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赫那拉王府书房内,允鎏背手立于窗前,默不作声。
一旁,则坐着玉风,紧皱着眉头。
他快地摇着手中的纸扇,盯着跪于房中央的将官。
真的没找到?玉风突然停止了摇扇的动作,再一次地问道。
回玉风贝勒,真的没找到。
将官将头磕得更低。
这……你们都搜了?各个角落?各个阁楼?玉风不死心地问道。
回玉风贝勒,都搜了。
他仿佛就那么遁形了。
勿返阁,盼君楼,不能查的地段属下都去了。
将官据实禀报道。
这……玉风没了言语,眼下的这个问题也让他想不通透:这个人到底跑哪去了。
线人回报,也没见他联系他的同僚,难道真的是不见了?他兀自嘀咕着,只听得立在窗边看着外头风景的男人一声轻哼。
允鎏,你这是什么意思?玉风不满意地抗议道。
没什么。
允鎏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尔后转过头来对跪在地上的将官说:你起来吧。
谢主人。
将官磕了个头,才从地上爬起来站好。
说说,你们是怎么搜的?允鎏回到书桌后坐定后,向自己的随从说了这么一句话。
回主人,属下带队搜了八大胡同大大小小二百余所青楼小阁,均没现踪迹。
确实是一间房子一间房子认真搜查,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其间碰到一处很是可疑,但是查探之下,也没现任何蛛丝马迹。
可疑?怎么可疑了?允鎏意兴阑珊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终究因为这句话抬了一下眼皮。
回主人,那女子正在沐浴更衣。
将官刚要说下去,却听得坐在一旁的玉风噗的一笑,允鎏冷眼瞪了过去,吓得好友连忙噤声,于是他又抬头示意将官说下去:那女子沐浴更衣,迟迟不开门。
属下便带人闯了进去,确实没现任何踪迹,却有股说不上的怪异。
怎么说。
……那女子感觉并不是真怕这些官兵,而且当属下走进浴桶的时候,她确实也紧张了一下。
可是,属下把浴桶都刺穿了,却并没现有人藏匿其中。
嗯……允鎏听到此,习惯性地玩起了戴在手上的红玛瑙扳指。
这说明他也在想着此中疑问。
书房内三人沉默良久,突然将官恍然大悟。
瞬间汗如黄豆般掉下,满脸的懊恼与不甘。
……主人……属下失职。
他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吓得玉风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说。
允鎏估计他想到了什么,也没多说什么。
属下请求主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搜查勿返阁,属下怕是中了那女人的计谋。
允鎏听到后,冷冷的看着将官。
看得玉风心里都寒,突然他说道:我与你一道去。
勿返阁内刚刚出阁忙完的玉宁回来换了衣服,便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醒儿皱着眉头打开了门,却见一个小丫鬟泪眼汪汪地跑了进来:醒儿,醒儿姐姐不,不得了了。
怎么了?醒儿奇怪地问道。
那些官兵又来了,挡都挡不住,指名道姓要搜查凝心小姐的房间呢。
什么?!醒儿一惊,脸瞬间煞白。
谁知坐在镜前插上最后一颗簪子的玉宁不慌不慢地走到她们跟前说:怕什么,来就来吧。
说话间,一队官兵已经闯进了这个小小的院落,不一下就填满了这儿。
与上次不同,带头的是个面色冷清的青年。
古铜色的皮肤说明他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常年居住于家中的纨绔子弟。
那人背着手一步步走进房内,看的小丫鬟和醒儿一阵抖。
他扫视了一下房间,一挥手道:搜!那将官得令,立马就带着两个人跑到了玉宁的床前,作势要掀开那刚铺上去的地毯。
醒儿吓得连忙挽住了玉宁,玉宁微微一笑,拍了拍醒儿颤抖的手。
这位官爷,能不能告诉小女子,你们在查什么么?玉宁笑着问站在门口的青年。
青年一回眸,打量了一下这女子。
尔后默默地转过头,看着将官与那两位兵士的合作:查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玉宁听到这个回答,也就不做声了。
毫不心虚地瞧着将官的动作。
很快,那将官便现了小门的位置,那门上还有他的刀割坏的痕迹。
他激动地对青年叫道:主人,找到了。
说着,他便打开了小门,要了蜡烛进了地窖。
青年回头看了看玉宁,现她依旧笑靥如花,没有任何惧怕的意味,不禁眉一皱。
转头瞧着那边的动静。
没过多久,刚下去的将官果然就上来了,他恶狠狠地瞪着玉宁好一会,尔后单膝跪下道:主人,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玉宁眨巴着眼睛,满眼无辜地问道。
你别在这里狡辩,明明那日,你藏匿了犯人故意演了那出戏。
可惜我当时没想到为何以我之力,刺穿了木桶地板却没湿润。
你真是狡猾,万万没想到此房间暗藏玄机。
戏?什么戏?官爷您说的小女子都不懂啊。
你!将官刚要说什么,却被青年阻止了。
他慢慢巡视着玉宁的房间各处,不放走一丝踪迹。
玉宁皱着眉瞧着这人的动静,总觉得这人不简单。
你知道我们要抓的人是谁么?青年一边巡视着她的房间,一边问。
小女子不知。
他可是个朝廷重犯,前些日子杀了两个朝廷命官。
您是指死在八大胡同外围酒楼里头的那两位官大人?突然,他瞄见了那只暗藏在抽屉间,露出一角的古玉。
一抹笑挂在他的脸庞上,显得邪魅而又让人不寒而栗。
沈凝心?青年走近了几步,低头瞧着眼前的女子。
正是小女子的名讳。
玉宁低头行礼。
我会常来的。
青年落下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便带着人撤退了。
这一幕让醒儿心有余悸的很。
小,小姐,您知道那人走了?等小丫鬟走后,她小声地问道。
嗯,这次事情别和云霜姐提。
玉宁其实自己也被那人盯着直毛。
浑身不自在:我早就将那些被褥什么的都收拾起来了。
哦……小姐,您真是要吓死我了。
醒儿虽然舒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责怪玉宁,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又去收拾那些被官兵翻乱的摆设。
玉宁没有答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放过自己。
转头无意一瞧,却现自己大意将那个古玉露了一角在外头。
阁外,将官跟在轿子一侧,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主人,属下不才,不明白为什么,您现了那人的信物在那却不抓她。
抓她有用么?她定是不知道那人去哪里了。
不过,既然那人愿意将信物给她,说明那人是想再与她见面的。
咱们慢慢来,鱼会上钩的。
喳。
是夜,京城下起了大雨。
玉宁靠着窗前,望着这滂沱的大雨心生不安,她手中摩挲着那块古玉,不知道之后这玉将会给她带来什么。
八大胡同外,一处气势恢宏的庭院。
院内,一男子正斜倚在桌边泡茶品茶。
突然,一个仆人急急地跑了进来道:少爷,白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吧。
男子一笑,戴上了面具。
等着来人。
听到近到跟前的脚步声,他便说道:白大爷,您看这雨下得多好,正是个爽朗易眠的夜晚,怎么就上咱们的宅院来了。
来人也不理会他的调侃,只将头上斗笠一摘道:来买消息。
谁的?男子高山流水将壶中茶水倒入一个小巧的紫砂杯中,往鼻间一闻,尔后慢慢饮下。
无双会,堂主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