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面碎雪下得密集,像柳絮一样乱飘。
福生将玉宁带出门的时候,还专门给她裹紧了下衣衫。
可是,走了一小节路,现玉宁的手还是冷的,福生皱紧了眉头。
他停下来看了看被他牵着的玉宁,脸因为刚哭过,泪痕犹在,被风一刮,想不冷都难。
更何况玉宁的鞋子,还是那双被打湿了的绣花鞋。
福生蹲下来让玉宁撑着伞,于是便将她抱了起来。
玉宁静静地搂着福生的脖颈。
看着福生小心地绕过一滩又一滩地积雪,心里满心想着的是自己的娘亲。
眼前的景色都被飘雪给挡住了,但是玉宁依稀还能认得出来,这仿佛是刚才那位少女穿过的梅花林。
此刻梅花傲然立于雪中,芳香愈的浓烈。
满园的梅花,有红有白,争奇斗艳。
仿佛这皑皑白雪并不是让她们凋落的克星,而是让她们的繁华走向顶峰的催化剂。
玉宁看着这些花,有些沉醉了。
家里不是没有梅林。
但是那个庭院式属于大娘的,她和母亲从来就不会怎么进去赏玩。
人,太明白,活得也疲累。
因为娘亲太明白大福晋对自己的厌恶,于是便静静地选择了平静的共处。
除非到了年三十,家里人要团聚,大福晋送帖子来邀请她们观赏梅花,她和娘亲,都不曾打破那个不成门的禁足令。
那个庭院,不是她们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到了。
福生并没现玉宁想事情想出了神,到了屋檐下才现玉宁依然打着伞。
于是敲了敲玉宁的小脑袋。
哦……玉宁站稳到地上后,便将伞收了起来。
刚要转身给福生,却看到福生已经又走进了雪地里。
哎,伞!玉宁叫道。
不碍事,我这还要去找云姐呢。
你先留着,待会怕是还要用。
福生摆了摆手,便转头往来时的小路上走去。
玉宁第一次看清楚那男人的装束。
并不似她先前看的那么朴素,挺拔的背影也有些许说不出的倔强。
她看到福生在小路尽头消失了,才转头进了那间屋。
推门的声音仿佛将她安睡的娘亲吵醒了,此时婉柔侧福晋正在微弱地咳嗽着。
额娘!玉宁扑了过去,小脸埋在了母亲怀里。
咳,咳。
傻孩子,要叫娘。
婉柔侧福晋搂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宠溺又有些责备地说着。
没事的,这又没外人在。
玉宁撒娇着说道。
紧紧地抱着母亲的身体,吸取着母亲的温暖。
哎,玉宁,这出了府,咱就更不可再有什么纰漏了。
婉柔侧福晋怜爱地抚摸着玉宁的头。
嗯,孩儿知道。
玉宁点点头,如同小猫咪一般蹭着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总是这么地柔软。
让玉宁沉醉,曾几何时,阿玛也似她一般爱着母亲的这一双手——不仅这柔美的手,还有母亲的眼睛,母亲的聪慧,母亲的温柔,母亲的一切。
娘,爹爹会不会知道……我们不在了。
玉宁小声地问出这句话,说得很小心,很隐讳。
……婉柔抚摸女儿的动作僵住了。
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渐渐地起了一层水雾:是啊,你爹爹,一定会知道我们已经不在了。
连同你那未出世的弟弟一块,不见了。
苦涩的笑渐渐现出来,婉柔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惆怅。
她正静静地想着什么的时候,一个小丫环进来了。
这位夫人,我家夫人想来探望您。
她行了个礼柔声说道。
快请你家夫人进来。
咱们正要好好答谢她呢。
婉柔连忙说道,并且让玉宁站起来,扶着她从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