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贺冬青的肚子咕咚了一下:要不咱们先吃个饭。
我请,这总可了吧?贺冬青指了一下路边的一家小吃店。
你很有钱吗?叶一凡问道。
还有五百多块,吃份快餐应该够了吧?我实在是又累又饿。
贺冬青摆摆手:真的不行了!小子,你到了这里以后,我包吃包住还包传师授道,如果向收你点钱应该吧?叶一凡右手伸开在他面前一阵晃。
贺冬青有些木然的把钱包递了过去。
这里面怎么只有一百二十多块呀?叶一凡左手拇指和食指一阵的摩挲。
贺冬青从口袋里掏出侯勇在他临上车时递给他的四百二十块,又递过去。
然后忽然醒悟过来:好歹给我留二十块钱吧?都包吃包住了。
你还要钱干什么?真有需要,你再向我申请好了。
走吧!叶一凡把钱往口袋里一揣,继续向前走去。
喂,我真的饿得不行了。
我现在申请吃个快餐。
最便宜的那种就行。
叶一凡摇了摇头。
贺冬青看着一旁人家热气腾腾的包子:要不,两个包子这总可以了吧?……一个也行啊!叶一凡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不行。
要知道想做一个顶尖的操盘手,最重要的就是能忍。
没有行情的时候要耐得住寂寞和无聊,因为行情随时可能在下一刻出现;行情如你所料的时候,你要耐得住心中的浮躁和激动,因为行情随时可能在下一刻出现变化;行情和你预料相左的时候,你更要耐得住心中的沮丧和灰心,因为行情很可能在下一刻出现变化,你再坚持一刻就是胜利,但是行情也有可能彻底和你的预料相背,你果断地做出决断就可以避免损失进一步的扩大。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字‘忍’,只有忍得住,才能够始终保持头脑清醒。
而你这个人太毛躁,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必须学会忍。
不是吧。
贺冬青脑子有些麻木:这都哪跟哪呀?你放心好了,家里我已经炖好了一锅鸡煲,味道好极了!叶一凡说完,不再理他,快步向前走去。
贺冬青只得无奈的跟在后面。
走了四十多分钟,坐了半小时的公车之后,贺冬青再怀着吃惊和焦灼的心情亦步亦趋在如林的民房中穿行了十多分钟,狭窄的过道只能勉强让二人并肩通过。
终于来到了叶一凡的住处。
这是一座七层楼的民房。
我们住402。
叶一凡打开总门之后,回头对贺冬青说道。
贺冬青尴尬的笑笑,跟在后面上楼。
这是一间大约十一、二平米的单间。
房间里放了两张床,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部电话、一个大衣柜。
一张床头柜上放了一台17英寸的彩电。
几乎就没有什么空间和东西了。
剩下的就是三、四平米大小的厨房以及一个更小的卫生间。
不是吧,你就住这? 贺冬青虽然一路上早就在犯嘀咕,但是此刻还是大吃一惊。
怎么?嫌房子小?叶一凡摇头晃脑的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孔子曰‘何陋之有?’这里可以说是滨海市中心。
东面和南面各有一个大超市。
叶一凡把窗户一推开:你看,那边就是繁华的红岳中路,(用手一指)那就是民业证券总部大厦。
马路对面就是绿荫成群、碧波荡漾的荔枝公园……贺冬青实在是忍不住了,结结巴巴地把他的话打断了:可是…… 你……不是大富翁吗?你笔记中不是说你十年前就已经是千万富翁了吗?你不会告诉我说,你现在是为了怀**过去的生活或者是为了来体验穷人是如何生活的?如果我这么说你会信吗?叶一凡反问道。
贺冬青摇头。
聪明。
不愧我一眼就认准你是个可造之材。
叶一凡叹了口气:三年我的确身家过亿,我给你的笔记也全无虚假,那都是我呕心沥血的股市操盘日记。
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世上没有常胜的将军。
前年初,美国总统克林顿和日本首相细川护熙会谈之前,各种迹象都表明双方将顺利解决两国间的贸易争端。
你知道美国人为了在贸易谈判中更好地向日本人施压,所以美国政府和民间在谈判之前都非常乐意让日元继续坚挺,因为如果日元不断升值,那么日本的出口产品就会变得更加昂贵,从而更难以在世界尤其是美国市场行销。
但是如果贸易和谈成功的话,那么日美双方都将乐意见到日元下跌。
我当时错误地预计日元对美元将会贬值,于是我不但把全部的身家以及客户的钱都投了进去,而且还贷了三千万也全部追加了进去。
结果在2月11日,克林顿和细川的会谈以失败告终。
这个星期五,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黑暗无比的日子。
三天之后重新开盘后,原先一直下跌的日元突然飓升,而我很快就彻底破产了,现在身上还背着两千六百多万的债务……等一下。
既然是这样,那你把我叫到滨海来做什么? 叶一凡的话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贺冬青的脚。
你知道,做证券这一行最重要的不是经验而是自信,如果没有了自信,那他就完了。
我破产了,这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我已经老了,而且现在我根本没有信心进行任何地操盘。
可是我的经验却还是很丰富的,而自信在你身上是最不缺乏的东西……停。
贺冬青走到叶一凡身边:老人家,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决定不玩了,麻烦你把我的钱还给我,我现在只想买票回家!呵呵,不要急嘛。
你大老远来了就算要走,吃完我特意为你做的鸡煲再说嘛。
我可是熬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哦……算我求了你,行了吧!你给我两百块钱,其他的都归你。
就算我的买书钱。
这总可以了吧?贺冬青双手合十,向着他连连作揖。
咳!叶一凡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贺冬青的五百多块钱递了过去。
保重!贺冬青只拿了两百块转身向门口走去。
身后扑通一声响。
贺冬青回头,看到叶一凡仰面摔倒在地。
他转回头去,扶着他一阵摇:老头,老头,你怎么了?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
贺冬青连忙把门打开,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高个男子站在门口。
叶一凡呢?高个男子气势汹汹的问道。
他……贺冬青身子一偏,刚想往身后指。
高个男子直接推开他,走了进来。
一看到叶一凡躺在了地上,他狠狠得跺了一下脚:又犯病了!然后迅速的冲了过去,一把将叶一凡抱起,指着贺冬青:喂,你别愣着,快来帮个手!他怎么了?贺冬青上前将叶一凡扶到了男子的背上。
老家伙又犯心脏病了。
他要是有什么事,那我借给他的十万块钱不就打水漂了吗?你是谁?他亲戚?高个男子问道。
不、不是。
我和他也刚认识。
贺冬青赶忙矢口否认。
帮个忙,咱们换着背。
把他背到我车上,行吧?行!贺冬青对于这个要求,一口答应了。
只是他没有看到,伏在高个男子背上的叶一凡忽然睁开了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