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喝茶吧!快到威利·格林的住处时,欧秀拉邀请说。
太谢谢了——但我必须回去了。
古迪兰说。
她十分想和欧秀拉、伯基一起去,对她来讲,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但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不让她去。
来吧,会很高兴的。
欧秀拉恳求说。
我真抱歉,我很愿意去,可我不能,真的—— 她急忙下了车,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真的不去?欧秀拉很遗憾地说。
不去了,真的。
古迪兰懊悔地说。
你没事吧?伯基问。
没事。
古迪兰讲,晚安。
晚安。
他们说。
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我们会很高兴见到你。
伯基说。
十分感谢。
古迪兰的话里隐含着孤独和委屈。
这让伯基感到很纳闷。
她转身向屋子走去,他们开着车走了。
她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朦胧的远方。
她顺着小路往那陌生的家走去,心里感到难言的痛苦。
整个晚上,她都在想着到磨坊去,但她还是制止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她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去,只有欧秀拉一个人在,她感到很高兴。
那天的气氛十分亲切,她们一直很有兴致地交谈着。
你在这儿简直太幸福了。
古迪兰充满羡慕地说,她甚至有些妒忌欧秀拉和伯基之间完美的气氛。
这屋子布置得太漂亮了。
她大声说,这张硬席子的颜色很可爱,很淡雅! 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完美的。
欧秀拉,她终于犹豫着说,你知道杰拉德曾建议我们在圣诞节一起出去旅游吗? 是的,他和鲁帕特说过。
古迪兰的双颊马上就泛上了红晕,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难道你不觉得,她终于说道,天气太冷了吗? 欧秀拉笑了。
我喜欢这个建议。
她说道。
古迪兰沉默了。
我觉得,在杰拉德身上有一种很可贵的直率。
欧秀拉说,直率得没有顾忌,我觉得这很可爱。
古迪兰半天没说话。
鲁帕特是怎么说的——你知道吗?她问道。
他说那可是太好了。
欧秀拉说。
古迪兰又低下了头去。
你不认为是这样吗?欧秀拉试探着问。
她总是不清楚在古迪兰身上到底有几条防线。
古迪兰吃力的抬起头来,向一边扭去。
我觉得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十分有趣。
她回答,可是,你难道不认为他这样太随便了吗?——他们就好像两个男人想一起出去郊游,于是随手捎带上什么小东西一起去玩玩,哼,这让人不能忍受,决不能。
她用了东西这个词。
她的眼睛十分锐利,柔和的脸也红了,面带怒色。
欧秀拉看着很害怕。
噢,不,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那样的,我认为杰拉德和伯基之间的友谊是十分美好的,他们只是很直率而已——他们之间什么都谈,就像亲兄弟一样。
古迪兰的脸更加红了。
可是,你认为兄弟间也可以交换那一类的秘密吗?她非常愤怒地说。
噢,是的,欧秀拉说,他们之间的谈话应该是毫无保留的。
杰拉德让我吃惊的是,他太单纯,太直率了!你知道,这需要多大的气魄。
很多男人说话喜欢转弯抹角,他们才是胆小鬼。
但是古迪兰依旧是生气,沉默着。
你不想去吗?欧秀拉问,去吧,大家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很喜欢杰拉德身上的某些东西——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可爱,他是个自由自在的人,真的,古迪兰。
古迪兰仍闭口不言,仍在生气。
后来她终于开口了。
你们知道他准备去哪儿吗?她问。
知道,去蒂罗尔①。
他在德国读书时经常去那儿——那是个学生们都爱去的地方。
地方不太大,但很险峻,美极了,冬天去最好了。
①奥地利境内阿尔卑斯山区。
是吗,她大声说,离因斯布鲁克大约有四十公里,对吗? 这我不清楚。
但是一定很可爱,你想,高高的山,厚厚的雪—— 非常可爱!古迪兰讥讽道。
当然啦, 欧秀拉有些尴尬地说,我想杰拉德和伯基讲这件事,进行商量,这样就可以避免看起来像是在带一个‘小家伙’出远门的嫌疑了。
我知道,古迪兰说,他的确经常和那种人交往。
是吗?欧秀拉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认识切尔西的一个模特。
古迪兰冷冷地说。
欧秀拉沉默了。
嗯,那么,她最后说,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笑,我希望他和她过得不错。
听她这样说,古迪兰更加闷闷不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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