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黄义缠住了江湖郎中,廖济善顺利地把药偷到手。
他回到家中,父亲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被子,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到儿子回来,道:偷到手了?廖济善道:嗯。
师父与那郎中交手,我便乘机偷了回来。
快,打开看看。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三包药。
廖济善有些失望:只有三包药。
那总好过没有啊!廖有财知道这是儿子和黄义冒着危险偷回来的。
邓氏一听到有药,在丫环的搀扶下来到大厅,道:老爷,我和阔儿方儿都痛苦地煎熬了几天了,您就把药给我们吧!廖有财道:我不也正难受嘛!他想了想,道:一包给你,一包由你分配,一包我留下!他将两包药给了邓氏。
邓氏道:谢谢老爷!廖济善道:爹,最后一包药您是不是想找人研究。
是啊!爹,那您怎么不留一包给自己?你娘太疼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一定会给他们的。
我这把倔骨头,还撑得住。
卧室里,邓氏有了气力了,对廖阔和廖方道:儿啊,你们俩一人吸半包,知道吗?两人一听来了精神,一起抢着吸粉。
廖阔道:娘,怎么不买药呢?我和弟弟还有您,每天都痛苦得死去活来。
钱不在我手上,有什么办法呢?廖方道。
娘,求求您了,这样下去我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娘,您要是不想办法的话,我和哥哥就上吊自杀!你们让我想想办法啊!千万别想不开!邓氏一听慌了,赶紧答应他们。
大厅,廖济善见黄义迟迟未归,有些担心:师父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下人扶着黄义进来了。
廖济善冲上去,道:师父,您怎么了?黄义道:我跟那个郎中大战了半个时辰,他说我们旗鼓相当,不想打了。
我信了,转身就走,哪知他打出暗器,射中了我的腿。
他说,希望我不要插手这件事。
可我是你师父,怎能不管呢?廖济善道:师父,连累您了!快,去请大夫来!廖济善察看黄义大腿上的伤口:幸好没毒!看来他不愿得罪我们黄家班,所以没下毒手!第二天晚上,廖济善去看望母亲,只见邓氏和廖阔廖方三人一齐正神仙般地吸食着药粉。
廖济善道:娘,您哪来这么多钱买药?邓氏道:济儿,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嘴,别让你爹知道!一包药粉二千两啊!三弟,难道你就忍心让你两个兄长和母亲忍受着痛苦的煎熬?你怎么和爹一样爱钱如命?竟说出这样冷血的话来?廖方不禁大声说道。
你……你们……廖济善被这句话激怒了。
你们这两个败家子,整天只会吃喝玩乐,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你们还会做什么?廖济善大声说道。
吵闹声引起了廖有财的注意,他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门口,看到妻子和两个儿子的药粉,惊呆了。
半晌,他说:扶我进去!进门后,他问:这钱是哪里来的?谁去买的药?没有人吭声。
廖有财道:给我搜,把药搜出来。
下人四下搜寻,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一个包,打开一看,几十包药。
廖有财道:数一下,一共多少包。
下人数完,道:老爷,一共五十七包。
廖有财厉声道:谁买的?如果不说,等我查出来,我打断他的腿。
邓氏跪在地上道:老爷,我错了。
因为我不忍心看着儿子受苦,所以我就偷偷去买了。
廖有财道:一包多少钱?邓氏低下头。
廖有财厉声道:多少钱?这是廖有财第一次对妻子这么凶。
邓氏道:二……二千两。
他问:我给你的钱也就两万两,剩下的十万两银子从哪里来的?邓氏道:从管家那里支取的。
老爷,您不还有几万两吗?再赚回来不就行了?廖有财道:十二万两银子啊!十二万两银子啊!廖有财苦笑着,突然身体往后面倒去。
廖济善道:快,请大夫。
请来的大夫看过后道:廖少爷,原先的病我瞧不出来。
这次的病,是精神受到重大刺激造成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在下也无能为力。
告辞!大夫收拾完东西就走。
邓氏和廖济善在一旁守着,邓氏道:这回可怎么办啊?廖济善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俩正在为廖有财的病烦恼,而廖阔和廖方却对父亲一点也不关心,在房间里吸食着药粉。
邓氏和廖济善一连几天请了几十个大夫,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有一天,下人跑到邓氏和廖济善面前道:不好了!不好了!发生了什么事?邓氏问。
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下人悲伤地说。
邓氏和廖济善急匆匆赶到他们房间。
只见廖阔和廖方倒在桌上,手中拿着吸管,桌上两包药粉。
廖济善把手指伸到他们鼻孔前,紧张地手一缩。
死了!邓氏不大相信,扶正廖阔,摇着他,道:阿阔,阿阔,醒醒!快醒醒!廖阔没反应,邓氏哭了:我的宝贝儿子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廖济善拿起桌上剩下的药包,看着廖方,只见廖方脸上还挂着欢愉的笑容。
廖济善道:娘,我觉得应该是这些药把两位哥哥害死的。
邓氏回过头,泪水已将半张脸洗过一遍。
她擦抹着眼泪,看着药粉。
廖济善道:我觉得这些药很有问题。
您想想,为什么吸食这些药粉后,人会头晕目炫,四肢乏力?所得的病无药可医,只有这些药才管用?那个江湖郎中是冲着咱家的钱而来的。
