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号星期二天气:晴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盗门,也就是你们平常所说的魔门的具体情况了。
挥手告别了出来相送的关大叔等盗门骨干,妖妖扭头看着我道。
我们盗门现如今也是内外交困,三分割据的情形在持续了这么多年在之后终于要被打破。
而加上这些年来某些人士有心无心的诋毁了抹黑,外界的那些正派人士也正在寻求着打压我们的机会。
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些问题的话,我们盗门也许就要在我师傅这一代彻底湮灭于江湖之中了。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妖妖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是什么意思: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小砍柴的,根本和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也不可能指望我就能帮着你们重振盗门的雄风。
妖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别忘了你现在可还是我们的俘虏,你的小命可还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说这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要是不能乖乖地按照我说的话去做的话,我可不保证自己那一天会不会一狠心一恼火,就做出什么弑夫的事情来呢。
切~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弑夫?你爱怎么就怎么。
说实话,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这条命早就不怎么在乎了。
你只要别忘了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就行了。
至于我这条命,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想到娘亲死的时候我这个不孝子居然没能在身边陪着她,而且至今也都还没有回到她身边以尽孝道。
我就有些鄙视自己,甚至有些自暴自弃起来。
我人生的目标早已不在是什么挣钱娶妻生子了,而是能够尽可能地为娘亲报仇,然后一辈子都回到那个小山村里,披麻戴孝一辈子……妖妖沉默地看着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我的话。
当一个人已经不在乎平时最为珍视的性命之时,就很难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在挑动一下眉头了。
你娘亲一定不希望你这么自暴自弃,她肯定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在天上看着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享尽天伦的。
良久,妖妖才轻声细语的对我说道。
我自顾自朝前走着,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种俗套的宽慰话语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效果:所有说这番话的人都无法理解当事人的具体感受,根本不知道那种来自心底最深处的痛苦的感觉,至亲之人去世的感觉那些不相干的外人又是如何能够轻易理解的呢?说白了一句话,死的又不是你娘,你怎么知道我到底有多难过?有些痛楚是只有自己才能够理会的,这可别人理解不理解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底他们都是置身事外的人,真正置身事外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理解事内之人的感受呢。
就好比被陷阱抓住的野兽一样,那些躲在一旁偷偷注视的野兽是永远也不知道那些负伤的野兽在哀鸣或者沉默的时候心中是如何的绝望与痛苦。
它们唯一能够做的不过是哀鸣着表示自己的同情,同时无声默默地注视着那些同伴被猎人毫不留情地带走和杀死,而白刃入体的感觉除非它们切身感受,否则是永远无法懂得的。
我扭头看着妖妖,平静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受过这种至亲之人死去的经历,如果有,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某些劝慰对我们这种当事人来说完全没有用,有的只是无声的讽刺和冷笑。
妖妖脸色忽然间变的有些苍白,她的嘴唇翕合着,漂亮而修长的眼睫毛上下开合颤动着,半晌之后才倔强地抬头怒瞪着我,冷声哼道:我是个孤儿!我从没见过我爹娘!我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转身朝着小巷之外走去。
妖妖重重地跺了跺脚,恼怒异常地大叫一声,快步跟上我的步伐,终是妥协道:好了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大脾气,但是这件事我承认我错了行不行?我道歉好不好?说着她竟然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袖,毫无征兆地开始摇晃撒娇起来,娇憨魅惑的令人心头发颤眉酥眼酥骨酥心酥的声音也从那张软糯的红唇中传了出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清晰而柔弱的响起:相公,人家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人家这就给你道歉,任你处罚,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相公~妖妖的声音其实不怎么大,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她此时的软糯撒娇求饶声却是瞬间遮盖住了整条街道上噪杂纷乱的吵闹声叫卖声嬉笑打闹声,如同一道并无多大声音的惊雷突落人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仿佛春日里突然掉落于清澈溪流之上的粉红桃瓣,顺着叮咚的水流声无声欢笑,带着一丝焦急与失落,却又格外唯美,吸引所有人的心神和目光。
人们诧异地带着好奇和震惊惊艳的目光朝着声音发起的方向望了过来,更有人带着一丝怜惜一丝愤怒一丝沉醉地望着我们这个方向,当然,那一丝愤怒愤怒的自然不是那个软糯声音的主人,而是那个让声音主人如此焦急的罪魁祸首。
毫无悬念的,所有人都在第一眼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拉着我手臂的妖妖身上,这个一身白衣的明媚精灵此时眼眶微红,红唇轻启,白玉似的面颊上透着一股焦急的红晕,眼眶微红,梨花带雨,眉宇间的焦急神色非但没有让观者产生同样焦急烦躁的感觉,反而让人心神触动,忍不住不自主地想要替她莫平那眉宇间的焦急之色。
顺着街道上这些人的目光,我自然也注意到了妖妖此时的神色,心头在被如斯美景震慑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忍不住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彻底的心寒与惊惧――这个妖女,又想要怎么折腾我。
这小娘子真可怜啊,也不知犯了什么小错儿,就被自家相公这样对待……这男人也真是小心眼啊。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能娶到这样的妙人儿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还这么不知道珍惜,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吃了那东西糊了脑子,居然让自家娘子在大街上哭着求他……当真该死……嗨,当家的,你去教训教训那个家伙……放心,这种男人你相公我看着都来气,不用娘子你说我也要教训他的,妈的,这么好的娘们儿你不要就别浪费啊……揍他,揍这负心汉!对,揍死他!别浪费了这一朵娇花~!杀了他,抢了这朵娇花………………说实话,我是从来不相信什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狗屁古话,一直认为那样夸张的话语都是那些古人没事瞎意淫出来的东西,世界上哪里会有如此有魅力的女子。
然而今天,我虽没有亲眼见证那样神魅力的女子,却不得不动摇这个坚定不移的信念――因为我身旁的这个妖妖,似乎就在这一顾盼之间,让整条大街上不论男女都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她的身边,将所有莫须有而来的怒火直指我这个罪魁祸首!不假思索的,我转身神情望着拽着我衣袖楚楚可怜状的妖妖,望着这白衣包裹下的精灵女孩儿,无奈而头痛地大声说道:娘子,我错了!牛bb小说阅读网第一百章 我操,反穿越!?二零一一年八月三号星期三天气:晴,是在不想再说晴了枯燥而令人绝望的工作从来不能在我的心中占据太久远的篇幅。
笔下的字迹我也只愿意用来讲述我所希望讲述的美好和苦难。
结束一天枯燥工作的我,现在唯一能够用来解闷的也就只剩下手里的这本位面日记本了。
电脑放在JM租来的房子里没有带回家。
而因为过于接近网络的关系,我自己也早就遗忘了曾经年少时无限挂念的电视节目。
不只是因为年龄还是阅历增长的关系,如今再看那些电视剧,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吐槽编剧的弱智和剧情的狗血,于是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反而不再纠结于电视剧的播放时间。
而新闻也因为那只超级大螃蟹的原因而不怎么相信起来。
如此这般下来,我在家乡的这段日子反而有些茫然无措起来,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打发自己并不多的休息时间。
不过好在我还有自己最保密的东西,那本位面日记本给我提供了绝佳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每天看着席二席三席四他们通过这本日记本讲述自己离奇的堪比我所看的网络小说那般离奇的经历,让我在心生向往的同时也莫名开心。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都和我一样叫席佐治。
我可以毫无障碍地将他们当成我自己本人的经历去想象,这比看那些第一人称的小说更加具有代入感。
也更加让人沉迷。
细细看完今天例行的更新,我意犹未尽地伸了伸懒腰,扭头看到床边地板上的咪咪一如既往地大瞪着眼睛,鼓起的小腹却似乎有些扁平下去的迹象。
我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似乎它的病情有了些许的好转了。
饿不饿啊?伸出食指点了点小猫肉色的鼻头,我笑着问道。
同时注意到早上自己离开时所留下的香肠也早已变成了散落一地的包装袋。
不待咪咪反应,我已经笑着下了床,去厨房取了几个馒头回来,然后小心地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屑,放到小猫的面前:喏,以后就吃馒头。
火腿那东西我总不可能天天让你吃。
那种东西连我自己都很少吃呢,一只小猫,待遇比我都好的话,是会让人心生不平的。
然而今天的小猫似乎胃口不怎么好,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将那些馒头小口小口地吃掉,但是和昨天晚上如狼似虎般的贪婪和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比起来,今天的咪咪似乎不怎么喜欢没有任何肉味的普通白面馒头。
这么挑食?我皱了皱眉头,无奈摇了摇头,我家虽然是开超市的,可是也不能这么浪费东西不是?天天吃火腿的话,我想就算我再怎么被奶奶宠,也是会让人眼红的。
以后就只能吃这些了,你可别挑食啊。
无奈叹了口气,我决定不再管它,自顾自关了灯,倒头便睡:你爱吃不吃,反正别指望还能吃到火腿了。
少爷我能找到馒头让你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再挑食的话,下次就是残羹剩饭了。
回应我的是一声有些熟悉但还是不怎么适应的凄厉嘶吼声,我皱了皱眉,摇头睡去。
黑暗中,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我豁然睁开眼睛,听出来那是衣柜被人推开所发出的声响。
而这绝对不是一只猫能够做到的!屋里有人!别的人!我大瞪着眼睛,看着面前漆黑的夜,想要从黑色的空气中看出那么一丝比夜更加黑的阴影来。
我躺在床上,正面面对着的就是放衣服的衣柜,也是那个声音的发出点。
眼睛很快适应了漆黑的夜,而在我大瞪着的眼睛中,居然真的看到了一道比夜更加黑沉的阴影在眼前轻快的晃过。
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我紧紧抓着床单,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不让自己抖动丝毫做出任何可能惊动对方的动作。
我只是一味沉默地大瞪着眼睛,望着眼前漆黑的夜,望着那个可能再次出现的黑影。
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挣扎着。
贼么?要不要叫?偷人还是偷物?不过没等我挣扎着得出结论,面前的黑暗再次阴暗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衣柜开关的声音,那个黑影再次消失在了衣柜之后,深藏于黑暗的最深处。
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擦了擦额头,想着是不是趁此时刻跑出房去求救?一阵压抑不住的咀嚼声再次传入我的耳中,与之相应的,我的鼻端隐隐又嗅到了一丝难以控制的清香味道。
和昨晚的那股香味一模一样!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我起身,穿衣,然后开灯,下床,来到衣柜之前,静静看着面前的衣柜。
压抑着的咀嚼早在我稍有异动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一直到我穿着拖鞋来到衣柜之前时,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咀嚼声才再次响了起来,而这一次,那个声音没有被刻意压抑着,却不知为何变得秀气婉约起来。
很奇怪,我并没有看到衣柜之中的那个人,只是听着那小口的轻微的咀嚼声,就如此莫名其妙的听出了秀气婉约的味道。
毕竟衣柜里的人是一个女人。
大抵是女人,吃东西的时候就总应该是矜持而秀气的,婉约而在意形象的。
我如此想着,伸出手来,打算去拉衣柜的门。
卡啦一声,衣柜先我一步自行打开了。
我愕然望着衣柜之内,那个衣衫褴褛,黑发凌乱的女子,愣住了……丝绸制的衣料带着不寻常的华贵感觉,即便已经被不知什么样的原因与遭遇而弄得破烂不堪,却依然泛着令人眼花的光泽,带着某种名贵的气息。
这年头,真正敢穿纯丝绸制衣服的人已经不多了……至少我从来没有真实的见过又谁穿着这种昂贵的衣服。
在这个充斥了各种化学纤维制衣服的年代,丝绸这种昂贵而不怎么耐用的衣服似乎早就远离人类世界了。
黑色的凌乱的长发,并没有遮掩住衣柜内这个女子的面容,凌乱的带着一丝狼狈的发丝,光滑而柔顺,笔直而干净,头顶那个碧绿泛着一丝乳白光泽的簪子,让我想到了很久以前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脱离电视之后,我已近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过电视剧了。
且不说她明亮的眼眸,也不说她白皙的面庞,精致的脸蛋,红唇琼鼻,鹅颈纤手,只单单看着面前女子膝盖上搁置着的故意盎然的秀气长剑,就让我愕然的仿佛脑袋短路一般不知所措,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到的,只是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我操,反穿越?牛bb小说阅读网第一百零一章 说服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四月九号星期四天气:无。
你是说这两个东西蕴含着无比丰富的星球能量??水银指着我手中的东西,惊讶的说道。
没错。
这两样东西都让熔炼炉有了反应,而且,能量都异常的丰富!我扬起手中的两样东西,笑着对水银道。
昨天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赶上了熔炼炉,却惊奇地发现熔炼炉居然对我的身体有了能量反应。
但是事实上钢铁生物是不会引起熔炼炉的能量反应的。
所以我就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检测了一遍,发现居然是这两本书引起的反应!真是让人意外的发现。
《丹灵进化全史》和位面日记本!这两样东西,自从硫酸洪水之后就一直被我贴身带在身上。
但是一直到昨天我才发现原来这两样东西都蕴含着无比丰富的星球能量。
对于此时急需能量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要将这两样东西交给E.T,我就可以得到足够的液态电池和物资,支持我进行月亮市之旅了!心情激动之下,我找到了还在下水道修复自己的家的水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我想也只有水银,才能和我分享这种即将实现梦想的无上喜悦。
所以,你打算将这两样东西交给那个什么*&*最高负责人E.T?换取足够你外出旅行的电池和别的物资?出发去月亮市??水银理了理思路,直起身子看着我。
没错。
我点点头,这两样东西绝对能够换到足够多的能量,支持我去月亮市。
甚至连回来的能量都给我准备好了呢。
水银走了几步,矮小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居然显得异乎寻常的高大:你打算将这本《丹灵进化全史》扔进熔炼炉,将这上面记载的那些文明都熔炼掉?我呼吸一窒,忽然有些心虚起来。
不过终于还是狠着心点了点头:嗯。
这些东西我都记下来了,只要再找个记录板记录下来就可以了。
丹灵们的文明还在。
这是绝版啊!水银豁然转身,痛惜地看着我手中的《丹灵进化全史》这本书从里到外都是丹灵们的文化沉淀。
这封面,这纸质,这笔迹,这字体……这些都是丹灵们的啊!你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把它丢进熔炼炉了?一点都不惋惜,一点都不后悔?就为了你的那个理想??你就这么心急要去那里?他接着又指着我另一只手上的位面日记本,看着我说道:还有这个位面日记本。
别人不知道它的特别,你还不知道它的特别吗?它沟通的是不同的位面世界啊!!!那些和你交流的可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所拥有的这样东西!如果可能,我愿意用所有的东西来换这样一本位面日记本!日记这种东西,说白了是用来记录孤单的。
然而写日记的人在写日记的时候,其实最心底还是希望有人能够看到这种孤单。
这本位面日记本可以说完全实现了这个矛盾的两方面,实现了记日记之人的愿望:既记录孤单,又排解孤单。
既让人看到,又没有人看到。
水银忽然一屁股坐在墙角,低声喃喃诉说起来,你难道忘了这些天来,你是如何专注于这本位面日记本吗?几乎每一天,你都要抽出时间来写上一篇日记。
不管是在我们玩的正开心的时候,还是我们坐在矿车里躲避硫酸洪水的时候,你都没有忘记将这本位面日记本带在身上。
随时记录着每天的一点一滴,同时还密切关注着其他世界的你在这个日记本上的日记。
它仿佛已经彻底融入到了你的生活中一样,成为你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你有没有试着有一天不写日记,或者有一天将日记写在别的本子上?你真的能够狠下心来为了你的那个急于求成的理想而将这本位面日记本扔进熔炼炉里面?我……我看着水银,迟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不是说你给了席四几张从位面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吗?是你们彼此用来远程联系的。
水银叹了口气,忽然提起了席四,如果你将这本位面日记本交给E.T他们,让他们把它投入熔炼炉的话,你还怎么和席四他联系呢?他到了潘多拉星球,却无法联系上你,你能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吗?……我不知道。
我,我只是想去月亮市而已。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冰萧说只要提供足够的能量给他们,我就有机会去月亮市,所以当我发现这两样东西具有能量的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它们交给E.T换取能量了。
我没想这么多的!我双手抱头,沮丧地说道。
水银说的对,也许我可以狠下心来把《丹灵进化全史》这本书交给E.T他们,但是我却绝对不可能也不应该把位面日记本交给他们!且不说远在别的位面的席一和席二,单单是带着我给的位面日记本上的纸的席四,我就不能将位面日记本轻易地丢掉。
他还指望着通过这个东西来和我保持联系呢。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害了他!这本位面日记本,我说什么也不能丢!还好你先来找我了。
既然现在东西还没有交给他们,那就一切都不晚。
虽然前往月亮市是你的理想,但是如此急于求成可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时间多的是,大不了我们一步一步来。
一点一点的收集能量,总有一天我们会收集到足够的能量的。
到时候我们就收拾行李,一起去月亮市!拍了拍我的肩膀,水银微笑着对我说道。
你和我一起去!?惊讶的看着水银,我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你也要去月亮市??是啊。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我也很想看看那个传说中可以直视红星的城市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水银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墙壁,还有齐齐,它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到时候我们也把它带上,一起去月亮市看个究竟。
隐约的,远处传来星鲦虫齐齐放屁的声音:吼――!吼――!吼――!嗯!牛bb小说阅读网第一百零二章 我不配龙武十一年八月三号星期三天气:晴。
在满大街人的祝福与鼓励之下,我浑身湿漉漉地任由妖妖搀扶着离开了这条街道。
感觉自己仿佛刚刚从鬼门关兜了一圈一样,差点就要死在里面。
心有余悸地看了妖妖一眼,我忽然感叹道:你真是个恐怖的家伙。
咦?妖妖侧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我,无辜而不解地问道:相公你说什么呢?哼了一声,我抬头看着前方,自顾自说道:以前的我一直以为一个男人如果能够娶到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的话,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与了不起的事情。
毕竟人都是追求完美的生物,所以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
所以我一直没有想过那些美丽的女子对于我是不是适合,我是不是真的能够和那些美丽的女子一起过着安慰而幸福的日子。
因为打心底,我认为只要是美丽的女子,一定都是十分完美的,配任何一个男人应该都不是什么问题的。
然而一直到刚才我才彻底明白,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美女都让人喜欢的,或者说最美的并不一定是最好的。
说着我扭头看着妖妖,莫名地笑着说道:因为最美的很难找到最适合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总是那么少,想要找到两个绝对匹配的美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妖妖默然,看着我的眼睛不再弯弯的笑眯眯的,而是有些震惊有些难过地望着我:你想说……我不适合你吗?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是假装的还是有那么一丝带着真实感情的,只是继续说道:就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最美的东西总是那么少,所以想要找到最匹配的实在是非常少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以前一直想要找最美的女人,或者说所有的男人打心眼地都是这么期望的。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对于那些最美的事物来说,我似乎并不配!放开妖妖扶着我的手,我静静地站在妖妖面前,看着这个白衣纤尘不染的美丽精灵,沉声说道:我既然答应你要帮你完成那件事情,那么我一定会跟着你到落雨城。
所以你也不用如此费尽心机地想要给我某些甜头或者期望,我们可以正常一点的相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似暧昧实则十分无趣的扮演一对小夫妻。
虽然之前我一直十分愿意如此和你演这么一出戏,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这样下去或许只会让我更加反感你这样的美丽女子。
所以我希望在一切都还能够保持正常的情况下,让我们和平相处好吗?我实在受不了你的奇思妙想了。
妖妖静静地站在我面前,微眯着眼睛看着认真的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会跟我去落雨城?按照我说的去完成任务?是。
那好,微笑着点了点头,妖妖终于敛去了那抹带着一丝精灵味道的可爱与调皮,多了一股冷冽和干练,干脆异常地说道:早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说实话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装可爱还真是一件让人作呕且恼火的事情呢。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跟着我安安分分地到落雨城去。
等到完成了我交代的事情,你就可以走了。
我保证我们盗门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同时,我答应过帮你为你娘报仇,那个刘青天我可以亲手交到你手中。
这样安排的话你满不满意?好。
我点了点头,看着有些冷冽陌生的妖妖。
心中不知怎地突然有些后悔,面前这个冷冽的仿佛陌生人一样的女孩儿,就是平时对我嬉笑,时常整我的那个精灵般的妖妖吗?为什么看着她如此冷冽的神情,我心里难受的荒呢。
那好。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回去了。
妖妖点了点头,携着一袭白衣,竟是头也不回地从我身旁走过,带起一股冷冽的清风。
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我自嘲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却忽然没了游览南丁城的兴致,跟在妖妖身后朝着客栈走去。
席佐治,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些话,那明明不是你自己想说的啊。
紧紧握着拳头,我内心挣扎着,却终究没有追上前方那个白色的身影,任由心头的失落与悲伤渐渐掩盖脸上的无所谓和微笑,迈着步伐走着,走着。
这样也好,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她算计整蛊了,那些尴尬难堪的场面也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虽然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那抹令人心跳加速的笑容,那抹精灵般的身影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但这似乎……也并不是太坏的事……我是一个来自山沟里的小樵夫,只是一个破砍柴的樵夫,而她,是距离我不只千万里之遥的不可企及奢望的高远存在,我们本就是云与泥的区别。
无论是身份武功还是别的什么,都是有着巨大差别的两个人。
而一直娘子娘子那般的叫着,虽然明知道只是演戏,但是我依然不无恐惧的害怕自己有一天终究会习惯这个称呼,从而再也无法自拔。
陷入某种莫名的情愫之中再也出不来。
我真的很怕,所以我想在自己陷入那个境地之前抢先逃离出来。
我想要逃离那个可能出现的结果。
而且,对于妖妖层出不穷的古怪点子,我这个有些安分的人是十分抵触和反感的。
然而,望着那个已经快要消失于人群之中的白色衣角,想到从今以后我们只可能像刚才那般冷冽地普通地交谈,我突然开始深恶痛绝起自己突然而来的自卑来。
是的,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我最难堪的弱点――我自卑!我是个小樵夫,配不上那个白衣一般生自林间降于凡间的精灵。
她的完美我配不上!既然配不上,那还不如早点断了这个念头,不是所有的癞蛤蟆最后都能吃上天鹅肉的。
大部分癞蛤蟆,最后还是要靠着蚊子肉过活的。
叹了口气,我朝远处依稀可见的客栈走去。
只要到了落雨城,我们两个,就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牛bb小说阅读网第一百零三章 同居。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五月十五号星期五天气:无虽然位面日记本和《丹灵进化全史》这两样东西中都蕴含着非常巨大的能量,但是经过水银的劝解之后,我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两样东西交给E.T他们换取能够外出的所需物资。
钢铁星球上的所有钢铁生物,日常所需的消耗,不管是齿轮型钢铁生物的发条扭转也好,还是原油型钢铁生物所需的燃烧原油也好,亦或者是像我这样的电动型钢铁生物所需的各态电池也好。
其根本都是需要用这个星球一直循环着的能量来支持的。
这些能量被钢铁市的高层们所掌握着,每当你需要星球能量的时候,是必须要向他们提出申请的。
只有被他们判定合格的人才有资格获取能量。
如果没有能量,我们钢铁生物就会变成一摊无法动弹的金属,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生命将会终结。
普通钢铁生物的能量申请都会很快的被批准,因为这些每天都要工作的钢铁生物付出了辛勤的劳动,获得能量乃是他们赢得的权利。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靠意外工作的*&*成员来说,每一次的能量申请都要被严格审查的。
因为在高层们眼中,我们这些人属于无所事事的一群人,每天不用参加工作,只是百无聊赖的在城里瞎转悠。
所以但凡是我们的能量神情,都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检查。
每年的年初,我们*&*都要集体递交能量申请表单,然后在年中其他普通人都获得能量之后才会开始为我们分配能量。
然而因为这一次的硫酸洪水原因,使得受难日过后的钢铁市人口锐减,变相的多余出了很多的能量,我们*&*也第一次在月初的时候领到了赖以生存的能量。
分配给我们的星球能量通常会以三种形式存在。
发条机:属于齿轮型钢铁生物的专用物品。
这种自动上发条的机器可以帮助齿轮型机器人上紧发条,获得动力。
原油桶:装满了原油的油桶子,是原油型钢铁生物赖以生存的保障。
各态电池:属于新一代的电动型钢铁生物所有,最为轻便便携,只要带在身上,就可以随时随地更换能量。
除了这三种形态以外,我没有见过其他任何形态的星球能量。
我如果要去月亮市,就必须想办法弄到足够多的电池,以维持我前往月亮市途中的消耗。
然而纵观整个*&*,我突然哭笑不得地发现,电动型的钢铁生物居然只有区区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则是冰萧。
除此以外,居然清一色的都是原油型钢铁生物,当然,还有唯一的齿轮型钢铁生物E.T。
两个电动型钢铁生物,这让我原本计划好的蹭饭计划彻底泡汤了。
我原本还打算利用蹭饭计划去和其他的电动型钢铁生物蹭一些电池回来。
今天找A蹭一点,明天找B蹭一点,只要这么一天天蹭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够省下足够我去月亮市的电池来。
现如今整个*&*只有我和冰萧两个电动型钢铁生物,就算我再怎么无耻,也不可能天天去一个人那里蹭电池。
虽然我很肯定对方不会感到任何的不妥,但是作为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内心的谴责。
可是我去找冰萧,冰萧却反而来找我了。
嗨,席佐治。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冰萧提着她的工具箱,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因为硫酸洪水的关系,钢铁市有百分之八十的建筑物都付诸东流,但幸运的是我的那间小狗窝依然坚挺地成为了仅有的百分之二十。
所以在*&*中,我是唯一不用露宿街头的人。
一起住?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啊。
但是我只有一张床。
而且我也不会傻乎乎的让你睡床我睡地板的。
所以你要做好睡地板的准备才行。
睡地板?冰萧侧过头想了想,试探着问我,我们不能一起睡吗?一起睡??我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我从没和别人一起睡过觉,总觉得会不习惯。
虽然在丹灵们的文明之中,一起睡这个词语具有很强的暗示性和别的东西在内,因为在《丹灵进化全史》中,丹灵们说这个词语通常是用在异性之间的暧昧词语,当然也有少数情况是出现在同性身上的,同时这个词语往往伴随着某些别的成分在内――一种叫做性的行为。
但是在钢铁星球上,这个词语却已经完全失去它应有的作用了。
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异性同性这一说,也不存在性这种行为。
因为在我们的脑海之中,根本无法模拟出某种叫做爱的情绪。
没关系,你会习惯的。
冰萧笑看着我,忽然打开自己提着的工具箱,取出一串电池道,作为回报,我分一些电池给你,好不好?对于正为能量发愁的我来说,这无疑是最具诱惑力的东西了。
毫不犹豫的,我接过冰萧手中的电池,点头答应道:好。
只要你提供电池,就是让我睡地下也行。
放心,我不会那么狠心的。
冰萧笑了起来,美人鱼一样的尾巴轻轻的摇了摇。
听说你的本体是个录音机,你是来自丹灵星球上的机器吗?她理了理头发,歪着头问我。
是啊。
我的本体是台录音机,所以我才对语言有很大的天赋。
才会翻译那些丹灵语和汉语。
我点头回答道,同时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你为什么问我这些?一般的钢铁生物都是沉默寡言的,很少有钢铁生物会像我一样说很多话,眼前的冰萧就属于很少的那类人。
这让我有些诧异,也许她也和我一样,属于比较特殊的钢铁生物。
也许我们是丹灵们所说的变异体。
要不然为什么会和其他人不同呢。
因为我好奇啊。
冰萧笑看着我,我好奇你为什么会那么多的语言,好奇你为什么可以和那个从外星来的人自有交流,好奇你为什么那么看重那本丹灵们留下来的书,好奇你每天在那个笔记本上写的东西。
所以我才想要问你。
她忽然凑近我,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然后我听到她冰冷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其实……我也是来自丹灵们的世界呢。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零四章 衣柜里的女人二零一一年八月四号星期四天气:晴,我已经不想吐槽家乡的天气了。
日日复晴晴啊。
说实话,其实早在我刚捡到位面日记本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无耻很俗套的想到了自己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附身,成为了YY了无数次的某种神奇小说的主角。
于是继而意淫出了许多YY小说中的恶俗狗血而又让人辗转反侧欲罢不能睡觉都能笑星的美妙情节:比如一夜之间长生不老,成为某XX神仙的弟子,上天入地御风而行不在话下;比如一夜之间自己就拥有了虎躯一震的王X之气,继而有无数美的没天理家世厚的没天理还偏偏爱我爱的死心塌地海枯石烂莫名奇妙爱的没天理的各种高富美妹子**,并且无限娇羞无限魅惑地轻启朱唇温香软玉般地告诉我我知道你是一个举世无双的英雄人物,所以不是我这样一个寻常女子就可以独自拥有的……我不介意你拥有别的姐妹……呕啊,sorry,我只要一想到这样狗血的情节就不得不一边心生恶寒与强烈的呕吐欲大吐特吐,一边却又非常无耻非常合理的想要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果然人就是最大的矛盾结合体啊。
不过这样的YY念头其实在得到位面日记本几天之后就被无情地撕碎了。
因为我发现我毕竟果然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一个很普通很俗气很没有存在感很正常很无奈的一个半宅男,那些YY小说中的情节毕竟只是人们笔下勾勒出来的无耻意淫思想的集合体,而不是生活这个伟大画家随心勾勒的现实简笔画,所以我除了多了一个能够和别的位面世界隐约交流的一个黑色笔记本之外,我的生活没有出现任何可以称得上小说情节的起伏跌宕感觉和发展轨迹。
我还是那个普通的毕业大学生,还是那个连自身专业都没怎么学会的大学生,还是那个沉溺于二次元的妹子与三次元的美女之间挣扎的有点小愤青感觉的青年,还是需要考虑家人感受无奈接受生活重压像某些事情低头妥协的一个初入社会的小青年……我果然还是一个普通人啊,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
然而一直到今天,就在刚才我拉开衣柜或者说看到打开的衣柜之后,我那苦心构建的所谓现实生活就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土崩瓦解――虽然它本就破烂不堪随时可能坍塌,然而它的内在结构依然坚强的令人发指。
就是这样一个我不得不承认的无比牢固无比邋遢无比破烂的如同合金钢板一般坚固的现实观,在面前这个靠坐于衣柜中的女子面前轻易的土崩瓦解,不留一点一滴的怀疑与挣扎。
我很肯定面前这个女子不是我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是某个拍电视剧的剧组人员莫名其妙的失踪流浪至此――话说这样的情节也肯定不是生活,当然更不可能是我那个操心我终身大事的奶奶去与某个邪恶的人贩子集团交易买来的我的未来老婆……况且以上的这些比较正常的情节也都是十分不正常的只发生于小说中的事情,所以我直到这个时候,才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心惊胆战莫名兴奋与恐惧的有一点点相信――少爷我现在真的是主角光环照耀下的大人物了!虽然我没有穿越,没有变身,没有奇遇,没有拜师,没有种田,没有废土,没有世家,没有扮猪,没有…………但是在我无敌的主角光环的影响下,上天还是很哥们儿的送了我一个虽然衣衫褴褛,但是怎么看都是个大美女的异界美女过来。
哦,反穿越这种事情居然也能降临在我身上?真不知道我踩了多少坨狗屎才终于踩到这样的运气。
因为脑子里这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想法和念头,我此时已经呆呆地站在衣柜之前,站在这个反穿越而来的女子身前站了足足有十分钟: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任何别的反应。
我没有反应,是因为我还在激动欣喜于自己的狗血光环命运。
但是面前的褴褛女子却不能没有反应了。
带着一股让我记忆深刻的清香味道,衣柜中的女子忽然擦了擦嘴角,略微笑了笑,伸出了一只白玉如同牛奶般的光滑细腻的手臂,摊开粉红色的手掌轻声问我道:还有没有馒头,能不能再给我几个?啊?我回过神来,突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有,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我终于有些明白咪咪的食量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了,昨晚的那几袋火腿明显不是这只得了怪病的小猫吃掉的,而是这个不知什么时候藏身于我衣柜之中的这个反穿越女子偷偷吃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会嗅到那一股十分熟悉且记忆深刻的女儿香味。
想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不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地就伸手问我要吃的。
虽然我这个人看起来诚恳老实是个大好人,但没有任何警惕心地就如此相信我,打死我我都不相信是我的长相问题。
要么是因为她实在饿的不行了,要么就是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相信自己可以应付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
想起女子膝盖之上放着的那把古朴长剑,我自然放弃了偶然冒出一丝头的武力制服想法,谁知到到最后是我制服她还是她收拾我。
去冰箱里取了馒头,我又很贴心地将晚上没吃完的剩菜也端了出去,既然确定现在要吃饭的是一个人,不管她是不请自来还是被人盛情邀请,作为主人家,怎么也得有点待客之道。
虽然这一盘剩菜让我有脸红的冲动,不过如此夜晚,是没有人还有心情和力气为了这么一个莫名而来的人起身烧就一道好菜的。
一句话,有的吃就不错了。
端着剩菜走进房间,我有些愕然地发现,这个突然出现在我衣柜里的女人已经很自觉地爬出了衣柜,正自顾自地背着手在我房间里好奇而满意地巡视参观者,神态悠然而放松,完全没有突然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的紧张与恐惧。
看着她褴褛丝绸外衣下不时露出的白色内衬,我忽然有些头疼:这么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应该怎么安置她呢?这里有些馒头和晚上剩下的菜,你将就着吃,现在已经很晚了,没人还会再愿意起床生火烧饭的。
抬起右脚关上房门,我将盘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故作平静的诉说道。
哦,谢谢。
女子回过头,冲我点了点头,凌乱的头发已经被简单地收拢在脑后,绑成一个马尾的样式……我瞳孔骤然收缩,望着女子头发上的那一丝一闪而逝的紫色,忍不住恼怒道:你怎么随便动我东西!?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零五章 最好的规则龙武十一年八月四号星期四天气:晴,然则心情阴郁,即便万里天晴,头顶也是阴沉无光。
怅然若失地走在路上,我有些无奈于事情的如此发展。
先前如此冲动的说出那一番话,只是因为我实在被妖妖层出不穷的鬼点子整的有些恼火和后怕,去却并不曾真的想要和她就此诀别,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妖妖的反应以及我后来的反应却让我们走上了一条出人意料的结局之路。
而我内心的那股自卑更是让我无法出言阻止事情的发展。
妖妖的冷冽让我心中莫名难受,却自有一股自我催眠般的放松。
反正我们迟早是要分离的,既如此,大家关系怎么样都没有什么关系。
自我安慰般地想着,我耸着肩,回到了客栈。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砰砰关门声,客栈里的人们都好奇地抬起了头,望着那间在微风中咿呀摇晃的房门,低声小心地议论着。
君再来的二之上,张桠楠和荷盼匆匆走出房间,来到妖妖的房门之外,斟酌犹豫着是不是敲门进去。
看到随后上的我,两人对视一眼,站在道之上,拦住了我进房的路。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荷盼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眨着眼睛问。
咦?什么怎么回事?我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妖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和她一起出去的,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荷大夫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没什么啊。
女孩子嘛,你应该知道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会古怪起来的。
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笑着推开荷盼,扭头对着默然无言的张桠楠点了点头,师傅好。
恩。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与指责,张桠楠点了点头,拉着荷盼走到了一旁。
我推开房门,转身,关门,和衣,上床,闭目……却睡不着。
我只是一个小樵夫,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能够走上这条自己向往或者好奇的道路,成为一个江湖人士。
然而因为妖妖的出现,我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却因为这个愿望,我失去了我的娘亲。
甚至直至此时都还让她尸骨未寒,而我这个不孝子居然还在外面不能回去。
无法为她守孝。
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心底一直深深的责备自己,如果当初我不是为了想要多赚点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贪心,也许现在的我还是会留在那个软城的小山村里,过着虽然枯燥虽然贫穷虽然让人所不齿但是却绝对安宁的生活。
娘亲也就不会如此死去。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现如今的我身处家乡的万里之遥,却还要继续远离家乡更远的距离。
虽然不再是一个只知道砍柴的小樵夫,却也不过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小虾米,现在更还是俘虏的身份。
虽然身上怀揣着几千两的财富,拥有自己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际遇,但是心底却因为至亲之人的离去而郁郁寡欢。
这样的低沉情绪让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虽然被我很好的控制和压抑着,然而今天却终究是无法再压抑了。
魔门分部小巷外的爆发也只不过是我压抑心情的一次释放,然而却因为这样的爆发而让妖妖和我再也不复之前的古怪关系。
冷淡而对,虽然免去了可能被整蛊的日子,却还是让我感到彻头彻尾的寒冷。
有得必有失,我应该看开一些的。
叹了口气,我不得不起身,出门,叩响了张桠楠的房间。
随着轻微的开门声,一身玄衣的张桠楠来开房门,看到敲门的人是我,略微一愣之后点了点头,侧过身子让我进屋。
怎么?不趁着难得的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关上房门,张桠楠回身看着我问。
睡不着。
我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凉茶一口喝干,擦了擦衣袖对这位杀手师傅说道:所以想请师傅再教授我一些保命的手段和本事。
微微皱眉想了想,张桠楠点了点头:好。
轻轻在我对面坐下,张桠楠看了一眼窗外,整理了一番思绪,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要教你的是保命的手段。
而我是一个杀手,保命和杀人是我最擅长的东西。
所以我的所学都是走的实用这条路,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和那些高门大派的那些系统而全面的修炼方法完全不一样。
我的本事都是在生死之中学会的,来自于人类本能的潜力激发。
所以我给你安排的训练都是与死很近的。
这种危险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恩。
点了点头,我想起了上次雨天的那场生死搏斗,和那个打尖镇中人的不死不休的搏斗。
江湖这种东西就我个人理解来看,就是杀与被杀的战斗。
所以能够杀人,能够不被杀,就是最强的武学。
至于你为了达到这种目的所用的手段我都不反对,下毒也好偷袭也好暗算也好,只要能让你活着,让你的敌人死去,那就是武学。
那些高门大派讲究什么江湖规则,然而就连他们自己都对这些规则嗤之以鼻,所以不要被那些所谓的江湖规则束缚了你的想法与作为。
强大就是最好的规则。
你既然要学保命的手法,自然要变得强大起来。
看着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张桠楠再次开口说道:而不怕死,就是你强大的第一步,或者说是在战斗的时候置生死于外,存生死于内。
你要放弃自己可能死亡的想法与恐惧,却要以杀死对方为目的。
要放弃自己的生死,抓紧他人的生死。
因为只有敌人死了,你,才能活下去。
所以杀人和自保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
张桠楠抬头看着我,你要学吗。
轻轻笑了笑,我答道:我都已经当了你徒弟这么多天了,师傅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决心吗?那好,你跟我来。
张桠楠起身,当先走出房间,时间不多了,既然要学,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
在到达落雨城之前,你要学会怎么尽可能地保护自己不死。
魔门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我很难护你周全,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恩。
我明白了。
深吸一口气,我起身跟上张桠楠的步伐。
我们去哪儿?出门前,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狗市!张桠楠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们去买狗。
很多狗!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零六章 来自潘多拉的同伴――MP3(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六月六号星期六天气:无。
很古怪,没有别的天气了。
你也是来自潘多拉星球的机器??我大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这么久以来,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来自丹灵们居住的星球上的。
所以我才会显得比较特别,比较具有人情味。
我也常常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感到自己是异常孤独的一个人。
我从来没想到,在钢铁星球上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拥有和我一样的身世,一样来自那个已经灭绝了的丹灵们的世界。
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和我一样的人居然就是我眼前的这个*&*成员――医生冰萧!!!短暂的惊愕过后,我就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怪不得你会这么多话。
怪不得我们会这么谈得来!怪不得我对着你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原来你我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啊。
原来你也是来自潘多拉星球的。
哈哈哈!真是相见恨晚啊,相见恨晚啊!冰萧也笑了起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来自潘多拉星球的了。
所以很早就想和你打声招呼了,但是你这个人整天都把自己关在研究所里,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你说明。
这才一直等到今天。
知道冰萧和我一样都是来自丹灵世界的,我也就理解她那日为什么会提醒我收集能量的事情了。
好奇地上下看了她一眼,我忍不住问冰萧道:既然你也是来自潘多拉星球的,那么……你的本体是什么?我么……我也不清楚我的本体是什么。
因为我不像你对于丹灵们那么了解。
我只知道我的脑海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很多很多,多到我讲都讲不完,同时我的脑子里还有很多很多的美妙的声音,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声音,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有一个通用的词汇。
我只知道我很想要将这些声音大声的唱出来……冰萧迷惑地看着我,说着说着居然就忍不住张开嘴,将她头脑中的那些声音轻声唱了出来。
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节奏和音调,冰萧轻声在我的耳边唱起了那些徘徊于她脑海之中的声音。
君可见素手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只是简简单单的爱过,我还是我,简简单单的疯过……刮风那天,我试着牵过你收,但偏偏……音乐无国界。
我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某个深藏于我脑海之中的词语也突然间从我嘴里不自觉地说了出来:音乐!什么?冰萧停下哼唱,好奇的看着我。
我说这个是音乐。
你脑海中的那些声音是一种叫做音乐的东西。
是丹灵们沉淀数千年的文明。
音乐没有国界,没有语言,是唯一一种不需要翻译就能让人听懂的东西。
我绞尽脑汁地将头脑中关于音乐的资料翻找出来,试着对冰萧解释道。
那么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了吗?冰萧欣喜地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我摇了摇头:你再说说那些故事。
那些深藏于你脑海中的故事是什么?冰萧苦恼地皱着眉头:好多诶。
我要是全都说出来的话只怕都要一年多的时间。
不如我简单一点。
只说那些故事的名字好了。
我点了点头:好,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唔……《海的女儿》《白雪公主》《皇帝的新衣》《三个火枪手》《小红帽》《穿靴子的猫》……还有《皮皮鲁和鲁西西》《男生日记》《女生日记》《狼的诱惑》……还有《亵渎》《超魔杀帝国》《光之子》《金瓶梅》《西游记》《红梦》……哦,还有《诗经》《楚辞》《论语》《周易》……还有……冰萧板着手指头,开始一样一样的说了起来。
好啦好啦。
我知道是什么了。
我知道你的本体是什么了!眼看着冰萧还有将讲述继续下去的势头,我忙伸手打断她,捂着耳朵大声说道。
是什么?我的本体是什么?冰萧凑过来,焦急地问我。
是……一种叫做MP3的东西。
我清了清嗓子,将自己搜索到的答案说了出来,这种东西可以存放歌曲,存放小说,还能存放图片等等,总之是一种很有趣的娱乐用品。
那么,那么我的天赋是什么呢?冰萧紧张地看着我,有些期待的问道,你是录音机,天赋是语言。
我是MP3,那我的天赋是什么呢??这个……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无奈地挠了挠头,我摊了摊手答道。
也许是唱歌,也许是讲故事,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肯定有一样东西是你擅长的啦。
你自己慢慢尝试去发掘。
唉,我脑子里那么多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挨个儿试完。
等我找到自己天赋的时候,也不知道过去几千几万年了。
冰萧抱着脑袋,苦恼地道。
虽然我很想帮你。
但是这种事情只能靠你自己去发掘了。
我是无能为力了。
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我转身朝下水道的方向走去。
水银答应帮我寻找一些含有能量的物质的,也不知道他找到了没有。
喂,你去哪儿?去见一个朋友。
你不要跟来哦。
我那个朋友可不喜欢陌生人随便到访的。
要是让这个家伙发现了齐齐的存在,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
我那张床就让你睡。
啊!那是什么?冰萧忽然低声惊呼一声,指着头顶的天空大声道。
一抹亮光瞬间从我身后的天空中闪现,我愕然转身,朝着头顶的天空望去。
忽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遥远的天空之中,一个闪耀着银白色光芒的圆球正穿过大气层,飞速朝着地面冲撞下来。
陨石吗?望着那个白色的圆球,我欣喜若狂地喃喃道。
第一百零七章 来自龙武( )二零一一年八月五号星期五天气:好,还是晴。
看着面前这个虽然穿着少见且昂贵的丝绸衣服却破烂的丝丝缕缕可见内里衬衣的极有可能是传说中反穿越过来的女子,再看看她头发间那抹和她无比搭配无比适合无比美丽的细小的紫色发带,我在心中生出一种被人夺去心爱之物的伤痛与愤怒的同时,却还是忍不住打心底承认:这抹紫色简直就是天生为她而生的。
什么东西?女子诧异于我突然而来的恼怒,疑惑地顺着我的目光抬起了头,随即反应过来,摸着马尾辫顶端的紫色发带笑道:你说的是这个啊。
我的簪子坏了,头发乱的很,刚好看到你房间里有这么一个东西,就暂时拿来用一用了。
放心,等我找到新的簪子,就会还给你的。
新簪子?我忍不住大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明显不知道此地为何地的女人:我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所处的这个……恩,这个地方,我们这个地方是没有簪子可卖的了。
那种东西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淘汰掉了。
所以你不肯能再有机会找到一支新簪子了。
这年头我们都流行发卡的,当然,发带也是可以的。
没有簪子卖了?女子蹙眉,细长的柳叶弯眉浅浅的带着一抹青色,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很干脆地说道:既然没得卖了。
那我就只能入乡随俗,用你们这里的什么发卡发带。
对了,你这个发带挺好看的,能不能先暂时让我用一用?我们家是开超市的,如果你想要发卡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一个新的?我小心翼翼地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妥协,因为一抹耀眼的银色光芒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划出一道明晃晃的弧线嗖地一声立在了我的面前――剑!那把被女子随手放在床上的古朴长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女子的手中。
长剑出鞘,划破一缕灯光和空气,锋锐的剑尖直指我的咽喉处,距离咽喉不过一尺左右的距离。
我确实很喜欢这个发带,怎么办?女子握着长剑,淡淡地望着我,说道。
仿佛突然置身于炎炎烈日下的火炉旁,我额头的汗水毫无征兆地出现,流淌,顺着脸颊滑过下巴,悠悠然不甘心地挣扎了片刻之后,坚决地脱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滴在我穿着拖鞋的脚面上。
此情此景,算不算抢劫?虽然我不确定面前这个女子会不会在我摇头之后一剑刺过来,也不确定我是不是有资格或者有本事去和她争夺一番,更不确定失去这抹紫色之后我的人生还能不能再带着希望,然而人命关天,更何况是自己的小命,骤然而来的恐惧和涔涔留下的沉重汗水让我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重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女侠你喜欢,那就尽管拿去用好了。
女侠?女子哑然失笑,笑眯眯地收回长剑,毫不在意地坐到了我的床上,摇晃着一对纤细的小脚笑吟吟看着我:我都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劫了,你居然还称呼我为女侠?难道说你们这个地方的语言中,对于女贼的称呼都是用‘女侠’这两个字的吗?这个……我尴尬地耸了耸肩,小心翼翼地征询到:你是不是先把你的武器收起来,我感觉我的小命随时都在风雨中飘摇。
女子笑的更开心了,呛地一声,长剑归鞘,她随手将其扔回到衣柜之中,笑着拍了拍床铺道:坐,我的剑已经收起来了。
你应该可以畅所欲言了。
郁闷地看了女子一眼,我开始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我家,这个房间这张床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东西。
怎么我反而有一种去别人家做客的感觉。
不习惯地坐在床头,我看着面前奇怪的女子道:你是怎么出现的?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里是不是也是女贼当女侠的地方。
如果你手中还有剑的话,这里应该是……至少在我们普通人面前,一定是。
而如果你什么也没有的话,贼,就是贼!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衣柜中的长剑,我摊手说道。
那把长剑绝对不是姑妈家的那种观赏用的垃圾铁剑,那绝对是足够锋利到可以一剑割开我厚实的皮肤的利剑。
看来还是一样。
挑了挑细眉,女子淡然一笑,不咸不淡地说了这名一句。
既然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了,你是不是也该说一下你自己?哦,没什么好说的。
我从一处悬崖上掉了下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躺在这里了。
女子十分干脆地指着地板说道。
这样没头没尾没前因没后果没有时间地点事件人物的回答让我不知该如何接口,只能蹙着眉毛接着问道:那么你知道你们那个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嗯,我是说比如哪个朝代,哪个皇帝之类的……虽然我本人是一个理科生,但是说实话对于中国历史,我还是有一些小小的自信的,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反穿越而来的话,那么我应该有办法知道她是来自什么时代的。
朝代?皇帝?女子蹙眉想了想后摇头道:不太清楚,只知道我们那个地方的当朝皇帝是龙武皇帝,今年应该是他在位的十一年,所以时间是龙武十一年,具体时间应该是八月份左右。
龙武皇帝?中国五千年历史上貌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皇帝?我摇了摇头,目光不经意扫到了静静躺在床上的黑色表皮的位面日记本,心头忽然剧烈的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望着对面这个女子,失声大声道:龙武皇帝???龙武十一年??怎么了?女子挑眉,不温不火地看着我,淡淡问道。
没事没事,我有些吃惊而已。
因为我刚好知道你们那个地方。
而且在我们这个地方,我大概就是唯一一个知道那个地方的人了。
所以骤然听说你居然是来自那里,所以有些吃惊罢了。
我抚摸着位面日记本黑色的皮肤,声音带着某种兴奋莫名的颤抖。
这本日记本,果然带着某种我所不知的能力啊。
虽然早从席三的日记之中,我就已经得知他碰到了来自别的位面的席佐治,也隐隐猜到不同位面之间是可以互通的。
然而事实这种东西必须是在你亲身经历过之后才能体会那种来自心底最深处对于道德与一直坚持的某种真理的强烈冲动,直到真的有这么一个来自别的位面的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真的有些不甘有些动容的相信这么一个事实――这一切,似乎都是位面日记本的功劳!?而且,龙武十一年……那是席二所在的位面世界啊!第一百零八章 不要杀戮,只要杀气!龙武十一年八月五号星期五,天气:晴。
在我过往的观念中,狗这种动物其实一直是十分憨厚温顺忠诚可靠而人畜无害的。
可以看家,可以狩猎,可以牧羊,可以护人,而且什么都吃,极好饲养。
虽然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只不怎么听话的恶狗,却也不是什么太危险的生物。
然而望着面前这茫茫一片的狗群,看着这些口角留着涎水,舌头歪歪斜斜地耷拉在嘴边,锋利而橙黄的粗长恐怖牙齿,以及呼吸中那种随时都能让人窒息而死的某种莫名腥臭气息,还有那再怎么压抑也压抑不住的狂躁疯癫气息,我发誓――以后我家一定不要养狗!狗什么的最讨厌了!南丁城的狗市其实并不在城里,而是放在距离城外十几里之外的一个孤单村落里,村里的人或搬走或流浪,荒芜的没有多少人烟。
而那些平时温顺乖巧的狗,那些无人饲养无人看管的流浪狗,以及那些咬人而不叫或者不咬人也要叫的疯狗,都被清一色地聚集在这里。
这里是南丁城的狗市,这里有上千头或凶猛或疯癫或饥饿或贪婪的大狗小狗公狗母狗老狗少狗,各式各样的狗应有尽有。
空气脏乱臭,带着隐隐的疯癫与烦躁,以及莫名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上千头狗,和十几个人。
这就是南丁城的狗市,却更像幽冥地府中六道轮回中的畜生道。
灰暗的光线下,张桠楠玄衣肃立,望着二之下那簇拥在一起的凶狗疯狗,对侍立在一旁的狗市老板淡淡说道:你的这个场地外租不外租?我是说连带这些狗一起。
一脸卑微笑容的狗市老板闻言一愣,蹭了蹭脚底下的恶臭狗屎,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您是说……要租我的这个地方和这些狗?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这个看似是随从的人身上得到一些肯定的答复。
没错。
我要租你这个地方和这些狗。
当然,只租一天。
价钱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只看老板你租还是不租。
张桠楠看也不看老板一眼,自顾自说道。
嗯……我们这里的狗虽然说不是什么名贵的狗,但说实话也算是我们的资产,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姑娘你租来干什么,但是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老板迟疑着看了看那一群状若疯狂的疯狗,有些担心地道。
狗死了,我们赔,人死了,不找你。
清淡的仿佛看云听风一般的声音从张桠楠口中传出,玄衣无风而动,让站在她身后的我骤然一寒。
早在来狗市的路上我就隐隐猜到这位杀手师傅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也隐隐知道这是对我的第二次训练,而且应该是和生死挂钩的训练,再联想到她之前跟我说过的买狗的话,我可以毫无困难地猜到我即将面临的考验――自然就是和这些恶狗疯狗共度一天!不过我似乎有些低估了这位师傅的狠辣风格,做杀手的人大抵对人对己都狠,而在看到这上千头带着疯癫气息的狗群之后,这位美人儿师傅因为杀手本能的作祟,居然临时改变了计划,打算用更狠的方式来训练我――一百头狗是斗,一千头狗也是斗,既然如此,那干脆就一起上好了。
用无限幽怨地眼神看了一眼玄衣肃立却不曾回头的张桠楠一眼,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默默接受了她的安排。
在这个江湖中生存下去的最好规则是变的强大,而想要强大,又哪里有不付出的道理?抛弃今日的生死,只是为了他日能更好的掌握自己的生死,既然如此,那放手一搏疯狂一把又怎么样呢。
听到张桠楠如此干脆利落的承诺,狗市老板眉开眼笑,露出满嘴橙黄的带着某种骚味的牙齿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安排!待到狗市老板岣嵝着身子下了,大声招呼吆喝着手下人着手安排狗群的事项。
一直站在栏杆旁默然静立的张桠楠这才回过头来,眼眸中没有丝毫波动的淡淡望着我,然后轻声而不容置疑地说道:一千头狗,你一个人,一天。
有没有问题?我沉默着,想了半天后问:如果快死了,你会怎么办?快死的时候,我自然会救你。
张桠楠回头,声音飘忽而来。
好!我没问题!咬了咬牙,我握拳点头答道。
不过很快我就笑着说道,只是师傅你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啊,更严肃更认真也更冷酷无情了一些。
徒弟我还真的有些心寒呢。
平时是平时,训练是训练。
你要明白,到了真正生死关头,任何一丝的放松和同情都有可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战斗的时候,是不需要这些碍手碍脚的情绪出现的。
说到这里,张桠楠终于转过身来,白玉般的纤手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小巧的亮银色匕首。
将匕首轻轻地扔给我,张桠楠细薄的嘴唇张开,吐出一句终于带着些许莫名温度的话语:记住,狗和狼不同。
狼性凶残,遇血则愈加疯狂暴戾,不死不休,而且狼群很团结,配合得当,难以对付。
狗虽然和狼长得想象,却终究只是家畜,看着依然凶狠,却中就少了那么一点的凶残血性,你只要比它们更凶更狠更残,它们自然会惧怕你,远离你。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一千头狗或是一百头狗,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要因为数量多了就心生畏惧。
要知道,就连狼都有惧怕的时候,何况这些并不曾真正舔舐过鲜血与伤口的畜生?这次的训练,我不求你能杀多少,只求你能让它们惧你怕你。
我要的不是杀戮,我要的是杀气!我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下传来狗市老板谦卑而带着无法压抑的喜悦声音:姑娘,一切都准备好了。
你们随时可以开始了。
嗯,你们出去。
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张桠楠淡然回应,然后转身看着我,良久之后出声道:下去。
好。
我点头,转身下,握着匕首的手轻轻紧了又紧。
师傅再见。
嗯,我会看着你的。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零九章 又一个我?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七月十三号星期天天气:无。
若说是陨石,那么这颗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圆形陨石也未免太小了点。
如果不是它身上的光芒太过于明亮的话,我甚至很难发现它的踪影。
若说不是陨石的话,又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从外太空冲过大气层而来呢。
不过不管这件东西是什么,我都必须要抓紧这次机会。
想要获得额外能量,唯一的可能就是从这些外来的陨石之中获得。
短短的一瞬间,我就做出了取舍。
水银家不去了,抢在*&*到达之前找到这件天降之物再说。
早一点找到这件东西,我就有更多的机会获得更多的能量。
也就距离我的月亮市之旅更近一步。
我们走!大约估算了一下白色圆球降落的地点,我对冰萧打了个招呼,拔腿朝着降落地点跑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颗散发着耀眼白光的白球居然好巧不巧地再次降落在了已经成为废墟的研究所上。
看情形如果研究所没有塌陷的话,它还是会落在我原来的办公室位置。
没有想象中的大爆炸或者巨响声。
那颗耀眼的白球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忽然生生停了下来,转而漂浮在离地一尺的半空之中,绕着研究所不断地转着圈。
我和冰萧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人。
看着这颗差不多人脑袋大笑的白色圆球,我和冰萧面面相觑――不是陨石,是外星来客??白球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和冰萧,在研究所上空饶了几圈之后忽然一转身形,朝着我和冰萧冲了过来。
咦?冰萧忽然惊奇地叫了一声,悄悄拉了拉我的手臂指着白球低声说道:你看,又是一个你。
什么?我吓了一跳,忙仔细朝圆球望去,愕然发现在这颗不足人脑大的白色圆球之内,居然有一个缩小版的我!就在这个白色的圆球之内,正有一个和我一摸一样的小人盘腿坐在里边。
小人坐在白球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正和我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这个小人,不是机械体,不是**,而是仿佛一束光芒一样的虚无的光影。
果然和我一摸一样。
我皱着眉头,心中忽然荒谬地想到:这个,不会又是从别的位面世界来的席佐治?又一个位面的我??席佐治??绕着我上下飞了几圈,白球内的小人忽然开口问道。
是。
我是席佐治。
我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也是席佐治?嗯。
我也是席佐治。
来自另一个位面世界。
小人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问道:我来这里是来寻找另一个席佐治的。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另一个席佐治?我一愣,他说的是席四吗?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席佐治,能形容一下他的样子吗?背着碎月神剑的那个席佐治!白球轻轻跳了跳,这个坐在白球内的小席佐治厉声吼道,声音中带着无可抑制的愤怒与仇恨。
碎月神剑!!!他果然是来找席四的!你找他干什么?我警惕地望着白球,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说。
你这么愤怒,我是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
看来你知道他在哪儿!小席佐治从白球内站了起来,趴在白球内壁静静望着我,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出来的。
我来找他也只是想要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请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如果你不相信我,想要一心袒护他的话,我也有办法找出他来。
大家都是不同位面的同一人,我不想闹得不愉快。
席佐治!那个东西是什么?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E.T,怎么来的这么快!身后,E.T带领着一大帮的*&*成员正飞快地朝我们这边赶来。
比起以前他们到达的意外现场的时间,这一次快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知道。
好像是来参观我们钢铁行星的客人!我摇摇头,大声回答道。
这时,E.T等人也都赶了过来,众人谨慎地将白球包围起来,E.T一眼就认出了白球之中的席佐治,顿时皱眉不悦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我们给你提供的东西还不够你飞行三天的吗?完了!这个死板的机器人,什么眼神啊。
这个小家伙明显不是席四啊!光体型就差了何止万倍,你怎么能把他当成是席四呢。
我郁闷地偷偷瞪了E.T一眼,真狠不得给这个老机器人一巴掌。
不过还好这个席佐治听不懂乱码体,E.T的这番话他也只能当成听外语了。
皱眉盯着E.T看了半天,小席佐治扭头看着我道:那个铁疙瘩说什么?他说欢迎你来到钢铁行星,我们钢铁生物很欢迎你这个外来的客人。
欢迎就不用了。
你只要告诉我那个背着碎月神剑的席佐治去了哪里就可以了。
白球嗖地飞到我面前。
小席佐治透过白球光壁对我说道。
找到他的话,你会怎么做?我看着小席佐治,低声问道。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仅此而已。
小席佐治咧开嘴,笑着说道。
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我担忧地看着他,不知道席四到底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个家伙了。
他不是说他是从他的那个位面世界来到这里的吗?那么此前应该没有和别的位面的席佐治接触过的啊。
那为什么这个家伙却如此明确的要找他呢?而且还是很不友好的那种。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
席佐治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皱眉催促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要自己找了。
席佐治!告诉这个家伙,我们钢铁行星现在不欢迎外来者,请他快点离开。
不然的话,我们就要对他使用武力了!E,T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一旁响起,真是会添乱的家伙啊。
心里狠狠鄙视了这个铁疙瘩一番,我只得对白球内的席佐治说道:那边那个是我们这里的负责人,他希望你快点离开这里。
我们钢铁市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所以现在不接待外来者。
不好意思,你还是快点离开。
否则我们就要动用武力了。
武力??白球内的席佐治笑了起来,好啊。
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席佐治去了哪里,我自然会离开。
这个……无可奉告。
我摇了摇头,决定维护席四。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一十章 郭去去二零一一年八月六号星期六,天气:恩,晴天。
wWw.BxwX.Org 笔下文学望着面前这个极有可能是席二老乡的古怪女子,我迟迟说不出话来。
虽然心中很想脱口而出的问上一句你们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叫席佐治的樵夫?不过想到天大地大,一个小小的樵夫又怎么可能闻名到是个人都认识的。
不过下一刻我就又突然高兴起来,既然席二那个位面的人可以来到我这个位面,那就意味着我也可以有机会前往席二的世界?去那个充满了江湖热血味道,有着复古韵味的冷兵器时代?那个可以快意恩仇笑傲天下的时代?这真是一个让人无法不兴奋的念头。
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抑制自己兴奋的心情,而这种从眼神里透漏出来的喜悦与激动恰恰难以掩饰,对面的女子很轻易的察觉了我的变化。
咦?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我来自芦洲,还是你觉得我们孤男寡女突然间共处一室,让你有了别的可趁之机?女子翘着小腿,毫不在意地笑看着我,丝绸质的裙摆早已破破烂烂,露出一小截白玉般的小腿肌肤――现在还是夏天啊。
孤男寡女?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方面,我的兴奋真的只是来源于在这个位面世界碰到一个熟人的异界老乡而已。
既然是席二的老乡,那自然就不能刻意怠慢了。
我挠挠头,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一刻了,再不睡觉的话,明天开工可就要盯着一双熊猫眼了。
嗯……你还饿不饿?如果不饿的话,那就赶快休息去。
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要出工。
睡眠不足的话是会耽误事情的。
迟疑地看了女子一眼,我琢磨着是不是让她睡到隔壁父母的房间去――那个房间常年空着,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迎来它的主人稍事休息一两天。
十二点?那是几更天啊。
女子好奇地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蹙眉想到。
可能……也许,大概,算是子时。
三更天了。
我挠挠头,想了想后说道。
既然她来自席二那个位面,计算时间的方式应该和我们的古时没什么差别。
晚上十二点,是三更天左右了。
三更啊。
那还早的很。
女子随意地摆摆手,拒绝了睡觉休息的提议。
拍了拍身下的床铺,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头顶的明亮灯光,一边随意对我说道:如果你很累的话,你先睡就是了。
不用管我,时候到了我自然回去睡的。
……我无言以对,让我当着这么一个古怪而生猛的女人的面去睡觉,我相信我可以数羊数到一万,这完全睡不着嘛。
谁知到半夜里她会不会突然拿起那把长剑,毫不留情地一剑劈了我!又或者趁着我熟睡的时候……爬上我的床?这个……你是客人啊。
我如果不安排你先睡的话,我于心不安的。
三更天已经很晚了,你们那边的人应该很早就睡了的啊。
我皱着眉头小心征询道。
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很晚了。
女子摇了摇头,漂亮的马尾带着一抹紫色在我眼前轻轻晃过。
我还从没见过一个古代女子绑着马尾辫的样子呢,古朴之中透着一股灵动的俏皮,配上白玉般的朱颜如画,竟是有着一种别样的惊艳之感。
如果不是她身下的那身褴褛服装破坏了这个美好形象的话,这一定是一幅令人心驰的画卷。
可是对于我这种‘侠女’来说,三更天也不过是刚刚起床的时候罢了。
三更天以后可是我正式活跃的时候,哪里有刚睡醒接着睡的道理。
联想到之前我们关于侠女的讨论,我只觉一阵恶寒从心底升起,忍不住捂着嘴,无声地指着对面的女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居然,居然真的是一个――侠女!!!?看了一眼衣柜中的长剑,又看了看女子身上破烂的仿佛随时可以变成布条的丝绸连体长裙,又和自己脑海中那些过往看过的电影中的飞贼形象对比了一番,我终于遗憾且震惊地摇着头,难以置信地小声道:我还以为做贼的都是黑衣蒙面呢,却原来做贼的也可以这么嚣张。
女子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她仿佛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为什么你说话却处处透着孩子般的傻气呢?古往今来,哪一个做贼的不是衣冠楚楚富丽堂皇,穿着要多光鲜有多光鲜,出手要多大方有多大方,做人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虽不说明目张胆的去偷去抢,但是每一次办事的时候,那也是尽可能的让自己更有理更理直气壮一些。
仿佛我们并不是来偷东西的,仿佛只是来自己家拿东西一样。
而且……女子说着一招手,那把静静躺卧在衣柜之中的长剑就毫无意外地飞回到了她手中,在我有些意外有些震惊有些理所当然的眼神注视中轻轻抽剑,肃声说道:只要我们手中的力量足够大,就算我偷了你又能怎么样?就像我们刚开始讨论的那样,我手中有剑,我这个女贼就是女侠,我手中无剑,那就只能是贼!眼中闪过一抹似伤感似疯狂的神色,女子还剑归鞘,抬头望着我说道:既然我手中有剑,那么我穿什么衣服不是穿?黑衣还是锦衣,蒙面还是露脸,明偷还是暗抢,在我手中长剑之下,不都是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吗?毫无征兆的,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句让我无比动容无比震惊无比惭愧的话:这个世界,本就是做贼的天下。
所不同的,只是有的贼手中握着绝世好剑,而有的贼手中却只握着破铜烂铁。
前者――可盗家国,而后者,却只能偷宵小。
毫不理会被这句话震惊的无言以对没有反应的我,女子静静地站起身来,朝着衣柜走去。
静静的钻入衣柜,静静的关上衣柜门,静静的和衣而眠。
我姓郭,我叫郭去去。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一十一章 杀狗立威( )龙五十一年八月六号星期六,天气:晴。
很难想象我当时到底是怎么走下梯的。
即便此时我已经站在了这群狗环伺的狗市场地中央,却还是忘记了在塌出梯最后一个台阶的那一刻,我心中充斥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情。
一往无前?破怪破摔?歇斯底里?还是血气上涌?两股颤颤?我刻意忘记了。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只急切扑上来的灰色狼狗,恶臭的口气,猩红的舌头,恶心的涎水以及带着狗屎的狗爪子。
这只似乎饿了好多天的凶狗是第一个对我发起攻击的。
就在我走下梯,打开栏栅的第一时间,这只恶狗毫不犹豫的带着一股疯狂般的急切扑了上来。
杀人立威!杀狗也是一样!这句话其实是家乡的老猎户告诉我的。
常年在山里打猎的他熟悉很多野兽的习性。
知道这些看似凶猛的野兽平日里其实是十分惧怕人的。
而狗作为陪伴了人几千年的动物,自然对人的恐惧与了解也更多。
而某些人类特有的劣性,这些畜生也都学了个一干二净。
知道恐惧,便是所有生物的特性。
只要你有足够的胆量与足够狠辣的心机,那么震慑这个词语对你来说就不是什么太遥远的东西。
迎着那具呼啸扑过来的灰色狗影,我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常年砍柴让我对自己的臂力相当自信,而我的眼力也从来不差。
那只差不多有半人多高的狼狗在扑到我身前的时候,就被我平直伸出的左手稳稳地捏住了嘴巴。
这是很奇妙的一个场景,大张着狗嘴的恶狗,在扑到猎物面前的一瞬间,被一只足够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捏住了上下颚,然后毫无征兆地被迫闭上了狗嘴。
猩红的舌头歪歪斜斜地夹在一边来不及收回。
带着狗屎的前爪也在距离我身前一尺左右的时候戛然而止。
挣扎,不断的挣扎。
那只恶狗悬空着的四肢不断地扭曲抖动,嘴里发出呜咽呜咽的吱吱声,那对本来十分凶残的橙黄色瞳孔之中,没来由地出现了一股想要退缩的恐惧和疯狂。
周围本来还想要一拥而上的狗群忽然间迟疑了下来,虽然还在兀自不忿地嘶吼鸣叫着,虽然涎水还是那样不可抑制地滴落了下来,虽然眼瞳之中的凶狠疯狂还是那样的热烈以至于热泪盈眶,虽然它们还是那样迫切的想要将我撕成碎片。
然而它们终究还是怕了,于是……退了。
本来十分拥挤的场地忽然之间空旷了起来。
在我的周围,那些簇拥着包围着我的恶狗凶狗因着某种叫做本能的东西,强行后退,腾出了一片相对较宽敞的地方。
我握着匕首的右手还没有动,只是用左手提着那只瞎了眼的恶狗,环视周围疯狂嘶吼却不敢上前的狗群,眼神冷冽而压迫。
如同一个环顾自己子民的君王!这真是一个让人吐血的比喻,我其实完全没有做狗王的想法,只是想要如此说明自己掌握全局傲视天下的那种快意感觉。
静静看着周围躁动不安的狗群,我忽然抬起了左手,将那只不开眼的狼狗高高的举了起来。
狼狗兀自剧烈的挣扎着,因为被抬高的关系,它的后腿已经可以踢抓到我的手臂,虽粗却不锋利的狗爪因着疯狂的摆动,依然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触目的红痕。
可我不在意。
因为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既然要立威,那么就要把这个威严立的足够高,足够大,足够有分量,让这些狗眼看人的家伙清楚的明白冒犯这个威严所要付出的代价!没有什么征兆,没有什么言语,没有什么前奏和动作。
