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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傻子救人

2025-03-31 01:58:53

救命!救命!月亮城飞鸥山下月亮湾,风吼,浪狂,涛拍月牙礁,激起丈多高的水柱。

水柱砸下。

哗――月牙礁淹没在水中。

一个钓鱼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老人,一个身穿青衣青衫的老人,趴在礁石上,双手死死地抠住礁石上的一条凹下的石缝,嘴里喊着救命。

岸边堤坝上,十几个身穿白色T恤,左胸口上绣着一条黑蛇的青年人倚着石桩,踩着链接石桩的铁链观望着。

嘿嘿,完了,完了,老头够呛了!挂了啊,一条人命,说挂就挂了啊。

TMD,这个老头SB啊,风这么大,浪这么高,还到月牙礁钓鱼,找死啊!怎么,发善心了,想见义勇为?见义勇为?我找死啊。

雷锋叔叔不见了,我可不想当英雄。

就你?当英雄?狗熊吧你。

离穿白色T恤的青年不远处,是一男一女的两个半大孩子。

男孩子十五六岁,很瘦,瘦的只见骨头不见肉,小眼睛,淡眉毛,薄嘴唇,穿一身耐克橙色运动衣裤,头发中间一是一缕橙色。

女孩子十一二岁,穿蓝色小衫,胸脯平平的,没有发育,蓝色牛仔短裙,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圆的鼻子,眼珠很奇特,蓝色,再注意看,双瞳,闪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的光。

两个半大孩子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中等个,皮肤很白,眼睛微扬,上身穿着一件红色色佐丹奴T恤,下身是一条红色的牛仔裤,包着滚圆的屁股,看人一眼让人心荡。

橙蛇,怎么看?中年妇女眼睛瞟着钓鱼礁,问。

看不透。

一个月了吧?老家伙,天天来月牙礁钓鱼,风雨不误,按说兜率宫别院的董事长应该很忙才是,他倒好,天天钓鱼,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叫橙蛇的男孩子一脸不解。

看不透,就再看看,我们有耐心。

蓝色双瞳的女孩子说。

我们有耐心,就怕别人没有耐心。

中年妇女说。

什么意思?橙蛇不解的问。

橙蛇,这两天是不是透支了?小心点,月亮岛城不是蛇岛,别得病。

浪上飞,皮痒了是吧?干吗?我可是你妈。

去你这个妈!橙蛇小眼一瞪,腿撩了起来。

别闹!四周都是观察老头的人,别入了人家的眼。

蓝眼紫瞳低声说了一句,橙蛇、浪上飞不再做声。

看到月牙礁上苦苦坚持的青衣老人竟然没有人救,摆摊卖葫芦、贝壳的侯月急了眼。

她站在小摊前,对着十几个穿白色绣黑蛇T恤的青年喊:你们有没有良心?见死不救啊!救人啊!快下去救人啊!救人?你没看看今天的浪多大,风多强,谁下去,都是死!就是,要救别人,也要先保着自己,救别人把自己搭进去,有病!救命!哗――又是一个巨浪砸下。

青衣老人又一次被巨浪砸在礁石上。

唰――巨浪一抽,将老人的身体卷起,腿朝上,头朝下,两手还是死死地扣住礁石缝,不让自己落下礁石。

侯月着急地看着礁石上的老人,又看看岸上的人,头甩来甩去,发髻上别着的一个花生粒大小的紫色小葫芦也一颤一颤的跟着动,她真是着了急,高声大喊:月牙礁上有人!快救人啊!她看看站在堤岸上的人都是看眼没有反应,一把抓出自己皮包里卖货的钱,挥动着,谁下去救人,这些钱归他!十几个穿白T恤绣黑蛇的青年人看着侯月拿出的钱,嘲讽地讥笑:摆摊的,别丢人了!就你拿出的这几个钱,连请妞喝杯啤酒都不够,你还想让我们救人?钱不够?你们说,多少钱?哥们,多少钱?三万?五万?十万?侯月一边问一边加码,十几个小青年一直摇头。

你们到底想要多少?一个小青年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万?天啊,摆一辈子摊也挣不了这么些钱!所以啊,你就是个摆摊的命!侯月见自己拿出的钱打动不了小青年,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月牙礁上的老人苦苦挣扎!这个老东西,耍杂技啊?老头,好样的!抓住了!别放弃!几个小青年,看着礁石上的老人,大声说笑。

妈――胸前挂着相机的欧瑶拽了拽站在自己身边的手拿扫帚母亲欧云,欧佳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们这么些大小伙子,就没有一个带种的?眼争争的看着老人死吗?侯月晒得黑黝黝的脸涨红了,气愤地指着十几个青年大声说。

