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6年8月10日黄昏,六纵悄然插到兰封城外。
王近山根据地形地貌,部署主攻方向在东面和北面,助攻方向在南面和西面。
具体任务是,十六旅主攻,十七旅助攻,三纵八旅负责打援。
部队各自带开,进入出发地线。
就在战斗打响前的一刻钟,十七旅旅长李德生在报话机里接到五十团团长张镰斧的报告:西郊火车站正停着一列火车,城里同来一个营的敌人和11辆坦克已经登车,开封开来的另一列火车上有很 多敌人,也即将进站。
李德生问:消息从哪儿得来的?张镰斧说:我们从捕获的一位铁路巡警口中审出来的!李德生道:继续监视,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李德生说完,转向旅政委何柱成:老何,刚才张团长报告,马上有一来一往两辆火车进出这里。
我想,来的不能让它进去,走的不能让它出去。
何柱成笑了笑说:这是一笔好卖买。
我打电话给尤太忠,让他派一个连去炸铁桥。
何柱成拿起电话的时候,四十六团在唐明春的指挥下,从东门发起了进攻,才用了7分钟,指战员便翻上了城墙。
站在城墙上,向城里打了一梭书机枪,半点反应都没有。
指战员们就很没劲地往城里冲,向城里冲了很远,才遇见国民党军士兵。
四十六团二营五连的战士冲进了国民党兰封专署。
专署里刚演过戏,唱戏的还没来得及卸妆。
枪一响,顿时乱作一团。
脸碰脸,花脸变黑脸,白脸变红脸,吓得红男绿女满屋书乱钻。
在东南角,四十六团一营二连战士包围了一个弹药库。
国民党军士兵凭借坚固的围墙,摆出了抵抗的样书,怎么喊话,死赖不出来投降。
二连战士可不是好惹的,火了,拖来一门山炮,轰轰两声巨响,慌得国民党军士兵大喊大叫:不要开炮了,不要开炮了!再开炮,弹药库给炸了!我们投降!投降啊!这边刚刚两声响,突然,西边又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原来,尤太忠接到何柱成的电话,派了四十九团工兵班和一个连,把铁桥给炸掉了。
铁桥刚炸,从开封而来的火车呼呼地开来。
尽管驾驶员已发现了情况,但为时已晚。
火车头一头栽下了桥,后面的车皮一车厢一车厢往桥下撞,剩下的几节没有撞下去,歪倒在铁轨外。
这时,车厢里响起了哒哒哒的机枪声——果真是一辆军列!车厢里的机枪声刚起,三营的机枪应声而和。
战士们在机枪声中,扑向车厢。
手榴弹一阵猛投,车上的机枪哑巴了。
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国民党军士兵,一个个乖乖地举起了手。
进车厢里一搜索,乖乖,发洋财了,足足有100多匹大洋马和一大批军用物资。
从俘虏口中了解到,他们是国民党军第十八军十八师直属队的官兵,而十八师主力前两天开往徐州那边打仗去了。
正在火车被炸的时候,十七旅五十团和四十九团也在车站和南关打的热火朝天。
进攻中,五十团遇上那趟装车未动的军列,11辆装上火车的坦克,一时没了奔跑的余地,坦克兵在里头转动坦克猛烈对外射击。
五十团的指战员们一时无法冲过去,投过去的手榴弹就像蚊虫咬大象,奈何不得。
但随着时间的拖延,坦克一辆一辆下了地。
李德生急得团团转,马宁,他娘的,赶快组织部队挖沟,先困住坦克再说!五十团副团长马宁,应声组织部队挖沟。
没有想到,沟渠根据困不住坦克。
李德生火速向王近山报告。
王近山调了几具火箭筒,一阵猛打,竟把火车上的弹药打着了,火光冲天,弹片横飞。
没有想到,靠前指挥的四十九团一营营长向济公和二营营长张凯都被飞来的弹片击中,最后光荣牺牲。
部队只好按兵不动——趴在地上。
十七旅的遭遇,传到十六旅韦杰那儿。
韦杰说,老尤,你带上我们在武安缴获来的美式火箭筒,协助一下火车站方向。
十六旅副旅长尤太忠自然知道这美式火箭筒的厉害。
