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角斗(1)

2025-03-31 01:59:13

求婚失败后,伯基气急败坏地离开了贝尔多佛。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活生生的大傻瓜,整个事情像是个闹剧。

但是,他并没有为失败而心烦。

让他深感气恼、感到受愚弄的是,欧秀拉反复唠叨着你们为什么要欺侮我,还显出一副十分得意而不经意的样子。

  他直奔肖特兰茨。

在那儿,他找到了杰拉德。

他在藏书室里站在那儿,背对着火炉一动不动,看上去极度不安和空虚。

他的确很空虚,想干的事,他都已经干了,现在已经无所事事。

当然,他可以坐车出去,可以驾车去乡镇。

但是,他不想坐车出去,也不想驾车去乡镇。

他也不想去瑟尔比斯家做客。

他不知该做什么,因此钉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动力的机器。

  这对于杰拉德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

他从不知道什么是无聊,他总是终日忙忙碌碌,从不感到怅然。

可是现在,他身上的每一部件似乎都在渐渐停止运动。

任何别的事他也不愿干了。

他身上的惰性拒绝对外界任何刺激作出反应,尽管他可以做一些事情,解脱这种无聊的痛苦,但他把这些全都置之脑后。

只有三件事可以让他有欲望,让他生活下去,一是喝酒、吸毒,二是伯基的安慰,三是女人。

可是现在,没有人和他一起共饮、也没有女人,他知道伯基已经出国。

因此,他只有在这里忍受着空虚。

  当他看到伯基时,脸上霍然露出惊喜的神色。

  天哪,鲁帕特!他惊喜地招呼道,我刚才正在想,现在最要紧的,莫过于来一个消除孤寂的好伙伴。

  他看着对方时,目光中流露出来的笑意令人惊诧。

这是感到无限欣慰的目光。

他的脸却是苍白的,甚至有些憔悴。

  我猜你的意思是指中意的女人吧?伯基挖苦道。

  如果有选择的可能,当然可以。

如果没有女人,有个有趣的男人也行。

他边说边大笑起来。

伯基靠近火炉坐了下来。

  你一直在干什么?伯基问。

  我?没干什么。

我刚才正闷闷不乐呢。

事情全无着落,我既不能工作,也不能玩,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年老的一个标志。

  你的意思是感到厌倦无聊吗?  厌倦?我不知道。

我就是无法静下心来。

我觉得魔鬼就在我身上,要么就要快死了。

  伯基仰头瞥了他一眼,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应该试着摔东西。

伯基建议道。

  杰拉德微微一笑。

  也许是该这样。

他说,只要有值得我摔的东西。

  完全正确。

伯基的语调柔和。

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沉默中各自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人必须学会等待。

伯基又说。

  啊,上帝!等待!我们在等待什么呢?  有句老话说,治疗无聊有三法:睡觉、喝酒和旅游。

伯基说。

  都没有用的。

杰拉德说,在睡觉时你会做梦,在喝酒时你会诅咒,旅游的时候,你会对行李员叫嚷。

不,工作和爱情才是两种办法,不干工作,就该恋爱。

  那就恋爱吧。

伯基讲。

  给我一个恋爱对象吧。

杰拉德说,恋爱的对象是要消耗尽的。

  是吗?然后呢?  然后就死去。

杰拉德道。

  那你早该死了。

伯基说。

  我看不见得。

杰拉德答道。

说罢他将手从裤袋里抽出来,伸手去取烟。

他显得有些紧张,烦躁不安。

他用灯点着了烟,身体向前,悠然地抽起烟了。

虽然他独自一人,但还是穿得十分整齐,好像平常去参加晚宴一样。

  在你说的两种疗法之外,还有一个第三种疗法。

伯基说,工作、爱情和搏斗。

你忘了搏斗了。

  大概是忘了。

杰拉德说,你练过拳击吗?  没有。

我想没练过。

伯基说。

  唉!杰拉德仰起脸,慢悠悠地把烟朝空中吐去。

  你问这个干吗?伯基问。

  没什么。

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来它几个回合。

可能你说的对,我需要摔点什么东西,这倒是个好建议。

  所以你就想不如干脆揍我吗?伯基说。

  你?嗯!也许是!当然,比较客气地揍。

  这够客气的了!伯基辛辣地讥讽道。

  杰拉德背靠壁炉站着。

他俯视着坐着的伯基,眼里闪现出恐惧的神色,就好像雄性的马眼,眼中充着血。

过度紧张,还经常恐惧地回头张望。

  我有这样一种预感,如果我不克制自己,就可能干出蠢事来。

他说。

  为什么不干呢?伯基冷冷地说。

  杰拉德显得很不耐烦,不时垂目看着伯基,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东西。

  我曾经学过日本式摔跤。

伯基又开口道,在海德堡时,一个日本人和我同住一幢楼,他教我些日本式摔跤,不过,我可不太行。

  你学过这种玩艺儿!杰拉德几乎惊叫起来,这可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把戏。

我想你指的是柔道吧?  是的。

可是我学不好那种东西,我对它们不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我可感兴趣。

开始是怎么样的?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所学的做给你看。

伯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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