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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闹市血案

2025-03-31 01:56:18

第二天,赵钧刚刚上完早朝回府,就在府门口被人一迭声地叫着赵大人!赵钧回头,只见墙角阴暗处爬出一人,衣衫褴褛,满身都是土和泥。

头发花白,一张老脸脏兮兮地难辩真面目。

那人嘶哑着嗓子一边喊着赵大人……一边挣扎着爬来,也不怕被马蹄践踏。

赵钧一勒马,高头大马长嘶着倒退几步。

坐在马上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原来是王府的……的老总管。

赵钧一时想不起这位前任王府老总管姓什么,当即跳下马,走到面前蹲下身子:才一两天没见,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王府总管身子往后缩,谄媚地笑着:我郑老头子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身上太脏,大人小心……小心弄脏了手……赵钧缩回手,看着对方一脸谄媚的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又问道:不是给了你一些银两,怎么还要变成这般模样?郑老头唉一声:别提了,那些银两都被一帮子地痞小子抢走了……赵钧站起来:上次我说过我会给你一笔钱,这次你既然来了,就跟着我进府中。

郑老头大喜下立刻磕头不止:多谢赵大人,多谢赵大人……赵钧挥手叫来几个家丁,把地上又脏又臭的断腿老头抬进将军府。

将军府刘总管立刻从帐房内捧出一薄薄的匣子,里面几张银票。

赵钧全都拿来,说这里有六千两应该郑总管余年养老的。

郑老头立刻接过,却又谄笑着:老生无凭无依,后半生也只能靠些银两过日子……旁边刘总管斜眼看着他,郑老头一吓,立刻闭嘴了。

赵钧没什么表情:再取两千两过来。

刘总管颇有些不情愿,但做总管以来从未违抗过主人。

只有不情不愿地跑去拿。

八千两到手,郑老头把银票抓在手中抓得紧紧的。

赵钧:这笔钱装身上怕是不够安稳。

也罢,我派辆车子再派几个人,送郑老爹去想去的地方。

郑老爹可有儿孙去投奔?郑老头立刻诉起苦来,说他认了一堆干儿子,当初做总管的时候争着来巴结。

现在不做了,那些畜牲们居然全都翻脸不认人……赵钧咳嗽一声,郑老头立刻闭了嘴。

赵钧:送郑老爹出门,先包个客店请个好一点的郎中,留两三个人守着,等腿伤好得差不多,就送郑老爹去想去的地方……郑老头欢喜无限,挣扎着爬下,跪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赵大人大恩大德,老身以后安定下来一定天天为赵大人烧高香保佑大人长命百岁多福多寿……赵钧咳嗽一声抬脚就走。

郑老头兀自在那里磕头不止,刘总管赶紧拉他一把,制止他继续没完没了地谄媚下去,然后就出去安排送客事宜……赵钧早朝回来,辰时将末,按例有一顿饭。

自大婚后一直是独自一人吃的,这时候想起了藏在园内深处的美人,嘴角现出一丝微笑,唤来奴才,亲自说了几个菜名,都是苏宇平日里爱吃的。

奴才领命,赶紧飞奔到厨房,催促厨子们快快动手。

赵钧从案上拿起几卷文书来看,看了没一会儿,字里行间却处处是美人的影子。

算着两人餐也差不多该准备好了,也不处理公务了,甚至不去换装,就一身朝服往园内走,脸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

不想走了一小半路程,正房夫人突然率着一帮子奴婢从花丛中闪身而出,把个一脸笑意的将军大人堵在路上。

赵钧原本是掩不住的笑,突然看见自己的夫人,不由得呆了一下,脸上笑意顿无。

格丽自然是大大不快,只有忍下心中的不快笑问他到底是何事这般开心?赵钧当然不会老实交待,稍一犹豫就说朝中有人准备送他一匹千金难马的好马,他自然欢喜。

格丽将信将疑,只问一句:赵郎果真这般爱马。

赵钧随意地一点头,格丽低头不语,暗暗记在心头。

夫妻两个相对而立,一时间竟是无言。

恰在这时,几个丫环挑着食盒姗姗而来,(一时找不到主事的总管,就先行到园中。

)至将军与夫人面前屈膝行礼,说厨房按赵大人的意思,特地做了两人的量,刚刚准备好的。

格丽登时欢喜:赵郎是想和格丽一同进餐吗?赵钧无法,只有点头。

格丽眼中欢喜无限,脸微微地有些红了。

低着头,小声说:附近就有一座小小的抱厦……赵钧无法推脱,想小宇那边有几个心腹小心伺候着,案上满满的内造点心以及新鲜水果天天都会换。

不会饿着。

当下只有点头应允,跟着格丽到了小小抱厦中。

月兹国饮食习惯放大量的香辛料,口味浓重。

格丽公主远嫁帝都,着实不习惯这边的饮食,每日里吃的菜也都是自己的厨子特地做的。

这次第一次和夫君坐一块儿用饭,酒酿鸭、清蒸鱼、口蘑煨鸡、糯米莲藕,莼菜汤……都是些清淡可口的家常小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原本口味浓重的格丽公主对这些没滋没味的清淡菜是不正眼看的。