我只是简单的再次抬高了左手,然后毫无花巧毫无表情的下挥左手。
捏着狗头的左手以令人绝望的速度狠狠地朝着地面摔去。
巨大沉重的狗身在空中被迫荡起一个不怎么漂亮的半圆,然后后背朝下,狠狠地摔打在狗市泛着恶臭的结实地面上。
砸起了一地的黑色泥水。
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呼和脊椎骨断裂的声音华丽地绽放于狗市浮躁的空气之中。
那只第一个尝试吃螃蟹的恶狗静静地躺在地上,气息全无,安静的死去。
狗群骚动起来,一如大街上围观打架的人群在看到有人被打死时的骚动一样。
有人兴奋,有人恐惧,有人唏嘘,有人淡漠……狗群之中有的狗颤抖着,有的狗红了眼,有的狗疯狂了,有的狗后退了……然而我并没有因为这只狗的死去而停止自己立威的脚步。
立威不仅仅只是要杀人,虐杀在某种程度上更具有威胁力。
更能让人害怕。
残忍这个词语除了表达的意思让人心生恐惧以外,这两个字的外形也会让人打心底生出某种害怕的感觉来。
握着狗嘴的左手没有松开,淡漠冷酷的表情没有放松,我弯腰,握着狗嘴的左手微微用力,然后再次直腰提了起来。
抬高,然后落下……再抬高,然后再落下!在那些恶狗畜生们恐惧的橙黄色瞳孔的注视之下,我这个人类握着它们同伴的嘴巴,毫无表情地对着它的尸体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虐待,哪怕它早已经气绝身亡,哪怕它早就不知痛苦,哪怕它的脊椎骨已经被摔成了无数段无数节,哪怕它嘴角的黑色鲜血已经顺着那个人的手掌蔓延至手臂,蔓延至脸颊,蔓延至他的嘴角和下巴,衣衫和腰带……这个人类却依然一脸冷漠地,不带任何表情地疯狂地摔打着那具尸体。
直至,血肉模糊……直至,一滩烂泥!骨头早就被摔成了细细的渣滓,一身皮毛也早就被黑色的泥水沾染甚至融合,眼神里的灰暗也早就泛不起一丝一毫的光泽……这只敢于第一个尝试螃蟹的恶狗,终于在我机械般冷漠的摔打之下化作一滩不堪入目的烂泥般的尸体。
我擦了擦嘴角的狗血,缓缓地松开左手,然后站了起来。
后腰侧响起一阵阵如同炒豆一般的噼啪声。
我伸了个懒腰,扭头俯视着已经退到一米开外的狗群。
杀狗立威,不过如此!第一百一十二章 冰萧的特长(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八月八号星期一天气:无你不说?白球内的席佐治皱了皱眉,随即摇摇头道:算了。
你不说我自己找。
白球轻轻跳了两跳,开始绕着研究所的废墟盘旋起来,接着又嗖地一声越过众人,朝着我家的方向飞去。
追!一定要把这个家伙赶走!E.T一声令下,朝着白球飞去的方向追去。
我想了想,也跟着追了上去。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白球又嗖地一声飞了回来,这次却是直接穿过研究所废墟,朝下水道的方向飞去。
我停下脚步,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这个家伙,他在沿着席四待过的地方寻找!怪不得他说他有办法找到席四,原来他可以知道席四曾经去过哪里!怎么不追了?冰萧回过头来,看着停下来的我,不解地问。
不用追了。
他会离开的。
我朝下水道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希望水银不要去招惹这个家伙。
不过他们语言不通,想招惹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果然,就在*&*队员冲向下水道的时候,那颗白球又飞快地从下水道中废了出来,绕着席四待过的地方又飞了一遍之后嗖地一声朝天空中飞去。
飞行的方向和席四走时的方向一摸一样,都是朝着潘多拉星球而去。
真的走了!冰萧遥望着天空中那道消失的白光,兴味索然地道。
嗯。
他是去寻找之前那个人的。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心中隐隐有一些担心席四。
这个坐在白球里的席佐治行为举止都有些怪异,而且态度也有些恶劣。
似乎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也不知道席四到底那里招惹了他,居然让他跨位面追了过来。
席四,不知道你现在到了哪里了。
距离潘多拉星球还有多远?如果你能看到我这篇日记的话,就请一定要小心了。
有一个坐在白球里的席佐治在到处找你呢。
忽然间,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日我虽然测试了从位面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可以用来在位面日记本上显示出内容。
但是我却忘了测试在位面日记本上的内容是不是也能显示在那些撕下来的纸上!想到这里我慌忙翻开日记本,正想撕下一张纸来验证一番,却哭笑不得的发现我现在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话,自己写的内容是不会出现在同一个位面日记本上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连验证自己理论的实验都做不了了。
对于席四和我之间的联系,我也不能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成功了。
也许,被撕下的日记纸还是具有位面日记本的所有功能,那样我和席四还可以自由沟通,他也就能看到我的示警了;但又或者,被撕下的日记纸是不能显示位面日记本上记录的内容的,而只能单方面的让纸上的内容显示到位面日记本上。
那样的话,也就只有我能看到席四的记录,而不能将自己的信息透漏给他知道了。
自己当初怎么就忘了测试这一方面呢?我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悔恨不已。
现在我也只能祈求席四能够看到我的内容,或者能够早日察觉到那个白球席佐治的踪迹,早日逃跑。
喂,你还要不要去看你那个朋友了?冰萧推了推发呆的我,指了指已经黑下来的天色问我。
我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算了。
这么晚了,我也不想去打扰他了。
我们回家。
嗯,我们回家。
冰萧笑着点了点头,一起回家睡觉觉!一张床,我们两个一起睡!喂,我可都说了哦。
你睡床,我睡地。
谁要跟你一起睡啊。
我有些恶寒地看了她一眼,不舒服地道。
不要嘛。
我们两个人一起睡啊。
你要是不睡的话,我就收回我的电池哦。
冰萧忽然嘟着嘴,抢过我手里的电池威胁道。
好,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就是爷。
你有电池,你是爷!人命地叹了口气,我无奈点头道:好。
我就牺牲牺牲,和你挤一张床算了。
这就对了。
有床睡干嘛还要睡地上?我们两个一起睡,我还能给你唱歌讲故事呢。
我脑子里有那么多歌曲和故事,我老早就想唱给别人听,说给别人听了。
可是那些钢铁生物一个个都是闷葫芦,我想说都没人肯听。
说的多了还会被别人指责说是浪费能量。
真是越想越郁闷。
现在好了,你和我都是爱说话的人,又都是来自潘多拉星球。
算是有共同语言了。
今天晚上我就给你唱唱歌,讲讲故事好不好?看看我的天赋到底在哪里。
冰萧一边手舞足蹈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蓝图,一边兴奋地扭动着她美丽的鱼尾巴,几乎是拖着我朝家的方向走去。
为了不耽误我的睡眠时间,拜托你还是现在就开始讲故事。
如果快一点的话,在回到家之前差不多就能讲完一个故事了。
我抬头看了看夜色,没精打采地道。
好啊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讲故事。
冰萧兴奋地拍着手,点着下巴皱眉思考起来:那应该讲个什么故事呢?我会的故事太多了,都不知道该讲哪一个了。
你说一个,你说哪一个我就讲哪一个!那好。
你就给我讲一个《穿靴子的猫》。
光听名字就觉得很有趣了。
《穿靴子的猫》?这个不好不好,我们换一个。
换一个有趣一点的。
这个结局太狗血了。
那……讲一个《狼的诱惑》?《狼的诱惑》?不行不行,太长了太长了。
等我讲完差不多天都要亮了。
换一个换一个!换一个短一点的。
……那还是你。
你说讲哪一个就讲哪一个。
反正我说的你全都反对了。
那就将《海的女儿》。
主角是和我一样的美人鱼呢。
好啊。
讲。
从前,有一条快乐的小人鱼,她十五岁生日那天………………小人鱼在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中化作了泡沫,升向天空……完了?那再讲一个。
好啊,那就再讲一个《海的女儿》的故事:从前,有一条快乐的……等等等等,这个不是刚讲过吗?讲过了?嗯。
那换一个。
嗯。
那我们就换一个新故事――《海的女儿》的故事:从前,有一条………………我看你还是唱歌。
你的故事太复杂深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放过你家( )二零一一年八月七号星期天,天气:晴所谓人如其名。
意思是说通过一个人的名字人们差不多可以猜测出这个人的性格长相等等一系列的信息。
而乍听到郭去去这个名字的我,却不得不生出一股荒谬诧异和哭笑不得的感觉来。
这么一个名字,本应该属于一个带着古灵精怪味道的调皮的年轻少女的。
这个名字的主人可以长的不怎么美丽,可以不拥有让人惊艳的气质,但却一定要有一脸可爱的笑容。
可是一想到此时衣柜之中的那个怀抱长剑,穿着褴褛的丝绸长裙的奇怪女子,我不得不深深的怀疑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和可爱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的。
因着某些面对陌生人特有的警惕心和矜持感,我悄悄关掉电灯,摸索着穿好衣服,重新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望着窗外有些幽亮的夜色,本打算就这样和衣而睡,却忽然睡意全无,有某些不可抑制的心思仿佛初雨之后的竹林,层出不穷地全都冒了出来。
突然间,我开始期待起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个郭去去的出现,似乎在我有些枯燥平淡且毫无波澜的生活中荡起了某些微妙的涟漪。
而这对于厌倦了这种生活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难以抑制的巨大诱惑。
也许……我也可以通过某中途径穿越位面,小心翼翼地来一次位面旅行?比如偷偷去席二所在的那个古代江湖世界;或者去那个席三所在的钢铁世界,不过貌似那边没有可供人呼吸的空气,如果要去的话我可能还要和席三打个招呼……隐约间,似乎有某种神奇的东西降临在了我身上。
想着那些YY小说中关于某种光环的描述,我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虽然那种虎躯一震的桥段很狗血,却不得不承认它很诱人。
喂,你睡了吗?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光明,越想越睡不着。
于是我侧过身,望着黑暗中衣柜所在的方位,有些忐忑激动心跳加速地对着黑暗开口问道。
我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来自别的位面世界的江湖女子隔着一扇衣柜的门说话。
而且还是三更半夜彼此都已经将要入睡的时候。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之间可以发生或者应该发生某些事情呢?虽然我开始有些相信自己是某种光环照耀下的唯一人士。
但作为一个胆小而理智的理科生,我毫不怀疑那些只能出现在脑海中的让自己成为禽兽的念头一旦真的被我付诸实践之后,会招致衣柜之后那个受害人怎样的热情招待。
所以我只是小心翼翼地偷偷想了想关于某种艳遇的可能,就乖乖收回了自己禽兽般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做起了禽兽不如的柳下惠。
没有。
我睡了一个白天,现在不怎么想睡。
平静低沉而带着些许轻柔意味的嗓音悠悠传来,透过衣柜的玻璃门而带上了一股神秘的味道。
我紧了紧被单,调整一下身体,寻找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开始好奇的盘问起来:这么说你是昨天才来到我们这边的吗?那你记不记得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啊。
我依稀还记得当初自己和二十六斤水银有过的关于位面世界的讨论,知道两个位面世界之间是有某种通道存在的。
既然有门存在,那么只要找到这个门,自然就可以在通过它前往门后边的另一个位面。
我差不多就是昨天这个时候出来的。
恩,可能要早上一点,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周围漆黑一片,我不熟悉情况,就先就近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很久没有进食,又怎么可能因为偷吃东西被你发现。
郭去去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埋怨和不解,我听着有些好笑,想了想问道:那么昨晚你可曾偷吃什么东西吗?衣柜中的郭去去沉默了起来,片刻后开口道:吃了,但我不知道那个叫什么。
细长的椭圆形状,很香,像肉却又不是肉。
不过那东西分量太少了,不能垫肚子。
还不如馒头实用呢。
我哭笑不得,开口解释道:那个叫火腿,本来就不是拿来当饭吃的。
我是用来喂小猫的,哪里知道我房间里还藏着一个莫名而来的饿死鬼。
我还奇怪我家这只猫的胃口怎么这么大哩。
你才是饿死鬼呢。
衣柜中传来郭去去恼怒的声音,我从敛香后崖掉下来,也不知自己一直下落了多久,也许是五天,也许是十天,又或者是一个月……但是却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因为我除了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饥饿之外,就连下坠的感觉都难以察觉,而等到我终于有感觉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我躺在地上,面前有一只毛茸茸的动物,头顶有一个人轻微的鼾声……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来到了不属于我的世界里。
幽幽的带着些许感慨的声音隔着柜门响起在黑暗中,我静静的听着,听着郭去去默默讲述着她离奇的透着些许幸运的经历。
你因该庆幸,至少自己还活着。
想到衣柜里的那个女子竟是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我心里泛起一股没来由的悸动……如果自己将来也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进行位面旅行的话,是不是应该带个降落伞什么的……呵呵,这倒也是……至少我还活着。
郭去去轻松的笑着,情绪竟是在转眼间高昂了起来,活着比什么都好。
虽然可能再也回不到红颜乡了,但是我还活着,比起那个眼里揉不下一点沙子的臭女人强多了!从这句话中,我敏锐的听出了某种幸灾乐祸的味道,隐隐猜到郭去去跌落悬崖可能和她口中提到的臭女人有极大的关系。
也不见得就真的回不去了。
想了想,我轻声对着黑暗说道:只要能找到你来到这边的那道连接彼此位面世界的‘门’,就可以再去了。
真的?惊喜的味道毫不遮掩的穿透衣柜透了出来,哗地一声,郭去去激动的打开了衣柜门,透过黑暗对我说道,你怎么知道的,可不可靠?我尴尬地挠挠头,不确定道:其实在我这边的世界中,已经有好多人对这种事情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了。
不过一直没有能够得到证实,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现如今有你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有很大的把握确定那道通往芦洲的‘门’一定存在。
要不然怎么解释你的到来呢?那好,你帮我找到那道门在哪。
我就放过你家。
郭去去干净利落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却让我愕然呆住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手的理论知识( )龙武十一年八月七号,星期天,天气:晴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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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视狗群,我没有在意脸颊上有些腥臭的血液,眼神一如之前暴戾杀狗之时那般疯狂与冷静。
身上刻意营造出某种令人心寒的恐怖气息。
虽然我只是一个刚入江湖的小虾米,虽然我一身本事连一个寻常跑江湖的小人物都不如,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拥有什么样的优势,拥有者别人所不曾拥有的某种能力,而且我还知道该如何让自己的这种能力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这种能力就是――造势!学自家乡老猎户的造势手法,我刻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凶恶残忍一些,就好像当初我威胁荷盼之时所营造出来的那种气场一样,此时的我,需要的就是比在场的这些恶狗更加疯狂更加凶恶的气息,只有比它们更狠更恶,我才能占据更大的主动,也更加安全!而现在看来,我的造势又一次成功了。
整个狗场之中一千多条狗,在我残暴杀死其中一条,在我有些疯狂恐惧的气息下,一时间竟是没有一条狗敢再次上前,一试锋芒!它们全都退离我身体两米之外,瞪着依然凶残的眼眸,呲牙咧嘴呜呜咽咽地低声嘶鸣着,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的。
此情此景,让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只要能唬住这些狗,只要不让它们全部一拥而上,那么我就可以小心翼翼地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因为我时刻记得下之时张桠楠对我说过的话,此番磨练,不求杀戮,只求杀气!既然只求杀气,那么我营造出的这个氛围,应该算是杀气了。
心里这样想着,我却不敢回头去看上的张桠楠,因为我只要稍一分神,这个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场就会出现一丝破绽,继而如同因为一个小洞穴而决堤的千里堤坝一样土崩瓦解。
似乎猜到了我此时的想法,上忽然传来了张桠楠略微满意的声音:看来你领悟的很快。
不过杀气这种东西虽然和杀戮无关,却有一个十分重要且必须的前提――它必须经过杀戮的磨砺才能形成。
只有经历过生死,沐浴过自己与敌人的鲜血,你才能真正拥有这种比杀戮更加让人胆寒的东西。
虽然你刚才以残暴立威,算是面勉强制造了这么一个场面,但这毕竟不是杀气,只能算是――凶气!凶气?我蹙了蹙眉,知道张桠楠说的是实话,依靠凶狠暴戾残忍而震慑住的这种场面,靠的就是让人心生畏惧的凶狠气息。
虽然能够达到和杀气异曲同工的妙处,但这毕竟不是沐浴杀戮而成的,不是杀气!停顿了片刻,待我消化完自己的话之后,张桠楠接着说道:真正的杀气靠的不是凶残,靠的不是冷漠,靠的也不是血腥,而是那种睥睨间生死尽在掌握,谈笑间生杀予夺,举手投足间让人命悬一线的感觉,是随时可能变生为死,杀人于当场的气质与可能。
这种东西虽然不同于杀戮,却只能出自杀戮,生于杀戮,养于杀戮,最终超越杀戮。
生于杀戮,养于杀戮,最终超越杀戮?我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若有所悟,心中不期然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楚,看来是真的要大开杀戒才行了。
杀狗立威固然是一步妙棋,却不是张桠楠想要达到的目的。
既然要营造杀气,自然还是要开杀戮的。
你能够想到营造气场,震慑群狗,说起来已经很令我意外了。
但是这种凶暴的气场其实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稳定和安全,越是残暴的人往往越是死的憋屈,人的恐惧在被压抑很久之后是会反其道而行,生出某种大无畏的生死观和勇气来。
所以残暴往往是被长久的软弱所消灭。
别看你现在震慑全场,那些恶狗不敢轻易上前,但我敢保证,只要你再将这种气氛维持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有真正不要命的疯狗出现――亲自破坏你的凶残!而且绝对是先前表现的最软弱最胆小的狗!张桠楠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讲师,此时此刻竟是将这些不怎么易懂的道理尽数教授于我,真正做到了一个师傅应该做的事情。
说实话,过往的日子里我的这位美人儿杀手师傅,除了偶尔的几次提醒和漠不关心的训练之后,可就很少有开口传授理论知识的时候。
此时听她侃侃而谈,我虽只是站在下很远的地方,却也能够清晰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春风吹拂过耳畔,低沉的声音少了往日的冷漠,多了一份淡淡的关怀。
只不过好的气氛总是容易被轻易打破。
似乎是为了证实张桠楠的理论似地,原本畏惧不前的狗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哀鸣味道的狗吠声,然后一只浑身毛发早已没了光泽,耸拉着两只耳朵的四肢瘦弱的仿佛只剩下皮和骨头的瘦狗摇晃着冲出了狗群,朝着鹤立狗群中的我扑了过来。
只看这只狗如此潦倒如此瘦弱的身躯,就知道它曾今是多么的胆小懦弱,以至于被群狗欺负成如斯模样。
然而越是懦弱胆小的人,越是有打破规则,挑战权威的勇气和可能。
因为在长久的惧怕与懦弱退缩的背后,是一种放弃了一切只剩下生死的破怪破摔般的疯狂,而如果在如此退缩之后这些人还是无法摆脱死亡的悲伤结局,那么对于这些坚持保命的人来说,又还有什么不能够放弃的呢。
人是如此,将生存作为第一本能的动物,比如狗,自然也是如此。
而这只瘦弱的可能随时饿死的瘦狗,此时此刻所作的,就是抛弃了最为重视的生死之后的绝命疯狂。
不为别的,只为拼死一搏,因为不拼只能死,一拼却还有活命的机会!当然,一条如此瘦弱的狗并不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看着它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倒下的身躯,以及那并无多少气力的扑击,我很有自信能够一巴掌拍死它。
从众效应。
人在某些时候,特别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是会不期产生这种跟随的心理的。
而一旦有一个人敢于走出人群去往某个方向,那么就会有第二个人跟着出去,继而第三个第四个……第十第百个……这就是从众效应。
而这个效应其实在很多动物身上都能看到。
不要小看这条看上去快死的狗,因为它可能带动的某种危险已经离你不远了。
上的张桠楠适时提醒道,声音依然低沉平淡,语速却是少有的快。
这就是凶气可能造成的不良后果,它随时都有可能被某些过于胆小而突破了生死的人所破坏,造成与期望背道而驰的后果。
望着突然间躁动起来的狗群,我微微眯上了眼睛,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上那个一身玄衣的高挑身影,问道:这些理论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一抹微笑绽放于上女子白玉般的脸颊上,张桠楠低头看着我,侧着脑袋有些调皮的眨眨眼:这些都是我的心得体会,当然是我自己的。
杀手也有理论?我愕然望着她,心中莫名。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银的猜测――能量(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九月十七号星期二天气:无,真的没有别的天气了。
没想到平时说话冷冰冰的冰萧到了晚上居然那么活跃,昨晚一直唱歌唱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意犹未尽地睡去。
结果她是爽了,却让我这个每天晚上九点钟按时上床,十点钟准时睡着的人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一直到冰萧安静下来之后,被折腾的精疲力竭的我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结果没睡几个小时,钢铁市催促上班的钟声就响了起来。
这座高达几百米的钟塔一直屹立在钢铁市的市中心,每天都会按时叫醒睡熟的人们准时上班,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一大早,我就以研究《丹灵进化全史》的名义偷偷离开工地,跑到下水道去寻找水银。
昨天因为白球席佐治的突然到访和冰萧的入住,让我不得不把见水银的日期延后到今天。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着急的想要去月亮市,以前的我虽然也梦想着能有一天去月亮市,但是那个想法远没有现在如此的迫切而强烈。
似乎在那日席四对我说的一番关于理想的话之后,我就开始着急起来。
钢铁市这个我生活了几十个纪元的城市也开始变得越发的平凡和毫无色彩起来。
嗨,早啊。
水银正蹲坐在下水道口翘首以盼,看到我来了,便挥手招呼道。
他发现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顿时有些惊奇的问:怎么了你?脸色这么差,还有你的眼眶怎么是黑的?昨晚没睡好吗?别提了!郁闷地坐到他旁边,我揉着酸痛的眼睛叹气道:被噪音折磨了一晚上,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睡眠质量奇差无比,没躺下已经算我意志坚定了。
噪音?水银纳闷地看着我,我昨晚没听到有什么噪音啊。
整个城市都安安静静的,哪里有什么噪音啊。
哼,我家就有。
我捏着鼻梁,闭着眼睛解释道:我家里昨天新增添了一位住客,居然是和我一样来自潘多拉星球的机械体。
而且本体是一个MP3!天哪,那玩意儿真是太折磨人了。
又会唱歌又会讲故事。
结果昨天晚上在我耳边足足唱了一晚上的歌,讲了一晚上的《海的女儿》。
我真后悔让她住进我家来了。
这样下去我会因为睡眠不足而死掉的。
讲了一晚上的故事?水银眼睛一亮,看着我道,那个《海的女儿》难道是一个长篇故事吗?居然讲了足足一个晚上。
我浑身一颤,忙摆手不让水银再说下去了:千万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故事了。
我一晚上听了足足有二十遍!翻来覆去总是那一个故事,现在光听到名字我都想自杀。
天知道冰萧那个家伙是不是只会讲这一个故事。
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结,我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让你找的可能含有星球能量的物质你找到了没有?昨天出了些意外,我没时间过来。
是啊,是出了些意外。
水银看了我一眼,徐徐说道,那个白球可是彻底把我家逛了个遍呢。
还在齐齐的地盘上晃悠了几圈,惹得齐齐差点跳起来吃了他。
最让我惊讶的是那个白球里的生物……不会又是另一个位面世界的你跨越位面千里迢迢来找你了?那你可真是吃香啊。
虽然那也是另外一个我,但是那个人却并不是来找我的。
我想起白球席佐治对于席四的在意,说道,他是来找席四的!找席四?水银吃了一惊,难不成是席四的故人或仇人?跑这么大老远的来找他。
我不知道。
席四说这个位面世界是他到达的第一个位面世界啊。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别的席佐治,那么那个白球席佐治又是为了什么要找他呢。
他们应该没有见过的啊。
而且他说他要从席四身上夺回本属于他的东西。
如果席四从来没见过他,又怎么会有本属于他的东西呢?我摇着头,摸着下巴苦思冥想。
除非席四说谎骗了我们。
水银皱着眉头说道,他在来到我们这个位面世界之前,还曾经到过别的位面世界。
招惹了那个白球席佐治之后才来到我们这边,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白球席佐治会知道席四的存在了。
席四骗了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就仿佛水银说的那样,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昨天突然出现的白球席佐治了。
席四一定是在来到我们这个位面世界之前去过别的位面世界,并且还从那个世界拿走了一些属于白球席佐治的东西。
所以才引来了白球席佐治的跨位面追逐。
看来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是大家的性格还是有些差距的啊。
我叹了口气,不同的我也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喜好。
也有好坏之分……好啦。
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只要那两个家伙不会牵扯上你,你就不要管他们了。
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事情就是星球能量的事情。
早日凑够足够的能量,我们就能早日离开这里,出发前往月亮市。
水银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呢?有没有找到含有能量的物质呢?我看着水银,笑着问。
我有一个猜测。
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水银神秘兮兮地站了起来,走,我们进去说。
既然是猜测,总有一些依据。
你先说一说你的根据是什么。
我跟在水银身后朝下水道内部走去,好奇的问。
还记得我家的那个调温室吗?那条通往星球内部的冰河。
水银笑了笑,提醒我道。
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冰河?!!眼睛一亮,我终于知道水银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看来你的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成功啊。
那条冰河,一定可以提供给我们所需要的能量的!别高兴太早。
我们要试一试才知道。
水银呵呵笑着,蠕动着小身体朝下水道内走去。
你看起来可是比我还要高兴啊。
有吗?呵呵……第一百一十六章 弱者的悲哀( )二零一一年八月八号,星期一,天气:阴,然而无雨,闷热异常。
放过我家?我愕然望着面前的黑暗,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放过我家?这话听起来好生别扭,难不成我如果不帮着这个女人找到那扇门的话,我家就会遭受到什么灾难的打击吗?想到这里,我心头忽然升起一股火焰,搞了半天自己是引狼入室了,这要是因为我的一时多嘴而害了家里人的话,我还不如现在就先拼死这个女贼。
对啊。
郭去去完全没有丝毫觉悟地应声道,你可别忘了。
我可是个侠女。
而且还是那种来者不拒从不挑食的侠女。
所以但凡是让我碰见的人或者事物,都会被我毫不例外一视同仁地光顾一遍。
因为我信奉的宗旨就是――做一个干净的贼,让自己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再值得偷盗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盗无可盗!我要把所有能偷的东西都偷了,直到没有什么可以再偷为止。
所以呢,按照我本来的性子,我是打算将你家偷个精光的,不过为了能够顺利的回去,回到红颜乡,我决定和你做一笔我有生以来的第一笔交易――你帮我找到那扇门,我就放过你家,让你成为我‘盗帅’手下第一个什么都没丢的人。
怎么样,这样一个交易你可满意?听了郭去去有些洋洋自得的大话,我不由得嗤之以鼻:切~满意你妹呀。
我敢打赌要是你这么着去做生意的话,绝对让你赔的连内衣都没了。
大话谁都会说,我听过的大话更是不少,可是像你这样大言不惭的人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敢问郭女侠,郭小姐,郭姑娘~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你自己现在的处境?这里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芦洲,也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江湖,也许你在你们那边确实算得上一个了不起的女贼,哦,抱歉,是女侠。
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这个世界和你们那边是有很大不同的。
你的那些偷盗本事,放在我们这边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的。
说不定前一刻你还在得意于到手的钱财,后一刻你就已经被我们的警察叔叔请回局子里喝茶去了。
面前的黑暗中忽然失去了郭去去的声音,我不禁得意于自己刚才那一番颇有打击力的话语。
只是下一刻,那个声音就忽然出现在了我身后:我倒不觉的这边和我们那边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除了你们的蜡烛比较特别,可以倒吊着燃烧,放衣服的柜子上面镶了琉璃,地面的石头光光滑滑以及那个什么挺好吃的火腿是我们那边没有的以外,人也还是那样的笨,说话的口气也还是那样的大,就连你们藏贵重物品的地方也还是在床铺或者枕头底下。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侵袭了我的全身,我侧躺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再动,如同瞬间石化一般陷入了不可抑制的恐惧之中。
她什么时候上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而且……这是什么?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朝脸上抹去,那里有一个皮质质感的东西正贴在我脸上。
有些紧张的颤抖的手缓慢地摸到了那件事物,熟悉的感觉顿时顺着手指的触摸传来――我的钱包!我放在枕头底下的钱包!她竟然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了我藏在枕头底下的钱包!?你……你是怎么过来的?虽然知道这样的问话愚蠢的可以,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然而身体却还是紧绷绷的不敢动弹分毫。
身后这个人可是一个来自江湖世界的女贼,不但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本事,而且也应该不会在乎什么法律约束,谁知到我一个不小心会不会就被她一剑劈了。
你现在是不是还觉得我的这些本事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只能被你们这边的什么劳什子警察抓去了?撇了撇嘴,我心中兀自不服,却不敢在表现在嘴上。
任你武功再高,终究是比不过枪的。
这年头有枪的才是爷,功夫什么的只能去街头卖艺罢了。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那个交易了?要不然我再吃点亏,你帮我找到那扇门,我不偷你家,而且你有什么困难比如金钱上物质上的话,我还可以帮你解决。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好受一些。
黑暗中,郭去去似乎蹲了下来,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讨论道。
我心中一动,这话什么意思?帮我偷东西吗?虽说我不算个什么富贵人,可也不是真的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啊。
我们虽然穷,但我们不去偷,不去抢,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们不会要。
我要好好学新,将来争取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哎呀,好啦好啦。
真烦人,这么富丽堂皇虚情假意肉麻无比的话居然会被你说的这么大义凌然,真是小看你了。
郭去去摇晃着脑袋,打断我准备喋喋不休的话语,十分干脆地擎起了手中的长剑,呛地一声拔了出来,黑暗中似乎有一抹银光乍然而现,又再次归于平静。
我直接点,你要么答应帮我,要么现在横尸当场,二选一,你自己选。
冰凉的长剑直接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郭去去不耐烦地声音透过黑夜黑色的空气传了过来,却是干脆利落,如斩冰切雪般快捷。
当生命真正受到威胁的时候,你到底有多长的时间来权衡利弊,思考到底是妥协还是坚持己见?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多余思考的机会,强烈的惧怕和生存本能驱使着我忙不迭地点头:我答应,我答应。
声音中竟然令人羞愧地出现了某种颤抖的畏惧感。
我果然是一个懦弱的人啊。
早答应不就行了吗,搞得大家气氛这么僵,真尴尬啊。
得意地收回长剑,郭去去悄无声息地再次回到了衣柜之中。
耳听得那声仿佛救命般的呼啦声,我浑身脱力般放松下来。
都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又说枪口里喷出风轻云淡,如今看来,没有实力果然是挨宰妥协闷声吃苦的命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以命博!( )龙武十一年八月八号,星期一,天气:晴,大风,凉爽宜人。
杀手的理论才是最值得信赖的真理,因为那都是我们用生死换回来的经验之谈。
你如果不相信或者想要反驳的话,最好也要用生死来证明。
张桠楠少有笑了笑,身上忽然多了一股不曾有过的活泼。
她为俯下身子,双手撑着栏杆,整个身躯都压在一双手臂之上,低头看着场中的我说道。
因为姿势的关系,某些女性特有的美丽终于出现在这个本就不俗的女子身上。
然而我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欣赏这难得的美景,因为杀手的理论已近开始挑战我的生死了!那只瘦弱的瘦狗并没有完成它超越生死舍弃一切的拼命历程,还只跑到中途半路的时候就被身后突然冲上来的狗群所撞到淹没,继而踩踏于狗爪之下了。
在从众效应的驱动下,在超越恐惧的抛弃生死的疯狂下,那些被我的凶气所压制住凶残暴戾习性的狗群终于再次爆发了。
不同于上一次的恶狗单挑,也不同于之前刚刚有过的瘦狗奔袭,而是如若山洪暴发大江决堤般的雷霆而动。
整个狗场上千头狗都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同一个一致而统一的决定,那就是――杀死那个男人!我甚至还来不及震惊,就已经有些绝望地看着这些疯狂的恶狗轻易跨越两米的距离,扑向已经近在咫尺的我。
千条狗爪,千张狗嘴,无数双冒着凶光和兴奋光芒的橙黄色眼瞳,乍然出现在我周身的每一个方位,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因为连空气都是这样的!脑海里甚至都还没有转过怎么办这样的念头,我就已经凭借着生物的本能,举起了手中的银质匕首,毫不犹豫的带着一丝被迫抛弃一切的绝望与疯狂,迎了上去。
既然你们想要杀死我,那总得付出代价!在这一刻,在随时可能死亡的这一刻,我没有产生任何别的想法,没有人们常说的回顾过往,没有想念某些人,没有明悟某些事,以为这些多余的念头会让我失去最后挣扎的那些时间。
而此时此刻,我最缺的就是时间!一千头狗同时扑向一个人,那回事怎样恐怖的场面,我不知道。
但是我敢肯定能够真正接触到那个人的,其实也就只有区区二十头左右的样子。
其他的狗,就算真的有心扑上去,也绝对没有多余的地方让它去扑。
说是区区二十头,但是却已经足够遮蔽我头顶的那一片天了。
黑压压的全都是狗头和狗爪,橙黄的明亮的眼眸仿佛夏日里最为繁多的星辰夜空。
腥臭的口气和那些锋利的黄牙却仿佛是一坨又一坨的恶心大粪,这样充满着矛盾的场景早就在我眼前上演了无数个来回。
从来不曾消散过。
准确地抓住一头扑过来的恶狗的脖颈,银质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它的肚皮,肠穿肚烂的时候我已经冷漠机械绝望地转身,迎向了另一只黑色的狗。
人的潜能真的是让人吃惊且自豪的,就在这种千狗扑击的场景中,我用着比过往更加专注更加快速的反应和更加平静冷淡的心,冷漠疯狂地对待着周围的每一条狗,不管不顾那些在我背后如何撕咬的狗,只是认真地对付被我抓住的每一个目标,常年砍柴练就的臂力轻而易举地让那些被抓住的狗放弃了挣扎,挥舞过无数次斧头的手臂更是毫无障碍地刺出手中的匕首,然后收回,再刺出,再收回……一如过往枯燥的砍柴生活。
身上的伤口已不知添加了多少,脚下的尸体也不知积累了几具,周围的狗群还是那样执掌着我的天空,星空是橙黄的,空气是腥臭的,飞舞的是狗头和狗爪,飘荡的却是我的或者它们的血液。
既然要搏命,那就博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
似乎偶然有那么一个时刻,我空荡荡的脑海中转过这么一个念头:张桠楠,在干什么?不是指望她能够奋不顾身的前来救我,只是好奇于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此时会做什么样的举动。
我不认为仅仅凭借她一个人,就可以带着我杀出这已经失去控制的千狗之群,就好像我不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一样。
死于一场莫名而来的训练?我将来的墓碑之上难道要刻下这样一行字迹吗?管他呢,死后的事情,我管他作甚。
只是力气终究是会用完的,鲜血也终究是会流尽的,气势终究是会衰竭的,一如视死如归的疯狂眼神和机械出手的双臂……一切都会在时间的身后停下脚步,除了时间。
一声绝望的嘶吼,伴着银色的匕首在我身体周围挥舞出一道濒临绝望的亮丽银环,将那些扑在周身空气中前进的狗群逼退少许。
我不甘地垂下了手臂,癫狂的笑看着狗群,鲜血在手臂之上流淌,在胸前后背缠绵,在膝盖大腿凝固,然后在脚下干涸。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让这一切的一切重新追上时间的脚步了,因为就连我自己本身,似乎也要被时间甩掉了……真奇怪,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那种步调,明明还是平常的那种速度,为什么我的生命却追不上它的衣角了呢,时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敏捷了?刹那的安静和思考之后,是继续遮天蔽日的狗群,以及――一抹玄衣黑影。
身体仿佛真正的夜莺一样腾空而起,穿越层与空间之间的障碍,凌空而渡越过千百只狗头,然后不期然骤然下降,落在了我的身旁。
黑色玄衣的女子一脚点在一具凄惨不堪的狗尸之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恶狗,本来淡漠的眼眸之中忽然亮了一瞬,然后那一身平静的气势忽然间不见了。
让人浑身一冷的某种莫名来风呼啸而过燥热的狗场,让有些迷糊的我稍稍清醒了一分。
也让那些躁动不安的狗群骤然安静了下来。
扑来的狗被轻描淡写的一只秀气长腿尽数踢飞,却再也没有后继而来的狗敢在扑上来。
疯狂躁动的狗群终于在这一刻开始安静了下来。
因为某种带着血腥的冷冽气味在这一瞬间覆盖了全场,压下了所有的躁动与疯狂。
以杀止杀。
唯有杀气,才能制止杀戮。
张桠楠低头看着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我,低声说道,你今日的杀戮,一定能够造就不一样的杀气!纤细而修长的手指伸出,张桠楠抓着我沉重的满是鲜血的身体,朝着狗场的大门之处走去。
没有乳燕穿林,没有踏雪无痕,没有八步赶蝉。
她就是这么一手提着我,一手垂在背后,静静的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
周围的群狗环伺,却无一敢上前……狗场大门之外,狗市老板心惊胆战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张桠楠和血淋淋的仿佛死人一般的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狗场内部,然后低头飞快颤声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要不要我去请些大夫来……不用。
给我一桶水,一大桶!再去雇辆马车就好了。
张桠楠打断老板的话,随手扔过一袋碎银接着道,杀了你七十七条狗,你算一下。
老板唯唯诺诺,擦着额头的冷汗赶忙道:哪里哪里。
姑娘的为人在下信得过。
我挣扎着睁开眼,看了一眼张桠楠道:不给我请大夫吗?我快死了。
能说话说明你命还很硬。
我出手的时机很有分寸,你顶多失血过多,撑上半天都死不了。
呵呵,我开心的笑了,原来死不了啊。
那你要一桶水干什么,我不渴。
这时,已经有狗市的人在自家老板的吩咐下抬来了一大通冰冷透彻的清水,小心而恭敬地放在了我们面前。
哗啦一声,张桠楠一把将我丢进水桶之中,冷着脸道:你身上全是狗血狗屎狗肠子狗耳朵狗毛狗眼珠,不洗一下,我怕你自己都变成一条狗!落水狗。
我咧嘴笑着,毫不在意被清水刺激的更加疼痛的伤口。
第一百一十八章 踏冰河(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月十四号星期三天气:无。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经过硫酸洪水的大清洗,水银的家也和地面上的钢铁市一样,一片废墟。
所幸的是他家的调温室和星鲦虫所待的硫酸湖这两个地方还完好无损。
所以总的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路过齐齐所待的硫酸湖的时候,水银笑着指了指已经堪堪满溢出来的硫酸水对我说道:齐齐现在可是要开心死了。
这次的洪水让整个硫酸湖扩大了一倍不止。
齐齐现在整天就泡在这里边,生活可比我滋润多了。
应该的。
我朝硫酸湖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看到齐齐巨大的身躯浮现在硫酸湖面之上,迈着步子朝那个装满了特殊风扇的圆形通道口走去。
看来他又要放屁了。
我笑着对水银道。
吼――!吼――!吼――!震耳欲聋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和水银相视大笑起来。
再次来到调温室外,眼前充斥的依然是万年不变的白色雾气。
水银停了脚步,若有所思地感慨道:就冲着这一点,我就有理由相信那条冰河中一定充斥着强大的能量。
是啊。
毕竟这才是这个星球本身的能量。
我点了点头,望着一片白雾的空气道。
我带路,你跟上。
简单地说了一句,水银当先走进了白雾之中。
我不敢怠慢,急忙跟上。
有过前几次过来的经验,这一次我们前进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没过多久,对温度敏感的水银就低声提醒道:快到了。
这里是零下十度!嗯。
我也感觉到了。
穿过最后一层浓白的雾气,我们两个再一次来到了那个保持着零度低温的调温室之中。
上一次我跳下去的时候,还是和齐齐一起。
那个时候的齐齐还很小,至少还没有长到二十米的长度。
所以他还能进来这里。
现如今那个家伙都差不多要三十米长了。
想要再进来也不容易了。
所以这次得靠我们自己来了。
水银回头看着我,指着调温室下缓缓流动的冰河对我说道,我是液态的,虽然能够下去,但是却没办法把那些东西带上来。
所以这一切都只能靠你来了。
嗯。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看着冰河之中的水和冰块。
也不知道到底是水有能量还是冰块有能量。
我皱眉,苦恼地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两样都拿上来一些。
水银伸手指了指空中的床,那里有一个小玻璃瓶。
你带下去装一些水和冰上来。
我点点头,从一旁墙壁上的扶手绕上调温室上空,从水银的床上取下玻璃瓶。
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调温室圆形的墙壁朝冰河滑去。
记住,不要试图抵抗。
你要顺从地接受它。
水银不放心地叮嘱我。
我想起上次席四动用碎月神剑也不能接近冰河表面,反而水银和齐齐可以完全潜下去。
便点了点头,将内心中的唯一一点抵触情绪也驱赶掉,一点一点朝冰河表面滑去。
终于,我的左脚在经过漫长的滑行之后触碰到了冰河的表面。
没有任何抵触的,冰河柔和地接纳了我。
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我松了一口气。
我可不想像那块铁板或者席四一样被星球内部的能量动成冰块然后抛飞出去。
脆弱的我可没有席四那种惊天动地的保命本领。
左脚顺利的浸入了冰河之中,随后我的右脚也一点点地非常顺利地浸入了河水之中。
和想象之中的冰寒不同,这条冰河的温度也只不过维持着零度左右的样子,这让我小小的放下了心。
塑料皮肤果然有好处,至少我不用像别的钢铁生物那样担心这些冰水会对我造成腐蚀。
终于,我的整个下半身都一点一点地浸入了冰河之中。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便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玻璃瓶一点一点地沿着墙壁朝河面滑了下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我将玻璃瓶瓶口朝下浸入冰河的一瞬间,原本十分柔顺的冰河忽然之间做出了反应。
我手中的玻璃瓶从瓶口处开始结起了冰层,并不断朝上蔓延直至我的手掌。
突然的变故让我吃了一惊,我迅速收回握着玻璃瓶的手,看着玻璃瓶被一层莹白透明的坚冰完全迅速地包裹起来。
然后嗖地一声被狠狠地抛了出去。
玻璃瓶擦着水银的脑袋飞进了白雾之中,传来轻微的碎裂声音。
看来它不允许别的事物接近它。
就算是没有任何抵触的玻璃瓶也不行。
水银耸了耸肩,无奈地对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接水了。
带些冰块上来。
反正只要温度适宜,冰块迟早是要变成水的。
然而身处冰河之中的我却不这么认为:也许就算你将这些冰块放在一千度的高温下,它们也依然会是冰块。
咦?为什么?水银诧异地看着我,问道。
不知道。
只是感觉告诉我的。
我摇了摇头,试着伸手拿起一块漂浮在冰河上的冰块。
没有之前冰层冻结的现象发生,冰块很轻易的就被我从河里拿了起来。
入手冰凉,而且经久不化。
高高地抬起手来,我让水银看着我手中的冰块,说道:你看。
不管它在我手中呆多久,它都不会融化哪怕一丝一毫。
虽然我手心的温度有差不多二十度到三十度的样子,但是这块冰块却丝毫没有融化的样子。
就仿佛它根本不会因为温度的升高而融化一样。
水银吃惊地看着我手中的冰块,迟迟说不出话来。
我需要在弄一些水上去。
挣扎一番之后,我对水银说道。
可是这条冰河显然不接受那些玻璃瓶之类的容器。
你要怎么才能取到水。
水银皱眉,将唯一的难题说了出来。
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让冰萧给我的手臂塑形成丹灵指,如果她把我的手臂塑形成别的类似勺子一样的形状的话,我也不用为现在取不到水而发愁了。
灵光一闪,我一拍脑门笑了起来:谁说没有容器。
我自己不就是一个容器吗。
说着我张开嘴,低头朝河面浸去。
不要!水银大吼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就是命啊( )二零一一年八月九号,星期二,天气:晴,热的很。
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向父亲申请了一天的假期,我怀揣着两百块钱来到了YJ,心里却没有丝毫得到短暂而宝贵休息时间的喜悦与放松,有的只是可以轻易从脸上看到的愁苦与无奈。
我连请假都是被逼的啊。
那个莫名出现在我家的郭去去女侠,居然要我出来给她买衣服!?而且还是很理所当然的强硬口气。
而在她手中长剑的好心威胁之下,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过想到郭去去那身破烂的丝绸长裙,我便稍稍释然了,不论是哪个女孩子穿上那样一件衣服,都会忍不住想要将它换下去的。
只可惜我这个大男人如何去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买衣服,说的不客气一点,我甚至连她的三围都不知道。
这要我如何去买?如同一个没头没脑的苍蝇一般,我在各大商场之中晃悠了半天,却依然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衣服,以及什么号码,什么颜色。
无聊地翻看着手机上的电话簿,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一拍脑门喜道:有了!自己买不了难道还不能请人帮忙买吗?我不是女生,但少爷我怎么也认识几个美女的啊。
转过这个念头,我顿时就觉得天光大亮,头顶的烈日仿佛也突然变成了清凉的冷光灯,不再那么灼人眼睛了。
轻轻拨响一个人的号码,我静静地等待着。
喂?晓晓啊,我在YJ呢,你在不在家啊?呵呵,在啊。
你来YJ了?在哪呢,我去找你玩。
好啊。
不过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诶。
我表妹她……十几分钟后,我望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长发如云的秀气女孩儿,笑眯眯地招呼道:嗨,美女~叫姐!~带着细丝黑框眼睛的女孩儿笑眯眯的应和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我顿时蔫了下来,同学三年多,这家伙还是不忘记她比我大的这件事情,一直嚷嚷着想要当我姐姐。
几乎每一次见面都会是这样的一番开场白。
我已经有好多姐姐了,再多的话,我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耸拉着脑袋,我闷闷不乐地对李晓道。
哎呀,怎么了这是?怎么半年不见,你就蔫成这个样子了?快说说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回来也不给我说一声。
这阵子在家,不会还在被你那个万恶的老爹当苦力使唤呢?李晓紧张兮兮地问我,话说到最后却已经带上了一股她特有的轻快和笑意。
这个女孩儿总是拥有能够将困难化为欢声笑语消散于空气中的魅力,似乎她天生就善于如此处理任何困难。
我低沉了好多天的心情骤然间也因为她的这番话而高昂开朗起来,忍不住咧嘴笑道:可不是吗。
一回家什么也不说,直接拉着我去开工干活。
每天还耸拉着脸,爱理不理的。
我总觉得我自己真的欠了他什么似地,心里憋屈的很呢。
还好啦。
大家都一样。
不过你今天难得逃出生天,我们可要好好的放松放松哦。
对了,你不是说要帮你表妹买衣服吗?现在我这个行家来了,你应该高兴了。
李晓的脸上绽放出遮蔽阳光的笑容,没有怎么出言安慰,我却已经不怎么抱怨生活的枯燥与压抑。
跟着她的话题接口说道,恩。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你们女孩子一般都在那里买衣服啊,我是个伪宅,可不怎么了解这些的。
那你就好好的当一次看客,长长见识,将来交到女朋友的时候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到时候我都觉得丢人呢。
现在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李晓笑着转身朝前走,一双健康的手臂背在身后,走的轻松愉快。
女朋友?我苦笑连连,这种事情可由不得我自己啊。
对了,你那个表妹身高多少啊,穿什么尺码的衣服,还有,喜欢什么颜色的?是穿裙子还是穿牛仔裤,要不要高跟鞋……李晓忽然回过头,郑重地问出一大堆问题来。
我大瞪着眼睛,愕然望着她黑框眼睛后的灵气眼睛,半天才尴尬地摇头道:不知道啊。
她没怎么给我说,我只能勉强说出身高而已。
其余的,你就看着买。
错了我也不怪你。
哼,我自己跑来给你当苦力,你要是还怪我的话我咬死你!李晓无奈地耸耸肩,只能尽可能地向我打听我那个表妹的一些信息。
天可见怜,我认识郭去去的时候可还是大晚上,我自己都已经被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吓得有些懵了,又怎么可能仅凭我那近视散光的眼睛目测出那个包裹在丝绸之下的身躯的具体信息呢。
所以对于她大部分的问题,我都是摇头作不知状。
多番盘问无果,李晓泄气地挥挥手:算啦算啦,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不怎么会讨女孩子欢心,我问这些真是多此一举。
这样,你拿我做个对比,看看你那个表妹跟我比起来差多少。
首先,我们两个身高差多少,她高还是我高,高多少?看着插着腰肢俏立在我面前的女孩儿,我迅速和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做了一番对比,感觉两人身高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身高差不多,一两厘米的差距应该不算什么。
那行。
身高就按一米七算。
点了点头,身前的女孩儿又忽然间挺了挺胸,在我有些诧异尴尬的目光中毫不在意地问道,那么胸围呢,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啊,这种事情是很本能的。
你否认也没用。
嗯……大概,也差不多。
不过这个跟买衣服有关系吗?她可没让我帮忙买内衣诶……我不解地小声嘟囔着,不明白胸围跟买衣服有什么关系。
?嗦!柳眉一竖,李晓同志一脸恼火地瞪着我,叫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我买衣服还是你买衣服啊,我这么问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照做就是了!哦……望着险些发飙的李晓,我乖乖低下了头,小声地嘟囔道,是你帮我买衣服的说……那还不是要靠我的眼睛?再次怒瞪了我一眼,李晓再次挺了挺身子,让身上的曲线再一次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有些微红着脸颊问道:接着说说腰围,这个不用我说你该知道很重要。
要是再废话,我当场咬死你!腰围可能比你细一些。
老老实实地配合着调查,我心中再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照直说了呗。
而且还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欣赏美女,何乐而不为。
比我细……讨厌,我要去减肥了。
李晓嘟囔了一句,接着又侧过身,让整个身体的侧面呈现在我面前,柳眉一眯,轻轻挑了挑问道:那么……最后一项,臀围呢?啊咧?我愣了片刻,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个穿着丝绸长裙的郭去去会有着怎样的臀围,犹豫片刻后,只好模棱两可地点头道:这个应该和你差不多……话说买衣服真的要考虑这个吗。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裙子还是牛仔裤?牛仔裤!第一百二十章 带伤上路,我是个病号( )龙武十一年八月九号,星期二,天气:晴,微风。
龇牙咧嘴地躺在摇晃的马车中,我微微张开眼睛,偷偷瞧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妖妖,感觉腹中有些饥饿,却终究是因为那天的冲突而不好意思开口。
身上的伤口似乎已经结痂,却还是有些疼痛,稍微挪动一下都似乎要耗费我不少的力气和汗水。
所以我总是尽可能地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
距离上次在狗市之中以命搏狗群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而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没能在南丁城停留太久,就被心中焦急的妖妖催促着踏上了前往落雨城的征途。
因为有荷盼这个可以随意进出王府的妙手神医在,张桠楠毫不担心我那些看上去恐怖吓人的伤口会不会因为治疗过迟而出现什么异常。
而事实也证明只要不是患了什么绝症的病人,任何其他不会马上死人的伤势或病情都会在荷盼这个女神医面前乖乖投降。
也因为如此,我这个病号伤员不得不艰难地爬上马车,随着心急火燎的妖妖一同前往落雨城。
少了我这个马夫,张桠楠只好暂时代替了马夫一职,此时的马车之中,除了冷着脸面无表情望着面前车厢发呆的妖妖和躺在角落里无法动弹且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我之外,就只剩下因为过于劳累而终于沉沉睡去的荷盼。
不能开口,那就只能靠自己。
咬咬牙,我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摸索着去拿一旁的包裹,那里有我们带的干粮。
然而后肩处一阵火辣辣的剧痛骤然传来,让我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似乎有那么一丝轻微的响声从伤口处传来,应该是因为突然而来的手臂拉伸而导致伤口裂开了。
坐在车厢里的荷盼忽然醒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凶悍愤怒: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处理你的伤口费了多大的心血?那些被狗撕咬过伤口最难处理了,你居然还敢让它裂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挑千很牛了?可以顶着浑身的伤口活蹦乱跳了?你如果真的想死的话,可以早一点告诉我,省的我浪费那么多心血和药材!我尴尬地迎着荷盼忽然而来的怒火,不知道她是怎么就突然醒过来的。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酣睡梦中的香甜摸样,下一刻却忽然毫无征兆地坐了起来,还带着从来不曾有过的怒火。
嗫嚅了一阵,我有些尴尬地咧咧嘴:我是太饿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吃些东西。
饿了不会说话吗?你开口叫我也比自己自作主张乱动导致伤口裂开要好的多!荷盼一边从包裹中取出干粮,小心地合着水囊调试着,一边嘟着嘴巴忿忿说道,樱桃般的小口中透着丝丝的火气,却让人心底温暖。
看到你累的睡着了,所以不忍心再打扰你。
我看着这个被我们抓来的女大夫,真心感激道。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救了我的命了。
这样的恩情,说什么也要好好谢谢她。
谢谢。
我开口,真心实意地对荷盼道。
切~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就会卖弄那张嘴。
荷盼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脸蛋儿微微红了起来。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要我有,一定拿来给你。
我呵呵一笑,对着荷盼补充道,就算是我现在没有的,只要你开口,我将来也会想办法弄来给你。
可爱地侧头想了想,荷盼摇摇头:暂时还想不到。
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哦,到时候要是死不认账,我一个小大夫也奈何不了你的。
你是小大夫,我是小樵夫。
而且你还有吉亲王这个大靠山。
到时候如果我不认账,你大可以带着一帮子官兵来捉了我。
十大酷刑使将出来,我还能不认账?能够随意出入亲王府的小大夫,就算再怎么不济,也绝对不是我这个小樵夫可以随便招惹的。
要知道寻常人物想要进一次王府,都需要不知多少层的盘查才能够在王府中人的带领下才可以进去的。
撇了撇嘴,荷盼自知斗嘴斗不过我,只好乖乖闭上嘴巴,将调试好的食物一勺一勺地塞进我嘴里。
难得享受了一次被人喂的待遇,我心情十分舒畅,看着荷盼手中的特质小碗,不由得打趣道:以前我当马夫的时候,吃饭从来都是啃干粮的。
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用碗吃饭的待遇呢。
嘿嘿,这次真是赚大了。
我们还不都是一样抱着干粮啃的?荷盼嘟了嘟嘴,一边喂我一边徐徐说道,这碗还是妖妖她特意为……行了!能不能安静一点!一声不怎么和平的咋喝冷不丁从一旁端坐的妖妖口中发出,立时喝止住了荷盼张开的小嘴,而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也终于在尴尬的一阵咕咕声中再次回归肚里。
吐了吐舌头,荷盼小心地瞄了妖妖一眼,对我眨了眨后开始面色严肃地喂我吃饭,不敢再多加言语。
然而我终究是没有敢去看妖妖一眼,虽然隐隐知道这一切都是妖妖所作的安排,却不知为何无法开口道谢。
似乎因为那天的冲突之后,我们两人之间就再也找不见当初那种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的相处感觉了。
如今的我们是一个想打,一个想挨,却偏偏不能打不能挨。
思及此处,我心中也不知怎地,五味繁杂,不知是苦是甜。
然而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声轻喝打断了:让开!随着张桠楠的这声轻喝,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内的三人顿时停下了各自的思考。
荷盼诧然扭头,疑惑地朝马车外望去,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忽然拦住了马车。
妖妖则是有些恼火地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起身走了出去。
我愕然张着嘴巴,望着由于荷盼的走神而送到我衣领内的勺子,不知该向谁去哭诉。
啊,对不起。
我,我不是有心的。
荷盼慌张地放下手中的勺子,从怀中取出一抹香帕,拉开衣领就往我胸前抹去。
竟是毫不在乎如此大胆的行为会不会有损她女儿家的清誉。
你们当大夫的都是这样子的吗?我浑身僵硬,却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因为胸前那只不断摸索的隔着香帕的小手……没有啦。
我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人敢拦着我们的马车,所以有些走神罢了。
荷盼含含糊糊地解释着,然后幡然醒悟我话中的意思,啊地一声收回小手,却尴尬地将手帕忘在了原处。
只是此时已经面红耳赤的她,却是说什么也不会再去取回来了。
这丫头,似乎除了治病的时候比较聪敏一些以外,平常的时候就糊涂迟钝的紧呢。
马车之外,忽然响起一声豪迈的大笑声。
声音苍凉而愉悦,说不出的豪情竟是隐隐从笑声中透了出来。
蹙了蹙眉,我忍不住好奇起来。
拥有如此豪迈声音的主人,该是何等样的性情人物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腐蚀的河水(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一月四号星期四天气:无虽然我的表层皮肤是塑料制的,但是我始终是一个钢铁生物,我的内部依然是由金属制成的。
而对于钢铁生物来说,水绝对是他们最不愿意接近的东西,也是对他们危害颇大的东西。
对于我来说,这一定律依然管用。
在我认识的钢铁生物之中,唯一对水没有感觉的,除了水银以外别无他人。
所以在看到我大张着嘴巴想要低头去喝冰河中的水的时候,水银着实吓了一大跳,我这一举动无疑是自杀的举动。
只要让这些液体进入了我的体内,那么就会被水从内部腐蚀掉。
即便我的外部皮肤没有任何事情,我的内部却绝对会因此而彻底报废掉。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会把这些水喝下去。
如果不喝下去而只是含在嘴里的话,那么受腐蚀的最多不过我的口腔和牙齿罢了。
水银大叫着,想要阻止我这一举动。
但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我的头整个扎进了冰河之中,结结实实地喝了一大口水。
然后将其紧紧地含在嘴里,不咽不吐。
抬起头来,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来。
指了指自己鼓胀的腮帮子,冲水银眨了眨眼睛。
水银顿时明白过来,他哭笑不得地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我笑骂道:你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要自杀呢。
快点上来吧,那些水待在你嘴里,迟早会把你的整个嘴巴都给腐蚀掉的。
越早吐出来越好!我点了点头,一手握着冰块,一手攀着墙壁,打算尽快上去。
左腿顺利地脱离了河面,我整个人已经攀在了墙壁之上。
只要我将右腿再抽出来,就算是彻底的脱离这条冰河了。
右腿一点一点地从河水中抽了出来。
膝盖,小腿肚,脚踝,然后是脚尖……咦!?动不了了!?就在我的右脚脚尖即将抽离河面的时候,我忽然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右脚怎么也抽不出来了。
心头狂跳之下,我不由得低头朝右脚望去,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
我的右脚脚尖,被冰河黏住了!!!怎么回事?水银低头望着一动不动的我,不知道为何我突然不动了。
不过很快的,他就知道我静止不动的原因了。
一层透明的冰层,迅速从我脚尖朝着右腿蔓延上来。
肉眼可见的冰层瞬间就将我的整个小腿都包裹住了,接着是整条右腿,然后是左腿,腰部,胸部,手臂……乃至整个人!!!我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挣扎的动作,就已经被透明的冰层冻住了全身。
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透过冰层观看着扭曲的外界。
席佐治!!!水银大吼的声音透过冰层传入我耳朵。
然而我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了。
口腔中的冰河之水还在轻轻的摇晃着,我整个人开始不由自主地朝着河面落去。
一股大力忽然从身下传来,嗖地声音从我耳边一晃而过,并被我迅速甩到身后。
天旋地转之中,被冻成冰块的我呼啸着飞出了调温室,狠狠地撞在了弥漫着白雾的墙壁之上――支离破碎。
晃了晃脑袋,我欣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死。
手中还握着那块冰块,嘴里也还含着从冰河中喝来的冰水。
不过……我的两条腿,似乎断掉了。
扶着墙壁坐靠起来,我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居然只剩下上半身了。
下半身的两条腿居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定是刚才被冻成冰块的时候摔断了。
现在的我,下半身也只剩下那条躲在两腿中间的第三条腿了。
席佐治!!!水银的声音从白雾之中穿过,朝着四面八方传播而去。
我刚想开口,发现自己嘴巴里还含着冰水,无奈只能呜呜地哼唧着,并用手拼命敲着墙壁。
水银每喊一声,都会停下来静静的仔细倾听一会儿。
所以很快他就听到了我求救的声音。
我听到了!我这就过来!激动的大喊一声,水银跌跌撞撞地穿过白雾,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跑来。
哎呦!这是什么……啊,谁的腿!水银忽然惊呼一声,声音近在咫尺。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拼命敲着墙壁,那是我的腿啊大哥!咦,还有一条……天哪。
席佐治,你的腿断了!后知后觉的大叫一声,水银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还拖着两条腿。
激动的指着嘴巴,我对水银示意道:杯子,瓶子!总之不管什么,能装下水就行!!!哦,你等等。
水银啪地扔下两条断腿,转身再次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没过多久,又或者过了很久。
水银终于再次从白雾之中跑了出来。
手中还捧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
这是我当初发现齐齐的瓶子。
幸好还能用。
你吐出来吧。
将这个外表泛黄的玻璃瓶凑到我嘴边,水银对我示意道,可以把水吐出来了。
呜哇~~真倒霉。
最后关头居然被冰河逮住了。
差点没把我摔成碎块。
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我郁闷无比的说道。
快快快!吐干净一些,那些东西留在嘴里可是个祸害。
水银说着掰开我的嘴,就想伸手去掏。
行了行了!我别过头去,指着自己嘴巴对他道,没事了。
我没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
这些水似乎不具有腐蚀性。
不具有腐蚀性?水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这怎么可能!只不过会反应慢一些而已。
怎么可能没有腐蚀性。
真的!我全新无疑地点点头,这些水的分子似乎十分的凝结。
并不会和其他事物发生反应,就仿佛是一个凝固的整体一样,根本不会扩散,也不会和别的分子离子相反应。
真的没有腐蚀性!我指着玻璃瓶中来自冰河之中的冰水,将自己的理解告诉了他,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它们的温度会一直恒定不变的原因。
这些水分子根本就拒绝和外界交流。
甚至连温度都不让通过!简直就像是和我们一样的生命体一样。
静静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水银摇着头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靠!第一百二十二章 凭什么?(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号,星期三,天气:晴。
WWW.bxwx.org 笔下文学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我有些忐忑地走回家,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
要知道我现在手中提着的可是女孩子穿的衣服,而作为独生子的我是从来没有过什么妹妹的,连表妹都没有。
而我又是个光棍,这样一来这些女性衣服的来历和作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而最大的问题是,这些衣服确实有耐人寻味的价值――我的房里藏了个女人!正当我蹑手蹑脚地朝自己房间走去并且已经堪堪触摸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不期然响起了奶奶喜悦的声音:佐治,你回来了。
啊,是啊,奶奶。
我刚刚回来,正打算回房呢。
呵呵一笑,我回过头来对奶奶笑着道。
是吗。
看来你今天出去玩的很开心啊,买了什么东西啊?让我瞧瞧。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我,很满意我的精神状态。
她知道我自从回到家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所以这段时间一直试图让我轻松起来。
而今看到我的状态,自然十分开心。
这些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您老人家看也看不懂。
我忙不迭将衣服藏到身后,一手摸着肚子匆匆道,对了,奶奶。
今天我想吃焖土豆,家里还有没有土豆啊。
想吃焖土豆?可是家里的土豆昨天就没了啊。
我还没拉得及去买呢。
你等等啊,我这就去买点回来。
今天晚上我们就吃焖土豆!奶奶果然还是比较在意我的生活质量,听闻我想吃焖土豆,顿时忘了和我继续纠缠,匆匆走了。
我当然知道家里的土豆已经吃完了,要不然也不会点这么一道菜来转移奶奶的注意力。
对了,你房里的电脑是不是忘记关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响个不停。
是不是走的时候忘记关了?走到门口的奶奶忽然转过身,忧心忡忡地对我道:白天和你爸干活已经很累了,晚上就应该好好的休息,别熬夜看电影。
我惊得冷汗都流出来了:啊……昨天有一部国产大片上映,所以熬夜看了看。
可能真的忘了关了。
国产大片。
你奶奶我现在都只看国外的电影,连电视剧都只看美剧了。
你怎么还看国产电影?那种东西看不得哟。
奶奶摇摇头,终于是走了。
老人的身影刚一消失,我急忙转身打开房间,飞快地将房间门反锁上。
这才带着一丝恐惧和愤怒转过身来,打算好好教训教训屋里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然而我刚转过身,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狠话,就被呼啸飞来的一件不明飞行物罩住了脑袋。
这衣服既然被你偷了,那我也就只有毁了它。
一个陌生的女生响起在房间之中,冷淡且含着怒火,我本以为只有我一个活下来了,却没想到原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命硬。
不过这一次没有悬崖可以让你跳,我看你还怎么逃!楚疯子,只要我郭去去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能安安心心的做任何事!我会偷光你所有的东西,不管是衣服还是宝剑还是地位声誉,我都要让你提心吊胆地守着,夜不能寐日不能眠!你要杀我?杀了二十多年我还是活的好好的,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再杀我二十年!听着郭去去有些疯狂的声音,我急忙扯下罩在头上的事物,正是郭去去这几天来穿在身上的那件破烂丝绸长裙。
而随着我的视野再次展开,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个让我无比震惊诧异而且有些荒唐脸红尴尬的场景――只见房间之内,以我的那张小床为分界线,一左一右各站着一名容颜清丽动人的女子。
面色苍白,修眉纤细而微微蹙起,却在嘴角处牵起一丝疯狂笑容的女子手持长剑,身上穿着月白色的内衬,倔强而坚决地站在距离我最近的位置,正是我才认识不到三天的来自席二那个世界的女贼郭去去。
而在她的对面,也就是靠近衣柜的地方,则是另一名面罩寒霜,眼冷嘴冷浑身都冷却依然足够美丽动人的女子,迷人的丹凤眼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郭去去,全然不在意自己此时的状态――这个女人居然是,**着的!青春期的我,曾经无数次幻想甚至是在梦里想象过自己第一次看见裸女时的情形:比如洞房花烛夜,或者是某个月色明媚的晚上,或者某个喝醉酒的白天,或者突然而至的艳遇……然而这些可以称之为思春的构想,却全都在今天这个没有洞房花烛没有明媚月色没有醉酒没有艳遇只有燥热与逐渐西沉的红日的下午彻底完全破灭了。
我的面前,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赤身**且没有丝毫羞涩恼怒神情的女人!没有小说中那些所谓心动所谓冲动所谓行动的事情产生,也没有某些H系列动画中的那种脸红那种偷看那种一柱擎天的情况发生,因为现实告诉清楚地告诉我们,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你面前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只能是有些条件反射兼神经过敏地扭过头看着一旁的墙壁,同时紧张地大声喊道:喂,快把衣服穿上!我敢打赌没有人会否认我这样的反应。
毕竟我们这个世界是有一种叫做道德叫做矜持叫做非礼勿视的东西存在的。
没有人会真的在第一眼看见一个裸女的时候就产生那些令人不耻的想法和动作,因为这才是人!房间里两个女人的对峙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而出现了短暂的和平和尴尬。
郭去去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却更加专注地盯着对面的浑身**的女子。
而那个有着让人炫目的白色**的女人,却似乎在稍微一丝的难堪与羞恼之后再次冷了下来。
背过脸的我看不到她的动作,但是我能清楚的想象到她此时一定是一脸无所谓的冷笑着对我说话。
她说:凭什么?我愕然,盯着墙壁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得更大了,仿佛想要看清楚洁白墙壁上的那抹黑色沙粒。
凭什么?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于见到了江湖中的正派龙武十一年八月十号,星期三,天气:晴,有风。
微凉,不热。
细算起来,我这个江湖小虾米踏入这个叫做江湖的圈子也算有些时日了,满打满算也有将近一个月的历练了。
而在踏入江湖成为一个最底层的小人物之前,我只是一个挣扎在深山之中的小樵夫,平日里接触的最大的人物也不过是山脚下软城之中的大户人家家的管家一层的人物。
但是对于这个和我们这些小人物脱离并保持很远很清晰距离的江湖,也还是有一些或多或少的了解的。
江湖之中,是有分正邪两个阵营的。
正派自然代表的是所谓正义道德一类的阳光光明词语,而邪派所代表的就是隐藏与黑暗之中的阴谋诡计心狠手辣之类的阴暗词语。
也因为这个巨大的反差,正派就被人们视作好人的聚集地,邪派则被我们当做坏人的窝点。
所以寻常之人提起那些江湖中有名的邪派,自然都是惧怕的紧。
而提起那些德高望重的正派人士,则无不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却丝毫不在乎那些正派中人是不是真的如他夸赞中那么好,那些邪派中人有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狡诈残忍。
只是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么应该也差不多。
正派,自然是好人多。
邪派,也自然是坏人的群居地。
只可惜我生不逢时,命数不好,踏入江湖第一次碰见的人物就是一个魔教的妖女,甚至还是因为这个妖女我才踏入江湖这个圈子的。
而后接触的人物也不过就是流氓、地痞、黑店老板、杀手之流的人物,细算起来居然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是正派中人的人物。
至于荷盼这个女大夫,自然是不能算作在内的。
所以过往之中听过的那些英明神武正义凌然德高望重的正派高人,我竟是还没真正见过一个。
而以我此时的身份,似乎也不应该见到这些正派中人。
见到了,自然是要有冲突的。
而今天,冲突来了。
透过荷盼掀起的车帘,我勉强看到了拦在马车前的那个豪迈声音的主人。
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的线条,粗浓的黑眉毛,健康的古铜色皮肤,一头狰狞的明显过硬的头发被一条粗布带胡乱纠缠包裹着。
高大厚重的身躯,穿着一件不怎么光彩的粗布麻衣,站在那里群偏偏就遮住了身后的所有光彩,似乎连头顶的烈日也因为他这么一战而黯淡了下来。
而在这个光彩男人的身后,背着一把和他一样粗劣的马刀。
没有任何特质,只是寻常的马刀而已。
然而这一人一刀,站在这宽阔的大路上,却反而极不寻常地变的危险起来。
张桠楠蹙眉,一旁早已走出来的妖妖也蹙起了眉头,两个人的眼睛都不自觉地从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挪到了他的脚下。
背刀男子的脚下,躺着一个被绑缚的无法动弹的人――细眉,狭长脸,小眼,招风耳。
终于,一旁的妖妖开口说话了:粗布麻衣?你是王铁衣?男人点了点头,朗声笑道:姑娘好眼力。
我是王铁衣。
粗布麻衣的威名江湖上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我家哥哥也时常给我提起,所以我认的出来也不算什么。
妖妖特有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带着一丝狡黠和调皮,不知王大侠这么突兀的拦着我们去路,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们有哪里招惹到你了?说着妖妖扭头假意看了车厢一眼,随即笑着道,不过我不记得我们一路行来,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这个王铁衣我知道诶。
听王府的人说,这个家伙喜欢穿一身破烂的很便宜的衣服,但是为人却十分豪爽,而且嫉恶如仇,出身也是名门大派――他是戒刀门的首席大弟子。
此人武功自然是十分厉害的,在正邪两派中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管闲事,碰到什么不平等的事情都喜欢插上一手,帮人打抱不平,惩恶扬善,所以江湖口碑是很好的。
那些宵小之辈最怕的就是碰见这个人了。
荷盼一边好奇地瞧着马车外的王铁衣,一边小声地给我介绍着此人的生平事迹。
听说一年前,江南有个官宦人家的子侄巧取豪夺,抢了一户富商新建的宅子,这个家伙二话不说就杀到人家里,用刀架在那个官家子的脖子上,逼着人家赔礼道歉退还房契。
后来就有一剪门的人去处理这件事情啊,你也知道,江湖里的人物都是很惧怕这些江湖衙门里的人的。
可是这个王铁衣却怡然不惧,还和一剪门的人发生了正面冲突。
听说还打伤了几个一剪门的执行使,然后逃之夭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家伙这次吃定了牢饭,要被一剪门追杀到死的时候,一剪门却忽然解除了这个家伙的通缉,这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了。
从那以后,就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做出什么让人皱眉头的事情了。
所有有前科的人见到此人都是心惊胆战恨不得绕着走的。
可你要知道啊,这江湖里,有几个人的手上是真的干净的呢,所以他的为人虽然没话说,可是虽然口碑好,却没几个真正交好的朋友。
荷盼侃侃而谈,间或夹杂着自己的一些小论调,倒是让我很轻易地了解了大路正中那个男人的秉性。
一个太过正直而不知变通的人,果然是不怎么受欢迎的啊。
听到妖妖不怎么欢迎的质问,王铁衣哈哈一笑,摇着头朗声说道:姑娘你多心了,王某如此突兀的拦住你们倒不是你们做了什么坏事,而是王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姑娘能够帮帮忙。
不情之请?妖妖皱了皱眉头,眼睛很自然地落到了王铁衣脚下的那个被绑的如同粽子一般的人身上,心中有些了然,看了一眼一旁默然无语的张桠楠扭头对王铁衣说道:不知道你所说的不情之请具体是什么?我们怎么帮你?王铁衣指着脚边那个瘦弱丑陋的男人说道:这个家伙叫做肖志异,是这里肖家庄庄主的亲孙子,平日里作恶多端。
今日他拦路抢劫一位姑娘,正巧被我看见了。
你们也听说过王某我的为人,我这个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既然真个让我碰到了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所以我就教训了这个二世祖一顿,打算将他绑了带去一剪门交由那些一剪门的官差处置。
妖妖还未开口说话,一旁静静听着的张桠楠却忽然开口问道:肖家庄?可是这里向北二十里的那个肖家庄?过了那个肖家庄,就是这里北岳城的东门处。
你说的可是那里?王铁衣一愣,然后点头答道:没错,正是那个肖家庄,姑娘你去过那里?默然片刻,张桠楠扭头望着北方,片刻后答道:五年前去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哦,原来是这样。
那肖家庄可有姑娘你熟识的人?王铁衣略作思考之后忽然问道。
我认识的人都已经死了。
现在的肖家庄,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张桠楠回头,眼神复杂地低头看着王铁衣脚下的那个男子。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二十四章 义气朋友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二月十八号,星期五,天气:无绞尽脑汁解释了半天,总算是让水银大致明白了我的意思。www.niubb.NET 笔下文学挠了挠头,水银看着我手中的冰块和玻璃瓶中的冰水,迟疑着说道: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来说。
这些水和冰之中的分子都是十分团结的。
团结到基本上不和外界交流的地步?没有所谓的扩散现象或者别的流动现象?可以这么说。
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丹灵们的化学真是一门深奥的学科,我这个半吊子只能模模糊糊勉强凑合着解释出来。
却也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好吧,我还是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这些冰水对你没有腐蚀性,那我也就放心了。
