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汴梁约莫百里不到的密林深处,突然空气剧烈扭曲,周边静静的树枝也随之颤动。
林中或禽或兽无不怛然至极,纷纷远避躲祸。
偶有胆大些的小兽,张眼回望。
便在这时,扭曲的空气,忽然往里凹陷,形如水面上的旋涡。
大量的落叶被卷将进去。
跟着,旋涡中央光芒烁现,随光晕衍成半月形的门状,由里行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男的肩阔背厚,高大威武,身上穿一件白色的四爪蟒袍;女的打扮前卫,艳若桃李。
尤其身材凹凸,玲珑有致。
瞧她这会正被那男子倒拎在手,胸前衣衫绷紧,双丸浮凸,端是性感已极。
这二人正是刚从震北王府出来的蚀阴和龙儿。
蚀阴流目四顾,寻了根被猛兽撞断的树桩,坐了下去,顺势放落龙儿。
由动作看,很是小心翼翼,仿似怕弄疼她。
两个人,一个正襟端坐,一个横卧在地,目对目望了许久,蚀阴忽道:你是条龙?龙儿点点头,心想,你是大神自然瞧得出来,何必废话?然也疑惑,蚀阴竟没制住自己的法力。
忐忑地站起身子,伸展下手足,堪想说话。
却听蚀阴道:别以为本大人没禁锢住你,便能轻易地逃掉。
尽管人未变,但说话时,口吻冰冷,迥非小石头平日里的温和。
龙儿撇撇嘴道:我那里想逃了,真是滑稽。
你鹊巢鸠占地据了我家公子的肉身,我得保护他。
蚀阴嘿嘿冷笑,轻蔑之极地诘问:就凭你?说话间,双眼极是放肆地上下扫动。
显然对龙儿适才的话很不以为然。
怎么?不、不信啊?龙儿恼羞万分。
但在蚀阴的身上,她无由地感觉到一股令自己心旌忌悚的气势。
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孩,突然被威严的家长审问。
故此不免支支吾吾。
蚀阴面容一板,道:就你这空有骨骼,毫无神力的小龙?哈哈……任你来得再多,那也无用。
说着,猝然笑起。
直惊得林中走兽伏地而不敢动弹。
有些高飞的鸟儿更是可怜,噗嗵落地,抽搐不止。
龙儿呆了片刻,期期艾艾道:你、你别瞧不起人,我虽没有神力,但我有法力,一、一样……不惧你。
法力?嘿嘿……鸿钧老儿留下的修炼术法,也就你们拿着稀罕。
听蚀阴此言嚣张到了极点。
龙儿气道:稀罕不稀罕,不干你事。
你……她原想说,你若不信,咱就比比。
但话到临口,方是省起,自己适才一招未递,便教人活擒了。
如再比斗,也是自取其辱。
念及此,遂悻悻无语。
蚀阴看出她心思,微微一笑,又道:你有龙的血脉,理该天上地下唯吾独尊才是。
怎落得做人婢女的下场?要你管,罗嗦!龙儿叉着腰,气汹汹地道。
自晓得他想夺取小石头的肉身,她待这位近亲便殊无好感。
而且,若被敌人问得哑口无言,似也丢了颜面。
情急间,惟有大耍雌风。
蚀阴也不恼,嘿嘿一笑。
旋下横卧在地,右手支脖,左手平放腿上,闭眼调息。
龙儿看着稀罕,心道,听公子说,他是晚上往东,公子则是白日回西。
时下为何瞬移了一段路程,便不再前去?又见蚀阴调息的姿势极是古怪,就像是庙宇里的睡罗汉。
暗忖,莫非这家伙与佛门还有甚关系?又过许久,见他始终不动,且眼睛一直闭着。
龙儿不禁动了心思。
琢磨着,与其这样无所期待地等候,不如四处转转。
若有机会,便先逃走,然后再寻暇跟在后头。
脚足刚动,蚀阴语声响起:再敢动一动,本大人便废了你。
龙儿一吓,收回脚尖,侧过头道:凶什么啊?我、我只不过想到处走走罢了。
走走?蚀阴睁开眼睛,冷笑道:我看你是想溜走才对。
胡、胡说。
这一刻,龙儿是百味交集。
既有拆穿真相的羞赧,又有事情不成的恼恨。
轻咬贝齿,右脚一个劲的踩地。
那遮羞的举动,那里像是一条龙,简直就是一位年少的美姑娘。
