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司徒祈瑛听见门外来人,便叠起手帕揣进怀中。
道了句:进来吧。
殿下,昨日二殿下仍与紫鸳同宿,到现在还没起呢……寄鹰禀道。
他瞧见祈瑛一件白中衣,外套翠色纱衣,丝松乱的搭在肩上,随意自在,却是让人爽心。
大殿下呢?祈瑛若无其事的问道。
大殿下向来不受人注意,自己经常疏忽吧大殿下忘掉,连忙道:大殿下近日似是身体不好,每日掌灯前便歇了。
这样有几日了?司徒祈瑛微微皱眉,似是关心的问道。
五日左右。
恩。
祈瑛轻轻应了一声。
爷让自己派人暗中观看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行踪,并一早来报,现在已经看了一月有余。
作为司徒祈瑛的心腹,他自是明白三皇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虽然他对司徒祈瑛惟命是从,但是心中所想和寄鸢相同,作为皇朝地位最尊贵的皇子,相比大皇子,年纪尚轻的他,文韬武略已不再其下。
对于储君的位置他更有竞争力,加上其母的身份,能更有力安抚南疆地域。
论宠爱虽不及二皇子的祥瑞之兆,但这朝中谁不知道,二皇子偏爱声色,放浪形骸,又怎能成国之大君?四皇子远在边外,五皇子更是年纪尚轻不能成为大的威胁。
寄鹰。
属下在。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所做多此一举?属下不敢!殿下做自有殿下的道理呵。
司徒祈瑛浅笑一声,透出与年龄不相称的老城。
人人都只看到了二皇兄的沉迷声色,然而以他的性格,他越是这么做,便越是遮掩什么。
司徒祈瑛摸起腰间的玉佩,这就是二皇兄出生是被开采出的玉石,他的这块,清透如水,不含杂质。
而祈瑾那一块,则是满翠幽幽,似湖水一般幽深。
还记得父皇说过君子如玉,如今看来,一块玉石的质色完全映射了玉石的所有者。
寄鹰退了出来,唤宫娥进去梳头。
今日要去工部参与账本审核,昨夜虽去夜探相府,半宿没睡,早上却反常的精神。
也没了往日的焦躁,心中竟是无端的静了下来。
奴婢该死,殿下,请殿下饶了我。
宫娥一下子跪倒在地,簌簌抖。
她知道前几天巧翠给爷梳头梳掉了头,便被打了十板子。
司徒祈瑛突然觉得头皮一紧,宫娥手重不小心弄下来了几根头,散在他的肩上。
他瞧了宫娥一眼,挑挑眉道:起来吧。
谢,谢殿下。
祈瑛纤白的手指在泛黄的账册上翻动着,星眸剑目,冷静沉着,行行细细过目。
殿下,可差到了什么疏漏?工部侍郎宋石天上前问道,满脸堆笑,不大的眼睛溜溜放光。
却心中暗道,眼前这个外人所谓的冷面殿下,参过几名朝廷重臣的本子,可再如何也是个屁大的娃娃,账本做的如此细致,量他后生也看不出来。
于是乎,表面上阿谀奉承,却暗中阴笑。
然而司徒祈瑛却让宋石天差点笑呛。
暂无疏漏,可宋郎中行事向来缜密。
宋石天堆笑的脸,僵在了一处,心中这小孩子说话一语双关,明明是赞中带讽。
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殿下过奖了。
怎么?在座各位有谁不同意我的说法?审账本的大多官员都是工部人员,自是宋石天的心腹,此刻却纷纷碍于身份,难以表达什么。
司徒祈瑛见周围大小官员没有摇头的,便说:那大家更要仔细的看了,谁也不能懈怠。
若是这本子让我看出来的什么端倪,而众位没看出来,就别怪我不讲情义。
―――――――――――――――――――――――――――――――――――――――爷,今天到底是没查出什么,可是爷今天说的场面上的话却让属下佩服。
寄鹰回想上午的场面,殿下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却能压得住大阵势,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场面上的话,只怨那姓宋的欺负我人小力单,至于那账本,分明就是假的!司徒祈瑛对那宋石天本就不屑,却不能放过他在国库上的手脚。
那些账本,墨色较新,却纸质黄而脆。
可是毕竟是近十年来的本子,怎么能不黄?可是那并非正常变化,是烟熏所致。
工部定有大量亏空,大小官员中饱私囊,现在全弄了假账来想国库要账。
司徒祈瑛回想自己白日摸到那些纸的感觉,明明是作旧而至。
烟熏火烤,才会让纸脆无比。
爷又如何知道账是假的?寄鸢也佩服司徒祈瑛的心思细腻,将如此微小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哼。
甲子年修蜀山池苑一次,丙寅年又修一次。
皇家园林修整本是平常事,何况当时殿下才是几岁的孩童。
寄鹰,你好糊涂,你忘了当年母妃思乡,回去省亲,我们那时正住在蜀山池苑,一住就近了两年,正是从甲子年初到了乙丑年中。
何时见过有修缮园林的迹象!――――――――――――――――――――――――――――――――――――――――――――――――很多大大说幽幽的文字紧,也就是古文气太重亲们喜不喜欢呢?欢迎留言您的留言、投票和收藏是我上传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