只不过,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们该怎么办?水银无奈地举起我的两条断腿,问道。
找一个人。
我想起了冰萧,这个*&*中的医护人员,能够帮我重塑身形的人。
只要让我出去,我就有希望找到她,她能帮我将这两条断腿接上。
让你出去??水银瞪大了眼睛看着没了下肢的我,你会用手走路吗?还是说你打算用爬的方式爬行将近两千米的距离爬出下水道?我笑看着水银: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翻了翻白眼,水银将我的两条断腿重重地扔在地上,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骂了起来:拜托。
我总共体重才不过二十六斤而已,身高几乎只有你小腿高,还是一个液态的钢铁生物。
我连那你这两条断腿都要用拖的方式!你居然指望我把你从这里弄出下水道??这足足有两千米远啊!你想累死我还是想让我因为过量运动出汗蒸发死??我光棍地看了他一眼:我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我弄出去呢。
反正我就靠你了。
你……你这是耍赖!水银气呼呼地瞪着我,液态的身躯来回蠕动着,偏偏奈何我不得。
朋友嘛,就是用来赖的。
我得意地笑道。
来回走了几步,水银忽然转身笑看着我:好啊。
这可是你说的哦。
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把你弄出去就行了,是吧?望着水银狞笑着的脸,我心中有些不踏实,不过还是光棍地点头答道:是啊。
没错。
只要你能把我弄出去,方法随便你用!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到时候可别怪我!水银哈哈大笑起来,不待我发问,就已经转身匆匆走掉了。
银白色的液态身体转眼就消失在了一片迷蒙的白雾之中。
呼~终于走了。
打发走水银,我终于松了口气,端起一旁的玻璃瓶细细观察着瓶中的冰山,迟疑着是不是把它喝下去。
没错,是喝下去。
之前我将这些冰水含在嘴里当做临时的容器。
可以说是抱着一定的赌博成分在内的。
因为就来我自己都不能保证在将这些冰水含在嘴里的时候会不会一不小心吞一口下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每当你嘴里含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要将其吞咽下去或者吐出去。
即便你心里很清楚这些东西是不好的,是极其危险的,但是你还是无法阻止这种心态的产生。
而很不幸的,我吞咽了一小口冰水。
那是在我被冰河冻成冰块,并被扔出调温室撞到墙壁之后发生的。
因为被摔的七荤八素,所以我有那么一秒钟忘记了自己口中含着的是对钢铁生物极其危险的水。
而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那一口冰水已经顺着我的喉咙滑了下去。
虽然我证实了这团水没有任何的腐蚀性,但是钢铁生物的内部都是极其精密且复杂的,任何一丁点其他的杂志都会对其产生影响。
更何况我吞进去的还是一团水。
所以我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一团水而导致自己内部紊乱或者毁坏。
为了不让水银担心,我只能尽可能的支开他。
感觉到那团冰水在我体内缓缓的移动,我的表情丰富的如同丹灵们交配的各种姿势一样。
时而剧痛时而失控,时而麻木时而混乱。
那团冰水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给我带来难以言述的感觉。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仿佛强壮了许多,有时候又清楚地感觉到浑身的力量都在流失。
但是我又清楚而深刻的感觉到――这一团小小的冰水,似乎还不足以让我致命。
它不会要了我的命!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松了口气。
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只要能保住性命,对我来说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还有命在,那么我的月亮市之旅也就还有希望。
这么想着,我忽然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的那团冰水正在缓缓地缩小。
虽然还是冰冷的零度温度,但是那一团冰水的体积已经很明显的缩小了。
终于,没过多久,我就欣喜地发现,那团冰水从我的体内消失不见了!我……吸收了它吗???皱着眉头,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这似乎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
远远的,从层层白雾之外传来了水银得意的大喊声:齐齐,听我口令,吸――――――!齐齐?怎么回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穿过层层白雾笼罩在了我身体周围。
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我整个人忽然离地而起,朝着吸力传来的方向飞去。
两道影子擦着我身体飞过,飞快地朝着吸力传来的方向飞去。
我目瞪口呆,发现那两样东西居然是我的断腿!一定是水银搞的鬼!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玻璃瓶和冰块,我的脑中闪过一个无比荒谬的念头:这个家伙,不会是打算让齐齐送我出去把――而想到某种肯能行,我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起来,忍不住祈祷道:千万不要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如果是的话,我倒更宁愿自己爬出去!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二十五章 楚疯子二零一一年八月十一号,星期四,天气:晴,大风。我本以为,我一生中碰到的最荒唐的事情,莫过于在某一个无聊的午后心血来潮捡到了那么一部古怪的日记本,并继续荒唐地发生了很多让人无法想象和平静接受的事情。
然而直到现在我才有些悲哀地发现,相比起捡到位面日记本的神奇与忐忑,我此时所碰到的情形却要显得更加荒谬无比的多得多。
一个赤身**的陌生漂亮女人,忽然有一天出现在了你的房间里,并且在被你不经意非礼勿视之后还毫无半分羞涩和惊恐乃至愤怒生气的表情出现,而是十分冷漠平静地对你所提出的穿衣服的要求反问道:凭什么?荒唐吗?绝对荒唐!是啊,凭什么呢?我蹙着眉头,盯着白花花的墙壁,心里有些郁闷地想着。
人家穿不穿衣服管你这么一个陌生人什么事啊,你何至于如此反应激烈地要求对方穿上衣服呢。
到底是凭什么呢?道德?理念?还是人类本能中存在的某些虚伪的矜持?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有些牵强。
我感到有些恼羞成怒,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强势的回答那个冷漠声音的问题,终究只能如同小孩子撒娇耍赖那般涨红着脸庞大声道:就凭这里是我家!你家?女子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笑:你家又怎么样?我在你家就应该听你的?我又是你什么人?……沉默一番后,我一咬牙,毫不犹豫地坚定转过脑袋,逼迫着自己直视面前这个有着完美**的**女人,嘴角牵出一丝无所谓的笑意:好啊,既然你不愿意穿,那我也不介意好好补习补习生理课。
好好欣赏欣赏女人不着片缕的时候……嘿嘿,以前一直只是从片子里隔着屏幕看,今天终于有一个实物可以好好参考参考了。
你不穿衣服也没关系,反正吃亏的总不是我。
哼,耍无赖的话我也会。
既然你不怕被人看,那我一个大男人又何苦惧怕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怎么说豆腐也是我吃的,算来算去自己都不亏。
我一边抵抗着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道德谴责和本能羞涩,一边竭尽全力地睁大着近视眼,努力将面前这难得一见的画面深深刻印进自己的脑海之中。
什么羊脂凝玉般的肌肤,什么高耸的挺拔,什么动人心魄的**线条,什么嫣红,什么乳浪什么禁地之类的词语此时此刻都被我彻底忘却了,望着面前这具毫不羞涩的**身体,我才明白那些小说之中对于女子娇躯的形容虽然已经极尽华美与艳丽,在真实的情形面前依然是少了那么一份特有的软玉氤氲感觉,这种只有真正绝美女子才会拥有的令观者心生摇曳的魅力,在被我双眼彻底收录的一瞬间,就占据了我的整个脑海和心胸。
思维没有短路,而是直接凝固了……吃亏的当然不是你。
迎着我的目光,这名站在衣柜前的女子依然是没有什么羞涩的平静说道,但是我也从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人。
你既然已经如此大胆的占了我这么多便宜,那名我自然是不能让你活下去的。
你看了我,那名就要死!说完她抬起那只如风似柳般纤柔白皙而又光洁的手臂,青葱般的手指摇摇指着我,动作自然,毫不在意这样的动作放在一个**的女人身上会流露出怎样的女性魅力。
楚疯子!你不能杀他!听到女子的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一旁的郭去去已经焦急地开口,恶狠狠盯着女子说道,你要杀他,先过我这一关!哦?女子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有趣的起伏,她居然好整以暇地细细看了我一眼,然后侧过头,看着郭去去打趣道:怎么?找到相好了?这个你不用管,总之从现在起,他是我的人,你要想杀他,就先试着把我打趴下了!郭去去扫了我一眼,毫不动怒地冷声说道。
哼,很好。
那我今天就先把你打趴下,再当着你的面杀了你这个相好的!被称作楚疯子的这个疯女人话刚说完,便化作一道炫目的白影,越过两人之间相隔着的床铺,朝着尚只穿着一身衬衣的郭去去扑去。
郭去去脸色苍白,显然是不怎么敌得过这个突然出现的楚疯子,却怡然不惧地迎了上去。
手中的长剑颤抖着举起,划出一道耀眼的银光。
早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我,此时只能双目失神地看着面前的情形。
白花花的手臂和大腿在房间里翩然飞舞,间或夹在着一抹黑色魅影和两道嫣红轨迹,颤抖的长剑如**手中的绣花针一样上下翻飞,灵动异常,每一次挑起或者刺下都能在绝妙中刺出一份更异样的光彩来。
两个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的陌生女人,如此突然的交手,竟在刹那间斗出了一副绝美的令人难忘的画面来。
谈不上什么惊心动魄,也谈不上什么香艳怡人,更谈不上什么腥风血雨。
这两个美丽异常的女子此时进行的生死搏斗,看起来竟是异常的和睦且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杀伐之气或者愤怒之气来。
而两人之间熟练的交手和应变,又仿佛是已经排练了千百遍对练了数十年的默契对手。
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然而随着郭去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这一丝古怪的和睦场景也终有有些波动起来。
挥剑的手臂渐渐的变慢,开始跟不上那些白皙手臂和大腿的节奏,而额头见隐隐可见的汗水和已经有些湿透的衬衣,更是说明了此时此刻的郭去去面对的是怎样的压力。
终于,一声极不甘愿的痛呼声中。
郭去去跌倒在地上,手臂颤抖着已经无法握住那把长剑的剑柄。
却依然倔强地不肯放开。
白皙的大腿缓缓踩在长剑剑身之上,将郭去去最后一丝反抗的余力也彻底踩在脚下。
一脸冷笑的楚疯子缓缓弯下腰直视着郭去去倔强的眼眸,说道:虽然你我每次交手我都要说那么一句,以至于我现在已经很反感老是重复那样的话,但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弱!弱的不堪一击!低头扫了一眼楚疯子浑身上下,郭去去嗤嗤地笑了起来:我也一样。
虽然我现在已经很懒得开口说你,却还是想要忍不住说上一句――你那里的毛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少!少的我一只手都抓的下!听到这句话,女子脸上冷漠的笑容忍不住扭曲了起来,而我则飞快地将自己欣赏美的目光转到了郭去去撑着地面的左手上。
她的左手上,居然真的握着一簇漆黑的毛发――!!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二十六章 谢大夫赐药龙武十一年八月十一号,星期四,天气:晴。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听了张桠楠毫无丝毫起伏的声音,在场几人都愣住了。
惹得姑娘想起伤心事,对不住了。
王铁衣尴尬地挠挠头,笑着道歉。
摇了摇头,张桠楠答道:那不是什么伤心事,我只是认识肖家庄的一些人,到谈不上什么交情之类。
他们死了还轮不到我伤心。
呵呵,此时不提。
我们只说现在的事,这个肖志异本来我是打算亲自送到一剪门里去的,但是现在却是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几位既然有马车,我看姑娘你们又都是少有的好手。
所以想请几位帮帮忙,把这个家伙带上。
路过哪个城的时候随便丢到一剪门,就说是我王铁衣送来的就行了。
不知两位姑娘可否仗义伸手帮帮在下呢。
王铁衣肃声说着,竟是郑重其事地拜了一拜。
妖妖看了看张桠楠,发现张桠楠也正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她,耸了耸肩,一身白衣的妖妖乍然笑道:敢问王大侠,这位肖志异可是江湖中人,我看他身体孱弱,似乎只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而已,不曾如果我们江湖这道。
不错,这家伙确实只是个普通的公子哥,二世祖。
但是他的祖父也就是肖家庄的庄主却是二十多年前的江湖老前辈,如今虽然退隐了,可是要处理这种事情,却非一剪门不得。
王铁衣毫不避讳地点头答道,肖老庄主在这一带很有些名气和地位,送到普通衙门的话,王某不敢保证那些官差能够秉公办理,只有送到一剪门,我才放心。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小女子我虽然有心帮助王大侠,却也不能做主。
待我问问我家哥哥,看看他怎么说,王大侠稍等。
说完妖妖就转过身朝车厢内走去,看也不看一脸尴尬愕然的王铁衣一眼。
哥,外面那位是粗布麻衣王铁衣,他抓到一个人,想要接我们的马车送到附近的一剪门衙门里去。
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愕然望着忽然间对我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明媚笑容的妖妖,我还来不及感受幸福惊艳乃至莫名惶恐,妖妖已经冷着脸转过身,对兀自拦在大路中央的王铁衣歉然道:王大侠,前些日子我哥哥受了重伤,不能动弹,这几日都一直在这马车之中躺着将养。
这车厢狭小不便移动,实在是腾不出地方来放置这位肖家公子。
实在是对不住了。
受了重伤?王铁衣挑了挑浓眉,说道:也不知他受了什么样的伤?在下可否帮得上忙?哦,一些皮外伤,只不过因为伤的太多,所以大夫不让他乱动。
只需静躺这就行了。
想起我身上那些被恶狗撕咬出来的可怖伤口,妖妖不由得侧面瞪了身旁的张桠楠一眼。
皮外伤?这个好办,王某身上正好有些上好的伤药,见效极快,只要用了我的伤药,保证令兄活蹦乱跳起来。
王铁衣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笑呵呵地就要往马车上走来。
妖妖闻言神情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笑道:王大侠客气了。
我哥哥身旁有大夫照看着,不用劳你费心了。
大夫?那正好啊,王某有些不好说的病症想寻个大夫问询问询,今天真是走运啊!哈哈,姑娘不介意我向你们请的大夫问个诊什么的?王铁衣哈哈笑着,挺着厚脸皮大步朝马车走来。
就算是反应再迟钝的人,此时此刻也能看出王铁衣此时的目的:他是铁了心了要赖上这辆马车了。
好在我们车上真的有个大夫,而且还是位名医。
并且这位名医在某些时候对某些事情还是十分敏感且精明的。
不待我开口提醒,荷盼已经小脸一垮,美丽的眼睛中孕出一丝恼怒的火气,刷地一声掀起车帘,对着大步而来的王铁衣连珠炮般地斥责道:什么上好伤药能药到伤除啊?先拿来让我看看,我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过有什么好的药能够立马让人活蹦乱跳起来的。
你这家伙吹牛也不先看看牛有多大,丢不丢人?瞪我?瞪什么瞪啊,你以为你眼睛大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我就是这车上的大夫,这里的病人是我特意照顾的。
是我的病人,你要用药也要先看看我的意思!怎么?知道错了,想道歉了?没门!你当着我的面儿炫耀你自己的伤药,是个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告诉你,这是在**裸的打我的脸!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开的方子抓的药没有你的破药丸子好了?不能立马让人活蹦乱跳了,不是个好大夫了?你知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情?当着人家大夫的面儿说自己医术高明的人从来都是庸医俗医废医烂医!笑?你还好意思笑?别以为你露出这么一张憨厚的笑脸就能骗过人!你肚子里什么花花肠子谁都能看出来!真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其余全都是笨蛋了?告诉你,聪明人多的是,最笨的人就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今天就告诉你,这车里的病人是我的病人,他现在浑身是伤,伤口也才刚刚愈合,不能动弹,这马车地方有限,我们也装不下你那个破公子的尊臀。
你还是另等高明!一连串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从荷盼口中说出,竟是不待一丝停顿一丝犹疑一丝喘息的全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连让人反驳插嘴的空当都不给人留下的。
王铁衣脸上的表情先是错愕,然后尴尬,然后傻笑,然后目瞪口呆羞愧难当,以至于到了最后,那一张黑脸之上又是苍白又是愤怒,却偏偏不敢发作!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最需要尊敬对待的,不是什么名家高手,不是什么各派掌门,不是什么王公贵族,而是这些掌握着他们生死性命的大夫!这些医者父母心如果被得罪了,以后怕是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所以面对着这么一位突然出现的女大夫,王铁衣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被荷盼这一番话说将下来,又是惭愧又是恐惧又是愤怒又是尴尬。
那往马车而来的大步也早就停了下来,立在原地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嗫嚅半晌,这位虎背熊腰的江湖大汉只好一拱手,恭恭敬敬对训斥完自己的荷盼荷大夫恭声说道:谢大夫赐药!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二十七章 吸气,放屁(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三月十一号星期六天气:无。
如同炮弹一般,我的整个身体以令人眼花的速度冲出调温室的层层白雾,噗地一声堵在了吸力的源头――齐齐的集吃饭放屁撒尿于一体的嘴巴上。
好啦。
齐齐,可以停下了。
水银拍了拍星鲦虫的大脚丫,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我身上的吸力顿时消失不见。
整个人呈头下脚上姿势的我一个不察,倒栽葱跌倒了下来。
居然动用齐齐这个秘密武器,亏你想得出来。
揉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我感激地拍了拍齐齐。
这才扭头看着一脸得意的水银,你打算让齐齐拖我出去吗?果然是个好方法。
没想到水银居然摇了摇头,诡异地一笑:当然不是。
齐齐虽然体型巨大,但是移动速度却稍微有些慢。
拖着你出下水道的话不但费时又费力,万一被地面上那些钢铁生物发现了,更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让齐齐送你出去。
我有更方便快捷的方法。
消失许久的星鲦虫再次出现在钢铁生物们的面前,绝对会引来人们的恐慌和愤怒,特别是在这个休整建设的敏感时期。
齐齐的贸然出现一定会激怒那些钢铁生物。
对还处于幼年期的它来说绝对是无比危险的。
所以水银的考虑可以说十分周全。
不能因为我而让齐齐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去。
认同地点了点头,我拍着齐齐对水银道:嗯。
确实不应该因为我而让它陷入危险。
齐齐绝对不能出现在那些钢铁生物面前。
那么还是那句话:你打算怎么送我出去?水银笑的更开心更大声了,似乎仅仅只是想到这个念头,他就能够开心的笑上十分钟似地。
然而水银如此自信轻松的样子让我心底发毛不已,我相信自己对于只有二十六斤重的水银来说绝对是一个大问题大麻烦。
没有人会在无缘无故捡到这么一个大麻烦之后还能笑的如此开心――除非他根本不会把这当成是一个麻烦。
然而失去双腿无力行走的我对于水银来说会不是一个麻烦吗?那如果不是麻烦的话,会是什么?答案是――笑料。
水银忽然从身后取出一个鼓鼓涨涨的大袋子,不由分说就套在了我的头上:你知道吗,这个方法是我刚才才想到的。
实在是有趣极了,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相信我,这一定能让你最快地穿越整个下水道,到达地面之上的。
说着水银一脚将我踹到在地,然后将我撞到了这个充满了气体的袋子之中,并迅速将袋子绑了起来。
我整个人就这么被水银绑到了一个袋子里。
为了防止你再出去的时候再次摔断手或者头什么的,我特意找了这么一个袋子来,里边的空气可以帮你减少不必要的撞击,还可以起到缓解冲击力的作用。
水银笑嘻嘻地拍了拍袋子,对不明所以的我说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到现在也还不明白水银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
这家伙一定想到了什么整人的鬼点子了。
不是你说的让我送你出去吗?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送你出去啊。
水银无辜地摊摊手,忽然指着齐齐对我说:齐齐在来之前刚刚清理过肠胃,也撒过尿了。
所以很快他将会再一次的清理肠胃,也就是放屁。
你知道的,我曾经用它的屁来进行过风力发电,所以它的屁有多大的威力你我应该都很清楚。
既然我不能送你出去,齐齐不能送你出去,那我就只好指望齐齐的这股浑浊之气可以帮助你冲出下水道了。
怎么样?你可是齐齐屁下第一人哦。
哈哈哈――!混蛋!我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如此做的用意了,他居然想用齐齐的屁来将我轰出下水道!果然是个方便快捷又省力的好办法,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出来的。
扭头看了一眼弯弯曲曲的下水道,我对水银大声吼道:这里距离下水道口不但有两千米远,而且还有好多的拐弯。
你不会真的想要就这么把我轰出去吧?我敢保证那样的话我一定会被这些拐弯折磨的体无完肤的!这个混蛋水银,真是恨死他了!放心放心。
我会让齐齐注意力道的。
这么多的拐弯,我们可以多来几次啊。
反正齐齐的屁量足的很。
我们一点一点慢慢来,总会到头的。
水银你不得好死!!!我挣扎着,想要撕开这个透明的袋子,然而没有了下肢的我就连坐起来都困那无比,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撕开袋子。
而且也不知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气体,居然能让我悬浮起来,整个人轻飘飘地浮在袋子里,根本很难着力。
用同样的方法将我的两条断腿也装在一个袋子里。
水银得意地朝我挥了挥手:拜拜,席佐治。
等你找到那个人接好双腿之后再来找我吧。
我随时恭候大驾哦。
拍了拍齐齐的大脚,水银笑着朝我眨了眨眼睛:齐齐,好了,听我口令。
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吸气――!呼气――!吸气――!放屁!!!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声,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从齐齐大张着的多功能嘴巴中喷了出来,将袋子里的我高高的吹起,呼啸着朝前方冲去。
能够如此近距离地体会星鲦虫放屁威力的,古往今来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吧。
无奈地漂浮在袋子里,我哭笑不得地想到。
下水道的拐角很快进入了我的视野,并在我眼中不断放大。
终于――撞上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晃动中,我就仿佛被放入搅拌机中的石头一样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地在透明的袋子中疯狂旋转起来。
天旋地转中,我只觉自己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都差不多要散架了一般。
体内的那些零件似乎都有了移位的迹象,之前被我吸收掉的冰水似乎也有重新被甩出来的感觉。
我想如果我有吃过东西的话,一定会不由自主的呕吐出来吧。
难道我就要这样子被齐齐轰出下水道吗?天旋地转中,我无奈地想到。
第一百二十八章 路痴(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二号,星期五,天气:晴,大风。
盯着郭去去左手间的那一簇黑色的毛发,我突然觉得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很荒唐,或者说我的人生很荒唐。
荒唐到我一向自以为承受能力强大的大脑都已经无法承受的地步。
冷冷地盯着郭去去的脸庞看了半天,这个被郭去去称为楚疯子的女子缓缓开口:这样的结局重复了多少次了?似乎每一次你都是这样反驳我的。
但我从来都不屑一顾,因为在我看来你就像是斗败了的狗,只能在落荒而逃之后躲在角落里不甘地吠叫,简直无用之极。
不过作为败者,我允许你这样哭诉自己的无能。
但是今天,我不打算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
这一次没有悬崖没有师傅没有师妹没有盗门那些狗屁长辈们拦着,我看还有谁能来救你!冰冷的眼眸之中没来由地出现一丝令人心悸的杀意,也正是这丝杀意唤醒了还在发呆的我。
这要是真的让她把郭去去杀了,一个陌生女子突然死在我家里,我除了被请去警局喝茶然后吃一辈子牢饭之外恐怕不会再有别的后果了。
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着想,我终于是强行驱赶掉心中的荒唐和恐惧,大声喊道:住手!要杀去别处杀!别在我家!回过头清淡地看了我一眼,女子白皙的面庞之上冷意更甚:我杀人从来不看地点。
更何况是这个偷了我十几年衣服的小偷!就是因为她,每次我买衣服都要买两套,穿一套放一套。
就是因为她,我甚至连吃饭都要准备两份,吃一份放一份。
就是因为她,我收徒弟都要收两个,教一个放一个。
我什么事情都要做上两份准备,就是因为这个天生喜欢偷东西的臭女人的关系!只要今天杀了她,以后就没有人能再偷走我的东西了!偷了十几年衣服?偷了十几年饭?还偷了人家徒弟?我愕然看着郭去去,却还是不得不阻止道:可她是你师妹啊。
师妹?对,她是我师妹,却还想要偷走师傅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我更要杀!女子说着冷笑着抬起了纤细的手掌,柔软的手臂仿佛不带丝毫的气力,却偏偏让人头皮发麻。
留给你的东西?哼,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无耻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郭去去此时却忽然耻笑起来,狠狠瞪着女子厉声说道,那个位置本来就不属于你!那是师傅留给二师姐的!你仗着自己是师傅的大徒弟,仗着自己武功比我们强,仗着盗门那些长老都害怕你支持你,你逼走师姐,坐上了本该属于师姐的位子。
还想要倡导什么‘天下无贼’的狗屁理念,做回当初的天下第一义派?呸!简直是痴心妄想!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让你把盗门变成那样!什么狗屁义派,虚伪至极!虚伪不虚伪也由不得你这个小偷说话,只要我杀了你,那些以你马首是瞻的飞贼大盗小偷恶偷就是一盘散沙,迟早会被我收拾掉!楚妍!你别忘了师祖的祖训!我们盗门讲究的是盗亦有道!你违背师祖祖训,简直大逆不道,你死后怎么向师傅交代?这个不牢你操心。
等到将来我死了,我自会向师傅他老人家交代。
叫楚妍的女子咧嘴一笑,颇有拨云见日的灿烂之意。
只是看着她缓缓蓄力的手掌,那抹灿烂的笑意顿时变的令人胆寒起来。
就算你杀了我,也回不了红颜乡!似乎想到了什么,郭去去本已苍白的脸色忽然间红润了起来,她嘲笑般地看着面前**着**的美丽女子,笑道:你似乎从来都不怎么注意周围的环境。
仔细看看,这里不是红颜乡,甚至不是芦洲!楚妍皱眉,这才抬起头来细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她的目光先是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对我身上古怪的衣服投注了几分注意之后就迅速移开,然后落在了一旁的白色墙壁上,头顶的电灯上,身后的衣柜,角落里的台灯,书桌,电脑,拖鞋,垃圾桶,水果盘……随着楚妍的目光扫视过这一切一切的不同,她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冰冷的神情中忽然多了些惶恐和慌乱的味道,整个人忽然变的迷茫而焦躁起来。
这里不是芦洲?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她低着头,看着郭去去,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郭去去一脸冷笑,扭头不去看她,却是将疑问的眼光投向了我:来了三天,她也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因为我还不曾注意到这一方面的事情,一直没有做过介绍。
介绍?怎么介绍?我讷讷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向这两个女人介绍自己生存的这个世界:这里是地球?那我岂不还要告诉她们天圆地方等等乱七八糟的知识?这里是亚洲?那么七大洲就总得全都,奈何我这个理科生,到现在也还不清楚七大洲到底是哪七大。
这里是中国?那么好,这样的介绍恐怕更麻烦。
这里是神州。
无奈之下,我只好耸肩说道,这里是神州大陆,是中国。
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一个国家。
不是芦洲,也不是龙武国,更没有龙武皇帝没有江湖没有盗门没有一剪门没有落雨城没有红颜乡。
所以,这里不是你们熟悉的世界。
那边流行的江湖规则在这里行不通,杀人更是犯法的事情,而赤身**也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虽然你长得很好看,身材和傲人,但是如果我愿意,我还是可以用有伤风化,露阴耍流氓等等罪名起诉你。
你会受到比一剪门更加麻烦的部门的审问。
所以我建议你们两个现在先停下你们的恩怨,我们先穿上衣服,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聊。
郭去去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很乐意这么做。
她脸色依然苍白,撑着地面的手臂隐隐颤抖着,似乎受了很严重的创伤。
就是不知道我这位大师姐是不是还想要杀了我,然后傻傻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迷路然后死掉?楚疯子,你不要忘了,你是个路痴!没有我,你哪也去不了!楚妍的脸色也终于变得难看起来,她收回手臂,不甘地瞪着郭去去,指着一旁的我说道:你怎么知道一剪门红颜乡这些东西?我不相信这个小偷会把这些都告诉你!虽然我很想告诉她们某些荒唐的事情,但是考虑到那时我唯一的秘密,我还是决定将其保存起来:你想知道?凭什么?听到这句她先前说过的话,楚妍一愣,随即冷笑起来:就凭这个!她说话间已经抬起了右手,那把早就跌落在一旁的长剑顿时呼啸着飞回她手中,长剑微颤,锋利的剑尖轻轻挑着我的下巴,冰凉的只剩下寒意。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做主( )龙武十一年八月十二号,星期五,天气:晴。
wWw.BxwX.Org 笔下文学荷盼满意地看着如此恭敬的王铁衣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个病人伤的很重,治起来也很麻烦,马车又小,所以腾不出什么地方来给你放置犯人。
你还是在这里多等一会儿,说不定还能再碰上辆过往的路人呢。
王铁衣为难地挠挠头:不瞒大夫,这几日江湖上很多风言风语,许多人物都要去江南落雨城。
搞得那些茶马行的人都不怎么敢走这条路。
过往的全是一些江湖中的人物,骑马的走路的都有,却偏偏没有坐马车的。
王某我在这条路上都等了整整一天了,这才遇到你们这一辆马车,不得已之下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现如今您要我再在这里等下一辆马车,我真怕自己会再等一天。
他一边说一边焦急地望着妖妖,心里很明白想要搭上这辆车,妖妖点头才是关键。
奈何妖妖本就无意让王铁衣搭车,又怎么可能会在意王铁衣的焦急哀求。
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偏偏就是不点头。
忽然,王铁衣的眼睛一亮,指着马车车辕上的绳索一拍脑门儿笑道:有办法了!他指着车辕上的绳索问妖妖道:敢问姑娘,你们这车辕上的绳索可是曾经栓过什么猎物?我看这刚好可以栓上一个人。
我把这家伙栓在这上面,既不占你们车厢的位置,也能顺便带上他。
不知姑娘应不应允?看着那一圈圈围绕在车辕上的麻绳,不知怎地,妖妖三人都是面色古怪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想起多日之前,那个地方曾经拴着的我,也不知是怎样的心绪。
三女此时心情有些怪异,自然没有人有功夫回答王铁衣的问话。
倒是车厢里的我看着那个阳光下焦急不已的汉子,心里有些不忍了:听荷盼之前的介绍这家伙应该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人,作为穷苦百姓出身而我对于这些江湖侠士本就十分仰慕敬佩,如今对方有了难处,我打心眼里想要帮他。
此时看着三女都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王大侠你就把他绑上。
那个位置有风有雨,坐着还是很舒服的。
想起自己前些天在那个地方风吹雨淋的,我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听了我的话,妖妖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终是无奈挥了挥手道:既然我家哥哥发话了,那就把那个家伙带上。
王铁衣闻言大喜,拱手对车厢内的我摇摇道谢道:谢兄台了。
敢问兄台高姓,他日若是有缘,王某再报今日之恩。
忍着身上的伤痛,我朗声答道:在下姓席,叫席佐治。
王大侠侠名远播,在下仰慕已久,今日若不是有伤在身,一定要和王大侠好好结识一番。
王铁衣闻言哈哈笑道:王某也很好奇兄台这样的人物。
这些伤药虽然说比不上这位大夫的医术高明,却也是王某随身携带的好药。
席兄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
他朗声一笑,将手中的瓷瓶摇摇扔进了车厢之内,接着便大步转身,像提小鸡一样将那个已经没有丝毫挣扎力气的肖公子提了起来,对马车上的三女微微颔首示意,便自顾自解开绳索,将那个肖公子五花大绑起来。
张桠楠皱眉看着王铁衣动作,扭头看了看妖妖,又看了看我,忽然说道: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落雨城。
哈哈,是啊。
听说那里最近有大事发生,王某本想去凑个热闹,奈何师门有命,要我务必尽快回去一趟,所以不得已放弃了行程计划,回一趟戒刀门。
王铁衣笑着答道。
落雨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路行来,看到很多江湖人士都去了那里。
妖妖也蹙着眉,问道。
听说是那个盗门出了内乱,大家伙儿都想去凑凑热闹,看看能不能痛打落水狗。
王铁衣一边给麻绳打着死结一边答道。
盗门这些年没落了啊……听说当年的盗门可是天下第一义派,现如今却人人喊打。
真是世事无常啊。
妖妖好看的细眉皱成一团小麻线:盗门内乱?这是谁放出来的消息,你们难道都相信吗?我也不清楚啊。
反正消息出来了,就有些无聊的人想要去看个究竟。
有些人看到别人去了,自然也跟着瞎起哄。
谁知道这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反正到时候大家都去了,丢人也不过一起丢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万一这真让人碰到了,岂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盗门这些年做了太多人所不容的事情,也该消停消停了。
只是看起来这一次要一蹶不振了。
王铁衣拍了拍车辕,确定肖家公子被自己绑的结结实实了,这才直起身对妖妖等人拱手道:好啦。
不耽搁你们赶路了。
王某还有急事,他日若是有缘,我们再好好聊。
告辞了。
王大侠保重。
妖妖微微点头,目送王铁衣大步而行,消失在忽然卷起的尘沙之中。
消息走漏了。
放下车帘,妖妖肃然道。
荷盼好奇地看了看妖妖:难道你们盗门出了内鬼?哼,盗门三分,哪一家都想取两家而代之,哪有内鬼不内鬼的说法。
妖妖冷笑着说道。
张桠楠的声音悠然从马车外传来:我们这要带这个家伙去落雨城?我愕然皱眉:为什么不?行进中的马车戛然而止。
车帘掀开,张桠楠冷着脸钻了进来,望着我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家伙是谁?谁啊?王铁衣还是那个肖家公子?我不解地看着张桠楠,发现她的脸色和妖妖一样难看。
把他带进来。
我们好好问问。
冷冷一笑,妖妖转身出了马车,不多时便将那位肖公子提了进来,扔在一角。
说,你是什么人?撤掉塞在他嘴里的布团,妖妖一脚踩着那人胸口,盯着对方苍白的脸色,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我……我是肖家庄的……少庄主。
我,我爷爷就是肖老爷子。
颤抖着嘴唇,这个身形瘦弱不堪的家伙断断续续地说道,识相的你们最好放了我。
我保证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否则的话,我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妖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扭头看着一旁的张桠楠,难以置信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犯人?怎么一点俘虏的觉悟都没有?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张桠楠也是笑着说道:也许他想演戏演的更逼真一些。
演戏?我愕然看着车厢内的妖妖和张桠楠,终于发觉自己似乎做了件错事:什么演戏?第一百三十章 齐齐的屁,有威力。
(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四月七号星期天天气:离子风,1级,超级微弱。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欣喜若狂。
一个拐角……两个拐角……三个拐角……四个五个拐角……我板着手指,回想着自己一路之上到底经过了几个拐角。
要不是这一次的放屁事件,恐怕我永远都不会在意这些存在于下水道之中的拐角。
八个拐角!恨恨地望了一眼下水道口,我一边从袋子中爬出来一边诅咒那个万恶的水银:看我下次腿脚利索了之后怎么收拾你。
你这个没有手指,体重不过二十六斤的家伙!我一定把你装到瓶子里放在红星地下暴晒的!我保证!将手中的冰块和玻璃瓶一同放进装着断腿的袋子里,我一手拉着袋子,一手拄着地朝地面上爬去。
这里距离下水道太近了,如果在这里呼救的话一定会让人发现下水道,保不准那些钢铁生物忽然好奇心迸发,朝下水道里探上一探,那也就前功尽弃了。
没想到星鲦虫齐齐的屁这么有威力,居然能够活生生将我轰出两千米远。
这也让我突然间产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水银说将来去月亮市的时候要带上齐齐,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家伙呢。
将它的屁当成一种驱动力,可以大大加快我们的前进速度……脑子越想越通透,越想越觉得可行。
我一边朝上爬着,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冒出无数个类似的想法:如何将齐齐的屁加以利用,如何能让我们更快的前行,如何更省力更节约能量……一个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并最终合并成一个让我异常陌生的词语,这个词语是来自于丹灵文化中的词语,我们钢铁文明之中并没有这个词语――汽车!天可见怜,虽然我们钢铁市存在已经有两千多纪元的历史了,但是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之中,我们的科技发展水平慢的可怜。
几乎除了工作用的用具较为发达以外,其余各方面的科技水平都可以说还停留在一个令人发指的初级阶段。
没有通讯工具,没有交通工具,没有维修工具,没有娱乐用具……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休息,除此以外在没有别的生活方式了。
而且我们没有**,也因而没有发展。
人们每天的生活都局限于家里和工作地点这两点一线之间。
有的人甚至一生都没有做出过这条线。
如果家和工作的地方正好在一条街上的话,那么将会有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街道之外的地方。
就连我这个以处理意外为工作的闲散*&*人员,所去过的最远地方也不过两个街区以外的工厂而已。
钢铁市到底有多大,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
因为没有外出的需要和**,所以我们钢铁市用来代步的交通工具可以说几乎没有。
我也是在研究了《丹灵进化全史》之后才知道在丹灵们的历史之中曾经有一种方便快捷,适宜居家旅行的交通工具――汽车。
然而对于汽车的制造方法,《丹灵进化全史》之中并没有详细的记录,只是简单的阐述了汽车的制作原理。
总结下来就是利用能量转换的原理将其他的能转换成用来驱动汽车前进的动能。
齐齐的屁具有很强的冲击力,只要我能稍加利用的话,它绝对是制作汽车的不二选择。
只要能够将它放在一个有轮子的平台上,时不时让它放几个屁,我们就可以坐在这辆新型汽车上轻松的旅行了。
我越想越是兴奋,越想越是开心。
如果这个方法真的可行的话,那么我甚至不需要攒够十年的能量,也许只需要准备三年五年的能量就足够了!一瞬间,原本已经离我远去的月亮市之旅似乎又在向我招手,距离我又进了一步。
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够出发去月亮市了!不知不觉间,兴奋的过了头的我已经爬上了地面。
却还兀自不觉地朝前爬去。
一直到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我才从自己的狂想之中醒悟过来。
席佐治!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冰萧手里提着医疗用的工具箱,飞奔到我面前扶起我问道。
呆愣了几秒钟之后,从空想中醒悟过来的我才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昨晚吵了我一夜的冰萧。
我大喜过望,刚才还在发愁上来之后怎么找冰萧这个医务人员重塑身形,没想到她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啊,是你啊。
我说怎么会有人多管闲事跑来问我呢。
什么叫多管闲事啊,要不是看在你借我地方睡觉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冰萧撅了撅嘴,转身蹲下身子,背着我伸出双手道:来,我背你。
你这两条腿怎么断的,我们得快点找个地方给你重塑才行。
我去找能量去了,结果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袋子,从冰河中取出来得冰块和玻璃瓶正安静地躲在我的两条断腿之间,安然无恙。
找能量也能找断双腿?那你也真够本事的了。
冰萧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我刚好路过这里,要不然你就要爬着回去了。
看了一眼周围冷漠的钢铁生物们,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
要不是你,我恐怕真得爬着回家呢。
这些钢铁生物,眼里除了工作似乎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在路上爬了这么久,居然没一个人肯回头看我一眼!更别说有哪个人会像你这样过来帮我的了。
在钢铁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不会是今天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对于他们来说,努力工作维持能量平衡才是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目的。
至于其他的,谁会在意呢。
冰萧轻轻笑了笑,扭动着鱼尾站了起来,背着我沿着街道朝家里走去。
幸好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要不然我一定会疯掉的。
说不定当你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的时候,你的心里也会只剩下工作了。
又哪会有空闲时间想这些问题呢。
只怕到时候你也会变的和他们一样,除了工作再没有其他了。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到时候会变的和他们一样?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到时候会变的和他们一样?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丫头和大女人(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三号,星期六,天气:晴。
我是一个很好的人,生的好,长的好,吃的好,穿的好,学习成绩好,吃喝玩乐好,而最重要的是――我脾气好。
因为脾气好,所以很招人喜欢,可以和各式各样的人成为朋友,可以笑着吃亏,可以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动怒,可以不发脾气。
但是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
所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肉生肉长的人?骨子里,我是一个很倔强的人,而且极其讨厌被人冤枉。
同时,我还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所以,当楚妍手中的长剑剑尖抵着我下巴的时候,我犯倔了。
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十分可怕,究其原因可能是大概是因为不经常发脾气,所以心火积蓄过多,发泄起来也就一发不可收拾。
感觉到冰冷剑尖上的丝丝寒意,我却头脑发热,火气上涌,瞪着眼睛毫不示弱地看着面前的楚妍:你这把剑也许能够要了我的命,但还不够资格让我说出我的秘密。
冰冷的眼神中有一抹诧异闪过,楚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长剑依然挑着我的下巴,轻声问道:那么你觉得我这把剑能从你那里换到些什么?一套衣服够不够?听到这句话我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女人说软就软下来了。
于是忙不迭地眨了眨眼睛:一套衣服的话肯定够了。
正好我今天出去买了女生穿的衣服,但是可能会有些小……喂,那些衣服是你给我买的!一旁的郭去去闻言怒了,出声截断我未说完的话,开口说道:那是我的衣服!翻了翻白眼,我指了指楚妍手中的长剑对郭去去道:谁拳头大就是谁的。
你要是能用这把剑也这样抵着我,或者能让这把剑不这样抵着我,那衣服就是你的了。
郭去去脸色涨红,看着楚妍手中的长剑默然不语:虽然我现在办不到,但我总有一天会办到!无奈耸了耸肩,我只好说道:那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一定送你一套衣服。
但是现在,我只能屈服于长剑的淫威。
楚妍收回长剑,扭头看着郭去去,忽然露出了一抹从出现到此时最大最灿烂最美丽的笑容,她牵起嘴角,露出朱唇之下的洁白皓齿:以前都是你穿我的衣服,想不到我也有穿你新衣服的一天。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高兴的很。
哼,衣服我迟早会偷回来。
有本事你就穿一辈子也不脱下来。
郭去去别过脸,冷哼着说道。
得到了本来属于郭去去的衣服,楚妍这个冷女人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她保持着那抹笑容扭头看着我:衣服小点没什么,她本来长得就比我瘦,身上没什么肉。
小心地瞄了一眼楚妍被长发挡住的胸部,我很赞同地点了点头:相比起来,你确实比较胖一些。
对于女性明显有侮辱性的胖字在此时却有着另一番的赞美之意,楚妍自然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得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说道:那么,衣服呢?满怀同情地看了郭去去一眼,我拿过袋子,递给楚妍道:如果你觉得这些衣服真的有些小的话,不妨就让她穿。
明天我再出去给你买一套就是了。
能占上小丫头便宜的机会可不多,我才不会轻易放过。
小一点就小一点,最多有些胸闷。
楚妍笑看了郭去去一眼,扬了扬手中的衣袋说道。
楚疯子,不许你叫我小丫头!你就是小丫头,为什么不让人叫?我早就不是了!我是大女人了!得意地挺了挺胸,楚妍示威性地看着郭去去:我才是大女人!看着两个女人忽然出现的小孩子行径,我终于松了口气,虚脱般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五分钟后。
楚妍为难地看着身上的衣服,皱着眉头说道:还真别说,是有点小。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就对衣服有一些男人难以理解的天赋。
这个从席二所在的武侠世界突然而来的女人,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摸索出了新式衣服的穿法。
然后当着我和郭去去的面穿了起来。
浅蓝色的紧身提臀牛仔裤配上宽大的史努比衬衫,楚妍立刻就从一个**娇娃变身成为了一个带着青春活跃气息的清纯派美女。
配上郭去去不知何时递过来的紫色发套,竟是完全摆脱了我脑海中想象出来的古代美女的形象。
如果不是清楚她的来历的话,我一定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充满了时尚气息的女子会是来自古代的江湖之中!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番挑选出这套衣服的李晓,我看了一旁的郭去去一眼,小心说道:我都说了衣服小,你还偏偏要穿。
现如今你穿时穿上了,可是要这么走在街上的话,惊艳是足够惊艳了,但一定会被人说成是装嫩的。
一件只适合青春少女穿的衣服穿在一个虽然绝美却已经明显过了青春年龄的女子身上,这就叫装嫩。
因为请李晓帮忙的时候,我曾谎称是帮表妹买衣服。
所以李晓选衣服的时候便将衣服的主人定位成了比我要小一些的青春女孩,所挑选的衣服也都是适合这种青春少女穿的衣服。
郭去去的年纪我一直看不出来,但是从她说话动作等等举动之中,我猜她就算比我大,也绝对不会大出五岁,所以这样一个刚刚摆脱青春期的女子穿上这些衣服,倒还不至于被人说成装嫩。
但是忽然出现的楚妍却是一个绝对已经远离青春期十年左右的真正的女人。
年龄也绝对在二十八岁以上,这样一个女人穿上只适合十八岁女生穿的衣服,绝对有资格被人骂成装嫩的。
而我之前话语中所说的小,指的也就是这身衣服相对于楚妍的年龄来说,实在是有些小了。
郭去去面色古怪地看了楚妍一眼,忽然开心地拍手笑道:老女人!刷地一声,楚妍抽出身旁的长剑,毫无征兆地朝郭去去砍去。
我被楚妍如此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那边的郭去去也是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地躲开那势若雷霆的一砍之后,急忙跳出老远恼怒道:楚疯子,你又犯什么疯病!长剑冷冷指着郭去去,楚妍寒着脸冷声说道:你再敢说那三个字一次,我就杀了你!吐了吐舌头,郭去去乖乖地点了点头,却依然忍不住小声肺腑道:就是老了嘛。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绝顶聪明( )龙武十一年八月十三号,星期六,天气:阴,有大风。
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初入江湖的小虾米虽然有些小聪明,说起真正的江湖经验来,却真的是有些少的可怜。
在开口答应王铁衣的请求之时,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因此而招惹到什么麻烦,更没有想到王铁衣如此做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为在我心目中,像王铁衣这样的正派大侠,怎么可能会做什么坏事,就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也一定是为了做好事。
但是这个江湖的复杂却远远不是我自以为是一厢情愿般的想象就可以完全理解的。
望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没有什么气力的肖公子,我心中也不知是愤怒多过羞愧还是难过多过郁闷,本就因为受伤而显得苍白无力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我虚弱地问张桠楠,心中的火气难以压抑地涌上来,让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荷盼担心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出言劝阻,却被我瞪着眼睛吓回去了。
如果这个被我做主接下的麻烦真的是个大麻烦的话,我想我有必要为自己所做的错事承担相应的后果。
张桠楠看了妖妖一眼,犹豫了片刻后对我说道:这个人,不是肖家庄的肖志异公子。
我是肖志异!那个本来无力的肖公子忽然抬起头来,瘦削的脸颊激动地颤抖着,大声开口说道,我家就是附近的肖家庄。
我爷爷就是当年的铁手鹰王肖铁鹰。
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亲自去肖家庄问个清楚,看看是不是有个肖志异肖公子这个人!哼,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
我爷爷虽然退出江湖多年,但是那一身本事可没有落下,小心他把你们这帮家伙统统碎尸万段!肖志异说着冷笑着看向我,你应该是这几个女人的相好之类的人。
识相的话,快点放了我,本公子答应不追究你的罪责。
听到相好两个字,三女都不由尴尬地别过头去,妖妖更是一脚踹在肖志异的胸口。
肖志异顿时口鼻流血,不敢再说话了。
我看都不看肖志异一眼,皱眉问张桠楠道:师傅,,怎么回事。
我相信张桠楠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然她不会如此的肯定。
这附近的确有一个叫做肖家庄的地方,那里的庄主也的确就是当年的铁手鹰王肖铁鹰。
肖铁鹰有一个孙子,名字也的确是叫肖志异。
张桠楠看着嘴角带血的肖志异,低声缓缓述说道,但是,他不是肖志异。
哼,我不是肖志异,难道你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知道什么?肖志异冷笑着看着张桠楠,不屑地嘲讽道。
我有些同情地看了肖志异一眼,不知道张桠楠会怎么对付这个胆敢藐视自己的人。
之前出手揍他的是妖妖,所以这个肖志异还不知道这个一直不怎么发怒的性格有些安静的美丽黑衣女子,其实是我们三个人中最为狠辣的一个杀手。
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不会露出那种不屑的神情。
五年前我去肖家庄,见过那个肖志异。
你不是他。
张桠楠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事。
人也是会变的。
五年前的我,还只有十六岁,现如今的我自然改变了很多。
肖志异有些不自然地看着马车外,强辩道。
一旁的荷盼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指着肖志异笑道:你今年二十一岁?咯咯,我怎么看你都像是快步入三十岁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二十一岁。
少年老成不行吗?肖志异面红耳赤地辩解道。
真的肖志异已经死了。
张桠楠忽然开口说道,五年前,我杀了肖家庄总共三十二口人命。
包括肖铁鹰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四个妾室,五个孙子以及那些旁系的亲戚在内,一共三十二条人命。
我亲手杀的。
现在的肖家庄,早就没有肖铁鹰一脉的人了。
肖志异脸色瞬间死灰一片,颤抖着发白的嘴唇瞪着张桠楠:你……你胡说……我就是肖志异,我爷爷是肖铁鹰,他老人家活的好好的,根本没有死!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如此污蔑我们肖家!我杀过的每一个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肖家庄那一役,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杀人,我又怎么可能忘记?肖铁鹰的鹰爪功虽然厉害,但是毕竟老了,体力不支,被我活活拖死。
至于他的两个儿子,更是不成器的很。
倒是那个肖志异有些资质,假以时日也不会比他爷爷差。
但是还是被我杀了,所以自然没有机会放出什么光彩。
张桠楠若无其事的用无比平静的语调讲述着自己第一次杀人的事情,神情漠不关心的仿佛在讲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所以我刚才告诉王铁衣我五年前去过肖家庄,肖家庄认识的人都已经死光了。
说完这些话,张桠楠回头盯着面无人色的肖志异,淡然问道:你不是肖志异,你是谁?肖志异嗫嚅着嘴唇,迟迟挤不出一句话来,然而不断颤抖着的双腿已经清楚地表明了他此时的害怕。
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就是落雨城,那里也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一个城市,也是一剪门在此地的唯一一个分舵衙门。
一旁默不作声的妖妖忽然开口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来,然后将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放在了肖志异的脖子上:看来王铁衣的目的不是一剪门,而是落雨城。
你们要去落雨城?那为什么不亲自过去?是不是落雨城此时出了什么事情,使得你们必须借助我们这辆马车才能进入落雨城?顿了顿,妖妖微笑着继续说道:我是盗门的人,自然有办法进入我们盗门大本营。
而你们能想到借助我进入落雨城。
这样看来你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所以王铁衣的目的其实是盗门,是不是?你……你怎么知道的?肖志异大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绝望道。
到了此时,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狡辩,也绝对骗不了这个白衣女子了。
马车之内,我们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一身白衣微微而笑的妖妖,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仅仅只是通过这么一些不起眼的现象和细致的观察,妖妖竟然就已经将王铁衣的真实目的完全猜了出来,如此聪明才智,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拥有?第一百三十三章 搜刮水银的家(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五月九号星期一天气:无。
WwW.bxwX.Org 笔下文学家里有个医生就是好,我只不过在床上躺了两天,断掉的双腿就被冰萧完好无缺地接上了。
因为挂心于我的月亮市之旅,所以身体刚一好,我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起来,前往水银家。
那天的事情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特别是星鲦虫放屁的威力。
这几天来,我反复研究了《丹灵进化全史》,越发的觉得将齐齐改装成汽车的方法十分的可行。
站在空旷的下水道口,我清了清嗓子,叉着腰大声冲里面喊道:水银,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匆匆跑出来的水银看着恢复如初的我,惊讶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居然这么快就把腿接上了??你那个医生朋友真了不起啊。
绕着我走了几圈,水银摸着下巴啧啧称奇,短短几天就能把你的断腿接上来,还真是了不得的本事呢。
赞叹一番之后,水银问我:对了,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那块冰和那杯冰水你检测过了吗?是不是真的含有能量。
我还没来得及去测试,因为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一边朝里走一边低头问水银,齐齐呢。
还在硫酸湖吗?是啊。
它整天就呆在湖里,吃吃睡睡的。
水银点了点头,除了那天送你出去的时候走出过硫酸湖以外,他已经好久没有出来活动过了。
你那天说要带齐齐一起去月亮市,是不是真的?我紧张地看着水银,如果这家伙当时是开玩笑的话,那我的计划可就彻底搁浅了。
当然是真的啦!我都要走了,留着它一个人在这空旷无人的下水道里干嘛?它一个人会很孤独寂寞的。
水银大瞪着眼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那就好。
我还以为你当时是跟我开玩笑的呢。
既然齐齐也要去月亮市,那么我刚好有一个想法,可以让我们更快速的前进,早日到达月亮市!我兴奋地拍着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水银。
你打算用齐齐的屁和尿当做驱动力,来制造你那个什么代步的交通工具――汽车??听完我的计划,水银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你确定你能找到直径超过三十米,承重能力超过十吨的板子??齐齐他可是有十吨重的哦。
要是你准备的板子不能承受它的重量,我看一切都只能是空想。
况且还要为齐齐准备食物,硫酸或者金属你挑一样。
它的胃口超级大,没有食物的话是不会有废料产生的。
我这才想起星鲦虫巨大的体型和无比庞大的食量来。
如果不能解决这两个问题的话,这一切也都只是空想罢了。
食物的问题我想你已经准备好了。
毕竟要带齐齐一起旅行的话,你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我看着水银,他一定早就准备好了齐齐一路上的食物问题。
我是解决了。
水银耸了耸肩,星鲦虫胃口大,承受饥饿的能力也大。
只要让齐齐再走之前多吃一点,它就可以一年不用吃东西。
只要我们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能够找到足够它饱餐一顿的食物,那么它还可以继续挨饿下去。
看来食物的问题是不用我操心了。
耸了耸肩,我轻松地说道,剩下的就是找到一块能够承受齐齐体重和身形的平台了。
没错。
这才是你需要真正考虑的问题。
水银点点头,忽然有些惋惜地说道:如果我的那两道铁门板还在的话,这个问题也能够得到解决了。
只可惜上次的硫酸洪水把它们全都腐蚀掉了。
余下的还不足两米大小,看来是没什么用了。
不,有用。
有大用。
我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冰萧,只要她肯出手的话,想要什么样的模型就有什么样的模型。
前提是要有足够的金属。
想到这里,我忙对水银道:你家里应该还有一些幸存下来的金属,把它们都拿出来。
我有办法可以弄出长度超过三十米的汽车底座来。
水银诧异地看着我:那可是三十米而不是三米啊。
你确定你真的能够弄出三十米的东西来?而且还要能够承受齐齐的体重哦。
当然,我有信心一定可以搞定。
自信地点了点头,我催促着水银去把那些从硫酸洪水中幸存下来的金属全都拿来。
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水银带着我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有些杂乱的下水道里,指着散落一地的金属废物对我说道:喏,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你要是能拿走的话就全都拿走。
望着堆积的仿佛小山一样的金属废弃物,我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底气不足地问道:你昨天的那种袋子还有吗?我想我还需要齐齐帮个忙――用它的屁。
得了,这些是金属物啊大哥。
要是让齐齐看到的话,它会把这些东西全都吃掉的!到时候恐怕连渣滓都不会给我们留下。
水银的一句话彻底让我放弃了邀请齐齐帮忙的想法。
星鲦虫以硫酸和金属为食,这点金属在吃腻了金属的星鲦虫齐齐眼里绝对是山珍海味。
请它帮忙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卷起衣袖,我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了两件大件金属,一步一步拖着朝下水道外走去。
看来我要将这些金属全都搬完,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
经过水银身旁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家伙正幸灾乐祸地笑看着我,顿时心中来气,瞪了他一眼恼怒道:喂,看什么看啊。
还不快来帮忙!咯咯,我力气不够啊。
我才二十六斤,拿不动那些东西的。
水银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
那就捡能拿得动的!没好气的瞪着水银,我无比郁闷地嚷道。
水银笑着点了点头,钻到金属废弃物之中,翻了半天之后举着一个差不多有我一只手大小的金属球走了出来:呐,我就只能拿动这么大的东西了。
再大一点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好啦,小点就小点。
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吐出来的天地(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四号,星期天,天气:多云,阴天。
温度突然降低。
穿上衣服的楚妍显然摆脱了之前有些疯癫的状态,开始兴致勃勃地在我房间里转来转去,打量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物,嘴里则时不时问些问题。
对于盗门你都知道多少?没多少,我只知道你们这一代的盗门四分五裂,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下第一义派了。
还知道因为你们两个的失踪,盗门现在正在闹内乱。
那都是小丫头惹的祸,她主张的什么盗无可盗让全天下所有人都开始唾弃我们盗门,而我身为盗门门主,有义务让盗门回复以前的光荣。
楚妍一边说这话,一边好奇地翻弄着我的书桌,你连我们失踪之后的事情都知道,可见你能够实时掌握芦洲那边的情况,那么你有没有办法送我回芦洲。
我答应可以不杀你,但是你也要对今天的事情绝口不提。
如果哪一天我再听到有人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一定不介意再跳一次崖。
我知道楚妍话中所说的事情指的是看到她**的事情,但是对于她如此强硬的语气,我依然有些忍不住生气:我确实知道芦洲那边的事情,而且恰好是和盗门有关的。
但是我没有办法送你回去,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送你们回去。
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样的话我也许能想到什么。
我只知道我在往下掉,一直不见底地往下掉。
敛香崖的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厚,我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飞快地从我身边掠过,然后我就感觉自己停止下坠了。
我开始以为是错觉,因为从那种地方掉下来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那么强大的下坠之势已经可以让我摔成一滩烂泥。
但是我却什么事都没有地落在了地上。
那个时候我有片刻的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这里了。
那么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猫。
猫?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前几天偷偷带回来的那只小猫,心中某个念头忽然清晰起来:我房间里边的除了那只小猫以外,其余的都是放置好多年的旧物。
要是作为位面穿越的出入口的话,我肯定早就发现了。
那只奇怪的小猫是这个房间里我唯一不熟悉的东西。
也只有它才有可能带来这两个女人。
想到那只小猫古怪的病情和圆鼓鼓的肚子,我心中一片雪亮:这只猫一定有问题!想到这儿,我精神一振,急忙起身在房间里寻找起来:如果我猜的美错的话,那只猫就应该是沟通我们两个世界的通道,你们既然是通过它来的,那么也应该能够通过它再回去。
可是那只猫死了。
楚妍的话让我寻找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死了?怎么死的?我皱着眉头,强忍着心中的某种难受感觉,回头问道。
我不知道,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
楚妍摇摇头,不解答道。
她是从它嘴里钻出来的。
一直安静地坐在床边角落里的郭去去忽然开口说道,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健康的红润,想来身上的伤势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迎着我目瞪口呆的目光,郭去去似乎又想到了当时自己看到的诡异情形,想起自己有可能也是和楚妍一样是那样出现在这边的,顿时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本来已经恢复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楚妍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她盯着郭去去,声音不在那么平静:怎么回事?郭去去脸色苍白,咬了咬牙后开口说道:因为害怕被你家别的人发现,所以你走了以后我一直都躲在衣柜里闭目养神。
那应该是中午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那只奇怪的小猫在凄厉的惨叫,接着传来它嘶吼的声音,我忍不住推开衣柜门想要看个究竟。
然后我就看到,就看到那只猫大张着嘴巴,有一个脑袋从它的嘴里一点一点地吐了出来……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也肯定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但是我看到的就是那样的情形。
我也不知道那只猫是怎么将比它脑袋还大的人头吐出来的,可是它就是那么长着嘴巴,一点一点地往外吐着。
她的脑袋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吐了出来,然后是她的肩膀,手臂连同上半身,然后是下半身……那只猫就这样张着嘴将她一点一点地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它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卧倒在地上……死了。
我静静地听着郭去去的叙述,努力想象着她所描述的场景,却依然无法让自己的想象力创造出那样的场景。
只是从内心深处升出一股无法遏制的寒意来。
这似乎比过往自己看过的那些恐怖电影还要让人头皮发麻啊。
一旁的楚妍静静地听完,什么也没说就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唯恐她继续发疯的我急忙问道。
我要洗澡,给我准备热水。
楚妍脱下T?,开口说道。
我也要洗。
郭去去也开口道。
洗澡的话,家里有浴室。
用不着当着我面玩全裸的。
叹了口气,我小心翼翼地起身,探头出去看了看,发现奶奶还没有回来。
家里还只有我一个人,便放心地冲两人招了招手,跟紧我,别乱跑。
万一撞到我奶奶的话可就麻烦了。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提防你奶奶,难道她不是你的亲人吗?楚妍跟着我走出房间,皱着眉不解道。
你试着在你房里藏两个男人看看?我翻了翻白眼,更何况我们国家是一夫一妻制。
虽然奶奶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形,但我不认为介绍两个疯子给奶奶认识是一件好事情。
虽然这两个疯子都是少见的美女。
但正如我一向标榜的那样:天大地大,我命最大。
,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看来你们这边的男人很辛苦。
郭去去小心地跟上来,恶趣味地说道。
那可不。
短短的一段路程,我们三个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无比艰难的大战一样。
终于,我蹑手蹑脚地推开浴室门,确定里边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和物之后,这才对两女招手道:进来,这里没人。
两人飞快地钻进浴室,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迫不及待地问我:水呢,怎么没水?还有水桶呢,没有水桶我们怎么洗?叹了口气,我拧开了喷头的开关:这是淋浴式的,不需要水桶泡澡。
难道我还要教这两个女人怎么洗澡?我不怎么幸福的想。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识破,道歉及其他( )龙武十一年八月十四号,星期天,天气:晴。
www.bxwx.org 笔下文学因为张桠楠和妖妖两人相继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和绝顶聪明的才智,那位冒充肖志异的瘦削男子终于承认自己确实是冒充肖志异想要借助我们的能力混入落雨城中。
但他至死也不肯交代自己究竟受命于谁人指使,却也保证不是那些江湖正派之人趁着盗门内乱而来落井下石的。
只是奉命记录和查探盗门经过此次内乱之后的具体情形的。
不是那些江湖正派,也不是和我们有仇的那些仇家。
只是奉命记录和查探……原来一剪门的消息已经这么灵通了。
妖妖点着下巴,轻声自语道。
肖志异再次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默认了她的猜测:落雨城此时已经被盗门的人完全控制了,就连城内的分舵衙门也都被人严密控制看守着,根本出不得衙门一步,所以上头才派我想办法混进去。
我好奇的是……你们一剪门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甚至连我们的行程都完全掌握了。
妖妖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荷盼和张桠楠,笑着问道。
苦笑一声,这个一剪门的探子回答道:我们哪里有掌握到你们的行踪啊,完全是巧合!他指着一脸无辜的荷盼说道,荷大夫突然从吉亲王府内失踪,亲王大怒,严令一剪门探查此时,我们这才查到你们这一行人。
然后查到了软城的大户富商绑架案,才猜测到你们可能是盗门的人。
这才堵在这条路上苦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把你们等到的。
哪里有掌握你们的行程啊。
哟,看来我们的荷大夫在那位吉亲王心目中的地位可着实不怎么轻啊,居然出动大批一剪门的密探来追查我们。
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啊。
妖妖似笑非笑地看着荷盼说道。
荷盼不自然地挥挥手:我也不知道啊。
只不过救了他一命而已,有必要这么感恩戴德吗。
嘻嘻……说道最后,却是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知道对方是一剪门的探子,妖妖也不好意思再把人家赶下车去,和朝廷作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微一沉吟后便点头对那男子说道:既然是一剪门的大人,那我们就配合一下,带你进去。
至于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关我的事情了。
听了妖妖的话,这个一剪门的探子松了口气,忙点头答道:那是自然。
姑娘能够带我进去已是大大的恩情,其余的事情自然让我自己来。
多谢妖妖姑娘帮忙了。
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在装扮肖志异公子,也恢复了作为一个探子应有的干练和精明,忙笑着说道:我看我还是出去给你们赶马车。
呆在这车厢里总觉得不自在,呵呵,好浓的脂粉味道……他生怕自己再呆在车厢里,会被妖妖这个精明的美丽女子问出些什么不可对外人道的秘密来,寻了个由头钻了出去。
自觉地驾着马车,朝落雨城赶去。
车厢之内,我们四人默然对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是因为做了错事,不知该如何开口。
妖妖等人想来则是气愤于我之前的自作主张,恼怒于我而不愿与我说话。
而且自从那日之后,我们两个之间也确实疏远了许多,陌生了许多。
然而正如我之前打算的那样,既然自己做错了事,那就必须要承担做错事所带来的后果。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看着妖妖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冒充的……我只是以为王铁衣行侠仗义,是个好人,所以想要帮助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自作主张。
这个江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妖妖别过头,轻声说道,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愤怒。
恩。
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很认真地道,我记下了。
不过这次幸好是一剪门的人。
让他们去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那些江湖正派做起事来也会仔细斟酌一番的。
妖妖想了想后说道,有一剪门的人在一旁盯着,至少不会赶尽杀绝。
盗门总还有些喘息的机会。
可惜时间紧迫,已经没有办法通知师傅了,如果有她老人家主持大局的话,盗门内乱根本不在话下……张桠楠静静地听着,忽然开口问道:盗门总坛真的在落雨城吗?当然不。
摇了摇头,妖妖笑着答道:落雨城是通往盗门唯一的口径,但是盗门绝对不在落雨城,否则早就被一剪门控制住了。
又怎么可能还有能力去偷天换地,搅风搞雨?看来那些江湖正派中人就算去了落雨城,也不见得能够真的找到盗门。
张桠楠点点头道。
出了内贼,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妖妖忽然忧郁地说道。
我甚至怀疑凭借我的身份,是不是也会被那些人拦在落雨城外。
我们这一派脱离盗门太久了,已经没有多少人支持了。
连你都没办法进入落雨城?诧异地看着妖妖,荷盼难以置信地道。
谁说没办法?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罢了。
妖妖笑了笑,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正门不让走难道还不能走偏门?我还真不信那些外围弟子可以拦得住我!你能过去,我们几个呢?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伤号呢。
荷盼一耸肩,指了指我说道。
恼怒地白了她一眼,妖妖一指一旁安静的张桠楠说道:跟着她就行了。
我?张桠楠愣了愣,我可不是女贼出身,飞檐走壁不擅长的。
我才不管呢,反正这个家伙是你搞成这个样子的。
你自然要负责把他带进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带他们进了落雨城就行了。
不管什么方法?张桠楠挑了挑细长的柳眉,问道。
恩。
随便你。
盗门三分,想来堵在落雨城门口当门神的肯定不是我们这一派,既然如此,自然随便你杀。
妖妖点点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酷,竟是下了狠心。
放心交给我。
一定比你先进落雨城。
微微一笑,张桠楠无比自信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闭门造车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六月十号星期二天气:听天由命。
丹灵们有一句老话叫做闭门造车,是说如果不经过实际只是靠主观意想去办事的话,到最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也就是一切都要结合实际。
然而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车的时候,第一辆车的诞生肯定是无法结合实际的,那么其一定是经过闭门这个过程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闭门造车可以说是每一个新生事物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
只有在不断的尝试之中才会积累经验,获得成功。
而对于我和冰萧来说,我们正在所经历的就是这样一个闭门造车的阶段。
钢铁市从来没有出现过汽车这种文化,唯一能够和车联系上的,除了我们用来运送货物的手推车以外再无其他。
但是那种东西显然不是我们所需要的。
而在《丹灵进化全史》之中也没有对于汽车的更详细的描述和草图。
这让我们不得不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关起门来造车。
将水银家所有的金属废弃物都搬回家里之后,我原本宽敞的屋子顿时也变得拥挤起来,看起来就仿佛一个新兴的垃圾场。
你这是干什么?回收垃圾吗?冰萧诧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带这么多废金属干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
用你的那些塑形工具。
冰萧的塑性工具不但可以用来给我们这些钢铁生物重塑身形,续肢接腿,也可以用来给这些废金属回炉重做。
只要将这些废金属融化成液态形态,然后佐以相应的模具,就能够造出我所想要的东西。
将我的想法给冰萧说了一遍,她诧异地看着我,难以置信地说:你想用这些金属来制作一张长宽三十米左右的铁板??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我能帮你熔炼这些金属,我又到哪里去给你找这种模具来??我是个塑形医生,我的模具从来都离不开手臂、腿、头等部位,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钢铁生物的手或者头脚某个部位是三十米长的铁板的。
没有模具你让我怎么去给你弄出这样的铁板来。
我不由得一窒,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有点想当然了,冰萧只是一个医生,可不是专门制作铁板的工人或技师。
正如她所言的那样,没有相应的模具的话,我想造出长宽三十米的铁板简直就是做梦。
那么……也许我们可以造的短一点,或者我们可以分开来造,不用一次就造三十米,可以把它分成好几份来造比如三份或四份,十米左右的模具你应该有?没有的话就五米的,我们分成六份来造也行。
我想了想,一边画着草图一边给冰萧解释到,我们可以先用泥土制造一些这样的模具,然后将它们用这些螺丝组合起来,这样拼装起来的话就可以组成三十米的铁板了。
冰萧看着草图上那些小巧的有着古怪螺纹的手指长短的东西,疑惑的问我:你确定这些小东西能够帮我们把这些铁板拼装起来?而且还能保证不会随时随地散架掉??试一试就知道了。
我耸肩笑道,没有什么人是一次成功的。
我相信对于那些发明新事物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科学和创意总是在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吸取经验之后才获得成功与认可的。
无奈地点了点头,冰萧开始取出自己的工具,找了一个大一点的容器开始融化起金属来: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和你一起傻一回。
不过先说好啊,我只负责熔炼,那些模具啦,组装啦都得你自己去办。
我可不会插手的。
没问题。
我先去准备模具了。
我家的后院之中就有一小片松软的土地,正好可以用来制作模具。
既然要用拼装的办法组合成一个长宽三十米的铁板,那么最重要的也是运用最多的就是那些最不起眼的小巧的螺丝了。
这些小螺丝如果不能制作的规范且实用的话,也就不要指望我们的汽车底能够有多么的结实了。
在地上用手指钻了几个一摸一样的小孔,我小心地修饰着小孔中的螺纹匝数和方向,等到将所有的一切都弄的差不多的时候,冰萧熔炼的第一批铁水也宣告完成了。
小心地捧着铁水,我将这些不断朝周围散发着高温能量的铁水缓缓注入小孔之中。
同时小心翼翼地与之保持着距离。
这些拥有超高温度铁水只要有一滴滴在我的身上,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
那些高温会在瞬间将我的皮肤融化,进入我的身体内部大肆破坏。
然而这些第一批进入模具之中的铁水所制作的螺丝其实是不能用的,事实上它们才是我所需要的真正的模具。
等这些铁水彻底冷却之后,我将一个个小小的螺丝从模具中取了出来,细细对比着其上的纹路和大小,一点一点地对这些螺丝进行着最后的修饰。
淘汰掉两个偏差太大的螺丝之后,我将余下的六个螺丝重新插入泥土之中,利用它们做出了真正的螺丝模具。