蚀阴颇具玩味地目不转睛盯着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龙儿忽然想起往日那些垂涎自己美色的人类男子,似乎与其无差分毫。
念及此,心儿怦地一下。
怯怯地问:你、你想干什么?话音甫落,大觉羞愧。
心想,我是什么人?我可是一条青龙啊?堂堂的四相神兽之一。
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简直丢了龙的身价。
想到这里,怯意稍减。
不过望见蚀阴那深邃幽远的眸子,怯意复起。
感觉中,自己就像是钩爪锯牙下的小可怜,正等待着勇士地搭救。
片刻之后,蚀阴猛地大声笑起:你放心,我是神,是至高无上的神。
像你这样的低级生物,本大人没兴趣。
这话说得龙儿羞忿万分。
要知道,自她能衍化人身后,跟着小石头走南闯北,潜移默化之余,不知不觉的便有了人类的丰富情感。
如果蚀阴表示对她有异念,誓死反抗那是无疑的铁打事实;但如果说一点绮思都没有,不免大伤自尊。
愤懑难当下,再无丝毫惧忌。
扬声道:谁稀罕啊?幸亏你没兴趣,不然我要自戕了。
哈哈……这么有烈性吖?难得,难得……蚀阴看着滑稽,竟也陪她笑语。
龙儿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想夺取我家公子的肉身。
普天下那么多的凡人,你偏不去,非要寻到我家公子头上。
蚀阴道:没办法,是你家公子首先闯进了昊天宝镜。
在那时,本大人的魂能已经与他初步融合,若非我的意识较为强悍,就此被他吞噬了也不定。
吞噬你的魂能,有甚好处?龙儿好奇地问。
蚀阴沉吟余裕,道:吞噬了我的魂能,你家公子立能成神。
你说好不好?龙儿点点头,傻乎乎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蚀阴又道:你现下能衍化人身,不言而喻已到了身化万物的境界。
想必你的龙丹已修成龙珠了吧?那当然!龙儿器满意得道。
蚀阴瞥她一眼,颇为语重心长地道:人类修道的最高阶便是修元神。
先以气聚丹,再散丹化婴,接着凝婴固神,最后神衍万千。
反之,咱们龙也一样。
你现下的龙珠,实际和修道人的元婴境界差之相仿。
又有何气傲?难道忘了器满将覆的亘古常理么?龙儿听得窒闷不已,要知道,当日她与石虎在野外打算捕捉小石头元神的时候,不过堪堪修成龙丹。
时至今日,不过数个旬月,便已散丹结珠。
诚有仙丹之效在内,但这样的修炼进境,无论是妖道抑是龙族,均也属粲然可观。
殊不知,落在蚀阴口里,偏偏被他教训得一无是处。
正有些积羞成怒时,蚀阴笑笑道:自然,你这么小的岁数,能有此功境,已算不错。
不过,切不可目空一世。
当须戒骄戒躁,谨记长傲饰非必不久矣的道理。
龙儿耳红面赤地跺足道:喂,我来这不是听你数落我的。
你连自己肉身都没了,有甚资格教训我啊?哈哈……蚀阴大声笑起。
喂,你笑什么?有话倒是说啊!蚀阴摇着头道:小姑娘,你太荒率了。
性子高傲那是无错,快人快性也是优点。
但不能直视自己的缺漏,未免太过恣肆。
我荒率,我恣肆?对他的指责,龙儿不满至极。
蚀阴道:不算入昊天宝镜的万年岁月,本大人也活了数万年。
难道,作为一个龙族的长者小小的说你一下,也不成么?我、我……龙儿无语。
想想这家伙说得倒也有理。
一时赧颜汗下。
只是对眼前这人又何以是龙族,未免诧异不过。
要知蚀阴虽是跟盘古相若的创世大神,但之后一场诸神大战成了败者。
在上古人类的眼内也就成了邪魔。
对于邪魔歪道,人类之笔自然毁者多,誉者少。
且典籍记载也稀。
龙儿这么一条只是守护帝陵的幼龙自必不甚了然。
瞧她容泛惭色,蚀阴续道:这就对了嘛。
不管你是做龙还是做人,尊敬长者,都是一样的。
但也难怪,看你这么年幼就被人抓了当侍女,多半家中早无长者,而你如此不懂礼数,想必也是欠缺管教的缘故。
你、你、你……龙儿已有些抓狂。
