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我顿了顿,笑着说还是叫元瑶舒服,顺畅。
叫瑶瑶太亲昵了,也,太暧昧了。
元瑶优雅地笑了笑,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还没开口,我就笑着说元瑶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想到元瑶之前的咄咄逼人,我涌起一种想要小小报复一下的心理。
元瑶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从容地拿起信封,优雅地撕碎,淡淡地说林凡你觉得一个人的性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么?那眼神中分明露着一丝狡诈。
这样,等于元瑶就把问题推还给我了,那个信封里是一张现金支票,在座的人都知道,但是自始自终都没有被打开,就是谁都没有看到。
好厉害的女人。
老黄好整以暇地坐着看热闹,男男竟然也是浅笑盈盈地看着我,一眼的活该!。
是是是,是我肤浅了。
我无奈笑笑,斗不过,我认输嘛,认输总可以吧。
元瑶很满足我的表现,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眼镜盒一般大小的礼盒,浅笑盈盈地望我一眼,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我突然意识到她早就料到我会拒绝她的支票。
所以,我是给自己下了个套,然后还沾沾自喜地自己钻了进去。
男男小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是送给你和林凡的元瑶把礼盒递向了男男,眼睛却满是挑衅的看着我。
男男看了看我,我其实也很好奇装了什么东西,便笑着点了点头。
男男慢慢地把礼盒打开,VC,江诗丹顿量产镂空表,很精致大方,不可否认,元瑶还有一个优点:品味很高,眼光很刁。
林凡,你是不是习过武元瑶看着我,很专注。
恩,小时候跟一个老爷子学了几手防身招数一个女孩子,难道对武术也有兴趣?洪拳?淡淡的,却不像是疑问句。
我呆了1秒,点了点头,老黄打量着我的眼神,更深邃了。
元瑶你对武术也有兴趣么?我笑着说。
洪拳又称南拳,是广东洪、刘、蔡、李、莫五大拳之首,元瑶的爷爷元老先生跟洪拳,可是有很深的渊源啊老黄取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尖闻着,悠悠道来,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怔了一怔,想到了老范,想到了爷爷,想的很远。
林凡,我爷爷邀请你病愈了到广东一聚。
哦我想的出神,没注意到老黄禁不住的一脸讶色,很是失态。
啊?广东?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元瑶的爷爷并不居住在本市,这是个千里之外的邀请。
我救了人家孙女,或许老人家只是要亲自道谢吧,虽然远是远了点,但毕竟是老人家一番心意,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出远门,正好带男男一起,就当是出门旅游吧。
元瑶和老黄走后,男男靠着我的肩膀,把玩着元瑶送来的手表,轻轻地说小凡,元小姐好聪明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而且她太。
太傲了其实原来打算说咄咄逼人,但是发现只是针对于我而已。
她很细心啊?今天那个,那个陈董,应该是元小姐邀请一起过来的,而她刚见你时喊你林先生,那是因为我在,不想我多心男男看了我半晌,笑了起来但是,我还是多心了,咯咯咯咯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我笑着抽烟,男男的电话响起,喂。
恩,好的说完男男便把电话递给了我,我的电话摔下山的时候坏了,心想应该是宗明或者黄毛吧。
喂林凡啊,是我,你陈叔声音磁性沉厚。
老黄?我打这个电话,是给你提个醒额?元瑶,你应该知道她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家的小姐吧?估计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看的出来。
元瑶的爷爷叫元济舒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顿,见我没什么反应,补充了一句,明门的龙头,元系的当家人!啊?我抑制不住自己的震惊,惊呼了一声。
明门?黑道的王者,明门的龙头,那不就是国内地下秩序的统领者?黑道的,皇帝?电话那头嘿嘿笑了两声,对我的惊愕显得很满意,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便挂了电话。
明门。
一度以为不会发生交集,这个在这段平静生活的日子里刻意去遗忘的组织,再次这样毫无征兆地摆放在面前,冥冥中,像是一种宿命。