这些,才是能够运用在我的汽车上的东西!这一切完成之后我就开说着手制作其他的模具――也就是五米左右的铁板。
这些相对来说就简单多了,挖个坑就行了。
我想在丹灵文化之中的真正汽车肯定不是如此简单的。
不过有了齐齐这个动力驱动器之后,我也只需要给它提供一个能够使力的平台就足够了。
对于我们这辆新汽车来说,齐齐就是发动机,兼油门兼刹车,只要有轮子有底座,这辆汽车就可以奔驰在钢铁星球平坦的土地上了。
哦,还有最重要的东西忘了做了――方向盘。
我们需要一个能够控制前进方向的方向盘!不过我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面对钢铁星球上随时都可能倾泻而下的硫酸降雨,我们还需要有个汽车顶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同时顶棚也能够有效地遮挡红星的光芒,水银的安全也就有保障了。
要远行,就要考虑的足够多,足够多。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niubb.net第一百三十七章 决定(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五号,星期一,天气:晴,高温。
低头瞧瞧地看完位面日记本上席二与席三的日记,我抬头望着正坐在电脑旁全神贯注的两个女人,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盗门内乱了。
啊……哦。
郭去去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们两个领头羊走了,那帮子家伙自然要乱。
楚妍头也不回地说道,眼神却是不肯离开电脑屏幕――《驱魔少年》。
很难想象这两个女人可以如此快的接受二次元的事物,并且如此沉迷其中……这两天,两个来自江湖世界的女人以令人恐怖的速度接受着我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电灯,电脑,吸尘器,洗衣机,游戏,动漫,网络……完全没有我曾经思考过的某种对未知环境未知新世界的恐慌产生,也许在这两个女人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令她们恐慌的事物。
看到两个女人如此淡漠的反应,我不禁有些好奇和郁闷,自己爆出如此惊人的消息,她们居然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句:难道你们一点也不担心吗?盗门内乱,那些正派也都闻风而动齐聚落雨城,盗门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覆巢之下的脆弱蛋卵。
楚妍终于转过身面对着我,眼睛却还是望着电脑屏幕:首先,我很好奇你得到这些消息的来源,为什么你根本不在我们那个世界,却能够完全时时刻刻掌握那边的消息。
其次,我们两个各自派系的头领正是这次盗门内乱的根源,早在我跌下敛香崖的时候我就知道盗门失去了我们会乱成什么样。
既然知道,自然不会再对它有任何反应。
最后,那些江湖正派顶多闯入落雨城,想要真正进入盗门搅风搞雨,他们还差的远呢。
别忘了我们原来是干什么的。
做贼的又怎么可能让人如此轻易找到自己的贼窝?盗门内乱,始终只是我们内部的事情,那些外人休想插手!郭去去也难得的从电脑前转过身,竖起一根手指笑着道:而且我们还有一个聪明老辣低调的二师姐存在,盗门没了我们两个,我想二师姐她应该很乐意现身收拾残局。
楚妍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似乎因为郭去去的话而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顿时冷哼一声道:老二那个老女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要确定我们两个人真的不在盗门,她绝对会亲自出手,试图整合盗门三派的。
我毫不怀疑那个老女人在这方面的能力!听两人言谈间的语气,我隐隐听出两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那个言谈中的老二。
联想起席二日记中讲述的事情,猜到可能这个老二就是那个白衣妖妖的师傅。
然而那个人应该还在软城呆着,前往落雨城的只是她的一个徒弟而已。
她派了妖妖去。
我对专注于动漫的两人说道。
妖妖?郭去去皱眉,罕见地露出了凝重的神情:那个丫头算是她这些年唯一收到的宝贝了。
这可犯难喽,有这个丫头在,我的那些礼物恐怕是送不到她手上了。
你也准备礼物了?楚妍看了一眼郭去去,看来你早就猜到你那位二师姐会趁机回来了。
我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多留一手准备总是不坏的。
万一你我都死了,也总得给她留点麻烦不是。
郭去去耸耸肩,看着楚妍道,别告诉我你没有想到这些。
哼,别忘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可比你长。
对那个老女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楚妍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我愕然看着这两个到死都要算计自家师姐妹的女人,有些不解这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竟然如此难以化解。
听说一剪门的人也跟着去了。
我顿了顿,再次开口道。
一剪门?楚妍终于凝重起来,他们插手了?没有,只是负责记录和观察。
我斟酌说道。
呵呵,观察和记录。
楚妍笑了起来,只是这观察记录一招,就足够废了盗门了。
盗门存习千年,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迄今为止都没有人知道盗门的具体位置在哪。
一剪门这么一观察一记录,盗门的老底都被他们探光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那些惯偷,每一次出了事情不都是往盗门躲,这下可好,一剪门下次抓人直接去你家抓,我看谁能逃得掉!说到最后,那一抹微笑已经逐渐变得凌烈狠辣起来,带着丝丝掩饰不住的怒气。
你不是就盼着那些家伙死呢吗。
天下无贼,这些做贼的都死了,不正是你所盼望的嘛。
郭去去幸灾乐祸地看着楚妍,似乎能让楚妍生气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她显得格外高兴。
一剪门的那些人才不管你到底是无贼派还是全偷派,该抓的一样抓,该杀的一个也不会放过。
楚妍瞪了郭去去一眼,火大道:我最关心的是盗门的秘密被那些人知道了,以后该如何立足!我们现在回都回不去,担心那些有什么用。
郭去去无奈看了我一眼,说道。
交谈进行到这里,楚妍终于将眼睛从电脑上挪开,转头凝望着我道:我想问你些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你问。
我干脆答道。
这里是不是芦洲?不是。
我说了这里是神洲。
那你如何知道芦洲发生的事情,而且还知道盗门此时发生的事情,这些应该都是秘密。
我只能说是巧合。
知道盗门的事情也是巧合?你甚至连盗门内乱都知道,盗门三派你也知道?我说了这是巧合。
我尴尬地松了耸肩,无奈答道。
那么你能不能带我回去,或者只是告诉我回去的路。
我答应可以不杀你。
不能。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我指着郭去去对楚妍道,如果能的话,上次她用剑威胁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应她了。
但是问题是,我虽然能够知道那边的事情,也知道怎么回去。
但是我不知道路,我找不到那条回去的路。
那么……去找那条路。
沉默片刻,楚妍开口说道。
找那条路?我皱起眉,想到天大地大,要怎么才能去找那么一条路。
她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生活了二十年的我可是很清楚。
这么大的世界,我们要如何去找那么一条不知道在哪里是什么样子的路?可是,不试试怎知道?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出去找。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动辄杀人,不需理由!( )龙武十一年八月十五号,星期一,天气:晴。
江南落雨城。
因为一年之中有很多时候都在飘着细雨的关系,这个江南小城总是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湿意,空气之中带着某种江南特有的柔软味道,高达二十丈的城墙之上布满了因为潮湿而生的绿色青苔,这些光滑的青苔有效地防止了一些想要徒手攀爬的某种业内人士。
不出妖妖所料,落雨城早就在十多天之前就被盗门某派完全控制住了,我们一行人的马车在接近落雨城五里左右的时候就被几个面色冷峻的弟子拦下来了:对不住了,落雨城这几日有大事发生。
一干人等请绕路而行。
如果是要进城去办事的,那也请等过了这段时日再。
驾车的一剪门探子回头,掀起车帘对妖妖道:我们被拦下了,是盗门无贼一派的。
妖妖坐起身,冷笑道:也只有这些想要清理掉盗门所有同门的家伙才有这种宽广的胸怀来当看门的。
她扭头看了张桠楠一眼,他们就交给你了。
我先走了。
好。
张桠楠点点头,看了看荷盼和我。
默然看了我一眼,妖妖轻声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我记得。
我点点头,想起自己那日的承诺,微微笑道。
再次看了我们几人一眼,妖妖低头钻了出去:我叫妖妖,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妖……妖妖?那几个一脸冷漠桀骜的盗门无贼派弟子再也无法保持脸上的冷漠,有些恐惧敬畏惊艳地望着钻出马车的白衣妖妖,你是妖妖?怎么?需要我证明什么吗?妩媚一笑,妖妖侧着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几人对视一眼,虽然有些害怕妖妖在盗门内的威名,奈何上头下了死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对妖妖道:这个……师门有规定,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师姐不要介怀。
如果我很介意呢?依然微笑着,妖妖手中却已经多了一柄小匕首。
几人脸色顿时一变:师姐,你我同门,希望你不要逼我们出手!说着几人紧张地靠在一起,手已经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
盗门基本上都是飞贼出身,身上惯用的武器大多都是一些匕首之类的小武器,很少有人是使用普通刀剑之类的,所以这些盗门的外围弟子配备的武器也都是一柄不错的匕首,平时藏在腰间,方便必要的时候使用。
妖妖灿烂一笑:谁说要和你们动手了。
人家只是想要从你们身上带走些东西罢了。
她如此笑着,灿烂的让头顶的日光都暗淡下来。
下一刻,妖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白色的清风徐徐吹过几人身边。
那几个盗门的弟子平日里也都是偷鸡摸狗的好手,就算加入了以清剿小偷飞贼为毕生目的的无贼派,一身的偷盗本事也并未放下。
然而面对着化成一道白色清风的妖妖,这些人平日里练就的那些本事却仿佛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平常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被人藏捏着的宝贝到底值多少钱的锐利眼睛此时却仿佛迷了风沙一般,无论他们睁得多么大,都无法看清清风之中妖妖的动作;明明只是一个错身就能偷走别人绑在腰带或内衣里的钱袋的快手,却根本来不及护住自己周身的要害。
只能睁着已经失去作用的眼睛,无奈地任由妖妖从他们身边略过,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眨眼之间,那股白色的清风就消失在了几人绝望的眼神中,隐约传来妖妖轻轻的嬉笑声:几位,你们的银两和令牌我借走了,有缘再见了……几名盗门弟子大惊,一摸身上顿时苦笑起来:她连我们联络的信号弹都一并带走了。
算了,反正连长老他们都没指望我们能拦住这样的人物,走了就走了。
一人想起门中长老们的叮嘱,出声安慰到,只要把这些不是盗门的人拦住就行了。
我们盗门的事情,可不能让那些外人捣乱。
几人点点头,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几位,别说我们没提醒你们。
这几日我们盗门有大事要在这落雨城中举办。
我们盗门之事,不希望外人插手。
闲杂人等请自觉绕道,否则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张桠楠扭头看了我一眼,开口道:今天我就用事实告诉你,这个江湖里什么最管用,什么最好用!我心中一动,隐隐猜到某些答案,不自然地点点头道:好。
掀起车帘,张桠楠探头对马车外的几人道:我只知道盗门的人都是一帮子偷鸡摸狗的人,还真不知道你们也能说出‘手下不留情’这样的话来。
嘿嘿,这位姑娘。
说起‘手下不留情’这句话,我想除了我们盗门的人之外,其他的人任他武功再高,也比不上我们更有资格了。
一人看着张桠楠绝美的脸庞,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几名同伴自然知道此人话中的意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是啊。
要说‘手下留情’,我们可是最有资格说的了。
要是不留情的话,说不定连你这一身黑衣都给你偷去了,哈哈!做小偷的一双手自然是快捷无比,否则也不可能于不声不响中偷人钱财,这些人说的手下留情,自然也就是这番意思。
比手快,还真没多少人比得上这帮子小偷。
面对几名盗门弟子的调笑,张桠楠毫无反应,冷冷看着几人,待到那几人觉得笑得无趣停下来,她这才淡淡开口说道:我要进落雨城,你们让路!几名盗门弟子笑着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姑娘,你听不懂兄弟我的话吗?这几日我们盗门有事要办,落雨城――不让进!微微眯起眼睛,张桠楠眸中闪过一丝亮芒:如果我非要进去呢?很简单――几名盗门弟子抽出腰间匕首,沉着脸冷着眼杀气腾腾道:要么杀了我们几个闯过去,要么变成尸体,被我们带回去!通往落雨城城门的官道之上,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忽然刮起一阵清冷的风。
清冷的风刮起了地上枯黄的落叶,刮起了马车车厢上的沉重车帘,也刮起了那掀着车帘坐在车内的玄衣女子轻灵如鹤的身躯……车帘飞起间,躺在马车里的我,看着一身黑衣的张桠楠腾空而起,扑向围在四周的盗门弟子,有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无声无息出现。
动辄杀人,不需理由!第一百三十九章 男女(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七月十一号星期三天气:无忙碌了好几天,我们终于是把钢铁市第一辆汽车的底座和轮子以及方向盘做好了。
剩下的就只有装上发动机试行了。
那么……你指望这块大铁板可以载着你去月亮市??指着眼前巨大的铁板,冰萧笑看着我问。
这辆新生的汽车足足有三十米长宽,底座之下安装了足足有五排汽车轮,每排五个轮子,一共二十五个轮子。
毕竟是三十米的汽车,真按照丹灵们所描述的那种只装四个轮子的话,早就垮掉了。
我敢保证在丹灵们的历史之中,一定没有如此多轮子的汽车存在过。
当然,那种靠轮子吃饭的火车不算。
除了第一排能够自由转动的连接着方向盘的轮子能够动以外,其余的四排轮子都是固定在铁板上的,不能随便乱动。
而且我还在铁板的中心位置特意开了一个圆形的口子,口子下连接着一个横向朝后的圆筒,这是用来将齐齐的屁和尿完全转化成驱动力的装置。
是整辆汽车最为坚固耐用的地方――我对齐齐的冲击力可是记忆犹新,如果这个金属筒无法承受齐齐的无上屁功的话,这辆汽车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当然是不能载我去月亮市的。
我们还需要最重要最基本的东西才行。
我试着推了推铁板,发现即便是装了用来便于移动的轮子,这辆巨大的汽车依然很难移动。
什么东西?回头笑看了一眼冰萧,我自信的说道:发动机!那是什么东西?冰萧更加不解了,她也许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词,所以更别说了解它的作用了。
简言之,就是能够驱动这个汽车快速前进的一个装置。
非常非常重要。
没有它的话,这玩意儿也不过就是一块废铁而已。
我招了招手,是以冰萧一起来帮忙,来,和我一起推它。
我们现在就要去找我们的发动机!去哪儿?冰萧走上前,和我一起推着汽车。
两个人一起用力之下,这辆庞大笨重的汽车才终于迈着极为不情愿的步子缓缓前进起来。
下水道。
我想了想,扭头问冰萧,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月亮市?不过话一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加上她的话,就需要准备更多的能量才行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莫名其妙的开口邀请她。
仿佛是想当然的就开口了。
去月亮市?和你?冰萧惊讶的看着我,难以置信地道。
算了,我只是循例问问,你不去也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谁、谁说我不去的了!去,我当然去!反正这个钢铁市我也呆腻了,正好去看看哪个传说中的城市是个什么样子的。
冰萧忽然激动的摆手说道,生怕我就此真的不让她去似地。
再说了,我为你忙前忙后来回奔波了这么久,你总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
既然你要去月亮市,那把我带上一起去。
就权当是为了感谢我这些天的辛苦劳作了。
末了还恶狠狠地威胁我道:否则的话,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E.T,说你这些天来根本就没有外出干活,帮着重建家园,而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闭门造车!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
你要去也行啊。
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特别是E.T。
否则我们恐怕就没有出走的机会了。
而且如果你也要去的话,也是时候去见见我们的同伴了。
我想了想,终于决定把水银和齐齐的事情告诉她,反正她迟早都会见到他们的。
早点告诉她的话也可以试探一下她的反应,让她有些心理准备。
免得到时候看到齐齐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星鲦虫吓死。
同伴?对了,你刚才说的是‘我们’是。
也就是说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别的人要和我们一起去月亮市?他们是谁?在哪儿?男的女的?冰萧连珠炮一般问出一大堆问题,连带着一直有些冷的语调也有些高低起伏起来。
她如此激烈的反应倒把我吓了一跳,我忙说道:没几个人。
就我的一个好朋友。
嗯,很好的朋友。
就住在我们钢铁市的下水道里。
还有你刚才问我‘是男是女’?这个是什么意思?我记得‘男女’这种词语是出现在丹灵文化之中的啊。
只有他们才有所谓的男女之分,我们钢铁生物没有这个区别的啊。
冰萧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谁说没有。
我就是女的啊。
你不就是男的吗?怎么没有男女之分。
咦?你是女的啊?我惊奇地看着冰萧,有些兴奋地问道:你是怎么区分开来的呢。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你是女的呢,我们和丹灵可不一样的哦。
应该是没有这种分别的。
冰萧忽然停了下来,扭着鱼尾巴走到我面前,一挺胸指着自己高耸的胸部大声道:看到没,这就是区别!你也知道丹灵中的女性丹灵是有这样的特征的。
我就拥有这样的特征!而且我也和你一样来自丹灵的潘多拉星球,那么我当然是女人了!哦~我恍然大悟,指着冰萧凸出来的胸部惊讶道:原来你这个是女性的胸部啊,我还以为是你的胸肌呢。
怪不得这么大,原来是天生的优势啊……啧啧。
混蛋!冰萧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忍不住伸手朝我身上掐来。
虽然塑料皮肤完全没有痛觉这一说,不过我还是很配合的大声惨叫起来:啊――!好疼啊。
据说往往男性丹灵如此做的时候,都会让原本一肚子火气的女性丹灵火气全消,展颜微笑起来。
果不其然,冰萧得意的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无声咧嘴笑了起来。
知识就是力量!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揉着胳膊,我热泪盈眶的想到。
第一百四十章志在四方(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六号,星期二,天气:阴,似有雨。
男儿志在四方。
这是一句被人说烂了也被人听烂了却没有人真的做烂过的话。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还有一句不怎么让心怀四方的男儿们为难的话在:男人要顾家。
所以横亘在所有热血男儿面前的,往往都是这么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要么为了理想,四处奔波;要么为了家庭责任,扛起那过早而来的重担。
所以人们犹豫,然后选择,然后遗憾或后悔,然后老去……我不想有遗憾,所以我选择了前者。
志在四方,便无法常在家乡。
而答应楚妍外出寻找某个可能的通道,则是我自己给自己找到的一个很好的借口。
既然有了借口,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走出去。
这个借口,让我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沉默的父亲,那个一直如山般挡在我面前的背影。
我打算出去找工作。
看着依然沉坐于椅子之后的身影,我咬牙开口。
既然迟早要说,那还不如现在说。
出去?家里怎么办?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话语中隐隐压抑着什么,让我有些呼吸困难。
……无言以对,我唯有沉默。
家里有你,这句话我说不出口。
因为我知道说出去会迎来怎样冷嘲热讽般的反击。
最近很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谈吧。
一如既往的强硬果断,如山背影蘀我做出了决定。
一瞬间,我甚至本能的想要点头说好。
因为这么多年,我已经很顺从地听从他的吩咐,不做反抗,即便我无限抗拒这种不容置疑的口气与要求,却从来没有试图违背过这些命令。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叫做妥协的无奈感觉。
顺从,不代表甘愿。
然而这一次,我不再打算顺从。
刺死此刻的我,已经站在决定今后人生的十字路口,需要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出最慎重最重要最关键的选择,这一次的决定,将会直接决定我以后几十年的人生道路上会有怎样的花开不败,草盛不衰。
所以,我不能妥协!生活一旦充满了妥协,就再也盛不下欢笑。
于是我抬起头,坚定或者说倔强地对那个背影说道:我等不了了。
每一次你都会说这样的话,然而这样的工作却一年四季从早忙到晚,从来没有清闲过,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非要出去?吱呀声中,父亲缓缓转过身来,蹙着的粗眉平静地盯着我,刚毅的脸庞面沉如水。
没什么不好。
我只是想出去闯一闯。
我默然答道。
我一直想让你子承父业,我奋斗这么多年,现在也算小有成就,你只要跟着我学,不到一年就可以完全胜任这些事情。
到时候这些就都是你的,不需要你再费心力费时间去拼搏,完全可以很轻松地生活,你为什么就想不通?夹着香烟的手缭绕于烟雾间,从嘴里喷出的话语依旧如过往二十年来那样强劲,却极度缺乏让我心安理得的说服力。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间硕大的房间,忽然间有些想笑:子承父业?这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难道一个小小的个体户也要讲究这种只有真正有钱人家才要讲究才能讲究才有资格讲究的规定?你的这活儿我学不来,每天看到这些东西我都烦。
就算真的学好了,我也不可能干一辈子。
我皱眉说道。
那也没关系,等你将来赚了钱,又学了这门手艺,有了社会经验,思想成熟了,想干什么不可以?我说了我等不了。
我现在还年轻,还有志向。
我不知道将来自己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志气,是不是还有外出闯荡的能力和勇气。
我恼怒地看着他,无法理解他真正的用意。
出身农村,不知有多少人都是这样子消磨掉自己最青春最宝贵的年华,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之中渐渐妥协于生活,在老婆孩子的无言要求中放下了昔日的理想与追求,在父母苍老的鬓角前收回了想要迈出去的脚步……为了这些,我要放弃自己的四方之志吗?理想与家庭,孰轻孰重?孰先孰后?孰可孰不可?没有犹豫,因为我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人生不过就是挣扎的奋斗与挣扎的妥协罢了。
既然都是挣扎,那么积极一点不好吗?我是男人,而且年轻。
我有志向,志在四方。
我抬头,望着烟雾中那个刚毅的面容,轻声说道。
……烟头红色的光芒亮起熄灭,再亮起再熄灭。
良久良久,那个椅子中的人影这才叹息着挥手: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放着送到嘴边的不要,非要去争那些够不着的东西,等你将来老了,就会后悔了。
牵起嘴角,我不由耻笑起来:你都还没老,怎么知道老了会怎么想?更何况你不是我,我走的路,也许很艰难,也许很没前途,然而我从来不后悔。
只有妥协于生活的人,才会深深后悔自己当初的妥协。
我选择了生活,那就不会后悔于自己的选择!父亲挥挥手,重新陷入弥漫的烟雾之中。
嗅着刺鼻的烟草味道,我轻松地起身,走出房间,呼吸着带着清新味道的空气,神清气爽,浑身轻松,无限活力。
妈,我要走了。
出去奋斗我的人生。
我笑着对正在洗菜的母亲道。
似乎有那么一瞬的停顿,然后我听到母亲平静的声音:哦,去吧。
把该带的都带上,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出去可不比家里,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恩,我知道。
点点头,我有些局促有些惶恐有些紧张地对母亲道,恩……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看好爸,让他少抽点烟。
哦,知道了。
母亲抬起头,笑着答道。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正式如此直接地表达我的关怀。
很紧张,很……触动。
那……我回去了。
恩,跟你奶奶说一声,好好陪陪她!我知道!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对我前途担忧许久的老人,我顿时又头疼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闲话( )龙武十一年八月十六号,星期二,天气:晴,大风。
杀手之所以让人们害怕,我想不外乎是因为他们是以杀人为职业的,是沾染着许多鲜血的人。
而且那些被他们所杀死的人,都是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杀手杀人,是为了钱,甚至有的时候连钱都不需要,他们杀人,从来无关过往。
和所谓江湖恩怨无关,和所谓爱恨情仇无关,只和钱有关,和心情有关。
江湖人不介意死在仇家手中,也不介意死在情人手中。
但却不能容忍自己的性命,被一个毫不认识的人带走。
所以杀手在江湖中被人们唾弃,带着恐惧的唾弃着。
因为他们杀任何可能杀的人――每一个人。
就比如现在,这条通往落雨城的官道之上,只因为被人拦住了通往落雨城的去路,我的杀手师傅张桠楠,就展现出了之前在南丁城狗市之中的磅礴杀气!汹涌的无形杀气就连车厢内的荷盼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
她脸色苍白地朝我身边挤了挤,小声哆嗦道:桠楠姐姐她好可怕啊……她真的要杀人吗?难道我真的要学会张桠楠这种暴戾的行径?动辄杀人,不问理由?我皱着眉头,毫不怀疑张桠楠此时的杀意到底是不是作假。
只是对自己跟随她学习的决定产生了一丝丝的动摇。
她是杀手,杀人已经习以为常。
然而我踏入江湖却并没有打算做一个杀人不眨眼只为了金钱的杀手。
如若学会了她这种行为模式,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也会成长为和她一样的动辄杀人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冷酷之人?因为这一刹那的动摇,让我错过了张桠楠动手的那一瞬间的画面。
只觉眼前有那么一抹耀眼的光华散溢向四面八方,张桠楠已经轻轻落在了地上。
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没有寒气,却让人眼角发冷。
噗通声中,四具尸体倒在了马车之前,倒在了长剑之前。
那个一剪门的探子瞪圆了眼睛,荷盼脸色苍白地捂住了惊呼出声的樱桃小嘴,而我则是皱着眉,看着那个在阳光下异常孤单的身影。
我有些懂了张桠楠之前说的话,却又有些不懂。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懂的到底是不是她想要让我懂的。
所以我开口问道:到底什么才是这个江湖中最管用的,什么又是最好用的?我以为你已经看懂了。
张桠楠收回长剑,转身走回马车,轻声说道。
似懂非懂而已。
我老是回答道,是实力,还有速度?那么那个最管用,那个最好用?稍有的赞赏神色出现在张桠楠秋水般的眼眸中,她看着我道:看来你真的不应该只做一个樵夫。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把自己当砍柴的了。
我笑了笑,为她少有的夸奖而高兴。
这个江湖上,心狠手辣的实力最管用。
最快杀人和最快逃跑的速度最好用。
张桠楠轻瞄了一眼那名已经差点晕过去的一剪门探子,剑柄轻轻指了指马车之外,已经可以走了。
啊,哦!好的!那探子醒悟过来,如兔子一般飞快爬起来,钻了出去。
我……我去偷偷风。
荷盼脸色苍白地看了一眼张桠楠,贴着车厢小心地朝马车外移去。
看了一眼竭尽所能远离自己的荷盼一眼,张桠楠冷笑道: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拔剑。
那我不动了。
荷盼忙不迭地点点头,如一只乖巧的兔子般缩在了角落里,可怜巴巴地拽着我的衣袖,再也不敢看张桠楠一眼。
心狠手辣的实力?为什么这么说?实力难道还分很多种吗?我蹙眉,不解问道。
最快的杀人和最快的逃跑我能够理解,但是张桠楠关于实力的描述我却是在无法想通。
什么样的实力才算心狠手辣,难道还有和风细雨般的实力?该杀之人不杀,该伤之人不伤,该断之事不断,凡是犹犹豫豫,拥有强横实力却只会如此处事的人,就是妇人之仁的实力;该出手时出手,该杀人时杀人,该救人时救人,是非对错分的明白,大事小事看的清晰,轻重缓急安排合理,这样的实力则是君子之决的实力;不该出手却出手,不该救人却救人,而且不管是不是该救之人,是否是该出之手,遇见事情总喜欢插上一手,做到一半又突然跑掉,做事全凭一时兴起,这样的实力是疯癫难缠的实力;该杀之人全杀,该灭之门全灭,心中无仁慈,眼中无怜悯,普天之下只认拳头不认人,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这样的实力就是心狠手辣的实力;至亲之人可杀,朋友袍泽可杀,新婚妻子可杀,所有能够成为自己攀登基石的人都可杀,这样的实力,则是穷凶恶极的实力!张桠楠怀抱长剑,眼睛望着被风刮起的车帘之外的景象,悠然答道,淡漠的眼眸之中有一丝丝的向往之意。
我皱眉,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番话,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人说的。
扭头看见一旁的荷盼正蹙着眉头,也和我一样陷入了某种苦思之中,不由得笑着问道:荷大夫你在想什么?难道你对我们这些江湖人的事情也有了解不成?荷盼皱眉,手指点着下巴思考道:我只是觉得这番话熟悉的很,似乎在哪里听过。
却又记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听过的了。
我不由奇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好巧啊,我也觉得自己听过这句话呢。
一旁的张桠楠白了我们两人一眼,嘴角微微翘起,讥讽道:是不是城里茶楼里说书的老先生?对对对!荷盼一拍小手,眼睛明亮异常,兴奋答道:我想起来了,茶楼里那些说书的老先生们特别喜欢说这番话,听他们说这几句话是什么千智和尚评价当事的几个了不起人物说的话,怪不得我听的这么耳熟呢。
虽然我也想和荷盼一样拍手兴奋一番,奈何身上全是伤口,只好微微笑着接口道:我们软城茶楼里的那些先生也都说过这些话。
我听着也是耳熟的紧。
不过我总觉得这番话说的神神叨叨地,而那几个映衬这几句话的那些什么大人物们似乎被老先生们夸奖的有些言过其词了,什么单人屠九门呀,什么一剑葬三夫呀,什么牵线判夫妻呀都太玄乎了,倒是那个万骨将军甲比较可信一些。
荷盼扳着指头,一件一件地说着那些茶楼说书老人们经常口口相传的故事。
谁说那些事情不可信?张桠楠回过头来,笑看着荷盼道,那些全都是真的。
都是那四个人的光荣事迹。
是真的?荷盼吃了一惊,看着张桠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耳边的鬓发不安分地随着马车摇晃起来,竟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人行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八月十二号星期四天气:无两个人推着一辆巨大无比的铁板行走在大街之上,本来应该是十分惹人注目的事情。
回头率怎么说也应该在百分之五百以上的――所谓百分之五百,就是一个人回过一次头之后还会再次回头看四次以上。
然而我和冰萧一路行来,路上碰见的人就算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个了,却偏偏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是目不斜视地从我们身旁走过,完全没有看一眼的**与想法。
这在让我们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悲哀:这些只知道一心工作的钢铁生物,完全没有什么人情味啊。
这种现象恐怕也只有我们钢铁星球才会出现的。
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推着一辆巨大的三十米的大铁板,我和冰萧来到了下水道口,水银的家门前。
那么,这里就是你的那个好朋友的家了吗?他好奇怪啊,居然睡在这种地方。
我还从来没来过这里呢。
冰萧好奇地朝下水道里望了望,兴奋的说道。
下水道宽度只有差不多十五米左右,但是这完全难不倒已经仔细考虑过所有问题的我,拆掉几个螺丝之后,这辆三十多米长的汽车就被我们分了开来,然后毫无压力的推着走进了下水道之中。
一边朝前走着,我一边小心地给冰萧介绍着水银的情况:他是一个很奇特的液态钢铁生物,其组成本质是纯汞,也就是纯水银。
这种金属在常温的时候就很容易挥发,所以他很怕离子风和红星的光芒,也不适合长期呆在地面之上。
所以他就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整个城市的下水道来当他的家。
你见到他的时候不要奇怪就行了,他是液态的。
哦,这样啊。
怪不得他要睡在这种地方呢。
这里温度低,而且也不会有离子风和红星光。
对他来说真的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了。
冰萧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然而没走几步,从下水道的最深处就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吼叫声:吼――!吼――!吼――!冰萧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我问道:那是什么?哦,呵呵,那是,那是我们的发动机。
齐齐这个家伙,怎么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就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放屁呢。
这声音这么大,难怪冰萧会起疑心。
这要是还没见面就把她吓走了,还怎么去月亮市啊。
发动机?你们居然把它藏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搬回家里呢?放在这里多麻烦啊。
冰萧皱着眉头,边走边说道,而且我怎么听都有些不像是机器的声音啊。
好像什么东西的吼叫一样。
心虚的干笑两声,我笑着对冰笑道:你这么厉害啊,连是不是机器的声音都能分辨出来。
别忘了我的本体是什么,是MP3哦,唱歌可是我的长项,对于声音我可是最敏感的了。
得意的瞟了我一眼,冰萧沾沾自喜地说道。
这个……冰、冰萧啊。
跟你商量个事儿行吗?琢磨了半天之后,我终于一狠心,打算将齐齐的事情现在就告诉她。
是关于我们这个发动机的事。
嗯,如你所说,那不是机器的声音。
而是某种生物的吼叫,哦不,是某种生物的放屁的声音。
放屁的声音??冰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开玩笑的。
放屁的声音??我还从来不知道有什么生物放屁的时候可以弄出这么大的响声来。
这声音都快媲美我的高调美声了。
是真的。
这种生物放屁的声音真的就是这样的。
我一咬牙,闭着眼睛狠下心来大声说道,我说的这种生物就是星鲦虫!星……星鲦虫???冰萧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问我:你说的是星鲦虫吗?我没听错!是,是当初那个以我们钢铁生物为食的星鲦虫吗?嗯,没错。
就是那种星鲦虫。
它叫齐齐,是我们钢铁星球上迄今为止存活下来的最后一只星鲦虫。
也是我的那位朋友一直饲养着的。
不过它很听话,只吃硫酸,不吃金属。
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危险的。
既然已经说开了,我也不再提心吊胆了,反正冰萧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现在说和将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她要是不愿意的话,大可以现在退出。
总之,这次和我们一路同行的也会有齐齐在内的。
如果你害怕被它吃掉的话,那么可以现在退出。
我不会怪你的。
虽然它根本就不会吃掉你。
光棍地摊了摊手,我对冰萧说道。
本以为冰萧会立即丢下我转身走掉,却没想到她居然坚决地摇了摇头,笑着对我说道:既然你都说它不会吃人了,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星鲦虫呢,偶尔从那些老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也是语焉不详的。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亲眼看一看传说中的星鲦虫,我怎么能轻易错过这个机会呢。
放心,我不会害怕的,也绝对不会退出这次旅行的。
你,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吗?我不放心地看着她,小心提醒道,那个可是星鲦虫啊。
虽然不会吃人,但是我也不敢保证它会不会突然有一天狂性大发,把我们三个都吃掉的。
那有什么,你都不怕我又干嘛要怕。
冰萧笑看着我,再说了,有你陪我一起死,我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走,别墨迹了,快点带我去看看那只星鲦虫。
看到冰萧如此坚决的样子,我知道她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见识一番了。
多说无益,我只好硬着头皮朝下水道里走去。
心里只盼望着齐齐能够友好一点,别吓到了这位新来的陌生人。
终于,在经过几次繁复的拐弯之后,我们终于慢慢接近了齐齐所在的硫酸湖房间。
而这个下水道的主人――水银,也终于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就猜你要来了。
水银笑看着我,说道。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niubb.net第一百四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拥抱二零一一年八月十七号,星期三,天气:晴。
再次好好劝慰了奶奶一番,我背着旅行包,转身离开这个给了我二十年温暖的家。
此一别,再回来的时候,就是过年时候了……我叹息,感觉步伐不再只是轻松,反而有些沉重。
远远走出村口,我才悄悄对着一方高过人顶的田野吹了声口哨。
两条人影无声跃起,然后飘然落下,小心翼翼地窜到我身旁――楚妍和郭去去。
轻功果然好用。
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啊?我羡慕地看着两女,出声哀求道。
想学?郭去去得意地挥了挥衣袖,那就先想办法回到七八岁。
为什么?我不解,难道年纪大了就不能学了吗?要学轻功,你要先**气,还有轻身,还有脚力、负重、平衡、反应……这些全都学会的话,也差不多要十年左右的时间。
然后才有机会接触轻功,你现在要学的话因为耽搁了最好的年纪,所以差不多要十五年左右才能真正学会轻功。
郭去去扳着手指,一项一项地数着。
她每数一项,我的肩膀就垮下去一分,等到最后她说完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无可奈何地蹲了下去。
这轻功也未免有些太难学了。
再次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郭去去补充说道:所以提醒你一点哦。
如果将来有机会到了我们那边的话,你看到那些可以高来高去的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哦。
因为那些人绝对都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人物,可不是什么小虾米。
去你们的世界?我自嘲地摇了摇头,且不说能不能找到那个通往别的位面的通道,即便真的被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了,能不能安全过去还是两说呢。
再说了,芦洲武侠世界,我一个生在现代长在现代的家伙跑过去做什么?真拿把砍刀去闯荡江湖?那种YY小说中的桥段大家平时YY一下就可以了,真要碰上了,鬼才有胆子去呢。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没说话的楚妍静静地跟着我们的脚步,忽然开口问道:我们怎么走?没有马车吗?我:……这年头会骑马的没几个了。
一匹马好几十万,我可买不起。
那我们难道要徒步?那要走到什么时候?楚妍皱眉道。
我们坐汽车。
遥遥眺望了一眼村子路口,我吹了声口哨,指着一辆刚刚路过的白色客车扭头对两女说道:就是那种大盒子。
比起马车也不慢。
哦。
点了点头,楚妍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大盒子给她带来的震撼,却冷不丁再次好奇问道:这东西便宜吗?几两银子一个?我:……不便宜,很贵。
反正我买不起。
你也别想。
郭去去:很贵?很贵!决定了,就偷这个了!打了个响指,郭去去指着渐渐发动的大盒子气吞山河道。
我:……楚妍:狗改不了吃屎!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去城里的车,我小心翼翼地抢先上车,给身后两位大小姐开路。
车上人很多,座位不但被坐满了,就连过道上也站了不少人。
跟着我上车的两女乍一看到这么多陌生的穿着奇怪服装的人都是微微一愣,然后楚妍推了推郭去去,郭女侠这才撇撇嘴,谨慎地上了车。
楚妍皱着眉头挤到我身旁,玉脸一寒就想质问我,亏得我反应快,急忙对这位大姐头小声说道:入乡随俗!这里可不是芦洲!楚妍再次挑眉,一只手已经忍不住摸到了背后背着的大包之中,那里放着她从郭去去手中躲来的长剑。
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
松了口气,我簇拥着两人走到车中靠窗的地方将两女挡在身前,手撑着窗户看也不看阴沉着脸的楚妍一眼。
汽车发动,在熟悉的颠簸之中,我们一行三人终于踏上了外出寻找通往其他位面之门的道路。
当然,我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
之所以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妥协于生活的志向罢了。
而答应她们,则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理由。
扭头看了看车厢内拥挤的人群,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皱眉对两个好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景色的异乡女人低声道:小心点,车上有很多小偷的。
小偷?楚妍闻言冷笑一声,斜睨了一眼郭去去道:来的正好。
你这个惯偷我杀不了,区区几个毛贼正好用来泄愤!我吓了一跳,急忙低声哀求道:大姐,你别吓我好不好。
这里不是你们芦洲的江湖,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你到底还想不想还想回去了,盗门可还在内乱着呢。
听我抬出盗门的事情,楚妍终于按捺下心中的疯劲儿,别过头不去看车厢。
郭去去眼睛亮亮地盯着车厢内的人们,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指着某个看上去异常老实的大叔低声对我说道:看那个看那个,他是我同行哦。
同行?我醒悟过来,有些警惕地看了那位距离我很近的中年男子一眼,却没看出有什么古怪,然而这并不影响我对郭去去的信心。
在这个贼祖宗面前,她说谁是小偷谁就一定是。
于是我转过身,将装着钱包的口袋面向那个中年男子看不到的方向。
同时用手小心地护在口袋上。
笨蛋,他发现了!郭去去皱眉,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欲盖弥彰。
傻子都知道你在藏什么了。
我尴尬地看着郭去去,知道自己做了件蠢事。
行驶中的汽车忽然一顿,接着减速,然后重新加速。
车内乘客在惯性作用下纷纷前倾然后后倾。
人群出现了轻微的骚乱。
靠窗站着的楚妍动都没动,反倒是郭去去忽然动了。
仿佛是真的被惯性带动了一样,郭去去尖叫一声,整个人不自主地朝前倒去,于是本能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上衣。
电光火石间,那双秀气白皙修长的双手贴着我的上衣快速下移,来到我护着口袋的右手旁,和某只不期然而至的大手一触即分,旋即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身。
我一手撑着车窗玻璃,一手捂着口袋,呆愣地看着面前紧紧抱着我的郭去去……插在口袋里的手臂上传来某种柔软的触感,灼热的带着汗臭气味的车厢之内,凭空多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充斥鼻端,久久不散。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niubb.net第一百四十四章 听张桠楠讲故事( )龙武十一年八月十七号,星期三,天气:阴,大风。
雨将至。
每一代人耳中都有那么一些传说,每一个江湖之中也都有那么一些神话。
之所以称之为神话,是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曾亲眼见过那些事情的发生,那些或因为年代久远或因为当事人刻意掩饰或因为人们多加修饰的事情,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往往具有令人心神向往的魔力。
恨不得能亲眼去看一眼那些让人热血沸腾或者心生恐惧又或者拍案叫绝的瞬间。
然而过去的事情终究只能成为记忆和故事,人们除了多听几遍故事之外,也只能靠着自己的想象去凭空塑造。
而在这一代的江湖人心中,就有这么五个传奇般的人物。
我去软城听说书的次数并不多,甚至最近的一次已经是去年要过年的时候偷偷去的。
然而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五个传奇的名字――李秀剑,白渡江,石悦,钱一串以及君出尘。
马车辘辘而行,距离落雨城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
马车内的三人因为这五个传奇般的人物,忽然陷入了某种微妙的沉默中。
良久,荷盼才再一次不怎么相信地问张桠楠:桠楠姐姐,茶说书人讲的那些故事,真的发生过吗?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有些夸大其词的?夸大其词?张桠楠嗤笑一声,答道:除了那个石悦的本事有些夸大其词以外,其他四个人,只怕还被人刻意削弱了呢。
怎么可能!荷盼闻言柳眉一竖,有些生气地大声道:万骨将军石悦的本事全龙武国的人都是耳熟能详,连当今圣上都对他赞誉有加,他随军北上抗争北方蛮夷,一万蛮夷因他而灭难道还会有假?还是说你们这些江湖人看不得他登堂入室坐上大将军,故意如此诋毁他!哟,我不过说他的本事有些夸大其词,荷大夫你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强烈呢?张桠楠讥诮地看了荷盼一眼,忽然冷声答道:就算是故意诋毁又怎么样?哼,单凭他一力促成朝廷组建一剪门这一件事情,他就应该受到整个江湖人的唾弃和诋毁!荷盼脸色一白,嘴唇嗫嚅着,抓着我衣袖的手臂隐隐颤抖,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强硬的话来。
只是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张桠楠一眼。
偏偏她别过来的头正巧又对着我,看着这个有着空山灵雨般空灵纯净气质的女大夫嘟着嘴赌气的样子,我不由有些失神,随即很快醒悟过来,微咳一声好奇地对杀手师傅道:那么师傅,讲讲他们几个人的故事。
讲故事?张桠楠闻言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让我讲吗?努力地耸了耸肩膀,我忍着肩膀上伤口的疼痛道:我没怎么认真听过这些故事的完整片段,你又把荷大夫气的不肯说话了,去落雨城的路也还要点时间,你既然又在此时勾起了我听故事的**,身为师傅的你总得对我负责。
平时训练我的时候那么严格冷酷,这点要求就算是一些小小的福利。
我心里快意地想。
一直冷漠淡然表情的张桠楠此时却仿佛陷入了莫大的困境之中,平时杀人都不眨眼的双眸居然多出一丝局促不安的神色,握着长剑的双手不安地上下搓动着,声音也不再那么淡然,而是有些底气不足的犹豫:我……我从来没有给别人讲过故事,没,没什么经验的。
她小心地看了荷盼一眼,居然忍不住软声道:要不……让荷盼给你讲?我求求她,给她道个歉什么的,她应该就不生气了。
我很生气,才不接受你的道歉呢。
荷盼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对着我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狡黠,迎着我的目光悄悄眨了眨眼睛。
我心领神会,目光坚定地看着张桠楠,无声而诚恳的眼神终于让这位杀手师傅惶恐起来:好啦,好啦。
我……我讲就是了。
不过我讲的不好你可别介意哦。
我也只是听师傅经常说起而已。
师傅?那就是我师祖了?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师祖是谁呢。
本打算借此机会问上一问,张桠楠师傅却已经颤抖着声音开始了她的故事:先讲谁的呢?就先讲那个万骨将军甲石悦的故事。
她看了兀自背对着她的荷盼一眼,嘴角讥诮着说道,他的故事最脍炙人口,当然也最为夸大其词,但是故事的版本却又实在太多。
而我知道的这个恰巧是最为接近真实的一个……还没开始讲,一直对这个石悦抱有某种崇拜态度的某人不满意了:你凭什么说你讲的就最接近真实?我还说我的最接近事实呢。
荷盼立刻不满地反驳起来,嘴唇嘟着挂在脸上,分外的可爱。
你到底要不要听?既然要我讲故事,你就安静的不要插嘴……要不你来讲?反正我不怎么会讲故事。
张桠楠也有些恼怒,自己第一次讲故事,这还没开始就被人泼冷水,心里自然不怎么舒坦。
在我严厉的眼神制止下,荷盼冲口而出的好字被生生遏制在了喉咙里。
她抓了抓头发,摆摆手道:好啦好啦,我不插嘴了。
你快点讲。
满意地看了荷盼一眼,张桠楠这才继续开口讲述起来:石悦这个人是二十多年前开始出现在江湖上的。
关于他之前的过往,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个人是出身戒刀门的。
既然是戒刀门的弟子,他的刀法自然毋庸置疑。
不过因为为人比较老实低调,不管闲事也不惹是非,所以在江湖上一直没什么名气。
要知道名气这种东西不是武功高就能够拥有的,出名之人大多是大善大恶多管闲事满身是非之辈,所以那些声明不响的人未必都是蠢材,而那些声名赫赫的人物也未必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这是闲话,也是真理。
因为这个真理,石悦并不被人所知。
而他第一次出名,则是在那一年的京城。
那一年是龙贤五十三年,那个时候的龙武皇帝还只是东宫太子的身份,尚未继承皇位。
龙贤帝五十三年的时候,这个老皇帝已经七十岁了。
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也会容易怕死,所以龙贤帝这个一国之君开始信封炼丹术士,开始炼制所谓长生丹药,朝中的事物也就有些懈怠和糊涂起来。
龙贤五十三年冬,江南罕见的下了连绵十数天的大雪,从没遇过如此大雪的南方人大多被冻死冻伤,偏偏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御寒的方法和衣物,于是当地官府上奏朝廷,希望朝廷赈灾。
龙贤帝一时糊涂,居然将那份奏折批阅之后随手扔进了丹炉之中……至此,江南大乱,有好事之人趁机揭竿而起,打响旗号开始造反!第一百四十五章 试车(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十九月十五号星期五天气:无。
好奇地看了一眼我们推着的巨大超长铁板,水银指着它问我:这个就是你说的汽车底座了吗?看起来似乎不够大啊。
这样怎么装得下齐齐。
说着他有看了一眼一旁的冰萧,还有,你不跟我打声招呼就擅自带外人来我这里,似乎不厚道啊。
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些过意不去的对他道:这个也是事出突然,我一个人推不动这个,所以就请冰萧来帮忙了。
哦对了,她叫冰萧,就是我说的那个能帮我塑形的医生,现在也住在我家。
她也打算和我们一起出发去月亮市,我已经擅自答应了。
你没什么意见。
无奈地白了我一眼,水银道:随你。
反正你是这次旅行的头儿,我只要服从就行了。
那么你今天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试车吗?没错!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找齐齐试车的。
我点了点头,拍着铁板对水银说道,你看到的只是汽车底座的一部分,因为下水道太窄了,我们没办法将所有的都弄进来,所以只带了一部分来。
其余剩下的还在外面放着呢。
哦。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齐齐喊出来。
这块铁板虽然小了点,不过让齐齐蜷缩起来的话,也还是可以装下的。
水银点了点头,转身朝硫酸湖里走去。
待到水银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了,一旁的冰萧才压低声音兴奋地对我说道: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二十六斤水银吗?果然好小好可爱啊。
就是他。
点了点头,我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她道:待会儿你见到齐齐的时候别太惊讶哦。
它还只是幼年期的星鲦虫而已,你害怕的话它也会受惊的。
放心,我有心理准备的。
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自信地拍了拍高耸的胸部,冰萧答道。
其实说起来,星鲦虫走路的方式和我们还是很相似的。
两腿着地,支撑着整个身子前行。
步幅巨大而缓慢,走起来还一摇一晃的。
头上的那朵小花随着身体的摇摆而轻微的摆动着,可爱极了。
跟在水银的身后,星鲦虫齐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硫酸湖,来到了我们面前。
远远望去,身高只到我膝盖的水银和巨大无比的星鲦虫齐齐站在一起,身体上的巨大差距让两个家伙显得异常的滑稽。
好啦,齐齐。
这位是我们的新朋友,她叫冰萧,你可要友好一些哦。
去和她打个招呼。
随着水银话音扩下,巨大无比的星鲦虫缓缓地走上前来,对着冰萧微微弯下腰来,将头顶的那朵小花凑到了冰萧面前。
略微惊慌地看了我一眼,冰萧迟疑着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那朵乳白色的小花:你,你好。
齐齐。
我叫冰萧。
很高兴认识你。
轻轻的哼唧了一声,水银笑着对冰萧说道:齐齐它很喜欢你哦。
是吗?我也好喜欢他啊。
冰萧看了我一眼笑着答道。
好了。
既然齐齐来了。
那我们赶快试车。
我兴奋地拍了拍手,催促着水银道。
就知道你心急。
无奈地拍了拍星鲦虫的大脚,水银指着堵住了大半个下水道的半个汽车底座对齐齐说道:来,齐齐。
试着蜷缩起来,爬上去。
轻轻点了点头,星鲦虫蜷缩起自己的五个三角形的肢体,缓缓地重重地躺在了铁板之上。
新制的铁板还是第一次承受如此巨大沉重的物体,不由得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吱吱声,不过最终还是顶住了齐齐的超级体重,停了下来。
看来效果很不错。
水银点了点头,对于铁板的承重能力给予了肯定。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能够将屁化成动力,让这辆汽车奔驰起来呢。
看了看有些拥挤的下水道,我担忧地说道:我觉得要是尝试的话,我们还是出去尝试。
这个地方太小了,而且还七拐八拐的。
对于试车很不适合。
这个巨大的汽车上可是完全没有所谓的减震措施的。
撞在墙上的话可就是货真价实的震撼了。
那好啊,我们出去试试。
水银点了点头,唤齐齐从车上爬下来,和我们一同朝下水道外走去。
这么多天来都是‘无’天气,我出去也没什么危险了。
而且那些钢铁生物通常都不会在意下水道这个地方的。
齐齐只要小心一点,也没什么大的危险。
一边走着,水银一边悄声问我:对了,这么多天了。
你有席四的消息了吗?他不是拿走了你的位面日记本上的纸吗?应该快到潘多拉星球了。
我摇了摇头:还没有。
位面日记本上还是只有我和那个武侠世界的席佐治的日记。
完全没有席四的消息。
至于那个主位面的席佐治,已经消失好多天了。
偶尔出来说上几句也都是很简短的额。
说完就消失了。
想起那天的那个白球席佐治,我就隐隐的有些担心席四。
这么多天了,他应该已经到达潘多拉星球了。
为什么还是没有回应呢,难道位面日记本的效果消失了吗?还是他已经被白球席佐治追上,发生了冲突呢?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我将这些莫名而来的担忧放置一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试车的问题。
至于其他的还是先别管,况且我也管不了。
光是会飞这一条,就足以难道我这个电动型钢铁生物了。
也不知道席四他们到底是怎么学来那些本事的。
真希望有一天我也会有这样的本事啊。
席四,如果你有看到这篇日记的话,就请无论如何给我一个回复。
好让我知道你现在是否还平安。
再次经过重重的拐弯之后,我们一行四人,或者说三人一虫终于来到了下水道外。
将之前分开的铁板重新连接上,我示意水银让齐齐趴在汽车底座上,多功能的嘴巴对准了底部那个特意准备的圆口上。
我则跳上汽车,抓住了那个巨大的方向盘。
试车,终于要开始了!第一百四十六章楚妍的脚(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八号,星期四,天气:晴。
这辈子我有碰过多少古怪的事情?多少震撼的事情?多少令人心跳加速紧张万分的事情?多少平时想都不敢想却又偏偏真实发生的事情?似乎没多少。
不过在第一件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这样的事情似乎发生的越来越频繁。
我捡到了一个奇怪的笔记本,发现了其他位面的存在;然后遇见了两个来自某个位面的女人,甚至荒唐的答应她们去寻找回去的路……而现在,她们中的一个靠着汽车车窗而站,脸上的表情冷漠烦躁,另一个,却正紧紧的抱着我的腰!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古怪足够震撼足够紧张足够受宠若惊了。
,每个男人都想过。
然而真正碰上的机会,一辈子真有那么一次吗?你……干什么?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嗓音,我沙哑着低声问道。
一只手撑着车窗玻璃,一只手紧张地放在裤兜里,贴着那条温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保护你啊。
郭去去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笑着答道。
不然你会被人偷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此时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宽大的t恤配上宽大的牛仔,越发显得女性的纤细柔弱来。
新买的衣服被楚妍夺去,我只能将自己的衣服作为抵押赔给了郭去去。
我能保护好自己!男人的尊严被人如此无情挑衅,我忍不住面色一红,倔强道。
那你就当是在保护我吧。
这车上人好多好恐怖,我好害怕。
郭去去不以为意地再次紧了紧环着我的手臂,一双秀气的小手却不知在身后鼓捣什么,上下翻飞。
我紧张万分,自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此时发生的某种层面上的战斗。
贼与贼之间的战斗!汽车经过隧道,周围顿时黯淡下来。
司机适时打开车灯,随着灯光的照映,无聊盯着车窗玻璃的我眼瞳急剧收缩,终于接着玻璃的反射清晰看到了身后的情形。
三双手,六只手在密集的人群之中,在我背后那个狭小的空间之内,飞快地纠缠接触然后分开退缩,繁复的花样和快速的让人眼花的手势在车窗上映出一片炫目的掌影!郭去去紧紧环着我腰部的两只手臂正在这三双手之中如穿花蝴蝶般翩然而舞,又渀佛护犊的老虎无声威慑,每当那三双手想要透过某种奇异的轨迹接近我的时候,这双白皙修长的手都会毫不留情毫无意外地出现在对方的面前,轻轻一拍或者无声一抚,轻而易举将对方挡了回去。
整个过程之中,这四个争斗着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车厢中的乘客除了我和默然望着窗外的楚妍之外,在没有人发现这处的异样。
一辆车上居然藏着三个车贼!汽车呼啸着驶出隧道,灯光再灭,车玻璃上反射的景象被重新而来的阳光覆盖遮掩,再也看不到丝毫。
低头看着一脸轻松表情的郭去去,我心情有些古怪,有谁能够想到在这张可爱美丽脸庞的背后,居然有着这么一双令人惊艳的穿花之手呢。
能不能对付?我低声问道,带着一丝不曾有的关心。
放心。
眨了眨眼睛,郭去去眯起了眼睛笑道。
睫毛微微忽闪,竟是带着一丝妩媚的神情。
心跳骤然加速,我惶恐地看了这张脸庞一眼,红着脸强行扭头看着别处。
靠窗抱臂而站的楚妍忽然皱了皱眉,旋即扭过头来,瞪着郭去去:你玩够了没有?还没呢?郭去去头也不回地答道。
秀美再蹙,楚妍冷声哼道:难道你的本事倒退了?这么长时间都解决不了那几个小贼?你管得着吗,我就喜欢猫戏耗子。
郭去去嘟着嘴,小声地反驳着。
车厢之内,忽然凭空刮起一阵凌厉的冷风,燥热的汗臭空气一扫而空。
风吹青丝摆。
让开!长发飞扬间,凭窗而靠的楚妍朱唇轻启,却偏偏舌绽春雷,吐出一个让人心惊的词语。
郭去去抱着我的手臂瞬间一紧,带着我不由自主地朝一边倾倒下去,露出身后那三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乘客身影。
下一刻,紧身牛仔裤带起一道蓝色腿影呼啸着抬起然后落下,一只脚擦着我的衣角掠过身边,狠狠地踢在了那三名乘客的身上。
车震,人飞。
刺耳刹车声响起,司机惊魂未定地涨红着脸庞大声咆哮道:还想不想活了,在车里打架!想让整车人给你陪葬啊!然而车厢内的人没有一个人敢接口或者附和,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厢中心的地方,渀佛见到了内衣外穿的超人在和蜘蛛侠搞基的画面,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三个或普通或凶悍或猥琐的男人倒在车厢地上,面白如织,昏迷不醒。
楚妍收回修长的左腿,冷哼一声道:再敢非礼老娘,我废了你们!车厢之内一片哗然。
楚妍的身旁瞬间空出一片不小的地方。
粘稠的空气一扫而空。
吐了吐舌头,郭去去带着震惊莫名的我重新挪动着身体回到原来的位置,依旧像没事人一样地站在楚妍身前。
楚疯子,下手好重哦你。
没杀他们已经很对不起我自己了,别指望我还能下轻手。
楚妍瞪了一眼郭去去,平淡道,你要是再敢把手伸到他裤兜里,信不信我也赏你一脚?我愕然低头,望着一脸无辜的郭去去,这才发觉果然有一双手正在我屁股后的口袋里摸索着,顿时恼怒起来:搞了半天,她刚才是为了护食啊!嘿嘿,我就想知道他那几张照片里的美女是谁,想要看看而已。
讪讪收回手臂,郭去去不敢看我孕着火焰的眼睛,退到了一旁。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带照片了:哪有什么照片。
那是信用卡!哦~原来那个叫信用卡啊。
郭去去恍然大悟,迎着楚妍的目光尴尬笑了起来。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瞪着郭去去,楚疯子如是说道。
这话我听腻了。
郭去去耸耸肩,毫不在意的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万骨将军( )龙武十一年八月十八号,星期四,天气:晴,有风,多云。
龙贤五十三年,年迈的龙贤皇帝为求长生,开始信奉炼丹游方术士冶游子,开始懈怠朝政,开始老糊涂。
而这一年,江南富庶之地迎来了数百年未曾见过的大雪。
骤然而至的酷寒让无数南方人叫苦不迭,由于缺少有效的御寒物资和准备,无数人冻死冻伤。
然而上奏朝廷的奏折因为龙贤帝的一时糊涂,化为炼丹炉内一抹灰尘,于是向来平稳安定的江南……乱了。
然后呢?任何故事都需要这么一句,正如任何讲故事的人都希望听故事的人能够认真一样。
荷盼蹙着眉头,低声问道。
张桠楠悠然望着车帘,接着讲述:江南乱了,自然要有人去清剿叛乱的。
龙贤帝在位期间,政治一向清明,国家也很是安定。
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叛乱。
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偏偏出了这么一件事。
龙贤帝自然不会对自己的糊涂做什么悔过认错之类的事情,然而这件事情对于期望在史书上留下一抹重彩的皇帝来说,是绝对有理由愤怒的。
龙颜大怒之下,江南一带近百名官员人头落地。
振国大将军薛永安奉命南下征讨叛逆,十万大军挥军之下,与造反的反贼大战于明江下游。
明江是芦洲最长的一条河流,自西方的流霞连山蜿蜒而下,穿过整个芦洲大陆流入东方的青海。
养育了不知多少土地和人民。
江南之富庶,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江一战,讨逆军大获全胜,江南叛军退守妖都南京城,凭借地利勉强龟缩抵抗。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叛军本就是仓促反叛,没有任何准备。
加上江南子弟兵大多孱弱,没有战斗力。
又是在不熟悉的雪天作战,对上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皇朝官军,胜负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然而,虱子有的时候也是能够咬死人的。
张桠楠忽然微微一笑,回头看着我和荷盼说道。
江南叛军孱弱,不代表所有江南人都孱弱。
也不代表叛军就没有反抗的力量。
就在薛永安以为胜券在握,准备一举舀下南京城的时候,有那么一只虱子,突然跳到他的头上,轻轻的咬了那么一小口。
荷盼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沙着声音问:谁?谢小东。
张桠楠薄唇轻启,说出一个不怎么有名的名字:没听过吧?因为这个人真的不怎么有名,江湖上也没有多少关于他的传闻,只知道这人出身南京,实地地道道的南京人。
他是江湖人士,所以虽然是南方人,却并不孱弱。
而且用得一手好剑,所以有个不怎么响亮的名号――‘剑爵’。
那天他就带着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长剑,悄悄浅出南京城,想要靠近护卫严密的主帅营帐刺杀薛永安。
叛军为了配合他更是放弃以往的龟缩,趁着夜色冲出南京城,做出想要突袭的礀态来。
薛永安乃是振国大将军,眼光自然是有的。
所以他做了很周密的安排,安排了一个远方亲戚的亲戚守在他的营帐中,穿着他的衣甲秉烛读书。
而他自己则跑到一旁伙房兵的营寨中就着昏暗的烛光吃起了火锅。
说到这里,张桠楠不由露出一丝笑容,真不知他是真饿了,还是有什么先见之明,就这么躲了过去。
谢小东不出名,却不代表本事不行。
我之前已经说过,实力强并不代表很有名。
很有名也不能说明他有多强。
谢小东就是这样的人,不出名,却很强。
很强的他趁乱潜入安静的军营,却没走几步就被人发现了。
主帅营帐,自然是有很多了不起的人物的。
风吹起车帘,现出马车外的江南官道,微微有飞尘呼啸而过。
马车之内出了安静的呼吸声,便只剩下沉默。
然后呢?耐不住心中的焦急,我忍不住问道。
被发现了,自然就只有硬闯。
否则他辛苦一趟,岂不白来了?所以谢小东拔剑了,‘剑爵’的名头虽然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但他的剑却有资格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主帅营帐的五百名士兵是薛永安的亲卫营,自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却还是挡不住谢小东手中的那把长剑。
一个人孤军深入,却把五百亲卫杀的人仰马翻,虽然你我都没有见过那样的情形,但绝对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张桠楠牵起嘴角,眼神中透出丝丝向往。
不过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挡不住长时间的纠缠和消耗。
五百人围着一个人打,就算谢小东再加上一个剑爵的称号,也还是会输。
但谢小东的任务不是为了和这五百亲卫分出胜负,而是要杀这五百亲卫所要护卫的人!他要杀薛永安。
哪怕自己负伤,自己身死,也要为了身后的叛军杀了薛永安!主帅营帐被谢小东带着一身的伤用长剑划破。
现出里面依桌而坐的人。
谢小东不认识薛永安,却以为那个人就是薛永安。
所以他上了。
带着剑爵的那把剑上了。
带着一身的伤上了。
带着身后?p>丫奈奘M推谂紊狭恕R煌耷埃灰闼溃 ?p>说到这里,张桠楠回头看着深陷于多年前那个故事之中的荷盼,忽然开口淡淡道:然而那个人不是薛永安。
只是薛永安的一个远方亲戚的亲戚,一个不怎么登堂入室的人。
一个武夫,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武夫。
那个人叫石悦!石悦!我震惊地望着张桠楠,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黑衣女子冷淡而微笑着的面庞,为她此时说出来的那个名字而震惊:他是薛永安的亲戚?很远很远的亲戚。
张桠楠微笑。
说到这里,剩下的故事也就不需要再说了。
名不见经传的谢小东碰上了同样名不见经传的石悦,一战之后石悦成了家喻户晓的江湖名人,救国英雄,而谢小东依然名不见经传。
这些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一些结局。
剑爵死了。
石悦成名了。
荷盼叹息一声,看着张桠楠道,之后石悦因为这份功劳,进入军营,当上了一个小小伍长。
没错。
张桠楠点头微笑。
深吸了口气,荷盼望着张桠楠,接着说道:龙武初年深秋,北方蛮夷南下,连闯三道边防关卡,朝野震怒。
振国大将军薛永安已年迈六十,听闻此事之后携圣怒率军北上抗敌。
两军交战于冰凌山,老将军年事已高,忧心于两军战事,导致旧疾复发,仓促病逝。
不错。
张桠楠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不是旧疾复发,而是又生新疾。
新疾?荷盼蹙眉,不解问道:什么新疾?摇了摇头,张桠楠没有回答荷盼的问话,而是接着说道:那个时候的石悦其实还是一个伍长,并没有什么建树。
但是薛永安的病逝给了他机会。
振国大将军前线病逝,仓促而上行驶帅令的副元帅并没有薛永安的威望和能力,和蛮夷的第二次交战便以惨败告罄。
而北方蛮夷也不知如何得知了薛永安已死的消息,攻势愈发凶猛。
几番交战下来,北征军被迫偏安于冰凌山一处峡谷处,围首待援。
然而围首待援等来的,却是一纸任书。
张桠楠再次回头,看着荷盼说道。
不知怎地,她今日看荷盼的次数十分的多,多的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老看我做什么?荷盼红着脸,不自然地说道。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讲下去罢了。
张桠楠伸着懒腰,笑着说道。
我不讲!荷盼挑眉,摇头道。
快到了。
我们长话短说吧。
掀起车帘看了一眼马车外的情形,张桠楠开始加快自己讲述的速度:任书任命副元帅接蘀元帅一职,统领三军。
抵抗蛮夷入侵。
与任书一道而来的,还有一道圣旨。
这份圣旨是给前线所有士兵的,而圣旨的内容,则是成就石悦此生英名的一句话――凡可葬北蛮铁蹄于冰凌山者,不论身份,朕将以将帅待之。
其实本意上,这道圣旨只是给三军统帅以及那些军中将领说的。
但是因为龙武帝的要求,这道圣旨当着三军所有士兵的面宣读了出来,而且那一句‘不论身份’更是给了所有人某种看不见的希望。
决战就这样在冰凌山的一个山谷之中展开了。
因为龙武帝一道圣旨而涌出无限战意的龙武士兵对上了势要直捣黄龙活捉狗皇帝的北方蛮夷,长枪对上了马刀,弓箭对上了弩箭,黑发黑眼对上黄发碧眼……如同两个旗鼓相当的江湖人士以死相搏一样,最终战斗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五万北征军活下来的不足五千。
七万七千蛮夷也只有不到六千的部队。
拼了三天三夜,到最后拼出这样一个结果,双方都不愿意就此收手。
然而筋疲力竭的双方都没有再开战事的能力,无奈之下双方各自退守两地,调整状态,打算再做最后的争斗。
说到这里,张桠楠有意停顿了一会儿,带我们消化完这些之后,才接着说道:冰凌山常年冰雪,奇高无比,寻常人轻易不敢上山。
但是就在那个双方都疲惫入睡的夜晚,有个人绕过巡夜的士兵,绕过双方所有人的注意,悄悄地上了冰凌山。
那个人叫石悦。
之所以叫冰凌山,是因为那座山上每每遭遇到巨大的震颤的时候,都会有无数的冰雪携带着锋利可比刀剑的冰凌呼啸而下,不是滚下山坡,而是直接从天而降,覆盖一切!冰凌山的冰凌,是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即便是争斗最惨烈的时候,龙武的士兵和那些北方蛮夷也没有人想过去山上弄一场冰凌下来。
因为那样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然而石悦上去了,而且目的很明显,他需要一场冰凌!一场足够埋掉底下所有人的冰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底下那些自己的同袍战友,没有告诉自己的顶头上司,没有告诉那位已经奄奄一息的副元帅。
就像是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能够狠下心来制造那一场冰凌一样。
一旁的荷盼骤然尖叫起来,大声抗议道:不是!那场冰凌是突然而来的,不是石悦自己制造的。
他也是受害者,只是比较幸运活下来了而已!这是我的故事!张桠楠的声音也突然尖锐起来,她瞪着荷盼,面上的杀气在冰冷容颜的衬托之下愈发冷酷,你的故事等我讲完了再讲!现在只需要好好听完我的故事就行了。
你说的幸运让我不敢苟同,为什么千万人之中,就他一个人是唯一的幸运者?荷盼紧紧握着拳头,惨败的脸色让人动容。
没有理会荷盼的状态,张桠楠继续说道:冰凌倾泻而下,落入沉睡者的梦乡之中,带走了所有人的疲惫和伤痛,带走了所有的呼吸和温度,也带来了一代名将的诞生――石悦!他按照龙武皇帝圣旨中要求的那样,灭了所有北方蛮夷,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将军!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就是万骨将军石悦!第一百四十八章疯狂的汽车(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月二十号星期六天气:无静静的等了好半天,身下的齐齐却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汽车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水银,齐齐上次放屁是什么时候啊。
我记得我和冰萧进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放过屁了啊。
到现在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呢?皱眉摸了摸齐齐的头,我不由得问一旁的水银。
水银也是诧异地看着齐齐,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直十分准时的星鲦虫为什么今天突然难产起来,放屁都不准时了。
我问问它。
叹了口气,水银也爬上汽车,抚摸着齐齐头顶的乳白色小花低声询问起来。
我这才发觉他对齐齐说的居然是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
似低吟,又似哼唱,带着某种莫名的节奏,却每一个发音都含糊不清。
难道是星鲦虫之间的语言吗?敏锐的,我察觉到齐齐似乎听懂了的表情猜测到。
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水银还有这个本事,他居然会说星鲦虫的语言!喂喂喂,你说的是什么语言?星鲦虫的专属语言吗?我忙打断水银的话,好奇的问道。
你觉得我对着齐齐说的是我们的乱码体吗?水银白了我一眼,鄙视道。
可是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提起什么?你又没问我干嘛要自掏家底告诉你这些。
看了我一眼,水银低头再次询问起齐齐来。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水银,原来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是水银这个家伙啊。
我还以为我一个人懂得的语言最多呢。
没想到水银居然比我还懂的多。
连星鲦虫的语言都懂得。
水银的询问很快就得到了答复,只见齐齐低下头去,乳白色的小花忽然开始剧烈的左右摆动起来。
而随着小花的不断摆动,空气中竟然隐隐的响起了一种奇特的声音,渀佛某种沉韵的低吟哼唱一般,带着强烈的节奏感传入我的耳中。
和之前水银说的星鲦虫语一摸一样。
这些星鲦虫,说话居然不是用嘴巴说的,而是用头顶的这朵小花!!!原来那个多功能的嘴巴居然不能用来说话!?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齐齐头顶的那朵乳白色的小花随风摇曳着,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星鲦虫说话也和我们一样是通过那个巨大无比的嘴巴来说话的,而且声音应该和它的屁一样声如雷鸣。
却完全没想到星鲦虫说话居然不用嘴巴,而只是靠头顶的这朵小花左右摇摆震动产生的声音来交流的!看着那朵脆弱不堪的小花,我不由得有些担心的对水银道:难道我们每次和它问好的时候,都是握着它的舌头的吗?这么脆弱的小花,很容易就会被弄断吧。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话,星鲦虫岂不是很容易就变哑巴了?正在和齐齐小声交流的水银扭头白了我一眼,指着齐齐身体周围的那些更小一些的花朵对我说道:看到没,这些全都是备胎!你有本事就把它身上的这些花全都拔掉。
否则的话,你把一棵它们就可以立刻从这里边找出一棵来代蘀。
想要让星鲦虫变成哑巴,哼,简直就和想要让我冻死一样可笑。
备胎!?我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了,而是恐怖。
和我们这些只有一条舌头的人比起来,星鲦虫居然满身都长满了舌头!只要你弄断了一条,马上就可以从身体中的任意部位再次接蘀过来一条新鲜的舌头来。
照这样看来,想要星鲦虫变成哑巴,当真是难比登天啊。
水银和齐齐的交流终于有了效果,水银扭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十分古怪地看了一直站在一旁旁观的冰萧一眼后问我:那个冰萧……是个雌性??雌性?哦,是女性。
没错,她是个女性。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冰萧的胸脯点头答道。
知道齐齐放不出屁的原因吗?水银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冰萧后对我说道:它说有异性在一旁,它害羞。
害……害羞!??我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冰萧,是因为她在一旁看着的原因,所以齐齐才放不出屁来??没错。
因为它觉得这样很丢人。
所以如果冰萧不回避的话,它是无论如何都放不出屁来的。
水银点了点头,正色答道。
我:…………冰萧,那个,你可以稍微闭上眼睛一下吗?或者,你转过身也行。
无奈之下,我只好朝一旁的冰萧招了招手,不然我没办法让齐齐张嘴。
啊咧?哦。
冰萧一愣,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也不问为什么,用手捂住了眼睛道:这样行不行。
我把眼睛捂住了。
还没有来的及回答,早已经憋了半天的齐齐终于忍不住了,嘴巴大张:吼――!地一声喷出一股无比强烈的气流来,气流通过特质的那个管道从汽车尾部喷出。
整个汽车嘭地一声冲了出去。
巨大的惯性瞬间传来,差点将我闪下车去,我急忙死死地抱住方向盘,我只能尽力做到不让自己被如此强大的惯性甩下车去,完全忘记了控制方向这一回事。
所幸下水道外是一片异常宽广的平地,周围有恰好没有人,所以倒也不用在乎会因此而撞到别人。
星鲦虫汽车风驰电掣地在平地上狂奔着,呼呼的风声从身旁耳边不断地掠过,扯着我的衣服想要将我从汽车上拉下去。
我只能拼尽所有的力气死死抱着方向盘,努力不让自己被风带走。
虽然早就想到齐齐的屁会让我们的星鲦汽车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然而当真正跑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星鲦虫的能力。
这样的速度,几乎已经赶得上那日从天外而来的白球席佐治的速度了。
不,甚至比那个还要快上一分。
迎着风,感觉到身下的齐齐还在不知疲倦地喷着氧气,我不得不大声对水银吼道:水银,快让齐齐停下来。
这速度太快了!而且我也没有办法操纵方向!你有听过谁放屁放到正爽的时候还能夹紧屁股忍住下次再放的吗?水银躲在齐齐的身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等它把屁放完吧。
我现在对我们的月亮市之旅充满了信心!迎着迎面而来的狂风,我信心十足地大喊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千里传音和手机( )二零一一年八月十九号,星期五,天气:依旧是晴,我想我要习惯。
车厢里的那三个小偷依然昏迷不醒,倒在地上无人理会。
而因为楚妍之前那无比暴烈强悍的一脚,车上的乘客都不自禁地离我们远远的。
用警惕畏惧的眼神看着靠窗而站的冷酷女子。
能在大热天的拥挤客车中获得如此大的一片空地,绝对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感受着周围不再浑浊粘稠的空气,我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楚妍如此干脆的风格和与之相配的实力。
因为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楚妍做事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和过多的考虑,从而让她看上去是如此的洒脱。
配上楚妍冰冷的面容,更是无比完美的诠释了酷这个词语。
有实力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我心有感触,看了周围因为畏惧而不敢正视我们的乘客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经过一番长时间的颠簸和沉默,汽车终于缓缓停靠在了YJ的汽车站中。
随着车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出,没有人在意那三个倒在车厢之中的小偷。
因为没有人愿意招惹麻烦。
而在我们这个世界中,多管闲事就意味着麻烦。
小心跨过三个人的身体,我们三人最后下车。
还没有来得及感叹一番,我的目光便被车站门口的那个身影吸引住了。
要走也不给我们说一声?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吧。
父亲靠在车门旁,手指中夹着燃烧一半的香烟,烟雾缭绕。
恩。
我点点头,承认自己确实有些莽撞和焦急。
然而为了能够顺利带着身后的两个女人出来,我不得不如此着急的出来。
楚妍和郭去去识趣地从我身边走过,眼神看都没看我一眼。
然而一旁的母亲却依然带着一丝笑意和疑惑看了两人的身影一眼,当然更多的目光是在郭去去的身上。
那身衣服……好像是你的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母亲问道,手指却指着已经远去的郭去去的背影。
怎么可能?我挠挠头,夸张笑道,我的衣服好好的在家里放着呢,哪会跑到别人身上。
郭去去穿着的宽大长袖衬衫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很是刺眼,想不引人注意都不可能。
而那件衬衫,是我临行前面前翻找出来的还算干净的一件。
没想到还是被母亲发现了。
但我看着挺像的啊。
母亲笑着摇摇头,没有刻意纠缠这件事情。
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外面不比家里,能容忍你脾气的人可不多。
父亲扔掉烟蒂,眯眼看着过往的人群,声音淡淡的传过来。
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就好好去奋斗,我席家可不能出半途而废的废人。
不闯出个成绩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我过年总是要回来的。
我笑笑,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能回来最好。
回不来打个电话就行了。
恩。
我点头,没有往心里去。
我才不管你能不能干出什么事业,一个人出去,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定要吃好,不要亏待自己。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什么垮了也不能让你的身体垮了。
如果真的过的很辛苦,就赶紧回来。
你爸不管你,我管你!母亲细心地整理着我并不怎么皱的衣领,轻声说道。
还有,尽快找个女朋友,我和你爸还有你奶奶都很着急呢。
你奶奶可还等着四世同堂呢。
还没有来得及害臊,一旁的父亲居然也难得地点头附和道:恩,尽快给我生个孙子,就算是最了不起的事了。
…………无比狼狈地告别父母,我背着背包急急朝楚妍和郭去去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两个女人人不生地不熟地,万一惹出什么大乱子,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有志青年可以摆平的。