人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想她自幼丧父丧母,与弟弟白虎在颛顼陵内相依为命,守护千年。
可以说,父母就是她心中永远的疼。
不想今朝竟被蚀阴拿出来说事。
气极愤懑之余,一脚踹去,也不管打不打得过,总之这一脚若能踢中,好坏也能浇灭些心中的怒火。
蚀阴淡笑,伸指点中她足踝,反手一扔,摔她出去,瞧来轻松惬意至极。
龙儿跌倒在地,爬起,复又冲上。
这下有了准备,已不像前一刻那么焦躁,双脚翻飞里,大有章法。
青色裙角随风飘展,一双玉腿却如疾风骤雨,时而点如轻棉,时而压如磐石,双腿连环交错,如流水瀑布,潺潺声振,滔滔势漫,磅礴到了极点。
心下尤思,看你此番摔不摔得了我?蚀阴依旧从容地端坐在地,上身忽东摇,忽西晃,前俯后仰里悉数化解了她的狠招。
待她气势一滞,再次急伸右指,点她足踝,跟着反手一扔,以先前一般无二的手式摔她出去。
口里更是调侃道:你这青龙摆尾似乎不怎样?连吃两亏,龙儿情知打他不过,可是心中的怨气无法发泄,却教她恨得入骨。
跌倒在地后,气得锤地数下,直刨出一个拳大的深坑后,方是怒目切齿地回转头道:你等着,等我练好了本事,再寻你报仇。
蚀阴笑道:就你这样的资质和本事,怕是再没机会了。
龙儿闭起眼,以法力塞住双耳,索性装聋作哑,不再理会。
瞧她真怒了,蚀阴笑笑,道:好了,不说你就是。
龙儿不语。
蚀阴用手在她面前晃晃,继而推了一下,道:不说你了。
不必用法力阻住听觉。
龙儿眼开眼睛,道:喂,你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家公子的身上!蚀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没可能了。
啊!?没可能?难道你永远待在我家公子的身上?你、你真是太可恶了!龙儿气得脸都青了。
柳眉倒竖,双目喷火,倘非实在打他不过,许是又出手了。
然而她愈是异常恼火,蚀阴便愈显澹定,拖长了声调,悠悠地道:我也不想啊,实在没办法。
你以为你家公子的肉身很好很香么?龙儿嗔道:你倒先说个理由。
既然我家公子的肉身不入你的法眼,又何以死赖着不走?蚀阴道:你以为我不想走么?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先前,我数番想夺取你家公子的肉身,可惜几次都是功败垂成。
而且,你家公子还大占便宜。
眼下元神之强,在这片空间已不作二人之想。
龙儿道:元神强大有什么用?晚上的肉身终须被你侵占使用着。
蚀阴道:原本我是侵占不了得。
只是前次破那神之珍珑的时候,伏羲那家伙留下的能量居然被你家公子得了去。
如此,便主客颠倒了。
以后,不是你家公子担心我吞噬他,而是我要担心你家公子一旦融合了伏羲的玄生能量后,会吞噬掉我。
唉……说到这里,他挂眉垂嘴,一副苦瓜似的哭相。
龙儿乐道:活该,谁叫你好死不活的偏偏藏进我家公子的意识海里。
你也不看看,那是谁人的公子,会差得了么?原本她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但见蚀阴苦着脸,不由觉得不忍。
又道:你也别担心了,快想想法子,有没什么办法,好让你不被我家公子吞噬。
最好你们两人均能相安无事,或者以后各走各路,那就是上上之善了。
蚀阴朝她看看,微笑道:小姑娘,真真看不出来吖,心地倒是蛮善良的。
龙儿道:你可别夸我。
我只是担心你们两个人而已。
蚀阴道:那你倒说说,在心里,我与你家公子,比较担心哪个?龙儿道:废话,自然是我家公子,难道是你啊?话语出口,不觉脸儿一红。
暗道,幸喜只有这家伙听见。
我想也是。
蚀阴笑着道。
片刻后,忽又道:小姑娘,你是我自被禁昊天宝镜以来,首位遇到的龙族。
