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祈瑾捧起酒杯以袖遮面,佯装送酒,又突然放下衣袖,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惊恐的收回,便立即抬眼向对面席座看去,那丫头正伺候着韩彻冰吃酒,一扬手,就露出了半根藕臂,有趣的很。
司徒祈瑾犹清晰记得那丫头右脸上一块殷红的胎记,有巴掌大小,便把目光隐藏在袍下,筷间,偷眼去看个仔细。
心中也不免惊讶她的装容,如此完美的掩盖了她脸上的瑕疵,又借脸上胎记莲花的形状,配了那一身别有意趣的长裙,很是别致。
韩彻冰抬头正看见司徒祈瑾酒盏间的目光投向这边,便伸手取杯,与司徒祈瑾隔空碰杯。
韩彻冰没想到这个见过万千风景的司徒祈瑾也会偷眼观瞧他的丑妾,这要是说给外人听,怕是没人会信。
司徒祈瑛的眼神虽也是似有似无的在下场飘来飘去,可每一次转到自己身边时总是灼热的能点火,他也知道,只因为这穆歆月坐在他身边,偎在他怀里。
哪怕他的眼神真的能杀人,此行目的达到就足够了。
他心中不甘,却还是觉得这已经是上上策了,突然欢心不已,在穆歆月眉间啄了一下。
他心中明白穆歆月不敢回敬,但她身子却轻轻的颤着,耳畔已是穆歆月轻声的嗔怪,韩彻冰,你在干什么!穆歆月,你可是我的妾,我愿意如何,便如何。
韩彻冰紧紧钳住她的手,低声道,脸上却全是笑意,又用另一只手在她腰间一用力。
你不怕我现在就……穆歆月虽然有气,却在没和这个自己所谓的夫君撕破脸之前,要一直保持一张笑脸。
腰间突然一阵痛楚,让她不由轻吟一声,往韩彻冰身下一歪。
你不想毁了他的……韩彻冰冷冷的道了一句,伸手撑住她的身子,自己起身,把她也扶了起来。
三殿下,内人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司徒祈瑛心中本就不快,硬生生的灌着酒,突然听见韩彻冰这么来了一句,便想大声断喝。
怒目圆睁,紧咬双唇,终是没说出话来,穆歆月知道韩彻冰故意这么做,却也不能不顺着他接着演下去。
于是抱住韩彻冰的胳膊,又是一脸病容的,缓缓挪着步子。
司徒祈瑛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两人并肩拥着出了大厅,就像是那纠结缠绕的鸳鸯藤,他心中突然一揪,捏着酒杯停在本空的手慢慢犯了白,突的,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扔,砰一声,杯落酒散,溅在衣衫和毯子上。
还不快来人给祈瑛殿下换一个新的杯盏!穆霁月微怒着喝道,瞪着吓呆了的侍女。
怎么这么不小心。
穆霁月伸手用手帕把落在衣衫上的酒悉数抹干。
蓦地,穆霁月的手便被他抓了去,紧紧的钳着。
霁月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抬起头来看司徒祈瑛。
那样凶杀的眼神,似乎是要把她活活碾死一般,她想抽手,却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殿下,请用。
侍女呈了新的酒杯上来,跪倒在司徒祈瑛膝侧。
司徒祈瑛这才略微有些缓和,记起堂下还有几十双眼睛看着自己,便松了力气,轻轻的握了握穆霁月的手。
斟酒。
他冷冷的道了一声,穆霁月也缓过神来,连忙倒酒。
这虽然只生在别人不易察觉的一瞬,却令她胆战心惊。
各位且不要因为韩公子离去而丧了兴致,有这般舞姬再次,大家何不及时行乐!――――――――――――――――――――――――――――――――――――一路上穆歆月遮遮掩掩,十分谨慎,生怕人看了破绽,下了马车又要见一行仆人丫鬟,能腻在韩彻冰身边便腻着。
韩彻冰,你当真以为我就这样任你鱼肉?韩彻冰刚刚遣退了丫鬟,回转身合上屋门,穆歆月那压了一肚子的火边蹭的起来了。
怎么了?那利害关系你又忘了不是?韩彻冰自不愿与她争论什么,这丑丫头如何根本无关他痛痒。
你在利用我!穆歆月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何况今天在司徒祈瑛面前他故意亲她!利用你?你未免高抬自己了。
韩彻冰嘲笑着推门而出。
夫人,爷让您快些卸妆,收拾利落了早休息。
巧儿让韩彻冰也给挡了出去,后又找来嘱咐了几句,才让她来伺候歆月。
歆月哦了一声,今日真的身心具疲,紧绷着神经,生怕出什么岔子。
毕竟第一次在韩府水榭见到司徒祈瑛的时候她多么想飞奔过去,又多么想留在他怀中不起,而不是装什么失忆。
若不是韩彻冰强行要求,又把什么利害讲了一遍,她是顶死也不愿意在这样装不认识的见他一次,她能忍住不哭,她的心却受不起!梳洗罢,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紧闭眼睛,告诉自己快些睡去,什么都不要想。
然而司徒祈瑛那火烧的眼神,让她辗转了。
突然吱呀一声门响,歆月睁眼看去,惊愕道:你来干什么?来人是韩彻冰,正边走边解着衣襟上的带子。
干什么?你是我的妾,这么晚了,我来这里当然是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