这么说,是我害死了儿子?邓氏道。
娘,您别这样想,是那个江湖郎中用心险恶,咱们根本料想不到,要怪就怪那个郎中。
我一定要为兄长报仇廖济善道。
邓氏伏在廖阔身上,继续大哭。
娘,您别哭了,别哭坏了身体。
廖济善道。
娘……别哭了!……无论怎么安慰,邓氏依旧哭个不停。
几天后,邓氏因为悲伤过度死了。
廖济善请人为母亲和兄长找了处风水较好的地方,建了坟墓,风光大葬——尽管他看不起他的两个哥哥。
廖有财一直神智不清,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廖济善道:找人四处贴出告示,如有人能医好父亲,廖家必重金酬谢。
是,三少爷。
管家道。
告示贴出去了,好几天没有人敢来。
直到第六天,廖济善在房里看着丫环给父亲喂粥。
管家道:三少爷,外面来了个自称能医老爷的人想见你。
廖济善道:好!我这就出去!廖济善来到大厅,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装扮斯文。
那人道:这位一定是廖少爷吧。
在下姓薛,今天见到告示,便赶了过来。
廖济善道:薛先生,请坐。
看茶!薛先生,请问你有何法可以医治我父亲呢?这是秘密,不便透露。
江湖上只有我一家懂得此法,所以收费也会贵一些。
不知廖少爷愿不愿将你父亲交与我,让我带到我那里为你父亲医治?只要能医治好我的父亲,收费贵一点并没什么问题,还会有一笔钱酬谢先生。
廖济善道。
既如此,那就请将廖老爷交给我吧!薛大夫道。
一顶轿子将廖有财抬到了一处民宅。
薛大夫道:廖少爷,你父亲就交给我吧!请留步!廖济善道:那就有劳薛大夫了。
告辞!第二天,薛大夫又来到廖府。
薛大夫道:廖少爷,在下需要购买一些药材,在下已将清单列在这里。
请过目!雪参、人参、燕窝……都是些名贵的药材!所需银两一万三千两!廖济善道。
薛大夫道:贵是贵了点,但是为了您父亲,还是值得的。
那这些药一定买得到?廖济善有些怀疑。
我有卖药的同行,他们能便宜卖给我。
你就放心吧!薛大夫道。
那好吧!管家,去取银子来!廖济善道。
薛大夫道:七天后你才可以来看望你父亲。
告辞!薛大夫收过了银票,走了。
七天后,民宅大门外,薛大夫让人把廖老爷抬了出来。
廖济善看着父亲,只见父亲脸色好了一些。
薛大夫道:你看,你父亲是不是脸色好了许多啊?廖济善点点头。
薛大夫伸出手,是一个讨钱的动作。
廖济善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交给他。
薛大夫道:七天后你可以再来一趟。
第二天夜晚,薛大夫的民宅屋顶上,多了一个人影,这人掀开了两片瓦片,看着里面的动静。
屋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薛大夫,他俩正喝酒吃着菜。
桌上鱼、肉、鸡、牛肉一应俱全,两个人是吃不完的。
薛先生,我真佩服您,能想出这样赚钱的点子来。
反正廖家有的是钱,不宰他们我宰谁?薛大夫带着醉意,兴奋地说道。
昨天我见廖有财气色好了许多,这是为什么?给他吃补呗!一万三千两,你买了多少补品给廖老爷吃?一千两都不到。
你有把握将他治好吗?全城的大夫都治不好,我有什么办法?把廖有财放在这里,每天好吃好住,只要他不死就行了!那到时候医不好怎么交待?赚够了钱,咱们就‘人间蒸发’,那廖家也未必找得到咱们。
高!实在是高啊!咱们兄弟一场,我不会亏待你的!屋上的人咬牙切齿,破瓦而落,落在两人身前。
薛大夫一看,吓了一跳。
廖少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薛大夫道。
你这个大骗子!廖济善愤怒之下出手毫不留情,一拳猛打在薛大夫腹部,打得他当场吐血。
廖少爷,我只是他的一个朋友,过来坐坐而已!另外一个人说道。
廖济善也将他打得吐血。
廖济善抱起父亲,回了家。
薛大夫和他的朋友被衙门关进了大牢。
这天清晨,廖有财喝过一碗燕窝,居然独自一人起来走动。
廖济善见状高兴地说道:爹,您能自己走了!太好了!济儿啊,我想晒晒太阳!廖济善和一名丫环扶着廖有财出去走走。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阳光晒得我好舒服!爹,只要您好了!以后天天都能晒太阳了!廖有财却沉默了。
半晌,他道:济儿,我知道你喜欢练武,不喜欢经商,所以为父也不强迫你。
如果你想经商,就把这副家业挑在担上。
虽然家里的帐上可能只有五千两左右银子,但如果经营得当,还是能够东山再起的。
如果不喜欢,这个家你要怎么处置都行,父亲不会强求。
我死后,将我与你母亲合葬在一起。
原以为父亲病好了,哪知道只是回光返照。
廖济善听完,伤心地点点头。
廖有财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爹!廖济善仰天喊道。
遵照父亲的遗嘱,廖济善将父母葬在一起。
七天后,他对管家道:管家,这个家就交给你打理了。
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来,生意如果还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把宅子卖了,分完钱后各自去过自己的生活。
开心最重要,你们服侍了我们这么多年,也该享享福了。
管家道:谢谢三少爷,冲着您这句话,老奴一定把买卖做起来,您要是回来,您依旧还是这里的主人。
廖济善道:好了,我该走了。
多保重!前事回忆完,追魂手在坟前倾诉道:在这之后,我苦练武功,成了一名杀手,一面寻找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凶手,一面学医济世,除掉那些害人的大夫。
只可惜,十几年的时间,我走遍大江南北,一直找不到那个江湖郎中。
为了报仇雪恨,我加入了曹公公的杀手团。
他答应我,只要帮他完成了任务就会出动人马,帮我将那个人在大海里捞出来。
你们在天有灵,请保佑孩儿能够手刃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