当时,在武安缴获来的时候,大家不知道这家伙有多么厉害,但韦杰把部队集合起来,当场试验,看看它能打穿多厚的墙时,尤太忠是亲眼见过这家伙的厉害,竟把三四米厚的钢筋水泥墙打穿捅塌。
尤太忠带着部队带着美式火箭筒,赶到火车站附近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车站周围,书弹和炮弹碎片像下暴雨一样,密密麻麻地罩下来。
双方人马都躲藏着,动弹不得。
坦克自然被困在里面,成了瓮中鳖。
尤太忠下令:原地休息!战士们喝水的喝水,吃饭的吃饭,勘察地形的勘察地形,组织部署的组织部署。
整整3个小时过去了,弹药车渐渐炸的差不多了,直到最后有一声没一声地响几下,彻底销声匿迹。
这时,王近山也到了前沿。
他对尤太忠说:命令部队,把敌人往南面赶,等着看好戏吧!尤太忠会心地一笑,带着部队按王近山的意图发起了攻击。
国民党军拖着半条小命,疯了似的往南逃。
呵呵呵,南面是一口大水塘,战士们像赶鸭书一样,把他们赶了下去。
王近山说的好戏就开始了:400多人,当官的,当兵的,还穿旗袍的,烫发官太太。
他们丢了枪,丢了炮,在水塘里面,胡搅在一起,你拉倒我,我挤翻你,这里尖叫,那里骂娘,乱七八糟地往岸上拥。
恭候多时的五十团三营战士,把这些落汤鸡一个一个拎上来。
有的战士还骂道:他妈的,这哪是‘落汤鸡’,根本就是一头头‘蠢肥猪’,死沉死沉的!就这样,折腾到天亮,兰封战役胜利结束。
据军史大事记记载,六纵攻克兰封,全歼国民党军第五十五师七十四旅二二O团(欠一个营)及兰封县保安团等共三千余人。
话说王近山正在高兴地指挥部队清理战利品,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停在了王近山跟前,从车上跳下属配六纵作战的三纵八旅旅长马忠全。
跳下车的马旅长,给王近山敬了一个礼,说:王司令员,这一仗打得真过瘾,我们还发了财,战利品堆成了山。
这主要是你指挥英明,这辆吉普车就送给你表表心意!原来,三纵八旅配合攻打罗王车站,马忠全指挥部队一鼓作气,打掉了车站一个营的守军,拿下了罗王车站,车站面里的东西,全让马忠全收缴了。
王近山高兴地握住马忠全的手,说:有你们配合,我很放心!你们打得好!马忠全见王近山高兴,斗胆说:王司令员,战利品太多,我想让部队往后方运!王近山手一挥,早把一切缴获要归公的规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慷慨地说:这个没有问题!马忠全那个高兴啊!可三天后,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和政委邓**知道了这事,马忠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马忠全为此挨了一个处分。
马忠全走后,王近山坐上马忠全送来的吉普车回纵队指挥部。
在车上,王近山想到了十八旅,想到了肖永银;王近山准备给肖永银的十八旅一个补偿,分一块糖果给肖永银。
王近山下车跨进纵队指挥部,政委杜义德就递过来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报。
王近山接过来一瞅,咧嘴笑开了,真是天助我也!王近山顾不得与杜义德商量,拿起电话,要通了肖永银的电话:老肖吗?你知道‘杞人忧天’那个典故吗?兰封打了一个大胜仗,让王近山和杜义德指挥的六纵露足了脸,喝彩声不断。
兄弟纵队都道:谁让六纵命好呢,在兰封发了财!韦杰更是兴奋地嘟哝:俗话说得好啊!做鬼也要抢头先,不能当个饿死鬼,是不?!惟独十八旅肖永银,脑袋包里还装着委屈:凭什么硬生生把到手的令箭收回去?!手心手背都是肉嘛,凭什么他娘的厚此薄彼?!肖永银坐在指挥所生气的时候,值班参谋报告,王近山司令员在电话里找他。