格丽只问一句:这些都是赵郎平日里爱吃的吗?赵钧稍一犹豫,点点头。

格丽登时高兴了起来,捧过一碗碧粳米,吃得格外香。

赵钧看着她吃饭吃得香甜的样子,突然叹口气。

格丽抬头,赵钧望着她语气有些沉重的:格丽,是我对不住你。

格丽努力地吞咽着没滋没味的清蒸鱼,举象牙箸的手竟微微有些发颤。

赵钧突然很是有些不忍,格丽双颊上,被掴过的痕迹仍然没有消退,即使是厚厚的上等脂粉也(全文字$,尽在不能完全遮掩。

赵钧不觉伸手过去,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还疼吗?两人身后侍候的奴婢们全都屏息静气。

房间里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格丽抬起头,碧绿的美目中竟有泪花在闪烁,她笑着:赵郎,你是在心疼我吗?赵钧粗糙的大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摩着,叹道:盈儿真的只是我认的义妹,虽说义妹,却跟亲生的妹子般。

你不认得也就罢了,还令那些奴才们打人。

我赵钧的妹子居然被人打了,怎么可能不让人发火?格丽放下牙箸和银碗。

忍住泪,勉强笑道:是我多心了。

我竟然令奴才们打了自己的小姑子,赵郎打我也是应该的。

赵钧笑道:你的确是多心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爱一个女人,我赵钧从来都只爱些漂亮的少年郎。

格丽的脸登时变得苍白。

赵钧把心硬起来,把手慢慢地缩回,夹起一块糯米莲藕放对面的银碗中,劝着:你们年纪小一些的都喜欢吃些甜食,这糯米莲藕味道清甜,做得很是地道……格丽一拂袖,那个盛着一块糯米莲藕的银碗登时被拂在了地上。

格丽站起来,半晌,方咬牙说道:赵郎,不管你以前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

你现在做了我的夫君,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这些陋习彻底改掉!格丽率月兹国侍女们拂袖离去。

赵钧苦笑道:真是个自负的女人。

夹起一块糯米莲藕,自己吃了,慢慢地嚼着,笑着说出一句:他的脾气好像还大一些,不过他这样的男人,居然喜欢吃这种女人才爱吃的甜东西。

这一桌子菜虽说只去了几筷子,但毕竟被人吃过了,自然不能拿去和小宇吃。

赵钧正琢磨着到底是另做一份带过去看小宇还是等到正午两人再好好吃一顿,就见门口探头探脑的一花白头发。

赵钧一眼瞥见,一挥手,立刻有奴才奔去把门口的刘总管叫进来。

刘总管早已等候在外,晓得大人和夫人正在用餐,这可是将军府从未有过的。

自然站在外面大气也不敢出。

好不容易等夫人率一群侍女离开了,这才探探头,得到了大人的指令,奔了进来。

周围都是心腹,刘总管还是压低声音:郑老头死了。

赵钧脸上诧异之色:不是刚才才出的门吗,还让几个护卫跟着……出了什么事了?刘总管:来了一帮蒙面人,在闹市中二话不说就把郑老头砍了。

那几个人身手不凡,咱们的三个护卫都挂了彩,后来有一个姓张的护卫眼尖,认出蒙面人是彦王王府的人……赵钧想了一会儿,沉吟道:彦王这个人怎么非要……赶尽杀绝?难道彦王真的和小宇有什么深仇大恨?小宇昨晚口风紧得很,居然不肯跟他说为什么去杀彦王。

当然,他不说,赵钧也会查得出。

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赵钧主意已定,问一句:尸体在哪儿?刘总管:刑部衙门都晓得郑老头是从咱们府里出来的,以前又是王府总管。

尸体就摆在闹市上没人敢动,就等着大人去裁决……赵钧晓得缘故,他和彦王不甚和睦那是满朝皆知。

刑部那些大小官儿遇事自然都把脑袋缩进了壳里。

赵钧起身,率众出府。

闹市,熙熙攘攘,围了一大群百姓在那里指指点点。

一彪人马冲至,围观人群立刻散开来。

血腥气立刻扑面而来。

一个时辰前还在将军府谄笑不已的郑总管此刻已经全身血肉模糊躺在地上,身上纵横交错的刀伤竟有十几处,肠子流了出来,肋上隐见白骨,脸上都被劈了三大刀变得面目难辩。

只有一双眼睛尚且完好,死死瞪着天空,仿佛眼中怨毒难逝。

胸间两处刀伤,砍得颇深。

那几张银票兀自在血衣中半遮半掩,只是大半已被砍成两截,残余两张,在血中浸泡得鲜红。

赵钧坐在马上,看得脸色都有些变了。

一受伤的侍卫凑过来:那些人砍这个老头子,先是从不要紧的地方砍,砍得人死不了活不得,然后才砍胸膛要害……赵钧咬牙迸出一句:居然下如此毒手!他没有再说下去。

彦王派人下如此毒手,只怕跟小宇有关。

如果不是这个郑总管,他赵钧不会那么快找到小宇。

难道彦王是知晓了此事,才派出人于闹市中残杀自己府中以前的总管?赵钧没有再多犹豫,策马向彦王王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