我不禁有些后悔答应了元瑶转达的,明门龙头老大的邀请,这样的生活我很知足,有一个男男这样的乖巧懂事的绝代佳人,有一帮嘻嘻哈哈的哥们,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隐隐的不安,那是一种很无力的不安。
怎么了?男男探过身来,捏过我忘神已经灭了的烟头,掐在烟缸里。
没事。
我轻轻拉过男男的身子,俯下头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味,或许,是我自己杞人忧天,没准,只是一个表达谢意的碰面,什么,都不会改变。
接下来的日子很安逸,男男请了长假,每天在病房陪伴,还送了一个新的礼物给我,一个nokia新出的全金属手机,很man,很中意。
哥们们也每天报道,嘻嘻哈哈,我与一家电视台谈妥了独家采访权,赚了10万的外块,忙了两天,说了好多话,喝了好多水,上了好多厕所。
2个星期后,出院。
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电话就响起,天籁般的声音悠悠传来林凡,明天上午9点,萧山国际机场。
不容拒绝,不容异议,就那样挂了电话。
明天么?那个盘踞了中国黑道几百年的王者,那个统领了黑道数十年的地下皇帝,你,为什么要走进我的生活。
一 南下珠海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娇红圆润的双唇,腮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在意机场进出的那些行人眼中露出的惊艳神色,很多人想要过来搭讪,却被她身后那个高大健硕的身影,那双骇人的目光,惊退。
上午八点三十分,我和男男,从宗明车上走下,拖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走向顾盼生姿的元瑶。
林凡,这是元刚元瑶指着身后那个高大健硕的男人。
林先生,你好元刚微微点头,语气冷淡生硬,声音沉厚,我想起在西郊墓园迷迷糊糊中听见的那声小姐。
你好我笑着点了点头。
元刚接过男男手中的行李箱,无声地退在一边,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不声不语的男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那不是一个武者的战意,那是一种凌厉的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的气息,是一种在生死场中历练出来的人身上才有的淡淡味道。
现在,元瑶的身边,出现再多的不可思议的事,都是理所当然了,因为,她是元济舒的孙女。
男男靠在身边熟睡,我低头看着那酣睡的样子,嗅着那香甜的气息,把一丝满足的笑意,毫不掩饰地挂在嘴角。
这是24年来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乘坐飞机。
第一次在高空俯视地面渺小的万物,第一次感受到高高在上的滋味,有些小兴奋。
元瑶坐在对面的大大的椅子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
头等舱的生意都这么差么?我笑着轻声说。
不会,我包了它元瑶收回投在窗外出神的目光,淡淡地看着我,浅浅一笑。
每次坐飞机的时候我习惯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所以不适应有陌生人在身边那样的你,看上去一定很孤单所以,我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我暗暗叹息,很多人会觉得像元瑶这样绝代芳华的女子会拥有一个热闹浪漫的人生,但是这个女人的背景和她那孤傲的脾性,却注定这个女子一个人承受着无奈的寂寞,或许,她早就习惯了,更或许,她已经学会享受,寂寞了。
我想起宗明,想起小时候那个默默扎马的小宗明,他也是那么孤单,想起我拿着一块巧克力与他争抢而获得的友谊,于是我跟元瑶说起那些小时候的故事。
我说起我的爷爷,说起老范,说起小时候没有玩伴的宗明,说了很多一直放在记忆力的故事,元瑶抱着一个靠枕,两腿微微蜷曲,斜放着,静静的听着,听的很入神,时而微笑着点头,她是个很好的听众。
当我说到那半个玉扳指的时候,元瑶眼里一阵明亮,张口欲言又止,浅笑盈盈,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是如此的淡然优雅,像一幅画,蒙娜丽莎的微笑,把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静静的挂在那里,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到,都是如此,回味无穷。
快要落机的时候,我笑着拍打着男男的肩膀。
别装睡了,再装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机场。
男男娇笑着睁开明亮的双眼你怎么知道我装睡因为你装的一点都不像哪里有人睡觉的时候,还会在闭着的眼皮底下,咕噜噜地转动着眼珠。