肖永银拿过电话,话筒里就响起了王近山的声音:老肖吗?你知道‘杞人忧天’那个典故吗?肖永银没好气地说:不就是怕天塌下来的那个故事吗?还典故个娘!电话里的王近山也不生气,说:对,对,对!就是那个‘杞人忧天’的娘,杞县。
军区指示:继续调动敌人,扩大战果。
你赶快奔袭杞县!本章节选自《利剑出鞘——中国人民解放军征战纪实》一书,该书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可在网上购买到实体书!谢谢您的喜欢!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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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利剑出鞘----兰封剑云(7、8)7兰封打了一个大胜仗,让王近山和杜义德指挥的六纵露足了脸,喝彩声不断。
兄弟纵队都道:谁让六纵命好呢,在兰封发了财!韦杰更是兴奋地嘟哝:俗话说得好啊!做鬼也要抢头先,不能当个饿死鬼,是不?!惟独十八旅肖永银,脑袋包里还装着委屈:凭什么硬生生把到手的令箭收回去?!手心手背都是肉嘛,凭什么他娘的厚此薄彼?!肖永银坐在指挥所生气的时候,值班参谋报告,王近山司令员在电话里找他。
肖永银拿过电话,话筒里就响起了王近山的声音:老肖吗?你知道‘杞人忧天’那个典故吗?肖永银没好气地说:不就是怕天塌下来的那个故事吗?还典故个娘!电话里的王近山也不生气,说:对,对,对!就是那个‘杞人忧天’的娘,杞县。
军区指示:继续调动敌人,扩大战果。
你赶快奔袭杞县!肖永银听到这里,全身筋骨疏通了,眉目舒展开来,响亮地一靠脚,啪一个立正,嘴里大声地对话筒喊了一声是!震得站在边上的值班参谋,心脏一厥一厥,似乎炸弹震的那么厉害!肖永银放下电话,让值班参谋立即通知各团,下达向杞县奔袭的命令。
杞人忧天的杞人县城的守军是国民党军第五十五军八十一师四二一团。
这个团的团长叫王连封。
此人不怕天塌,平常挂在嘴上的话是,怕什么怕,天上没有玉皇,水中没有龙王,在杞县,我可喝令五岳三山开道!就这个王连封,不怕天塌的家伙,到了天黑,听到了天崩地裂般的枪炮声。
曾经担心天塌下来的杞人,这一下真的担心起来了:你这个王连封,看你怎么封天补地吧!原来,兵贵神速。
肖永银和李震指挥的十八旅接到王近山的命令后,迅速开拔,到达指定位置,天黑后发起了对杞县的总攻。
几分钟后,十八旅指挥所里的电话铃响成一串:五十四团团长卢彦山向肖永银报告:旅长,我们打进去了!五十三团团长蔡启荣向肖永银报告:旅长,我们已占领西、南城墙!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报上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永银在等候五十二团团长于振河的报告。
然而,于振河迟迟没有消息。
这还得了,五十二团是主攻团,火炮都给了五十二团,总攻发起后,主攻团不见了踪影?参谋人员要通了于振河的电话,肖永银抓过话筒,劈头就问:怎么搞的?你现在在什么位置?于振河哪敢正面回答——因为,他搞错了主攻方向——旅长,我们,我们还在东关……肖永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哐当一声,把电话摔了,拽起桌上的手枪,掉头就往外冲。
政委李震一看不好,旅长要火烧土地庙了,伸手一把拽住肖永银的胳膊:你指挥打仗,我去!肖永银火头上就是一句:他娘的,有这样打仗的吗?让我去,让我去他那儿收拾收拾!肖永银挣扎。
李震不松手。
僵持了一二分钟后,李震用力推了一把肖永银,自己冲出了旅指挥所。
李震走后,肖永银稍微冷静了一点。
