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队,这小子还真如你所说的,是个受不得气的主,往麻烦窝里一塞就爆。
嘿!等他清醒过来,我就对他实施‘监管’!成!老马,这事就看你了。
你看多长时间的好?能多长上多长!眼下我手里案子不少,8-21案也得再补充侦查一些外围的线索,这小子不是很能打、能熬么,就让他多熬会。
行!先上十天。
我让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看着他,撑不住就通知你。
李默此时已经醒来,黄岩和看守所某个管教干部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并不特别激动,更没睁开眼。
对他而言,能多休息一会,哪怕是几分钟,都是件极好的事。
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舒缓,细长而悠绵,以便减少呼吸的次数,同时也可以按照平常习武站桩所学,调整身体机能。
既然在监室里动了手,将会面临什么处境,李默心里一清二楚。
事情现在已是坏无可坏,在折磨面前低头认罪,必死无疑!算是冤到阴曹地府里,窝囊得没价。
抗下去,难说还能抗出个柳暗花明,只要不死,就还有找出真相的机会。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一点,那个害他的人对他相当了解,这种渗入到生活中方方面面的了解绝不是一般同事可以做到。
他的生活***不大,能称得上朋友的不多,只要活着,找出幕后的凶手不难!监管一般有两种,第一种最常见也最简单,关小黑屋,厉害点的全身戴镣。
当然这待遇已经算好的,李默可没资格享受。
他被架进一间空荡荡的地下室,里面既黑又潮湿,一盏昏暗的灯悬在空中,随风晃动,灯下有张直接焊在水泥地上的铁椅。
这把椅子初看和警局审讯室里那椅子差不多,走近一瞅,就知道机关所在。
铁制的椅子腿背与审讯室里的一样可以把人的四肢牢牢铐住,不过椅面是由几根螺纹钢焊成,两面透风,中间两根还特意掰弯,形成是个大洞。
那位姓马的看守所管教指挥几名在押人员把李默的裤子给扒喽,将其赤着下身摁在椅子上拷起。
李默当即明白这椅子的奥妙,椅面上的圆洞是给他排泄用的,至于螺纹钢做成的椅子面,那才是真正折磨人的工具!任谁最多坐上一天,屁股和大腿上的肉都得一条条肿起,再往下继续,很快就会烂掉。
马管教当着李默的面找来八名在押人员,分成四班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守着李默,吩咐不许一次睡觉超过半小时,食水随要随供,排泄物每班人换班的时候才可以带出。
管教人一走,有人就吆喝开了,哥们,您这是得罪谁了都?要受这罪!一个三十六、七岁皮肤黑黝黝的男人递了根烟到李默面前。
李默头上缠着绷带,脖子还带着固定颈骨的护套,艰难地摇摇头。
那男人笑嘻嘻地把烟收回,叼在嘴上点燃,烟是好东西!尤其是等你屙屎屙尿以后,这屋子里的气味可够戗!李默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这人和自己一个监房,面相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脸上的笑容带着典型的京味,也就是有点油;又看看另外一个躲得挺远的家伙,记得那个什么雕哥叫他棒子,应该也是才进的看守所。
不过怎么看,都感觉有些面熟。
那两人怎么了?李默声音沙哑地问道。
谁?那人下意识地问道,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哦!你说老雕和傻豹是吧?放心!都比你惨。
一个肋骨断俩,一个包着脑袋在蹲‘小黑屋’。
怎么说呢,您这一手出的,震惊江湖啊。
八极拳歌里有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之说,以一换二,至少在监室这个层面上换得值,李默心里一阵舒坦。
回想起那一记记硬对硬的头槌,意识到这气功一道确实没有骗人。
若不是当时他强运着那口气,伤绝对比傻豹要重!单单比较一下两人的脖子粗细就能明白。
哥们叫李默是吧?那人找了张条凳坐到李默跟前,我叫郝运来,郝海东的郝,运气来临的运来,家住顺义,以后有机会到我家溜溜……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嘿嘿地干笑两声,转移话题,哥们坚持住,我看好你的!李默暂时不解其意,旁边那年轻人估计是闲极无聊才插口,你压这小……他坚持多久?五天!切!五天,能顶住三天就是道上响当当的汉子,还五天呢!那年轻人很不以为然,压了多少?一条大前门!郝运来依旧一脸笑容,望着李默,小默哥,我相信你,这‘上梁山’也不是没人能顶住,我相信你。
好啊!就冲你这话,我怎么也得顶住才行。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李默双腿用力,屁股微微离开椅面。
这时他已经想好怎么应付这把特殊的椅子,屁股不能随时粘着那几根钢筋,这不就是逼他站马步么,有两个扶手借力,不算太难!站一会、坐一会,轮流来,估计可以撑下不少时间。
嘿!说来也没什么,偷狗!郝运来笑嘻嘻地,似乎一点也没把这罪当回事。
偷狗?屁!李默还没什么反应,一边的年轻人已经抢先表示出不相信。
是啊!郝运来依旧一副好脾气,我这个人从小爱狗,在家里摆弄了个小小的养狗场。
前段时间看中一条纯种藏獒,不是铁包金那种,是狮形青鬃,那宝贝小二百万呢,谁买得起?二百万?你小子完了!这金额咋也得判个无期。
哪能!我这不是偷回家里放了一个多月,然后就带着宝贝到公安局自首。
我事前打听过,我这种行为属于明显无社会危害性,没有造成实质损失,又有悔过行为,绝对从轻,关不了多久。
那你偷狗干嘛?吃屎啦!汉子嗤笑两声,郝运来不以为意,依旧一脸笑容,那汉子很快就明白过来,哦!你***不赖啊,吃几个月的牢饭,换窝价值几百万的狗种,值!真***值!那是!郝运来的脸泛起了红光,热情地给那家伙递上一根大前门,哥们贵姓?是干什么的?赵文!赵文吸烟比较狠,一口就让根烟去掉小半截,眯着眼透过烟雾瞅着李默,我是这哥们送进来的。
李默一愣,偏头一看,哦!原来是那个被雷浩抓住的小偷,撇撇嘴。
怎么?看不起我这小偷是吧?你前几天还高高在上,怎么今个就落得比我还惨?赵文脸胀得发红。
我不是看不起贼。
李默淡淡一笑,我是看不起那些吃饭的手艺都不好好专研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