广东的温度比起江南一带,明显要高很多,深秋的天气,竟然像赫赫炎炎的夏天。
才出通道便有3名黑衣男子迎向元瑶,态度恭谨,齐声叫了声小姐,元瑶淡淡的点了点头,那3人便退向两边,一起走了出去。
在外面停了三辆车,一辆加长凯迪拉克停在中间,一头一尾停了两辆奔驰300,又有6个黑衣男子肃容站在车边,见到元瑶齐刷刷地鞠躬后打开车门,等我们几人进入中间车内坐稳,才进了车,扬长而去。
男男显然被这样的场景所震惊,她不知道元瑶的身份,不知道什么叫明门,在她的世界,她只知道一个一直保护着她的那个叫林凡的男子,那是一个她喜欢的人。
面对元瑶,她第一次露出一丝怯意,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自卑。
我轻轻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这几乎是一个习惯。
半个小时以后,车队进入一个度假村,我在车上大致看了下,应该是一个别墅群,只是在车上看不仔细,别墅之间的相隔很远,中间都是园林绿化,环境很雅。
车子在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面前停下,元瑶在门口没有下车,淡淡地说了一句。
林凡,晚上7点,我再给你电话。
好好休息。
门口早站在一个一脸笑容的年轻男子,身后站着3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林先生您好!我是明园会所的总经理元秉河,欢迎您!明园,这也是明门的产业么?元秉河将我和男男引入屋内离开,三名黑衣男子呈三角立在别墅门口,身型直如松柏。
男男,晚上,你在家好好休息。
恩很乖巧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我一个人赴宴将她独自留在屋中而郁闷。
另一幢别墅内。
爷爷。
一个绝色女子笑眯眯地叫唤。
一个老者负手卓立在窗前,岁月并没有改变那伟岸的身躯,只是背部略略的弓起,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瑶瑶回来了老者转起身来,看到自己唯一的孙女少有的展露着女孩家娇憨的神态,深邃如苍穹的眼中瞬间布满慈祥,一脸乐呵。
客人到了么?恩爷爷,这是你刚写的么?元瑶站在桌前。
偌大的桌上有序地摆放着文房四宝,笔锋湿墨尤润,应该才刚刚离手置放在笔台上。
桌子中间一方生宣上十个大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气势非凡。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二 黑道皇帝下午六点四十分元秉河开着一辆高尔夫球场专用的那种电动车出现在门前,我低头在男男的额间轻吻了一下出门。
乖乖在屋子里等我,晚上。
坏笑着扔下一句未完的话,满脸的邪恶。
林先生您好!请上车。
车子匀速的沿着一条小道驶去,路上元秉河微笑着向我介绍周围的景关,我四周观望,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
林先生是第一次来广东吧恩明园是元爷亲自规划督建的,沿袭江南一带的园林设计,这里的景致和您居住的环境应该比较相似吧?何止相似,比起本市所谓的江南风情,这里,是更甚江南的江南。
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轻叹道,和这个文质彬彬的元秉河在一起,不知觉的也咬文嚼字起来。
10分钟后,车子在一幢木质结构的阁楼面前停下,却看不到一个黑衣男子,幽静僻雅。
元瑶浅笑盈盈,赤脚站在门前的木阶上,从容淡雅,一袭白裙更是衬的白璧如玉的肌肤晶莹通透,绚烂的让人无法直视。
我走到门前,元瑶低头看了看我的鞋,我心领神会,脱了鞋袜,也打着一双赤脚,走进屋内。
屋内布置典雅整洁,并不华贵,廊上挂着一些墨宝,应该都是出自名家,我也不懂字画,只是淡淡地看了几眼。
转入一间房内,一张红漆实木的圆桌置放在中间,我看见一名老者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个小茶壶,悠然自得的小畷。
那场景,似曾相识。
老者看到我走入,抬眼淡笑望来,白发皑皑却一点未显老态,饱经风霜的脸庞上那一双深邃如苍穹的眼睛,投放出锐利的目光在一刹那就穿越了走在前面的元瑶,生似看透了世间的一些,没有任何一点事物能够瞒过他,骗过他。
我现在才知道,元瑶的睿智淡然,完全是秉承了这位老者。
明门的龙头,黑道的皇帝,元济舒。
爷爷元瑶乖巧地坐到元老的身边。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元老,元老爷子?元爷?元当家?元爷爷,你好元老听到我唤他爷爷,哈哈大笑,声音中透着一丝强劲的生命活力。
年轻人,来,这边坐元老微笑着拍了拍右手边的靠椅,举手投足之间,饱含一代枭雄的霸气。
你叫林凡?恩元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一个人手无寸铁面对4名持枪的退役兵,把我孙女救了出来,很好!我看着元老,笑了笑,不做言语。