既然相遇,也算有缘。
罢了,这便教你套心诀,若能稍有小成,将来的好处决计让你笑得嘴都裂了。
龙儿一怔,忙道:我不要你的心诀,只要你快些离开我家公子就是。
蚀阴道:怪了,我这套心诀可是天外天最上乘的神功,而且也最合适龙族使用。
如能习得,保准成为这片空间的至尊,从此不怕任何神仙。
你倒好,明明唾手可得的机缘不要,偏偏关心你家的那位呆公子。
莫非……你……说至此,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尽是一副明了于心的暧昧目光。
龙儿羞得耳红面赤,道:你这人真爱多管闲事,我不学你的心诀,难道有错么?为何要这样啊?蚀阴笑道:什么这样啊?我到底怎么了?龙儿气急:不和你说了。
蚀阴一笑,道:好,你和你家公子的事,我从此不说。
不过,你要跟我学那套心诀。
如果学不好,我便天天想法子对付你家公子……话没说完,龙儿抢着道:如果学得好呢?蚀阴答道:如果学得好,我就不再对付你家公子,而且还要千方百计地筹谋如何离开你家公子。
怎样?学不学?学!为什么不学?龙儿喜出望外。
心想,既能为公子解决隐忧,又能学的一套神功心诀,何乐而不为?次日一早,辰时还未至,蚀阴的意识便再次沉睡过去,小石头神智渐渐复苏。
刚刚睁眼,便是一张媚比春花的娇颜映入眼帘。
小石头一怔,定睛细看,发现竟是龙儿。
不禁诧异:龙儿,你怎么会在此处?蚀阴传了龙儿一套神功口诀后,便闭眼调息,一直没与她说话。
一人枯坐无聊了大半晚,此刻闻着小石头能开口说话,顿时欣然不已:公子,你终于醒了。
嗯!小石头应了声,继续追问:龙儿,我在问你,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龙儿道:是你昨晚突然发狂,咱们怕你走开,便设法留住你。
谁知道,留倒没留住,反而教你把我抓到这里来了。
小石头一愣,担心地看看她,道:那不是我,是蚀阴的意识在作祟,他没拿你怎样吧?瞧他对自己关切倍至,龙儿心里甜甜,笑道:没什么。
他还教了我一套龙神心诀。
龙神心诀?小石头疑惑不解。
是啊!龙儿把昨夜在密林里与蚀阴如何相处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将出来。
直听得小石头目瞪口呆。
过了好半晌,方道:你没记错吧?蚀阴会那么和蔼?记忆里,蚀阴暴戾恣睢,心狠手辣,而且笑里藏刀,能在谈笑中想着怎生吃掉你?这样的人,会和龙儿大侃特侃了半个晚上?不仅如此,还传了她一套心诀?世上有这样的好事?百思不解余,小石头道:龙儿,蚀阴是如何想的,我是不知道。
但我劝你,他教你的那套心诀,最好暂时不要修炼,以防他有甚鬼蜮伎俩。
是!龙儿高兴地应了。
不知为何,凡闻着小石头的关心之语,无论好坏,便能让她心花怒放。
心里就像灌蜜似的甜。
不过,心下仍有些不以为然。
昨日蚀阴传了心诀后,便教她独自修炼。
起初她对这套所谓的龙神心诀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想着,快些练好了,蚀阴就不再继续纠缠公子。
殊未料,一旦修炼之后,竟而奇效盛著。
原本停滞不前的功力,非但飞速的增长,即便最难修炼的龙珠也涨大一圈,且晶莹璀璨比之先前尤胜三分。
如此效果,真令她喜不自禁。
相信,若能保持下去,凝珠铸神,成为当世第一条万劫金龙都是大有可能。
因祸为福,喜从天降之余,她此刻的心情本就欢欣无限,再骤得小石头的关怀呵护之语,那眉梢都喜到额头去了。
蹦跳着站起身来,顺势搀起小石头,道:公子,今日你享福了。
享福?小石头茫然。
随即尴尬地挪挪身子。
原来,龙儿扶他时,胸前那丰满的高峰,不时在他臂膀上擦来擦去。
那柔刚结蕴,弹性十足的温情,竟惹得小肚热火。
