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碧玲撇开许韩的那一刻,他好生气赵碧玲的不争气,好鄙视她爱得不伦不类,但是他又无法说服自己不偷偷跟在赵碧玲身后。
他看到赵碧玲追车无果在路边大哭,刚想走上前去安慰,就看到她又蹦又跳地抱着木林森。
那一刻,他的心被撕裂了,在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的同时作出了很多的决定。
幸福的眼泪总是霎那间就会停止,赵碧玲靠在木林森的肩上已是一脸的依恋和笑意。
去走走吧?木林森说。
好!不过我刚才为了追你,脚受伤了,我要你背我!赵碧玲在木林森的耳根边轻声撒娇。
没问题!木林森笑着爽快答应。
要走很远的!一直到路的尽头!赵碧玲得寸进尺地撒娇。
背着你一辈子也行!真的?赵碧玲很认真地看着木林森的双眼木林森坚决地点了点头。
赵碧玲笑着轻快地跳上他的背。
路的尽头其实只是一个可以肩并肩静静坐着的平坦的草皮。
两人一道欣赏那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画上题了两行字一轮明月寄相思,天涯海角共此时。
那摊主看到木林森当时失落的表情,将他化为画中借明月浇愁的断肠人,而赵碧玲被化成明月在水中倒出的影子。
不管远近,思念都是一种只可品赏不可触碰的情怀。
赵碧玲和木林森由衷地喜欢这幅画。
想起了那位作画的人,赵碧玲笑着说那摊主有点奇怪,居然一直留着顾客的名字。
木林森被摊主当成朋友聊,才知道摊主作画并不是为了谋生,他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拥有他的画,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每一幅画就像他自己的儿子,不管生活怎么压抑,不管理想怎么遥远,只要看到那些他曾经留下痕迹的名字,他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是一个被理想抛弃,被抱负拖累,而又有点不甘心的、寂寞的人!木林森感叹。
等了两三个星期都没有等到傻妞的来信,萧仁觉得很是失望。
每当经过傻妞家的时候,心里总会突然涌现出伤感。
直到有一天,傻妞送给她的那条金鱼也死。
他将自己关在屋子哭了大半天,心里唯一的牵挂是她进了城会不会被人欺负。
傻妞走后的某个周末,萧仁在田园里逛荡的时候看见邮递员骑着自行车飞进了萧家村。
他像是盼到了久违的情人,激动地提着裤子朝村子的方向跑,一时情急,脚在田间小路上滑了一下,整个人滚到了稻田里。
我干!萧仁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四脚朝地趴在淤泥里。
他叫骂了一声,爬上岸又飞快地朝村里跑去。
当萧仁进村的时候,正好看到那邮递员从萧老村长的家门口出来,车子的方向看起来像是朝他家里去的。
萧仁以为终于盼到了傻妞的信,迫不及待地在路边找了一根长竹竿,等那邮递员靠近的时候,突然横出路边。
只听自行车嘎吱一声急煞,链子掉了。
萧仁跑上前去:我就是萧仁!快给我!那邮递员看见萧仁突然杀出,吓了一跳,又见他满身是泥,像是半个土匪,不禁伸手护航他的钱包,颤抖着问:什么给你?你别跟我装了!就是你天天接触的东西,如果是别人的就随便翻翻,如果是你自己的,睡觉前还会拿出来仔细欣赏一下。
明白了吧?萧仁一脸诡笑,他以为是那邮递员在和自己开玩笑,所以他也跟着打起了哑谜。
哦?!你这小子……那邮递员领会了萧仁志不在钱包的意思,心情放松了许多,你怎么知道我这有你想要的东西啊?男人嘛,一看就看出来了,什么事能让男人瞒过男人啊?萧仁仿佛看到了傻妞的信,笑容更加诡异,更加自信。
那我为什么要给你啊?邮递员开玩笑问。
你说呢?因为我就是萧仁!到村里打听打听,谁人不认识啊?我可不是随便套个名字就拦住你的去路的!邮递员见萧仁说话的神情,怕再度惹毛了他,也不敢继续和他开玩笑,拉开了自行车上的绿色大包,伸手到最里面的一层:拿去,这可是我的私家珍藏!萧仁受宠若惊,只见那邮递员递上的的私家珍藏是一本杂志,杂志的封面是一个劈着大腿的洋女人。
有毛病,你给我这个干吗?我只要我的信。
萧仁第一次接触到黄色杂志,声音有点抖。
弗洛伊德的我与本我正在火拼,似乎就要失去了自我。
本来咱就对洋人特别好奇,看到一个洋人站在街上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何况一个光着身子的洋人,说不好奇的话都会觉得自己比林志玲还虚伪。
原来你搞这么大动作只要你的信啊?我还以为你要劫‘色’,要信没有,要色有一本!没有我的信?你刚才不是到村长家去了吗?萧仁惊讶地问。
我这里真没有一封写给萧仁的信,再说他家有信跟你有没有信那是不相关的!你懂个屁!浪费我的时间!萧仁失望地扔下竹竿,突然觉得天是灰色的。
是谁在浪费谁的时间啊?邮递员也有点生气了,要走的时候突然现车链子掉了,这怎么办?你活该!谁叫你看那种书?萧仁捂着嘴,偷笑着径自离开,想起那本杂志的封面,不禁感慨,妈的,洋妞的那两个东西怎么就那么大?两个眼球都差点涵盖不过来!那邮递员双手被链子搞得大白天伸手不见五指,依旧没有搞定,套好前面的,后面的掉了,套好后面的,前面又掉了。
今天出门是不是踩到狗屎了?怎么碰到这么倒霉的事?他顶起乌黑的两只中指朝天上顶了顶,叫骂道操!操!,对链盘还一阵脚踢。
作为对上天不敬的报应,车链子一阵激烈脑震荡之后直接断裂。
那邮递员气得差点血溅古城墙,推着自行车,往下一站狂奔。
萧仁躲在墙角见着他离去,刚要闪身出来,忽然又被那邮递员的尖叫声吓了回去。
只听见邮递员在巷子里传来无助的叫骂声:谁家养的牛!谁家养的牛!妈的究竟是谁家的?只听见萧仁师公打开门,懒洋洋地出来:谁啊?哦,原来是邮递员小兄弟啊?是你们家的牛吧?叫它注意点卫生!那么大的一坨,踩上去直接就看不到鞋子了!哎呦,我的妈,真够恶心我的!原来那邮递员没有踩到狗屎,结果一脚陷进了巷子的一坨牛粪里。
萧仁只听见他一边叫恶心一边在地板上摩擦了好一会才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