在这样的长者面前,我几乎没有谦虚的必要。
元老拍了拍手,几个秀美的旗袍女子每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菜上好,恭谨的退了下去。
元瑶端起酒盅给元老和我杯里倒上,酒香四溢,看那颜色,应该是黄酒,就是小时候帮爷爷到老范那吊的老酒。
小凡啊,老头子我这酒只存了两坛,瑶瑶20岁生日那天我开了一坛,这一坛,本是想等瑶瑶哪天出嫁了,再打开啊,哈哈哈哈元老一眼慈爱地看着元瑶,满是宠溺。
元瑶娇羞不已,我看的呆了一呆。
元老转头看我,我连忙敬酒。
入口醇香、浓厚,却涌起一股熟悉的气息。
我,走神了。
元老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道小凡啊,明门,你了解多少?啊?都是道听途说,知道的不多。
明门的历史很远,你应该知道吧恩那段历史太久,我老头子没那么多精力,就不说了,我跟你说说现下的好明门现下分三系,元系,洪系,武系,由我元系当家说话,下有6个执事,6个执事分管刑、人、财、物、疏、易6事,这是我明门的内核,外围就是全国设的312个堂口,每个堂口都有一个角头,由各个角头独自打理。
元老顿了一顿,端起一杯酒一干而净,转头看我,目光如刀,淡淡道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明门天下,有你一半这话让我心神震慑,端起的杯中酒一阵乱晃,目瞪口呆。
那苍迈有力的声音又徐徐道来,带着一丝不悦年轻人,要有定力,宠辱不惊,方成大气我收敛心思,疑惑地轻声说难道,你要我入赘?元老听了以后哈哈大笑,不可抑制,我抬眼朝元瑶看去,她正又羞又怒地瞪着我。
我闷闷的从袋里取出香烟,准备点上。
来来来,给我也来一根,林凡,你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说罢,满带深意地看往元瑶。
元瑶故作不视,转头看往别处。
元老又是一番嘿嘿作笑,我帮元老点上香烟,依然不明所以。
元老抽了一口烟,笑意淡淡冷却,从长衫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两截断裂的玉扳指,我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穿了一个锁扣,系了一根红绳,赫然就是我之前丢失的那根。
定山,他给了你这半截玉扳指,就是给了你明门的一半定山?我一脸疑惑。
就是教你洪拳的那个老范,40年前他是我明门的刑主,也是我明门4届洪眼。
老范?刑主?洪眼?我更是一头雾水了。
元老又喝了一杯,面不改色,轻轻地呵了一声,怔怔地盯着那空洞的酒杯,沉寂在一段很远的岁月里。
元瑶在桌下踢了我小脚一下,朝外使了个颜色,两个人轻轻走了出去。
刚在厅中坐下,就有一个秀美的旗袍装女子上了茶具准备泡茶。
我来吧元瑶轻道。
女子有些讶色,很快平复,立在一边。
我静静地看着元瑶一脸恬静,烫壶、倒水、置茶、注水、倒茶、分茶,浑然天成,若行云流水,又是一呆。
元瑶抬头看我,绽放起那绚烂的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茶还是这样的滋味,只是,这样的茶出自于这样绝色女人的手中,喝起来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元瑶天籁般的声音浅浅吟来,我隐隐听出是喝茶的辞赋,却不是很明白。
只是觉得此情、此景,绝美。
林凡,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是的你问吧,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问了很多,元瑶也很耐心地回答了很多,元老一直未曾出来,我坐了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便准备离开。
在门前的那个木质的台阶上,元瑶叫住了我,把挂了那半截玉扳指的挂件还给了我,淡淡地说了句林凡,自我看到你所拥有的那半截玉扳指之后,从你出生开始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爷爷也是知道的。
希望你明白,爷爷叫你加入明门,不仅仅是一个40年前的承诺三 明门恩怨回去的路上,我面色平静,默不作声。
元秉河依然很礼貌地一直微笑着,也没有说话。
我进门的时候看见男男正抱着一个抱枕,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澡,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像沾了清晨露水的玫瑰花瓣,青艳绝伦。
见到我进门,男男马上关了电视笑盈盈地迎了过来,挽着我的胳膊。
我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闻着发间洗发水淡淡的香味,轻轻地抱了抱她。
吃过晚饭了没?恩。