尽管甘之如饴,但念及龙儿与自己仅是寻常关系,同时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只得忍痛避开。
寻思道,龙儿说得享福,我是不明白,但此刻的艳福,若再继续下去,只恐消受不起。
思忖间,他也不敢继续望向龙儿,直是打量这片密林。
这会时当清晨,林中薄雾弥漫,松涛阵阵;周边萋草过腰,不时有两三只野鸡、山兔、猕猴或是松鼠探出头来,或在树下窜跃,或在枝梢蹦纵。
整片密林遮天蔽日,四周更有那奇形怪状的岩石,犬牙交错,层层叠叠,有些桑树生长在石缝里,尤枝繁叶茂,结白嫩鲜。
身处这样的静谧自然氛围里,临风而立,心跳趋静,不觉心旷神怡。
适才的难言窘迫,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忽然,龙儿俏皮地道凑上来道:公子,前几日,你不是总*自己的双腿走路么?今日有我在,难道还用你自己走?说着,背转身,道:公子,上来吧。
她弯腰撅臀,作势要背。
但衣衫绷紧之下,美妙诱人的曲线愈加勾勒明显。
尤其巧不巧的又站在上风处,风儿轻吹,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馨兰芬芳悉数送入小石头鼻内,引得堪堪平稳的心旌再起波澜。
啊!?你背我回去?小石头失声。
忙道:这不太好罢。
这时节,他英武的脸上尽作赧色,分明尴尬到了极处。
有甚不好的?龙儿回转头问。
这?小石头无法回答。
心想,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若是对一条龙讲的话,多半也是对牛弹琴。
实际里,要龙儿背,他私下并不反感。
照其现代意识的记忆,就算拥抱一起也没甚大不了的。
只是他长久待在古时,所见所闻俱是古人古事,耳熏目染下,固然不想有改变,也自潜移默化的顺应世事。
更何况,他也怕龙儿口大无遮。
万一回去后,到处宣讲,她是如何把自己背回来的。
俟那时,又怎生向冰清等女解释?而且,她虽是一条青龙,现下却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
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由个女子背着回去。
固然姜神君和四大天王们不会说甚,然在他心里,也觉障碍不小。
正想着如何做答的时候,龙儿急道:既然公子回答不出,那就上来啊。
时辰不早了,别尽在这里耽搁!说着,见他总是踯躅不决,索性拉了他一下,催道:公子,你在想什么啊?平日你御乘小禽遨游天穹,不是挺爽快的?此话说来,脸上已有凄苦之色。
心下直想,公子宁愿和小禽、小金相处,也不愿我背。
难道,我真的那么惹人讨厌?听她提起小禽,小石头愕然,急着解释道:龙儿,我虽不歧视小禽,但它毕竟是……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咱们……碍口之余,不禁搔首弄耳。
瞧来憨态可掬。
龙儿幽怨地瞥他一下,正色道:那你没当我是龙,当我是人喽?那个自然!小石头回道。
一听此言,龙儿转愁为喜。
心想,公子当我是人,岂不也视我如冰清、璺儿一般。
念及此,愈发欢畅。
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小石头的双臂,反身拉在背后,道:公子,事急从权,等你自己跑回去,多半又是晌午。
恁短的时辰里,你又能做些什么?要知道,家里可有不少事,等你回去处理呢!说着,妩媚地向他笑笑,也不等回应,口里业已低吟五行遁术的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