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
在一条迂回的小路之上,一道人影徐徐前行。
四际苍凉寂静,显得很孤寂。
在小路的四周,杂草丛生。
苍莽大地上,一座插天云峰耸立于小路的尽头。
此时,凛天心事重重,出岛的时侯,他本就预备了一场恶战,可是意料总是与现实相违背,海岛一个人也没有,就是连一只凶兽也没见着,在他印象中,海岛之中,凶兽绝对不少,而贪婪的人也绝对不会放弃仙岛的争夺,可事实却..?他甚至特意留查了整座小岛也未见一迹像....贪婪的人为何未接踵而来?难道他们对海岛从一开始就不屑一顾??凛天百思不得其解,海岛可谓人间仙境,他们怎会舍得放弃!!难道....可是凶兽灵兽全部消失不见了,这一点已经说明他们是被人捕去了,而且是被实力高强的人捕去了——因为海岛上除了一个方向的地方有打斗痕迹,其余地方根本就未有任何痕迹,凭着被自己屠戮之后,剩余的一些疲惫之人怎么可能无任何迹象地捉走了整座岛屿的凶兽。
那,是否各大门派已经来过了高手,可不知什么原因又放弃了这座岛屿?..太多的疑惑,太多的疑虑!在来路上,凛天机缘之下隐隐听说各大内门派在参加什么飞升大会……对于这些,他一听,便觉得好笑,飞升有那么容易么?如果那么容易飞升,也不会出现追求天道仙道等飘渺传说了。
凛天隐约知道,飞升大会背后绝对不会如表面那么简单,但如何不简单,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这些还不是他真正担忧的,真正令他坐立不安地是狂虎临逝之际所说的异族。
按着时间算来,在潭底墓穴吸收每处坟茔骨骸内的精神印记也就耗费了他十几天的时日,而这十几天之内,足够异族之人发现潭底的秘密,毕竟他们一开始就已经对海岛有所察觉和怀疑了。
想了很久,他始终亦无法理出个头绪,努力理出思绪,大脑反而更乱,看来也只能暂时作罢!不过亦是如此,他亦是发现有什么不妥,心里更是不安,却就是无法言明。
不知不觉,凛天来到了山峰脚下,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夷,一座残破村庄摸样的废墟。
显然,这里曾经经历了一场惨绝地大杀戮。
他发现自己的心又在抽搐了——村里的毁灭是他永远的挥之不去的伤痛。
整个村庄废墟占地不大,大约也能容纳三十来户。
越过废墟,凛天并未多作停留,而是顺着山麓右侧,来到了一片树林,稀松的数木丛中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直通至深处,一丝光亮透过树木间的幽暗从小路的尽头传来,穿过树林,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湖池,湖池岸边不远处的平地上矗立着几座三层楼高的小峰,在湖池中心隐隐可见一座占地几十里的小岛。
如此距离,凛天根本就没打算游水过去,只见其双膝微曲,一撩衣袖,便已窜上几十米的高空,转眼之间,便已立足于湖池小岛之中——这是他小时候玩耍的地方。
小岛很小,几乎也就一中小型府邸般大小,岛上全部都是大小不一的小坟冢。
看到这些坟冢,凛天眼中顿的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在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冢前,凛天跪下了,接着便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不难发觉所有的坟冢都无墓碑,除了野草,便没有他物。
当时,凛天挟着滔天的怒火誓要斩杀仇人以报灭族之恨,便草草地埋了这些死去的族人,后来遭连一系列的追杀,所以连墓碑也没来得及立,不过每一座坟包中埋藏了什么人,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磕完第一座坟冢,接着,他在另一座冢前重负着刚在的动作,每一次的磕响沉闷而又响亮,心里仇恨似乎也随着响声变得更加坚决,那份执着似乎也变的更加坚定:仇是一定要报的,哪怕是历尽艰辛万苦;仇没得报,又谈何承担心地深处的那份责任。
自己的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不知过了多久,凛天回过身来:原来自己已经跪完了几乎所有的坟冢,冢间杂乱的长草也被自己践踏的四周乱摆,而身前就最后一座坟丘了。
爷爷,天儿来看您了,您的孙子来看您了,您在下面还好吗?爷爷,请您饶恕天儿不孝,到现在才来看您。
凛天在最后一座坟丘前跪下了,接着狠狠地磕了响头,眼噙着泪,说道:爷爷,天儿已经长大了,天儿可以为你们报仇了,曾今的血债,我会一一讨回,那些参于过屠杀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爷爷您可以放心了。
重重的一个响头,他又道等为你们报完仇后,天儿可能很难再来看您了,天儿不孝,天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希望您在天有灵,能够体谅天儿,体谅天儿不能以光复我门为己任。
在磕完了最后一个响头之后,凛天站了起来,眼瞳深情地凝视着所有的坟~,似回忆又似依恋而在作最后的告别。
此时,太阳已是日上中杆。
忽然,一道耀眼的光华在湖底若隐若现,凛天很快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可是在睁目细瞧之下,却又没有任何发现。
