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装修很一般,衣柜是楸木材质,只有两张床。
www.那三个人看了凌俊一阵,又继续打牌,其中一人边出牌边说:睡觉之前先好好洗个冷水澡,我这人有洁癖。
过了一会有个长相很猥琐的男人送来两套衣服和日常品,也没打招呼就走了。
凌俊到杂房拿了水桶,看到院子一角有几个人在洗澡,便凑了过去。
洗澡的水都是从井里压出来的,淋在身上一片冰凉。
有个人和凌俊聊上了,说:新来的?嗯。
叫阿虎?嗯。
皇叔的侄子?凌俊望着他,意思是想问他怎么了解这么清楚。
他嘿嘿一笑,说:你不用奇怪。
都知道你是皇叔的侄子。
凌俊更奇怪了。
他又说:你没来之前,白哥就跟弟兄们打过招呼了,只不过他也没强调什么,我们也犯不着去舔外来客的**。
这里不是飞帮的分党么?燕叔怎么会这样安排?那人提起水桶全身淋了一遍,擦了擦,边走边说:这个我们作小弟的就不清楚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凌俊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每间房里都亮起了灯笼,整个巷村显得古色古香。
这么偏远隐秘的地方,肯定是没有供电设施的。
等凌俊到卧室,那三人已经把牌收起来了。
先前说话的那个看着凌俊说:洗完啦?嗯。
那人把手搭在凌俊肩上,说:我叫平仔,这是宝仔,这是浪仔。
另两个人点头笑了笑。
凌俊也淡笑道:我是阿虎。
知道。
平仔将手一挥:宝仔,饭!走喽!浪仔拉了凌俊说:走吧,开饭了。
食堂在巷道的最中间段,是由好几个房间和大院凿通搭建起来的。
凌俊和浪仔几人坐在一桌,看到食堂里人头攒动,便问:这里有多少人?平仔说:一共有一百零七个小弟,加你一百零八个,妈的,都成梁山好汉了。
凌俊说:分党总共就一百来号人吗?平仔掠了他一眼,说:这里是精英训练基地。
外面还有不少。
凌俊埋头吃饭,看得出来这里伙食很好,菜里面肉的份量很足,还有鸡蛋或猪蹄之类。
饭后凌俊到处转了一下,但没有走出巷村,他不想无缘无故挑衅分党的帮规,他只想低调度过一段日子,过了风头立马离开这个憋闷的地方。
晚上凌俊和平仔睡一床。
凌俊问:你们都不出去的吗?平仔说:小弟出去是有次数的。
不像上面,可以整天坐车出去消遗了再回。
那你们待在这里作甚么?嘿,部队有句话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句话现在也可以套在我们头上。
不知道燕叔是什么想法,弄个什么精英训练基地,总不会是心血来潮吧。
凌俊没有多问,在外面即使一些有钱的富人也喜欢白养一些打手,但燕叔这样大型的举动又是什么目的呢?第二天很早,一记口哨声把凌俊惊醒了。
大家都有条不紊地穿衣洗漱,显然早已习惯。
浪仔见凌俊仍坐在床上,便说:赶紧起来吧,被建哥抓住你就死定了。
建哥是什么人?负责操练的大哥。
身手可厉害,小弟没有不服的。
凌俊洗漱完毕,换了一双运动鞋,跟着几人来到集体操练的地方。
操场在巷村的最尽头,紧临险峻的山冈,山脚下有一排枪靶。
又是一记口哨,全体小弟立即跑步列队,凌俊一时产生了错觉,仿佛自己到了部队,兴许比部队的训练更加苟刻。
所有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站好位置,凌俊立在原地。
一个穿着米黄色夹克的男子步步走向他,这里的小弟一律灰色西装,只有大哥级人物才能穿便装,想必他就是建哥了。
建哥站在他跟前,用傲慢的眼神打量了一会,说:你就是新来的阿虎?嗯。
建哥用手指了一个地方,说:你插那里,记住自己的位置。
凌俊混在队伍里,重复着一些无聊的训练动作,在他眼里,这些都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收敛自己的水平,因为出拳落脚都已成为惯性动作,每抡一拳每踢一脚他都要谨慎对待,不能有丝毫超出常人的水准,甚至还要表演得更加蹩脚。
不一会,他就出汗了。
建哥背着手在人群里随机抽查,不时传出拳打脚踢的声音。
建哥踱到凌俊跟前,冷冷地盯着他。
刚好是一个踢腿的动作,凌俊将腿保持在水平线以下,单腿在原地不停打颤。
建哥一脚踹在他腿肚子上,凌俊就像一片弱不禁风的树叶子刮倒了。
建哥又补了两脚,骂道:他妈的,精英基地塞进来一个废物!凌俊爬起来,瞟着他的背影。
他根本没想到来分党会是这样的待遇,作为一个国际顶尖杀手,这一切简直就是侮辱!如果不是这里的隐蔽可以躲过一劫,所有侵犯过他的人都必须——死!他有自己的杀手原则:不到逼不得已,绝不伤及无辜。
他的信条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他现在都不清楚这莫明其妙的待遇是怎么一回事,他甚至不明白这是皇叔的有意安排,还是燕云峰的别有用心。
一个字:忍。
射击的时候,建哥先表演了一回。
他利索地掏出枪,在手里拉风地转了两圈枪身,连续三枪,一个十环,两个九环。
所有人都大呼起来,人群里吹起一记记响亮的口哨,痞子的本性表露无疑,再怎么军事化训练,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建哥对大家的热烈显然很满意,依旧是傲慢的神情,双手一扬,说:大家只要通过努力,也可以达到。
凌俊心里冷笑道:只要定位方向,闭上眼睛也是十枪十环。
轮到凌俊上场时,凌俊接过枪,生疏好奇地抚摸了两下。
建哥半闭着眼睛瞥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会用枪吗?枪口对着靶子,不要对着自己。
人群里一片哄笑声。
凌俊定定神,瞄准枪靶边缘扣动扳机,子弹像一个擦边的乒乓球射出,枪靶边缘应声擦出一些碎屑,顶沿多了半个弹孔。
人群又是一阵嘲哄声。
建哥几乎不愿意正眼瞧他,骂道:丢人现眼的家伙,打中一环有那么难吗?凌俊不好意思地笑笑,将枪递给下一位。
当训练即将结束的时候,惩罚时间到了。
凌俊压根没有想到还有这个环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