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闲在洗澡。
很愉快地洗澡。
她是不能接受不工作,被尤守乖乖养起来,但是却不抗拒到他的公司上班。
出多少力,就领多少薪水。
这是郝闲向来的原则。
只要薪水合理,按月发钱,不拖延奖金提成,加班另算。
至于老板是谁,给谁打工,郝闲并不在意。
于是当她知道,尤守无意将她金屋藏娇之后,而且给他翻倍的薪水之后,就坦然地接受了跳槽的事实。
而当工作不再是问题,那么她眼下的问题,就是抢在尤守之前霸占浴室,先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酸疼的肌肉,更要把自己洗洗干净,坚决不留外人的余味。
可是……半眯着眼,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的郝闲,透过睫毛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痕,恨恨地想。
天知道,那个男人的精力太旺盛了些!咚咚地叩门声响起。
郝闲睁大了眼望着浴室地门。
忐忑地问:怎么了?没办法。
尤守既然能莫名其妙地进到她家。
弄不好也会神秘莫测地进到浴室里来。
她实在是被吓怕了。
我叫了早点。
你再不出来就凉了。
尤守隔着门说。
瞪着浴室地门。
暗自好笑。
就这样地锁。
他稍微用下力气就撞进去了。
而他也绝对不会在乎修门这种小钱。
心思一动。
那曼妙地身体立刻在眼前浮动。
小腹又是一紧。
自嘲地笑了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深地渴望。
不过说归说。
他还是盯着那门口。
决定在心里数到三。
她如果还不出来。
那么就冲进去!你叫了早点?就在尤守在心里刚数到三地时候。
门一下子被拉开。
郝闲出现在门口。
带着三分不悦七分惊讶地说:你为什么还在?压下心中的遗憾,尤守赞叹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穿着宽大浅黄的浴袍,反而带了几分神秘,更凸显出她的优美的曲线。
头发还没有吹干,湿答答地披在身后,发角有些凌乱,小小地飞扬着,生机勃勃的样子。
刚打电话叫的。
尤守侧过身让郝闲通过,压住自己蠢动的**,伤害女人的事他不会做。
至于我为什么还在这里,那当然是因为,我突然之间,想给自己放一个星期的假了。
鄙视地看他一眼,捡了一颗小笼包咬了一口,汤汁烫得她微啧几声,自己开公司就是好啊,想不去就不去。
尤守看着她吃包子的调皮样子,不禁莞尔,突然觉得,那包子或者实在很美味,忍不住伸手去拿。
啪!郝闲将他的手拍掉,对上他不悦的眸子,指指浴室,道:洗澡去!柜子左手边第二个格子里有没用过的牙杯牙刷,第三个格子里有新毛巾。
真失礼,我比较喜欢用你的东西。
尤守故意逗着她,向浴室走去,在关上门的那一霎那,他低沉一笑,喂,你有没用过的男士内裤吗?郝闲一怒,手中下意识地一紧,握着的软杯豆浆受了外力,从吸管中喷射而出,溅了她一脸。
姓尤的!她怒吼。
这女人,实在太有趣了。
哈哈。
尤守砰地关上门,畅快地笑起来。
只不过,他这种占上峰的优势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当他从浴室出来之后,无奈地看到餐桌已经被收拾整洁,他叫来的食物统统不见了。
共计三屉小笼包,四枚豆沙包,四张馅饼,六根油条,六种小菜,四颗茶叶蛋,两杯豆浆,两杯牛奶,两杯咖啡和两杯果汁。
这是由于他不知道她究竟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叫了一些。
瞪着郝闲姣好的曲线,他绝对不相信她有能耐将这些东西全部吃掉。
那么……尤守危险地眯了眼,将她带着恶作剧后,幸灾乐祸的脸,早点呢?啊,是这么回事。
郝闲胸有成竹地讲起自己刚刚想好的理由,刚才豆浆不是洒了吗?那我就很慌张啊,就是找抹布擦。
可谁知道越慌张越出事,首先,我打翻了一杯果汁,然后,我就更慌张了,就又碰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我那个紧张啊,又将牛奶碰翻了……你为了擦桌子把所有的东西都碰到地上去了吗?啊,那倒不是。
郝闲一手挡住自己笑得几乎快扯到耳根子的嘴,一手揉着因为强忍着大笑而微微抽痛的肚子:刚才我说了嘛,豆浆啊,果汁啊,牛奶啊什么都洒了不是吗?那自然就洒到旁边的点心上了嘛?我猜,你没兴趣吃果汁泡小笼包,牛奶沾馅饼,咖啡扮小菜……所以?尤守挑眉,抱起手臂,很感兴趣地看着郝闲。
这女人的思想还真是天马行空,连这么鬼扯的理由都能编得出来。
