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越不想遇到,就越是躲不过,来的不是刘崇谏却还能有谁。
刘崇谏一边与萧钦打着招呼,一边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萧钦暗自叫苦,这慕容烈和钟公子既然是官家的人,刘崇谏这声招呼怎能不令人生疑?看来躲是躲不过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反正我也不会一辈子呆在山里头处出来,以后也是要见人的。
刘公子别来无恙,这将军的称呼可不敢再叫了。
萧钦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自己都觉得这笑得有些勉强。
呵呵,无妨。
既然如此,如蒙不弃,那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萧兄,我来这是有要事和你商量的。
我本欲去山上,没想到你却已经到了武陵。
刘崇谏口中说着就和萧钦称兄道弟起来。
萧钦听他口气,似乎是早就知道自己栖身在武陵山中一般。
可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和面前这两位不是一路的?萧钦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慕容烈仍旧是一副古井不波的神色,钟公子却是面色羞红,垂下头去。
萧钦算是又一次见识到了这位官宦子弟的怯懦,许是见到陌生人就会如此吧。
刘崇谏很快就开口了,走过萧钦身前,冲着慕容烈冷声道:慕容公子,这里是武陵城,是大唐辖境,不是钱塘,请你自重。
刘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慕容烈眉毛挑了挑,似乎不想买刘崇谏的帐。
萧钦三人是看得云里雾里,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这情形,他们多半不是一路的了,不过肯定是相互认识的。
可刘崇谏怎么还称呼他慕容公子?刚才慕容烈可是亲口说他不是慕容府的人。
哼,请慕容公子不要忘了,我才是武陵县令,这次的事也是由我负责。
你不过一介布衣,横加插手已是不对,如若再不退出,就休怪我不客气。
刘崇谏口气强硬,与慕容烈针锋相对。
表哥,我…我…一旁的钟公子弱弱的出声。
这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休息,去我府上,以后不要再和他搅在一起了。
刘崇谏转过神来对这慕容烈啐了一口:慕容家的败类,凭你也敢来找我麻烦。
闻言,慕容烈一张脸色是不断变幻,阴晴不定,不过却没有再出言争辩,似是默认了刘崇谏的话。
萧钦不知道刘崇谏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等待会好好问问他了。
钟公子已经被刘崇谏派人送走了,慕容烈却仍旧呆在厅中。
刘崇谏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神色间很是厌恶,口中喝道:来人,请慕容公子出去。
一帮人便冲了进来,作势要拿慕容烈。
刘大人,不要欺人太甚。
慕容烈走出门去,回过头来对着刘崇谏说了一句。
刘崇谏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一切都被萧钦三人看在眼里,姜唐和姜沁芳是看不明白,萧钦也只是隐约猜到了几分。
姜寨主,我想和萧兄单独谈谈,不知行不行?刘崇谏换上一副和缓的口气和姜唐说道。
不待姜唐回答,刘崇谏又问了一句:这和我们合作的事萧兄既是青木寨的军师,不知能否做主?可以。
姜唐稍稍犹疑了一会,很快答道。
萧钦听刘崇谏的问话,也是楞了一楞,他也没想到姜唐会答应。
抬眼看了看姜唐,脸上没有什么动静,倒是一旁的姜沁芳脸上微微有些变色。
萧钦心里一动,这些天来,是不是有些冷落了她,可现在却是没心思想别的。
姜沁芳是被姜唐拉着出去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萧钦只当她是一时想不开,也没在意。
刘崇谏目送二人出了大厅,才回过头来,笑着寒暄:萧兄,可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没想到在匪寨也能一呼百应,哈哈。
看着刘崇谏满脸堆笑,萧钦也拿不准他是挖苦还是随口说说,也不好失了礼数,只好干笑了两声:刘兄什么时候做了这武陵县令,要说我只是刘兄治下一小民而已,实在不值一提自那从大战之后,我就来武陵了。
呵呵,不说这个了,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刘崇谏当然不信萧钦不知道他任武陵县令的消息,打了个哈哈,收起笑容,指着一张椅子示意萧钦坐下谈。
萧钦方一落座,刘崇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朗声道:圣旨下,萧钦接旨。
萧钦连忙起身,却被刘崇谏按下了。
萧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再说了这乱世之中,谁还真会讲那么多,你拿去自己看吧。
刘崇谏将圣旨递了过来,萧钦伸手接着。
这圣旨是下给萧钦的,大意就是让萧钦一切听刘崇谏安排,事成之后准许萧钦官复原职,仍回宣州任上。
只是圣旨没有提具体要萧钦做什么事,也没有说明回到宣州是任行军司马还是掌书记,不过想来官复原职应该是复掌书记之职了,毕竟萧钦任行军司马只是暂摄。
刘崇谏见萧钦看完了,才出言道:萧大人,这声大人可是叫得吧?圣上明旨,萧兄不日即可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荣升。
刘兄取笑,不知圣上所说究竟是指何事?尽剿武陵山中匪类,铲除慕容世家在朗州的一切势力。
刘崇谏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刘兄,这…圣上真有此意?慕容世家在朗州的势力盘根错节,要铲除恐怕非一日之功。
萧钦有些迷惑,朗州新平,怎么圣上就关心起慕容世家来了?你说得不错,不过圣上此次已经下定决心,慕容世家在朗州的覆灭是迟早的事。
顿了顿,刘崇谏接着说道:朝廷早就对慕容世家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大为不满,今次行动,实在情理之中。
慕容世家虽然势大,可若想和大唐朝廷对抗,也只是以卵击石而已。
萧钦早就觉得慕容世家这样的绿林魁首和朝廷不可能不产生矛盾,没想到听刘崇谏所说,这矛盾之深,已经是非同小可了。
可大唐虽然能剿灭慕容世家在朗州的势力,说到底他们的根子是在钱塘,不能除恶务尽,岂不是后患无穷?刘崇谏见萧钦不说话,似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钱塘也不太平,慕容世家恐怕要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