YJ虽然是个小城,然而即便是小城,也有一些不怎么光明的东西存在。
索性大白天的,这些带着灰色光芒的势力还并没有出现。
而楚妍和郭去去这两个走在哪里都异常引人注目的人很幸运地没有碰上那些人。
她们两人此时正兴致盎然地看着街上的路人和琳琅满目的商品。
看来你们很适应这里的环境嘛。
我快步追上两人,轻松说道。
难道穿越者其实并不如那些小说中说的那样惊慌失措惶恐不安乃至无法接受无法适应新的环境?新环境而已。
有什么不适应的。
郭去去无所谓地耸耸肩,边走边小声嘟囔着:干我们这一行的,哪一次不是在新环境里作案的?见怪不怪。
我闻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想起这位郭女侠可是个真正的大盗,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没去过?即便在古怪新奇的环境恐怕也不会对她造成丝毫的影响吧。
让自己身陷异地,本来就是一个盗贼最先熟悉和习惯的事情。
至于楚妍,我偷眼瞧了面无表情的大姐头一眼,直接排除了她。
拥有异常恐怖实力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周围的环境有什么感触呢?也许在楚妍眼中,这个充斥着油烟味道、机械声音以及焦躁气氛的世界,并不比她所生存的那个江湖更可怕吧。
反正只要还有一双手一把剑在,她就不惧任何事。
一个早就习惯,一个根本无惧,这么两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对这个我生存的世界产生什么畏惧和恐怖呢。
相通这一点。
我便不再多想,从衣袋里取出手机,拨通了李晓的号码。
当年的高中同学,现如今我还熟悉的也只剩寥寥几人了。
而李晓则是唯一一个还在YJ的人。
喂~有些慵懒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果然又在睡觉。
日上三竿了。
你果然还没起床。
呵呵,人家起不来嘛。
李晓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也不再迷迷糊糊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来YJ了吗?我要走了。
我对着电话说道。
走?去哪?声音拔高,李晓大声问道。
恩……你出来吧。
我们见了再说。
临走之前,我想和这个三年的好朋友告个别。
好,你等等。
我马上过来。
李晓飞快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是什么?手上一轻,郭去去飞快地抢过我手中的手机,好奇地细细观察着。
这个叫手机。
可以和很远之外的人说话。
我简单解释道。
千里传音?郭去去皱眉,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手机,好厉害哦。
你居然可以做到千里传音!不是我,是它。
这是科技的成果。
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
我郑重指着此时正在郭去去手中快速变成一个个部件的手机,有些吃惊地提醒道,小心一点。
弄坏了可就遭了。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明明从来没有见过手机,却在眨眼之间就将其完全熟悉了。
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够像江湖中那些超级高手一样进行千里传音,这还真是一个古怪的世界!一旁的楚妍难掩心中的震惊,冷声评价道,如果让芦洲的那些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超级高手?我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看着楚妍问道:那么你会不会千里传音?楚妍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郭去去扬起手机回答道:楚疯子的千里传音比我强一点。
面前能有个十几二十千里的距离吧。
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我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妍难以置信地惊呼道:十几二十千里?那岂不是十千千米……也就是一万千米?妈呀,那是怎样的一个距离啊。
我还没来得及表现自己的吃惊,郭去去已经再次丢出一个炸弹,将我的脑海直接炸成空白的浆糊:那算什么。
那个老女人,也就是我二师姐,她才是我们三人中最会千里传音的人。
百十千里不在话下。
而且还能隔着极远的距离控制某个特定的人的身体,做些背后捅刀子之类的下流事情!控制……人?我扭过头,瞪着楚妍,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否定的答案来。
因为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实在是过于恐怖了些。
那样的人……还是人吗?第一百五十章 落雨城的守卫( )龙武十一年八月十九号,星期五,天气:阴,小雨。
马车依旧行驶在前往落雨城的官道上,依旧带着阵阵辘辘之声。
然而车厢之内的故事却已经告一段落,张桠楠安静的靠在车厢上,握着长剑,静静望着动荡不已的车帘。
荷盼嘴唇上下翕合,看了看张桠楠,又看了看我,似乎想要解释或者反驳什么,然而张桠楠无心听她的故事,我虽然有心听一听荷盼版的万骨将军甲的故事,打算开口的时候忽然发现马车停了下来。
正自愕然的时候,车外传来那名一剪门探子的声音:几位,我们到了。
张桠楠迅速起身,掀起车帘朝马车外望去。
只见马车正前方,正对着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高大城墙,宽越十丈的城门两旁站立着一小队的守城官兵,正在对来往的行人进行仔细的检查,确切一点的说,是在阻止人们进城。
城门紧闭。
不论是挑着柴禾的樵夫,还是打算买菜的农妇,甚至只是起着竹马的小童,都被这些面色严肃的守城士兵狠狠地推搡开来,挥舞着长枪驱赶着离开。
而在距离这队守城士兵不远的地方,通往落雨城的吊桥旁,坐着两名神态安静的老人。
两位老人身后,各自站着五名身穿统一服装的男子。
瞪眼望着远处的城门,望着城门下的士兵和那两名老人,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十名侍立在两位老人身后的中年男子身上,他们的衣服上。
这本是很帅气的衣服,也是我很熟悉的衣服。
白色的武士服,不算名贵却依然好看的布料,绣着银边的衣袖,衣服的背后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帅字……正是我穿了多日的那套从妖妖处得来的衣服!恩,各门各派里,果然还是盗门的到帅服最帅气了。
这几个歪瓜裂枣穿起来,居然都能变的顺眼这么多,真是难得啊。
一旁的荷盼仿佛突然忘记了关于之前讲故事的事情,攀着车厢探出脑袋边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边对那十名穿着盗帅服的道门弟子品头论足。
躺在车上不能动弹的我只能抬起头,勉强侧头看着马车外的情形。
忽然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妖妖深深地欺骗了!原来自己穿了十几天的衣服到头来居然不是什么特名贵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妖妖特意为我买的衣服,而是普普通通的一件盗帅服!?一件盗门寻常弟子都能够穿在身上的衣服!亏我自己还沾沾自喜地穿了好多天,显摆似地每天都洗的干干净净地穿在身上。
到头来不过只是一件制服而已!这个妖妖,从来就没有一次不骗我的!确定自己又一次被那个妖女骗了,我心中莫名恼怒,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让她好看!马车之外,张桠楠眯眼看着落雨城城门处的守城官兵,不由得牵起嘴角:这落雨城到底是朝廷的还是盗门的?怎么一个小门派内乱,却连守城官兵都帮忙扫垃圾来了?怎么我一走你就开始说我盗门的坏话了?一阵轻笑带着一片耀眼的白掠至马车旁,一身白衣的妖妖笑吟吟地站在马车前,对张桠楠说道。
我是就事论事,不是说坏话。
张桠楠哼了一声,看了妖妖一眼后问道,你不是先行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是说连你也被那两个坐在太阳底下喝茶的傻老头给拦回来了?那两个都是盗门现在的长老。
左边一个是大师叔那一派的无雷长老,右边哪一个是小师叔那一派的风指长老。
都是这几日负责看守东门的前辈。
妖妖不以为意地笑着解释道。
看来都不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点了点头,张桠楠问妖妖道,所以你没有进去?耸了耸肩,妖妖无奈叹息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确实被拦下了。
风指长老是小师叔之外盗门里最能偷的一个,无雷长老又是大师叔之外比较能打的一个,我被他们两个拦下,比偷偷不过风指长老,打又打不过无雷长老,于是只能在这里等你们过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张桠楠皱眉,干脆地问道。
看看其他几个城门都是谁在把守,说不定能摸进去。
你们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妖妖瞄了一眼马车内的我和荷盼,问道。
我想试试。
张桠楠摇头,扬了扬手中的长剑。
恩,可以试试。
妖妖似笑非笑地点头,进去之后记得接应我哦。
那也要我们能进去。
张桠楠举步上前,头也不回说道。
落雨城东门之外刮起一阵微风,掀起地上的灰尘,扬洒向天空。
一身玄衣的张桠楠走到吊桥前便被守城士兵喝止住了:站住!干什么的?进城。
落雨城今日只许出不许进,要进城改天再来。
守城士兵毫不客气地道。
改到什么时候?听到张桠楠的问话,守城士兵眼睛一瞪:改到什么时候?改到能进去的时候!摇摇头,张桠楠冷声道:我等不及,今天就要进城!守城士兵这才认真打量了张桠楠一眼,然后凝重地皱眉问:盗门的?不是。
不是就快滚!毫不客气地一声怒吼,换来的却是秋水荧光一般的一抹光华。
张桠楠手中的长剑带着盈盈流转的寒光,轻飘飘搁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肩膀上,丝丝寒意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喷薄而出:让路开门,或者……死!你……你敢杀官兵?不想活了?士兵脸色苍白地低头看着肩膀上的长剑,强自镇定喝道。
官兵?替做贼的守城门还配叫官兵?轻蔑的笑容从嘴边蔓延,张桠楠斜睨了一眼那些盗门的弟子和两名长老,徐徐开口说道:你们倒是是这把这事报上去看看?几名官兵顿时哑火,这种帮着盗门看门看场子的事情他们从来都是瞒着朝廷的。
这要真是被上头知道了,到时候掉脑袋迎接龙武皇帝盛怒的,肯定会是他们这些人。
呵呵,敢问这位姑娘是何门何派的后起之秀啊。
说出来看看老雷我认不认识。
盗门的无雷长老笑呵呵地声音从一旁传来,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虽然笑着问话,却笑的冰冷。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达张桠楠身边的,就如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跨过那一段不小的距离来到吊桥这方一样。
然而当他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却荒唐的觉得他本来就在那里,就在吊桥这边,就在张桠楠长剑剑柄的位置上站着。
而那柄架在守城士兵身上的长剑,却已经不在张桠楠秀气修长白皙的手上了。
它在天上!第一百五十一章 飞跃钢铁市(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一月三号,星期天,天气。
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这是丹灵文化中很有趣的一句话,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我们却非常的合适。
我们选择在最早上离开这个城市,所谓最早上,就是在所有的钢铁生物都还没有醒来的时刻,这些有着严重生物钟强迫倾向的钢铁生物总会在红星光芒照耀在钢铁市的那一刹那醒来,从来没有迟到,也从来没有早醒过。
那没有红星照耀的时候呢?比如硫酸雨天气,比如现在的无。
水银望了眼头顶的天空,并没有发现有红星出现的迹象。
无天气之下,没有离子风,没有硫酸雨,也没有红星照耀,是他最为喜欢的天气。
然而即便没有红星的光芒照耀,这个星球依然有微弱的白天存在。
我们头顶似乎有一层奇怪的气层,可以反射宇宙之中存在的某些光芒,造成这种奇异的白昼现象。
当然,这样的现象是特有的,也就只有硫酸雨过后出现的无天气,才会有这种难得的不刺眼的白昼。
因为水银家中发现的那条蕴含着能量的冰河的关系,我们终于可以不再等待每个月按需发放的电池能量,毫无顾忌地早早上路。
而心急如焚的我,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一日又一日的等待,催促着水银和冰萧于今天正式出发,踏上我们寻找月亮市的旅途。
偷偷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果然没有什么突然提前醒来的同类,我对着下水道口的水银招了招手,示意可以让齐齐出来了。
星鲦虫的存在对于任何一个钢铁生物来说都是及其震惊且恐怖的,我毫不怀疑那些平日里木讷无言的钢铁生物,在见到齐齐之后会又怎样疯狂的反应。
没有红星照耀的时候,自然也是按照前一次红星出现的时间醒来啊。
我们钢铁生物都有这种很奇怪的时间记忆。
可以准确记住上一次醒来时的具体时刻。
冰萧推着我们的汽车,回答道。
随着一声沉闷的压抑着的吼叫声,齐齐挪动着巨大的身躯从下水道口挤了出来。
然后吃力地趴在汽车上,调整好姿势后摇了摇头上的白色小花,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然而望着齐齐巨大的身躯,我依然有些担忧。
这里还算是钢铁市的中心地带,谁也不敢保证在我们走出钢铁市的时候不会碰见任何一个人。
为了保险起见,我匆匆跑回下水道,取了一件十分巨大的黑色软塑料帐子盖在了齐齐的身上。
好啦。
可以出发了!拍了拍手,我跳上汽车,握着齐齐的小白花兴奋宣布道:月亮市,我们来了!吼――!吼――!吼――!随着齐齐一声巨大的放屁声,被一起固定着的汽车底板呼啸着冲了出去,而我则紧张地握着齐齐头顶的小白花,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方向。
很奇妙的,星鲦虫头顶的那朵不知道什么作用的小白花却几乎可以很轻易地控制星鲦虫的前进方向。
而只要我稍微轻轻挪动这朵小白花的方向,趴在铁板上的齐齐就会随着我的心意迅速调整身体,使得自己的头部始终和小白花保持着垂直的角度。
简直就是丹灵们描述中的方向盘了!为了防止我们被如此疯狂快速而没有任何减震装置的破烂汽车摔下去,所以我们早早就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了齐齐的身上,几条绳索紧紧绑缚着我们的腰,虽然依然因为剧烈的抖动而疯狂摇摆着想要飞坠出去,但幸运的没有出去。
迎着呼啸的风,我兴奋地压抑不住地欢呼着,身体虽然剧烈摆动,双手却是稳稳地握着小白花,不让它有丝毫方向上的偏移。
钢铁市安静而有些厌烦无聊的大街上,一辆疯狂的汽车载着几个奇怪的生物疯狂奔走着。
铁板拼凑而成的汽车撞击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随时可能散架的哐啷声,同时还有拼命压抑却也无法压抑住的欢呼惊叫声,在这个兀自熟睡的城市之中突兀的响起,却换不到任何或愤怒或烦躁或哀嚎的回应。
那些不到时间不会苏醒的钢铁生物完全没有任何好奇心,就连起身看一眼的兴趣似乎都缺乏的紧。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敢有些肆无忌惮地放声欢呼,自从席四被迫离开之后心中所郁结的郁闷之气也随着一声一声的欢呼而消散于呼啸而过的风中。
这个城市,终于可以离开了。
我的理想,已经上路了!不得不说,齐齐的屁威力真的很大。
只是出发前的那一次长吼,就已经支撑着我们这辆完全谈不上做工的破烂汽车在钢铁市的大街上颠簸了很远很远,而且速度一直没有怎么真正降下来。
两旁的建筑飞快地从身旁掠过化作身后的灰影消失于眼角,偌大的钢铁市终于经不过我们的一行人如此飞速的折磨,在前方显现出未开化边缘的痕迹来。
快了!就要出城了!此时此刻,就连因为颠簸而一直安静的冰萧也忍不住指着正前方欢呼起来。
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何会想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月亮市,然而既然她决定了,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平缓的道路忽然出现一个陡峭的上坡,破烂汽车飞速冲上不怎么长的坡道,然后快速到达顶峰,在惯性之下高高飞了起来。
迎着天空中的风,我们三人大声欢呼起来。
周围的钢铁方形房子飞快的变低成为身下的景象,视野之中一片空旷,一种叫做自由的感觉忽然间涌入胸腔……然后,飞速跌落。
车头朝下,我们三人大叫着望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不知道这次的颠簸会不会把我们整个人都颠成一块块铁疙瘩。
我却忽然想起了《丹灵进化全史》中的一句诗:天空没有我翅羽的痕迹,但我高兴我已飞过。
也许,当初那个诗人所想要说的,就是这种短暂腾空飞行的自由感觉。
没有翅羽永远飞行,却高兴于那刹那腾空所望到的空旷天地的自由感觉!我的自由,就在前方了!第一百五十二章 表姐和表妹(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号,星期六,天气:晴。
一直以来,我都很钦佩创造出武功这个东西的人们。
更对那些能够修习武功达到一定境界的人产生过某种特殊的崇拜。
比如武当张三丰,比如少林弟子,比如令狐冲,比如东方不败……在我看来,武功和科技走的完全是两条不同的道路。
前者是人类对于自身体能极限的追求和完善,是不断超越自我战胜自我改变自我之下的个人究极。
而后者则是展现人类智慧与改变自然的究极。
无法说谁抢谁弱,无法说谁胜谁负,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然而个人倾向中,我总是对这些带有浓重中国味道的东西有着莫名的好感。
不断战胜自我,不断完善自我的武功,人人当大侠的时代,仗剑江湖行的人生……总比坐在家中听着CD打着DOTA看着岛国特产电影强的多?这样的心态在我遇见郭去去和楚妍这两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之后更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高度。
必须承认,我真的有想要拜师学艺的冲动和想法,哪怕只是学些皮毛,会些三脚猫功夫,也足够我在这个科技为主的世界中装一阵子逼了。
背着背包,我有些走神地看着走在前方好奇地四处张望打量的楚妍两人,琢磨着是不是真的就地跪拜下来,高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
喂,佐治,我到樱花林了,你在哪呢?李晓的声音爽朗的响起,我抬头望了望远处,笑道:我看到你了。
透过楚妍和郭去去的肩膀,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公园,遍布樱花,遍布游人。
这里是YJ最近这些年最为美丽热闹受欢迎的地方,因为移植了数目众多的樱花树,所以取名为樱花林。
这种代表着某种浪漫的树木每年春季都会绽放出粉红色的花朵来装扮这个园林的每个角落,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成了年轻人热恋密会,谈情说爱,无聊闲逛的绝佳场所。
李晓骑着一辆小巧的电动车,正百无聊赖地望着已经失去粉红之意只剩绿色枝叶的樱花树林发呆。
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修长笔挺,将她本就高挑的身姿修饰的越发修长起来。
马尾俏皮地绑在脑后,随着无意识而过的微风轻轻荡漾着。
白色的T恤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兔斯基,明媚之中带着令人欣悦的灵动感觉。
嗨,美女,等人吗?我越过楚妍和郭去去,笑着走上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
是啊,等个抛弃了我的负心汉呢~李晓吐了吐舌头,忽然伸手掐了掐我胳膊,嗔怒瞪着我:你呀,怎么突然就说要走了。
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害得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我挠挠头:这不是招呼你了吗。
快走了才想起应该告诉我一声是!这也算打招呼的话你就应该去死了!这么突然的决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尴尬地回头,总不能说我碰见两个武功高强的疯女人,被逼无奈才突然决定离开的。
也不知是因为女子特有的矜持,还是因为对于未知陌生人的某种惧怕,楚妍和郭去去并没有跟着我的步伐走上前来,而是很小心地背着大包,装作无辜路人一样站在远处四处张望着樱花林。
同样的,也不知是因为女子特有的直觉,还是因为李晓她早就已经看到了我们三人之前同行的场面,所以她很自然地将目光望向了楚妍和郭去去,然后眼中泛起莫名的笑意,笑看着我问道:你们认识?啊……我表妹和表姐。
我本想否认,却忽然想起楚妍身上穿着的那一身装嫩衣服可都是经过面前这个女孩儿之手之眼亲自挑选的,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点头答道。
虽然至今还不知道郭去去和楚妍两个人的年纪,但是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楚妍明显属于那种大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年龄。
而郭去去则拥有着一张很小孩化的脸庞,如果她的胸围能够再伟大一点的话,就是传说中的**了。
也因为那张童颜的关系,郭去去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还未脱离青春期的青春少女。
表姐和表妹,这样的身份对于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
原来你这次出去还带着家属的啊?李晓笑着,家属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意有所指。
是啊,呵呵……我老脸一红,觉得这个谎撒的有些大了。
对了,你不是说上次是给你表妹买衣服吗,怎么穿到你那位表姐身上了。
早知道是给她买的话,我就挑一些适合她那种年纪的衣服了。
现在看起来也不至于不伦不类,有些……李晓望着远处的楚妍,忍着笑说道,最后的词语却是顾及到我的存在,没有说出来。
装嫩是?我回头望着两女,会心一笑接口道,其实本来是给表妹买的。
那时候表姐还没出现,谁知道我回到家的时候就忽然多了个表姐,衣服也就被她们两个争来争去……最后落到表姐手上了。
我耸耸肩,半真半假地叙述着那件衣服离奇的经历。
既然是你表姐和表妹,总该介绍给我这个干姐姐认识认识?李晓扭头笑看着我,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你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个念头吗?我无奈耸拉着脑袋,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于当我的干姐姐。
除非你突然比我大上一岁。
否则我就是你姐姐!得以地看了看我,李晓朝远处眺望樱花海洋的楚妍和郭去去招了招手,嗨~表姐,表妹!过来。
表姐?表妹?我目瞪口呆,吃惊地望着眼前的李晓。
这也太自觉了!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远处的楚妍和郭去去。
所不同的是,郭去去在愣了一愣之后扭头望向楚妍,而楚妍则是很直接地蹙起了蛾眉。
然后毫不犹豫地大步走了过来。
一股凌烈的冷气忽然从远处袭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纳闷楚妍的反应。
不过叫了句姐,至于这么大反应吗?第一百五十三章 挖个坑给你(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号,星期六,天气:阴,无雨,小风。
温度骤降。
张桠楠和无雷长老电光火石间的交手我没有看清,甚至完全没有看到。
在场诸人中恐怕也没几个人看到。
然而结果却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张桠楠的长剑因为两人的交手而抛飞上天,那名守城官兵捡回一条命,顿时很识趣地退回吊桥另一边,紧张而心惊胆战地望着吊桥这边的两人。
仿佛没事人一样地无雷长老笑眯眯地背着手,看着神情凝重的张桠楠问道:小姑娘,你家师傅是谁呀?你管不着!张桠楠冷笑,收回长剑转身就往回走:你也不配知道。
哟。
无雷长老还未说话,吊桥那边的另一个盗门长老却已经怪笑着开口了,古怪的强调抑扬顿挫,带着调笑的味道:无雷老儿,看起来你这些年没在江湖上走动,这江湖已经大变样了啊。
新出来的这些新秀小年轻,可是都不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了。
嘿嘿,连他们师傅你都不配知道了。
真是报应,报应啊。
无雷长老拉长着脸,转身瞪着风指长老道:你有本事你来问问看?或者你也跟她打一架?这些年我不在江湖走动,你这个常在江湖上走的家伙总会有点名号吧,看看你的名号能不能让这小丫头交待出自家师傅来。
风指长老呵呵一笑,将手中茶杯微微往后一撤,便有一名机灵的盗门弟子上前接了过去。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这才好整以暇地走过吊桥,走过张桠楠身边,走过无雷长老身边,来到一直静静观看着的妖妖身前,然后笑道:小妖儿,这个是你请来的帮手吗?还真是厉害啊。
长老爷爷你说笑了,妖妖我可没有请帮手。
只是好奇这位姑娘的来历,所以才跟过来看看的。
妖妖笑着回答,一双眸子明亮异常,根本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
这么说你先前出现在马车前只是为了打听打听这些人的底细?老风指眯着眼睛,笑呵呵地问。
恩恩。
妖妖点头,无比认真严肃诚恳地道,就是这个原因。
那……问出什么来了吗?风指长老依然呵呵笑着问妖妖。
只知道他们是一剪门的,来这里是为了抓叛徒。
妖妖大着胆子,乖巧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杀了他们你没有什么意见吧?风指长老依然笑眯眯地眯着眼睛,说话的语气也是那般风轻云淡,仿佛此时讨论的只是今天有风吹拂的清凉天气一样平常,只是那说出的内容,却让人头皮发麻。
当然没意见。
妖妖嫣然一笑,轻轻移开挡在马车前的身子,若有若无地瞄了一眼远处的张桠楠,担忧道:只是我怕那位姑娘不怎么愿意啊。
而且他们可是一剪门的人。
没事。
风指长老回头看了张桠楠一眼,那位姑娘现在自顾不暇,可没什么功夫关照我这个糟老头子。
至于一剪门――风指长老看了一眼驾着马车的那名一剪门探子,咧嘴笑道几个小小的探子,死了也就死了吧。
荷盼偷眼望着马车外一脸和蔼笑容的老头子,忽然打了个寒战,扭头无助地看着我:喂,怎么办?这个老头子要杀我们诶。
翻了翻白眼,我瞪着眼望着她:我这个伤号连动都不能动,我能怎么办?你是男人嘛~荷盼嘟了嘟嘴,居然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自己的女伴呢?说出去你也不怕羞愧死。
我哭笑不得:少爷我命都快没了,还怕什么?说实话要是受点羞辱就能保住一条命,我倒宁愿受点羞辱。
哼!窝囊废!荷盼赌气地扭头,小声咒骂着。
我心中无奈加有气,自从跟着这几个女人出来之后,我都窝囊了快一个多月了,不是被妖妖整就是被张桠楠吓,现在还要被荷盼这个小丫头明目张胆地鄙视。
身为一个大男人还真的羞愧难当。
可我有什么办法?浑身是伤动都不能动,外面的那几个人又都是随手可以知我于死地的大人物,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虾米,除了乖乖听从老天的安排,还能做什么?目光在狭小的车厢内游离,我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到一些藏身的地方或者保命的道具,然而这个车厢之内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藏身的好地方。
我的目光来来回回好几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用的东西。
没有可用的东西,却又可用的人。
不自主地,我的目光停留在了荷盼的身上,开始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荷盼打了个寒颤,不自主地离我远了一些,小声问道。
嘿嘿,荷大夫,听说你和吉亲王很熟,是不是真的啊?我咧嘴一笑,大声问道。
车厢之外,看似人畜无害的风指长老耳朵动了动,脚下不动,依然笑眯眯地站着,注意力却已经被我的话吸引了过来。
吉亲王这个名号不管是在朝廷上还是在这些江湖草莽的耳中,都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响亮名字。
一剪门的存在让这些跑江湖的喋血江湖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办事,时刻提防着这些穿着绣金剪刀制服的江湖衙门中人。
盗门本是江湖第一义派,然而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和变化,却早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底气和正义,成为人人厌恶仇恨的魔教,也早早就在一剪门的彻查名单之上挂了号。
如果此时再传出盗门长老杀了吉亲王好友的消息,那么这飘着细雨的落雨城,恐怕也无法承受那位王爷和一剪门的雷霆怒火吧。
这个念头转瞬之间在我脑海之中形成,我毫不犹豫地肯定了这个想法。
既然荷盼和吉亲王认识,马车外那位一剪门探子更是证明了这件事,那么荷盼就是此时最好的一件护身符。
我敢拍着胸脯保证马车外的那位盗门长老没有胆量在知道甚至只是隐隐猜到荷盼可能的身份后还敢再杀进来。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问这些?吉亲王远在千里之外,我现在就算有心去求,也没那个功夫和本事不是?荷盼眼珠一转,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很配合地大声回答道。
没关系,知道你和吉亲王认识,我想这里没有人再敢对你有什么企图了。
压抑着伤口上的疼痛,我笑着大声说道。
来啊,你有本事就真的上来。
我就是要让你骑虎难下!眯眼望着马车之外静静伫立的风指长老,想到之前他要杀我们的那番宣言般的话,我舔着嘴唇想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来自E.T的告别(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二月十五号,星期一,天气:无。
很难想象拥有所谓痛觉神经的丹灵们是如何处理像我们现在这样所面临的强烈震颤的,亦如我很难想象为什么丹灵们会在制造汽车的论述之中强烈要求注意减震这样无关紧要的事项。
然而享受过短暂飞行快感的我们却真切地感受到了没有减震装置的汽车是如何的令人绝望。
剧烈的颠簸仿佛是从身体内部汹涌而来的,体内所有那些传递能量的线路似乎也开始不安分地震颤,有种从内而外解体成碎屑的恐惧感瞬间袭入大脑,然后在我冷漠的神经下化作平静。
水银被我盛放在一个透明的塑料容器之中,随着如此剧烈的颠簸,液态的它在塑料瓶之中粉身碎骨之后又重新组合,然后如此往复多次,才渐渐趋于平静。
冰萧高昂的尖叫声更是因为这次剧烈的颠簸而变了无数次调,嗯啊呢嗯,啊呢啊撒地噶多……天哪,学了好多次的神曲居然被我这么一颠给完全唱出来了。
冰萧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喜形于色道:还真是奇妙的人生呢。
你说的是那首神曲吗?我吓了一跳,想起她曾将向我提起过的一首没有歌词没有曲谱的神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是啊。
以前一直学不会,现在终于学会了。
怎么样,要不要我唱给你们听听?冰萧点头,笑着问。
别别别!我们还是先赶路吧,赶路要紧!我摇头如拨浪鼓,小心控制着齐齐稳定住汽车,然后继续朝前驶去。
不远处,钢铁市高大的铁壁城墙隐隐可见,我们终于要出城了。
就在我还没有来的及高兴的时候,城门口出现的几道身影却令我冲口而出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若说钢铁市,有什么钢铁生物是唯一一个不按正常作息休息和工作的话,那么毫无意外就是我和冰萧曾经隶属的处理意外组织――&!钢铁市的铁壁城墙下站着&的人员,为首的那位正是&组织的最高负责人――E.T!冰萧也看到了E.T,她脸色有些难看地望向我:是&!怎么办?没关系。
&也不能阻止一个钢铁市居民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私自离开钢铁市!我深吸了口气,想起自己口袋里的冰河河水,回答道。
我们没有多拿任何能量电池,所以&没有理由阻拦我们的离开。
每个钢铁生物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命以何种方式绽放于这个星球之上。
小心翼翼地遮掩好因为剧烈颠簸而露出星鲦虫皮肤一脚的塑料帐子,我才和冰萧一起跃下汽车,来到E.T面前。
出乎意料的,E.T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他只是皱眉远远望了一眼那辆奇怪的汽车,然后看了看我和冰萧,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不干了?不干了。
我点点头,老实回答。
要走了?E.T再问。
要走了。
电池都有吗?E.T接着问,有没有拿多余的?没有。
就我们自己的。
够不够?够了。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E.T一眼,感觉和平日里见到的那个上司有些不同,似乎更温和更可敬一些。
去月亮市的话,走北门比较好,那条路是当年俊々kai曾经走过的。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能已经有些变样了,但是绝对比这条路要好的多。
这一边我们可没有人走过。
E.T想了想,指着相反的方向对我说道。
然而此时此刻当着众多&成员的面,我又怎么可能再让齐齐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启动汽车呢。
而且既然自己打算要重现当年俊々kai的事迹,如果只是沿着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的话,似乎有些对不起自己这番折腾了。
所以我笑着摇了摇头:不了,还是走这边吧。
我想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点了点头,E.T说道:也对,我们钢铁市出来的人,也不该落于月亮市之后。
E.T接着扭头看着冰萧:你也要去吗?我们&少了你这个医生,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
冰萧笑了笑:设备我都留下了。
训练一个新医生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我工作了那么久,也想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那是什么?E.T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指着我们身后的汽车问道。
汽车。
我挠了挠头,丹灵们的智慧结晶。
我仿造出来的。
哦。
E.T点点头,似乎有片刻的失神,好大好笨重的家伙,你们怎么让它跑的那么快的。
显然他之前有看到我们驾着汽车狂奔的情形。
呵呵,这是气压装置。
借助强大的瞬间输出的压缩气体,产生反推力,推动汽车前进的。
我笑着回答,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E.T,生怕他忽然来了兴趣,走上前去细细查看一番。
是从那本《丹灵进化全史》上学来的吧。
E.T想起那本奇怪的丹灵遗产,问道。
是啊。
我无意中翻看,觉得可以制作出来,所以试了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可惜,整个钢铁市懂得丹灵语言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不然的话我们可以试着研究那些丹灵们留下的东西。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直试图培养几个像我一样的语言翻译人才,然而不论我如何细心地教导,那些只会钢铁语言的钢铁生物们完全无法学会这些绕口的语言。
所以直到现在,也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懂得丹灵语言。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遗憾。
放心吧。
只要我从月亮市回来,还是会再次回到组织的。
到时候一定努力培养出几个语言人才来的。
迎着E.T担忧的目光,我拍拍胸脯保证道。
叹了口气,这位&的最高负责人望着远方说道:只怕你到了那边,就舍不得回来了。
那个城市对于我们这些钢铁生物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不用担心红星照耀,可以说间接逃避了死亡的命运,不论是谁,都不会舍得离开那个地方的。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无言以对。
好了,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们也不拦你们了。
趁着这几天天气还很好,赶快上路吧。
E.T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对冰萧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一众&人员缓缓离开。
经过那辆破烂汽车旁边的时候,他忍不住驻足好奇地看了看铁疙瘩一般的汽车和塑料帐子,似乎想要确定帐子之下的东西,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打算,摇摇头走了。
他今天……怪怪的。
我挠挠头,自语道。
他其实也是来自潘多拉呢。
一旁的冰萧忽然出声说道,而且听说本体是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我扭头愕然望着有些蹒跚兼摇晃的E.T,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楚妍的徒弟???(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一号,星期天,天气:晴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郭去去以外,我绝对是第一个见到楚妍的人。
而且还是从头到脚完完整整的看过一遍的人!我更敢保证,从楚妍出现在这个未面世界到现在,她和我的高中同学李晓从来没有见过面,甚至事先连知道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当楚妍携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冷冽气息朝我们或者说朝李晓走来的时候,我有些头皮发麻:既然素不相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楚疯子又犯了什么疯毛病了。
表姐……这个是我的高中同学,很好的朋友……我硬着头皮上前拦在楚妍身前,支吾着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楚妍狠狠一瞪:谁是你表姐?所有的气势和迅速编造好的语言顿时化为无形,消散于樱花林的空气之中。
让开!楚妍抬了抬脚,我打了个哆嗦,迅速侧跨一步,让出了身形。
三两步来到李晓面前,楚妍微眯着眼睛,低头俯瞰着这个一脸明媚开朗笑容的青春少女,沉默很久很久。
李晓也是好奇地打量着我的这位表姐,惊讶于她如此修长高挑的身姿和令人窒息的冷艳容貌,却也有些不解对方眼神之中的某种及其复杂的情绪。
不过出于礼貌,李晓笑着对楚妍点了点头。
你好。
楚妍挑眉,细长的蛾眉此时已经化作两柄犀利的小剑,倒悬于两眼之上。
两眼明亮而不带情绪,紧紧盯着李晓。
李晓依旧微笑,淡然处之。
一阵莫名的风刮过,又脱落的黄叶随着风飘飞于两人之间。
不期然打破了这种难言的沉默对视。
忐忑不安地看了看楚妍,又看了看李晓,我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楚妍的手脚,做好了随时扑出去拦截她的准备。
她的拳脚我是亲眼目睹,那绝对不是我们这些孱弱的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力度。
楚妍果然出手了。
她轻轻抬起右手,缓慢而温柔地抚上李晓的头,顺着那一头光滑的披肩长发缓缓抚摸着,如同一个长辈抚摸自己的子侄一般宠溺温柔。
已经踏出步伐的我愕然停下,难以置信地望着场中的两人,望着楚妍。
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明媚温柔笑容绽放于楚妍冷冽的嘴角边,勾起一抹令人沉醉的完美弧度,露出的白皙皓齿炫目的让人嫉妒。
她一边摸着李晓的脑袋,一边低沉的温柔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咦?我和李晓同时惊咦一声,然后疑惑不解地望着楚妍。
她误会了什么吗?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正打算上前解释一番。
那边的李晓却显然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她点头笑了笑:就在刚才才来的。
家里怎么样了?楚妍再问。
很好。
李晓脸孔微红,点头低声回答道。
我安排的那些事情你都做好了吗?你是怎么追过来的,难道也跟着一起下了敛香崖吗?楚妍收回手臂,满意地看着李晓,嘴里随意问道。
咦?李晓扭头,诧异地望着我,终于觉得自己似乎理解错了。
坏了,楚疯子犯病了吗?我吓了一跳,她居然在一个毫不知情的外人面前提起敛香崖这些事情,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穿越者吗?楚疯子糊涂了,快点救场啊!郭去去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忽然掐了掐我的手臂低声在我耳边提醒道。
啊,晓晓,我表姐她是个工作狂,而且是天然呆,所以经常会犯迷糊。
你别介意啊。
我哈哈干笑着,快步拉过李晓飞快解释道。
是……吗?李晓明显不信,然而我可没时间跟她解释这些。
安抚楚疯子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迎着楚妍恼火的似乎要随时暴起伤人的目光,我小心地上前,低声急促道:我的姑奶奶,你是不是糊涂了?她是我的同学李晓,可不是你们盗门的人!别说盗门了,她连芦洲都完全不知道。
她根本不知道有你们那个世界的存在。
你跟她说那些盗门的事情干什么?非要搅得这比天翻地覆不成吗?你还想不想回去了啊。
眉头稍缓,楚妍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探头再次细细看了李晓一眼,面色严肃的问我:她叫李晓我知道,但你确定她真的是你的同学?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比真金白银还真。
我不由得握拳举起右手,宣誓道。
她不是和我一样从泸州过来的?楚妍再次问道。
这次轮到我皱眉了: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深吸了口气,楚妍眼中的震颤之色愈发浓重起来,她想了想,这才缓缓低声对我说:那天我也说过了,我在盗门那边有个徒弟。
她就叫李晓,而且,和你这个同学长的一模一样。
愕然站在原地,我大张着嘴巴,愣住了。
李晓?也有两个!!?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也还有别的人在别的位面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存在?那么他们难道也有一本位面日记本吗?感觉喉咙忽然干涩起来,我忍不住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回头悄悄看了一眼李晓,这才犹豫着对楚妍道:要不……我帮你问问?恩。
问问。
荒谬地感觉在这一刻瞬间占据了我的心胸,我就仿佛是在向一个无神论者解释上帝的伟大一样白痴地走到李晓面前,然后忐忑不安地做贼心虚地问李晓:你……是不是也有那个?那个?李晓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啊……我用手比划了一个长方形的样子,用手在上面涂抹着。
那个到底是哪个啊。
你画的是什么我都不明白。
李晓哭笑不得地望着我,完全没有醒悟过来。
就是……日记本啊。
我低声说道。
日记本?有啊。
我有坚持记日记的啊。
李晓点了点头,问这个做什么?我差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那么……你也知道另外一个……另外一个你的事情了?你发烧了吗?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李晓皱着眉头道:温度很正常啊。
怎么说话却忽然糊里糊涂起来了。
什么另外一个我的。
我从小学就开始天天写日记,到现在也都养成习惯了。
虽然说不上天天都写,但是一星期也还是会写三四篇的。
这种事情你怎么忽然感兴趣起来了?她忽然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难不成你想和我交换日记本互相阅读对方的心事?|没有没有。
我只是……好奇,好奇罢了。
你语文那么好,所以才想问问是不是写日记的关系。
我松了口气,笑着答道。
不知怎地,知道李晓没有位面日记本之后,我浑身放松起来。
转过身,迎着楚妍询问的目光,我摇了摇头,开心地笑了:她不是你徒弟哦。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赏你一脚!(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一号,星期天,天气:小雨。
夏日的天空变脸很快,只是一阵忽然而起的风吹过,本来还算晴朗的天空顿时阴沉下来,却不是想象中的倾盆大雨,反而下起了细密的如毛细雨。
因为我和荷盼突然而来的谈话,已经打算对我们动手的风指长老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静静地站在马车前,花白的眉毛挑了挑,脚步却已经不自觉停了下来。
一剪门想要对付盗门已久,在这个内乱交加的时刻得罪这个由朝廷撑腰却能够插手江湖事务的麻烦部门只会让盗门更加危险被动。
上一次来的只是一剪门的一个探子――也就是此时此刻那个马夫,他们自然有魄力和胆量把对方赶回去――甚至此时落雨城内的一剪门分部已经被盗门变相软禁。
然而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位很可能和一剪门甚至吉亲王有关的大人物,别说让风指长老杀了对方了,想要拒绝对方入城的想法都不可能实现。
但显然风指长老对于这位大人物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我和荷盼的对话既是在透漏某些消息,却也不排除是故意吓唬他的目的。
只是就任何人的常识来看,冒充一个一剪门的探子还有人会有胆量,可冒充一个和吉亲王熟识的大人物,借十个胆子恐怕也没人敢去冒充!所他不敢冒这个险。
而我赌的就是他不敢冒险!更赌他此时此地无法下台的尴尬境地!下不了台,就只有硬着头皮而上。
而为了盗门的存亡,他迎难而上得到的唯一后果就只能是低头认输!蹙着眉头抬头望天,眉毛已经花白的风指长老叹息一声,忽然开口说道:早在十几天之前,落雨城就已经开始限制人流出入,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江湖中人,只许出不许进,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甚至还在五里之外的官道和各处小道上都设置了哨岗。
派了一些弟子亲自阻拦想要进入落雨城的人,不管是旅人还是有备而来的人,一律不得通过!如果碰到那些想要强行通过的人,我给出的命令是――要么你们死,要么带着他们的尸体回来复命。
这位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嘴唇边依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他低头,看着张桠楠,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长剑,接着回头看了看车厢内的我和荷盼,略一停顿后说道:你们杀了人,那总得要为此付出些代价的。
但是既然有一剪门的大人物在场,我们这些跑江湖的草莽自然不能莽撞,得罪朝廷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我们这些江湖汉子小打小闹,也从来没想过违背朝廷的意思。
所以如果这位荷大人真的想进去的话,我们盗门夹道欢迎。
风指长老微笑着望着荷盼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对兀自站立在吊桥前的无雷长老道:无雷老儿,我这决定你们无贼一支可有什么意见吗?哼,招惹一剪门可是你们‘全偷’一支的事情,和我们这边没有一丁点关系。
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我现在只关心这位姑娘和她那个看不起我的师傅。
无雷长老冷笑着回答,很干脆地和风指长老以及一剪门撇了个一干二净。
风指长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老家伙,我们可是同门!是同门!还是师兄弟呢。
可是亲兄弟不都得明算账吗,我和你算的这么清楚,不证明我们亲近吗。
无雷长老嘿嘿一笑,像独自偷跑的狐狸。
老狐狸,你果然还是只有那点胆子。
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火气,风指长老不再理会无雷,转身朝车厢上走来。
一剪门的大人请下来说话。
走到车前,风指长老咳了一声,带着不怎么情愿的态度肃穆行礼道。
吐了吐舌头,荷盼忐忑地看了我一眼:这下完了,人家要先礼后兵了。
礼的是你,兵的可是我。
你怕什么。
我忍不住笑着对她道。
怕你会死啊。
小声嘟囔一句,荷盼钻出车厢,有些紧张拘束地对一脸恭谨的风指长老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
亲王殿下可好?风指长老微微一笑,问道。
看似试探,其实只是客套话,就算荷盼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答案,他也无法去求证。
恩,一向很好。
点了点头,荷盼看了一眼远处的张桠楠,接着说道那位姐姐是我的好朋友,不知道长老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话未说完,这位一脸笑容的盗门长老袖袍一挥,无赖笑道:刚才你也听到了,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那位姑娘现在可不归我管。
你要求情,该求他――说着伸手一指,远处的无雷长老脸色顿时变了:这算不算引火烧身?看到荷盼面带紧张之色,风指呵呵一笑,指着张桠楠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位姑娘虽然年纪轻轻,本事却是不轻。
无雷打得过她,伤却是上不了她的。
吊桥旁的张桠楠一直都在和无雷长老做着无声的对抗,两人虽然谁都没有动手,但在二人身旁盘旋的落叶和无法稳定下来的尘土已经告诉人们一些不寻常的讯息。
天空中的长剑早已跌落倒插在两人面前的土地上,此时正随着那些灰尘和落叶微微摇摆着方向,剑柄处剧烈地颤抖着,一点一点地偏向张桠楠的方向。
虽然是沉默的对峙,但是无雷长老还可以抽空和风指说上两句,一身玄衣的张桠楠却没有多余的气力去顾及我们这边的情况――细密的汗水贴着脸颊,虽不曾滑落,却分外清晰。
马车之上,我勉力挪动着身子,忍着伤口的疼痛终于让自己上半身靠在了车厢上,视野顿时舒服起来。
只不过这份舒服很快就被一个阴影笼罩了。
也许只是轻轻一抬腿,也许根本就没有抬腿,风指长老就这么随着身下衣衫摆动的时刻出现在了马车之上。
一双灰色的布鞋带着两片落叶轻轻踩在了车辕上。
我之前就说过,你们杀了我们盗门的弟子,那就要付出代价。
一剪门的大人肯定不会杀人,而那位姑娘虽然杀人,却也有自保的本事。
所以她们两个我都没什么办法。
风再次留恋地从风指的脚下吹过,带走那鞋面上的两片落叶,带走了荷盼的喜悦与庆幸,带来了莫名的恐惧和惊愕。
长老……他是我的好朋……荷盼焦急开口,却被老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了:这位大人,请允许我们盗门保留应有的尊严!直到此时,荷盼才有些明白我之前说的那句礼的是你,兵的可是我是什么意思。
风指长老因为我和荷盼的一番对话而骑虎难下,但却不能真的杀了荷盼,也不能杀了张桠楠,但却必须有一个承受怒火的目标,一个让他可以下的台阶。
我就是那个台阶。
看你衣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
你的双手虽然很有力,很粗糙,但却不是常年习武带来的――而是经常做苦力活儿造成的。
可能是个农夫,或者木匠,或者土工……既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出现在这里也有些奇怪。
但比起那两个人,我认为你是最不重要的一个。
风指长老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凝聚着令人惊讶的洞察力和智慧。
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有这么一个很好的习惯――我习惯让人死的明白!你本没有错,但是和大人物一起出行,偏偏又惹了人命,还又偏偏让我们这些人碰上了,而我又偏偏不能得罪大人物,只能拿你这种小人物泄愤。
这就是你的错了。
风指长老说着缓缓抬起了右腿,错了,就要承受错事带来的后果。
风吹落叶,扬起一地的杀意。
我眯着眼睛,却已经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不要杀他!荷盼忽然一声尖叫,涨红着脸庞阻止道,他是个小人物,却是我的病人。
我不许我的病人死在我面前。
妖妖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咬牙对风指长老说道:长老爷爷,这个人是师傅着我带来的……已经抬到腰间的右腿骤然一顿,风指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全都消失收敛了。
也不知是因为荷盼的话还是因为妖妖的话,他凝聚了许久的气势瞬间溃败消散于风吹落叶之中。
错了,就要承受错事带来的后果。
沉默良久,风指再次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说给我听,却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他凝眉望着我,没有了笑容的脸上只剩风霜和决绝:所以我决定――赏你一脚!第一百五十七章 钢铁墓园(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三月十二号,星期二,天气:无。
钢铁市之外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呢?不说十公里,只说五公里以外十公里以内的环境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想寻遍整个钢铁市,除了我们这些处理异常情况的*&*人员之外,大概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然而十公里之外的世界,就连我们这些*&*人员,也都不怎么清楚了。
一直到E.T和那些*&*人员都走了,我们才敢发动齐齐牌汽车,驱动着重新飞奔起来的汽车冲出钢铁市,然后只是转眼间就跨越了十公里这个距离,来到了一片新的天地之中。
无天气之下的白天光线很柔和,然而眼前出现的情形却依然让我们三人忍不住眼角刺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去不想再看。
尸体!满地的尸体!漫山遍野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地面的尸体!当然,我所说的尸体并不是丹灵们那种尸体,而是我们钢铁生物的尸体,也就是漫山遍野的废弃金属――钢铁生物的尸体!没有描述中的血流漂橹,因为钢铁生物只有电线和机油,没有所谓的尸横遍野,因为到处都是废铁。
如果是那些有血有肉的丹灵或者你们人类看到这样的情景,大概只能将其定义为某种层次上的垃圾场,然而在我们这些钢铁生物眼中,这里就是坟墓,所有钢铁生物的坟墓!巨大的坟墓!震撼莫名地望着眼前漫山遍野的废弃金属,想象着这些金属曾经也是鲜活的机械生命,也是我们的同伴,甚至是我们的朋友、上司……我心中忽然涌起莫名的感觉,想要深深地跪拜在这一片荒野之前,为这些废弃的已经生锈腐蚀的金属深深跪拜。
身下的齐齐发出一声雀跃的欢鸣,唤醒了陷入沉思发呆之中的我。
水银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来:看来齐齐对于这一片墓地很是喜欢。
星鲦虫可是以我们为食的。
对于齐齐来说,这里并不是坟墓,而是吃不完的美餐!他本能的感到喜悦。
我点点头,表示对齐齐的理解。
也不知这些尸体到底是经过多少年才形成的如此规模。
冰萧感叹着说道,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钢铁市的面积依然还是那么大,不是因为我们人口不够,也不是因为我们能量不足,恐怕是因为我们已经被这些尸体挤压逼迫的找不到更多的空间了。
钢铁生物的死亡,往往就是成为一团废弃的金属。
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考虑过这些尸体的去处,不知道那些死去的同伴最终得到了怎样的归宿。
而此时望着眼前无数的灰褐色金属,我终于隐隐明白了什么。
那些死去的同伴,应该都被丢弃在这一片尸山骨海之中。
也许,将来的我死后也会呆在这里的。
也许我们误会或者说做错了。
玻璃瓶中的水银忽然开口,我是说对于星鲦虫灭绝的事情。
怎么说?我疑惑问他。
记得丹灵们讲过的生物链和生态平衡吗?水银绕着玻璃瓶壁欢快地转动着。
就是狼和鹿的那个故事。
丹灵们觉得狼吃鹿不对,于是杀了狼,因为没了天地,鹿的数量无法遏制,鹿要吃草,于是植被被破坏,然后无法阻挡风沙的侵袭,最后沙漠出现……我低声回忆着《丹灵进化全史》中的某段内容,明白了水银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说星鲦虫的存在不仅仅只是为了吃掉我们?它们其实也在担负着维持生态平衡的重任?没错。
钢铁生物的尸体无法处理,至少我们这些钢铁生物是不会耗费那些有限的能量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所以处理尸体就成了一件很不起眼却很必要的事情。
星鲦虫千万年来一直都担任着这样的角色,控制着我们的数量和消灭尸体。
然而因为对于星鲦虫的恐惧,最终导致我们灭绝了它们。
钢铁生物的尸体再也没有人来帮忙处理,于是开始被丢弃在无人的地方――也就是钢铁市之外的这些空地。
而千万个纪元过去了,这些尸体也越堆越多,渐渐占据了这片荒野,压榨了我们继续向外扩展的可能。
这算不算是对我们灭绝星鲦虫的报复?我苦涩笑着,轻轻抚了抚齐齐的小白花。
谁知道呢。
水银无所谓地道,我只知道现在齐齐可以很放心的吃大餐了。
在这一片美食的海洋之中翱翔,的确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我微微一笑,望着面前的尸山骨海说道。
我不介意它吃这些尸体,我唯一担心的是它会不会吃上瘾,最后把我们也一起吃掉。
冰萧担心地看着脚下的齐齐,忧愁道。
星鲦虫齐齐轻轻哼叫着,水银笑着解释:齐齐说它讨厌吃朋友。
这真是最好的保证。
我开心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的地位从美餐提升到朋友了。
确实是好现象。
水银跟着笑了起来,证明我们有着比美食更高的觉悟吗?活着的人自然比死人有觉悟。
我捏了捏小白花,说道。
吼――!吼――!吼――!熟悉的轰鸣声中,齐齐牌汽车再次呼啸着冲入了废弃金属堆积如山的原野中,狂野而一往无前,彪悍而破烂不堪。
迎风而立站在我身旁的冰萧忽然凑到我耳边,在齐齐轰鸣的屁声中对我大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忽然又想起了一首很有趣的歌谣。
很符合我们现在的情形――什么歌谣?我大声问。
那是丹灵们的发明的歌谣,虽然有些粗鄙,但是很有趣!冰萧大声回答,然后不待我再次追问,就开始在屁声的衬托下大声唱了起来――齐齐的屁,有威力,漂洋过海来到意大利。
意大利的国王正在看戏……吼――!吼――!吼――!随着冰萧的歌唱声,星鲦虫齐齐再次放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屁,于是我们的汽车在颠簸中飞了起来!我敢打赌,创作这首歌谣的家伙一定知道星鲦虫这种东西!迎着风,水银大声说道。
说不定还是一个钢铁生物呢!第一百五十八章 例行出现的坏人(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二号,星期一,天气:晴。
如果突然有一天,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诉你,那个和你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其实不是你的青梅竹马,而是另外一个和他有着同样名字同样相貌的陌生人。
我想没有人可以坦然地接受并且平静地真的离开。
所以楚妍虽然知道眼前的李晓并非自己的徒弟李晓,却还是不能真的放弃自己对李晓的溺爱和关心,无法把她当做一个真的陌生人那样。
所以听到我确认的消息,她只是愣了愣,然后点头,望向李晓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宠溺而温柔。
再次走到李晓面前,楚妍没有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她只是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和自己徒弟一模一样的女孩儿,然后问道:你是他的……朋友?是的。
我们是高中同学。
是很好的朋友。
李晓笑着,礼貌点了点头。
那既然是他朋友,也就是我朋友。
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楚妍笑了,有些满意这样的对话方式。
恩,谢谢姐姐。
李晓笑笑,脑子里依旧有些迷糊。
看着本来有些失控的场面再次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回到正轨,我暗自松了口气,笑着走上前去:朋友不愁多嘛。
李晓,你可不要对我表姐说的话不在乎哦,她可是很厉害的人呢。
我知道。
看姐姐这么漂亮又有气质,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呢,放心。
如果将来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不会不好意思求你的。
李晓白了我一眼,虽然如此说着,却依然是有些不在意。
本想再透漏一些楚妍的消息给李晓知道,然而我一转念,觉得以这个丫头的为人和处世态度,也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困难,还真的有些用不着楚妍的帮忙,便摇摇头,没有进行更详细的说明。
郭去去悄悄靠上来,悄声凑到我耳边说道:你这个朋友还真是好相处呢。
要是芦洲的那个李晓,只怕楚疯子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和她说笑呢。
芦洲那个李晓怎么了?我不由好奇起来,很想知道楚妍的那个也叫做李晓的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李晓啊……郭去去意味深长地摇摇头叹道,和她师傅一样,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子?怎么个疯法?我愈发好奇了,楚妍的疯癫在于喜怒无常的性格和令人恐怖的实力,而且对于偷盗这种事情有着先天性的厌恶,碰到类似郭去去这样的小偷就会陷入某种癫狂的情绪中。
那么那个由楚妍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李晓呢?又是个什么样的疯子呢?崇拜。
郭去去挑了挑眉,望着一旁的楚妍,不屑地说道:那个李晓疯癫就疯癫在对她师傅有着令人恶心胆寒的崇拜感,只要是楚疯子的命令,她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而且因为这种崇拜感的影响,她无时无刻不在尝试着模仿她的疯子师傅,不管是说话穿衣还是走路扭腰,能学的地方她都学了。
简直就是个没有一丁点自主思想的白痴!所以要是此时的这个李晓是那个芦洲的疯子的话,两人的谈话场面一定不是这么和谐美好的画面了。
郭去去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恶趣味地笑着。
我默然扭头望着李晓和楚妍,看着她们两个微笑着彼此交谈,不明白郭去去的笑容具体是什么含义。
想象一下,两个楚妍站在一块说话的场面。
郭去去看了我一眼,提醒道。
两个楚疯子在一起,且不说那冷的让人连血液都停止流动的语气和表情,也不说那强硬的正派的让我吐出隔夜饭的作风,只要一想起这么两个女人穿着一样的没品位的衣服冷着脸讲着让人浑身发抖的冷笑话,你就绝对不想再看到第二遍了。
我打了个寒颤,顿时有些同情楚妍起来。
有这么一个疯狂的崇拜者和模仿者当徒弟,她这些年过的日子还真是……不过谁让她自己这么冷来着?正当楚妍和李晓无比温馨地聊着天,我和郭去去百无聊赖地等着这两个不是师徒的师徒时,某些不怎么和谐的东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开始挑逗楚疯子无处不在的冰冷尖刺和怒火。
伙计们,把这个臭娘们儿和那边那两个人给我围起来!操,打了人就想这么当做没事人一样跑了,这世上还有没有理儿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光头一手提着一根钢管,一手招呼着身后的四五个人远远走了过来,挥舞着手臂将我们四人团团围住。
樱花林茂密的树木挡住了头顶的阳光,同时也挡住了周围人的视野,向来给予幽会情侣们以绝佳掩护的密林今日却成为了我们四人厄运的庇护者。
我紧张望着周围几个不怀好意的社会分子,从中认出了之前在汽车上被楚妍一脚踢晕的那三个人,顿时明白对方这是来寻仇来的。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安宁,自然也有小地方的混乱。
小地方没有大人物,所以也没有大顾及,这种小混混级别的人物在这种地方正好有用武之地,有着比大城市的小混混更加大的胆子,大多数时候,他们的胆大都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收获,然而今天,他们碰到了我们,所以注定只能有大的出血。
或者说,他们碰到了楚妍。
碰到了正处于愉快谈话气氛中的楚疯子。
于是,他们注定要承受激怒疯子的后果。
特别是一个实力恐怖的女疯子!几乎还没有来得及说任何场面话,还没有给自己如此不道德的包围寻找到足够道德的理由,那位膀大腰圆的光头男就已经飞了出去。
刺眼的光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堪比阳光耀眼的弧线,然后飘然压倒一颗不怎么高大的樱花树,晕了过去。
我看了看三米之外的那位光头兄,又看了看保持着出脚姿势的楚妍,乖乖闭上了自己打算求饶的嘴巴。
既然有这么强力的打手,求饶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是算了。
我操!这女的不是人,大家伙儿撤!和我同样干脆的,则是那几名围住我们的本打算前来寻仇的混混,不知是哪个人先喊了一声,四五个人互相招呼一声,迅速跑到光头兄身边,搀扶起昏迷不醒的大光头,踩着樱花林的树叶与阳光落荒而逃。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护短(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二号,星期一,天气:小雨。
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可以称得上防御的反应,那只穿着青灰色普通布鞋的脚已经呼啸而来,狠狠地踹在我的胸口,而我则毫无意外地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裹挟着撞破身后的马车,跌落在五米开外的官道上。
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更有一种令人憋屈的胸闷感觉强烈袭来。
我大张着嘴巴,拼命的想要呼吸身体周围的一丝空气,想要将胸腔之内的刺骨疼痛感接着呼吸释放出去,然而嘴巴大张之下,却只能无力的喘息。
血泡混合着大滩的血水难以抑制地从口中涌出,触目惊心。
他是怎么过来的?明明之前还只站在我两米之外的车辕上的啊。
我一边无法克制地咳血,一边转着这个迟来的念头。
胸闷的感觉让人难以适应,我拼命的垂着胸口,强忍着让伤势继续恶化的危险疏通着胸口的淤血。
急促的喘息几次之后,一小块碎裂的血肉终于被我拼命咳了出来。
一边享受着空气的甘甜,我一边忍着撕裂胸腔的疼痛,却哈哈大笑着指着风指长老,笑的不可抑制,笑的嘴角带血。
你笑什么?风指长老阴沉着脸,站在破开的马车洞口,沉默望着我。
你让我想起一件事情。
我指着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盗门长老,擦了擦嘴角的血喘息道:我以前去山上砍柴的时候,曾经发现过一棵很好的树木,非常适合作为房屋的横梁。
所以我就发下豪言壮语一定要砍掉那棵树,用那树干卖一笔好价钱。
可是当我穿过山林来到那棵树跟前的时候,却发现那棵树的树洞里住着一只巨大的野猪,我要是砍了那棵树,一定会引来野猪的攻击。
所以我打算退而求其次,只砍几个稀少的枝桠回去烧柴……咳咳。
可当我费尽心机爬上树的时候,又发现那棵树上还有一个大蜂窝。
为了几根柴火就要被蛰的满头包,这个生意不怎么划算。
所以我便连这个计划也放弃了。
到最后只能在附近捡了几枝脱落的干柴回去。
一直到现在,那棵树还是很安稳地长在那片山林里。
感觉胸口的疼痛不怎么强烈了,我小心挪动着身子,支撑自己坐了起来。
你说你可不可笑。
刚开始直到我们杀了你们盗门弟子的时候,您老人家信誓旦旦要杀我们全部。
结果听说这位大夫是一剪门的大人物,你便不敢动了。
退而求其2次改成只杀我,现如今你又知道了我也有一个不小的来头,杀我的想法也付诸东流。
搞得你现在只敢踹我一脚。
你这个盗门长老当的还真是辛苦万分啊。
我揉了揉胸口,微微嘲讽道:真不知你这个长老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若我是你的话,早找棵可靠的树吊死了。
输人不输阵,打不过你我还气不死你?恶狠狠地盯着风指长老阴晴不定的脸,我忐忑地望了一眼远处的荷盼和妖妖:这两个女人,也不过来救救少爷我。
说句场面话也行啊~如同普通的踏步向前一般,风指长老站在马车边缘,朝着面前的虚空跨出一步。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步跨出,那双灰色布鞋却在下一刻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缓缓抬起右脚……喂,你说了只踢一脚的!怎么说话不算话?我瞳孔收缩,恼怒地瞪着布鞋的主人。
今日开业酬宾,我们买一送一。
不怀好意地狰狞一笑,风指长老屈着的膝盖骤然发力伸直!沾着黄褐色泥土的布鞋鞋底在我眼中急剧放大,没有之前的迅速,却反而更有一分威力!闭不闭眼?我的脑子里只来得及转过这个念头,就被那只携带着风雷之力的灰布鞋狠狠踹了出去。
血花飞溅,从我眼前画出一道漂亮的喷流,然后溅落在忽然湿润起来的泥土中。
然而飘飞的身体似乎没有触碰到坚硬的地面。
一只秀气修长白皙的手掌忽然稳稳地出现在我的后背,将我高高地举了起来,从而没有很丢人地落地。
虽然已经没有力气再扭头看看接住我的人是谁,但耳边传来的清冷声音还是让我准确判断出这个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是我那位杀手师傅――张桠楠。
你敢再动他一根汗毛,我杀了你!脸色苍白的张桠楠一手握着长剑,指节苍白,一手缓缓将我放至地面,然后安静地起身,挡在了我和风指之间。
问题是……你杀得了我?风指长老再次微笑起来,小小年纪有这番本事,实属不易。
可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骨头酥了,可也不是你这种毛丫头可以对付的。
如果是你家那位不知名的师傅说出这番话,我还会怕上一怕。
你说的话,未免口气过大了些!风指老儿,这个丫头是我的!相对矮小粗狂一些的无雷长老大步走来,看了一眼张桠楠,扭头对风指说道。
我认输。
很干脆地,面对着这位矮小的盗门长老,张桠楠出乎意料地选择了认输。
认输?你不想进落雨城了?无雷皱了皱眉,不甘心地追问道。
有命进去也得有命出来。
张桠楠的转变如此突然,以至于我都有些无法适应。
她可不是这种会认输的人啊。
为何突然间开始变得这么圆滑起来?无雷长老看了看风指长老,有些泄气地甩甩手:既然认输了。
那就放过你。
就这么算了?风指诧异地看了看老伙计兼老对手,不解追问道。
无雷长老一挑花眉:别忘了城里边还有一大帮子正派人士呢。
你不留点力气自保吗?呵呵一笑,风指长老不再看我们一眼,转身朝吊桥走去。
说放下就放下,两个老人竟是再也不看我们一眼,就这么放心地走过吊桥,做到椅子里开始喝茶。
虚弱地依着张桠楠肩膀,我喘息着小声问道:怎么突然认输了?轻轻摇了摇头,张桠楠蹙眉望着妖妖,苍白的脸颊上现出一抹红晕:我不知道。
顺着张桠楠的目光,我看到马车旁沉默不语的妖妖,顿时明悟过来:她让你认输的?恩。
点了点头,张桠楠望着妖妖问道:看来你早就猜到自己进不去落雨城了?没有猜到。
只是有些担心,所以多做了一手准备。
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妖妖跃上马车,招呼道:上车。
落雨城进不去,但是这附近的镇子我们还是能去的。
休息休息,我们细细说。
荷盼急忙奔跑过来,搀扶着已经无力再挪动脚步的我上了马车。
那名一剪门的探子机灵异常,抢先接过缰绳,问明方向,驾着马车缓缓驶离渐渐飘起雨丝的落雨城。
第一百六十章 醒悟及自责(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四月十号,星期三,天气:无。
尸体看多了是会麻木的。
这句话其实是出自丹灵们的口中,然而用在此时此刻的我们身上,却合适的很。
漫山遍野永无止尽的尸体固然让人唏嘘感叹,无形中心升恐惧崇敬之感,甚至也许还能面色严肃庄重地缅怀一番那些逝去的同伴。
然而日复一日的看,一遍一遍的看,吃饭也看睡觉也看醒来还看做梦还看,你总是会习惯这种场面的,习惯之后自然就是麻木。
所以在满山尸骸之间驾着汽车行驶的我们麻木了,那些几天前还能令我们唏嘘感叹的废弃钢铁生锈铁渍开始变得让人厌烦让人讨厌让人无奈让人绝望。
很奇怪,同样都是钢铁,我们面对着有生命的钢铁数万年,都不曾有过厌烦这种情绪,而仅仅只是面对着遍地废铁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再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东西了。
然而不愿意看还是得看,褐色的尸体充斥着我们前进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所及,除了尸体之外还是尸体。
即便是闭着眼睛,脑海中也会不自觉的想象着那些尸体的存在。
麻木了自然就会无聊。
无聊了自然就会胡思乱想。
自从出了钢铁市之后,我们这一路行来,风平浪静。
没有任何意外出现,伴随着我们的尸体也还是那么的多。
最初的兴奋也终于在这些令人烦躁的尸体之下消失,变成无聊的等待。
等待着尸体消失的时刻。
当然,枯燥无聊这种情绪都只是我们三个人的,对于星鲦虫齐齐来说,这里无疑是它这辈子碰到的最好的最美妙的地方了。
任谁天天呆在美食堆里,都不会对人生有任何抱怨和厌烦的。
酒池肉林,就是对这种生活的最直接写照。
不过……吃肉吃久了,还是会腻的。
吼――!吼――!吼――!齐齐的屁声已经没有最初的那种威力和积极性,显得有些散漫而无聊。
我坐在汽车上,翻看着手中的日记本,看着席一和席二描述中的自己的生活。
却只不住思绪飘飞,开始担心某个离去的人。
看位面日记本是这些天来我们唯一的一个娱乐方式,然而三个人中只有我一个人懂得汉语,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讲述,水银和冰萧只负责听。
然而今天的我因为无聊的关系,因为想得太多的关系,有些提不起讲述的兴致。
只是盯着位面日记本发呆。
而且越来越忧愁。
你在担心什么?冰萧忍不住好奇问我。
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唉~叹了口气,我没有说话。
是担心席四。
玻璃瓶中的水银开口了,说好了到了潘多拉星球就给你写日记汇报情况。
这都十多天了,似乎还是没什么动静。
你担心的是这个。
作为和我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水银很了解我,他说的也正是我此时心中担忧的源泉――席四去了潘多拉星球,而且还带着我给他的位面日记本上的纸,有了那些纸他就可以远距离像我描述潘多拉星球上的情况。
也可以让我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预料之中的日记还是没有出现。
这让我不得不担心起席四来。
而且……想到那天那个白色的小席佐治,那个被我称为席五的家伙,我就愈发担心起来。
他似乎和席四有什么……过节?只有位面日记纸,席四可能看不到我的这些担忧,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可是如果他写日记的话,那么我这边应该可以看到内容的啊。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呢。
我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也许还没到潘多拉?水银想了想,不过以他的速度,十天时间足够了啊。
难道迷路了?冰萧也加入了谈论之中,迷路了自然没有时间写日记。
我摇了摇头,席四怎么来的我比谁都清楚,要说他会迷路,打死我都不信。
也许是位面日记本的原因。
我蹙眉,盯着手中的日记本,苦思冥想起来。
你急不急的那天你们做实验的时候,是用了几张纸?沉默片刻,水银开口问我。
一张啊。
我说道,为了实验同一个位面日记本是不是也能达到互相传递消息的作用,我撕了一张下来。
结果证明这种信息传递是可行的,只要写日记的两个人都是位面日记本的拥有者,而且确定记录日记的纸张不在同一个位面日记本上出现就可以了。
这种同位面的交流是位面日记本的一个新用法。
按理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啊。
我苦恼地翻看着位面日记本,目光忽然凝固住了。
也许……是有些问题。
想象着那天发生的画面,我想到了一个很无奈的可能:那天我们测试的时候,我撕掉一页日记纸,然后让席四在上面写下一些内容。
接着那些内容就出现在了下一页上,这都没什么问题。
然而问题似乎也就出现在这里――如果撕下来的日记纸上记录的内容只会在位面日记本的下一页出现的话,那么我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当初撕下来给席四的位面日记纸是连页的!水银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假如你把第一页撕下来,并且在上面写下相应的内容,那么这些内容就会而且只会出现在第二页上面?而如果这个第二页也被撕下来的话,第三页上是不会出现第一页的内容的。
你给席四的日记纸是连在一起撕下来的。
那么第一页的日记如果真的被他记载的话,是会出现在他手中的第二页上的?顿了顿,水银借着说道:同样的道理。
因为撕掉的日记纸都是前面的页数的关系,你这些天来的日记自然也不能被他看到。
所以说你们的远距离同位面交流不攻自破了?不但成了单向不可逆的交流,而且还是很可怜的最后一张?因为连页的关系,席四手中的最后一页日记纸上的内容则成了唯一一张能够被我看到的内容。
之前的那些都不会显示在我的这本位面日记本中。
没错。
这样一来,席四的那些日记就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到。
我因为撕了日记本的关系,没有办法看到那些内容,除了他最后那一页的日记可能会出现在我的日记本上以外,其他的日记都只有他自己能看到了……连页连页,我怎么不早点想到这个问题呢?真是笨死了!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由得有些责备起自己来,要是我早考虑到这些问题的话,现在也就能知道席四的具体情况了!也可以告诉他席五的事情了。
好啦。
这种事情谁实现能够想得到呢。
现在反应过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至少他手中还有日记纸,我们不能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但日记纸最后一页的内容我们还是会知道的。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水银安慰着我,借着说道:现在的你应该尽快把这个推论告诉别的你,免得他们也犯同样的错误。
那么,席一,席二,这差不多就是我对于位面日记本的新功能的推论了。
至于到底对不对,我想不久之后就有答案了。
只希望席四他能够记得写日记,千万别把最后那张纸丢了才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 离别前的安逸(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三号,星期二,天气:晴。
有本事你们给我等着!搁下这句无比场面无比霸气且蕴含着无穷联想意味的狠话,那几个之前还试图教训我们的社会青年眨眼间就消失在樱花林斑驳的树叶枝桠之间。
除了淡淡的泥土味道以外,竟是什么也没有留下。
原来这里的人和芦洲那边一样,都喜欢说这些没什么意思的场面话啊。
身旁的郭去去撇撇嘴,带着淡淡不屑口吻说道。
芦洲那边的人也是这么喜欢装逼的吗?我好奇地扭头看着她,头脑中努力想象着那些持刀背剑的江湖人士在打完一场败仗之后指着对方说出这种明明很失败却又偏偏说出一股子胜利者味道的狠厉话语的场景,忍不住笑着问道。
是啊。
大至名门大派,小至街头乞丐,但凡打架打输了的一方,都会在最后逃跑的时候指着赢了的人说些诸如你等着之类的狠话。
我就奇怪了,明明是很失败很懦弱很无耻的逃跑,怎么在这些人嘴里就忽然变得很理直气壮很成功很狠辣的手下留情了呢?郭去去皱着眉头,言语中有着深深的嘲讽和不解。
哇,刚才那个是功夫吗?真厉害啊。
我一直以为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古代和电影之中呢,没想到在现实中居然真的能够看到。
姐姐,你能不能教教我啊?一旁的李晓这时终于从楚妍先前那狂暴的一脚之中回过神来,立刻双手捧心用崇拜的眼光望着楚妍。
你……已经过了习武的年龄了啊。
就算你再怎么有天分再怎么努力,将来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大的成就的。
只能学到一些花架子而已。
楚妍摇摇头,缓缓拒绝道。
没关系啊。
花架子也蛮好的。
反正只要不碰见你们这些真正的武林高手,学些花架子唬唬人也是可以的啊。
对于楚妍的拒绝,李晓完全没有在意,她只是坚定地明确自己的目标,拉着楚妍的衣角小声哀求着:好姐姐,你是佐治的表姐,我是她的干姐姐,说到底我们也算是姐妹了。
你难道就真的忍心我某一天被那些可恶的色狼盯上,然后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么?你就教我几个姿势防防身吓吓人就行了啊。
好不好嘛?李晓突然而来的撒娇让楚妍完全无法招架,她窘迫地站在原地,望着可怜兮兮牵着自己衣角的李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嘿,楚疯子居然也会害臊?大概她一辈子都还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
居然拜倒在女孩儿的撒娇之下。
郭去去挑挑秀眉,有些诧异地笑道。
我侧面白了郭去去一眼:这好像是你这个当师妹的责任?鬼才会对这个疯子撒娇呢。
偏过头,郭去去哼了一声。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楚妍撒过娇,所以惯常以冷漠严肃强势示人的楚妍在面对李晓的时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有些受宠若惊,以至于那些强势那些冷漠那些严肃在此时此刻全都消弭于李晓牵着衣角的小手和可怜兮兮的目光之中。
剩下的,只能是无奈的妥协和淡淡的……喜悦?好。
我就教你几招比较有用而且简单的。
楚妍如是说道。
原来她居然怕这一招?我望着拜倒在李晓牛仔裤下的楚妍,若有所悟。
我是不是有必要学学撒娇这门功夫?当下,楚妍就开始摆出几个奇怪的姿势和动作,手把手地教李晓学习起来。
李晓也是一改平时的嬉笑,十分认真的学习起来。
然而那些姿势毕竟都是楚妍精挑细选出来的经典,自然是十分的难学。
对于人身体的柔韧性等都有十分严苛的要求,而身体已经基本定型的李晓再学习起这些来,就吃力了许多。
楚妍也不以为意,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并帮她修正好姿势。
气氛居然异常的好。
想不到楚疯子平时冷的像块冰,当起老师来却也有模有样的。
望着大异于平常的楚妍,我小声感叹道。
一旁沉默望着楚妍和李晓的郭去去忽然小声喃喃说道:其实……我和老女人的功夫,与其说是跟着师傅学的,还不如说是楚疯子教给我们的。
咦?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功夫是她教给你的?她比我大七岁左右。
郭去去侧头,望着远处的樱花林,少有的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作为大师姐,她平时除了跟着师傅学习以外,也要负责我们两个的衣食起居,连带着也开始教我们功夫。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老女人的师傅其实是她才对。
她这人最是认真,脾气也有些硬,可是在教我们功夫的时候却是很好的。
是个很好的师傅呢。
那这么说来,你其实是经常和自己师傅打架喽?我想起那日初见楚妍时的情形,尴尬问道。
那是自然。
她要当名门正派,我这个偷儿自然不能跟她一样,大家道不同,自然是要分个高下出来的。
郭去去点点头,神色竟是极为坚定。
打自己师傅,怪不得每次都是你输。
我笑了笑,说道。
切~迟早有一天我会赢她的。
撇撇嘴,郭去去恼火地道。
正午的阳光终于艰难地穿过樱花林浓密的枝叶,斑驳地撒落下来,坐在树下的我微眯着眼睛,感受着不知有多久都未曾感受过的异样宁静氛围,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竟有些淡淡的困倦。
如此惬意轻松的日子,似乎有好些年没有享受过了。
我伸直双腿,缓缓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头顶的树叶迷离,借着那突然而来的小困倦,枕着楚妍温柔低声的教授声,安然入睡……时间如同青春期少年带着微涩感觉的初恋一般,在日渐成熟的认知中悄然坚定而逝,再回首之时,已是多年以后。
所以当我睁开眼睛缓缓醒来的时候,那正午的日头已经微微偏西,斑驳的阳光也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热力。
这个夏日,竟是在我的一觉之间悄然度过了最炎热的时段。
樱花林中,有阵阵轻风微微撒着欢儿跑过,带起衣角和发丝。
一旁,楚妍还在认真地教授李晓摆弄着姿势,身边,郭去去枕着小手,挤在我撑起的臂弯之下,微笑酣睡。
慵懒地柔柔眼睛,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坏了!一声惊呼打破如斯美妙的宁静,响彻在樱花林这个无人注意的寂静角落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江湖虽冷,我有红颜暖体(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三号,星期二,天气:小雨。