我在沙发上坐下,想到之前的那些谈话,整个人沉寂下去,男男帮我点了根烟,递了过来,就在一边躺下,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微微蜷曲着身子,很安静。
我慢慢抽烟,思绪,飘的很远。
我想到了老范,元老口中的那个连续四年获得洪眼的明门刑主元定山。
洪眼,是明门历代传下来的传统,明门出身草莽,崇尚武力。
发展到近代,每个堂口的角头都是硬实的练家子,手上功夫都是了得,因此也造成了一个内在的隐患,就是彼此的角头互相不服,经常有同门角头之间互相拼力,甚至有势力吞并的情况发生。
近代共和国建国以后,对于黑道势力一直呈打压趋势,所以明门在近代以后便慢慢淡出人们视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地下势力。
为了解决堂口角头之间屡见不鲜的内斗事件,明门的上任龙头定下了每两年的洪眼争锋。
每两年明门内所有角头齐聚,进行自由格斗的洪眼争夺,按照获得名次元、洪、武三系各自分配势力范围。
在当年那个拳头闯天下的时代,老范在明门打出了很高的声望,势力范围更是空前膨胀,又因身兼了明门刑部的执事,毫无悬念的成为了下一任明门龙头的继承人。
但因上届明门龙头武长钦任人唯亲,暗地里培植武系的亲信,并有意力排众议强扶上位,明门内部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当时势头最旺的洪系更是趁机疯狂的打压武系和元系的人员,吞并了其他两系的很多地盘。
老范虽然武力强盛,但是对于权力角逐并不擅长,对于同门内部自相残杀的行为更是不耻为之,当时老范的拜把子兄弟元济舒元老在危难关头出来担当,使用雷霆手段迅速控制住了武系的当家人武长钦,又用计诱骗老范刺杀了当时的洪系当家人洪兆启,情势才稳定下来,而元老也顺理成章的众望所归,成为了元系的当家人,明门的龙头老大,明门才正式进入元系当家的时代,并不是自明门存在以来一直由元系话事。
老范刺杀了洪兆启后与元济舒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始终无法谅解元老用计杀了同门的手段,而明门内部的争斗和权力角逐使得老范更是心灰意冷,老范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明门,北上江南一城从此隐姓埋名。
当年车站临别之际,元老只身一人给老范送行,用指力捏断自己戴了10余年的玉扳指,承诺了将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见到老范或者老范的后人,必将以明门一半相赠。
老范虽然记恨元老,但是兄弟多年情谊,想到以后可能都没有再次相见的可能,还是将半截玉扳指留了下来一直珍藏。
所以,这小小的半截玉扳指,不仅记载了明门四十年前一个时代的开始,也内含了一个四十年的明门天下承诺。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承诺啊。
我掐灭烟头,喃喃自语。
男男轻轻地握着我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每次在我心情烦躁或者沉思的时候,她都会用这样的小动作让我浮躁的心慢慢平复。
老范啊老范,你不把玉扳指留给宗明,却是赠予了我,是因为宗明与你太相似,率直真诚,不喜欢争权夺利,虽然身体强健,头脑却是简单呆板,我与宗明,是不是让你想起了当年的你与元老?所以你才把这天大的豪礼赠予了我?我又想起来木屋门前临别时元瑶的那句话。
了解我的一切?不仅仅是一个40年前的承诺?以元瑶的身份获得我一切的生活资料这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仅仅是承诺又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从与元老的会面到后来与元瑶的谈话,我一直处在一个不停思考的阶段,心力有些交瘁。
想不通就不想,多想只是让自己陷的更深,心力更累,有些事,你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我想到这里一阵轻松,摇了摇头,咧嘴笑了。
我轻轻抚摸着男男的脸颊,意识到早上上机到现在她一直在默默地陪伴我,刚才也是毫无怨言一个人在房里等待,不由有些愧疚。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原来就有带男男出来散心的想法,天也不是很晚,我在这明园呆了半天也是闷的很。
你想出去么?恩恩,好男男简单扎了扎头发,换了条淡蓝色的连裙,笑盈盈地拉起我。
走喽,我们今天晚上就来个-夜游珠海!咯咯咯咯那俏笑嘻嘻的神情,轻盈的身姿,如花儿绽放般绝世的容颜,让人心动、莞尔,我的心情也变得极为轻松。
我们走出门外,立刻有一个黑衣男子迎了上来。
林先生,你要出门?恩,我想带我女朋友去逛逛。
我笑着说。
好的,我安排一下。
男子对着耳机说了两句话,我跟男男等了大概3分钟,一辆银灰色法拉利430和2辆黑色奔驰600停在了面前,法拉利车上下来一个黑衣男子,把车钥匙交给了我,便进了后面的奔驰车内,我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两辆奔驰车内的黑衣男子该是保护我,一起出行的。
