吴姐,你怎么在这?贺冬青吃惊的望着面前的这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庐城营业部二楼大户厅买单营业员。
这是我爱人老孙。
吴姐指了一下坐在办公桌后的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然后笑着拉着贺冬青坐下了。
门口的民警只愣了一下,就转身出去,把门掩上了。
我爱人正好管这个所。
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所里刚刚收审了一个小伙子叫贺冬青,问我会不会就是你呀?我一听他说你的样子,马上就赶过来了。
吴姐那双胖乎乎的手拉着贺冬青,贺冬青只觉得一股温暖在心头,此刻这个胖女人绝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
谢谢!谢谢!贺冬青有些哽咽。
小贺,别激动。
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呢?这次如果不是你指点,我们怎么可能赚上万块钱,该我们谢你才对呀!老孙站起来,递上了一杯茶。
何止一万块。
我们那天卖掉之后,我看到云威股份又掉到了两块钱,就想再买进,可是我又害怕它会再跌,想向你咨询一下,可是你又没来营业部。
结果错过了抄底的时机。
一下子涨回到两块多钱,我实在忍不住了。
结果这个家伙(她指了一下老孙)犹犹豫豫在一旁拚命的打击我,扯我的后腿,左说右说,最后我只拿出了俩万块钱在两块六杀了进去。
后来云威股份一直在涨,我们心里却没底,既不敢往里加钱,又不想就这样卖掉。
要是我们当时一起杀进去,现在可就又赚了将尽四万块钱了,弄得现在只有一半,这全怪你!不懂还瞎参和。
吴姐拍了一下老孙。
老孙在一旁连连点头:都怪我,都怪我。
**就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我的确不该不懂就指手画脚,不过你也是个半桶水,如果是小贺说要买,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我当时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说是吧?小贺?贺冬青的脸有些发烧:对不起,吴姐,我……那个……不用说了,吴姐明白。
老孙已经说过我了。
你好心告诉我一条发财的路,结果我这张大嘴巴满世界去说。
这肯定谁也受不了。
你如果还留下来的话,这一个营业部的人跟着你买,那还了得?我明白。
明白。
吴姐又凑近了一点,问道:小贺, 你看现在还能再买吗?今天可是又大涨,最后收到了5.22,或者要卖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卖合适啊?贺冬青还没说话,老孙拉了她一下:你呀,全顾着自己,也不看看现在小贺什么情况,你还问他股票?没关系,没关系。
贺冬青早就想好了,所以脱口而出:云威股份上涨的空间已经不大了。
冲到六块钱的可能性很小。
不过明天早盘会再往上冲是可以肯定的。
只是具体会冲到什么价位我也估计不了。
因为一段行情到了最后,大庄家已经出货了,往往是那些散户在惯性的往上拉,鱼尾巴的味道不错,可惜刺太多。
所以我的意见是明日早盘逢高就了结吧!听到没有。
要是听了你的话,明天把借来的五万块钱一并杀进去,说不定把我们已经赚了的三万块钱全赔掉了还不够。
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老孙瞪了吴姐一眼。
这不是还没买吗?这话你下午怎么不说。
马后炮!吴姐冲着老孙翻了个白眼。
老孙拉了吴姐一下:行了。
小贺晚上就吃了一点面条,你去给他买点夜宵来吧!好,我去去就来!吴姐站了起来:小贺,千万别把我们当外人,有什么尽管说,尽管问。
我先下去给你买点夜宵,你们慢慢谈。
老孙把门一关,对着贺冬青摇了摇头:小贺,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做这么傻的事呢?就算你真要干什么也不能在厂门口嘛。
现在多被动啊。
本来这也没有多大的事,我抬抬手也能放你过去了。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推张厂长,现在……有点麻烦啊!张厂长醒了吗?他没什么事吧?贺冬青问道。
醒是已经醒了。
留在医院的小任刚来了电话,只是他对你的意见大得很,口口声声说要把你严惩。
这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老孙在办公室中踱着方步 。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吱呀老孙把门打了开来:什么事?所长,贺冬青的家人给他送东西来了!还是刚才的那个民警。
叫他上来吧?老孙点了点头。
孙所长,我的事暂时先不急,您看能不能先把其他人放了。
贺冬青站了起来:他们都是为了帮我才牵扯进来的,而且我推倒张厂长的事和他们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你还真是讲义气呀。
好吧。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除了你和候文,其他人一个人交一百块钱的罚款,明天早上就可以出去了。
老孙不好意思的冲着贺冬青笑了一下:没办法,如今各个所都是这样,每个月都要往局里上交钱再加上所里干警们的奖金都在这罚款上了。
一百块已经是最低了。
明白,明白。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钱我们一定交。
不过您能不能把候文也先放了。
我这事和他……老孙摆了摆手:候文的事情有点麻烦,第一张厂长多次提到了他,印象特别恶劣。
第二他原本底子就不干净。
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你和张厂长是同厂,平时也没有什么怨恨,我的意思是先拖一拖,然后让家里找人疏通一下,我也托人劝劝他,这事情最好私下了结。
只要张厂长不追究,事情就好办了,你和候文就都能马上出去。
那……好吧。
不过,您能不能先放侯勇回去,罚款也将尽两千块钱 ,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侯勇不出去,这钱凑齐恐怕有点困难。
嗯……好吧。
老孙沉吟了一下。
脚步声传来,那名民警的身后跟着的是刘建国。
他手里还拿着两大包东西,一包是衣服、毯子,另一包都是袋装零食。
老孙扫了一眼,撇了撇嘴:你还当是度假来了?不待刘建国解释,背着手走出了门:你们慢慢谈!刘建国走进门来,眼泪汪汪的望着贺冬青。
喂,打住!打住!贺冬青向后退了两步:我心情可是已经很恶劣了。
抱头痛哭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再说也没什么好哭的,我现在不是什么事还没有吗?贺冬青走上来接过他手上装着零食的袋子,兴致勃勃的一样一样翻着:牛肉干、瓜子、陈皮、无花果、糖炒栗子……不错,够我消磨几个晚上的。
冬青,对不起啊……好了,好了。
这都怪我自己,关你什么事,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玉玲他爸现在怎么样了?已经醒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五十多岁的人了,原来就有高血压,这一下肯定是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
只是他对你的意见挺大,一醒过来,就在病房里大发脾气说要对你严惩不贷。
只是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打了电话给玉玲,她说她会尽快赶回来。
刘建国的话让贺冬青吃了一惊:你通知玉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