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在沈姑娘商店拨通了姜局的电话,他兴奋地汇报:姜局长,人我们逮到了,羁押在看守所,没车子押解不方便,还麻烦姜局长。
你们辛苦了,我讲过的话我兑现,我让刑警队车子接你们,回来我给你们接风。
姜局长在那头也很振奋。
谢谢局长!我们在昆山交警队招待所。
他报了地址。
你们好好休息,回来时注意安全。
姜局长婆婆般地嘱咐。
局长放心,再见!他微笑地挂了电话。
你们逮到人啦?沈姑娘睁大杏眼,满是羡慕。
出来就干这个事的。
他轻飘飘地说。
你们要回去了?她似乎有些惋惜。
不走不行啊!他付过电话费,说,你到我们那儿去,我们接待你。
你们那儿有啥好玩的?她信以为真,或故作天真。
玩山有山,玩水有水。
他看了她一眼,说,山美、水美,都是原生态的,就是人没有你们这里美。
她给他说得有些害羞,眼光躲躲闪闪。
所长,黄大胆找你。
余得水不凑趣地来了,打断了他俩的交流。
我马上来!袁野答应后,忘记前面说到哪儿,只得重新起炉,到我们那儿去,我给你做向导啊!有空,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去。
她甜蜜蜜地憧憬。
那,那最好,我和你朋友来两杯,我们那儿出烈酒。
他豪情过后,觉得气氛变了,扭身和余得水回招待所。
余得水好奇地问:所长,你和商店姑娘说啥啊?说啥,谈情说爱呗。
他故意吊他的胃口,说,叫你谈,你不谈,我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快啊?余得水将信将疑地问。
快啥?又不是抱儿子。
袁野上楼到204房间,见黄大胆和张侠在闲扯,故意问:黄村长,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他龇着嘴叫苦:所长,你把人逮到,小军子找我,说我跟你讲的。
你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会跟我讲?袁野一句话堵住他。
黄大胆笑了笑,掩饰着内心的尴尬。
你们咋晓得他在工地?他明知道问得有点多余,还忍不住地问。
你们认为我们都是吃素的?余得水一旁搭茬,说得很冲。
袁野没正面回答,看着他冷笑,说:条条大道通罗马,我们来干这个事,当然不会一棵树吊死。
小军子消息挺灵通的,我们前脚到,你就撵过来,这事你别烦神,也烦不上神,让小军子忙忙,他说花点钱,昆山事情都能摆平,我们瞧瞧他手段。
年青人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打工的有多大能量。
黄大胆喟然长叹。
袁野不想给黄大胆难堪,说:黄村长,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他像被蜇了一口,说:不行,不行!本来小军子就怀疑我,再和你们吃饭,你们走了,我不好弄。
袁野明白他的心思,没再强留,说:黄村长,凭你的能力,做点小生意,绰绰有余,和小军子搅在一起,也失了你的身份,这样的人帮不上你忙的,以后回去,我补请你.袁所长,你一直没把我当外人,我很感激你,你上一次帮我忙,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心里有数,你们走,我就不送了。
他用力握了握袁野的手,愧疚地说,这次没帮上忙,你不要见怪。
在家处处好,出门事事难,我可以理解。
袁野真诚地说,又补了一句,你来这趟,也是交差。
是不能和你们公安局人斗。
他感触极深地说,和余得水、张侠一一握手,失落地走了。
傍晚,刑警队驾驶员聂尔东开着213吉普来了,袁野看他一脸疲倦,带他到刚熟识的老乡饭店饱餐一顿,他回招待所休息,袁野和余得水、张侠漫无目的在昆山游荡,走得腰酸腿软,也没找到好玩处。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吃过早点,便赶到昆山看守所,提了人犯,用两副手铐将他固定在车后铁笼里,风驰电骋地上了路,到了苏州,袁野让聂尔东将车子开进园林老区,在拙政园墙外停下,回头说:张侠!这次逮人,你功劳最大,苏州你没来过,我和聂师傅在车上呆着,你和余干事买张门票,到拙政园逛逛,走马观花,开开眼界。
他俩兴冲冲地下车,买票随着人流进去,聂师傅放斜座椅,歪靠着闭目养神,袁野头抵在玻璃窗上,看着后面的笼子,程正明像只被注射麻醉的猛兽,头耷拉着,动也不动。
张侠和余得水出来上车,袁野磨正身体,问:你们可在里面撒泡尿,写上到此一游呢?尿是撒了,没敢写,怕交罚款。
余得水笑着说。
园子真漂亮,比我们省城公园漂亮多了。
张侠半是赞叹,半是嫉妒地说,这里人走狗屎运,守着园子,啥事不干,钱往里面淌,我们那儿有这个地方,我去看门。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到处有这样的园子,谁花钱去看,这地方搬到我们那儿,我们出来,还用得着麻烦聂师傅啊!聂师傅嘿嘿笑着,扳正座位,启动车子,转上高速,路好车新,一路不停顿,在中午时分,赶到县局。
办完交接手续,人犯投到看守所,那边姜局在武装部小餐厅安排了接风酒,聂师傅要走,被袁野拽住,姜局带着他在财政局工作的一个战友,和他们昏天黑地喝了一场,杨云久接传呼赶到武装部,将醉醺醺的三人接上车,他们蔫头瘟脑地睡着,弄得杨云久受了传染,打着哈欠。
上了山花乡石子路,车子变得活力四射,一蹦三跳的,张侠跟着车子兴奋,他在后排抒情:看到山花乡树头,我踏实多了。
杨云久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在山花乡你一踩乱晃,出门你就迷失方向。
袁野抓紧摇窗,抬起头问:云久,我们走这几天,所里可有事?太平得很,刘书记找过你,我说你出去了,他怪你招呼都不打。
杨云久取下烟说。
乡里可有啥动静?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