我们带不带种,你试一下才能知道。

要试也要找个水灵的,老帮子了,干,没滋味。

十几个青年放肆地大声说。

流氓!欧瑶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骂了一句。

流氓?小妞,答应爷,陪爷睡一觉,爷我可以考虑。

一个光头青年一脸淫笑凑上来对欧瑶说。

混蛋!欧瑶眼一瞪,牙一咬,抬脚就是一脚撩阴脚,滚!滚回家去,叫你妈陪你睡!哎呀!妈呀!光头青年捂着裆部跳着,喊着。

小妞,挺辣啊。

你想让光头断子绝孙啊?十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互相使了个眼神,朝欧瑶围了上来。

你们不去救人,要干什么?欧云把扫帚一横,挡住了围上来的几个青年。

摆摊卖葫芦、贝壳的侯月也挡在欧瑶身前。

身穿白色T恤绣着黑蛇的青年看着身穿清洁工服装的欧云和摆小摊的侯月,笑了,两个老不死的,一个扫大街的,一个摆小摊的也敢管闲事?活的不耐烦了吧?扫大街的怎么了,干活吃饭活的舒坦。

欧云不屑地看了小青年们一眼。

好,我叫你舒坦。

一个长发青年冲上来,抡起巴掌抽向欧云。

哎呀!一个小小的鹅卵石,象出弦的利箭,嗖地砸向长发青年的鼻梁骨。

咔嚓!一声脆响。

长发青年鼻口蹿血,痛的倒抽凉气,躺倒在地。

十几个青年抬头看去,一个上穿黄色对襟短褂,下穿红色大裤衩,手里拿着十几个鹅卵石的青年从远处赶来。

傻子?欧鸥?傻子欧鸥在飞鸥山下,也算得上知名人物。

他今年十八岁,个头一米八左右,身体强壮,体格匀称。

不知出生时还是后来得了什么病,反正是缺把火,少根弦,头有些歪,眼有些斜,嘴有些吊,话说的不清楚,却是能打得很,十几个人玩着就能对付,还有一手好绝技,手飞鹅卵石。

也许从小就是长在飞鸥山下的原因,利用飞鸥山下充足的鹅卵石资源,傻子欧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天上打水鸟,海中打游鱼,手飞鹅卵石好像是射击运动员打靶子,可以说是百发百中,说打鼻子绝不打眼,再加上他傻,脑子有病,打了人白打,飞鸥山下还真是没有轻易敢惹傻子欧鸥的。

欧鸥,这帮混蛋,骂侯婶,骂妈,骂姐。

欧瑶的一句话,点燃了火药桶。

欧鸥头歪着,眼斜着,嘴角吊着,面色红的像穿着的大红裤衩,手一扬,十几颗鹅卵石飞出。

妈呀!妈呀!十几声惨叫声响起。

欧瑶眼看着十几个青年一个个全都捂着鼻梁,手指间流下缕缕鲜血。

橙蛇一看十几个青年吃了亏,欧鸥横的要命,迈步就想上前,与欧鸥过招。

双眼蓝瞳身体一闪,挡住了橙蛇。

别管闲事!橙蛇立刻收住脚步。

浪上飞对着橙蛇瞪了一眼,你没脑子啊?整天就知道找人打架?黑蛇堂?我们是蛇岛!有人教训黑蛇堂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找一个傻子打架?丢不丢人?浪上飞,别以为出来了你就可以教训我,惹急了,我一样揍你!蓝迅儿!好了!你们两个出岛就吵,烦不烦人啊。

蓝迅儿眉头一皱,不满意地说。

一旁的欧瑶见欧鸥教训了这十几个身穿T恤上绣黑蛇的青年,觉得出了气,吩咐欧鸥。

欧鸥,叫他们滚!滚!欧鸥抹了抹流到口边的唾沫,又从大红裤衩口袋里掏出一把鹅卵石,扬了扬手中的鹅卵石。

山不转水转,傻子,你今天惹了我们黑蛇堂,我们记住了!十几个青年中明显是领头的人放出狠话。

欧鸥没说话,一块鹅卵石砸在说话青年的额头上,砸出了一道血口。

哎呀!放狠话的青年人捂着头蹲在地上。

我们走!十几个青年人驾着那个蹲在地上的青年人灰溜溜的离开。

什么来头?橙蛇问。

欧鸥,应该是欧家,他家里有个傻儿子。

浪上飞回答。

救命!月牙礁上,青衣老人又一次摔倒在礁石上,又一次喊出救命声,不过声音小了很多。

妈。

欧瑶又一次拽了拽欧云的衣襟。

欧云看了看礁石上的老人,皱了皱眉,还是没有答应。

救,救命。

礁石上的青衣老人的呼救声在浪涛声中几乎听不见。

好歹也是一条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侯月看着月牙礁上生命垂危的老人,摸着发髻上的紫色小葫芦,对欧云说。