忽然飘起细雨的官道上,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呼啸而行,四溅的泥土昭示着车中人的焦急。
咳咳……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疼啊……我拼命咳着血,无力地低声问道。
你别说话呀,你的肺腑已经有破裂的迹象了,再这么用力说话的话,等着将来变病痨!荷盼一边轻轻用手由上而下抚摸着我的胸口,一边焦急地催促马车外的一剪门探子快点,再快点!马车的车帘剧烈动荡起来,驾车的探子浑身湿透,满脸都是细密的雨水:雨太大,再快马车可就要翻了。
这么快,颠都颠死他了!妖妖默默站在我身后,忽然出声说道。
我知道他颠的难受,可他这伤势再也不能耽搁了。
那个老头看起来和和气气的,怎知道出脚那么厉害。
席哥哥他本来就浑身是伤,这两脚差不多要了他老命了快!荷盼小心地稳定着我的伤势,难掩脸上的焦急之色。
放心,颠……颠不死我的,我可是蟑螂命。
嘿……嘿嘿……我想挠挠头,却发现手指似乎都沉重的无法动弹。
胸前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根本难以呼吸,荷盼的舒缓几乎起不到一点作用。
疾驰的马车忽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强烈的颠簸力让我喉头一甜,嘴角涌出一股腥甜的血液,却反而舒服多了。
**想死吗!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桠楠忽然拔出长剑,噌地窜出马车,朝已经浑身是个水人的一剪门探子大声吼道,苍白的脸颊除了寒霜和盛怒,再也看不到其他表情。
大……大侠,这路不好走啊……我已经尽量避开了。
探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连头都不敢回,只是颤声解释着。
张桠楠忽地转身回到马车,问妖妖:还有多久才能到最近的镇子?以现在的速度……妖妖急忙开口,却被张桠楠挥手打断:我问距离多远?妖妖很快明白张桠楠的意思,皱了皱眉头:你想带着他赶过去?还有至少五里路,以你的速度也要一刻钟左右。
而且……你还吃得消吗?至少比坐着这颠簸的快要散架的破车强!张桠楠恼火地回答,你告诉我方向,我带着他赶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
有条小路马车过不去,人可以走。
妖妖说着上前扯下车帘,将厚重的车帘裹在我身上,转身对荷盼道:我们先过去,你随后跟过来?恩。
你们快去,他的伤势再也不能耽搁了。
荷盼点点头,忽然注意到妖妖湿漉漉的后背,惊道:你的身上都湿透了!她忽然扭过头,看到了马车后壁那个破开的大洞――之前妖妖一直站在那里,原来是为了挡住马车外的风雨!我愕然望着一身白衣的妖妖,竟有些莫名的难受:她原来一直都在无声地护佑着我?沉默一路,一直默不作声站在我看不到的身后,只为挡住那可能飘洒而入的雨水……雨水打湿白衣,白衣紧贴着后背,那一抹抹若隐若现的肌肤映入我的眼帘,没有心猿意马,没有怦然心动,却似乎化成了马车外的漫天雨水,湿漉漉的……拼命眨了眨眼睛,我强笑着对张桠楠说道:好师傅,马车都已经这么颠簸了,你用轻功带我的话,只怕我还没坚持到医馆,就要被颠死在半路上了。
胸口依然沉闷如石,呼吸依然困难无比,我自然清楚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
也许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自然会让你安稳的如同睡在床上!张桠楠冷着脸瞪了我一眼,乖乖闭嘴,少说点话。
说着她俯身如同提小鸡一般提起我,却真的平稳异常。
将车帘随意打了个结,我便被张桠楠拦腰抱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通常来说都是男人作为主导地位的,现如今我这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女人如此抱着,即便是重伤之下的我,也还是有些害臊。
咳……师傅……你能不能……换个姿势。
夹着我或者……提着我……背着我都可以,你这么抱着……好丢人的。
丢人总比丢命强。
命都没了,你还有什么丢人的机会!毫不理会我的抗议,张桠楠扭头看向妖妖:既然你也要去,那就带路。
我有些不敢看妖妖湿漉漉的后背,脑袋不可抑制地无力靠着张桠楠肩膀。
没有听到妖妖应答的声音,却反而听到了荷盼紧张压抑着的说话声:我……我也跟着去好不好?你跟着做什么?张桠楠蹙眉,坐马车随后跟上来就行了。
你以为轻功带人是做马车啊,带一个我已经很累了。
而且你还要负责看住那个一剪门的探子呢。
他是死皮懒脸贴上来的,怎么可能会跑掉呢。
我可是你们抓来的,你们就这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呆着?荷盼嘟着嘴,希冀地望着妖妖,我的医术你们都知道,万一那个什么小镇上的郎中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野郎中,施错了手,到时候岂不得后悔死你们?听了荷盼的这番话,张桠楠当机立断:带上!妖妖翻了翻白眼:我没你那本事,带上她速度可能要慢上一线。
那也比碰见个野郎中好。
妖妖无奈,提着荷盼衣领走到马车边缘,辨明方向,如一缕青烟轻身一跃扑入了蒙蒙细雨之中。
张桠楠紧随其后,双手稳稳地抱着我,却将那把长剑丢在了马车之中。
纵身一跃,似乎踩着雨点一般窜入了雨幕中。
有车帘包裹着身体,漫天的细雨完全无法淋湿我的身体。
倒是我露在外面的脑袋被细密的雨水一淋,使得有些昏沉的我变得清醒了一些。
勉强扭过头,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个一直跳跃腾挪于如针细雨之中的白色精灵,又看了看那个有着空山灵雨一般轻灵透彻感觉,此时却在雨幕中瑟缩抱头的荷大夫,再看看此时正抱着我平稳漫步于空中雨中的玄衣女子,我竟是忍着满凶的沉闷,呵呵笑了起来。
江湖虽冷,我有红颜暖体。
怕什么!还笑,再笑我将你逐出师门!张桠楠冷着脸,怒瞪了我一眼。
师傅啊,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心情大好,也不觉得呼吸苦难了。
快问,问完就给我闭嘴。
我那个一直未曾谋面的师祖是什么人物啊?能教出你这种厉害人物,一定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恩,是鼎鼎有名的。
张桠楠点头,耳边的青丝随着雨水的湿润而垂落下来,沾湿了一身的玄衣。
他是谁?现在不能给你说……我收徒弟的事儿师傅可还不知道。
他不同意,你也只能是个挂名的。
也是……我到现在都还没学过什么正经功夫呢。
……闭嘴,你又咳血了。
我乖乖闭上嘴巴,眼皮有些沉重起来……第一百六十三章 硫酸海洋(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五月十三号,星期四,天气:无。
望着头顶空旷而苍白的天色,我叹了口气,还是无天气啊。
离开钢铁市已经好几天了,我们一行人却还是行驶在漫无边际的钢铁墓园之中,放眼望去全都是死去的钢铁生物的尸体,也不知在这里留存了几千几万年,褐色的铁锈除了在最初之时给过我们震撼之后,在接下来的这些天里提供给我们的只剩下无尽的厌烦和枯燥。
就连头顶的天气也还是安静的亦如昨日,没有红星,没有离子风,没有硫酸雨。
就是什么也没有的安静的无。
厌烦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大家都不愿意开口讲话,因为无话可说。
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安静,努力不让这股烦躁变成压抑不住的怒火。
就连以为一脚踏入了美食堆里的齐齐,也终于在今天失去了对美食的兴趣。
天天泡在酒池肉林之中,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再次放出一股无力却依然震耳欲聋的屁,齐齐驱动着身下的汽车再次提速,颠簸着飞速碾压过一地的废铁废金属,疯狂前进。
冰萧,讲个故事。
我稳住因为颠簸而有些摇晃的身形,对身旁的冰萧说道,随便哪一个,只要别让我再感到无聊就行了。
海的女儿。
冰萧耸了耸肩,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只会讲这个,要不要再听一遍?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故事我已经听了将近百遍,虽说不上倒背如流,但也绝对听腻了。
然而此时此刻,这么沉闷的气氛却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而且虽然我听过了,但是水银想必还没有怎么听过,有故事听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
所以我点了点头:讲。
我再温习一下算了。
海的女儿?水银果然对这种未知的故事有兴趣的多,立刻提起精神催促道,快讲快讲。
让我也听听来自丹灵们创造的故事。
咳咳,那么在这个故事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先普及一下相关知识。
冰萧难得郑重地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咳嗽了两声后指着自己的鱼尾巴对我们说道,因为对于这个故事的熟悉和向往,我整个人的外形基本上就是按照故事里人鱼的形象打扮的。
我的下半身是鱼尾巴,上半身是丹灵的样子,这就是人鱼了。
而这个故事中讲述的某种叫**情的东西,则是丹灵们特有的某种情感之一,如果你们待会儿无法理解的话,别追问我哦。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从前,大海之中有着一条快乐的小人鱼,她十五岁生日那天,终于被允许从深海之中浮上水面,去看一看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新世界……冰萧的声音孤独地响起在空旷的平原之上,借着遍地尸体的衬托,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感觉。
弥漫的悲伤感染了我和水银,我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未曾真的认真用心听过这个关于爱情关于背叛关于救赎的故事,此时听来,却是另有一番感受。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人如此付出如此执着,即便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我握着小白花,小心地控制着汽车的方向,心中苦思冥想也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暗叹果然是物种不同,所思所想皆有不通。
一个并不长的故事却带给我们很长的思考和震撼。
大家再次沉默起来,却没有了之前的烦躁和无聊,多了一份安静和悲伤的味道。
似乎永远不会变化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丝异样,我眼睛大睁着,忍不住惊呼起来:咦?到头了?灰褐色的钢铁尸体在远处地平线尽头忽然消失了,隐隐现出一片无边无际的黄色湖泊来。
水银和冰萧也纷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顺着我的目光望去,顿时也是惊呼起来:那是什么?我们走出钢铁墓园了吗?好像是海洋诶,但是为什么是黄色的。
难道不应该是蓝色的吗?冰萧眺望着,皱眉不解地说道。
蓝色海洋那是丹灵星球才有的,红星光芒经过海水的反射因为波长等等原因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丹灵眼睛的生理结构使得他们能够看到蓝色的反光,所以海洋在他们口中才是蓝色的。
我们不是丹灵,眼睛构造不同,看到的海洋颜色自然也不同。
不过按理说也不应该会是黄色的啊?我一边解释一边眺望着,有些疑惑不解。
除非那里的海洋不是水。
而是别的东西。
玻璃瓶中的水银忽然开口,看看齐齐,我大概能猜出那是什么海洋了。
身下的星鲦虫齐齐忽然再次兴奋起来,竟然忍不住再次放了一阵响亮无比的威力屁。
齐齐牌汽车速度再次提升,飞快地朝前方驶去。
终于,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我们终于看清楚了远方的那片无边无际的黄色海洋的具体情形,顿时,除了水银以外,我和冰萧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
寂静无风的空气中忽然刮过一阵莫名而来的离子风,即便没有所谓的嗅觉,我却仿佛已经嗅到了随着离子风飘荡而来的淡淡的刺鼻味道。
那是硫酸的味道,带着腐蚀性的刺鼻味道!硫酸海洋!汽车在驶出钢铁墓园之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望着面前这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黄色海洋,我和冰萧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终于走出了满是钢铁生物尸体的墓园,还是该悲哀居然遇见了最大的难关――对于所有钢铁生物来说最为恐怖的硫酸。
而且还是一整片无边无际的硫酸海洋!咽了口不曾出现的口水,我扭头对冰萧说道:我终于明白这些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消失了……它们都被腐蚀掉了,连渣滓都没剩下!尸骨无存!面对着无边无际的硫酸海洋,面对着那黄色的仿佛粘稠的泥土一般的硫酸海洋,没有任何一个钢铁生物敢说自己不惧怕这些东西,哪怕是我也不行。
当然,水银例外,齐齐例外。
水银这种变态的液态金属完全不惧怕强烈腐蚀性的硫酸,而齐齐――作为星鲦虫唯一的幸存者,硫酸是它吃了大半辈子的食物了。
终日生活于钢铁市下水道硫酸湖之中的星鲦虫齐齐,绝对不会在乎只不过面积扩大了的硫酸海洋。
甚至还会更乐意见到一些。
我总觉得,这个钢铁行星,应该是特意为齐齐它们星鲦虫准备的。
面色难看地看着我,冰萧无比嫉妒地说道。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户的悲哀……(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四号,星期三,天气:晴。
赶火车,从来都是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明明已经堪堪错过了火车进站的时间,可当你走进候车室,听着电子机械女声没有丝毫抱歉意味的抱歉――火车晚点XX分钟的时候,那种荒谬的幸运感觉真的让人想要笑。
死里逃生,也不过就这样吧?因为过于沉溺中午樱花林中出现的短暂安宁环境,我预料中的两个小时的午睡直接变成了一场带有精神疗伤意味的深度睡眠。
以至于当我再次枕着轻风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过了四个小时。
这样的剧情发展所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我们错过了火车!虽然明知道已经迟到了将近十分钟,然而人性本能中存在的对于渺茫希望的本能追逐使得我们四个人依然像逃命一样跑到火车站,然后得到了令人荒谬的想笑的幸福答案――火车晚点四十分钟。
依依不舍地和李晓告别,我提着背包,叮嘱楚妍和郭去去跟紧我,这才朝候车室走去。
然而就在我们三个刚刚走入候车室大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安检!楚妍和郭去去是黑户!彻彻底底的黑户!黑的不能再黑的黑户!这样的黑户想要坐火车,虽然说不上是痴心妄想,但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更何况……望了一眼楚妍背后背着的那个大包,我头皮一阵发麻。
进站之前所有行李都要过安检的,问题是楚妍的那个大包里装着的东西……绝对会被扣下来。
那里,装着楚妍从郭去去手中抢来的那把长剑!不是未开光的装饰品,而是锋利的曾经喂过血的真正凶器!这样一把长剑,如果被人看到的话,绝对有资格去局子里和下午茶了。
做贼心虚,我飞快地拉着楚妍和郭去去的手臂,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候车室。
怎么回事?楚疯子挣脱我的手臂,不解疑惑问道。
我们……要换个方法出去了。
我摇摇头,没有解释这些复杂的问题。
将车票随手扔在一旁的地上,蹙眉望着火车站对面的长途汽车站。
火车要过安检,长途汽车站也是要过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既然有规则这个东西,那么在利益的驱逐下去违反规则的自然也会存在。
黑车。
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
可以带着我以及两个黑户长途旅行的方法。
黑车不用过安检,而且便宜,只要付钱买了车票,就可以上车。
然而黑车的安全却总是让人望而却步。
黑心司机,粗心司机,车匪,小偷……一系列的词语从我脑海之中交替而过。
若是放在以前,这其中的随便任何一个都可以让胆小的我放弃坐黑车的打算。
然而现如今我却是不得不坐,而且也有理由不在害怕。
因为,我身边有两个疯子!楚妍和郭去去!在这两个人面前,我不认为那些曾经的威胁现在还是威胁。
我们坐长途汽车去JM。
然后在那里会待上一段时间,接着可能去SZ。
我回头对楚妍和郭去去说道。
你答应要帮我找到回去的方法的。
楚妍望着我,忽然说道。
这个就得看运气了。
我耸耸肩,无奈答道:我之前也说过,这种东西稀奇的就仿佛你们两个突然而来的穿越者一样。
几千万年能发生一件就已经很惊奇了。
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我会帮你留意这些东西,但这并不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的人生如果不能由我自己去掌握的话,那终结不终结也没什么关系。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楚妍将要开口的威胁。
我的未来要由我自己掌控,命运如果不能握在自己手里,那还不如让它消失在自己手里。
楚妍默然不语,倒是一旁的郭去去开口了:能不能找到总得试过才知道。
只要你别忘了就行。
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忘。
也一定不会食言。
要知道我曾经是以成为新时代季布为人生目标的。
我点点头,背着背包朝长途汽车站走去。
楚妍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不再言语。
其实黑车和普通长途汽车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除了可以不用安检价钱便宜以外,黑车走的路线也和普通长途汽车一样,发车时间甚至还要更自由一些。
因为不能通过正常渠道进入汽车站,所以我们只能在汽车站外的出口处等待。
站在汽车站出站口小心眺望了片刻,我便找到了自己需要乘坐的汽车。
剩下的就只有等,等这辆车出来的时候。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坐黑车,所以虽然有楚妍和郭去去在背后撑腰,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想起坐车可能有一段时间,便顺便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清水和面包之类的吃食,以备路上饿了吃。
很快的,那辆开往JM的长途汽车缓缓驶出了车站,我招了招手,领着楚妍和郭去去上了车。
黑车还有一个不好,那就是环境。
破旧的车厢之内坐满了神色诡异且疲惫的乘客。
充斥着刺鼻的香烟味道和令人作呕的臭味。
我皱着眉头,小心不让自己碰到任何人,来到汽车最后空着的位子坐了下来。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很自然地坐在了外边,让楚妍和郭去去坐在了靠窗的地方。
再次小心看了一眼楚妍的大包,我低声对她说道:这是辆黑车,我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事情。
如果情况不对的话,你可要出手帮我。
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楚妍扭头望向窗外: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
郭去去轻轻笑了笑,看着车厢里的乘客对我说道:只怕这辆车里的人,还没有资格让她出手。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们这个世界的恐怖,你们肯定还没有看到过。
想起那些关于黑车的传说,我更加小心谨慎了。
叮嘱自己不要走神,不要打瞌睡,小心地打量着车厢中的乘客。
汽车缓缓发动,然后逐渐加速,驶出市区,朝着未知的前方驶去。
黑车之行,终于开始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死去活来(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四号,星期三,天气:小雨。
www.niubb.net落雨城再往南一点点的小雨镇。
因为下雨的关系,这个小镇早早进安静下来,并不宽阔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
只有那座最高的酒之上有几个小镇的居民坐在窗边品茗论道。
妖妖带着荷盼,张桠楠带着我,一行四人就这么突兀地踏破雨幕,踩着细密而下的雨点出现在这个小镇之中。
酒上的居民本在对这突然而来的小雨做着无聊的讨论,忽然发现有这么四个人从空中窜入眼帘,顿时吃了一惊。
小雨镇可是少有江湖人士驻足的,更何况是这等能够飞天遁地的高人。
轻轻落在小雨镇的街道上。
张桠楠来不及擦掉脸上的雨水,便急忙问道:医馆在哪儿?我微眯着眼睛,动了动手臂,想要伸手帮她挡一挡已经大起来的雨水,却颓然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胸口依然沉闷,呼吸依然困难,然而我却已经不能再挣扎着用力呼吸了,只能靠着本能艰难地吸气,一丝一丝冰凉的空气如同吝啬展现自己美丽的矜持女子,不肯过多地展现自己惊人的美貌。
砰!妖妖一脚踹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对着大门内愕然而坐的主人家道:请问这镇上的医馆在哪儿?可有什么好的郎中?东头儿……最边上就是。
紧张地站起身来,主人家惊惧莫名地望着面罩寒霜的妖妖和她手中提着的女孩儿,忙不迭回答道。
往东!妖妖再次起身,窜入雨幕之中。
臭徒弟,坚持住。
感觉有人摇了摇我的身子,我无力点点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连眼皮都盖下来了。
一阵风一般闯入小雨镇唯一一家医馆兼药店,妖妖一手扯过还在打瞌睡的药店伙计,焦急逼问道:大夫呢?在不在家?小伙计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明艳女子,脸孔先是一红,然后骤然变的惨白一片:出,出诊去了……我来!荷盼挣脱妖妖手臂,快步走到药柜之前,匆匆看了几眼就开始抓药。
www.niubb.net小伙计愕然望着仿佛自家一样的荷盼,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制止,脖子上就已经多了一把冷光匕首:关门!帮她煎药,要是敢有什么别的念头,我就在你脖子上开个洞!妖妖冷着脸,声如幽冥。
知道,知道!感觉自己终于真切地躺在了床上,我紧闭着眼睛,奋力让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好师傅,看来你轻功还不到家啊。
这里可比你抱着稳当多了。
你别说话,大夫马上就来了。
呵呵,大夫出诊去了。
我刚才都听到了。
我说的是荷盼。
她医术高明,比这些乡野郎中强多了。
张桠楠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以及些许的焦急。
是吗……可是我这个伤势貌似应该用针灸?她怎么还在抓药呢。
我无力笑着,感觉越来越虚无。
不会是……要死了?师傅,你应该不是为了我那几千两银子就一路跟着我们的。
我笑了笑,将自己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你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个小地方呢。
以你的实力,随便杀个人都能赚够我给你的那点钱。
因为我听说杀手都是不缺钱的。
你出现在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跟着我们一路来这里,你大概也是为了去落雨城。
你胡说什么,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再说这些。
张桠楠轻声说道。
我还能说……还有荷盼……她的出现也很特别呢:是被你抓来的。
呵呵,什么大夫不请你请了一个吉亲王府的大夫,是不是有些太假了呢。
这种招惹不必要麻烦的行为不应该是杀手应有的……你到底是为了制造混乱才选择的一剪门呢还是因为这本就是你所接的任务?总之师傅你一定是有所图的了。
而且那个东西现在还在盗门里。
……你真的不应该做一个樵夫。
张桠楠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还在试图缓解我胸中的沉闷。
呵呵,教我读书识字的老夫子也是这么说的呢。
我勉力微笑,既然师傅你所图是盗门里的东西,那么你应该会和妖妖她发生冲突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那个时刻总会来临的。
那么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师傅你能不能让一让她?你不是经常抱怨她太狡猾,很烦她的吗?轻轻的,张桠楠笑着问我。
所以我们才吵了一架呀。
可是吵完我就后悔啦,这几日和她冷眼相对,总觉得心里难受的很。
妖妖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呢。
师傅你的出现她一定早就看穿了,而且说不定还做了别的准备。
你一定要小心啊。
脑子里的思维开始混沌起来,我无力动着嘴角,低声说着。
刚才还在求我放过她,怎么现在反要我小心她了?……因为你实力强过她,所以你一定可以杀了她的。
可是她很聪明,所以就算她死了,也一定不会让师傅你安然无恙的……谁知到那个丫头是不是挖了什么陷阱等着你去跳呢。
无力的笑着,我脑海中的混沌开始涣散……变成空白。
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告诉我这些?张桠楠蹙眉,皱眉望着已经不再言语的我。
…………好了好了!醒过来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刚刚复苏过来的意识和五感开始飞快地回归主体。
然后就是一股令人无比恶心的恶臭涌入鼻端,刺激的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俯下身子大吐特吐起来。
黑血带着碎血块从嘴里吐出,我一边忍受着胸腔内撕裂般的疼痛一边呕吐,没有什么力气的手指拼命的想要伸入嘴中将那股令我难受呕吐的东西扣挖出来。
直到吐的胆汁都翻涌出来,那股令人难忘的恶臭感觉才从鼻端消失,口腔里也没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一番动作直接让我体内的最后一丝气力化作虚无,探出窗边的半个身子不自主地朝着地面跌落,眼看着就要和那滩血水以及盛着血水的木盆做最直接的接触,六只手臂不约而同地从三个方向伸了出来,扶住我下坠的身体,将我托着移回床上。
没死么?真好命啊。
闭眼休息着,我出声问道:荷大夫你的药真是神奇啊,死人都能让你吐活了。
嘿嘿,这是我最拿手的一方药了。
对付你这种伤患最有效了。
耳边响起荷盼尴尬的轻笑声,就是有些难闻。
要吐好几次才行的。
好几次?我本已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能醒过来已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你以为这是比武招亲呢。
妖妖嘲讽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呵呵一笑,再次问道:我昏过去多久了?没多久,你刚晕荷盼的药就煎好了,然后我们就喂给你喝了。
一刻钟都不到。
张桠楠轻声回答。
我还以为已经过去很久了呢。
睁开眼睛,我侧头看着站在床前的三名女子,真心实意地感谢道谢谢你们。
不约而同地,妖妖荷盼和张桠楠齐声嘲讽道:虚伪。
哪有,我实话实说的。
我刚想辩解,三女却已经微笑着转身离去了。
我去煎药。
荷盼如是道。
我去找间落脚的地方。
妖妖如是道。
我去找大夫……给钱!张桠楠如是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横渡硫酸海洋(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六月十号,星期五,天气:无。
www.niubb.net钢铁墓园的铁锈气息还没有远去,我们三人一虫就已经一脚踏进了更加令人无奈伤心的硫酸海洋。
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黄色海洋,嗅着那可能存在的强烈刺鼻味道,我一筹莫展:绕路,这硫酸海洋这么大,一眼望不到头,谁知到绕路能不能绕过去。
不绕,我们这一帮子钢铁生物,又怎么度过这一片堪比刀山火海的险境?硫酸海洋里的随便一滴硫酸,都能够让我们几个痛上半天的了。
先是钢铁墓园,遍地的钢铁生物尸体,现如今又是硫酸海洋,数不尽的硫酸。
对于星鲦虫齐齐来说,这简直是它这辈子碰到过的最为美妙的事情了。
所以和我们低落的情绪不同,齐齐兴致十分高昂地欢鸣着,如果不是顾及到我们三个还在它的身上,它一定已经扑进这一片海洋之中了。
怎么办?冰萧无奈地发愁道。
摇了摇头,我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接下去的道路。
横渡。
水银忽然开口说道,齐齐它不怕硫酸,让它载着我们过去就可以了。
大家小心一些别碰到那些硫酸,距离齐齐的屁股远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的。
我担忧地望了望头顶的天空:现在还是‘无’天气,我们自然不用担心别的危险。
但是这片硫酸海洋这么大,也不知我们要在海面上漂流多久,如果‘无’天气哪一天突然消失了呢?在海面上刮起离子风的话,那些可能出现的波浪可不是你我能够抵挡的。
www.niubb.net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问题,硫酸海洋此时固然平静无波,没有一丁点的波澜掀起,然而一旦无天气消失,离子风再次回归,那么置身于硫酸海洋之上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我们,必死无疑!而且还有这个大家伙在呢。
冰萧忽然拍了拍鱼尾巴,指着我们脚下的大铁板――也就是汽车底座说道,难带不带着它吗?谁知到我们过了这硫酸海洋之后是不是还有一大片钢铁墓园等着我们,如果没有汽车代步的话,也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了。
沉默片刻,我终于下定了决心:都带上。
让齐齐辛苦一些,大家都x小心一点主意别掉下去就行了。
我想就算有离子风的天气,只要不是太大级别的风力,这个硫酸海洋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
毕竟比起水来,硫酸要重很多。
关于月亮市具体的位置,很惭愧的说我们并不知道。
因为当年那个英雄俊々kai经过重重艰难来到钢铁市的时候,也许是过于兴奋,也许是其他的原因,并没有给出详细的月亮市的地址,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我所得到的最详细关于月亮市的资料也不过就是在钢铁行星的另一面而已,至于更具体的,则是一概不知。
所以我有些不敢偏离我们既定的这条道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谁知道我们这个时候的一个方向错误,会不会造成将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对于从趴在汽车上到背着汽车游泳,齐齐并没有表示有什么不满意,它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我们将只剩下底盘的汽车底座搬到它身上,然后也不待我们三人站稳,就已经欢呼一声跳进了泛着黄色光泽的硫酸海洋之中。
噗通一声,星鲦虫巨大的身体骤然落入平静的海面,溅起不小的黄色浪花,我和冰萧吓了一跳,狼狈不堪地抱头蹲在地上,忍不住骂道:齐齐,你别拿我们的命开玩笑啊。
这随便一朵浪花都可以让我们死上千万遍了!回应我们的,是巨大的咕嘟咕嘟的喝硫酸声以及……每天固定时间尿尿的喷水声。
水入硫酸,发出令人恐惧的滋滋声,蒸腾的热气瞬间从齐齐的屁股后面冒了出来,无穷的热量瞬间就让我感觉有些浑身发软,似乎就要因此融化掉一样。
于是急忙虚弱道:齐齐,走!太热了,我要化了!一旁的冰萧情况比我好很多,金属比起塑料自然要更耐高温一些,不过面色也是不怎么好看。
躲在玻璃瓶中的水银见状急忙对齐齐吼道:死齐齐,别光顾着喝了。
先离开你的厕所再说!不甘心地,齐齐摆动着自己海星一样的五肢,划破硫酸海洋逐渐沸腾起来的水面,朝着前方快速游去。
离得远了,温度降低,我才终于从先前虚弱无比的状态之中缓过来,有些后怕地拍了拍齐齐头顶的小白花:你可差点就间接谋杀了我了。
塑料身体虽然不怕硫酸腐蚀,但是对于高温的忍耐也是出奇的差。
刚才那一刻我甚至真的以为自己就要融化了一样。
怪不得红星耀眼的时候你都不愿意出去,原来是因为害怕高温的缘故啊。
冰萧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提议道:那要不要我抽时间给你换个好点的金属皮肤?耐高温且抗腐蚀的。
算了。
我觉得我的身体挺好的。
金属再怎么抗腐蚀,也还是会被腐蚀的。
我的塑料皮肤虽然不耐高温,但是却是完全和腐蚀无缘的呢。
我摇了摇头,并不觉得金属皮肤就比我的塑料皮肤要好。
红星死亡时间来临的时候,再怎么耐高温的金属不还是得化作一滩铁水?既然如此,那么我换与不换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到了月亮市那边就可以不用害怕死亡时间的到来,可以很放心地行走在红星光芒之下,耐高温到时候怕也只是一个笑话了。
我还是留着这身塑料皮肤的好。
玻璃瓶中的水银摇晃着身体,得意洋洋地对我们说道:还是我的身体最好了。
不怕硫酸,也不用担心换皮肤。
滚一边去,你这个一见红星光芒就要挥发的家伙。
到现在要不是因为躲在玻璃瓶里,我看你早就没有二十六斤的体重可以炫耀了。
我摇了摇玻璃瓶,鄙视道。
提到水银的痛楚,这个液态钢铁生物顿时没了气力,无力地瘫软在瓶子里,郁闷无比。
齐齐,你现在可以停下来好好的继续你的午餐了。
我已经好多了。
想起齐齐先前被我们终端的午餐,我忙提醒道。
于是,齐齐牌轮船就这样停泊在了黄色的硫酸海洋之中。
重新响起了咕嘟咕嘟的喝水声音……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车上的乘客们(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五号,星期四,天气:晴。
www.niubb.net黑车之上有什么?吞云吐雾的中年男人,夹着烟的手上有着显眼而刺目的刀疤;坐在行李上的老人,畏缩而憨厚的眼神;倚窗而坐的浓艳女子,厚唇麻子脸,偏偏拿着巨大的镜子孤芳自赏;说笑的售票员,嘴里的荤笑话从不停歇,然而爽朗的笑声间,你依然能够看到他隐藏在脖颈后的狰狞刺青,偶尔看向你的眼神里,除了不屑和怜悯之外,竟是少有的冷酷。
这就是黑车之上的乘客及票务。
至少,我们这辆黑车上的乘客就是这个样子的。
坐在最后排的我们,与整辆车的格调格格不入:干净整洁的衣服和脸庞,拘谨而警惕的面容,以及堪堪迈入成年的依旧带着青春稚嫩与青涩的气质,都和整个黑车格格不入。
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属于这里的。
这句话刚从我的脑海之中泛起,紧接着就传进了我的耳朵之中:一个坐在我们前排的中年人回过头,微皱着眉头说道:小弟,你是第一次出门。
知不知道你上错车了。
这种地方可不属于你们哦。
浑厚的嗓音,刚毅的棱角分明的面庞,浓眉细眼,薄薄的嘴唇,因为吸烟而有些发黄的牙齿,以及――一头花白的头发!我看着座椅之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犹豫着是不是开口说话。
我本就不是一个善于交流的人,而且作为一个伪宅,我对于这些现实中的陌生人总是带着某种敬畏且警惕的心态的。
更何况此时此刻我们身处一辆黑车之上,谁知到面前这个和我打招呼的中年大叔会不会是什么危险人物。
这种地方不属于我们,那属于谁呀?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郭去去却已经带着一脸天真的甜蜜笑容笑着凑了过来,带着一种只有青春少女才会有的特有笑容好奇问道。
www.niubb.net她本就生得美丽,一张童颜更是让人新生喜欢,此时此刻摆出这么一副好奇讨好的表情,任谁都会心花怒放的。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伸出手指了指坐在前面的那些乘客,最后又指了指他自己:当然是属于我们这些人的。
郭去去侧头,疑惑不解地问:你们和我们有区别吗?当然有区别。
中年男人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们这些人可都是不怎么干净的人。
干净?郭去去侧头看了看黑车内的众人,蹙眉点头道:是不干净。
都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臭乎乎的。
哈哈哈,没错没错。
中年人拍着大腿笑了起来,旋即很认真地看着我们,严肃的道:记住了,下次坐车别贪小便宜,做那些正规车辆。
这种臭车黑车你们可做不得。
危险的很!我点点头,确定自己碰到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好人:谢谢大叔。
我下次一定走正规渠道。
看来你知道自己坐的是什么车了?中年人诧异地看着我,对我表现出来的冷淡激怒了,知道还上来?不想活了?知道这种地方有多危险吗?说话的口气有些熟悉,多管闲事的作风让我想起某个一直将自己埋在座椅之中的男人。
以那个男人的身份管我我自然没话说,可是你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却用这种口气来训斥我,是不是有些管的太宽了?我挑了挑眉:大叔,你管的太多了。
我爸妈都没这么管过我呢。
中年大叔脸色一变,这才醒悟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多管闲事了,愤愤地瞪了我一眼之后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车厢后段的这段谈话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事实上黑车驶出市区之后,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氛因为某种莫名威胁的接触而开始活跃起来。
抽烟的汉子开始拿出手机,放着那些粗俗的有些年代久远的老歌,明显出自山寨厂商的不知名手机放肆地展现着自己的拙劣,刺耳的歌声占据了车厢一角,顺着风声飘向车外。
拘谨坐在自己座位上,紧紧抱着行李的脸色蜡黄的老人,开始尝试着和周围的乘客攀谈,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或者听别人讲那些往事,时不时结果对方递过来的劣质香烟美美咂上一口,呵呵笑着递回去。
浓妆艳抹的厚唇女子开始放下镜子,蹙着眼眉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男人们,琢磨着该和哪一个搭讪开口,时不时拉一拉因为过于炎热而紧贴在身上的衣服,露出内里或黑或白的一角。
售票员依然是满脸笑容地向四周的人讲述着自己最擅长的笑话,时不时露出一种男人才懂的笑容,显得别样的猥琐。
跨在腰间的黑色皮包中露出一叠叠的钞票和某种闪耀着亮银色光芒的金属工具。
这样的场面便是黑车上的惯常出现的情形吗?我冷眼旁观着,突然觉得这样的黑车和普通长途汽车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随着汽车一个大转弯,因为方向关系而被挡在车窗外的灼热阳光顿时透过玻璃照了进来,车厢内的温度顿时升高,开始展现出秋老虎的一丝魅力来。
一直静静望着窗外的楚妍皱了皱眉,被突然照在脸上的阳光打断了某种思绪。
她不适应地摇摇头,将窗帘拉了起来,然后回头看着我:有没有吃的?我点点头,从包里翻出特意买的面包,递了过去。
楚妍伸手接过,撕开包装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眼睛一瞥,细长的秀眉挑起,寒声说道:你试着再偷一个看看?声音不大,却冷入骨髓。
我诧异地顺着她的目光朝自己怀里低头看去,很意外地在刚刚打开的背包里看到了一只秀白的手臂,手臂的一端握着一块同样的面包,另一端,则是郭去去尴尬的笑容:我也饿了。
摇摇头,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饿了就自己拿。
别在意什么。
然后我扭过头,笑着对楚妍说道,这个不算偷,呵呵,不算偷。
生怕楚妍突然疯性大发,在这个车上和郭去去来个单打独斗的表演。
没经过主人允许就那人家东西,这还不算偷?楚妍依然不放过郭去去,寒着脸道。
大家熟人嘛。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没听说过拿自己东西还要给自己说一声的啊。
我侧生挡住楚妍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你也承认我是这些东西的主人了。
那我说她不是偷,她就不是偷。
你能怎么样?郭去去得以地躲在我身后,探出脑袋朝楚妍吐了吐舌头。
楚疯子沉默望着我,片刻后耸了耸肩:你说不是偷,那就不是偷。
咦?我诧异地看着楚妍,奇怪她这次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
那我这样也不算是偷了。
楚妍忽然伸手夺过我怀里的背包,揽进自己怀里,抬头得以地望着我。
我操!你这是抢啊!第一百六十八章 养伤(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五日,星期四,天气:小雨。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来到江南落雨城境内之后,天空之中就开始下起了连绵不断的小雨,细如牛毛,如微针,虽然细小,却一刻不曾停歇。
如此连绵地下着,即便是再浮躁的季节,在浮躁的人心,也会在如此沁人心脾的雨丝中消磨掉最后的燥热。
剩下的,也只有缠绵和柔。
知道落雨城为什么叫做落雨城吗?荷盼翘着脚,一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缠绵的细雨忽然问道。
粉红色的绣花鞋无意识地摇着,一圈一圈的分外俏皮。
不知道。
是因为经常下雨的关系吗?我摇摇头,好奇地问道。
要不然为什么叫落雨城。
荷盼用手戳着窗纸,嘟着嘴徐徐道:听说这个城市方圆百里之内,每年下雨的天数比放晴的天数还要多呢。
因为经常下雨的关系,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什么街道了,全都被人工修建的河道充斥了。
家家户户出门都是用船的呢。
难道就没有一条可以脚踏实地行走的路了吗?我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寻常的小巷子当然还是有的啦。
但那毕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整个落雨城还是由那些四通八达的河道所占据着的。
那些房屋临水而建,出门就靠船代步。
马车之类的东西反而没了用武之地呢。
荷盼悠然望着天空,撇了撇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关于落雨城的传言呢:相传落雨城建城之前,这片土地就经常被这样的雨天所笼罩。
而后来人们更是发现了这个地方的雨天居然可以由人来控制。
所以后来在这个地方建立起来的这座城市才会被叫做落雨城。
并且每年都保持着如此频繁的降雨。
由人控制?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落雨城建城少说也有几百年了,难不成这几百年来那些下雨的天气都是由人来控制着的?那这个城市的人也未免太喜欢下雨了。
几百年如一日就这么过来了?所以才说是传说嘛。
荷盼戳破窗纸,接着说道:就算是这样的小雨,不怎么影响人的出行。
可是一年四季见太阳的时候都没有下雨的时候多,寻常人怎么能受得了?晾衣服都晾不干呢。
她忽然哎呀惊呼一声,急急起身朝屋外走去:我忘了我还煎着药呢。
完了完了……我的药啊……望着荷盼匆匆而去的背影,我忍不住试着伸了伸拦腰,动了动手脚,感觉身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包括多日前狗市死斗受的那些伤和前几日落雨城外被风指长老踢中胸口所受的伤势,都已经慢慢从我身体之中褪去了。
一行五人来到这个距离落雨城不过二十多里远的小镇上,一方面是因为我颇重的伤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对于妖妖那个早就计划好的进城计划或者说进入盗门计划的期待。
然而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期待中的计划却还是没有到来。
反倒是我的伤势因为这几日的静养开始以令人吃惊且惊喜的速度恢复着。
吱地一声房门打开,一身白衣的女子端着一个方盘走了进来:该上药了。
啊,哦。
我愕然望着眼前的这一袭白衣,忽然醒悟过来,急忙翻身躺下,并很自觉地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满是抓痕咬痕的后背――那是狗市恶斗留下的残余伤口。
外伤之中,也就这些被动物撕裂的伤口最不容易恢复。
怎么今天是你,我师傅呢。
我忐忑地小声问道,生怕自己的语气不够温柔。
那日马车之中,就是这一袭白衣的主人对着重伤的我,默然站在我的身后,帮我挡住了那些从马车破洞中飘来的雨丝。
沾湿了后背的白衣每每想起依然能让我眼角湿润,联想起自己从前那般对她,心中的愧疚早让我没有一丁点惹她发怒的念头。
她去找荷盼了。
那日受伤的可不止你一个,她带着你奔袭了那么远,又淋了雨,伤势也不轻。
妖妖放下手中捧着的药膏,将我背后的上衣小心地又往上撩了撩。
却忽然忍不住啊地惊呼一声。
呵呵,很恐怖。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
没想到那些狗平时温驯的跟绵羊似地,一旦发起狂来,那咬出来的伤口竟然这么难看恶心。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些伤口时的情形,笑着安慰道,别说你我了,就连我师傅当初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呢。
她也算杀人无数了,看到这些伤口还是忍不住惊讶,呵呵。
多看几次就熟悉了。
妖妖的手轻轻扶上我后背的伤口,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轻轻颤了颤:那里没有伤啊。
你往下一点点。
对不起……一声强自压抑着的哭腔从背后传来,我皱了皱眉,不关你事。
是我自己要求师傅给我特训的。
这些伤口也是我自己造成的,和你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妖妖点点头,拿过药膏开始给我上药。
然而我还是能够听到轻微的啜泣声:说起来应该是我给你道歉呢。
我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很傻的,别人对我好我不知道,还硬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开始讨厌我自己了呢。
你真的很傻呢。
冰凉的药膏随着妖妖的手开始在伤口处蔓延,我听着妖妖平稳下来的声音,嘿嘿笑了起来。
对了,你不是说有办法进入落雨城吗,怎么都好几天了还没动静啊。
我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经得起折腾的。
我想起之前一直奇怪的问题,开口问道。
放心。
我已经安排好了。
明天晚上就去。
妖妖笑了笑,轻声答道。
对了,你们盗门是不是真的在落雨城内啊。
我总觉得不太可能。
落雨城到处都是水路,不方便的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妖妖侧头,轻轻在我背上按了按。
啊~疼啊。
我顿时惨呼起来。
知道疼就好好保护自己。
别再受这种不该受的伤了。
恩恩,一定不会了。
下次再碰到危险记得早点跑,没人要你拼命的。
恩恩。
知道了。
还有,离荷盼远点!啊,为什么?因为你够坏!第一百六十九章席四的下落――最后的日记(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七月十九号,星期六,天气:无。
万里无云无风无红星光芒照耀的无天气里,我早早的起床,从困倦沉睡中的冰萧身下取出背包,翻找出位面日记本和笔,开始自己每天必须进行的阅读和书写。
阅读是阅读席一和席二的日记,书写则是书写自己的日记。
这个行为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并渐渐成为丹灵们所说的某种叫做习惯的东西。
而且我坚信,它还将一直不停地习惯下去。
然而翻看位面日记本,我举起笔的右手却忽然间愣在了半空之中,然后飞快地落下停在了位面日记本的某一个新翻开的页面上。
时间:不知。
天气:不知。
地点:不知。
虚弱地停留在一处山坡上,我俯身钻进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
伸手拍落山洞口的一块巨石,将山洞彻底堵住。
我这才扶着山壁踉跄着抹黑前进。
最后终于一屁股坐倒在山洞湿润的地面上。
利用身体内仅存的最后一丝真气点亮一个灵光灯,我就着微弱的亮光从怀里取出最后一页位面日记纸,开始最后一次认真的书写。
席四,你我当初关于位面日记本的那个功能的猜测并没有错,很抱歉我现在才给你这个答案,但至少还是给你了。
所以你还是不要生气。
之所以现在才能给你消息,是因为我确定这最后一页日记纸上的日记一定可以被你看到。
位面日记本虽然拥有可以同位面交流的功能,但是却有着连页的限制。
也就是连续两页日记纸是必须掌握在两个不同的席佐治手中的。
否则的话,就只能像我这样每天看着自己昨天写的日记发愁了。
呵呵,你给我的位面日记纸是连页的,所以在这页日记纸之前的那些日记你都没有机会看到,作为唯一一个欣赏了那些日记的我本人来说,孤芳自赏固然十分有趣,但是不能让你清楚了解我现在的情形却实在是一件很让人生气的坏消息。
十多天之前,我来到了潘多拉星球。
却没有看到那些已经真的灭绝了的丹灵――那些曾经被我猜测为人类的物种。
然而潘多拉星球上虽然没有了丹灵,却也不像你当初告诉我的那样是个很荒芜的废墟星球,当然,如果你们非要把满眼的绿色植物和蓝色海洋判定为废弃物的话,那么这里对于你们钢铁生物来说的确是个废墟。
然而这些代表着生命的绿色却是清楚的告诉我某些令人欣喜的事实――潘多拉星球凭借着这几千几万年的时间正在缓慢地恢复着。
恢复到丹灵诞生之前的最初样子。
而且,虽然没有看到期望中的丹灵同类,但是我却见到了更为令我惊讶和喜悦的生物――恐龙。
是的,是恐龙。
我想看过《丹灵进化全史》的你一定知道这些爬行动物,虽然可能丹灵们不叫它们恐龙,但是这种巨大的爬行动物依然让人印象深刻。
在这些巨大的爬行动物灭绝之后,才会出现鸟类和哺乳类动物,然后才是人类的漫长诞生过程……然而现在并不是我向你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候,我要告诉你的是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关于另一个席佐治的故事。
那个白球之中的席佐治你一定已经见到了。
呵呵,他现在也在潘多拉星球上,而且正在试图杀死我!不要吃惊,不要惊讶,也不要惶恐害怕。
因为我没有时间让你有这样的情绪。
最后一页位面日记纸对于此时的我来说绝对不够,但我肯定不能活着回到你那里,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你留下这些可能有用的信息。
请你务必将这些事情转交给其他的我知道。
你一定会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关于恐龙这样的事。
因为我曾经对你介绍过我来的那个世界的情况,那里是一个以修炼自身为目的的世界,然而那个世界其实并不是我真正存在的世界。
而你的这个位面也不是我第一个到达的位面,对于我来说,那个修真的世界才是我第一个到达的位面世界。
没错,第一个得到位面日记本的人确实是我。
但是我却并不是那个修**的人,我最初的身份是一个忙碌于高考的普通甚至有些蠢笨的高中生。
捡到位面日记本的那天我刚得知自己父母车祸死亡的消息,失望伤心之下上了学校的后山,然后抱着这本忽然而来的日记本莫名睡了一夜。
半夜起来下山回家的时候,却是一不小心走到了一棵无比巨大的大树之下,那棵树的树干是中空的,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然后我就出现在了那个修真位面的兵玄山上,怀里抱着的日记本却不见了。
这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我只不过走进了一棵老树的树洞里,就发现了另一片不一样的天地。
然而因为父母去世而情绪低落的我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反正那个世界没有我该在乎的了,那么身处何地也没什么多大的意义了。
站在那条飘满着花香的山路之上,我茫然地走着,然后遇到了一位从天而降的女人,很美丽的女人。
她叫霜海,霜白的海洋。
她有着白霜一般的白皙皮肤,有着冰霜一般的清淡眼神,有着海洋一般的温暖感觉……她很惊奇我突然出现在那里,并且带我回到了兵玄门。
我成了她的徒弟,或者说,我是她的徒弟。
然而我根本不曾认识她。
所以我想到了某个很荒谬的解释――我经常看一些网络小说,所以想象力还是很诡异且丰富且天马行空的。
而这一切的解释就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叫做席佐治并且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那个人是她的徒弟,然后某一天那个人出去做什么事情,也许需要很久才回来。
而在他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出现了。
所以――她认错人了。
然而我这样的解释并没有得到霜海掌教的认可或者说并没有让我这位好师傅相信。
她坚持认为我就是那个席佐治,虽然奇怪于我之前的那些修为为什么全都不见了,却依然坚持地开始从头开始教授我。
于是,刚刚失去至亲的我从霜海师傅身上找到了某种情愫的寄托,然后开始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以前不曾有过的生活。
开始跟着师傅打坐,吐纳,修心,领悟……而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个令我心惊胆战心怀愧疚的真正席佐治一直没有出现,于是心惊胆战也随着他可能死亡的猜测而开始消失,我终于真正融入了自己的新身份之中,开始在兵玄门的修真生活。
并且最终忘记了自己最初的身份,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忽然出现的替身或者说冒牌货而已……同时,我还在那个席佐治的房间之中发现了某样给我熟悉感觉的东西――那个黑色表皮的日记本!所不同的是,上一次的日记本上没有任何内容,而这一次,那上面却多了许多的不同笔迹所记录的不同的日记!有席一的,也有席二的……后来更是有了席三你的。
因着某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并没有如同你们那般拿起笔来记录我的日记,只是很小心地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看着那些可以令我随着你们一起高兴悲伤的日记……然后忘记活着记起那些自己的悲伤。
第一百七十章 楚妍的好习惯(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六号,星期五,天气:晴。
长途汽车上的夜晚是很难过的。
特别是当你坐的还是一辆不怎么安全的黑车时,尝试着在这样的夜晚毫无压力地安稳睡上一觉,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至少我睡不着。
汽车缓缓行驶在漆黑的道路上,借着车内昏黄的灯光,我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纷纷。
这样的人生其实已经足够精彩了:捡到一个能够位面交流的日记本,遇见两个来自别的世界的穿越者,然后还和她们一起乘坐从来不敢坐的黑车,还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之中和一群黑车乘客一起度过。
这些事情随便抽出一件,都可以拿出去炫耀着换取别人的羡慕目光了。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没有满足的感觉?没有充实的成就感?似乎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总觉得这样的奇遇能够发生在我身上,是某种理所当然的命运作祟。
车厢里的乘客早就陷入了或深或浅的沉睡之中。
抽烟的汉子手里夹着早已熄灭的香烟,枕着满是伤疤的大手鼾声如雷,山寨手机胡乱地丢在一旁的座位上,居然罕见而神奇地挂着QQ;老实畏惧的老人紧紧抱着背包,蜷缩在座位角落之中,蹙眉浅睡着。
偶有什么人接近,便会极快地睁开眼睛,警惕地盯着对方;浓妆艳抹的厚唇女人歪着脖子,毫无形象地枕靠在一旁乘客的肩膀上,再也不在乎对方是不是自己白天鄙视的那个丑陋男人,歪垮的敞开的衣领再也没力气遮掩那些急于裸露在空气之中的肌肤,任凭蕾丝的花纹绽放于车厢臭乎乎的空气之中。
售票员也失去了将笑话的力气,当然此时也没有什么人有兴趣听笑话。
于是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车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司机闲聊着,不时打着哈欠揉揉眼睛。
夜晚行车,最怕的就是司机睡着。
所以即便所有人都睡着了,他也必须保证开车的司机是醒着的,哪怕是陪着他一起醒一夜。
郭去去和楚妍是除我和司机以及售票员以外唯一醒着的两个人。
我是因为睡不着,司机和售票员是因为不能睡。
而这两个人,则是完全基于某种职业习惯才没有睡着。
贼的习惯!依旧晶亮的眼眸四处搜索着,郭去去头脑异常清醒,她的眼睛在车厢内的那些乘客身上逡巡着,游离着,寻找着目标。
不得不说,作为盗门某个专门以偷盗所有能偷之物为指导方针的全偷一派的头领,郭去去天生就拥有小偷的某种潜质――辨别值钱东西的潜质。
即便突然间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郭去去的这种能力依然没有任何障碍地展现出来。
可以说是本能地,她能辨别出一个物品到底值不值钱,有多值钱,哪怕她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所以郭去去的目光路过抽烟汉子的山寨手机,停了一瞬然后移开……路过警惕老人怀里的背包,停了一瞬再次移开……路过浓艳女子不经意露出的金饰项链,停了一瞬后再次移开……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黑车售票员腰间的挎包里,却再也不曾移开。
你敢偷,我就敢杀!楚妍冰冷的声音随着郭去去的目光停驻轻轻响起。
这个同样没睡的女人似乎十分了解郭去去的行为习惯,知道她此时已经锁定了目标,便开口威胁道。
郭去去难得地扭头看着楚妍,吐了吐舌头:我每次偷东西的时候你都会这么说,结果到最后死的都不是我。
楚妍挑眉,扶靠在窗边的手臂轻轻垂了下来:那么你现在还想再试一次?为什么不?郭去去耸了耸肩,说不定这一次你还是杀不了我呢。
那么我就杀了他!楚妍开口,指着汽车前方的售票员说道。
我从思绪中抬起头,扭头好奇地看着楚妍:你杀他做什么?楚疯子有个好习惯,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得到。
而我想得到的东西,她一定不让我得到。
郭去去说说着指了指她自己,每次我想偷什么东西而被她知道的话。
她一定会百般阻挠我,可是每一次都不成功,而她又偏偏杀不了我,所以事情到了最后,她都会不惜杀了那些东西的主人――既然是无主之物,我得到了也就不算是偷了。
我诧异地看着楚妍,心道:果然是楚疯子。
这样的理由都可以被她拿来杀人。
楚妍迎着我惊讶的目光,沉默片刻后提醒道:所以我提醒你,保护好自己的东西。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发现她偷了你的东西的话,为了这个理由,我会杀了你!妈的,自己师妹舍不得杀,就这么变着法的杀我们这些外人。
小声气愤地咒骂着,我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疯女人。
漂亮女人固然让人心生喜爱,可是一个漂亮的疯女人,那就只能让人畏惧了。
摊上这么两个女人,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我叹了口气,扭头望着黑漆漆的车外,强睁着睡眼,抗拒着睡意。
喂,如果你困的话就去睡觉。
我们两个帮你看着行李。
郭去去忽然凑了过来,笑嘻嘻地对我说道。
要是在刚才楚疯子没说那话之前,我说不定还真会答应。
我扭头警惕地看着郭去去,生怕她突然偷走我什么东西,那样的话楚妍说不定就会兑现自己刚才的诺言了。
放心,有我看着你,她杀不掉你的。
郭去去拍了拍胸脯,说道。
虽然有些心动,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不是我对这两个女人没信心,而是我对这个世界没信心。
谁知到这辆黑车之上,到底会有怎样的危险等着我们。
这两个女人固然厉害,可是作为外来者,她们完全不知道这个社会中的险恶是什么形状的。
后车厢我们三个人的对话自然没有让前边正在谈话的售票员和司机听到。
即便听到了也只会一笑而过,毫不在意。
两个人低声说着他们的话题,不时的轻笑出声,进肯能地保证自己不会在开车途中忽然睡着。
偶然的一次抬头,两个人的脸色忽然变了!哧――~刺耳的刹车声忽然响起,这辆行驶在黑夜中的黑车突然停了下来。
黑夜,醒了!第一百七十一章 启程,盗门。
( )龙武是一年八月二十六日,星期五,天气:小雨。
寂静的夜,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同降临在已经陷入沉睡之中的落雨城内。
而在距离落雨城几十米的一棵大树下,一辆破烂的马车静静地停在树下,等待着。
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有些伤口还没有彻底痊愈之外,那一天被风指老头子踢出来的内伤也在荷盼的调理之下好得七七八八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妖妖才真的下定决心今日进入落雨城。
而令我想不到的是,入城的时刻居然是……晚上!?虽然夜黑风高,虽然下着小雨,虽然守卫很少,但是选择在这个漆黑的夜晚进入有十几丈高城墙的落雨城,依然让我有些头疼。
妖妖和张桠楠自然有进去的本事,但是我和荷盼……也不知她们两个如果一人带上一个的话,是不是还能爬上那样高的城墙,而且还不惊动那些守卫?既然打算晚上进城,那么现在也应该够晚了吧。
搓了搓胳膊,我悄声问道。
还不行。
一身白衣的妖妖即便在这个漆黑的夜色之中也还是那样的明艳。
隔着模糊的夜色,我似乎能看见妖妖脸庞上那消失了好些时日的古灵精怪般的笑容。
自从昨天的上药事件之后,我们似乎又再次找回了以前相处的那种感觉。
一旁的张桠楠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等什么?妖妖轻声笑了起来,指着马车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说道:我在等雨。
等雨?荷盼好奇地看了看夜色中的天幕,细密的小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依然还是那样的细如牛毛,不曾变大也不曾变小,此时在黑夜的掩映之下,更是连那雨丝都已经看不到了。
这雨已经下了好些天了,一直都没有停过。
也没有变大或者变小。
你说的等雨我听不懂。
张桠楠蹙着眉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不是盗门的人,自然不清楚我等的是什么。
事实上就算是如今的盗门内部,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也没有几个人。
妖妖悠然望着远处黑夜笼罩下如同巨兽一般俯卧于地的落雨城,缓声说道。
既然是秘密,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张桠楠忽然笑了起来,隐隐带着一丝怒气问道。
恩。
当然不会说的。
妖妖回首一笑,不过你们可以跟着看看。
说话间妖妖手臂忽然扬起,闪电般地一记掌刀切在了一旁好奇蹙眉思考着的荷盼的脖颈上。
哼都没哼一声,荷大夫顿时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背上。
妖妖斜睨了我一眼,示意我将荷盼背起来。
哦。
虽然吃惊于她如此突然的举动,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背起了荷盼。
我相信妖妖不会对荷盼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她这么做,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为了保守某个秘密――关于盗门的秘密。
荷盼来自吉亲王府,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和吉亲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仅仅只看一剪门曾经做出的反应,就可以猜想她一定和一剪门有着不小的关系。
提防一剪门,几乎是所有江湖人潜意识中都会干的事情。
一旁的张桠楠也是出手如电,早在妖妖动手的时候就一掌切在了那名在雨幕中站岗的一剪门探子,将其打晕在地。
背上。
杀手美人儿师傅看都没看我一眼,将浑身湿漉漉的一剪门探子丢在了车厢内。
我为难地看着张桠楠:师傅,我已经背了一个了。
这恐怕……那就提着,总之带上他。
张桠楠冷着脸,看都不看我一眼。
一双秀目透过黑夜,静静看着对面的妖妖。
妖妖依然微笑着,坐在马车的另一边,回望着张桠楠。
我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
良久之后,张桠楠才沉声开口:你不是我对手。
所以别想让我晕过去。
打不过你,也弄不晕你。
那我要怎么才能保住我们盗门的秘密?妖妖微笑着,混不在意张桠楠的强硬姿态。
我以我师傅的名义起誓,除了我以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张桠楠肃声说道。
妖妖缓缓摇头,依然微笑:我不信。
冷淡的声音中终于透出一股愤怒,张桠楠坐直身子,手中的长剑隐隐不安颤抖着: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我不管是谁。
我也不想知道是谁。
总之我不信。
妖妖摇头,忽然看着我,狡黠一笑道:我倒是很相信你这个徒弟。
不若你用他来发誓吧。
毫不犹豫的,张桠楠看着妖妖:发什么誓?唔……比如……如果你说出去了,就杀了他云云。
妖妖恶作剧地看着愕然的我,咯咯一笑摆摆手道,这样吧。
如果你违背了誓言,就罚你再也见不到他。
我发誓。
张桠楠举起三根手指,干脆异常地说道。
那好,我们走吧。
妖妖回答的也很干脆,一排小手已经纵身跳下了马车,一袭白衣踏着夜色雨幕朝着远处的落雨城走去。
走吧。
张桠楠叹了口气,提起一剪门探子示意我下车。
嘿嘿,师傅,怎么不让我提了?我舔着脸,讨好地问张桠楠。
一直冷淡的杀手师傅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等将来你伤好了。
我要你背着我跑上一千里!别说一千里,一辈子都行。
我呵呵一笑,感激说道。
新伤初愈的我,背着一个女子还没什么问题,可要真让我提着一个一百多斤重的男人走上一段不短的路途,那是真的有些吃力。
走在前边的妖妖俏生生转过身来,于月色之中催促道:喂,你们两个快一点哦。
来了。
我答应一声,踩着湿润的江南土地,迈步朝前走去。
身后,一身玄衣的美人师傅静静跟着,神情微妙。
一辈子……你说什么,师傅?没什么。
只是在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而已。
哦,放心。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恩,我很放心。
终于,我们三人来到了细雨之中的落雨城。
进城吗?怎么进?我看着妖妖,问道。
我们不进城。
妖妖摇头,回头笑看着我们道。
不进城?我吃了一惊,不进去怎么去盗门?谁说一定要进城才能去盗门的?妖妖微笑着,白衣如梦。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危机……来自我自己?(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八月二十号,星期天,天气:无。
某一天,师傅忽然叫我过去,将她佩戴了多年的佩剑交给了我,说是给我的礼物。
我欣喜万分,十分喜爱这把有着亮蓝色剑身和紫色剑穗的叫做碎月的长剑,却并不知道这柄长剑曾经在这个修真的世界之中有着令人战栗和羡慕的历史和荣光。
正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融入这个身份,决定真的以这个身份度过我在这个新世界中的余生之时,那个早就被我确定可能已经死亡的真正席佐治却忽然出现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白球,但我知道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席佐治,这个修**的席佐治。
我们两个很像,或者说一模一样。
然而这种外表的东西虽然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但还是不能说明所有问题。
毕竟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
这个修**的席佐治很意外于我的出现,并且愤怒于我占据了他本该拥有的一切,所以他要杀了我。
我理解这种愤怒,而且很愿意归还给他,可是性情暴戾的他并不听我的解释,而是有些疯狂的想要杀死我。
我们两个人的相见没有人知道,所以我们两个人在某个夜里大打出手也没有人知道,至于我最后败走的情形同样没有人知道。
虽然跟着师傅修炼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并且还有碎月神剑帮助我,可我还是不是这个席佐治的对手。
所以我开始逃,为了活命而逃命。
世外桃源是我在逃命的途中偶然发现的,这一点我并没有撒谎,那个通往这个世界的奇怪大花也是在那里发现的。
本以为自己逃到了这边,那个席佐治就不会找到我了,却没想到自己最终居然还是逃不出他的追捕。
只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穿越位面找上了我。
大约三天之前,静修打坐之中的我就感应到了他的出现。
我相信你没有透漏任何我的消息给他,他一直有某种方法可以很快找到我。
就仿佛能够嗅见特殊味道的猎犬一样。
为了应付他的到来,我不得不中断自己的修炼,以逸待劳准备放手一搏。
比速度我不如他,所以才会屡屡被他追上,比实力我不如他,所以才会因此逃命。
然而从那个世界逃到这个世界,我却依然没有逃脱他的追捕。
那么既然已经无路可逃,何不放手一搏。
他是长途奔袭未曾休息,我是以逸待劳枕戈待旦,就算真的打不过,也总有一拼的可能。
三天两夜,我们两个在这个潘多拉星球上仓促而战,在满是巨大恐龙的环视中大打出手,碎月神剑在我手中挥舞着,师出同门的相同咒法在空气中剧烈碰撞着。
一直到刚才,我拼着重伤的身体终于打伤了他,拼命远遁来到这个地方藏身,为的只是想要将这一切告诉你。
席三,席五很危险,真的很危险!你如果遇到他的话,一定要小心!他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是一定和位面日记本有关系!山洞外传来熟悉的感应和破空之声,我托起惨败的身体,握着碎月神剑,迎了上去。
既然要死,总要轰轰烈烈一把。
我席佐治,从小到大都是那么规规矩矩,平凡的如同稻田里千万稻穗中的一颗,现如今要客死异乡了,总得允许我光彩一把。
死在自己手上,感觉真他妈的憋屈啊!席四的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我默然望着或隐或现的字迹,心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沉重的抑郁感觉。
钢铁生物对于一切都很是淡漠,缺少所谓的叫做情绪的东西,自然也没有什么丹灵们描述的那种叫做友情的东西。
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一个来自潘多拉星球来自丹灵制造的叫做录音机的钢铁生物,我清楚自己的语言天赋,也清楚自己有某些不同于钢铁生物的地方,我珍惜我和水银以及齐齐以及冰萧之间的某种感情,也更加珍惜席四这个来自另外一个位面世界的我之间的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所以席四身陷险地我很是担心,虽然我无法知道此时此刻正在遥远潘多拉星球上发生的某些事情,但是我知道他很危险,我很担心。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作为位面日记本拥有者的我――或者说是每一个位面世界的席佐治,可以不同种族,可以不同性格,可以年龄,甚至可以不同性别,但是总应该保持有某一个既定的原则――对自己友好的原则。
这里的自己指的是来自其他位面的席佐治。
说到底,我是我,你也是我,我是你,你也是你。
既然大家应该算是同一人,那么没道理自己和自己打架的啊。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忽然才发现原来这种原则根本没有任何依据和道理,并不是每一个位面世界的席佐治都会对来自其他世界的自己保持某种友好关系的,不过席五要杀席四应该是由于他们之间在那个修**的某种恩怨引起的。
我和席五素不相识,仅仅只是在钢铁市的时候有过一次照面而已,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理由找我的麻烦的?何况我现在身处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只有黄色硫酸的大海之上,甚至连我自己都找不到我自己,就算席五他想要找我,恐怕也找不到我在哪里。
我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用颤抖的双手叫醒还在睡梦之中的冰萧和水银,催促着有些不满的齐齐重新上路。
生存是钢铁生物唯一可以和丹灵相互拉关系的一个本能,所以我们依然害怕死亡,哪怕只是可能存在的死亡的威胁。
而席四的这篇可以说带有遗言味道的日记,让我本来无比平静坚硬的心脏感觉到了某种压抑的莫名的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这种叫做直觉的东西虽然没有任何道理和依据,但是即便是我这个钢铁生物,也对其深信不疑!所以,我要上路,不知目的不明方向地上路。
只为了能够尽可能地远离钢铁市,这样席五就有可能找不到我,我就更安全一分!迎着水银和冰萧疑惑不解的目光,我颤抖着握着小白花,用从来没有过的被恐惧所操控的声调说道:席四死了!那个白球席佐治杀了他!或者说,正在杀他!第一百七十三章 那个叫枪!(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七号,星期六,天气:晴。
匀速行驶的汽车骤然停下,车厢里熟睡的人们顿时都不由自主地朝前扑去。
抽烟汉子的山寨手机掉地上了,蜷缩着睡觉的老人家撞前面座椅上了,浓艳女子的脑袋终于华丽地从身旁乘客的肩膀上滑了下去。
然后所有人都醒了。
怎么回事?有人高声喊着,问前面的司机和售票员。
大晚上停车,肯定不是好事。
不知是谁开口嘀咕了一句,然后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车厢内弥漫起一股警惕和担忧。
前面停了辆车。
售票员脸色难看地回头,声音隐隐有些颤抖,过不去……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众人的脸色随着售票员的这句话便得难看起来。
浓艳女子忍不住捂着厚嘴唇,压低声音惊呼起来:不会是车匪。
黑车遇车匪,不是常有的事,但也绝对不稀奇。
啪地一声,汽车的车门被人狠狠地砸响:开门!司机看了看售票员,又看了看车厢内的乘客,然后打开了车门。
车厢内顿时响起一阵躁动,人们愤怒地瞪着司机,似乎想要将他生生撕成碎片。
然而迎接众人的,是几个彪悍的身影。
我拉着郭去去和楚妍躲在车厢最后,低头小心地藏匿着自己的身形,同时小声对这两个明显不怎么害怕的女人说道:小心点,别逞能。
他们有枪!五个高大男人走进车厢内,为首一人带着鸭舌帽。
随着为首车匪一手挥下,五个劫匪开始沉默地抢劫。
手中的特质**缓缓释放着某种无声的威胁,让人不寒而颤。
值钱的东西拿一半出来。
大家混口饭吃,你们配合,我们自然也配合。
一个为首的男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同时将手伸向了抽烟汉子,眼睛不经意瞄到了对方手上的伤口,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抽烟汉子很配合地点点头,掏出口袋里的现金,分出一半交到男子手中:信用卡就不给你了。
你要了也没用。
因为我也不知道密码。
没关系。
反正你拿着也没用,给兄弟我也没什么损失。
男子笑笑,从抽烟汉子手中夺过信用卡,揣进兜里。
浓艳女子颤抖着厚嘴唇,慢慢解下自己脖颈上的金项链,然后狠心掰断,递出一半给对方。
还有你的戒指。
面前提着**的车匪伸手指着女子手上的戒指,一半。
我拿不下来。
女人低声抗拒道。
要么你自己想办法,要么我帮你想办法!一把匕首出现在女人面前,提着**的车匪一手握着匕首,寒声威胁道。
来不及尖叫,女子无声哭泣着,拼命拽着自己因为岁月而变得肥大臃肿起来的手指,试图让那枚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戒指就此离开自己。
黑子,算了。
让她用那半截项链换。
为首的汉子忽然开口。
恩。
被叫做黑子的车匪收回匕首,看着低头哭泣的女子:项链换戒指,你换不换?颤抖着点头,女子交出了另一半项链。
然后车匪们来到了警惕老人的面前,终于碰到了一次正面强硬的抵抗:这是救命的钱。
少一分都不行。
老人家紧紧抱着怀里的包,面对着头顶三个黑洞洞的枪口,依然倔强地摇头,我儿子打工出了事故,我要去拿钱给他看病。
这钱不能给你们。
为首的车匪皱眉:包里多少钱?两千三百五。
老人回答,一分都不给你们!那好,我不要你的包。
车匪头领沉默片刻,忽然笑着凑到老人面前,低声说道,我要你这身衣服。
还有你的鞋和袜子,还有内裤。
你给不给?老人浑身一颤:要这些做什么。
没衣服我怎么见人。
你为了你儿子的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在乎这些衣服?车匪头子藏在鸭舌帽下的眼睛异常的明亮,他顿了顿后再次开口说道,我们这一行出手就没有拿空的时候。
衣服还是包,你自己选!我相信你藏在衣服里的钱不止两千!老人犹豫,然后递出了自己的包。
沉默的车匪继续前行扫荡,最后终于来到了车厢后面。
整个车厢里,只有四个人坐在后段。
我,郭去去,楚妍以及先前白天那位多管闲事的好心泛滥的大叔。
哥,就这些了。
车匪头子将抢来的东西塞进一个包里,此时一股脑儿全都放在了那位坐在我前面的中年大叔的座位旁,恭敬说道。
车厢里的所有人,全都诧异地忍不住抬头朝后段望了过来。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更不敢抬头去确认那个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实。
那个好心泛滥的多管闲事的大叔……是个车匪?而且,还是最大的幕后黑手?恩。
时间挺准。
中年大叔点头,提起身旁装满了钱财的包,很随意地指了指最前方的售票员,还有那个家伙,他才是肥羊。
这位大哥,我……我就一个卖票的。
没多少钱啊。
售票员紧紧捂着包,无限惶恐地哀声说道。
卖票自然没多少钱。
中年大叔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可你那包里装着的别的东西,可就值钱的很了。
毫不犹豫的,两名车匪提着**转身,来到售票员面前,伸手就朝他腰间的挎包抓去。
惶恐不安的售票员的眼睛忽然间亮了,他护着挎包的手骤然前伸,抓住那名车匪伸过来的手狠狠一代,整个人顺着那一拉之力朝前扑去,快速贴近车匪的身体,然后扭身抬肘,一肘击在那名车匪的脑袋上,同时另一只手切在了车匪握着枪的手臂上,竟是在那名车匪反应过来之前夺下了他手中的**!咦?中年大叔惊奇地声音刚刚响起,他身旁的那名车匪头领忽然毫无征兆地抬起手臂,手中的**仓皇着鸣叫起来,一颗带着青烟的子弹呼啸而出。
售票员精妙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他一脸绝望地望着自己胸前的血洞,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暴露在了对方的枪口之下。
明明自己身前还有一个车匪的啊。
然后他扭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的那名车匪。
无力开口,却吐出一口血沫。
好厉害的暗器!楚妍忍不住心中的惊讶,终于低声开口。
笨蛋,那个叫枪!我捂着额头,心中咒骂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密河小径(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七日,星期六,天气:小雨黑夜之中的落雨城在不可见的细雨之中模糊朦胧着,一如前方妖妖或清晰或迷蒙的身影。
落寞,美丽,魅惑而羞涩。
盗门的位置确实是在落雨城之中,但是却不一定非要进了落雨城才能到达盗门。
妖妖微笑着,站在落雨城的城墙之下。
什么意思?我听的有些糊涂,既然盗门确实在落雨城里,我们如果不进城的话,又怎么到盗门呢?张桠楠沉默看着妖妖,没有说话,然而那微微蹙起的秀气长眉依然告诉人她的疑惑。
跟我来吧。
妖妖笑着转身,竟是沿着落雨城的城墙朝城墙拐角的方向走去。
因为经年下着小雨的关系,这个江南城市的城墙上密布着青色的青苔,光滑而湿润,伸手摸上去滑腻腻的,冰凉凉的。
然而除了这一点可能有些特殊以外,落雨城的城墙和我以前看到的那些城墙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所以我不明白妖妖此时带我们贴着城墙走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绕三圈然后说声芝麻开门吗?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虽然雨势很小,只是细细密密的江南特有的小雨,然而这么好多天不停歇地下着,落雨城附近的地面也早就变得泥泞不堪了。
我背着荷盼,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着。
速度不免有些慢,妖妖全无所觉,悠然背负着双手在前面带路,渐渐离得有些远了。
张桠楠提着那名一剪门的探子,轻松地跟在我身后,没有对我的速度有任何的怨言。
眼看着妖妖已经快要走到城墙拐角处了,我和张桠楠却还在城墙的中部。
正焦急着,身后的张桠楠忽然开口了:待会儿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带着荷盼先走。
意外?我愣了愣,想不出有什么意外会在这个时候发生,放心吧,有妖妖带路,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就是因为是她带路,我才不得不小心提防。
张桠楠冷淡的声音轻轻传来,那个丫头比你我聪明的多,我到现在都猜不透她的想法。
心里总是有些发慌。
我笑着摇了摇头:师傅你多想了。
妖妖她怎么可能会害我们。
她当然不会对你不利。
至于别的人,哼,我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舍不得的。
张桠楠哼道。
我呼吸一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皱眉想了半天之后只能摇摇头,倔强地强调道:她肯定不会害我们的。
最好那样。
张桠楠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妖妖此时早已走到了城墙拐角之下,弯下腰在那拐角处的草丛中摸索翻找着,许久之后才直起身来,对我们招呼道:快点。
我应了一声,背着荷盼小步走了过去。
落雨城棱角分明的城墙拐角处,因为少有人来的缘故生长着茂密的草丛,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而吓人。
我低头眯眼仔细看了看先前妖妖翻弄过的草丛,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妖妖抬头望着城墙之上的某一处,轻叹着说道。
咦?我和张桠楠好奇地抬头,顺着妖妖的目光朝城墙之上看去,顿时惊叫起来。
落雨城高大的城墙上,本来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城墙拐角上,在距离地面差不多三丈高的地方,很突兀地生出一个菱形的巨大石块来。
那个菱形石块约莫有我身高那么长,透过夜色看上去模糊不清,但隐约可见雕刻的痕迹,想来应该不是偶然出现的事物。
轻喝一声,妖妖纵身一跃,纤足在地面上轻轻踏了一踏,整个身子就仿佛一抹黑夜之中的白色烟雾,轻轻扬扬地飘上了城墙,然后稳稳地落在了菱形石块之上。
俯身朝石块之中看了一看,妖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站在地上的我们道:让开一点哦。
我要发功了。
张桠楠难得地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拉着我朝一旁退了几步。
让出拐角处的一大片空地来。
细密的小雨之中,站在城墙拐角菱形石柱之上的妖妖忽然微微蹲下身子,将手伸入了菱形石柱。
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菱形石柱忽然间就那么从城墙拐角上掉了下来,妖妖早有准备,在石柱掉下来的一瞬间飞身跃了下来,轻轻落在我和张桠楠身前。
石柱落在落雨城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而令我和张桠楠目瞪口呆的是,随着菱形石柱的落下,从菱形石柱所在的城墙之处忽然间喷涌出一股猛烈至极的水柱来。
哗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夜晚突兀响起,然后水流狠狠地落下,好巧不巧地击打在地面之上的菱形石柱上。
水流击打着菱形石柱,发出某种古怪的咚咚声,抑扬顿挫,竟仿佛是某种旋律一般。
仿佛用锤子捶打地基一样,菱形石柱在水流汹涌的冲击之下,开始一点一点的朝着地面深陷下去。
许久之后,水流停歇。
而那块巨大的菱形石柱,也已经消失在了地面之上,石柱所处的位置上,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妖妖哼着小调走上前去,探头朝黑洞之中看了看,这才蹲下身子,将手深入黑洞之中,摸索着触动了某个机关。
远处的护城河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我愣了愣,走到河边朝下方望去,不由得呆住了。
流淌着湍急河水的护城河的河壁之上,出现了一个朝下探去的黑色门洞。
走吧。
妖妖小心将洞口掩盖住,领着张桠楠走了过来,指着河壁上的门洞对我们说道:这里就是通往盗门的另一条路了――密河小径。
密河小径?我小声重复着,却依然有些疑惑不解,那些水流的力量应该没有那么大吧?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把那个石柱打进地里呢。
那个地面之下是中空的。
水流所作的并不是将石柱打进去,而是要打出某种节奏出来。
妖妖简单解释着,看了张桠楠一眼,笑着说道:你先还是我先?当然是你先。
张桠楠白了一眼妖妖,我可不认识路。
那就跟好了哦。
咯咯笑着,妖妖化作一道白浪,跃入了护城河河壁的门洞之中。
正犹豫着自己怎么下去,我的衣领忽然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张桠楠一手提着,朝着门洞落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突然涌入的能量(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二十九月三号,星期一,天气:无。
风平浪静的硫酸海洋之上,有一只巨大的星鲦虫正以极快的速度迎风破浪而来。
然而除了那只作为动力系统的星鲦虫表现的过于兴奋以外,其他的三名坐在它身上的乘客却并没有因为星鲦虫比平时更为迅猛且安稳的速度而有任何兴奋的情绪产生。