我实在不习惯出门这样前呼后拥的架势,但是那些黑衣男子都很固执,我无奈只好准备给元瑶去个电话。
谁料我刚拿起电话,电话就响了。
林凡,要出去转转么?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你手下的人一定要跟着,我不习惯你是不习惯那么多的电灯泡么?。
我知道了。
元瑶挂上电话之前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有点酸。
身后的黑衣男子倏然退去。
我和男男进了车,车上有股淡淡的香甜的味道,那是元瑶的味道。
车子出了明园以后我就随便选了一条道路驶去,散心,并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有的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夜晚,一个陪在身边,你所喜爱的人。
我却哪里知道,狂风暴雨,伪装在这寂静的夜空下,蛰伏在道路的那个尽头。
四 痛失吾爱男男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有些温热的风淡淡的划过脸庞,更是让人有些隐隐的晕眩,我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如果有一天,我跨入黑道,你还会跟在我的身边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所喜欢的男人我笑笑捏着男男的小手,更加地确定了自己的那个决定。
很多人想要非凡的人生,追逐财富,权力,是不断地让单薄的自己变得更有中气,去依靠身外的东西填充自己,往往以为物质可以交换到任何自己需要的一切,却常常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我,不算俊俏的外形,但是我端正;没有似锦的事业,但是我有手有脚有脑,最重要的是,有这个叫顾亚男的乖巧的绝代佳人陪伴,夫复何求。
这条道路左边是山地,右边可以看见远处的海岸线,有些排屋整齐的伫立着,前面,是一个不大的转角。
蓦地,有一丝不安骤然升起。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就像你无意识地去端起一只茶杯想要喝水,突然一股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
男男,系好安全带,快!没有预兆的,一辆黑色本田雅阁急速迎面冲来,刺眼的大灯射的我眼睛眯成缝隙,无法直视。
那车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在距离20米不到的位置突然打转,车身就这样横着冲撞过来,我潜意识地迅速打方向踩刹车往右边急闪,所有的事情都在刹那的瞬息间发生,根本无法去反应。
蓬!车身一阵不稳,虽然车子险险避过黑色本田车,还是看到后视镜里自己的车尾被对方的车身磕到,车头的方向产生偏颇,斜斜的撞上路边的铁栏栅,叽!的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过夜空,突兀地硬生生撕裂先前的宁静,车身右侧在划过铁栏的时候,迸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让人,很是不安。
那部黑本田车就在车后20米左右迅速停下,下来两个持枪黑衣蒙面男子,急速靠近,我心下骇然,自己手无寸铁,而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连忙再次启动车子准备强行前走。
忽的前面再次射来几道刺目白光,又有两辆黑车靠近,在前面30米处停下,下来6.7个黑衣蒙面男子,我定眼仔细一看,其中4人持枪。
男男什么时候碰过这样的场面,又是事发突然,在电光忽闪的瞬间,此刻已是脸色煞白,只知道紧紧地抓住车门边的扶手,一脸无措地望着我。
我抿紧嘴唇,咬了咬牙,到了如此险境,已经没有任何出路,只有奋力一搏。
我启动车子,油门一脚到底,用力抓着方向盘,车子犹如离弦的箭,带着破风之势无比快速的笔直冲去,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前方两辆黑车中一辆黑车的车身与山边铁栏栅的那一点间隙,身后的两人看出了我一拼的企图,抬手举枪就射。
砰!砰!砰!三声枪响,一颗子弹划过车身擦出星火,一颗子弹穿透车前玻璃,应声碎裂,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耳根擦了过去,感觉到炽烈的劲风擦的耳根火辣辣的疼。
后面的枪声已经止下,子弹无眼,是怕误伤了自己人。
眼看就要撞上,我依然死命踩住油门,一点没有减速的意向。
男男也是明白其中凶险,像是豁然了生死一般,眼睛大放异彩,熠熠生亮,浅笑着望着我,大有共赴黄泉的豪气。
