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把剑刺穿了浴桶却什么东西都没有伤着,里面,没有人。
这样的现让将官不免感到有些尴尬。
他立马抽回了剑,带着底下那一帮还在不停打量玉宁的兵士退出了玉宁的厢房。
云霜皱眉看着这个情形,越觉得不放心,于是将玉宁交予醒儿道:我得跟过去瞧瞧,他们没个章法的。
宁儿,今晚好好睡一觉,别怕。
说完,便与巧儿匆匆跟过去了。
玉宁待到彻底听不到人声了,立马回复了原来的模样,嘴角露出狡黠一笑。
却惹来了醒儿的嗔怪:小姐,你这招也太险了。
哎呀别说了,快来帮我。
说着,玉宁与醒儿一起移开了那个大浴桶。
地板上露出了一个方格,玉宁将之一打开,原来地下有密室。
她拿了烛火正准备下去,转头对醒儿说:你把上面收拾了,如果霜姐她们折回来,就说我睡了。
醒儿点点头,去收拾那已经漏得差不多了的洗澡水去了。
而玉宁则端着蜡烛下到了地下。
地窖的小门因为将官的那一刀**穿了,台阶上都是浴桶里流出来的水,玉宁踩在台阶上,引起很大的响动。
那负伤的男子奄奄一息地躺在一边,手中紧紧握着剑柄,看样子刚才那一刀巨大的声响让他在半梦半醒间都防备着,他在朦胧中瞧着有灯火进来了,挣扎着要起来。
别怕,是我。
轻盈盈的语调让他又放松了下来:官兵们查过了,大概是蒙过去了。
谢……谢……这是男子在晕过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玉宁瞧着晕过去的人,无奈地撇撇嘴。
你以性命相要挟,我不救你,还能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男子悠悠转醒。
他只是觉得浑身酸痛乏力,挣扎着坐起身来,扯得伤口一阵撕裂的疼。
他低下头看,现自己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好了。
只不过还留着他满身的血污提醒他昨晚的惊心动魄。
男子头靠着墙,现自己是睡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床上。
为了让他舒服,搭建此床的人贡献了好几床被褥垫于其下。
这是一个密室,不知道通风口在哪里,还可以呼吸顺畅,小桌上的灯光也会随着那微风摇曳。
男子缓慢地下了床,拿了烛台四处照了一下。
眼里透露出一股子惊讶。
书,满密室都是书。
四处的墙壁都被书架遮掩着,此外小桌两旁也放着些箱子,男子总觉得,如果冒昧打开,看到的应该也是书本之类的东西。
看完周围的环境,男子复又放好烛台坐回到床上。
低头沉思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正在这时,一缕亮光照射进来。
一个打扮简朴却不失淡雅的小女子执着蜡烛慢慢走了下来,尔后,那门又关上了。
男子站起身来,现是昨晚救她的女孩,于是上前拱了拱手说:多谢小姐相救。
不用谢我,你那时候如果在我房里被搜到了。
估计整个阁也跟着遭殃。
我这也是为自己好。
小女子虽然打扮得充满了女人味,说话却一派男子作风:过来,给你换药了。
男子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坐到了女子跟前:……敢问小姐芳名?嗯?我姓沈,名凝心。
玉宁低着头只是给男人处理伤口,并没有现那人一直在瞧着她。
今天的玉宁换了身鹅黄色的纱衣,衬着内里白色锦缎有种说不出的精致。
她换药的手法熟练,手上染了男子的血眉毛都没动一下。
请问……这是……哪里?思量再三,男子还是问了出来。
八大胡同。
玉宁抬眼望了他一下,又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这个……在下知道……只是弄不清身处何院落。
……勿返阁。
玉宁听到这男子几近木讷的回答,真是有一股要翻白眼的冲动。
怎么就让她碰到这个人。
男子知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玉宁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了。
你会武功?玉宁问。
男子默默点点头。
那好,咱们约法三章。
你暂且在这里养病,养病期间不可与你的同僚有联系;不得白天出这地窖;晚上如若要出门小心行事,不得走大路,请走房顶。
玉宁说一个规章便竖起一根手指,说到最后她比着三根手指问道:你可明白了?男人望着认真无比的玉宁,脸部线条不觉得柔和了起来。
玉宁现在比着手与他严肃谈判的模样说不出的娇俏可爱,他含着笑,点了点头:在下定当遵守。
此后几日,玉宁与此男子一个地上一个地下和平相处着,偶尔那男人晚间会神秘兮兮的出去,黎明前也一定会回来回到地窖里头。
刚开始醒儿有些怕这人,无奈之下玉宁帮着送那一日三餐。
不觉间,这男人竟然也成了能与玉宁对弈的陌路朋友。
只不过,她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
这是她的一份贴心与懂事,却让那男子多少有些失落。
每当那女子下来与他送饭喂药的时候,他心里总会有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喜欢看她下来取书阅读的模样,沉浸在书中的她,让他的心也平静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那男子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现自己的伤已经痊愈。
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这一夜,无眠。
他坐在床上着呆,右手习惯性地摸着腰间的暖玉。
突然,他有了想法。
次日,当玉宁下来再次给他换药的时候,现伤口已经结痂长肉了。
你瞧,你这伤应该是没问题了。
玉宁拆掉纱布,笑着对男子说。
却被男子递到她眼前的玉佩给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明白用意:你要走了?是。
男子将玉佩放到玉宁手里:拿着吧,我也没有什么好感谢你的,就此为谢礼。
这……玉宁想着要退回去,却被男子拦住了:无月,在下的名字为无月。
不知以后是否能够相见,作为萍水相逢对弈之知己,还是希望沈姑娘能记住在下的名字。
无月……玉宁摸着那状如月牙的玉,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于是便笑道:我记住了。
这句话,在男子看来,便是承诺。
这么多天以来,玉宁头一次看到男子笑了出来。
她愣住了,原来,男人也可以笑得如此温婉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