他疑惑了,刚才明明有一道亮光从自己的眼前划过,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一阵疑惑之后,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按捺不住地决定到湖底探个究竟?从小玩耍的地方竟然有自己好象从未发觉过的东西,他的心动摇了!!噗的一声,几朵浪花四溅,凛天便已冲入湖底。
整个湖底很深,也许是因为湖心的原因,他游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才渐渐接近那道发光的东西,而此刻,一股阴寒之极的冷气油然而生,仅仅接近几息之久,凛天便发现自己筋脉,真气都有凝结的趋势,这是何等骇人!他之所以可以抵制刺骨的阴冷,全是因为有一身雄厚的真气驱寒,况且内呼吸也是全靠体内真气再得以维持,如果连真气都被冻结了,那不得想象!!一阵徘徊之后,凛天终于确定发光体几丈之外不是自己可以承受了,不过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
如此神奇的东西一定不凡。
他如此想到,如是,再试了几遍,还是无法前进一步,心里失望之下,不由的一阵叹息,看来只能作罢!刚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如此刺骨的冷,何以湖水是流动?为何没有结成冰水?温度零度之下成冰,难道。
凛天似乎想通了什么:水没结成冰,而自己体内的真气却有结成冰的可能,那么是否这种阴冷只是针对真气,是否这种冷只是一种感觉并不会致人性命?血水也是水得一种,是否血水也不会结成冰血?刚才自己似乎只留意真气的变化而没有留意血液变化。
如果血液真的可以流通的话,那,在短短的时间内,自己是完全有把握得到那件神奇的物体。
想通了这一点,凛天心下动容,想到即做,果然,甫进入到这段冰冷的区域,筋脉中的真气急速冻结,但血液依然还是流动的,而且毫无阻碍渗透真气流遍全身,这一点,凛天颇有意外,但心下大喜也就没想许多,毕竟真气已经凝固了,不过只要血液可以流通,自己就可以一探究竟了。
整个湖底除了水面以下几丈之内有点光线之外,下方一片黝黑,也辛得凛天雄厚的真气,只要将真气引至双眼,也就可以望至几里之远,所以一路下游也是通行无阻,不过令凛天疑惑的是,为何那发光物什可以在经过中间一段黑暗距离一瞬间映照到湖面,以至于被自己所发现,而现在却又明明只能令湖底几丈之内有些光亮?疑笃之间,凛天已经游到了这发光物什之前。
抛开暂时的疑惑,凛天开始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发光体:这是一团类似火焰的发光体,翻腾地悬浮于湖底的长长水生植物之间,一丝丝流动的淡蒙光泽流溢在这簇‘火焰’的四周。
‘火焰’发出的类似火的光泽不是火却是寒气,这点令凛天颇为好奇。
在好奇心的驱动之下,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想将之攥在手中,触之,瞬间一股较之一开始还要强千百倍的凛冽寒气立刻电遍全身,凛天没有想到这东西如此的森寒。
本来打算,只要这簇发光的物体一旦超过自己的承受范围,便立即松手,可是奇异的是,那发光体如影随形,随着自己的手臂瞬间没入了自己的体内,随之而来的一股可怕刺骨的冷瞬息流遍全身。
啊!痛彻心扉!全身各主筋脉、支经脉似乎要冻裂开来,有血流的地方亦是真真实实地开始冻结,血好象在停止流动而开始凝聚,凛冽的寒气似乎渗入到了骨髓;痛!刻骨的痛!那簇‘火焰’似乎正在剥散融入到了血液之中。
身体在僵化,凛天发现自己可能要死了,随后便没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凛天从昏厥中清醒过来,接着发现自己浮在湖面上,身体似乎已经没有了大碍。
天空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缀着整个夜空,原来不自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一阵刺痛,凛天很艰难地爬上了湖心小岛,如果不是这一阵疼痛,凛天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去了一趟地狱:为何那‘痛’是如此的清晰,他的精神甚至在那疼痛的一瞬间也痛到了极点,以前即使经历了《太乙灭魔心经》功法折磨也好像没有如此疼痛过。
他实是不知,他的身体其实已经融入了一道冰魄。
冰魄,冰中精粹,冰中魂魄,或者说它已经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识,它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冰魄会在湖底,更不知道什么原因,冰魄似乎很薄弱而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凛天也许是运气使然,吸收了冰魄,使之避免了消散了可能,冰魄是有意识体,它是直接可以影响人的精神,但也是因为冰魄有意识的收敛自己的能量,凛天才会幸存下来,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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