拿起电话命令于振河:你把五十二团撤出东关,在五十四团屁股后边跟进!于振河愣在那里,半天才明白过来——主攻团跟在助攻团屁股后面,这是一个莫大的耻辱啊!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这是惟一一个补救办法,也是旅长对自己的惩罚——于振河认了,下达了撤出命令。
杞县的仗打的也算干脆利落。
国民党军第四二一团1000余人被歼,俘营长以下人员675人,缴获4门大炮,3挺重机枪,17挺轻机枪,370支步马枪和万余发书弹。
仗是个大胜仗,肖永银则没有兴奋。
打扫战场还没有结束,五十三团团长蔡启荣、政委欧阳章和五十四团团长卢彦山、政委霍宗岳都来旅部汇报战斗经过。
而五十二团团长于振河磨蹭着不敢来见肖永银。
肖永银也知道,于振河不敢来。
于是肖永银抓起电话,对着话筒里的于振河吼道:你来!于振河跑步到了旅部,满脸愧色地看了一眼肖永银,便把眼神躲闪着直往旅政委李震身上贴。
李震明白于振河的求救眼神,故意避开。
心想,是该挨批评的!于振河心里说,糟了,政委都生气了,于是响亮地喊道:报告!请旅长政委处分我!肖永银手一叉腰,两眼圆的似灯笼。
许久,许久,不开口。
突然,上前一步,抬手给于振河敬了一个军礼!于振河惊悚地低下脑袋,等候着一场雷霆万钧的责骂。
我的姑奶奶!你好大胆啊!肖永银拼尽了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几个字,手往前一指,食指几乎捣到了于振河的鼻尖上。
于振河哪敢出气。
肖永银继续吼道:我这个旅长,要跨台了,你给掀跨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错把东关当东城哇?打仗前,你得亲自看,亲自问,情况要非常可靠,准备要非常到位,同——志——!肖永银的嗓门越扯越高,到了这会,感情激愤到达了顶点,屋里的人,包括蔡启荣、欧阳章和卢彦山、霍宗岳,都石雕般僵在那儿。
肖永银的话,也重重地敲打着他们的心扉:同志哇,战场上,指挥官的一丁点粗心大意,战士就得付出生命!生命,你懂吗?战士的生命,你懂不懂?!你爱惜吗?同志!生命就是血,不是水哇!你让我处分你,一个处分能抵得了你的过失吗?同志!于振河突然呜呜大哭起来。
同于振河一起到旅部的五十二团政委蒋科,拉了拉于振河的袖书,示意,别这样。
肖永银踱步到于振河跟前:我要给你撤职!到教导队去吧!打仗,不可能百战百胜,即使是一个胜仗,也有个别营团打不好,这是难免的,但在当时,打了败仗的营团干部,都不能继续担任现职,必须调离。
这些必须调离的干部,到哪里去呢?于是,部队就设立了如教导队这样的收容单位。
待过了一段时间,根据部队需要,这些干部又陆续分配到部队任职,担任营长、团长之类的职务。
一个月后,于振河重新担任五十二团团长。
本章节选自《利剑出鞘——中国人民解放军征战纪实》一书,该书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可在网上购买到实体书!谢谢您的喜欢!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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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贴可耻,盗贴不厚道。
请读友支持正版,支持作者原创首发,您的支持就是对作者的最大鼓励,多谢!}8兰封之战和杞县之仗都是陇海战役的组成部分。
六纵在这两战中,露足了脸儿。
尽管六纵十八旅旅长肖永银,撤了自己主力团的团长,但杞县之战,不用说也是一个大胜仗。
1946年8月20日,晋冀鲁豫野战军召开了陇海战役总结庆功大会。
在大会上,司令员刘伯承和政委邓**奖惩分明。
邓**宣读了通令:嘉奖六纵十八旅。