相反的,那两个钢铁生物连带着那个瓶子里的液态钢铁生物都是有些情绪低落,忧郁的神色一直不曾离开他们三人的脸上。
自从看到席四的那篇作为遗言的日记之后,我的情绪一直都是如此的低沉,而冰萧和水银情绪低沉的原因则是因为我情绪低沉,所以他们也跟着情绪低沉。
虽然潘多拉星球距离这里还有很远,虽然我并没有看到席四横尸当场或者化为灰烬的模样和场景,但是很奇怪的,我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席四的死亡。
就在昨天夜里,睡梦中的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神奇内很突然地闯入了某种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使得我从睡眠中忽然清醒过来,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低头喃喃对自己和身下的齐齐以及齐齐身下的那片黄色硫酸海洋说道:他死了……席四死了,那么席五应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他是不是要回去自己的世界了?还是说,如同席四和我心中所担心的那样,他会找到这个位面世界中的我,这个钢铁行星上的席佐治,这个位面日记本的拥有者,然后杀死我!?整整一夜,我都这么坐在齐齐的背上,脑子里胡斯乱想着这些事情,猜测着那个可能到来的命运是个什么样的颜色。
而同样的,还是基于那种叫做直觉的东西,我觉得席五会来这里找我,而且他一定能够找到我。
不论我现在是在钢铁市还是在这片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特征和标志的硫酸海洋之中,他都会第一时间找到我,就像他能够找到席四一样迅速。
当然,这并不是我整个夜晚思考的全部,我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强大起来,我塑料皮肤之下似乎在一瞬间蕴含了某种让人惊讶的力量。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就仿佛很久没有吃过饭的你突然间却饱了,并且再也吃不下了的感觉。
不但不好受,而且还有这某种令人心慌的难受。
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些力量到底是怎么来的,总感觉那些东西并不属于我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股突然而来的力量到底有什么用,我还是尝试着做了实验。
在趁着水银和冰萧熟睡的时候,我曾经将他们以及那块铁板轻盈地举到头顶几十次,并且一丁点吃力的感觉都没有,这在以前可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同时我还趁着齐齐定期尿尿的时候,将手伸到那些因为和硫酸接触而蒸腾起来的高温水蒸气之中,却发现那些软的要命的塑料皮肤居然再也不会因为突然的高温而变软融化了。
对于一个钢铁生物来说,不怕高温,不怕硫酸,并且力大无穷,这已经是一种无比强大的存在了。
而且这样的身体情况和以前的我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我甚至敢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此时将我扔在红星灼热的光芒照耀之下,我依然有信心能够坦然抬头直视它。
甚至对于那个令人恐惧的死亡时间,我都有信心能够撑过去。
这在让我感到惊喜的同时也带了了隐隐的忧虑,经过一夜的思考,我不得不把这种可喜的改变和突然死去的席四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席四的死,让我突然间拥有了这股强大的力量?虽然荒谬,可是这却是我诸多想法中最有可能的一个。
安静的齐齐牌轮船上,我身旁的冰萧忽然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叽……叽叽,咿呀喂吱……叽叽怎么回事?水银好奇地朝冰萧望去,却发现她已经歪着脑袋斜斜朝着我倒了过来。
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作为同样是用电池作为驱动力的钢铁生物,冰萧在体内电池电量用完的情况下就会表现出诸如此类的现象。
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昏迷不醒。
没事,只是没有能量了。
我扶着冰萧,一手取过一旁的背包,摸索着从背包里取出我们带着的电池。
然后拉开冰萧的衣领,打开藏在她浓密黑发之下的电池盖,正打算将电池塞进去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瞄到了静静躺在背包里的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玻璃瓶里,是我拼命从水银家的那条地下冰河之中弄出来的具有高凝聚力的冰河之水,为此我付出了两条腿的代价。
想起当初自己偶然喝下冰河水之后的情形和感觉,我忽然间犹豫起来,是不是让冰萧也试一试这种水的功能呢。
既然冰河之水对于我并没有展现出普通水所具有的那种腐蚀性和导电性,是不是意味着对于其他钢铁生物,它也同样不会腐蚀它们呢?而且这些冰河之水还蕴含着令人惊讶的能量,如果冰萧真的可以引用这些水,那么对于我们未知的旅途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情!终于,在强大的好奇心和莫名信心的驱动下,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玻璃瓶,尝试着掰开冰萧的嘴巴,小心翼翼地倒进去一小口冰河之水。
昏迷中的冰萧不自主地砸吧着嘴,将口中那股冰凉的物体吞进了腹中。
几乎就是一瞬间,本来昏迷着的冰萧瞬间睁开了眼睛,浑身一震激灵的颤抖,她就有些奇怪地站了起来,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活力: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充满了能量,前所未有的精神!你电池没电了,我帮你补充了能量。
我将玻璃瓶在她眼前晃了晃,解释道。
冰萧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垮着脸望着我,声音有些悲伤和惶恐:你给我喂了水?你用这个给我补充能量了?难道你把我当成丹灵了吗?看着冰萧忽然苍白的脸色,我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忙摆着手解释道:你别着急。
这些水和你平常所知道的那些水不以样。
它们不具备腐蚀性和导电性,不会腐蚀你的身体和金属,也不会对你体内的那些线路造成什么混乱,相反,它们具有很凝聚很浓厚的能量,可以很好的替代电池!冰萧闻言冷静了下来,细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状况,发觉并没有什么不适产生,倒是觉得体内的能量前所未有地充沛,这才相信了我说的话。
有些好奇地接过我手中的玻璃瓶,奇道:好神奇的水啊。
你从哪里得到的?既然它对你我都有用,那是不是对其他的钢铁生物也有用呢?如果我们有了这些能量水,也许就再也不用担心能量会用完,再也不用考虑能量循环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了呢!这可是造福我们钢铁行星的大好事啊。
我听了一愣,挠了挠头有些惭愧地道:不清楚啊。
我只给你喝过这个东西,先前也很是忐忑呢。
说实话,我直到之前都一直没有想到将这些冰河之水的作用联想到所有钢铁生物身上。
没想过也许这些冰河之水可以解决钢铁行星上日渐匮乏的能源问题。
难道我打心眼地并没有将自己当成一个地地道道彻彻底底的钢铁生物吗?第一百七十六章 杀人跃车(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八号,星期天,天气:晴。
稳定的天气有时候也是好事情。
抢劫和杀人是有本质不同的。
很废话的一点就是目的不同。
因为目的不同,所以抢劫的人一般是不会去做杀人的事情的。
那样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与目的。
所以抢劫者很少杀人。
除非事情超出自己控制。
当然,最直接的一点是因为抢劫判刑少,而杀人的后果绝对比这个严重的多。
很多时候,就连被抢劫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知道这些用刀或者枪对着自己脖子或胸膛的人并不敢真的动刀或者开枪。
然而知道归知道,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小命去挑衅这个底线。
你要配合,我就配合。
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因为真的没有想到这些车匪会开枪,所以当那一声有些沉闷但绝对不怎么响亮的枪声响起并且真的打死一个人的时候。
本就异常安静的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因为惊愕而产生的绝对静谧状态。
然后紧接着,就是无法控制的混乱。
抽烟汉字紧紧握着拳头,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和愤怒,迎着那些抵着自己额头的黑洞洞枪口,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操!已经将自己怀里保护着的背包交出去的老人浑身哆嗦着,将自己的身体蜷缩的更小更紧密,拼命的往座位里蜷缩着,哆嗦着嘴唇喃喃颤声道:杀……杀人了,杀人了……浓烟女子的厚唇之上早已没了唇膏的粉红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一如她胸前露出的那抹惨败之白。
然而就在她抑制不住恐惧与惊讶,打算用女性特有的方式表达自己对死亡对杀人的恐惧时,一管黑色的铁枪管狠狠地塞进了她刚刚张开的嘴巴里,将那一声尖叫提前堵回了咽喉之中。
我只能紧紧拉着郭去去和楚妍的手臂,努力不让这两个女人做出任何举动。
心中除了对于这些劫匪突然杀人的惊讶和恐惧之外,竟然出奇的冷静。
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个有些冷血的人吧。
带着鸭舌帽的车匪头领看了一眼躺在汽车前端司机座位旁的那具尸体,问已经吓傻了的司机:司机,认识这个人吗?不……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哆嗦着,摇头急忙道:他是临时顶替过来的。
以前那个今天请了假。
我只知道他以前做过这个,而且是上头派下来的,我真的不认识他!呵呵,摊上这么个事儿,是谁都想撇清关系的。
那位中年大叔笑着开口,拍了拍车匪头领的肩膀走上前,弯腰从血泊之中取下售票员腰间的挎包,看了看挎包内的东西之后点了点头:东西还在,是真的。
很明显的,车厢中的劫匪似乎都松了口气。
有人忍不住露出了某种如释重负的微笑。
那位好心的中年大叔迈着轻松的步子巡视着车厢,再一次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然后弯腰,低下头从座位底下的空挡看着躲在最后面的我们三个:小弟,记得白天你说过什么吗?我脸色苍白,想起自己白天说过的某句不怎么客气的话,点了点头。
同时有些明悟过来,这位中年大叔白天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原来不是责怪我坐了这辆黑车,而是好巧不巧地掺和进了这次抢劫!我们这些人可都是不怎么干净的人。
这种臭车黑车你们可坐不得。
危险的很!知道还上来?不想活了?知道这种地方有多危险吗?这几句话反复地在我脑海之中回想,渐渐的变的明朗清晰起来。
那么现在,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你?中年大叔微微一笑,满嘴的黄牙在昏暗的车灯映衬下有些耀眼起来,我虽然不是你的父母,但是我现在手里握着你的命,你说,我还有没有资格管你?我心中忐忑,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后不后悔?这位好心泛滥喜欢管闲事的大叔笑的更开心了,问道。
我心中恼火,摇了摇头。
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自己本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哪里来的后悔之说?还算有点性子。
中年大叔眼中笑意敛去,对着我点了点头。
他直起身子,再拿起座位旁边的那些财物,然后迈开大步朝车门处走去。
该抢的都抢了,走吧。
几名车匪紧随中年大叔之后朝车门走去,鸭舌帽头领看了一眼血泊之中的那具尸体,忽然迟疑着开口:哥,这人……已经踏出车门的中年人停住了身子,悠然抬头望着头顶的漆黑夜色,然后轻笑起来:夜黑风高,是个好天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内的我们,又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售票员,漫不经心地开口:长途车嘛,司机睡着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完这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这位曾经让我误认为黑车上唯一一位好人的中年大叔走下汽车,朝着远处那辆挡住了整条公路的卡车走去。
鸭舌帽车匪愣了片刻,然后挥手叫过一名车匪,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其余几人下车了。
他要干什么?车厢内众人好奇而惊惧地看着那名独自留下来的车匪,不知道他手中的那把会不会再次呜咽鸣叫着喷吐着弹药。
独自留下的车匪冷眼站在售票员的尸体旁,端着对准了司机的脑门,环顾着四周沙哑着开口:开车。
此时,挡在前面路途上的卡车已经缓缓发动,拖着沉闷的响声让开了庞大的身躯,露出前方斜斜向上的山路来。
直走,上山。
车匪简短的命令道。
司机颤抖着双手握着方向盘,踩下了油门。
汽车缓慢加速,载着满车的不安与恐惧,驶向未知的黑夜。
山路崎岖,却终究是缓慢而上的。
汽车小心地爬行着,那名车匪依然没有什么指示。
端着的手稳稳的,那一双难掩风霜的眼睛却灵动而警惕地注意着车内的所有人。
他打算干什么?小心地直起身子做回位子上,郭去去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最前方的车匪,扭头问我。
不知道。
摇了摇头,我皱眉回答。
这些车匪根本不像是真正的劫匪,没听过抢劫还只抢一半的。
而且……说杀就杀,这可不像抢劫犯的作风啊。
杀人和抢劫,那完全是两码事。
望着那名在昏暗车灯下依然眼明眸亮的车匪,我总觉得这劫匪的素质似乎太高了些。
车灯照亮了前方的山路,是一个很陡峭的弯道,司机斜眼瞥了一眼劫匪,转动方向盘打算控制汽车转向。
然而,就在这时,那名一直没什么动作的车匪忽然动了!手中的毫无征兆的开枪,喷吐而出的子弹擦过枪膛,在枪口处暴起火花,然后近距离射入了汽车司机的太阳穴之中。
尖叫声中,正打算减速转弯的汽车忽然加速,直直朝着山路之外的悬崖冲去。
尖叫声中,那名车匪飞身跃出了敞开着的车门!第一百七十七章落雨城下(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八日,星期天,天气:小雨。
张桠楠一手提着一剪门的探子,一手提着我,我背上还背着荷盼荷大夫,四个人就这么毫无根底地跳进了黑洞洞的门洞之中。
脚踩到地面,张桠楠这才将我放开。
同时开口喝问道:妖妖,你在哪里?身后传来某种机簧的声音,一扇石门缓缓移动,将这个开在河壁之上的石门重新关闭,隔绝了门外哗啦流淌的护城河水。
本就黑乎乎的门洞之内顿时更加的漆黑了。
我的心不安地跳动着,不知道妖妖人去了哪里。
一抹昏黄的小火苗忽然出现,驱散了周围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沉默。
笑颜如花的妖妖捧着火折子,微笑着凑了过来:我就在这里呀,你们怕什么?谁知到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张桠楠哼了一声,却也是松了口气。
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你。
是啊,一个杀手怎么可能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呢。
妖妖咧嘴微笑着,却用嘴朝我努了努,问他就知道了。
我尴尬不已,将荷盼放了下来,一边拍着荷大夫的脸颊一边好奇问道:还是解释一下吧。
这个进入盗门的方法着实神奇的很呢。
先别唤她起来。
妖妖伸手阻止了我唤醒荷盼的动作,还没真的到盗门呢。
她们还得继续睡一会儿。
我只好再次弯腰背起荷盼,这丫头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体却不轻啊。
比我挑两担柴都重呢。
此时接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我总算是看清了我们所处的环境。
这个神秘的门洞是一个微微倾斜着向下的宽大通道,四周的墙壁明显是人工砌焀出来的。
因为是在护城河河壁上开焀的原因,四周的墙壁很是湿润,空气中也带着一股子潮湿的水汽。
通道一直向下,倾斜的坡度虽然不大,但是却因为一直绵延不尽的关系,总让人不自住地生出一股想要倾斜着滚下去的感觉。
你们应该有听说过关于落雨城的那个传说吧。
就是落雨城由来的那个传言。
妖妖一边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一边开口说道,落雨城之所以叫落雨城,是因为这片土地之上长年累月下着小雨,一年到头晴天还不如雨天多。
而后来,更是有人发现这个地方的天气其实是可以由人控制的。
那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就是我们盗门的创派祖师――盗帅!听故事自然需要有人在一旁接话,所以我忍不住好奇接口道:那么说……落雨城是你们盗门的盗帅建造的了?怎么可能?妖妖笑了起来,盗帅再怎么有本事,也终究只是一个江湖人,哪里有能力凭空建造出一个大城市来。
这个城市自然是那个时候的皇帝陛下下令建造的。
但是就连当时建造落雨城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落雨城降雨可以控制的秘密。
也不知道其实在这片土地之下很深的地方,还有着一片很空旷的空地――地下空地。
控制落雨城降雨的秘密就在那片地下空地里,盗帅发现了这个秘密。
后来更是将盗门的总坛也定在了这里。
于是乎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那片地下空地就成了如今的盗门。
而外人只知道盗门总坛在落雨城,却从来都不知道总坛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这在无形中保护了盗门很多年。
妖妖终于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开关,转动开关之后,一旁湿润的墙壁再次打开一个门洞来。
妖妖探身从门洞之中拉出一个小船一样的工具,示意我们坐上来。
看着那个像船一样的工具,我隐隐猜到即将到来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问妖妖:这个……结实不结实啊?当然!不结实要它来做什么。
妖妖翻了翻白眼,催促道,快点啊。
我还要讲故事呢。
无奈耸肩,我背着荷盼上了小船,张桠楠面色平淡,毫不在意地提着一剪门探子也坐上了小船。
等到我们都坐稳了,妖妖这才欢呼一声,双手撑着地面朝前一划,整个小船就开始在倾斜的通道中滑行起来。
通道斜坡的坡度其实并不怎么大,但是这个斜坡实在是太长了,以至于随着小船的不断前进,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的达到了一种令人心慌的速度。
妖妖早就收了火折子,我们一行人就这么坐在恐怖的小船上朝着漆黑无比的黑暗驶去。
看不到前方的路,也看不到两边的墙壁,却总感觉自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下子撞到墙壁之上。
这样的情形和我曾经做梦梦到过的前往幽冥地府一模一样,充满着未知的恐惧和担忧。
很丢人的,因为这种未知的恐惧和担忧,我开始张嘴大叫起来。
放心,有我在呢。
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撞死在这里的。
黑暗中,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捂住了我大张着的嘴巴,妖妖轻笑的声音隐隐传来。
我愕然住嘴,鼻端嗅着那只手臂上的清香,竟连恐惧的心都安静了下来。
耳旁,是黑暗中呼啸着的风声,眼前,是可能存在的某个微笑着的女孩儿的脸庞。
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似乎在这一刻内变得温暖而神秘起来。
我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只手的手心。
呀。
一声惊呼从妖妖口中发出,那只手闪电般脱离我的嘴巴。
然后我听到了张桠楠师傅冷冰冰的声音:少打情骂俏了。
快点接着讲!盗门身处这么隐秘的地下,自然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很早以前就有盗门的先辈们开始着手制造一条更加隐秘的逃生之路。
以防止盗门将来被人真的发现藏身之所时候逃生用。
不得不说,这是做贼的天生习惯。
妖妖的声音缓缓响起,在周围风声呼啸的加速之下,也开始变得快速起来:因为是秘密通道,自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
而很巧的是,我师傅就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之一,当然,那天的风指长老和无雷长老他们也知道。
所以他们才不担心我到底能不能进入落雨城。
一个多月前我的两位师叔忽然间都从盗门之内消失不见,师傅就打算再次回到盗门来主持大局。
不过因为担心可能是那两位师叔设计的圈套,所以才派我提前回来一趟,这个秘密通道也就被我知道了。
而现在,你们这两个外人也知道了。
所以如果将来有一天这条路被外人知道了,我也就只好找你们两个算账了。
这么说,你这次回盗门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看看盗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的那两位师叔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并不是打算来解决内乱的?黑暗中,张桠楠的声音艰难地穿过急速的风,飘了过来。
没错。
妖妖回答道。
那你带上我干什么?我终于大声开口,却被呼啸的风灌进嘴巴里,艰难地咳嗽起来。
沉默片刻,妖妖的声音微微沙哑着响了起来:因为你是关键!第一百七十八章水滴海啸起(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三十月七号,星期二,天气:硫酸海啸。
好奇地看着玻璃瓶中那些和普通水没有什么两样的冰河之水,冰萧侧头思考了片刻,扭头小心地征询道:我……再尝尝?你应该已经补充够能量了吧。
我有些为难,这些河水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本就不多,如果冰萧把这些喝完了,万一半路上我们又没能量了该怎么办。
放心吧,我就喝一小口,不会把它喝完的。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那么神奇。
冰萧说话间已经昂起头,小心地喝了一小口。
身下的齐齐忽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冰萧尖叫一声,手中握着的玻璃瓶猛地倾斜了一下,瓶中的河水化作一道细流,飞出了玻璃瓶,朝着硫酸海洋落去。
小心!我急忙扶住冰萧,朝玻璃瓶中看去,发现本来就不多的河水此时已经堪堪剩下二分之一不到了,不由得有些郁闷:这可是我们保命的玩意儿,你再这么不小心……然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环境顿时让我闭上了嘴巴。
那几滴不起眼的冰河之水此时终于落入了硫酸海洋之中。
按理来说,这么一丁点的水即便真的倒入这一片硫酸汪洋之中,也只不过是发出一阵滋滋声,然后化作一股蒸汽消失于空气中罢了,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其他情况出现的。
虽然水和浓硫酸的化学反应十分剧烈,但是这么一点水实在是不值得如此一片硫酸海洋做出什么巨大的反应来的。
然而这几滴不起眼的水珠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水,而是来自钢铁星球内部冰河之中的水。
那日我不过喝了一小口,就让自己几乎拥有了无比充沛的能量。
如今这几滴冰河水如此突然地落入硫酸海洋之中,发生的反应也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随着冰河水滴落入橙黄色的硫酸海面,原本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硫酸海洋,忽然间开始剧烈不安地沸腾翻滚起来。
渀佛油锅之中滴入几滴不和脾性的冰水一样,开始翻腾着飞溅着,蒸腾的水汽开始不断地从硫酸海洋之中蒸腾而出。
令人窒息的热量蕴藏在水汽之中,开始以令人恐怖的速度弥漫出来。
几乎只是我说话的短短功夫,我们周围的硫酸海洋就已经如同沸腾起来的开水一样,一边不安分地冒着气泡,一边用无比窒息的热量宣泄着内心的火焰。
好剧烈的反应啊。
水银惊讶地看着沸腾起来的硫酸海面,啧啧赞叹道:那几滴水中到底蕴含了多大的能量啊。
居然可以让这么一大片海洋都因为它们而沸腾起来,这要多么强大的凝聚度啊。
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沸腾的硫酸,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将玻璃瓶仅仅盖住塞回背包之内:这冰河之水实在是神奇恐怖的很,能量太强大了。
我们要小心使用。
恩。
冰萧点点头,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
星鲦虫齐齐安然地畅游在硫酸海洋之中,一点也没有因为周围突然升高温度的硫酸而产生任何的不适应。
对于齐齐来说,这样的温度它每次撒尿的时候都要经受一次,这么多年下来,早就习惯了。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差不多该平静了,然而我们似乎还是低估了那几滴冰河之水的突然出现对于周围环境的影响。
随着沸腾不一的硫酸海洋开始不断升温,本来平静无风的空气中忽然刮起了微弱的离子风。
咦?起风了。
冰萧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天,确定此时还是无天气,不由有些奇怪起来:还是无天啊。
怎么会突然刮起离子风来呢。
没来由的,我开始心慌起来:这天气……有些古怪。
海面上的风,只要起来就断然没有突然安静下去的说法,所以这股突然而来的微风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安静下去。
反而开始越变越强越来越大,渐渐的,原本只有一级左右的离子风居然迅速上升到了七级!而随着离子风的不断增强,本来就已经处于沸腾之中的硫酸海洋开始不安分起来。
不起波浪的海面之上开始微微荡漾起微弱的波浪,波浪层层叠叠,随着离子风的不断增大开始剧烈起来。
情况不对!大家抓紧齐齐!我大吼着,迅速背起背包,并将脚下的铁板抬了起来,挡在冰萧身前:她是我们三人中最怕硫酸的,此时风浪渐大,已经有硫酸开始飞溅起来,打在我的手臂上,有着令人胆寒的高温。
冰萧蜷缩在铁板之下,紧紧抱着双肩,透过我的身体惊恐地看着突然露出狰狞獠牙的硫酸海洋: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
也许是那几滴冰河水的关系,也许是这里特有的天气。
我大声回答,感觉离子风的风级似乎又上升了几个台阶,大概已近有十级的强度了。
在空无一物一望无际毫无事物阻拦的海面之上,十级的离子风威力巨大,不停地吹在被我竖起的铁板上,呼啸呜咽着,伴随着强大的拉扯力,拼命的想要将我拉向空中。
我脚下渀佛生根一样紧紧抓着齐齐后背,双手拼命按压着铁板,防止它突然飞走,同时还要保证它能够挡住那些硫酸海水。
虽然吃力,却还是有些余力。
如果放在昨天之前,以我薄弱的身板,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像现在这么神勇的。
然而从昨天晚上开始,我的体内就忽然多了那么一股强大的力量,可以让我完成平时做梦都不会想到的艰难举动。
所以此时风浪虽大,我却依然坚定地站在齐齐背上,顶着风浪,竖着铁板,抵挡着呼啸而来的硫酸和离子风。
只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离子风越来越强,完全没有削弱下去的意思,而手中的这面铁板虽然坚固厚实,可是在强大的硫酸腐蚀之下,已经有了渐渐软化下去的迹象。
我心中焦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那是什么?玻璃瓶中的水银忽然望着我身后的方向,大声惊呼起来。
我急忙扭头,看到身后的情形,忽然间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齐齐背上。
身下,星鲦虫齐齐再也不能安然淡定的游荡了,开始不安分地鸣叫起来。
头顶的小白花在越来越剧烈的海浪之中瑟缩摇摆着,可怜兮兮。
冰萧瞪大了眼睛,绝望地望着我身后那个高达几十米的黄色硫酸海浪,惨然笑道:是海啸……硫酸海啸!第一百七十九章 扣子对子弹( )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九号,星期一,天气:晴。
杀人毁车,这大概就是鸭舌帽车匪头子在下车之前对那名车匪的吩咐吧。
联想起之前那位中年大叔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我终于明悟了过来:长途汽车最危险的因素之一莫过于开车的司机在夜晚因为过于困倦而睡着,从而导致汽车在沉睡中驶入某些不可挽回的危险境地:比如悬崖,比如山体,比如深湖……这样的事故虽然不常见,但却绝对容易让人们信服。
而我们这样一辆不怎么正规的黑车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意外,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会起疑的吧。
这样一来,即解决了车匪突然杀人的事情,也解决了某些可能到来的追查吧。
所以那名车匪才会在汽车驶上这条陡峭山路的时候忽然开枪,打死司机,造成汽车失控,飞车飞出悬崖的事故来。
奔驰中的汽车按照既定的发展狠狠撞在了山路旁的铁栏栅上,刺耳的摩擦声和撞击声中,铁栏栅痛苦地呻吟着,拼命拉伸着自己的身体,努力紧紧抓着地面,同时尽职尽责地拦截着想要飞出悬崖的汽车。
也许是因为山路太结实,铁栏栅抓地很牢,也许是因为铁栏栅抗撞击力出乎意料的强,又或者是因为汽车的速度还不够快,总之奔驰中的汽车在经过一次短暂而又漫长的和铁栏栅的冲撞与斗争之后,无奈而惊险地停了下来。
整个汽车的前半截悬空在悬崖之外,后半截车身则兀自担在山路之上。
铁栏栅艰难地抓着山路,拦着摇摇欲坠的汽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车厢之内早就乱成了一团,尖叫声,咒骂声,愤怒乃至不甘的怒吼声,声声悦耳。
我紧紧地抓着车座位的扶手,面色苍白地看着仿佛坐跷跷板一样的车厢。
郭去去和楚妍却仿佛没事人一样,气定神闲地坐在明明已经倾斜了将近四十五度角的座位上,面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有趣的意味。
别吵了!大家安静点!都还没死呢我们!抽烟汉子一双带着疤痕的大手紧紧抓着扶手,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车厢的中间,朝着周围尖叫恐惧的人们大声吼道,汽车还没掉下去呢。
大家现在快点往车后走,增加车后面的重量,我们还有救!众人此时早已经慌了心神,没了主心骨儿,此时听到有人喊话吩咐,哪里还有什么判断对错的能力,纷纷连滚带爬地抓着一切能够抓到的稳定身形的东西,拼命而小心翼翼地朝车厢后段爬来。
于是原本很空旷的后节车厢顿时拥挤起来。
郭去去小心地蜷缩着身子,美美地看了一眼为她撑起一小片天地的我,眯着月牙般的眼睛笑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出去呢?出去?枪打出头鸟没听过吗?我恼怒瞪了她一眼,别忘了刚才那个家伙可还没走呢。
说不定就在车外!无月色无星光,车厢内又有昏暗的灯光作祟,汽车外的情形我们根本看不清楚。
但是我敢打赌那个杀人跃车的车匪并没有离开,他一定还在车外某个地方注视着这里。
他要确定我们的死亡,或者汽车的坠崖。
而既然汽车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那样从悬崖上飞下去,那么他自然是要有义务去促使它飞出去的。
一直贴着车窗静静望着窗外的楚妍忽然轻声开口:他来了。
一句不怎么有情绪并且不怎么大声的话,却迅速让整个车厢的吵闹声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大瞪着眼睛,恐惧地望着车窗外的一片黑色,完全看不到那名车匪的身影,压抑不住的恐惧开始再次弥漫于车厢之内。
我努力瞪着自己的近视眼,确定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夜视的能力和天赋以及可能之后,只好将疑问的目光投注在了楚妍的身上。
原来练武还可以连成夜猫子的啊。
楚妍静静看着车外的夜色,目光随着某个可能存在的身影缓缓移动着,无声而坚定。
他手中的那个暗器很厉害,我能躲过,但可能会造成误伤。
所以你们待会儿要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
静静看着车窗外,楚妍轻声开口说着,一双玉手却忽然间摸向了我的胸前。
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愕然看着那一双白玉般修长的手掌在我胸前的衣襟上轻轻摩挲着,我头皮发麻,不知道楚疯子这个时候又想要做什么。
然后我感觉自己衣服的扣子别人解开了。
不,准确的说,是衣服的扣子被人摘掉了。
将两枚小小的塑料扣子握进手中,楚妍的目光从我胸前一扫而过,开口说道:不错的胸肌。
……还行。
郭去去凑到车窗前,透过黑夜观察着车窗外的情形:他朝那些铁栏栅走过去了……好像,钻到车下面了……已经渐渐趋于平静的汽车忽然摇晃了两下,众人纷纷尖叫起来,猜到了那名车匪此时正在做的事情――他在推车!他想把车推下去!有人惊呼着,焦躁不安起来。
汽车摇晃了两下之后便再次安静下来,很显然,一个人是无法推动一辆悬挂在悬崖上的汽车的,车厢内二十几个乘客的重量全都聚集在车厢尾部,重量无容置疑。
他又出来了。
看来他推不动这个大家伙。
郭去去贴着窗户再次开口。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脸上不由得露出劫后余生的松畅感。
碰!地一声沉闷枪声忽然从车外响起,有乘客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却发现车厢内并没有人因为这一枪而血溅当场,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在朝天放暗器……放枪!郭去去捂着嘴巴,生生咽下了那句暗器,奇怪地扭头看着我,朝天空放枪有什么用?我豁然变色:他在叫人!叫那几个同伴过来!一个人推不动汽车,三个五个人还推不动吗?而且那些人还有一辆巨大的卡车!就算他们推不动,只要开着那辆卡车轻轻撞上一下这辆汽车,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只怕也要就此崩溃了。
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不死都得死了!啊!一名乘客忽然大吼一声,一脚踹开车窗玻璃,整个人不要命一般从车窗处钻了出去。
车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名车匪快速跑到汽车另一边,将手中的**对准了那名钻出车窗的乘客,毫不犹豫地再次开口。
跑!吸烟汉字大吼一声,一脚踹开另一边的车玻璃,噌地一声钻了出去。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陷入绝望之中的人大着胆子拼着性命跟着去赌博。
所有人心头此时都不过一个念头:他只有一把枪,就那么几颗子弹,总有可能打不中我!与其被那些车匪推下山崖摔死,还不如用这几十条人命博他一搏!霎时间,人们尖叫着,疯狂着,打碎了身旁的车玻璃,拼命朝车窗之外挤去。
与此同时,车外的枪声也开始急促的响起。
看来不需要我去吸引注意力了。
我松了口气,扭头朝楚妍看去。
而楚妍,也终于从车窗处探出了身子。
手中的扣子,呼啸着飞向黑暗中的某处!第一百八十章 盗门( )龙武十一年八月二十九日,星期一,天气:小雨。
我是关键?我心头疑惑更重,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小小的樵夫怎么回事盗门三派争夺的关键。
要知道在这之前,我甚至连传说中的魔教其实叫做盗门这个信息都不知道……妖妖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开口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居然想要趁着这个时候痛打落水狗。
此时估计已经到了盗门了,也不知道没有那两位师叔主持大局,盗门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可别就这么被人一锅端了才好。
张桠楠诧异地问道:你那两位师叔不在,难道盗门就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人物了吗?听了这话,妖妖忽然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轻笑着说道:能拿的出手的……似乎也就只有她了。
其他那些长老,内部矛盾也是很厉害呢。
她是谁?她是李疯子!一个比她师傅还疯的疯婆子。
妖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和寒意,悠扬回荡在空旷黑暗的通道之中,被呼啸的风声飞快地带向身后,消失于无形。
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船疯狂的滑行速度开始一点点慢了下来,而我也终于凭借着本能感觉到地势在一点一点变平。
快到了。
妖妖小声提醒着,待会儿看到什么都被太吃惊。
因为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
还没有来得及明白体味妖妖的这句话,我们的小船忽然间一个突兀的转弯,整个船身瞬间由直走变成侧向着向前滑行,然后狠狠地撞在了一旁坚硬的墙壁上。
一抹蓝色的光芒忽然间映入眼帘,将本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微微刺醒。
我眯着眼睛,恍然看着远处忽然出现的那抹蓝光,以及那个被蓝光环绕着的洞口。
良久之后,眼睛才适应了蓝光的照耀,然后我看清了周围的情景。
这是一个很陡峭的上坡,我们的小船正停在坡地的位置,左侧是坚硬的墙壁,右侧则是我们来时的黑色通道。
头顶的那一片蓝光正从那个不小的洞口照射下来,映出一片亮蓝色。
伸手拍了拍荷盼的脸颊,又一脚踹醒一剪门探子,张桠楠当先一人从小船上走了下来,微微叹息道:我们到了。
妖妖微笑望着她,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吗。
其实我在刚才的路上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放弃了。
张桠楠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她侧目看着妖妖,徐徐开口道:你知道吗。
其实刚才在路上我也给你准备了很多种死法,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放弃了。
然后两人同时回头,看着愕然以对的我。
看来我们都很幸运。
妖妖笑着,拉着我下了小船。
让我带你们看看我们盗门最真实的一面吧。
妖妖笑着走上斜坡,朝着那片蓝色走去。
怎么回事啊,我好像晕过去了。
荷盼揉着酸疼的脖子,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的情景,纳闷儿地说道。
一剪门的那名探子早就清醒了过来,很识趣地闭嘴不说话,只是闷声揉着自己的脖子和屁股,同时小心而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景,想要多记住些有用的东西。
记住我的话,出了意外先带荷盼走!张桠楠走过我身边,声音轻轻飘了过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拉住荷盼的手,艰难地爬上了异常陡峭的小坡。
等到我和荷盼终于爬上那个陡峭的坡度,走进那一片蓝色,并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我们两个人都被惊呆了。
那些照进洞口的蓝色光芒,其实是天空的光芒。
散发着深沉蓝色光芒的天空里,有游鱼,有水草,有沙粒,有石块,有菜刀,有衣服帽子,有沉船,有尸体……我说的并不是云彩形成的形象,而是真实的事物。
这些或普通或奇怪的东西,就这么真实地出现在我们头顶的那片蓝色光芒照耀下的天空之中。
或者说,天空之上。
看吧。
我叫你们不要吃惊的。
妖妖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她坐在一旁一块石头之上,抱着膝盖微笑望着我们,因为那样你们会吃惊死的。
荷盼浑身颤抖着,两眼放着无比崇拜的光芒,她豁然转身,伸手指着那蓝色的天空以及天空之上的那些游鱼沉船尸体等景象,粉红色的嘴唇颤抖了半天之后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些……那些,是……是水底下的……景象?妖妖点了点头:确切一点的说,那些都是落雨城那些贯穿了整个城市的河道之下的景象。
那些游鱼是河里的游鱼,沉船是河里的沉船,尸体自然那也是河里的尸体。
随着妖妖的解释,我们终于注意到头顶的天空并不是一味的深蓝色,有的地方也是黑乎乎的,那里应该代表着真实的陆地吧。
可是……现在是晚上!荷盼依旧不敢相信,结结巴巴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能够看到那些东西,而且这么清晰。
这就是盗门的秘密了。
妖妖耸了耸肩,想必龙武皇帝的皇宫应该比这些更明亮吧。
荷盼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你们……你们居然偷了皇宫的夜明珠!?反正有那么多,与其放在库房里浪费着,不如让我们好好的利用。
再说了,盗门嘛,偷点东西也很正常。
妖妖接着耸肩,得意笑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能够看到地面上的那些,这样那些人不也能够看到这地下的景象吗?荷盼指着透明的天空,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妖妖摊了摊手,反正我是试验过的,从外边的落雨城,根本看不进来。
你刚才所说的透明,只是单方面的而已。
而且,落雨城内的那些河流道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未曾干涸过。
又有几个人真的看到这些地底的?妖妖顿了顿,接着道:落雨城的降雨由盗门控制,自然有办法让这个城市常年四季都被水浸泡着。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中絮(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八年三十一月十二号,星期三,天气:硫酸海啸。
第一波带有强烈刺鼻味道和腐蚀性的硫酸海浪呼啸拍打下来的时候,我还能顶起那块铁板将冰萧压在身下,努力保证她不被那些硫酸液体沾染到。
然而当第二波更高的硫酸海浪带着漫天满眼的黄色落下来的时候,我手中的那块铁板却已经惨不忍睹地变成了满是空洞的铁网……就在这个时候,星鲦虫齐齐忽然动了。
它猛然拱起了背部,将我们三个人狠狠地抛到了空中,然后头朝下潜入硫酸海水之中,却将屁股对准了我们……吼――!吼――!吼――!威力巨大的空气屁狠狠地割开离子风组成的风阵,垂直打向天空中的我们。
强烈压缩的空气屁在空中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圆形波动,将我们三人轰向更高的天空之中。
然后,第二波的海浪就这么被我们躲过去了。
告诉下坠的途中,水银躲在玻璃瓶中,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没想到齐齐的屁还有这种用法。
看来我们以后想上天也很容易了。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大吼着,怀里紧紧抱着冰萧朝海面坠去。
被海水淹没的齐齐顶破水面,再次露出那朵娇艳的小白花,欢鸣着。
然而我的脚才刚刚踩到齐齐背上,就无比惊恐恼怒地发现:第三波海浪来了!齐齐愤怒地吼叫着,再次拱起背部,将我们抛入天空,然后再次潜入海下,屁股对着我们放出了空气屁。
于是我们再次升空,看着黄色的硫酸淹没星鲦虫,接着下降……接着,第四波海浪袭来……于是我们又升空,落下……然后是第五次……第六次……终于,在齐齐无力的虚弱吼叫声中,它再也没有力气将我们拱上天空,也在没有多余的屁可以放出来了。
我们三人麻木地回头,看着第七波呼啸而来的海浪相视苦笑……这一次,可没得躲了。
齐齐,吃了我们!沉默中,水银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我和冰萧闻言一愣,继而狂喜起来:对呀,谁说没地方躲。
星鲦虫齐齐的大嘴巴可是最好不过的避风港呢。
疲倦的齐齐似乎也懂得了水银的意思,艰难地翻过身子,张开嘴巴将我们吞进了口中,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嘴。
呼啸的风声和海浪声随着黑暗被紧紧地隔绝在齐齐体外,我们蜷缩在齐齐的嘴巴里,感觉仿佛从地狱走了一圈又回到人间一样。
希望齐齐它不要一时忘了我们,张嘴喝水什么的。
冰萧缩在我怀里,忽然笑着小声说道。
应该……不至于吧。
我迟疑着回答,可别没被海水淹死,反而被齐齐的胃液淹死了啊。
放心,它才不会那样呢。
水银嘟着嘴大声说道。
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当真啊。
我呵呵笑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哎,要是早点想到这一点,我们也就不用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折腾了。
我懊恼地说道,被齐齐用屁一次一次地轰上天空,说起来听神奇的,可那种感觉……还真的不怎么好受。
谁愿意自己被人吃掉啊。
这个思维空区除了我这种天才般的存在以外,又有几个人能够及时想到呢。
水银轻声哼哼着,说不出的得意。
漆黑的空间中,我默默对着腰间的玻璃瓶竖了个坚定的中指。
据丹灵们的记录说,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释放出心中的不屑及鄙视情绪。
感觉到自己心中舒坦了许多,我对丹灵们的智慧再次致以崇高的敬意。
躲在齐齐的嘴里,我们再也感受不到外面的硫酸海啸,但是依然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齐齐正在平稳地前进着,缓缓摇晃的身体带着某种特有的节奏,使得陷入黑暗中的我们开始变得懒散而困倦起来。
打了个哈欠,我对一旁的冰萧说道:真没想到星鲦虫的口腔内居然还有摇篮的功能。
这可比你唱的催眠曲有效果多了。
哼,你懂什么。
我那个可是艺术!冰萧气鼓鼓地反驳着,却忽然小声凑到我耳边,谢谢你。
哦?谢我什么?我不解地扭头,看着黑暗中冰萧声音传来的方向,试图透过黑暗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刚才很奋不顾身的保护我啊。
冰萧说道,感觉很特别呢。
哈哈,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按照丹灵们的某种分类的话,我可是男性丹灵,你是女性丹灵,男性丹灵保护女性丹灵,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哦。
我呵呵笑着,无所谓道。
那个叫英雄救美。
冰萧严肃说道。
按理说我应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哦?是吗,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想起《丹灵进化全史》中的那个关于英雄救美的有趣的说法,笑着问道。
冰萧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按照故事里的说法,我应该以身相许。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么,你许不许?许!黑暗中,冰萧似乎点了点头。
啊……我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钢铁生物之间可没有婚姻这种说法,也没有所谓爱情这种东西,而且也没有什么性别区分,所以自然没有以身相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我作为一个钢铁生物,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的。
所以听到冰萧如此坚定的回答,我有些吃惊,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安静的黑暗空间之中,忽然响起水银压抑着的咯咯笑声。
我心中恼火,正想让他闭嘴,却忽然感觉周围剧烈震动起来。
然后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翻滚,无力反应。
刹那间,天旋地转。
这他妈又是怎么回事!?我愤怒大叫着,不明白本来安稳的空间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不知道,似乎齐齐出了什么事情。
水银大声回答着,然后大声问道,齐齐,出了什么事情?隐约的,从我们身下的喉咙中,传来星鲦虫齐齐呜咽的声音。
妈的!我们碰到龙卷风了!水银愤怒的咒骂着,我们现在正在天上!在龙卷风里!齐齐它被卷到天上了!黑暗中,我们三人安静了下来,隔着星鲦虫的口腔,隐隐听到了外面呼啸着的狂猛风声……第一百八十二章 郭去去的大话( )二零一一年八月三十号,星期二,天气:晴,无奈的好天气。
黑夜之中,因为汽车内昏暗灯光的缘故,我们根本看不清楚车外黑暗中的那个车匪,然而就在楚妍突然出手的时候,我就已经预见到了某种结局,而且坚信无比!一声清晰的闷哼声想响起,**沉闷的喷吐声戛然而止,然后就是一声沉重的噗通声,我心中大喜,低声急切问楚妍:得手了?恩。
楚妍翻身出了汽车,点了点头。
快下车!快下车!人们虽然惊讶于楚妍刚才的出手,但是这个时候却也没了惊叹追究的心思,危机既然接触,更多的人开始催促着拥挤着想要下车逃命。
待在这么一辆随时都有可能坠落悬崖的汽车上,绝对不符合人类的求生本能。
几乎只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汽车上的二十几名乘客就用令人诧异的速度从小小的车窗之中翻了出去,然后四散向周围漆黑的夜色之中。
远处山腰处,有车鸣之声急促响来,一抹明亮的车灯照亮了黑暗的山路,朝着长途汽车急速驶来。
翻身出了摇晃不已的汽车,我眯着眼睛朝周围看了看,有些不解地扭头看向楚妍:那个车匪人呢?死哪里了?掉下去了。
楚妍指着一旁的悬崖,无辜道,他站在边上,被我用扣子打下去了。
可惜了……我摇摇头,心里还惦记着那把**。
作为一个平民小老百姓,我除了在小学军训时候有机会近距离瞻仰过这种凶器之外,也就只有从电视上看到过。
本来还想趁着楚妍打死那名车匪的时候是不是能把那把**搞过来看看,却没想到那车匪竟然坠崖而死了。
卡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山路上隐隐传来人们的呼喊声和惨叫声。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些人明明知道敌人就在山下,为何还要不要命的往山下跑。
怎么办?郭去去兴奋地握着拳头,看着我和楚妍,提议道:我们去把那几个家伙解决掉?翻了翻白眼,我无奈瞪了她一眼: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那么多命去喂子弹!郭去去纳闷地看着我:那个枪很厉害吗,我觉得也不过就是快一些的暗器罢了。
哪里会死人啊。
只是快一些的暗器?我瞪大了眼睛,难道在你眼中,那些从枪中呼啸而出的子弹只不过是快一些的暗器而已吗?是啊,比楚疯子的银针快不了多少。
我有信心能躲过去。
我愕然扭头望着楚妍:她说的……都是真的?楚妍冷漠看着山腰上的那辆黑暗中依然狰狞的卡车,微微点了点头:恩。
是比我的银针快一点。
但是对于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威胁。
她说着扭头看了郭去去一眼,话语之中隐隐带着一丝佩服的意味说道,她比我快。
她能躲过,我就要吃力一些了。
我终于开始觉得自己面前这两个女人其实应该是怪物了:你们难道……快得过子弹?谁说一定要快过它们了?郭去去冷笑起来,微微嘲讽道,说实话,没有几个人真的敢断言自己快得过暗器。
反正我是没那个实力。
但是别忘了,暗器从发出到击中人体是需要飞行距离和时间的。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它就是已经飞出去的箭,没有再改变轨迹的可能了。
而躲过暗器的关键,也就是在于你的身体在这段时间之内所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只要在那段时间内躲开暗器可能的着点,就完全可以不惧怕暗器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仔细计算什么似地,想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就比如刚才那个什么枪,它发出的暗器速度可以说真的很快了,算是我这辈子见过的速度最快的暗器。
而我如果真的要十成十的躲开那些子弹的话,我至少要和那个暗器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如果再进一点的话,就不能做到完全躲开了。
而如果那个暗器是近距离对我发射的话,我完全没有几乎躲开。
十米……我自然听懂了郭去去的解释,只是想到她所能做到的这个程度,还是有些大汗淋漓,看来武功这玩意儿还真是好东西呢。
只可惜自己年纪太大,想学怕是也学不来了。
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看着越来越近的卡车,这才想起我们可还没有彻底摆脱危机呢。
赶忙催促郭去去道:我们快走。
你就算再怎么能躲,也不可能躲得过四五条枪的。
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劫匪,我怎么看都觉得厉害的不行。
令行禁止不说,杀人如麻不说,冷酷无情不说,单单是那位带着鸭舌帽的车匪头子给人的冷酷感觉,就让我觉得这趟黑车之行实在是有些过于怪异了。
还有那位中年大叔从售票员挎包中拿出的某个亮银色的耀眼事物,都让我疑惑不解。
似乎……这些劫匪,是有预谋劫持这辆黑车的。
下山的路是不能走了,所以我们只能朝山上走。
这条山路是通往JM的必经之路,过了这个山头,也算是正式踏入HB省的境内了。
背起背包,我开始拼命朝山上跑去……喂,少年仔!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那位抽烟的汉子大声对我喊着,挥舞着手臂说道:上山的路被封了。
上去也没用!我愣了愣,怪不得没人往山上跑。
只是……看了看一脸轻松的楚妍和郭去去,我笑着挥了挥手:放心,我能过去。
封住山路的,无非是一大堆被炸开了的山石而已。
要是换在平时,我是绝对没有胆量冒着衰落山崖的危险去爬这些石头的,此时此刻,因为有楚妍和郭去去这两个武林高手在身边,我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还没等我出口哀求楚妍,郭去去已经一手提着我的衣领,脚踩着那些或大或小的山石飞身朝山顶略去。
楚妍沉默跟在身后,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一段很微妙的距离。
山腰处的卡车轰鸣声渐渐远去,随之远去的,还有那些枪声……第一百八十三章 敛香崖的花田和日光( )龙武十一年八月三十日,星期二,天气:小雨。
落雨城的降雨由盗门控制,这是我们在来时的路上就知道了的事情。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头顶那片蓝色的碧海一般的天空,看着那些错综交错的河流形成的蓝色带子,看着那些游鱼,那些船只,那些沉入城市河流底下的东西,甚至是那些尸骸,我们还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能够几百年都控制着这座城市常年保持着如此充沛的降雨,这个盗门……能力真的不是盖的啊。
此时此刻,我们一行五人正站在那个密河小径终点处的洞口之外,抬头看着头顶的那一片天空。
一时间竟忘了观察四周的情形。
良久之后,我才唏嘘着低头,带着一丝震撼朝自己周围看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朝后退了几步:这是哪儿!张桠楠等人被我这句话打断了思绪,纷纷从仰望中回过神来,低头朝四周一望,顿时也是吓了一跳。
荷盼尖叫一声,竟是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我的衣袖。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悬崖!萦绕着氤氲白雾的深不见底的悬崖!而我们一行五人,其实正站在一旁山体之中露出的一个平台之上,身后是出来的洞口,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脚下的一方石台,也不过不到十米左右的宽度。
这里是敛香崖。
妖妖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氤氲白雾,指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对我们说道,是我们盗门最神秘的地方之一,也是密河小径的终点所在。
这个石台就在敛香崖上。
之所以叫敛香崖,是因为这个山崖之上种着一片叫做迷迭香的花,而这种花的香味却全都被这悬崖之下的某种力量吸引下去了,以至于在那片迷迭香花田里完全闻不到任何香味,反倒是这些被吸往悬崖底部的白色雾气,带着很浓重的香味。
听说如果常年在这个悬崖上修炼的话,连自己的身体都会染上香味呢。
这最后一句话对于在场的三个女孩子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一时间,不但是荷盼,就连一向冷漠的张桠楠都忍不住探出手臂,试着揽了一些白色的雾气过来,凑过去小心地嗅了嗅,然后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赞叹声。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荷盼一脸陶醉地看着氤氲的白雾,向往地说道:真想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啊。
终日吹着雾气,嗅着花香,感受自己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地变成香喷喷的。
啊,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受不了啊。
我皱了皱眉:这盗门在落雨城底部,落雨城又是常年下雨,本就极少日照,那些迷迭香又是如何生长的呢?那么少的日照,寻常植物恐怕很难生存。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妖妖嘻嘻一笑,似乎非常得意于某件事情,转身朝一旁的崖壁走去,那里有一个特制的十分隐蔽的绿藤制的软梯,紧紧靠在山崖之上。
跟在妖妖身后,我们一行人依次顺着软梯爬上敛香崖的崖顶。
然后便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
弥漫于我们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白色花田,淡白色中透着隐隐紫色的细小花朵正在幽幽然绽放于夜色之中,在头顶蓝色水光的照耀之下散发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光芒。
然而黑夜之中,本不应该有这些亮光的啊。
带着这一丝的疑问,我们缓缓抬头,然后便看到了那无数颗镶嵌于碧水之下,穹顶之上的奇异宝石!不似夜明珠,却比夜明珠更加耀眼,光芒也并不是一味的冷光,而是带着一丝丝温暖的亮黄色光芒。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荷盼大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似乎……皇宫之中都没有这种东西啊。
我也不知道。
妖妖可爱地耸耸肩膀,反正盗门存在的时候就有这些东西了。
祖师爷他老人家也发了狠话,谁要是敢把这些东西砌下来变卖的话,他一定从坟墓里爬出来亲自教训那个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这些石头一直就在这头顶之上,像是一大片太阳一样。
给整个盗门提供必须的光和热。
也为这一片迷迭香花田提供了适应的环境。
那名一剪门探子目瞪口呆地望着头顶的那片耀眼天空,良久之后才喃喃开口念叨着:人间仙境,真的是人间仙境啊。
想不到盗门之内,居然会有如此奇景。
与之相比,那些名门大派引以为傲的园林山水,简直都是不入流的烂景臭景啊!妖妖看着这名一剪门的小探子,忽然走上前去拍着对方肩膀道:这位兄台,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哦,在下……小的,小的姓陈,单名一个凯字。
姑娘也可以叫我凯子。
那名叫做陈凯的小探子忙不迭地回答道。
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可不像她的美貌那样亲近人,是个古灵精怪鬼头鬼脑的狡猾丫头。
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受到的那些苦,陈凯打了个寒颤,微微朝后退了几步。
你再退可就掉下去了。
妖妖虎着脸,哼哼一声,提醒道。
陈凯吓了一跳,这身后可是万丈深渊,掉下去除了死也就还剩下死了。
这才不甘心地停下后退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看了妖妖身后的我们一眼,发现我们三人全都看着别处,没人愿意替他这个小探子出头,不由有些绝望地看着妖妖:姑娘你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自然是想交代些事情给你了。
妖妖微微笑着,伸手拉住陈凯的衣领,将他狠狠带到自己身前,温柔笑道:你是一剪门的人。
我自然不会杀你。
可是你现在也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如果不留下点让我信服的东西,人家还真害怕你出去之后大嘴巴乱说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嘴巴一向严实的很,绝对不会乱说出去的。
陈凯吓了一跳,忙摆着手臂举天发誓起来,恨不得拉出自己家祖宗十八代来为自己作证。
誓言这玩意儿在我们看来就是狗屁。
妖妖呸了一口,手中忽然多出一柄小匕首,所以我更相信一些比较实际一点的东西……比如手指啦,耳朵啦。
你说,你想留下什么?我……我都想留下啊!这位一剪门的探子哭丧着脸,无比绝望地回答,姑娘你行行好,就放过我。
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放心,今天看到的这些东西,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
这一路行来,我都被人打晕了蒙上眼睛关在箱子里密封着带过来的,根本不曾看到一丁点的东西。
恩。
妖妖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遥遥一指指着正站在身后看风景的我,对陈凯说道:那你记住这个人哦。
如果你将来不小心泄露了什么,他可就是负责从你身上取走东西的人了。
陈凯吓了一跳,不过总算是保下自己的手脚耳朵了,忙不迭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如果将来我不小心说……不是不是,如果将来那位席爷发现我有透漏消息的嫌疑,不用他老人家动手,我一定亲自自裁以谢罪。
那么……这算是你欠我的人。
妖妖笑着对陈凯道。
陈凯欲哭无泪:是是。
是我欠姑娘你的人情。
我一定记得还!好了,我们走。
也不知道盗门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这么些天了,那些名门正派差不多都该来了。
妖妖忽然微笑着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对我们说道。
似乎刚才那个威胁人的白衣女子并不曾出现过一样。
谁也不知道妖妖这个突然而来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只是既然不知道,也没有人有空再去猜测。
一行五人踏着并无任何香气却依然香甜无比的迷迭香花田,顺着花田的田埂朝敛香崖下走去。
身后,敛香崖的白雾氤氲,头顶的太阳一般耀眼的奇异宝石氤氲,一如碧海天空中的氤氲雨雾……第一百八十四章 看见希望(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一月一号,星期四,天气:硫酸小雨。
黑暗之中,我们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时怎样的天旋地转,也不知道齐齐是如何在那样强烈的龙卷风之中支撑过那个夜晚的。
因为就在那样剧烈的颠簸之中,我们三人居然从最初的惊恐之中安静下来,并迅速适应了那样恐怖的颠簸,在晕头转向之中胡乱睡了过去……没错,我们就是在那样令人无法入睡的颠簸状态下睡着了。
而且,我还睡的十分香甜。
一觉醒来的时候,齐齐已经张开了嘴巴,在硫酸海面上缓慢的游曳着。
暴风雨已经停了,天空之中,此时正下着细细的硫酸雨。
而在一旁,冰萧蜷缩着睡着了。
那个装着水银的玻璃瓶不知何时被她搂在了怀中,瓶中的那个液态钢铁生物正自酣睡着……起身走到齐齐嘴边,我眺望着远处的海面,却失望地发现自己一行人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海啸而被暴风幸运地吹到某个海滩之上——我们还在一望无际的硫酸海洋之中漂流着。
而更加倒霉的是,我完全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不知道方位,又怎么前往那个模糊中的月亮市呢?我皱着眉头,感觉事情开始棘手起来。
察觉到我已经醒过来了,星鲦虫齐齐很急促的发出某种抑制不住的呜咽声,头顶的小白花垂了下来,似乎在哀求着什么。
齐齐,你想说什么?我皱眉看着齐齐,凭借着自己的语言天赋感受着齐齐的意思。
齐齐再次发出某种焦急的声音,急促而尴尬。
你……想要……尿尿?我忽然间想起我们可能已经在齐齐的口腔里睡了很久了。
而星鲦虫的嘴巴除了用来进食之外,还拥有另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放屁和尿尿!齐齐平时放屁和尿尿,就是依靠着这张巨大的嘴巴来完成的。
而因为那场暴风雨的关系,它早在昨天就将我们藏在了它的嘴巴之中。
也因为如此,齐齐已经一天多时间没有进行例行的排泄了!小白花欢快而急促地点了点头,表示我猜对了。
齐齐它想要放屁和撒尿了!而问题是,我们还在它的嘴里!快起来!快起来!我急忙来到冰萧身旁,推醒这个有着美人鱼尾巴的女机械生物,齐齐要放屁了,我们必须快点出去!说着我提起装水银的玻璃瓶,拉着冰萧就往外冲去。
等等!冰萧迟疑地拉住我,指着外面迷蒙的硫酸小雨,微带着惧意说道:还在下着雨呢。
硫酸我不怕,水银也不怕,然而唯独冰萧她一个人怕。
即便只是很小的硫酸雨,也绝对不是她一个机械生物可以承受的。
可是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呆在齐齐嘴里。
那样齐齐岂不得被尿憋死了?我皱着眉头,无奈而焦急地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又看了看冰萧。
沉默了好一会儿,冰萧才迟疑着对我道:自从昨天我喝了那个小玻璃瓶里的水之后,我就感觉自己似乎变的不一样了一些……而且昨天那场硫酸海啸发生的时候,我其实也有被硫酸溅到的,只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伤害。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不怕硫酸了呢?我眼睛一亮:对啊,那个冰河之水确实有某种神奇的功效,不但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而且似乎也有一定的改造作用。
想到这里,我小心地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然后扭头对冰萧道:要不要试一试?恩。
点了点头,冰萧忽然笑了起来,反正不是被硫酸淋就是被水冲,结果都差不多的。
星鲦虫的尿其实是水,所以就算我们不出去一直躲在齐齐嘴里,等到什么时候齐齐再也憋不住的时候,我们还是要面对这些有腐蚀性的液体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搏上一搏。
背起背包,我拉着冰萧,提着玻璃瓶,依然钻出了齐齐嘴巴,迎上了头顶细小的硫酸雨。
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本能,冰萧捂着自己的脸颊,努力低着头,不让硫酸雨淋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看来效果不错。
我松了口气,拉下冰萧的手臂,笑着对她说道,你也不怕硫酸了。
冰萧难以适应地摊开手,承接着那些黄色的硫酸雨水,良久之后才微笑着回答道:恩。
很奇妙的感觉呢。
感觉身体有些发热。
她的身体上,银白色的皮肤接触到硫酸雨,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却并没有出现那些令人恐怖的腐蚀现象。
玻璃瓶中的水银终于在摇晃中醒了过来:咦?下雨了?暴风雨停了吗?恩。
停了。
我点头回答道。
不过我们可能还要迎接另一场暴风雨了。
另一场?水银的疑惑还没有充分表达出来,我们身下的星鲦虫齐齐就已经用最热烈的释放回答了他。
吼——!吼——!吼——!震耳欲聋的空气屁从齐齐的嘴巴中疯狂涌出,周围的空气明显出现了某种奇妙的扭曲,空气屁划破海面,呼啸着冲向远方。
齐齐的身体在这种反震之下挤破海面,朝后方退去。
方向!方向!水银躲在玻璃瓶中,大声惊叫道,席佐治,控制方向!我紧紧抓着小白花,努力让齐齐的身子微微撅起,头部微微下垂,后半部分高高撅起。
一直朝后方倒行的星鲦虫终于缓缓停了下来,然后在下一阵的屁声中,迎风破浪朝前方冲去。
吼——!吼——!吼——!也许真的是因为憋得太久的缘故,齐齐的屁一阵接着一阵,连绵不绝,那些仿佛无穷无尽的反震力也因此越来越强越来越大,我们三人坐在不断加速的齐齐的背上,迎着呼啸的硫酸雨,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
这样的速度……简直就是在飞啊!水银大声欢呼着,银色的身体在玻璃瓶中摇曳荡漾着。
希望我们的方向没有错!迎着风,我大声祈祷着,否则的话,我们这些天的路就白赶了。
当然没有错。
冰萧伸手指着远方的地平线,笑着道:看,那边是什么?远方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些不同于橙黄色海面的一片黑影。
我眼睛一亮,惊喜道:是陆地吗?第一百八十五章 搭个便车吧( )二零一一年,八月三十一号,星期三,天气:晴。
www.niubb.NET牛bb小说网头顶的烈日无私地绽放着光芒,释放着自己压抑不住的热情,向人们宣示这个属于太阳的季节必须要有如此的热和光。
却完全忽略了烈日照耀之下汗流浃背的人们的想法。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忍不住开始咒骂这个被后羿好心留下的三足金乌的不是来:这都八月底了,怎么还这么热啊。
真想一箭把这头破鸟给它射下来。
身旁的郭去去和楚妍无所谓地耸耸肩,额头之上看不到任何的汗渍,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这个炎热夏日的灼灼热力似地。
我忍不住羡慕地看了她们一眼:难道习武之人到了你们这个境界,连寒暑都可以不侵了?郭去去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楚妍淡淡开口了:习武之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只不过心态更加稳定,耐力更加强悍,对天气的适应更加迅速一些而已。
心静自然凉,这头顶的烈日虽然毒辣,但是你只要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控制自己的节奏,不急不躁,自然不会热成你那样。
郭去去凑趣地接口:我们当然也热。
但是我们却不会热的满头大汗,热的毫无形象。
整了整背后的背包。
我敞开衣领,白了两人一眼道:你试着背着这个大背包,再走上一早上山路试试?楚妍和郭去去闻言相视一笑,然后飞快地别过头,不去看对方。
昨晚的经历似乎已经渐渐远离我们而去,然而事实上,我们现在还正处在那座山的另一面,和昨晚发生事故的地方距离不过一个山头的距离。
在山上待到天亮,我们三个人才踏着晨光,迎着朝阳下山。
这一路行来,早就累得不行了。
奈何荒山之上少有人烟,就连树木也因为修建山路的原因而被砍伐光了。
头顶的烈日又如此灼人,我们除了闷头赶路,却再也没有什么躲避烈日的办法了。
想起楚妍她们的那个世界并没有空调之类的电器,也没有汽车之类的代步工具。
外出出行就只有个马车可以用,我顿时对她们如此淡定的面对烈日释然起来。
大热天赶路这种事情,她们应该是习以为常了。
因为山路被封,这条山路至上竟是再也看不到一辆过往的车辆。
我们唯一的希望便只能放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个十字路口上了。
说是不远,然而走起来却是颇耗时间。
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山脚下那条明明不远的岔路,我们硬是走了将近一个中午的时间。
直到中午两点,烈日最灼人的时候,我们三人才疲惫不堪地来到山脚下。
一屁股坐倒在一片树荫之下,我再也承受不住从体内涌出的灼灼热力了。
放下背包,脱下T恤大口呼吸起来。
楚妍皱了皱眉:真不害臊。
我呵呵一笑,指着她那一身装嫩的衣服笑道:你才不害臊呢。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穿小姑娘才会穿的衣服。
走在大街上也不怕人嘲笑。
哼,嘲笑一个我杀一个,我看还有几个人敢嘲笑。
楚妍冷冷一笑,一脚踢在身旁的一棵小腿粗的树干上。
在我吃惊的仿佛见鬼一般的表情中,那棵小腿粗的槐树就这么不堪一击地从中折断,倒了下来去!倒吸一口不怎么凉的凉气,我从背包中取出矿泉水,拼命的灌了起来。
再也不敢去看楚妍一眼。
如果哪一天她真的给我也来上这么一脚的话……还是少惹她为妙。
嗨~帅哥!一声娇嫩的让人浑身酥麻的声音忽然从身旁响起,我诧异扭头,想看看声音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却愕然发现郭去去正挥舞着手臂,大声对不远处一辆驶来的车辆说着。
那声让人浑身酸软酥麻的娇媚声音,竟然是出自她的口中。
一辆银色的丰田缓缓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副中年大叔的脸来:妹子,啥事儿啊?搭个便车好不好?郭去去娇俏地看着车主,小声哀求道,我们几个迷路了,麻烦你帮帮我们好不好?我吃惊地站起身来,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从席二那个武侠世界来到这个现代世界的女子是怎么学会这些搭讪方式和标准用语的。
我不记得自己有教过她这些啊。
挑了挑眉,楚妍冷笑起来:哼,这个大骗子!仗着看了几部电影,就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我更加诧异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么多?知道什么?楚妍扭头看着我,别忘了你家里的电脑那些天一直都是开着的。
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
我愕然无言,实在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仅仅靠着我那台破电脑,就已经完成了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适应过程……不过郭去去看起来要比楚妍适应的跟好一些。
我看着远处和丰田车车主交涉的郭去去,笑着对楚妍道:看来我们有车坐了。
楚妍兀自不信:就凭她撒个娇,说两句好话,对方就会答应载我们上路?这种电影中的情节你也相信?如果要求搭车的是我的话,我自然不相信。
笑着摇了摇头,我看着远处阳光下郭去去明艳的却偏偏像个女孩儿的脸庞,说道:可如果是一个童颜贫乳的漂亮妹子的话,我绝对相信!果然,只用了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那位很帅的中年大叔就微笑着打开了车门,邀请郭去去、楚妍上车,顺便也带上了我这个累赘……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居然不是郭去去这个童言贫乳小妹子。
而是――楚疯子。
疑惑地看着身旁的郭去去,我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解:以楚疯子的个性,坐在那个位置合适吗?妹子,想去哪儿啊。
被郭去去几句帅哥,哥哥之类的词语彻底俘获的车主微笑着扭头,对坐在他身旁的楚妍说道。
回应车主的,是一条修长的**:老实开车,出了事情我废了你!于是乎,留着鼻血的车主目不斜视地开着自己的座驾,疯狂行驶在烈日照耀下的山路上,身旁和背后,坐着两名让人惊艳的美女,而他的想法却只是快点到达目的地,让这两个女人赶紧下车!第一百八十六章 红颜乡( )龙武十一年八月三十一号,星期三,天气:小雨。
山外有山,山后有山,山前有山。
举目四顾,四周都是山。
山上有木,虽不茂盛,却也郁郁葱葱。
映衬着头顶的蓝色水光和远处隐约的太阳石的光芒,有着别样的美感。
而我们一行人所处的小路,正处于群山环绕的包围之中。
蜿蜿蜒蜒,一直通向群山掩映之外的未知之处。
小路的另一端,自然就是我们来时的那片盛开着迷迭香花田的敛香崖。
除了妖妖以外,我们四人都无比好奇惊讶甚至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山,树,光,水……然后我开始有些怀疑盗门的具体位置了: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位于地下世界的地方,却偏偏有阳光,有花木,有山峦,有河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位于落雨城之下的那个盗门呢。
为什么和我想象中的地底世界是那么的不同呢。
然而头顶的水光和那些游鱼,真真切切地告诉我,我们正处在落雨城的正下方,绝无虚假!盗门具体的面积我也不知道有多大,但是你们看到的头顶这一片天空其实也只是盗门的一部分而已。
妖妖一边走一边捡着一些可以说的消息告诉我们,这周围的山林就是大家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太阳石光芒的照耀,和地面上的白天很是相像,而且这些植物也都必须生长在这里,所以大家都选择在这里定居。
而在太阳石照耀不到的地方,则还有许多盗门的隐秘之地。
她伸手指着我们面前的这条蜿蜒小路,对我们说道:这条路,就是通往盗门主体――红颜乡的一条岔路。
也是连接红颜乡和敛香崖的唯一一条小路。
红颜乡?我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那两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盗门两大派系头领,也就是正跟着席一一起在他那个世界历险的楚妍和郭去去。
然而这个消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的,至少现在不行。
对,红颜乡。
那里是我们盗门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也是门主以及门下弟子日常生活的地方。
妖妖点头回答,接着她侧头想了想,忽然苦涩笑道:这是不知道这个时候,那边会乱成什么样子。
众人默然不语,心中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盗门门主楚妍和全偷派头领郭去去于一个月前双双失踪,一直艰难维持着某种平衡的三大派系:无贼派,义盗派和全偷派终于因此而产生了不可平复的矛盾和冲突。
大家都想趁此机会或颠覆对方,或稳定局势,或伺机牟利。
而唯一能够稳定此时局面的义盗派首领则远在他乡,尚未赶回来。
所有人都清楚,必须在那个女人回来之前解决目前的局面,否则等到那个人归来之后,整个盗门就将尽归此人之手,到时候不论什么样的心思,在那个女人面前都将化作泡影。
然而盗门内乱的消息不知怎地被外界的人们知道了。
当年的天下第一义派如今因为三派分离的关系而沦落成人人喊打的魔教,自然受到了那些名门正派的敌视。
而且因为盗门门主楚妍和郭去去的失踪,这些正派少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因素,更是肆无忌惮。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龙武国遍布各地的白道势力共计十三门派从全国各地赶到落雨城,强行施压要求盗门打开门户,要替盗门出去那些全偷派的害虫。
所以早在我们进入盗门的几天之前,白道十三门派的各大弟子长老甚至是掌门等代表就已经通过落雨城进入了盗门内部,此时正在红颜乡里摆开阵势,要求盗门交出全偷派余孽以及那些义盗派的部分人士。
当我们五人终于走出那条蜿蜒小路来到红颜乡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四方站立分明的人马。
四方人马,分别是前来讨伐盗门的白道诸派,盗门全偷派,义盗派,以及无贼派。
除了白道诸派被挡在红颜乡外以外,其余三派都分别站在城墙上的三段,一面提防着同伴,一面提防着城下的白道众人。
红颜乡虽然带了一个乡字,然而其真正的大小却几乎算是一座小城了。
而且这座小城依山而建,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所以红颜乡实际上只在唯一没有山的一面建造了高大的城墙,供人出入。
我们这条通往敛香崖的小路,既不在红颜乡内,也不再红颜乡外,而很奇妙的处在红颜乡的城之上。
红颜乡高达几十丈的城墙之外,白道十三派的精英们正聚在一起,吵嚷着要求盗门交出全偷派余孽和义盗派的人,大喊着要替天下百姓除掉这些恶盗恶偷。
看来还没闹起来。
看到眼前这幅相对比较和平的场面,妖妖松了口气,快步朝着城墙之上走去:猪猪长老~红颜乡城墙之上,靠近山间小路的这一派明显是属于妖妖师傅所代表的义盗派,因为人数最为稀少,人员气势也最为低落。
盗门前任门主三名亲传弟子之中,楚妍排行老大,郭去去老三,而义盗派的主人――赵若伊则是夹在楚妍和郭去去之间,排行第二。
然而自前任门主去世之后,盗门三分,这位一向颇得众人期许的二弟子却悄然退出了盗门红颜乡,将这个偌大的盗门留给了自己的师姐和师妹去争夺,她则带着一些亲近之人漂泊在外,不问世事。
所以那些一向支持赵若伊的盗门中人没了最大的靠山,也仿似因此没了争斗的心思,在盗门之中的势力越来越弱起来。
这次白道诸派讨伐,他们人数最少,也最没有底气,故而只能占据红颜乡城墙上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无奈旁观。
妖妖的一句话,顿时将城墙上义盗派的人们吸引了过来。
人们纷纷转过身来,警惕好奇带着一丝惊喜地望着我们这边。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女子惊讶的呼叫声,是小妖儿!小妖儿,想死姨姨了!接着便是一阵依依呀呀的哭声伴着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我看着迎面朝着妖妖扑来的这个人影,顿时吓了一跳: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伟岸雄壮的女子?我们面前,随着咿呀声音一同扑过来的,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座山!一座母山!第一百八十七章 钢铁孵化场(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二月七号,星期五,天气:硫酸小雨。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这是丹灵们最津津乐道的人生四大喜事。
然而在如今的我看来,能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黄色海洋中看到一抹陆地的影子,便是人生最大的喜事了。
远方出现在我们一行人眼前的那一片黑影,在橙黄色的硫酸海洋上若隐若现,虽说不上清晰,却真的让人眼前一亮,或者说,眼前一黯,心中一亮。
大声催促一声。
齐齐牌小船顿时摇身一变成为快艇,飞也似地朝着黑影的方向驶去。
飞溅的硫酸液体在齐齐身后分向两旁,溅起小小的浪花。
近了,更近了……终于,远方的那片黑影再也不羞涩于自己的容颜,将所有的面目完全展现在我们眼前。
即便隔的很远,我却似乎已经嗅到了随着清风混着硫酸细雨微微而来的淡淡金属味道。
那是同类的味道啊。
快快快!我也要看!被挂在我腰间的水银摇晃着白花花的身子,兴奋地喊道,我看不到啊。
我笑着摘下玻璃瓶,将其高高举起到头顶,然后兴奋道:看到了吗?那里是陆地啊!啊……看到了。
果然是陆地啊!太好了!我们碰到陆地了!水银欢呼着,似乎他也厌烦了这一望无际的硫酸海洋。
齐齐再次奋力地崩出一个屁,将本已提升至极速的速度再次升升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一片黑影快速变大清晰,终于浮现出它的全貌来。
不是担心中的小岛,也不是猜测中的回到原路,眼前出现的这一片有着红褐色土壤的陆地,是我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的新地方!那么……我们,算是到了月亮市了么?冰萧迟疑着转过身,轻声问道。
我想……算是。
我不肯定地说道。
眼前的陆地虽然不是钢铁市那边的黄色土壤,也不是通过硫酸海洋之前的那片钢铁墓园。
但是……却似乎和我了解中的月亮市,也不一样。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孵化场!?举目望去,这一片陆地之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属疙瘩,在硫酸雨的沐浴之下沉默静谧,仿佛睡着一般。
是孵化场啊。
良久良久,冰萧才叹息着说道,却不知道是不是钢铁市的呢。
也许……我们绕了半天,只不过围着钢铁市绕了一圈而已……孵化场就是我们钢铁生物繁衍培养后代的地方。
说是孵化场,其实却几乎没有一个钢铁生物看管着。
因为从很多年我们钢铁生物诞生之时,就是如此照料我们的后代的。
每一个钢铁生物的诞生,都是从孵化场之中苏醒的。
在这个孵化场之中,所有的钢铁生物都是从一团毫无生命迹象的金属开始,经历红星光芒的不断照耀,经历离子风的不停吹拂,经历硫酸雨的无情冲刷,然后或许还要经过一次两次的红星死亡时间……最终会在某个很特别的日子里,睁开眼睛,陌生地打量四周,熟悉着自己的生命和身体……然而因为降生的日子不可确定,所以这些新生的钢铁生物可能刚一睁开眼睛,就碰见了无情的硫酸雨,然后在黄色雨滴的调戏之下很快腐蚀掉,成为一堆废铁,死生不过短短瞬间……也许他们会碰见刮着离子风的好天气,可以贪婪的吸收离子风中的那些金属粒子,然后努力茁壮成长着,等待或者自己寻找同伴……也许他们正赶上红星安静的光芒照耀,可以一边眯着眼睛一边感受自己的身体从内到外都迅速温暖起来,一直到他们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热量为止……又或者,他们碰到了雨后的无天气,平静的安然无恙地诞生……又或者,他们诞生的那天,正赶上死亡时间的来临……那么,就只能在灼热的红星光芒之中化作液体,然后蒸发为气体,融入空气之中的离子风中……这,就是所有钢铁生物都必须经历的降生之难。
生命,从来都是从运气开始的。
每一个钢铁生物的诞生,就是一次运气的挣扎。
幸或者不幸,不看自己,只看天!我忽然想起丹灵们婴儿的降生,它们……似乎也是经过了无数场战争,战胜无数同胞之后,才能顺利在母体之中成长的。