我心中大动,不禁高声哈哈大笑,一手紧紧抓住男男的小手,大声喊道顾亚男,今晚如果生离此地,我林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蓬!!!车身撞上黑车,振聋发聩,像被剧烈的震荡波扫过,一阵颤动,迅雷不及掩耳地划过栏栅,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是硬生生撞了出来。
我用劲把住方向,屏住了呼吸。
正转脸去看后视镜,突然眼角瞥见远处一粒肉眼无法识别的光点一亮。
暗叫不好!脖间感觉一针刺入,瞬间一片冰凉,人慢慢失去知觉。
--------------------------------------------------------------哗!我被水浇醒,冰水急速拍洒在脸上,肆意地进入口鼻,我呛了两声,抬眼的时候,仿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止。
嗡感觉脑子中早就被埋了一个炸弹,在抬眼望去的那个瞬间爆炸,头脑一片空白,四肢如坠入无边的冰窖,刺人的寒,彻骨的痛,一片冰凉。
面前一张偌大的沙发,三个**裸的男人,正在对一个雪白的,**裸的躯体,肆意蹂躏,仿佛,那只是一个死物,不是,人。
那是我的男男啊!那是全心待我,让我幸福地沉溺在平静生活中的女子,男男啊!那是我承诺会去努力呵护、百般疼爱,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子,男男啊!此刻,她手被捆绑,嘴里塞了东西,双腿被两个男人用力拉开,抓住,一个**的男子死命的双手抓住她的胸部,那般用力,仿佛要刺出血来,肆意冲撞。
那个女子,如此无助。
那个女子,反抗是如此无力。
林凡,我说过,再见面,你们都要死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操,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种滋味,好么?是你!洪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我瞪红了双眼,心中的悲愤恨意无法抑制,张口狂呼。
我的手被捆绑,牢牢地固定在座下的椅子上,身子边上有3个黑衣男子,死命地压住了我的肩膀,我被人大力的打了耳光,被人用劲的踹了肚皮,被人从后面劈头盖脸的挥拳痛打。
满脸,鲜血!我好恨!我的无能,我的无奈,我的无力,我恨我自己所有的一切,我恨我那么微不足道的力量犹如一滩烂泥,任人践踏!!!我恨啊!!!洪烈阴毒地目光更甚,挂着一丝残酷的笑意,慢慢地抬起枪,对向我。
我要死了么?我就这样死了么?微不足道的,一滩任人践踏的烂泥,毫无反抗的,被人捏死。
不!!!!!!!那一声尖叫撕裂长空,忽地,天地间仿若突然安静下来,那曾经被我温情抚摸爱怜的白皙的躯体出现在我的面前,紧紧将我拥住,一生一世都不愿意放手。
那一刻,只有那熟悉的,发间的那淡淡的香味,那是世间唯一的味道。
那一刻,只有那腰际的无力的一缕残蓝,被迅疾的带起,那是世间唯一的光彩。
那风扬起你的长发,却盖不住你那惊世绝伦的容颜,你忘记挽起了么?为什么,如此凌乱。
双眼泛红,满脸泪水,那一声,如此声嘶力竭。
六 杀戮砰!枪响,声落。
我的心,沉了下去,无尽地沉了下去。
雪白无暇的胸部,骤然溅起血光,像无尘的白纸上爆起诡艳的残红,那是世间最极致的凄美。
你,就那样无力的倒了下去,倒在我的眼前,倒在我的脚下。
我张开了口想要狂呼你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眼角有一丝咸湿粘稠的液体缓缓落下,却不知是不是殷红的双眼留下的血红的眼泪。
那一刻,我彻底疯狂。
我眼中只有那个举枪的一眼阴毒的男子。
我不知道我如何挣脱了手上的禁锢,我也不知道我如何杀死了身边的三个男子,我用头撞,我用嘴巴咬,我用手抓,我用腿踹,没有招式,没有生机,只有一个满身是血,遍体杀意的魔鬼,犹如,在吃人。
挡我者死!!!一步一步,我如此坚定不移地迈向洪烈。
射我吧。
洪烈犹如见到了索命的恶鬼,心惊胆破,瘫倒在地,举着手枪的手,哆嗦着颤栗。
枪响,划过我的脸颊,带起炽烈的伤口,枪再响,穿过我的躯体,钻出血红的弹孔,枪又响,这次硬生生地留在了体内,爆起血样的花朵。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痛。
我靠近你了,洪烈!一脚,我拼尽了全身的力量,踹在洪烈的面门。
那是人的骨骼么?为什么那么脆弱?瞬间就,支离破碎,两脚,三脚,四脚,。
我忘记了,忘记了到底用尽了几次全身的力气,忘记了到底朝着一滩血肉模糊、红白相间的面门踩踏了多少次,踩踏了多久。
直到我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再也没有一丝知觉。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我在黑暗中无尽的坠落,如一个死物,不想动弹,不想醒来。
但是,我终究还是要醒来,万般不愿,我终是,要去面对。
是那芳华绝代的脸庞,一眼的关切,道不尽的情意绵绵,但是,我还有温暖么?方海?!?!死!你也要死!我看见门边默立的方海,犹如发疯一般的跃起想要扑向他,但是,我如此无力,连元瑶,也这般轻易的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周身,一阵剧痛,撕心裂肺。
