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宇,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上衣被扯下一半,露出大半个肩膀头。
甚至下面的袍子也被大力撕裂开,一截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加上满脸的春色,此时在公主眼里,根本就是风骚浪荡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格丽公主从狐狸精的肩膀头一路看到大腿部位,抓着柜门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苏宇随意地把公主目光沐浴中的裸露大腿往里曲一曲,掀袍角勉强遮掩住了。
抬起头,冲人家公主微微一笑。
一双桃花眼荡漾开,当真是媚态横生,小小一个柜子里,登时春色无限。
格丽公主当下更是怒不可遏,扬起手来,就朝面前男狐狸精的脸上掴去。
本来对方在小小的柜子里是怎么也避不开的,加上对方脸蛋过于俊俏,身形又分明瘦削。
身材高大又一身武艺的格丽满以为这一掌至少也要打下狐狸精几颗牙齿。
不想对方伸手,看似弱不禁风,竟将格丽伸出的手掌轻而易举化解开。
格丽不仅没能打中对方,自己反而脚步一踉跄,就要向后跌倒。
赵钧伸手一托,把公主的腰托住了,让对方在自己大手中站稳。
回头喝斥奴才们:还不快带你们主子离开!月兹国奴才们却只是在那里唯唯诺诺……格丽怒道:要想让我离开,除非杀了这个不要脸的男狐狸精!从腰间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向柜子里扎去。
距离近在咫尺,加上这独一无二的匕首寒气逼人,哪怕是铁甲护心镜,亦不能抵挡这匕首的轻易一击。
本来里面衣衫单薄的苏宇是说什么也要受点伤的。
不想一个身影闪过。
赵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挡在柜子前,格丽收势不住,大惊下手臂硬生生一斜,从赵钧的右肩头一直到左肋,竟硬生生地划出条长长的口子。
口子不深,不会伤及内部要害。
但也有大片的鲜血很从伤口处渗出。
看上去颇有些骇人。
格丽呆住了,手中却仍然抓着那个匕首不放。
只是手臂在不住地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赵钧低头看一眼身上伤口,笑着说出一句:如果你想伤小宇,除非把我杀了。
话音未落,身后苏宇低声道:你转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势。
赵钧依言转过身子,对方伸手在他伤口边缘轻轻地抚过,叹道:你真傻,居然把自己当盾牌。
还好这位公主殿下手下留情,不然的话,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苏宇原本是故意在格丽面前说这番话的,不想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情动,低下了头,默然无语。
赵钧见他真情流露,什么也没说,只是抓住他染了鲜血的手用力一捻。
无须多言,两人已是心意相通。
室内一片死寂。
虽然赵钧背后众人看不到这两个男人的表情,但几乎所有人分明感受到了——柜里柜外情人间特有的默契。
格丽险些晕过去,只是身边艾布扶住她,这才摇摇晃晃站住。
苏宇望着赵钧的眼睛,说出一句:你让那些奴才们都出去,就留我们三个人在这儿。
一开始将军令下,没人敢动。
直到赵钧虎目一瞪,喝声:都给我滚!那些月兹国侍女们竟是集体尖叫一嗓子夺门外逃。
转眼逃得了干干净净。
只留下一个银月武士如以往随侍在公主身边。
赵钧也想喝令他滚。
苏宇说出一句:听说月兹国的银月武士不会轻易从主人身边离开。
留一个小小武士在内也没什么,大人就不必为难人家了。
赵钧立刻不言语了。
艾布感觉到主人身子有些不稳,立刻拎来一把紫檀木椅服侍主人坐下,又顺便把那把匕首取下,自己拿好。
苏宇向赵钧伸出手来:抱我回床上去!格丽脸色煞白,咬牙道:好不要脸!苏宇哼一声没说什么。
赵钧很听话地过来,不顾身上新鲜的伤口,把人从柜子里抱起,当着公主的面抱回了床上。
苏宇挨着大人铁臂坐稳了,这才笑道:大人不顾本人意愿就把苏宇从床上抱到了柜子里,自然还得烦劳大人把再苏宇从柜子里再抱回到床上。
又不是现在就要当着殿下的面做什么不好当众做的隐秘事情。
既然隐秘,自然是两个人的世界。
无论是苏宇还是赵钧,都不喜欢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有人在旁观看……对面主仆两个身子都是一颤。
格丽是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艾布低头不言语,可一双手垂下,却也是不住地发颤。
