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大多数人都只是热血上涌,喊喊口号而已,颜臻的行为无疑是将此事定性了。
南北武林矛盾许久,北盟主端木世家的的确确曾经说过想要武林统一的话,若上官贤所言不虚,南北武林的战斗一触即发。
谁也不想为人控制,所以说,反对北方武盟证据充足,人心所向,不需要过多议论。
上官贤拈着自己的长髯,面上似乎能捕捉到一些微笑。
人群开始骚动,那个晋级的北方门派的人甚至已经被喧嚷的人群围了起来。
杜秋微有些害怕,不由得捏紧了杨阙的手,杨阙眉头深锁,似乎若有所思。
南北武林实力悬殊不大,南方更加富庶,北方人力多些,若是真的打起来,谁会有好处呢?本来这些人应该都是持观望态度来着,但是颜臻一表明立场,他们就立刻有了底子,天不怕地不怕了。
盟主……你在做什么呢,你可在为南方武林的事情烦心?事情的真相还不清楚,这些人就早早地打定了主意。
看来从前是她估计错误,南北的矛盾,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女侠的职责是什么?对,就是保护安善良民,打倒坏人!她是北盟主端木家的人,自然把敌对势力看做坏蛋。
如今这么多坏人要聚众闹事,她要是强出头,还不得被人按扁了?不行不行,时机不到,要忍。
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大侠。
这场骚乱最可怜的牺牲品——参加比武招亲最后胜出的五个人之一那个人,已经被人推推搡搡地挤上了擂台,下面的人振臂高呼:把他杀了,看端木家的敢不敢打来!应和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那个人脸色又青又红,连忙辩解:你们凭什么要杀我?我只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你们要造反,与我何干,为什么要把我也拉进来?因为你是北方武林的人!台下有人笑得格外刺耳,所以你就是要死!岂有此理!那个人喝道,你们这般蛮不讲理,简直就是一群匪类!上官贤缓缓踱步过来,身后跟着白色衣袍的颜臻。
他泰然自若地看着那人,,对旁边的人挥了挥手:你们别抓的太紧。
凌公子,老朽为了平息众怒,只有委屈你几天了。
叹就叹在你北方武林旗下是凌云镖局的,而不是我南方武林的人。
你——上官前辈。
凌闻笙气归气。
但还是保持了相应地礼节。
尊称对方一声前辈。
你们要怎样我管不着。
但不能拿我当导火线。
颠倒是非黑白吧。
上官贤仰头大笑。
好半天笑完了。
终于小声神神秘秘地说:没有你当人质。
我们地筹码不是就少了一份吗。
若我吞并北方武林。
定要给你记功。
他一边笑着。
一边转过身去:不过那要看你到时候是否还活着了。
哈哈……这一幕看得那叫一个亲者痛仇者快。
杜秋微虽然不懂江湖上地事情。
但看到这些人。
也不禁觉得有些厌恶。
好好地为什么非要打来打去呢。
这个杀了那个。
那个又要杀回来。
这样循环往复。
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尽头!每个人神色各异。
却忘记了此间最重要地人还没有发半句话。
只见那纺绸地纱幔被一只纤纤素手打起。
见到地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看着那从步辇上走下来地人。
简定郡主缓缓走下来。
环视四周。
冷笑道:你们这些刁民。
把此地当成什么了?众人如火地热情被她浇灭。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何况人家还是当朝郡主。
上官贤赔笑上前:老夫惭愧。
请郡主恕罪。
老夫已经无能再让比武招亲进行下去了。
郡主想招夫婿。
就在这些人中间选一个吧。
混账,你当本郡主是母猪,随便选一个配种来的啊!段菲菲面色大变,随手举起一个如意向他掷去。
上官贤侧身避了过去,低着头不敢看她。
郡主也知道,此次招亲水分很多,大多人都不是真心想要迎尚你,而是把这里当做比武场所。
说话的是颜臻,只见她水袖一扬,款款走来。
我是真心想入赘皇家的。
台下小声的言语段菲菲自然没有听见,只见她神色不悦,握拳紧紧:你们就不怕被当做乱党屠杀?端木家不仁,我们就不义。
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比之被北盟主灭掉,我们也是求一条生路而已。
颜臻淡定地看着她,冒犯了郡主,还请原谅。
明日我派人送郡主回府。
武林生变,我奉劝郡主还是浅涉江湖为好,否则……否则什么,你要杀了我吗?段菲菲冷笑着,往前走了几大步。
岂敢。
颜臻沉沉地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敛袖低眉。
段菲菲紧紧地抿着嘴唇,甩袖道:我看你们早有此意吧。
我给你出个好主意——把我当做人质,去威胁北盟主。
端木辞与我父亲是旧交,如果你把我当**质,说什么他们都会听的。
怎样,你觉得如何?要不然,现在就杀了我好了!足尖向前一跃,她伸手便去抓颜臻腰间的剑。
颜臻身形微动,轻盈地转了一圈,旋即按剑单膝跪地:郡主不可。
请郡主不要有此念头,否则颜臻就是千刀万剐之刑也不能抵罪。
无知草民在郡主眼中不过如蝼蚁,还请您高抬贵手,容我们苟且偷生。
看见清高冷傲的她居然跪倒在自己面前,段菲菲那一瞬有些震惊,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我命你们速速散去,不准有此想法,否则我就派人诛灭你们这些,这些……我听闻颜水宫不过问太多江湖事态,如今为何要如此?你们如果肯罢休,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刚开始见到颜臻,她的确有些害怕,如今见此情景,却没来由地心底一酸,不知何故。
段菲菲伸出手去,想要扶起她来。
颜臻低眉一叹:请容许我们,苟且偷生。
话刚说完,她就按住段菲菲的手站起身,瞬间封住她全身七处大穴。
轻言了一句,她挥了挥手,招呼自己的手下:郡主不愿离开,你们就将她好生保护起来,不准出一点差错。
段菲菲定定地望着她。
奇怪了,不是应该很讨厌她吗?为什么与她对视的时候,却有着那么一点儿温暖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的眸中不像平日那么冷酷严肃,而是微笑着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