妈,我,我去!傻子欧鸥歪着头,斜着眼,吊着嘴,看着礁石上的老人,又看了看欧云。

欧鸥,把老人活着救上来,我给你买冰棍吃。

欧瑶知道欧鸥的水性,到了海里,欧鸥就是一只海鸥,就是一条鱼,风刮不怕,浪打不怕。

两,两根。

欧鸥要两根伸出五根手指头。

一根。

不要,算完。

人,你还要救。

好吧,一根就一根。

欧鸥明显地有些不兴奋。

欧鸥,下海救人注意安全,救上人来,婶子给你买冰棍,给你买好大一些,管你的够。

侯婶对欧鸥说。

欧鸥把手里的鹅卵石放进大红裤衩的口袋里,眼看着妈妈和姐姐,侯婶,手掌往下划了几划。

死性,就你那身体,叫我看我也不稀看。

欧瑶知道欧鸥要脱衣服,背过身,没好气的说。

欧鸥,风大,浪急,小心。

欧云接过欧鸥脱下的短褂,裤衩叮嘱了一句。

嗷,下海了!下海了!欧鸥,救人了!欧鸥脱得一丝不挂,光着身子,迎着狂风,跑向大海,扑向大浪,游向月牙礁。

妈,他,十八了,还光着屁股,丢不丢人?欧瑶看着在海里随着海浪起伏一起一落的欧鸥,埋怨说。

他,是个傻子。

欧云脸色不是担心,而是落寞。

妈。

好了,等会他救上人来,我跟他说。

母女两人说着话,眼睛看着月牙礁,看着钓鱼礁上的青衣钓鱼老人。

妈,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去救人?救人?他,需要救吗?妈,欧瑶瞪起双眼,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礁石上的人,不比你爸差。

你说,那个老人?怎么可能?是的。

至少,我看不出他的修为。

他是在演戏?是在钓鱼。

钓鱼?钓人。

钓人?钓谁?不清楚。

所以,你就让欧鸥下海?一个傻子,总不会是他要钓的人吧?有意思。

我倒要好好看看,月牙礁上钓鱼人究竟要钓谁。

但愿,是我多心。

告不告诉我爸?等等,看看他上来有什么表现。

母女两个说着话,欧鸥已经爬上了钓鱼礁。

轰――一个大浪冲起砸向欧鸥。

大姐,孩子没事吧?侯月的手还是摸着发髻上的小葫芦,担心地望着月牙礁上救人的欧鸥。

婶子,看你急成这个样子,还以为欧鸥是你儿子呢。

没事,别看我这个弟弟傻,水性好着呢,他肯定能把人救上来。

那就好!那就好!观音菩萨,保佑好人平安!侯月看了一眼钓鱼礁,手从发髻上的小葫芦上拿开,低声念叨着。

嗷!欧鸥一声大喊,硬是挺着扛过大浪,大浪一过,双手拉起老人,顺着浪头跳下月牙礁。

风搅浪,浪缠风,风浪交加,海面上一片蒙蒙。

青衣老人危急中有人相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两条胳膊紧紧地缠住欧鸥的双手,身体像一块沉重的铅块坠着欧鸥沉下海底。

唔,唔,想要我的命啊!关系到生命,欧鸥心里一紧,用劲去掰青衣老人的胳膊。

青衣老人的两条胳膊像两条钢箍把欧鸥双手箍住,欧鸥挣了几下没有挣开。

我好心救你,你来邪的?欧鸥也是急中生智,用头朝着青衣老人的鼻梁骨撞去。

青衣老人鼻子一酸,双手一松,欧鸥身子往下一滑,双手用力一撑,手从青衣老人双臂中挣脱,身体往上一窜,嘴巴透露出水面,大口喘了一口气。

青衣老人没有浮上来换气,他把两手又是一紧,抱住欧鸥的身体,把欧鸥拉进水中。

一条胳臂紧紧勒住欧鸥的身体,一只手按向欧鸥的头顶,把欧鸥按向海底。

轰的一声,欧鸥就觉得一股热流从头顶灌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