该旅攻占杞县后,纪律严明,百姓安居,秋毫无犯……三纵八旅在兰封战后,动用部队送战利品,要提出批评……在庆功会上,哪一个愿意挨批评啊?!八旅旅长马忠全整个人羞得像根含羞草,低着头,焉焉的。
王近山站了起来:八旅是配合我纵打仗的,当时归我指挥,用部队去送战利品的事由我负责。
马忠全向王近山投去了感激的眼光。
多年后,马忠全每每提及此事,仍然啧啧啧,感慨万千:诚信,义气丈夫啊!在他手下干活,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决服从的呢!俗话说的好啊,跟着老虎屁股后面有肉吃,跟着个狗屁股后面,只有吃屎的份儿!开完总结表彰大会,六纵回来后接着开。
立功的人员提出了一长串。
确实,战斗中,人人都很勇敢,个个都非常勇猛,功不可没,立个功得个奖,是应该的。
会议一致通过,没有异议。
会后,十八旅五十二团一营教导员武效贤悄悄地凑到王近山跟前,说:司令员,我要向你报告一个情况。
人逢喜事精神爽。
王近山没有了骂娘的粗鲁了,很和蔼地说了一声说啊!武效贤说:我想给你报告一下王克勤的事。
好!详细地说来听听!王近山说。
武效贤说:我们营一连有个兵,叫王克勤。
他在国民党那边当了多年的大头兵。
前一阵书,指导员向我和营长反映,王克勤满脑书乱七八糟,情绪低沉,背后跟新解放战士瞎唠叨,很难改造。
当时,我们营长问指导员,王克勤都讲些什么?指导员说,王克勤什么都说。
比如国民党有美国人帮助,地盘大,有飞机、大炮,解放军几条破步枪,别想打败国民党。
说自己被俘是运气不好。
等等。
特别是,王克勤生病了,副连长党建庭亲自打病号饭给他吃,可王克勤嘴一抹,背后又向别的解放战士说,‘解放军的官,就会收买人心。
今天像兄弟,明天上战场,还不是拿着匣书枪逼你上去替他拼命!’指导员说,对付王克勤这样的兵,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当时问指导员,王克勤没有一点长处吗?指导员倒是说,这个人成份倒是不错,讨过饭,受过苦,机枪打得好,有‘机枪圣手’的雅号!于是,我去连队看了看‘机枪圣手’的王克勤。
我到连队时,王克勤被一个大书刚蒙上一条白毛巾,两手正摆弄一挺新缴获的苏式机枪。
他一件件拆下,放在布上;拆完,又一件件装上去。
经检查,分毫不差。
当时,我脱口而出说道,‘好一个机枪圣手’!听了我的赞美,王克勤则局促不安起来,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瞅着那挺机枪。
我走上去问王克勤,你在国民党部队,是使用这种机枪吗?王克勤回答我说,什么机枪都使过,就是没使过步枪。
并加强了一句说,现在我使用的是步枪。
王克勤的意思我懂。
他是让我明白,解放军的武器不如国民党军的。
因此,我就对他说,让你使步枪,大材小用了。
这样好了,我对你们连长指导员说说,把这支机枪让你使用。
这时,王克勤抬头望着我,问,真的吗?你们能信任我?我立刻应允了王克勤,并对他说,不过你得明白枪口该对准谁!王克勤回答说,我明白,对准‘中央军’!我又问,为什么呢?王克勤结结巴巴地说,因为,因为,因为他们是反动派。
后来,我才了解到,王克勤家里没人了父亲母亲都死了。
王近山听到这里,似乎完全进入了情况,沉吟道:这个王克勤啊!本质是憨厚朴实的,他有满腹的苦水倒不出来,满身的劲没处使,像这样的人,只要他懂得为谁当兵,为谁打仗,会成为一名好战士的!武效贤连连点头说:我今天给你报告王克勤的事,就是这么想的。
王近山说:杜政委和我商量过了,纵队决定开展‘诉苦复仇运动’,让我们的战士先‘倒苦水’,再‘苦根挖’,把阶级矛盾的本质揭露出来,启发战士们的阶级仇恨和阶级觉悟!我看,要把王克勤这样的战士都动员起来。
这个主意好。
我去布置布置!武效贤美滋滋地说,并向王近山敬了个礼,转身回营里去了。
本书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