苏宇还在说着:公主殿下着实多心了,再说了,堂堂公主怎么也可以随意往哪种方面去想。
更何况,殿下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婚后数月,与新婚夫君共处一地,居然还是处子之身。
这在格丽内心深处,根本就是不(全文字$,尽在可言及的耻辱。
不想竟在此地被对手说出,险些又要跟刚才一样做出不符合公主身份的冲动事情。
格丽忍了又忍,把心下无名之火强忍下去。
低下头,暗暗盘算:只要知道这个狐狸精现在身处府中……暂且忍下来,以后日子久了,总会找到办法……出尽这口恶气。
赵钧当下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来一句:倘若我的小宇以后有什么闪失,无论是受伤、中毒、还是重病……不管是不是意外。
我赵钧立刻离开将军府,远离帝都,再不踏入帝都一步。
说到这里,看公主抬头瞪着自己,改颜正色:我赵钧说到做到,希望殿下以后三思而后行。
实不相瞒,赵钧从来只爱些少年郎。
对于女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无法提起兴趣。
以前没有碰过女人,以后也不会有。
大婚后,赵钧一直亏欠殿下。
这的确是赵钧的不是,赵钧在这里向殿下赔不是了。
说到这里,赵钧站起,竟然不顾身上新伤,对着公主一躬扫地。
待直起腰来,胸前伤口,渗出的鲜血可就又多了许多。
至于之前与苏宇商量好的给月兹国公主找几个漂亮男人……的计划,实在不方便当着第三个人的面来讲。
赵钧只有不语,想着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个合适的时间,向公主言明了;或者干脆直接找两三个健壮又漂亮的一等一棒男人,来供公主殿下挑选笑纳。
当然,这一切都要做得够隐秘。
格丽坐在那里,不再颤抖,只是呆呆地坐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赵钧突然有些不忍,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低着头不言语。
苏宇闻着身边的血腥味儿,爬到床榻深处,取出一盒伤药,小心地替赵钧敷在伤口上,暂时止住了血流。
格丽呆呆地看着面前两个男人的亲密无间,半日,方笑着问出一句:赵郎以前真的没有碰过女人?一次也没有?赵钧很老实地回答: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
格丽又竭力问出一句:倘若这个公子有一天主动离开赵郎,赵郎是不是就不再找别的……别的公子了?赵钧摇头道:小宇不可能主动离开我的。
以后……我不会再找别的男人,更不可能去找什么女人。
格丽一言不发地站起,往外走。
榻上两个男人看着在公主离开的背影,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离开时,门被艾布顺手关上了。
看着关紧的门,赵钧叹口气。
苏宇回头看着他笑道:你可真狠心,把人家公主的心都伤透了。
赵钧伸臂搂紧他:那你说我怎么办?难不成男人女人都要?苏宇在他臂上咬了一口。
赵钧小痛得眉毛稍稍一挑,复又舒开:我看那个艾布挺不错,公主殿下要是愿意的话……我倒是乐意成全这对外形般配的主仆。
外面艳阳高照。
格丽身后紧跟着一个艾布,两人渐渐走至一花廊下。
格丽突然站定了,艾布也跟着站定了。
格丽抬起头,一滴眼泪都没掉,笑着说出了: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男人?天生一张狐媚子脸,天生就是来迷惑男人的……艾布在她身后不言语。
格丽继续笑着说:我就不信我堂堂格丽会输给这么个不阴不阳的狐狸精!艾布终于开口:赵大人嗜好古怪,只是苦了千里远嫁的公主。
格丽还在笑说着:堂堂男儿,不爱女人爱男人,这到底是老天爷古怪还是他自己古怪?老天爷哪有这般古怪法儿,那只是他自己古怪罢了。
赵郎刚才亲口说了,他以前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他没有碰过女人,不知道女人的滋味,难免只爱男人。
他的古怪就在于他只尝过男人的滋味!殿下……艾布脱口而出,却没能说下去。
在艾布眼里,这位年少的公主从小接受的是王室最严谨的教育,在众多严厉的嬷嬷、寡言的侍女包围中长大。
即使平日里顽皮些,也应该是三缄其口,在男女之事上表现得纯洁无知才好。
如今说话居然如此露骨,让那些嬷嬷们听到了,全得吓个半死。
艾布不是嬷嬷,男女有别,有些事情没法开口教导公主,只有把到口的话全咽了回去。
格丽收回笑容,在这深秋中,绝艳的脸冷如寒霜。
她冷冷地说出了:只要想个办法,让赵郎主动来尝女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