所以,我为了尤董事长的胃部保健,就自作主张地把东西全都扔掉了。
郝闲大笑起来,翘起大拇指比比身后被塞得满满的垃圾桶。
扔了?扔了。
郝闲肯定地点点头,她扔的她知道。
她扔得相当彻底,连一只方便袋都没给他留下。
好吧,尤守淡淡一笑,在餐桌旁坐下,我记得,应该还有四颗茶叶蛋的吧。
如果我没得健忘症的话,鸡蛋这种东西,应该,是有皮的吧。
呃……四颗茶叶蛋嘛,是这样。
郝闲微微一愣,眼珠飞快地转了转,又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我当时很慌张的嘛,我这样,她说着用手比量,我两手都拿着抹布,一不小心,按在两颗鸡蛋上,碎了。
然后呢,有一个鸡蛋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又被我一脚,踩了。
那还有一颗呢?尤守索性眯了眼睛,听她胡编鬼扯。
那,最后那一颗,当然是我吃了嘛。
郝闲露出胜利的笑容,想跟她斗?想当年,她上学时,随便编一个迟到的理由,都能讲三天三夜,直到把老师念到头晕,表示只要她不再找借口,就既往不咎才肯罢手。
那么,我没饭吃了?很抱歉,好像,确实是没有了。
慢慢睁开眼,将郝闲一抹来不及掩饰的嘲笑收在眼中,尤守微微一笑,你家里,有什么可以吃的?只有泡面。
郝闲老实地答,料想,这种人物肯定不会去吃。
鸡蛋有吗?有,只有生的。
那给我煮两袋泡面,卧俩鸡蛋。
凭什么?郝闲一听,马上皱起眉,不悦地说。
因为,我的生活一向是很有规律的嘛,如果我上班不吃早饭,那就会挨饿的嘛,一挨饿,我的心情就会不好的嘛,心情一不好,我的工作效率就会降低的嘛……尤守学起郝闲刚才的语气,慢慢地说,大有滔滔不绝的气势。
停!郝闲受不了地叫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尤守上下左右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这男人,真的是昨天那个满身戾气,高不可攀,不可一世,危险狡诈,霸道强权的男人尤守吗?还是他有双重性格,眼下被自己勾引出了另一面……呃……勾引?呸呸呸!谁稀罕勾引他!尤守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古怪,他仅仅是觉得这一天一夜的经历使他感到非常愉快。
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敢对他耍这种幼稚的手段。
而眼下被郝闲使出来,害得他连早饭都没有吃。
他却并没有生气,直觉地不想对她表现出自己暴戾的一面,免得吓跑了她。
这算什么?他问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形象套不来绵羊?好笑地想,什么时候,他成了蓄意诱拐的大灰狼了?嘲笑自己似的勾起唇,尤守低沉地重复着:凭什么?就凭你害我没饭吃。
说着,目光在她的身上打了几个转儿,声音微哑地笑了起来,如果你不能找到别的东西让我吃,那么,就让我吃你吧。
食人狂魔!郝闲惊叫一声,脑中瞬间闪过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
刚才吃的早餐立刻不老实地在肚子里翻滚。
想到哪儿去了?尤守失笑,魅惑地说: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吃女人,都是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
而且,在很特别的地点,比如说,床上。
郝闲再思想纯洁,心无杂念,听他这么说,也总算明白过来。
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热热地烤着她。
手脚也开始没地方放,只好悄悄背到身子后拉着。
那个……郝闲低头,小声地说:你想要什么口味的?红绕牛肉?浓香排骨?还是?都好。
尤守欣赏着她的羞涩,和她与众不同的小动作,随意地答。
那你稍等。
郝闲那了半天,突然飞快地冲进厨房,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
尤守低低一笑,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其实只是吓吓她,完全没有付诸行动的打算,也没有非得吃她煮饭的想法。
他就是想看一看,她吃瘪时的模样,和处于下峰之后,会有什么反映。
泡面这种东西,是人都会煮的吧。
她还能搞出什么飞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