不要!林凡!不要!不要!带着尖锐的哭腔,再也没有那淡定的从容优雅。
方海,是爷爷的人,不要!是他救了你,林凡!我虚弱地躺下,眼神空洞。
男男?声音仿若被挤出来一般,冰冷彻骨,嘶哑低迷。
她。
她死了。
死了么?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么?顾亚男?那个身世坎坷,曾经坚强的伪装起自己的女人,笑起来像花开,曾经握着我的手轻轻拍打的女人,我再也见不到,触不着了。
脸颊上有一丝冰凉,是眼泪么?烟!元瑶忙不迭地取出一根香烟,帮我点上,递了过来。
此刻,我很平静。
我冷静地明确地清晰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要做天!我会好好地活下去,我会慢慢地让自己强大起来,我要做天!所有恩于我的人,我会百倍的给予,所有负于我的人,我要千万倍的返还。
林凡,对不起,对不起!元瑶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过去了,道歉,没有用!我自顾抽烟,自顾抽痛,好痛。
---------------------------------------------------------------------------------------------木屋内。
元老依然负手卓立窗前,叹出一口气来,方海低头站着一边,态度恭谨。
人,怎么样了?苍迈的声音里泛着强劲的生命活力,低沉,有力。
醒了,小姐在。
方海的声音。
当时怎样的情况?洪烈在内一共7个人,全部死了。
方海欲言又止。
说!声音威严不容一点抵抗。
全部死无全尸,洪烈。
洪烈整个头被踩成了一滩血水。
声音中,掺加了不易察觉的恐惧。
听到方海的描述,连元济舒这样纵横黑道,见惯生死场的人物也不禁动容,凌厉的目光中,隐隐含了一丝不忍。
-------------------------------------------------------------------------------------------------十天来,我一直坐在这里,这个落地的窗前,我坐看炫日东升、夕阳残红、潮起潮落,外面的景色瞬息万变,每一个刹那,都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触。
元瑶每日都来陪我,我说话,她便说话,我不言语,她便静静地坐在一边。
此刻,我却要站立起来,因为,有个人来看我,而这人,是元济舒。
元老我慢慢站起身子,眼神毫不避让的迎向那深邃的双眼,面不改色,淡淡地问好。
爷爷!元老微笑着看了看元瑶,点了点头。
坐!元老大步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用力按在我的肩头,我顺势坐下。
林凡,你不叫我元爷爷了。
我没有说话,默然坐着。
林凡,你杀了洪烈,洪志强必然查你,那定山的身份,你与定山的关系,便是毫无隐瞒。
元老顿了一顿,深深地看我一眼,又道40年前定山杀了洪兆启,就是洪志强的父亲,40年后你杀了洪志强的独子,这样的仇恨,洪志强必将倾尽全力誓要将你千刀万剐消恨,这几年洪系背后瞒着我做了很多生意,确实赚了不少钱,势力,也膨胀了不少。
但是,他知道你是我邀请的客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上门寻事!元老重重地哼了一声,虎目生畏,眼神如刀,周身涌起一股莫大的杀意,我似乎被他的气机牵引,一颗心又燥热起来,全身的血液里都充斥着一个字杀!元老敏锐的捕捉到我狂热的气息,杀意慢慢平复下去,一脸平静,淡淡道虽然洪志强不敢欺上门来,但是背里定是出了花红要你性命,凭他明门洪系当家的身份,想必现在,大江南北的黑道帮派、杀手,都欲除你而后快,我虽然有心护你,但是毕竟同属明门,你和定山几乎灭了他洪系掌位一族,现下他断子绝孙,怕是已经疯狂。
月数之内,洪志强必反出明门。
元老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要送走你,你可明白我的用意?我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洪系是肯定要反的,而我继续留在明园,那必是给了洪系一个口实,倘若洪志强以此为理由与武系的合手向元老发难,那元老在这样错综复杂的争斗乱局中是不是还能从容应对,就是个未知数了。
而且我一天在明园,就会让元老分神照顾,倒不如一走了之。
元老定眼看了看我,露出一丝赞许,却多了一分叹息。
林凡,当日我许你明门一半天下,如今事发突然,大变在即,明门可能转眼物是人非,光辉不再。
你,可有什么想说?我,要入明门。
你可想好了?或许那一半天下,只是我元系一半了。
不,我。
要。
洪。
系!声音坚定有力,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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