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立刻按住颜臻的手:不要心急,以免被人利用。
颜臻脸色青白,几次竭力抑制站起来的冲动。
却见独孤鸿影面色如常地问道:你……到底是何用意?上官贤微微一笑:我听说端木盟主曾经给平西王立**令状,若郡主有个什么闪失,他愿意以命相抵,是吗?独孤鸿影并未回答,而是言了其他:敢问贵派要誓约书作甚?那东西有名无实,就算给了你,北方门派也未必会听你号令。
上官贤直言不讳:誓约书不过是个门面,犹如衣裳,穿不穿都可,只是穿上才像个人样。
南方武林既然有与端木家争锋之心,当然也得拿出些面子上的东西。
若你们想要挑战,北方联盟随时奉陪。
独孤鸿影淡然道,但是挟持郡主,逼要物件,似乎令人不齿。
任倾欢笑了:既要作为,何记途径?端木家统一北方武林的时候,不也动用了婉约宫的力量吗?还有武当派一事,若不是他坐视不理……住口!阮沁眉目间闪烁着寒光,你不要血口喷人!任倾欢面露不屑,假意摇头一叹:看来武当派灭门一事,的确是北方联盟不可告人的黑幕啊。
他抬头一看,又是啧啧数声。
杜秋微顺势一望,不由得尖叫出来。
虽然距离不近,却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段菲菲脖颈上的鲜血顺着衣襟流下一道血线,又蔓延上苏澈的衣袖,蜿蜒曲折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她的神情是强忍着的痛苦,嘴唇也抿得紧紧的,而苏澈面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事不关己。
他怎会变成这样?杜秋微努力回想着从前那个温文尔雅地他。
心里五味杂陈。
然而还未待她多想。
身边一道影子就冲了出去。
颜臻踏着绝顶轻功。
几下就跃上对面二层。
立在苏澈对面。
一个眉目清冷。
一个神峻如常。
就这样静静地对峙。
段菲菲拼命朝她做手势。
她却浑然不觉。
拔出匕首。
睥睨朝他一指:放了她。
云公子。
你怎么样?就在颜臻踏上二层地时候。
一层有人发出惊呼。
上官贤连忙走了下去。
搭脉半刻。
眉间敛起。
上官贤拨了拨他地衣物。
指尖拈起一根闪闪发亮地银针:这上面有剧毒。
又伸手探了探他地鼻息。
上官贤倏地起身。
快。
快找大夫。
否则有性命之忧!旁人大声惊呼:什么!云楼主他。
他……有人似乎想起来什么。
急忙指向二层地颜臻:是她。
就是她做地!我看见这个女地刚才跃上二楼之前回过一次头。
然后云楼主就倒下了!这位小兄弟。
上官贤瞥了一眼颜臻。
对那人说。
你能否肯定?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当然肯定了。
那人双手叉腰,似乎对他的怀疑很是不满。
颜臻的注意力不禁转移到他的身上,语气肃杀:莫要含血喷人,你亲眼见着了?那人理直气壮地指着她喊:自然!就是你,你不要抵赖!苏澈轻轻一笑,段菲菲轻呼一声,已被他往后拖走。
颜臻发步直追,苏澈撒下一把白烟,朗声道:若我告诉你,郡主中了我独门剧毒,没有解药一个时辰就毒发不治,你还要带她走吗?苏澈自知敌不过颜臻,所以尽量不与她正面交手,而用了这样卑龊的伎俩。
颜臻似乎忌惮着什么,瞬间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烟幕中苏澈与段菲菲消失不见。
颜臻握紧手中的匕首,指节按得发青。
一层还是这样乱哄哄的,只见上官贤缓缓起身,面色格外凝重。
颜雪一脸焦急,杜秋微问:南宫公子不是说要来此处顾持安全吗,怎么开看见他?颜雪低眉叹道:他现在还不出现,那就不会出现了。
颜臻啊颜臻,都让你不要冲动了,怎么还那么糊涂?这下着了别人道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电光火石的刹那,方才的情形又在脑海里清晰地放了出来。
她浑身一震,鼓足勇气站了起身:前,前辈,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说的话底气不足,再加上场面混乱,根本没人注意到她,杜秋微有些急了,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云公子不是她杀的,你们不要冤枉了好人!任倾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省省力气吧,是不是想再打一架?独孤鸿影蹙眉望着她:那姑娘你觉得会是谁呢?上官贤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眉间的一抹森寒一闪而过。
他捋须道:你凭什么如此说?他的身边有人暗中问:她们不是你的盟友吗,怎么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上官贤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无视颜雪探究的神色,杜秋微咽了口唾沫:方才那位姐姐明明已经上了二层,云公子才倒地的,如果是那位姐姐打的,那枚银针应该是在后颈,而不是咽喉处啊。
颜雪姐姐说了,她们今天是微服而来,不打算暴露身份,她就不准备透露颜臻的名字。
有人面露疑惑地点点头,却另有人提出了质疑:你怎么知道银针伤在咽喉上,难道这暗器是你发射的?杜秋微又急又气,面色潮红:我不会武功,哪里能做这个?方才你没看见,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上官前辈,我说的有错吗?上官贤道:何以见得?此银针细小,若是不加注意很难发觉,你怎知道云陌不是在她还坐在你那边的时候中的毒?姑娘既然不懂武功,不知道毒发需要一段时间也实属正常。
他也知道,颜臻几人是便装前来,便也顺着她的意思,不说出颜臻的真实身份。
何况,身份又如何?只要事态有利,就算颜水宫的人,他也一样敢利用。
颜雪听罢冷笑:如此说来,上官前辈也有嫌疑了?上官贤面色有些发青,却还是悠然颔首:嫌疑事小,找出真凶事大,大家说是不是?拥护者齐声呼道:上官前辈英明!不是这样的,上官前辈。
既然已经破坏了淑女形象,杜秋微索性豁出去了,只听她正色朗声道,奴家虽然不懂武功,可是方才云陌突然倒下却是亲眼目睹。
他是朝后面突然倒下的,之前也未回头,一定是前面有人突袭。
她不由得寻找云陌所坐正对着的方向,却感受到不远处任倾欢的淡淡一瞥,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事情已经过去,谁知道姑娘的记性好坏与否呢?前面有人嘲讽,那么不如我们试验一下:我方才进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短衣,刚才脱掉了,你知道那件短衣是什么颜色的吗?此人是无名小辈,自然少有人注意,杜秋微更不例外。
可是仅凭这一点就想难住我们的万能女主是不可能的,只见杜秋微想了一想: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穿短衣,不过半刻前你的邻桌倒是脱掉过一件藏蓝色的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