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肖特兰兹(4)

2025-03-31 01:59:13

多漂亮的奶牛,太漂亮了。

马歇尔,家里的一个女婿说道,它们可以提供你最好的牛奶。

  是啊。

伯基说。

  哦,我的美人儿,哦,我的美人儿。

马歇尔用一种古怪的假声叫着。

这声调差点让伯基捧腹大笑。

  谁赢了那场赛跑,卢伯顿。

伯基大声地问新郎,想掩饰一下自己的笑。

  新郎从嘴上拿下了雪茄烟。

  赛跑?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并不想谈论刚才在教堂前的那场追逐。

我们同时到的,虽然她的手先触到门,可我抓住了她的肩膀。

  什么比赛?杰拉德问。

  伯基就把新郎新娘赛跑的事告诉了他。

  哦,杰拉德不以为然地表示知道了,然后问:那你们怎么迟到了?  卢伯顿总是在讲灵魂不朽的事,后来他找不到他的钮扣钩子了。

  哦,天哪!马歇尔大叫道,在结婚那天谈灵魂的不朽!难道你脑子中就没有别的东西可想了吗?  那又有什么不好?新郎问。

这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海军军官敏感地红了脸。

  听起来好像是你要去赴刑场,而不是结婚。

噢,灵魂不朽!这位女婿想表示幽默地强调说。

  但他的话如石沉大海,他觉得淡然寡趣。

  那你会得出什么结论?杰拉德一听到这个玄奥的话题,马上就竖起了耳朵,又准备开始一场讨论。

  今天你并不需要灵魂,小伙子。

马歇尔说,它会挡你的路的。

  天!马歇尔,你找别人说去吧。

杰拉德忽然不耐烦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这就走。

马歇尔怒气冲冲地说,该死的灵魂,我都谈腻了。

  他忿忿地离开了,杰拉德也生气地瞪着他,直到那健壮的背影离去了,他的目光才渐渐变得和缓亲切了起来。

  噢,卢伯顿。

杰拉德忽然转向新郎说,劳拉是不会像复蒂那样把这么个傻女媳招进我们家来的。

  这你就放心吧。

伯基哈哈大笑。

  我才不在乎呢。

新郎也笑道。

  那这场赛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引起的?杰拉德问。

  我们迟到了,马车开到时,劳拉正好站在教堂的台阶顶上。

她看见卢伯顿快步奔向她,便跑起来了。

可为什么你看起来不高兴呢?这有伤你家的尊严吗?  是的,是这样。

做事总该有个分寸才是,要是不能做到有分寸,那就别做这件事。

杰拉德说。

  真棒的格言。

伯基说。

  你不同意?杰拉德问。

  非常同意。

伯基说,只不过当你满嘴格言的时候,我会感到很别扭。

  见你的鬼去吧,鲁伯特,你是希望所有的格言都被你自己垄断起来。

杰拉德说。

  不,我不喜欢格言,这是你让它们挡住我的路了。

  杰拉德对这种幽默付之一笑,接着他扬了扬眉毛,表示不同意。

  你不相信应该有行为准则吗?他又苛刻地向伯基提出挑战。

  准则?不,我讨厌所有的准则。

当然,对普通人来讲,准则是必须的。

不过任何一个稍稍出众的人物,他就该我行我素,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这个‘我行我素’是什么意思?杰拉德问,是一句格言还是一种陈词滥调?  我指的是做你想做的事。

我觉得劳拉跑向教堂大门就是绝好的例子,妙极了。

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完全凭自己的本能冲动去做事,这样才能体现出绅士风度。

前提是你得有能力这么做。

  你会指望我认真对待你的话吗?杰拉德说。

  不,杰拉德,我所指望听取这番话的人很少,但你却是其中一员。

  那么,无论如何,我恐怕是要辜负你的指望了。

你不是认为人们想怎么做就应该怎么做吗?  我一直这样看。

但我希望他们做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的‘我行我素’,但是,人们偏偏都喜欢人云亦云、做大家都做的事情。

  但是我,杰拉德严肃地说,不喜欢你所指的那种我行我素,如果生活在凭本能冲动行事的人群当中,不出五分钟,这些人就会互相割断对方的喉咙。

  那只说明你喜欢去割别人的喉咙。

伯基说。

  这是什么意思?杰拉德恼火了。

  没有人,伯基说,会去割别人的喉咙。

除非你想这么做,或者另一人想被人割断咽喉。

这是真理。

谋杀需要两个人:凶手和被害者。

一个被害者就是一个可杀之人,可杀之人在内心深处都有一种渴望被人杀掉的感觉。

  你有时候简直是一派胡言。

杰拉德对伯基说,事实是,我们谁都不愿意被人割断了喉咙,而大部分人却喜欢操刀行割——  杰拉德,这是一种很恶劣的看法。

伯基说,难怪你会害怕你自己,害怕自己的不幸。

  我怎么会害怕自己呢?杰拉德说,我也并不认为我有不幸。

  毫无疑问,你心里似乎潜伏着一种欲望,想让人把你的胸膛剖开,于是你就想象别人的袖子里藏着刀子。

伯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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