而那所谓十月怀胎之时的第一声啼哭,似乎也有运气的成分在内。
然而钢铁生物不同于丹灵的最大一点就在于,从来都没有哪个钢铁生物会对于这些新生的同类投注任何更多一点的关注……而丹灵们,则对于每一次新生命的诞生都倾注了更多更多的敬意。
冷漠这个词语从我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然后我摇了摇头:对于所有的钢铁生物来说,时间似乎就是一个可以轻易战胜的敌人。
只要不被硫酸雨淋到,不被死亡时间照到,我们这些铁疙瘩完全可以存活一个纪元两个纪元甚至十个百个纪元……而在星鲦虫这种天敌灭绝之后,我们钢铁生物的生存空间正在因为日渐增多的人口而不断缩小,甚至因为防护措施的提升,上一次的死亡时间来临时,我们并没有因此而死去多少人。
人口多了,自然更没有人会在意新生命会不会死亡这种事情……而对于那些只有几十个年头可以活的丹灵来说,能够活一次,自然就要活下去!当然,上面所说的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们钢铁市的情况。
至于这个星球上另一面的那个月亮市……谁知道呢。
那边没有死亡时间,所以……应该更加漠视这些新生的钢铁生物。
拉着冰萧走下齐齐的背,我们一行人终于踏上了这片红褐色的土地,踏上了这个孵化场。
脚边的一个金属疙瘩忽然动了动,冰萧吓了一跳,慌忙缩到我身后。
不怕,是新生命诞生了。
我低头看着从那个金属疙瘩上睁开的那对眼睛,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暖意涌出来。
金属疙瘩浑身轻微的抖动颤抖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隐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声音。
看着正在拼命挣扎的这个新生的钢铁生物,我心中一软,出生在硫酸小雨的天气里,这个钢铁生物恐怕是要就此腐蚀而死了。
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帮他一把。
一个巨大的阴影忽然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我们头顶的天空,一个浑厚而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夹着愤怒响了起来:不许动!第一百八十八章 监守自盗( )二零一一年九月一号,星期四,天气:小雨,难得的清凉天气。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站在微雨之中,我们一行三人微笑着对面前的丰田车挥手,告别了这个好心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擦着鼻子上的血迹,一个漂亮的漂移,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
真是好心人啊。
居然放弃自己的工作和约会,将我们一直送到这里。
满足地叹息一声,我小心凛然地瞟了楚妍修长的双腿,招呼着两人跟我上楼,来吧。
这里是我回家之前租下的房子,应该还没到期。
房子是那种很穷逼才住得起的单间,是我毕业时候特意租下来的。
在回家之前,我曾经在这个小单间里待过半个月,曾经在此处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了半个月……而如今,再来这里的时候,那个梦想,却似乎已经被现实一点一点拖进深渊了。
房子确实没到期,细算下来应该还有五天的租期。
不过有些凌乱,有些拥挤,有些……脏。
尴尬地将两女迎进房间,我试着去收拾床铺上的那些零食袋子和衣服:这还是我第一次邀请女孩子进我的私人空间,其结果似乎有些丢人。
然而当我尴尬地急着收拾自己的那些垃圾的时候,一旁的郭去去忽然古怪地叫了一声:咦?有同行来过?我笑了笑:什么同行啊,你的同行不就是……然后我的嘴巴大张着,嘴里的那个贼字再也说不出口了。
有贼进过我房间?茫然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小单间,我忽然发现这个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似乎真的……不见了!我那台利用暑假打工赚来的钱买到的电脑呢?我皱着眉头,额头的汗水在阔别不久之后再次回归,心中的焦急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几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我就确定了这个事实,同时也令人吃惊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并没有因为如此贵重的东西的突然失踪而惊慌失措,我冷静的出奇的快。
既然已经踏入这个社会了,就应该做好承受任何艰难困苦的准备。
这是我出发前自己对自己的告诫和承诺。
而很显然,电脑被偷,就是我踏入这个社会的第一个困苦。
然而我还是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果然是有些看轻或者说善待这个社会了。
回家之前,我也曾有想过将电脑带回去,然而一来自己实在是太懒,二来也确实相信自己这个小房间的保安措施。
租住的单间其实是一个大房子里的小房间,同居的还有三对房客。
有两对是结了婚的夫妻,年龄比较大。
还有一对则是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生。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们都没有偷盗的可能和本事。
至于外人也绝对没有理由会跑到我房间里来偷东西的。
一个电脑,说贵重也贵重,说不贵重自然也不怎么值钱。
所以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租我房子的房东!掏出手机,我拨通了房东的电话:阿姨,我是租你房间的席佐治。
哦,你回来了啊?我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离开过?啊……我去收水电费啊,敲了很久门都没人响应,问了那些房客才知道你出去了。
哦,这样啊。
我冷冷一笑,我房间你是不是进来过?没有!我没有房间钥匙,怎么可能进你房间呢。
可我房间里的电脑不见了。
我顿了顿,轻声说道。
啊……丢了?什么时候丢的?我看了郭去去一眼,郭去去伸出五个手指,五天前吧,你有什么消息吗?电话那头的房东似乎没想到我说的时间这么准确,有些不自然地愣了愣:啊……没有啊。
我发现你不在,就再也没去过了。
那你报警了没有啊?我都跟你说过了出远门的时候要把贵重物品随身带着的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都说了你们东西丢了和我们没任何关系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要不我们先报警吧,看看警察能不能帮到什么。
不用了。
我皱眉看着郭去去,她正对我比划着手势,我点点头,然后对着电话说道,那么您来一趟吧,我想退房。
啊……那好,你等会儿,我现在不在市里。
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过去了。
房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沉着脸放下手机,我扭头看着郭去去:你想怎么做。
郭去去耸了耸肩:首先,我能确认的一点就是,这个房间没有经过任何暴力破解,所以偷东西的人是拥有房间钥匙的人。
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我,挥手打断道,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判断的,毕竟那种专业的东西说给你听也不见得你能听懂。
但是你必须相信我的判断。
我扭头看了看楚妍,发现她正皱着眉头看着郭去去:听她的!其次,偷东西的人是个女人,微胖,喜欢穿裙子,高跟鞋,体重有一个半我这么重,而且很矮。
郭去去指着地上隐约可见的痕迹和灰尘,飞快地说道。
联想起房东的身材和相貌以及穿着,我点了点头。
而且她不是一个专业的盗,只是偶然起的贪念作祟。
所以手法不怎么干净,漏洞很多。
而对付这种不专业的盗贼,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有很多比较有用的手段。
郭去去说到这里忽然邪邪一笑,看着楚妍说道,这一方面楚疯子比我在行的多。
楚妍冷着脸,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此事。
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报警。
我挠挠头,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这些专门捉贼的人。
不行!出声反对的不是郭去去,而是一直安静着的楚妍。
捕快这种职业肮脏,最信不得,对于你这种平民来说,他们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楚妍毫不客气地评价道,只是似乎还是不习惯警察这种称呼,而改用捕快代替。
这里可不是你们那边,我相信……我嗫嚅着,本想出声辩解,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乖乖住嘴不语了。
我想起了某种警察的衍生物,那些整天巡视城市的所谓城市管理人……第一百八十九章 母山!( )龙武十一年九月一日,星期四,天气:小雨。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人常说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一个人的强壮与伟岸。
而且这个词语,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特定在男人身上的。
然而今日,我却终于发现了某个特例,某个可以将这些词语用在女人身上的特例。
并且,这个女人绝对配得上这些词语。
粗壮的腰肢,肥硕宽厚的肩膀和胸膛,巨大的几乎有我两个脑袋那么大的头部,还有那蒲扇大的手掌,以及那水桶粗的大腿,还有那将近两米的高大身躯……这样一个巨人的标配身姿很怪异很无奈很恐惧地出现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带给人的震撼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恐怖了。
然而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就这么一个雄壮的女人,此时此刻,居然用一种小鸟依人的可怜姿态,雨带梨花地边跑边哭,身上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来,震起满地的尘埃。
于是这个女人,就这么突兀地扑进了妖妖的怀里,将两米高的身躯缩进了妖妖的胸怀之中……妖妖微笑着张开双臂,将那座几乎抵得上三个我的母山揽进她纤细的胸怀之中:朱姨姨,好久没见了。
妖妖和师傅都很想你呢。
主子?那座母山本来还将巨大的头颅埋在妖妖怀里呜呜嚎啕大哭着,一听妖妖这话,顿时抬起那张巨大的脸庞,惊喜万分地朝我们四人看了过来。
主子在哪呢?被妖妖称作朱姨姨的这个胖女人细细看了看我们四人,并没有发现在自己最想见的人,顿时疑惑地擦了擦眼睛,问妖妖道,她没来么?盗门现在可正需要她来主持公道的啊。
她若不来,这盗门可怎么办呀。
妖妖微笑着摇摇头:师傅还在别的地方呢。
她这次是让我回来先看看,如果家里形势稳定的话,她也就不用再回来了。
稳定?母山一般的女人顿时提高了嗓门儿,气呼呼地一转身,宽大的手臂带起呼啸的风声,指着远处城墙之下的那些白道人士大声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戒刀门和百剑阁我们也不说了,苦禅寺和名帮我们也不说了,这些也都算是有些实力的大派,能进我们盗门我朱十娘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就连乞儿堂,散月派,无上书阁这种虾兵蟹将都他妈的能理直气壮地走进我们盗门?就差在红颜乡的城墙上撒尿了!你说这也叫稳定?妖妖微笑着看着朱十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朱十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只见她粗臂横挥直至城墙之上,那些挡在她手指之前的义盗派众人很有默契地退后到两旁,让出远处其他两派的人影来:站在城墙中间的,是三派之中最主力的无贼派,另一边同样占据一个角落的,则是全偷派。
而两个代表着各自派系的长老,也都正站在人群的正前方。
正是那日我们见到的无雷长老和风指长老。
你再看看他们,看看风雷这两个老家伙!我们盗门都到这种生死存亡的份上了,他们这两个老东西居然还有心思玩内斗,还他妈的想着趁着这个时候先分出个胜负再说!我看等他们分出胜负的时候,这盗门怕是早就不是盗门了!远处,风雷二位长老脸色尴尬地看了妖妖一眼,却很坚定地没有挪动脚步。
微笑着帮朱十娘舒缓着气息,妖妖拍了拍朱十娘胖乎乎的脸蛋,像哄孩子一样哄道:乖乖朱姨姨,你别急啊。
我没说现在情况很稳定啊。
你听我先把话说完嘛,师傅还说,如果家里情况不好的话,就叫我立刻传音给她,她很快就到。
朱十娘一愣:很快就到?她在很近的……话说到一半,这座母山仿佛终于想起了什么似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对呀。
我怎么忘了主子的本事了!哈哈,那你快些给她传音,让她赶紧过来。
朱十娘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在了我们四人的身上,用一种挑猪肉的眼光看着我们四个。
感觉这座母山的目光着实怪异的很,我不由得有些心慌,悄悄退后了一步,对一旁的张桠楠小声说道:师傅,这……待会儿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你可得护着我啊。
如果有什么事……张桠楠顿了顿,看了我一眼轻声回答道,跑就是了。
虽然这句话说的极轻极淡,然而我还是感觉自己鼻头有些酸,有些莫名感动。
远处,风雷二位长老似乎也听见了这边的谈话声,特别是听完杜十娘的那几句话之后,顿时脸色剧变,难看的仿佛落雨城外被我踩过的泥泞土地。
仅仅只是听到关于赵若伊要回来的消息,就把这两个老头儿吓成这样?我诧异地看着远处的两个老头儿,想起那天就是这两个人阻止了我们进城的。
再想起风指老头的那两脚,我顿时郁闷恼火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那样的本事,到时候一定把这两脚找回来!朱十娘催促着妖妖千里传音,妖妖却似乎有什么考虑,微微摇摇头道:我们且先看看。
我很想知道那位是打算怎么处理这场乱子的。
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在叫师傅来。
朱十娘顿时明白了妖妖的意思,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不屑道:那个小疯子,除了学会了她师傅那点儿疯癫劲儿以外,其他的全都没学到。
简直就是一个大蠢货!比我还蠢!妖妖好笑地看着朱十娘:朱姨姨你这不是把自己都骂进去了嘛。
朱十娘挠挠巨大的头颅,毫不在乎地答道:我就是蠢嘛。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妖妖注意到我们四人有些被冷落了,忙拉着朱十娘的手来到我们面前,指着这座母山笑着对我们道:这位是朱十娘,我朱姨姨。
是从小把我带大的亲人哦。
说是话,我本不想理会这座庞大的母山,奈何妖妖俏眼一瞪,我顿时一个激灵,想起过往受到的那些苦头,忙堆起最诚挚的笑脸对朱十娘道:朱前辈您好!晚辈席佐治,是妖妖的好朋友。
恩,后生仔听俊俏的。
朱十娘闷哼着点头,伸出蒲扇大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皱眉道:就是身板子单薄了些。
我一个趔趄,差点被这一巴掌拍趴下去。
朱十娘一愣,咦了一声,回头看着妖妖:他……是个新手?恩,是师傅着我带来的。
之前只是个普通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妖妖情绪有些低落地回答道。
哦。
朱十娘点了点头,有些怜悯地看了我一眼。
怜悯?我挠挠头:她怜悯我什么?第一百九十章 钢铁巨人(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三月十五号,星期六,天气:硫酸小雨。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自从发现自己的皮肤可以抵挡硫酸之后,我很喜欢雨天外出。
因为那个时候,你可以欣赏到钢铁市不同以往的另一面:每家每户的人们都因为惧怕这种黄色的雨水而被迫在雨天停止必须的工作,躲在自己家里避雨。
这个时候的钢铁市没有了往日的忙碌和冷漠,安静而悠闲。
漫步雨中,享受着那些钢铁生物永远也不敢享受的被雨淋湿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得意与舒爽。
因为这普天之下,除了我和水银以外,还没有那个钢铁生物不怕硫酸的。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冰萧。
所以在我的认知之中,能够在硫酸雨天气,即便只是小雨的天气中外出的钢铁生物,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将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了!可是在这片红褐色的陌生土地之上,在这个遍布着金属铁疙瘩,本不应该有钢铁生物出现的孵化场中,在这漫天的细小硫酸雨之下,居然,出现了除了我们三个以外的第四个人!第四个不怕硫酸雨的钢铁生物!钢铁市里绝对没有这样的人!钢铁市的钢铁生物绝对不会在下硫酸雨的天气外出,跟别说是来到这个金属孵化场中!那么,这里不是钢铁市!这里是哪里?!答案似乎呼之欲出,然而头顶的那片黑影以及那个压迫性十足的愤怒威胁声,让我不敢表现出丝毫的高兴!这里是月亮市,然而,我们似乎招致了主人家的敌意和愤怒。
请不要生气。
我们没有任何恶意。
举起双手,我低声急促说道。
但但只看地上的这片阴影,我就知道我们三人加在一起肯定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了。
能在硫酸雨的天气中还拥有一片阴影的人,可想而知有多高大了!你们不是月亮市的人?低沉的声音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那么……是那个,叫做钢铁市的人了?这里果然是月亮市。
我心中惊喜,终于抬起头对上头顶那片阴影的主人,尽量不颤抖地微笑着回答:没错,我们是来自钢铁市的慰问团。
带来了钢铁市市民对于同一个星球的同胞的亲切问候。
出现在我们三人头顶的,是一个巨大的身躯,明黄色的身体,上面涂满了油漆,保护着身体的主人不受到硫酸的腐蚀,虽然有的地方因为年代久远因为摩擦碰撞而已经脱落,露出了丝丝触目惊心的铁锈,然而对于拥有如此巨大身躯的钢铁生物来说,这些似乎都不是什么问题。
我努力抬起头,想要再看看这个巨大身躯主人长的什么样子,却遗憾地发现因为过于高大,我们竟然无法看到他身躯上的小头颅。
而那条无比巨大的强壮有力的手臂,正挡在我们的头顶,为我们或者说为那个新生的钢铁生物遮挡着硫酸雨。
而在手臂之上,有一行醒目的黑色字体:起重机下严禁站人!而在这行黑色字体之后,还有更小的一行字迹:我只写我著。
而最令我吃惊的是,这些字体,居然不是用我们钢铁行星上的字体!而是,遥远潘多拉星球上那个灵长类物种的字体――丹灵体!你……你也是来自潘多拉星球的?大张着嘴巴,我忍不住颤抖着问道。
咦?低沉的声音惊讶地回应着,然后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这个巨人终于缓缓弯下了腰,低头俯视着我们。
而我,也终于看清了这个巨人的相貌!黄色金属特质的方形头盔,菱形的发着青色光芒的眼睛,青色的玻璃面具,颇具流线型的下巴。
如此高度进化的钢铁生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是个录音机?巨人端详了我很久很久,才迟疑着开口道。
我点点头,知道我是录音机的没有多少人。
因为我的外表其实并不像个录音机,不知为何,我生来就是一副很接近丹灵的那种构造。
很像一个丹灵。
巨人接着扭过头,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冰萧,然后笑了起来:嗨,MP3,能给我唱一首歌吗?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冰萧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巨人皱着眉头打断了。
很奇怪的,它菱形的眼睛上其实并没有眉头,然而我就是感受到了他皱眉的这个动作。
巨人看到了我们身后同样高大异常的齐齐――星鲦虫齐齐!星鲦虫?他大声道。
沉闷的声音将齐齐吓了一跳。
其实齐齐的身躯比这个巨人还要高大一些,然而此时的齐齐正趴窝在地上,所以并不显得如何伟岸。
但是当这个金属巨人将目光看向齐齐的时候,这个唯一存活着的星鲦虫,忽然就站立了起来,五角星形状的身体高高地立起,两个星角支撑着地面,两个星角平身两旁,有着小白花的星角当做头,就这么直立着面对对面的巨人!五角星身体的中间,齐齐的嘴巴大大的张开着,似乎酝酿着什么。
呵呵,果然是星鲦虫啊。
金属巨人忽然摸了摸脑袋,笑了起来: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星鲦虫存在,真是让人意外啊。
巨大的手臂上下抚摸间,我看到了他另一条手臂上的黑色字迹:禁止吸烟!同样的,之后还有一行小字:我只写我著。
巨人对于星鲦虫的态度再次让我们大吃一惊,玻璃瓶中的水银蠕动着身体,好奇开口问道:你……不害怕吗?或者,不打算消灭它吗?星鲦虫可是我们钢铁生物的天敌。
咦,这里还有一个?巨人诧异地看着我怀里的玻璃瓶,然后才注意到玻璃瓶里的那一团液体其实也是一个有生命的钢铁生物,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液体形态的钢铁生物?真是有趣啊,我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你是什么金属?水银吗?是啊。
我是水银。
水银晃悠了两圈,忍不住问道,你也知道水银啊?哈哈哈,我俊々kai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
钢铁巨人忍不住直起身子,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甚至连面前的硫酸雨都吹开了,空气中的雨帘出现了一丝微微的荡漾。
俊々kai?我大吃一惊,你是俊々kai?当年那个横渡整个星球,联通月亮市与钢铁市的英雄?HERO?俊々kai?第一百九十一章 楚妍姐( )二零一一年九月二号,星期五,天气:小雨。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早已经打湿了这个夏末炎热了许久的天气。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位面日记本上最新更新的日记。
思绪却怎么也无法安静下来。
房东昨天没来,今天眼看着也要过去了,那位印象中还算和蔼的胖胖房东也还是不见人影。
果然是做贼心虚吗?我侧过头,看着窗外的雨,心里忽然有些难受起来。
没想到自己刚刚真正踏入这个社会,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那台电脑是我去年一个暑假打工赚来的,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然而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因为我自己的善意相信和不防备,被自己的房东监守自盗偷走了。
虽然不断地告诉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后悔曾经的决定,不要悲伤于已经出现的苦难。
然而……看着自己的血汗就这么落入他人之手……不悲伤,不难过,不在意,都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啊。
敲门声轻轻响起,门外传来郭去去轻快的声音:喂,席佐治,开门啊。
我们给你带了午饭哦。
我回过神来,缓缓坐起身来。
神情不由得迷茫起来。
已经出了我家,郭去去和楚妍自然不用再和我一同躲在一个房间里。
我就进在附近找了间旅馆,将这两位祖宗安置下来。
昨晚她们两个就住在旅馆之中。
想到昨天郭去去的提议,我再次犹豫起来:难道真的要以牙还牙,以恶治恶吗?电脑被偷,报警无用。
那么自己就要因此而使用不法的手段,来取回自己的东西吗?这样做了,我不也犯法了吗?快点开门呢,我快提不动了。
门外,郭去去的声音再次催促起来,喂,楚疯子,你看着我这样子难道也不知道要帮忙吗?抱着你那个破包袱有什么意思。
没人会抢走它的!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要买什么午饭。
我凭什么要帮你提这些?楚妍冷冷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上前打开了房门。
看着俏生生站在门外的楚妍和郭去去,我挤出一丝笑容,惊讶地望着郭去去手中的盒饭:真怀疑你是怎么适应这个世界的。
这才几天时间,你就已经熟悉了这些生活必备的技能。
如果不是真的知道你的底细的话,我毫不怀疑你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耸了耸肩,郭去去毫无丝毫得意地回答道:这有什么。
此时的她早已换掉了来时穿着的那套宽大的男士衣服,换上了新买的紧身牛仔裤和T恤,纤瘦的体型配上孩子似地脸庞,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阔别许久的词语:萝莉。
可惜这个萝莉,年纪……似乎已经不再萝莉了。
我好奇地让开身子,邀请两个女人进房,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在猜测你的具体年龄。
似乎……比我大不了多少。
斜睨了我一眼,郭去去没有说话。
倒是楚妍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这种秘密吗?尴尬地挠挠头,我强子辩解道:我也只是觉得如果不知道年龄的话,以后大家称呼起来可能会有些困难呢。
难道我们每天就这样郭去去楚妍的叫?那你想怎么样?楚妍扭头看着我,带着一丝不解和压迫问。
……比如,楚妍姐姐?我厚着脸皮,嘿嘿笑道。
一抹突然而来的红忽然泛起在楚妍的脸颊之上,她迅速转过头,从郭去去手中扯过装盒饭的袋子,摊开在桌子上低声说道:赶紧吃饭。
称呼什么的哪有那么重要。
哟……叫了一声姐,楚疯子你就春心荡漾了?郭去去眼睛异常明亮,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你妈才春心荡漾呢!楚妍狠狠瞪了郭去去一眼,居然爆出一句粗口。
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一双眸子中闪烁着狠辣和恼怒的光芒,偏生提着盒饭的手依然稳当。
小心地将盒饭摆在桌子上,楚妍扭头看着我:吃饭!微微侧转的上半身因为扭腰的缘故,现出某种惊心动魄的曲线来。
那本来适合少女穿的印有兔斯基的T恤,七分长的牛仔裤,以及刚劲利落而不失俏皮味道的马尾如此结合起来,此时此刻居然散发出某种成熟的味道来……我愕然看着忽然间辣味十足的楚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那个冷冷淡淡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楚疯子吗?她居然……骂人!?天可见怜,我这辈子长这么大,见过骂人的女生不少。
可像楚妍这般骂出风格,骂出成熟美的女人,我还真没见过。
哼~,大妖精!郭去去恨恨瞪了楚妍一眼,转身做到了床上。
还愣着干什么,等我喂你呀。
再次瞪了我一眼,楚妍递出了手中的筷子。
呆呆地接过筷子,我望着楚妍明艳中透着冷淡的微红脸庞,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非常清晰明白地跳动了一下,印象深刻。
有某种强烈的暖意涌入心田,我忽然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谢谢姐。
我是独生子,这辈子连一个表姐都不曾有过。
也不曾对任何一个女子叫过姐姐这种称呼。
即便是对我极好的李晓,我也一直只是温柔的拒绝,却绝对不肯开口叫一声姐。
因为姐姐一词对于我来说,是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的。
对于从小生活在父母以严厉为主的教育方针之下的我来说,我很难体会到被呵护的感觉。
即便有年迈的奶奶一直在关心着我,可我依然渴望那种被真正呵护的感觉。
那种可以在我被父母咒骂苛责之时能够真正庇护我的感觉。
我将这份期盼和情感寄托在了我从来没有过的姐姐的身上。
可以毫不脸红的说,我是个有着轻微恋姐情节的男生。
楚妍似乎也被我突然而来的这句姐给吓到了,微微愣神站在一旁,看着我低头猛吃着饭,默然片刻,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一旁:慢些吃,喝点水。
第一百九十二章外敌我们挡,你们只管内斗( )龙武十一年九月二日,星期五,天气:小雨。
因为猜不透朱十娘看我时的怜悯目光,所以我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妖妖,希望她能够给我一些解释,然而我看到的,却是妖妖飞快移开的目光。
那一对本就晶莹明亮的眼眸之中,似乎弥漫着氤氲水汽?仿佛敛香崖后的清香白雾。
一丝不好的预感弥漫着我的心头,然而我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朱十娘已经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落在了一旁的荷盼身上:咦?这个小姑娘身份不简单啊。
荷盼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座庞大的母山居然只是一眼,就几乎看出了自己的出身。
一旁的妖妖笑着接口道:她呀,是吉亲王府上的一名大夫。
哦,我说怎么闻到一股子药香味呢。
朱十娘若有若无地看了荷盼一眼,因为脸上的肥肉过多,那对眼睛便有些狭长而细小,细看起来还真有些像某种牲畜的眼睛。
似乎因为妖妖的解说,朱十娘并没有在荷盼身上停留太久的目光。
她略微点点头,就将目光放在了一直躲在我们身后的那名叫做陈凯的一剪门探子身上,目光顿时不屑起来:一剪门?你们也想掺和进来?那名一剪门的陈凯忙不迭摆着手道:小的只是奉命而已。
只负责观察和记录,呵呵,观察和记录。
没有别的目的。
朱十娘本打算一蒲扇扇死这个家伙,一旁的妖妖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她虽不明白,却非常相信妖妖。
所以缓缓收回了手掌。
最后,朱十娘的目光落在了我身边的张桠楠身上。
一身玄衣的张桠楠静静站在我身旁,手中握着那柄长剑,双眉如剑,双目如剑,平静抬头,望着对面的朱十娘。
人,如剑。
好剑!朱十娘忍不住出口赞叹道,敢问师承?你不配。
带着某种冷淡的令人窝火的语气,张桠楠轻声开口答道。
朱十娘挑了挑眉,却没有真的生气,而是深深看了如剑一般站立的张桠楠一眼,身上穿着的粉红衣服顿时鼓胀起来。
她本就生得宽阔伟岸,那一身粉红衣服自然是极为宽大,此时被她刻意鼓胀起来,整个人顿时就变成了一个圆鼓鼓的大红球,看上去即可怖又滑稽。
去!一声轻喝发出,杜十娘的身体瞬间蔫了下去,那鼓胀在衣服中的内劲,忽然间化作一股细小而急促的风,刮了过去。
张桠楠人如剑,立在原地,分毫不让,分毫不动。
除了滚滚衣角和鬓边发丝狂舞。
难得啊……摇头叹息一声,朱十娘扭头看着妖妖,居然又出了个和你一样杰出的人物,小妖儿,你有对手了。
妖妖嫣然一笑:桠楠姐姐可比妖妖厉害的多呢。
妖妖可比不上她。
朱十娘哈哈大笑起来,伸手点了点妖妖的额头。
整个人忽然就变得豪迈起来。
她大步走回那边义盗派之中,对着中间的无贼一派高声喝道:无雷,不管你们如何打算,我们义盗一派是绝对不会参与到同门内斗之中的。
在我朱十娘眼里,只有一个盗门!你们爱争就争,这白道十三派,我们义盗派给你们顶着!朱十娘这番话说完,这厢义盗派的众人顿时纷纷符合起来。
本来人数极少气势极弱的他们,却因为这样一番话而变得士气无比旺盛,那令人热血澎湃的话语竟将其余两派都比了下去。
你们只管内斗,外贼交给我们!任谁听到这样的话语,都会一面感动佩服,一面心生惭愧之感。
远处,无雷长老面色尴尬地看了城墙下的白道诸派一眼,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个声音却忽然从天空之中响了起来:朱姨深明大义,晓晓佩服的很,时值盗门内外交困之时,我仅代表无贼一派认同朱姨的观点。
先退外贼,我们再做打算!来了。
朱十娘冷笑一声,对妖妖说道。
妖妖好看地眯起眼睛,抬起了头,望着头顶深蓝的水光之中某处。
我不由得随着她的动作抬头,朝着头顶那一片波光淋漓的蓝色之中望去。
却不知该望些什么,望向何处。
然而很快的,我便清楚自己应该看向哪里了。
一柄自天外而来的飞剑似乎划破了头顶的那片水光,带着隐隐清脆的呼啸剑鸣声急速落下,锋利的剑尖狠狠插入红颜乡的城墙之上,入石三寸!长剑古朴,微微颤抖,深蓝色剑穗似乎带着隐隐的水泽。
再然后,一个蓝色的人影从水光之中飞了下来。
丝带深蓝,裙摆深蓝,长发深蓝。
竟是一个带着一身蓝的明艳女子。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之前藏身于何处,或许妖妖知道,或许朱十娘知道,但是我觉得她们其实不知道。
张桠楠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手中的长剑不经意地抖动了起来:她是谁?这话自然不是问我的。
问的是妖妖和杜十娘。
李晓。
我大师叔的关门弟子。
妖妖静静地看着那空中仿佛蓝色妖姬一般飘舞的蓝色女子,回答道。
是个好对手。
张桠楠点头评价道。
妖妖忽然回头,笑看着她道:那一可要小心一些哦。
她和我那位疯子大师叔一样,都是个疯子。
而且是用剑的疯子!一旁的朱十娘盯着那把入石三寸的长剑,寒声提醒道。
她如果不用剑,我还看不上她呢。
不知怎地,张桠楠竟然咧嘴笑了起来,如同冰山之上忽然绽放出来的银色冰凌花,虽然笑着,虽然美着,却带着刻骨的寒意。
我大师叔的剑法是极好的。
天下少有。
妖妖悠悠然开口,若有若无地瞟了张桠楠一眼。
我师傅的剑法也是极好。
天下仅有。
张桠楠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傲然说道。
少有和仅有,只差一个字,却似乎因此而差了好几个层次。
朱十娘眼睛终于明亮起来,警惕而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了张桠楠一眼:你到底是谁?我是个杀手。
现在……则是个保镖。
张桠楠抬头,轻声回答。
眉梢眼角,看都不看我一眼。
然而我知道她要保的人是谁。
即便她不看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聊――无人可聊(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四月十七号,星期天,天气:硫酸小雨。
之所以一直想要来月亮市,一部分原因是我对于这个城市的好奇:听说这里没有红星死亡时间的威胁,没有过于耀眼的红星日照,甚至连硫酸雨的天气也很好,很适合钢铁生物的居住,所以我才对这个和钢铁市同在一个城市产生了好奇与兴趣,想着有一天能够亲眼看一看这个城市。
而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我对那个俊々kai的好奇,这个联通了钢铁市于月亮市的钢铁生物一直以来都被钢铁市的人们所记忆,并且以很不符合钢铁生物漠然本性地传播着。
使得钢铁市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叫做俊々kai的人,经历了重重困难将两个身处星球两边的城市连接了起来。
也因为如此,俊々kai被称为HERO。
可以说,我能够来到月亮市,或者说我能够产生前往月亮市这个梦想,都是因为俊々kai的影响。
我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物。
我想见到不同于钢铁市的新的世界。
所以,我来了这里。
而眼前这个巨大的钢铁巨人,居然就是被我们传诵了许多许多年的那个英雄?他居然还没死?我想我应该保持惊讶,必须保持惊讶。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荒唐而有趣的有足够的理由让人惊讶。
生活原来是这么的美妙而充满了缘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不无庆幸地想到了这句丹灵古话。
于是,我做出了此时最应该做的举动。
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丹灵进化全史》,我恭敬地将这本书和笔一起递到了这个巨人的面前,沉声恳请到:英雄,请给我签个名!一旁的冰萧愣了,怀里的水银愣了。
站立严阵以待警惕十足的齐齐似乎也愣了。
俊々kai愣了愣,然后笑了。
他伸出巨大的手臂,用两根手指捏着小巧的笔,然后摊开《丹灵进化全史》,小心而认真地写上了自己的大名:俊々kai!给。
俊々kai微笑着递给我,难道你们千里迢迢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横渡硫酸海洋,只是为了找到我这个老家伙,然后求我签个名,以满足你们狂热的追星**吗?天空的硫酸小雨渐渐大了起来,俊々kai伸出大手,缓缓地覆盖在了那个新生的钢铁生物头顶,微笑着看着我们。
当然不是。
我们是想看看月亮市。
听说这个城市很美丽,所以我们想来看看。
我摇了摇头,补充说道,钢铁市实在是太无聊枯燥了。
俊々kai点了点头:每天都是那样重复着生活重复着工作,确实很无聊。
即便是机器也会生锈的……更何况,我们就是机器。
我点了点头:没错。
就是因为太无聊,所以我想来这边看看。
这边一样无聊。
俊々kai微笑着说道,甚至比那边更无聊。
但对我来说,这边很新奇。
我摇摇头,反驳道,因为这里对我们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我相信你们看完这里之后一定会感到无聊。
俊々kai忽然叹了口气,眼神中青色的光芒黯淡了一丝。
那么这里就是月亮市了?冰萧好奇地看着孵化场的四周,看起来果然很无聊。
这里不是月亮市。
俊々kai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远方,那里才是月亮市,这里只是月亮市的孵化场而已。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抬头望去,发现就在远方地平线的地方上,有一个亮银色的城市轮廓。
而在这个城市的正上方,却密布着一大片浓重的黑色乌云!这是怎么回事?我吃了一惊,硫酸雨是从来不会有乌云这种东西的,只有真正的下雨天才会有。
而在钢铁行星上,从来没有下过真正的雨!那就是月亮市不同于你们钢铁市的地方,也是月亮市为什么能够躲避红星死亡时间的秘密。
俊々kai深深叹息了一声,徐徐说道,那一片乌云其实是水汽凝结的乌云。
但是那片乌云从形成之初到现在,都未曾下过一滴雨,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片乌云挡住了红星大部分的光芒,也挡住了更上层的硫酸降雨,所以才造成了月亮市的不同。
这是好事啊。
大家都不用担心死亡了,生活多美好啊。
冰萧诧异地看着明显不怎么高兴的俊々kai,不解地问道。
可是……月亮市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缓缓地,俊々kai说出了这个结果。
周围的声音似乎突然间全都消失不见了,就连淅淅沥沥的硫酸雨水声,都仿佛突然间离我们而去了。
冰萧大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片乌云之下的银色城市,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沉默望着俊々kai,静静等着他解释:月亮市没有死亡时间,也少有硫酸雨的腐蚀威胁,可以说对于钢铁生物最为致命的两大危险都已经免疫了。
为什么却反而比钢铁市还要凄惨呢。
整个偌大的城市,居然只剩下俊々kai一个人!没有死亡时间,没有硫酸雨。
这样安逸的环境对于钢铁生物来说确实是最美好的温床。
甚至早在很多年前,在那些人都还活着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都觉得这样的一个城市,比起你们钢铁市要好的多。
所以当初市长才会派我们一百多人前往钢铁市,邀请那边的同胞们过来这边定居……而当我奋力架设好通讯塔,并且在此带着你们的委婉拒绝回到月亮市的时候。
所有的人也都还活的好好的。
俊々kai看着面前的硫酸海洋,声音一如那雨幕中的少许水汽一样氤氲着。
因为过于安逸的生活,让我们这些人都是去了面对困难时所应该具有的反应能力和求生能力。
就在两年多之前,这片硫酸海洋忽然开始脱离安静的基调,变得不安分起来。
平时很温柔的离子风也一天比一天剧烈,吹拂在硫酸海面之上,时不时卷起一道海浪……大家虽然惊讶于天气的古怪变化,却没有放在心上:月亮市距离这个硫酸海洋有很长一段距离,没有人想过那些汹涌的浪花真的有一天能够扑上陆地,爬行几百里去淹没月亮市……因为没想到,所以没准备,也因为没经历过,所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防御,如何躲避……硫酸海啸来临的那一天,大家还在重复着每日的生活。
而面度那些铺面而来的黄色浪花,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起来……那些硫酸腐蚀着这些脆弱钢铁生物的身体,手臂,甚至眉眼等一切可以腐蚀的地方,没有防腐措施的房屋在硫酸的面前如同豆腐一般一触即垮,人们无处可藏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滩液体,融入到硫酸之中,化成各种颜色的混合液体……我因为见机的早,而且身体高大,跑的快,才躲过了一劫。
然而等海啸过后,我再次回到月亮市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活着了……俊々kai低头看着我们,轻声说道:所以现在的月亮市是一座空城。
你们去了,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堆废墟,只会比钢铁市更加无聊……因为,你们没人可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是缘分还是世界太小( )二零一一年九月三号,星期六,天气:小雨。
一旁的郭去去有些吃味地看着我和楚妍,忽然重重拍了拍床铺:喂,这个盒饭可是我买的!你要谢怎么也应该先谢谢我。
我心情大好,自然不会吝啬这两个字,抬起头来对着郭去去咧嘴一笑:谢谢啊!郭去去一滞,气鼓鼓地别过脸去,望着窗外不再言语。
对了。
你真打算要那么做吗?我快速吃完饭,有些犹疑地看了郭去去一眼,以牙还牙,不太好。
况且就算房东她来了,恐怕我们也得不到什么。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郭去去有些生气,扭头瞪着我,气鼓鼓道。
不是。
不是。
想起这个女人那令人胆寒的偷盗技术,我忙摆了摆手,我想说的意思是:就算你把房东偷了个遍,她身上的财物也绝对抵不上我的损失。
谁会没事在身上带着几千块的现金呢。
没事儿。
我也做过绑票的生意,到时候实在不行,就绑了她,让她家人来赎好了。
这行业我虽然没多少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什么大问题的。
郭去去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
我吓了一跳:这偷窃和绑架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前者顶多关上十几天,后者可是要坐牢的。
这可万万不行。
绑架和偷窃那可是不一样的。
万一对方报警了,我可就完蛋了。
我摆着手,急忙打消了郭去去的念头,我们这边的衙门虽然也很**无能,可是比起你们那边还是强太多了。
就算你们不怕,我这一个普通人,跑是绝对跑不掉的。
更何况我还有那么一个父亲,如果让他知道我居然干起了绑架的勾当,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心里小心地补充了一句,我坚定地摇摇头:绑架绝对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如果你硬要挑战我的底线的话,我宁愿不报复。
那……就只能吓唬吓唬了?郭去去皱着眉头,想了想后摊手说道,不能绑架,只能威胁。
不过奏不奏效我就不知道了。
威胁?我眼睛一亮,拍手道,这个方法好。
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最是自私自利,怕死的很呢。
只要我们使些手段吓唬吓唬她,她一定立刻扶手认罪!这个时代的人,因为离那些杀戮流血的年代比较远,生活的过于安逸,反而更加怕死更加胆小起来。
我相信只要楚疯子和郭去去用些手段,就一定可以让那个监守自盗的房东肥婆乖乖吐出我的血汗钱来!然而我们三人一直等到深夜,那位曾经很热情接待过我的房东依然没有按照电话中说的那样来给我办理退房手续。
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才愕然发觉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伸手试了试天上的雨势,我转身对楚妍和郭去去耸耸肩:看来我们那位房东还想再让我在这里待上两天。
今天晚上肯定是没戏了。
你们两个赶紧回去睡觉……话未说完,一直安静的房门忽然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咚咚。
愣了愣,我看了郭去去和楚妍一眼,开口问道:谁?席小弟吗,我是罗阿姨啊。
来给你办理退房手续了。
房东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我皱了皱眉头:阿姨,你怎么着晚才来。
这都快十二点了,你让我现在退房?那我睡哪儿啊。
呵呵,不好意思啊。
这两天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来的晚了。
这房间我明天就要租给别人了,要是不退房的话,你可就要再加租金了哦。
我操!这租客挑的真是时候!恨恨地咒骂了一句,我心中压抑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
偷了我的电脑也就算了,**的居然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我难堪。
真当少爷我是软柿子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呀。
看了郭去去和楚妍一眼,我张开嘴巴,无声用口型说道:不偷了。
直接动真格的!所谓动真格的,自然不是挥剑杀人,而是直接用武力威胁。
正当我的手放在把手指上,打算将房门打开的时候,郭去去忽然拉了拉我。
神情凝重地对我伸出了两个手指。
两个人?我皱了皱眉:难道她还带了帮手?是害怕我发现东西被偷之后报复吗?所以才带了一个帮手深夜前来。
我冷笑着对郭去去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在昏黄灯光下油光满面的肥胖臃肿脸庞,浓抹的厚厚粉底,黑的刺眼的令人恶心的眉毛,长长的假睫毛,厚重的唇膏,波浪般的黄色卷发,短小而肥胖到几乎没有脖子的脖颈连接着肥胖的身躯和头颅,粗壮的大腿裸露在黑色花裙之下,脚上穿着一双劣质的细跟高跟鞋……这就是房东罗阿姨,怎么看怎么令人恶心。
然而我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
因为郭去去之前的提醒,我知道门外出了房东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帮手。
所以只看了不到两秒钟,我就警惕地将目光移向了这个肥婆身后的那个帮手的身上。
既然是帮手,自然要比这个肥胖女人更有威胁一些。
然而一看之下,我和对方都愣住了。
是你!?是……你?昏暗的灯光之下,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应该是房东请来助拳的人,有着刚毅的棱角分明的面庞,浓眉细眼,薄薄的嘴唇,发黄的牙齿和花白的头发。
正是那日黑车之上,多管闲事的那个中年大叔!也是那批劫匪的真正头领!房东肥胖的脸上因为我们两个人同样的一句话而微微变色。
她有些惊惧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尴尬道:小叔……你们认识?中年男人细眼微微眯着,笑着点了点头:恩,认识。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真是糊涂了。
房东忽然扭头,谄笑着对我说道,小弟啊,阿姨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我原来还是亲戚,你那电脑我……然而房东讨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中年大叔一把推开了:一边呆着。
别废话。
然后这位中年大叔扭头看着挡在门口的我,咧嘴笑了:小兄弟。
看来……你命中该绝呀。
车祸没弄死你,**没崩死你,我本以为你就要这样逃了,却没想到老天爷又鬼使神差将你送了回来。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我忽然间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小的仿佛不过一个村子。
确实是缘分。
我点头无奈答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同仇敌忾( )龙武十一年九月三日,星期六,天气:小雨。
落雨城下盗门红颜乡。
红颜乡的城墙之上,一身蓝衣的那个女子静静站在盗门无贼派一众弟子之前,低着头,顺着眉眼,轻轻拔起插进城墙之上的那把长剑,转身对无雷长老深深一揖,开口道:我不在这段时间,多谢长老帮忙操心了。
无雷长老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摇头:这都没什么,我只想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听了无雷长老的话,这个蓝衣的叫做李晓的女子抬起头来,干净明艳的脸庞之上古井无波:效果不错。
听到这四个没头没脑的字,一直有些愁眉不展的无雷长老一改之前颓废忧愁之势,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自己都说不错,那就肯定好的很了。
说着这位手掌颇大的老人转身指着远处城墙之下的白道人士对李晓道:我们把他们拖了几天,今天才堪堪让他们来到这里。
本还在发愁你要什么时候出关,没有你,我们几个老骨头还真有些撑不住场面。
妖妖面色凝重地看了那边的李晓一眼,扭头问朱十娘道:李晓她又闭关了?恩。
朱十娘点了点头,有些赞叹地说道,不得不说,这丫头实在是太有天分了,又肯下功夫,前途当真不可限量啊。
她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楚妍门主和郭去去那个野丫头一起失踪之后,无贼派似乎已经料到了我们这两派可能会借机起势。
所以李晓让无雷帮忙照看着盗门事宜,自己却又再次去留心阁闭关思悟,现在看来,她似乎又有了收获。
楚师叔和郭师叔是在哪儿失踪的?妖妖想起某些事情,蹙眉问道。
敛香崖。
朱十娘沉声说道,楚妍门主一直都习惯去那个地方,据门内弟子汇报,他们最后一次看见楚妍门主的时候,她正在敛香崖那片花田里,而郭去去似乎又看上了楚妍门主的什么东西,跑去打算偷回来,结果又被楚妍门主发现了,两人发生了争斗,最后……双双掉了下去。
她们两个还真是斗了一辈子啊。
从生斗到死,也不知到底哪里来那么大的怨恨。
妖妖微叹一声,扭头朝无贼派的李晓看去:我还真想知道没了楚妍师叔,这个李小疯子会怎么折腾盗门。
她管人的本事可就不如她习武的本事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朱十娘冷冷一笑说道,只会学着她那冷脸师傅玩冷酷。
学来学去却只学了个皮毛。
知道吗,她把郭去去留下的那个小子给赶走了。
妖妖吃了一惊:小银和她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被她赶出去了?谁知道呢。
反正那小子不偷不抢的,本就不适合干我们这一行。
走了也好。
朱十娘微笑着答道,毕竟我们盗门现如今可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听着妖妖和朱十娘一问一答的对话,我们这几个不明就里的人听的是一头雾水。
本想着是不是让她们解释解释,说些什么盗门秘闻给我们听听。
那边无贼派的李晓终于有了动作。
这个一身蓝衣的女子在和无雷长老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转过身对着城墙另一边的以风指长老为首的全偷一派朗声说道:风指长老,眼下我们盗门风雨飘摇,白道十三派趁着我师傅与郭师叔不在之际,妄图颠覆我盗门。
盗门之内如今一分为三,只是我们虽然因为各自坚持的理念不同,平日里偶有争端,但是说到底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维护盗门的安危最是重要。
晓儿认为眼下我们应该同舟共济,联手度过这次难关。
将这些外人赶出红颜乡,待一切稳定下来之后再说我们的事情,长老以为如何?无贼一派和全偷一派本就是盗门之中分歧最大的两个派系,平日里大家互相看不上眼。
所以经常唱反调。
然而这一次,一直抵触无贼一派的全偷派却没有再反对李晓提出的建议,毕竟那十三派所要讨伐消灭的,正是他们这一群什么东西都敢偷的真正偷儿。
本就处于弱势的他们自然需要不会拒绝任何帮助。
风指长老摇摇对着李晓点了点头:盗门是我们大家的。
每个人都有责任保证我们盗门不被外敌欺辱。
我代表全偷一派同意晓儿你的建议。
我们齐心协力,先攘外敌。
得到风指长老的保证,李晓放下了心来,转身摇摇看着我们这一边,冰冷的脸庞忽然挤出一个冷冷的笑容,却是对妖妖开口了:妖妖,不知道二师叔现在在何处?盗门深陷危机,为何还看不到她老人家出来主持公道?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
师傅虽然心系盗门,却也没有帮人擦屁股的习惯。
妖妖耸耸肩,她老人家就想看看你们会把盗门折腾成什么样子。
那么一直坚持盗门正统的你们,现如今是由谁来做主的呢?是你,还是我们胖胖的朱十娘?李晓依然冷笑着,说出的话却辣劲儿十足。
妖妖悄悄碰了碰朱十娘。
朱十娘无奈,派了派无比丰满的胸脯答道:自然是我。
那就好,朱长老刚才也说了,我们盗门三派此时应该合力抵御外敌。
所以我想先放下我们平日里的那些恩怨。
朱姨你应该没问题。
李晓看了一眼站在妖妖身后的我们一眼,冷声问朱十娘道。
一连三个不同意味的称呼,让母山朱十娘的粗眉毛忍不住皱成了两条弯曲的蚕,她哼了一声,答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意思,我当然不会反对。
你是盗门现在的代门主,从现在起,我们这些人全都听你的安排。
身旁的荷盼忽然将脑袋藏到我身后,轻哼着说道:明明罗里嗦的像个长舌妇,却偏偏还要学人家扮冷酷,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伦不类又虚伪至极。
讨厌死她了!我听了忍俊不禁:看来她本人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
只不过因为太崇拜她那位疯子师傅了,所以才刻意处处模仿,却只学了个形态去,自然看着别扭。
你知道的真多啊。
你以前和她认识吗?荷盼奇怪地看着我,怎么好像很了解内情似地。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没有啊。
我猜的而已。
难道我要告诉荷盼这个李晓的师傅楚疯子此时正和另一个世界的我一起在别的世界旅游?这些关于李晓的消息都是我通过一个日记本看来的?心虚地看了妖妖一眼,发现她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我心里松了口气。
妖妖是唯一知道我有位面日记本的人,而最让我庆幸的是:她不识字。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该来的人……(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五月十号,星期一,天气:硫酸小雨。
无人可聊,也许才是最大的无聊。
我静静看着俊々kai,看着这个巨大的钢铁巨人,想着他曾经目睹过的悲伤事情,想着他曾经就这么沉默着,无聊着,度过了两年多的时间,心中除了同情,还有一股淡淡的悲伤。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
悲哀吗?所有人都活着,只有你死了。
悲哀吗?到底哪一个更加悲哀一些?俊々kai忽然微微一笑,看着我们自我宽慰道:好在我们还有希望。
钢铁生物可不是丹灵那种脆弱的生物,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甚至只要我们还有一块金属存在,那么我们就有延续下去的可能。
就有诞生生命的可能。
那些丹灵们想要延续物种,却还必须得活下来两个人。
这一点来说,我们确实比他们更加优秀一些。
他忽然直起身子,大手一挥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孵化场中的无数金属疙瘩,豪迈大笑道:所以我将这些金属疙瘩都搜集到一起,放在这片土地上接受上天的挑战,这么多的金属,总会有那么几个运气好一点,诞生出新的钢铁生物的。
只要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就可以重建月亮市!我本来以为在我有生之年是不可能看到新生儿的诞生了,却没想到才等了不到两年,就已经有新同伴出现了。
他说着小心地俯下身子,看着那个还在不停挣扎的金属疙瘩,微微笑道:这是你人生的第一个考验,没有人会帮你。
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才行。
硫酸雨中,我们四人静静看着那个被我们围在中间的金属疙瘩,带着一丝丝希冀期盼着。
金属疙瘩挣扎着,挣扎着,却偏偏挣脱不开。
那一双茫然的眼睛换换看着我们,目光之中没有好奇,没有祈求,没有恼怒……很冷静,很淡然。
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钢铁生物。
其实有时候看着这些本地人,我有些替他们感到悲哀。
俊々kai忽然叹息着说道,什么情绪都没有,只知道干活干活再干活,好像人生除了干活之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他看着我们疑惑不解的目光,微笑着解释道:本地人是我对这些钢铁生物的称呼。
你们知道,我的本体是来自潘多拉星球的起重机,而不是这个钢铁行星上自古存在金属。
所以我称呼他们为本地人,而我自己则是外来人。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指着自己说道:那么,我也是外来人。
我也是哦。
冰萧指了指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笑容只有我们三个来自潘多拉的金属体能够理解。
比起这些土生土长的钢铁生物来说,我们这些来自潘多拉星球的钢铁生物,似乎都有一点点的不同――我们似乎都不够安分,安分于平静的生活;同时我们又足够好奇,好奇于其他人的生活;而且我们还有一些钢铁生物不具备的东西:情绪,或多或少的情绪。
因为不够安分,所以俊々kai千里迢迢去了钢铁市,我和冰萧还有水银齐齐千里迢迢来到了月亮市;因为足够好奇,所以我学会了丹灵语,学会了汉语,熟读了《丹灵进化全史》,同时还拥有了位面日记本,拥有了不同位面的几个我……因为带有情绪,所以我和水银成了朋友,和冰萧成了朋友后,和席一席二席四成了朋友。
会愤怒,会难过,会喜悦,会生气,会无聊会恶搞会想象会创造……这就是我们和这些本地钢铁生物最大的不同。
金属疙瘩依然在倔强地挣扎着,也依然没有什么成果。
俊々kai叹息了一声:有得等啦。
他大概要这么挣扎好几天呢。
大家一起等吧。
反正月亮市里也没人。
冰萧笑着提议道。
我正想点头答应,一股奇怪的感觉却忽然间从我心头升起。
我愕然抬头,凭借着某种近乎本能的直觉抬头望着天空。
右手方向的天空中,除了淅沥而下的硫酸雨,什么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水银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那里有什么要来。
我摇摇头,心中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正不断地从天边的那个方向快速逼近。
嗯?俊々kai抬起头,也望着那个方向,警惕地说道:似乎……有客人?冰萧和水银兀自不觉,只是奇怪地看看我,再望望俊々kai。
星鲦虫齐齐忽然也鸣叫了一声,头顶的小白花摇摇指着同样的方向。
冰萧和水银更疑惑了。
天空中有什么呢?我隐隐不安地想,似乎自己应该记住的某些东西,却偏偏被我忘记了。
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丹灵进化全史》之上,我心中瞬间明朗起来,豁然抬头:潘多拉星球!席佐治!啊?冰萧愣了,你怎么了?笨蛋!不是他,是另一个他!水银经过我提醒,也忽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骂道。
什么另一个他?俊々kai低头,急急问道。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席佐治,和他长得很像。
但是脾气不好,凶的很!水银简短地解释着,看样子是来找他麻烦的。
这下可好了,真假美猴王。
俊々kai闻言哈哈笑道。
心中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我心跳加速,居然有些恐惧起来。
摇摇头,我低声颤抖着说道:是席五!他来……大概是要杀我!本来还跟着俊々kai一起大笑的水银愣住了,笑声戛然而止。
他……要杀你?水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知道。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轻轻摇着头,我想起了席四最后一篇日记中的警告。
逃!背起背包,我转身就跑。
右边的天空中,一颗耀眼的白球冲破大气层,朝着孵化场降落下来……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谢小东( )二零一一年九月四号,星期天,天气:晴。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偷了我电脑的肥婆房东,因为害怕我愤怒的报复,而特意请来的某个助拳壮胆的远房亲戚,居然会是我在黑车之上遇到的那个多管闲事的中年大叔。
那个精心策划了那场抢劫的车匪头子!警惕地看了面前这位明明一脸正直却偏偏是个恶人的中年男人一眼,我确定他身上并没有我最害怕的武器――枪。
于是我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就连本来有些害怕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开始轻松地跳动着。
我脸上紧张的表情也因为心跳的平稳而放松下来。
然后我依着门,面带微笑地看着中年大叔:大叔啊。
看来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亲戚啊。
你是干抢劫的,你这位远方亲戚是搞偷窃的。
这老鼠果然都是一窝一窝的出啊。
看到我轻松的表现,中年大叔忽然愣住了。
他完全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底气可以如此轻松地面对自己。
想来那天晚上因为夜深的缘故,他并没有看到我们三人御空而行翻越山岭的情形。
所以才会不明白我此时的自信从何而来。
哼,臭小子。
我那天早就提醒过你,不该上那辆黑车,是你自己不听劝阻硬要赖着不走。
搞得我现在不杀你都不行了。
虽然不知道我为何如此淡定,但是要办的事情还是必须要办的。
中年大叔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挽起衣袖,轻轻晃动起自己的肩膀来。
想打架?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中年男人,一点也不在乎他那厚重的手掌会不会拥有分金裂石的威力。
因为我身后站着两个真正的怪物,两个武林高手!在如何专业的业余选手,也终究不是专业人士的对手。
所以我才不在乎中年大叔的热身动作。
微微侧着头,我好笑地看着中年大叔,忍不住开口问道:喂,大叔。
话说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快要死的人了,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他歪歪脖子,示意一旁的房东走开,出去买点宵夜,别在这里碍事儿。
小心到时候你脱身不得!房东这才醒悟过来,扭着肥臀一溜烟走了。
大叔你不会真的要杀人吧?我疑惑地看着中年大叔,这里可是市区,不是无人的山路上。
虽然也是大半夜的,可是只要我稍微按三个数字键,你待会儿就走不掉了。
我扬起手中的手机,底气不足地威胁道。
知道那辆黑车这几天上了报纸了吗?中年大叔微微一笑,忽然岔开话题说道。
我摇了摇头。
报纸上说,这辆黑车深夜行车,司机困极睡着了。
装在山路旁的栏栅上,坠毁了。
车上的那些乘客……都死了。
中年大叔轻声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我身后的房间,至于司机头部的枪伤……则是坠落时飞石击中头部所致。
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懂一些了吧?我皱眉,隐隐猜到了什么:报社怎么会这么报道?子弹居然会说成飞石?所以你不用指望在我离开这个城市的这段时间里,会有人因为你的死亡而开始调查什么……说话间,一道拳影就呼啸着在我眼前飞快放大,带着隐隐的风声扑了过来。
我依然微笑着,没有任何动作。
身后的房门忽然开了,一只手很缓慢地伸到了我的面前,轻轻接住了那只巨大的拳头。
中年大叔的脸色终于变了:什么人!是我啊。
大叔。
郭去去笑嘻嘻地探出头,对中年人微微点头示意,还记得我吗。
你?难以置信的神色一闪而过,中年大叔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握住自己拳头的小手,然后又看了看郭去去: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呀……郭去去指着自己的鼻子,微微侧头想了想,然后一拳挥了出去:我是你姑奶奶!噗通一声,中年大叔飞退着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之上,整个房间似乎都因为他这一撞而微微摇晃起来。
闷哼一声,中年大叔瘫软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郭去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你,你是练家子?没错。
郭去去拍拍小手,学着我的样子依着房门,笑嘻嘻地答道,姑娘我是练过的!随着啪啪的拍手声,一颗亮晶晶的银色珠子不然出现在郭去去的手掌上方,滴溜溜打着旋转,然后落入郭去去摊开的手掌中。
中年大叔神情再变,挣扎着起身嘶吼道:还给我!凭什么?郭去去把玩着手中的银色耀眼珠子,好奇地凑到灯光下看了看,有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听,最后更是用那一口细小的白牙使劲儿咬了咬,蹙着蛾眉咕哝道:这珠子是什么呀?好奇怪。
还给我!再次嘶吼一声,中年大叔疯了般地从地上跃起,嘴角噙着血丝扑了过来。
回应他的,是一只纤细却绝不柔弱的脚。
嘭地一声,中年大叔以更加恐怖的速度倒飞回去,将背后的那堵墙壁撞出更加剧烈的抖动。
楚妍抱着双臂,走出房间,站在我和郭去去中间,冷眼看着中年男人。
现在……你叫什么?楚妍轻声开口,声音中满是淡漠和不屑。
我叫……谢小东。
很配合的,中年大叔虚弱开口答道。
谢小东,很普通的一个名字。
却让我们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因为我们都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剑爵?郭去去皱眉,看了一眼楚妍。
他肯定不是。
我摇了摇头,绝对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个武侠世界的剑爵谢小东。
只是同名罢了。
就如同李晓一样。
楚妍点了点头,剑爵不可能这么菜。
郭去去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剑爵’谢小东的名号的?耸了耸肩,我神秘兮兮地道:我那边有人!切~鬼才信你。
郭去去嘟着嘴,不信道。
那么……怎么处理这个家伙?我深吸一口气,问出这个令自己头痛的问题。
红颜乡。
红颜乡的这堵城墙,其实说起来并不怎么高大。
至少比起落雨城的城墙来说,这面抵挡住正道十三派众人前进的城墙,真的不算什么高墙。
目测一下也不过只有三五丈左右的高度。
然而就是这样一面不高的城墙,挡住了那些来自正道十三派的精英们。
红颜乡的城墙之下,那些正道人士密密麻麻地站在一箭之地外,吵吵嚷嚷着望着城墙之上的盗门三派。
却并没有着急着冲上来。
甚至就连那些为首的十三派代表,也都不急不缓地站在最前端,完全没有因为盗门三派突然的团结而有什么举动。
一行一千多人,就这么群龙无首地站在一起,如同一堆失去了领袖的土狼。
没错,群龙无首的土狼。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疑惑:盗门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天下第一义派。
这些年虽然不再是天下正道的楷模,却也绝对还保有曾经第一的实力。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还能如此嚣张地存在着。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楚妍和郭去去这两个无贼派和全偷派的盗门的最强者突然双双失踪,这些标榜正义的正派人士绝对没有胆量聚集门下精锐前来行落井下石之事的。
所以按理说,他们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冲破盗门的防御,再任何意外可能发生之前消灭掉那些偷了自己或宝贵或见不得人的东西的贼人们。
而不是如同开会一样聚在一堆,借着周围噪杂的声音掩饰着自己的小心思。
那些人到底在等什么?我皱眉看着城墙之下的那些正派中人,心中没来由的开始鄙视起这些人来。
他们在商议由谁先出手,以什么理由出手,要用什么样的姿态来收拾我们。
朱十娘冷笑着回答,盗门全偷一派之所以让这些正派人士恨之入骨,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实在偷了许多不该偷的东西。
那些门派的传派之宝自不必说,那些功法秘籍我们也不论,单是那些让各派掌门长老精英们心虚的比如私通比如贪污比如卖友之类的事情,就有绝对的理由招致这些人士的仇恨了。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还要摆出一副正义凌然为天下苍生铲除害虫的高姿态,寻找一个最为正义最为牢不可破的理由出来,这才能表现出他们身为武林正派的气度涵养和惩善扬恶的本分来。
朱十娘不屑地说着,完全不在乎这样的声音是不是已经足够大到可以被远处的那些正派中人听到。
而事实上,她似乎是故意如此大声讽刺的。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我没来由地想到这句话,忍不住出口说道。
竟对以前一直抱以敬意崇拜的这些江湖正派产生一丝难以掩饰压抑的鄙夷来。
如果所谓正义是靠这种令人不耻的手段达到的话,那么这还能叫做正义吗?朱十娘刻意放大的声音飘下红颜乡的城墙,飘过红颜乡的空气,借着红颜乡突然而其的微风,送到了远处兀自处于噪杂吵闹的人群之中。
这些被以无雷长老为首的盗门弟子拖延了许多时日,今日才堪堪到达红颜乡的江湖正道人士终于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是各种各样或大声或小声的咒骂声音逆着微风借着各自主人或浑厚或稀薄的功力冲上红颜乡的城墙,有大有小。
盗门余孽,死到临头居然还想抹黑我们正义堂,有本事你下来,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我**你,那个肥猪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子,还有脸站在城墙上丢人现眼,回家照镜子去!……这些人真的是江湖中的正派人士?荷盼皱着眉头,神情少有的严肃凛然。
骂骂脏话而已,这和正派不正派没什么关系。
张桠楠看了荷盼一眼,出口解释道,哪里规定一个好人就不能破口大骂了?可是,我总觉得人如果不能先正己身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他人的不是?荷盼抿着唇,声音居然带着隐隐的怒气,自己都做不好,却还要先去职责别人的不是。
还以此为乐不知悔改。
这样的人难道能算正派?妖妖闻言抚掌笑了起来:说得好。
责人先要正己。
既然不能正己,就不要指责别人也不能正己。
大家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两而已。
盗门之盗,盗的就是这些人的不正之处。
这些人忍受不了把柄被人抓住的憋屈难受感觉,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要颠覆盗门。
好让他们夜里能够睡的安生。
朱十娘扭头看着盗门三派的人士,忽然感叹道,然而此时盗门一分为三。
全偷派是自暴自弃,无贼派却是过于刚正,唯一还坚持盗门祖师本意的,就只剩下我们这一派了,偏生主子她还不打算回来……哎。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吵吵嚷嚷的正道精英们终于讨论出了个结果,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一个一脸正气,身形高挑而瘦削的持剑男子排众而出,施施然跨出几步,却已经令人惊讶的来到了城墙之下。
终于讨论出结果了吗?蓝衣李晓冷冷一笑,望着城墙下的那名纶巾青袍,容貌俊朗的男子耻笑道。
这是百剑阁的人。
朱十娘扭头看了茫然懵懂的我一眼,开口介绍道,自剑爵谢小东当年一剑闯军营成名之后,这个小门派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就迅速成长,异军突起,成为近年来最为惹眼的门派。
百剑阁也因此广收门徒,成长为如今的十三正派之一。
百剑阁的人大多品行端正,行事作风不脱正义之风。
算是十三正派之中比较站的端正的一个了。
只是成长过于迅速,派内的人员终究不如当初那般优秀了。
良莠不齐的很。
妖妖皱眉:百剑阁的人行事端正,不太可能有什么把柄或者难堪的事情需要我们挖掘啊。
盗门什么时候惹上他们了?这就得问问风指长老了,谁知到他们全偷派是不是又偷了什么剑谱或者掌门印信之类的东西。
朱十娘无奈一笑,指着远处全偷一派说道,毕竟整个盗门中也只有他们那一派生冷不忌,看到值钱的就偷,才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呢。
听到这里,我终于有些好奇起来:你们盗门到底都偷些什么东西啊。
为什么当初会被称作天下第一义派。
听到这话,朱十娘臃肿宽大的脸庞之上忽然涌出一股傲意来:我们盗门向来只偷该偷之人,只偷该偷之物。
比如说?我蹙眉,觉得这个时候还要卖关子,实在是有些不知轻重了。
盗门门规:卖国求荣之人,偷!欺师灭祖之人,偷!沽名钓誉之人,偷!穷凶恶极之人,偷!朱十娘一脸肃然,如同正在背诵一个神圣的东西,继续说道:通国文书,偷!通奸罪证,偷!贪污账目,偷!杀人凶器,偷!杀人凶器?我吃了一惊,这个也偷?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和我的联系(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六月十号,星期二,天气:硫酸雨。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耀眼的白球飞驰于蒙蒙细雨之中,淡黄色的硫酸雨滴不断地滴落在白球之上,发出嘶嘶的腐蚀声音。
然而不论雨滴如何的细密缠绵,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真正腐蚀掉那层白色光芒的外壳。
白球之内,第五个席佐治好整以暇地盘坐在其中,微眯着眼睛看着地面之上正在发足狂奔的我。
腰间挂着的玻璃瓶中,水银一边剧烈地摇晃着身子一边惊喜地大声说道:喂喂喂,席佐治。
你什么时候跑的真快了。
这速度比起齐齐牌汽车也慢不了多少啊。
他扭头看了头顶的天空一眼,本来还无比惊喜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惊恐和焦急:哇!太慢了太慢了!我们要被追上了。
快加速啊。
对于自己速度的突然提升,我隐隐有些明白,自从那日席四的日记出现之后的第二天,我体内就突然涌现出了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也正是这股力量让我一改往日缓慢机械的步伐,拥有了极为强大的爆发力。
当然,这里所说的极为强大只是相对于我自己来说。
因为和此时此刻天空中的那颗白球比起来,这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似乎也不过是烛火一般的光芒而已。
看起来,你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啊。
嗖地一声,白球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那个坐卧于白色球体之内的另一个我微微笑着笃定说道。
果然,还是跑不掉啊。
我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席佐治。
位面日记本中第五个席佐治: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席五摆了摆手,皱眉看着头顶的天空说道,这个星球真是令人讨厌,没有空气没有水分,到处都是刺鼻的硫酸味,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生活了这千万年的。
给我滚!随着他这一说话一摆手,以白球为中心的方圆五十米之内,忽然凭空出现了一股很奇特的强风。
不是我们熟悉的离子风,而是带着些微让人恐惧的水汽的风,这股强风席卷而过周围的这片空间,空中的硫酸雨便被强风席卷吹拂着改变了方向,远远飞溅向其他的方向。
席五满意地点了点头:恩。
果然还是家乡的空气好啊。
剧烈的跑动声从身后传来,俊々kai带着冰萧赶了上来,身后还跟着星蜩虫齐齐。
这个如山一般的钢铁巨人缓步走到我身前,皱眉看着面前的那颗白球中的另一个我,金属般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这位原来的朋友,欢迎你来到我们钢铁星球。
说着这话,俊々kai不动声色地垂下了手臂,巨大的金属机械臂悄悄挡在了我的面前。
哟,好大的铁疙瘩。
席五挑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俊々kai,说起来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这些钢铁生物。
这千万年来你们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没有情绪没有理想没有**,居然就这么机械地活了千年万年。
若是我的话,只怕早就无聊死了。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其实很奇怪,一个是用的汉语,一个用的却是我们钢铁星球上的语言。
本不应该又沟通的可能才是,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对于强者的感应和过于强大的猜测能力,两个人居然很认真的在交流着。
而且似乎都明白彼此古怪语言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我们这个物种的特质,丹灵是无法理解的。
俊々kai微笑着说道,但我看你虽然和丹灵很相似,却肯定不是个丹灵。
敢问贵客你来我们钢铁星球有什么事情吗?我是月亮市的俊々kai。
哦,我来是为了他。
席五伸手指着我,径直回答道,这个机械生物对我很重要。
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将他交给我处置?处置?我疑惑看着席五,席四是不是已经被你处置了。
当然。
他在兵玄门冒充了我那么久,将那些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都占据了。
我自然要亲自讨要回来。
席五点着额头,盘膝坐着的膝盖上忽然出现了那柄让我眼熟的长剑――席四的碎月神剑!席四和你有恩怨,所以我能理解你想要杀他的心情。
但我们之间只不过匆匆见过一次,我也并没有得罪于你。
所以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稳定心神,我轻声开口问道。
那个席佐治和我的确属于跟人恩怨。
我恼他冒充于我,将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都夺去。
所以我要杀他。
而我之所以要找上你,原因很简单……因为**。
白球之中的席佐治微微笑着,目光冷冽而贪婪。
**?我叹了口气,果然……我们之间是有联系的,是吧。
原来你猜到了?席五看着我,似笑非笑。
点了点头,我从背包中取出位面日记本,在他面前摊开,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按照自己的推论说道:其实以前我并不知道我们这些身处不同位面的同一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即便在得到位面日记本之后也还是不清楚。
然而那日席四的最后一篇日记让我隐约明白,我们之间有着一些很奇怪的关联。
这一点在席四死去之后的第二天就被我证明了。
我说着弯腰,一手托起一颗巨大的金属球体,神态轻松地朝着白球扔了过去。
金属球呼啸着,带起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向白球中的席佐治,势若奔雷。
席五手指轻轻一挥,金属球就被某种无形的锋利之物狠狠割裂开来,颓然落到地上,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恐怖威势。
没有丝毫惊讶惶恐的神色,我冷静地看着席五,继续说道:这样的力量我以前是绝对没有的。
然而席四死后,我的体内就忽然多了这么一股力量。
很强大,很充实,很……让人愉快。
侧头细细回味着这股力量带给我的某些感觉,我微笑着说道,席四死了,我就变强了。
于是我就猜测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些联系?是不是每死去一个别的位面的我,我都会获得这么一丝令人愉悦的力量?这个想法真的很诱人,很有必要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尝试一下。
甚至于我,在那一天的某个时刻,都有了想要消灭掉一个别的位面的我去证实一下的冲动。
席五眯眼看着我,叹了口气:不得不说。
你虽然不是一个人,但你的智慧依然让我佩服。
看来我猜对了。
苦涩一笑,我望着白球中的席五说道。
有没有猜对我也不知道。
席五摇了摇头,因为再杀席四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个推论。
然而当我真的杀掉那个家伙之后,很突然的感觉到自己自身的境界忽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要知道我的实力已经很久没有有过突破甚至是增长了。
所以这一次的突然提升让我很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获得了这样的提升呢?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席佐治的死。
他死了,我境界提升了。
而我和他唯一的联系似乎也就只是同名同姓同相貌而已。
他来自别的位面,死亡之后却给我带来了力量。
那么是不是所有其他位面的我死了之后都可以让我获得力量呢。
正如你刚才所说,这个想法很诱人,很有必要去尝试一下。
席五微笑着望着我,而和你不同的是。
我没有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我觉得有必要去亲自证实一下。
而你,就是我证明这个推论的第一站!第二百章 枪对舞( )二零一一年九月五号,星期一,天气:晴。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望着靠着墙壁旁一脸萎靡不振的谢小东,楚疯子简单的一挥手:杀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你说怎么办?楚妍很意外地扭头看着我,问道。
唔……杀肯定是杀不得的。
那个房东可是知道我的,这万一真杀了。
我这个杀人犯的身份可是逃不掉了。
想到那个屁颠而走的肥胖房东,我有些后悔当时怎么没把她拦下来。
那就废了。
郭去去冷冷一笑,手筋脚筋挑断了。
以后也就不能犯事了。
现在医学很发达的,接个手筋还是很容易的。
我摇了摇头,这个法子放在席二他们那个世界也许行得通,在这边也不过会让人家再记恨我们一次罢了。
那你说怎么办?郭去去嘟着嘴扭头看着我,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难道就这么耗着?有没有……让人失忆的法子?我迟疑着看了一眼楚妍,觉得这个想法着实让人胆寒。
似乎比起杀掉谢小东来还要残忍一些。
失忆?很容易。
楚妍点点头,你想要短期还是长期的?咬了咬牙,我沉声答道:长期。
只要谢小东没死,那个房东应该也不会说出什么。
至少我的罪名会轻上许多。
正当楚妍打算上前废掉中年大叔谢小东的记忆之时,远远的道之中,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重重的脚步声。
楚妍脚步一顿,侧耳听了听:三个人。
话音刚落,那三个脚步声已经堪堪停在了房间门口。
然后瞬间寂静了下来。
哥?低沉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我听出那是那晚山道车匪中的一个,那个带着鸭舌帽的车匪头领的声音。
悦子,我没事。
迎着楚妍锋锐如剑的目光,谢小东强撑着大声说道。
那个小子被我逮到了。
还有那两个逃跑的女孩也在。
他挑衅似地看了楚妍一眼,忽然咧嘴嘿嘿笑了起来:嘿,想不到。
这三个人居然还真有些暧昧不明。
老子来的时候,他们可还在玩三人行呢。
楚妍虽然不清楚三人行是什么意思,但身为女人,对于男人某些时候的笑容那是绝对敏感的。
于是乎,毫不犹豫的,楚疯子做了一个在此时绝对不应该做的事情。
啪地一声,楚妍一个耳光甩在了谢小东的脸上,响亮异常!我心底叹息一声:女人,果然是不可用常理来推断的生物啊。
随着这一声耳光声响起,门外的三人也很快做出了回应。
几乎就在耳光余音落下的瞬间,一直紧闭着的房间铁门忽然发出一声令人耳鸣的轰鸣。
房门与墙壁连接的地方就此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烟尘石块伴着金属门落地的吱呀声瞬间弥漫起来。
三声枪响就这么突兀地冲破烟尘,冲破石块,冲破金属门的吱呀声如同没头没脑的苍蝇一般冲了进来。
一颗擦着我肩膀落入身后的房间里。
一颗在我右手边十厘米处钻入墙壁,而最后那一颗,却是异常准确地射向了站在谢小东身前的楚妍!子弹飞行的速度很快,然而我却能够清晰看到它们的轨迹,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颗子弹在空中旋转之时在前端产生的那些划破空气的冲击波。
这绝对不是以前的我能够做到的。
我心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就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
来不及惊叫来不及慌张,楚疯子扭腰后仰抬脚,整个人形成一个后仰的直角,子弹从楚妍头顶一尺处飞过,呼啸着击中远处的一盆盆栽。
扭腰后仰的同时,楚妍抬起的那一脚已经提起了一枚飞溅过来的石块。
嗖的一声石块以比来势更快的速度扑进烟尘之中,击中某个人的**。
闷哼声中,谢小东大声吼道:悦子,对方是练家子!一个人影乘着飞尘冲了进来,郭去去冷哼一声,飞身迎了上去,却没想到对方手腕一翻,手中的枪已经朝着郭去去喷出了愤怒的子弹。
而与此同时,又有另外两声枪响从门外传来,目标赫然也是郭去去。
小心!我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出声提醒道。
就在我出声提醒的同时,人在空中的郭去去已经连续做了三次不间断的转身,移位,调整。
如同一只急舞于漫天风雨中的飞莺,如同一只躲避乱石的流萤,郭去去一脚踏在头顶的天花板上,躲开第一颗子弹,身子一顿之后急速下降,落地之时一掌拍向地面,躲开第二颗子弹,凌空的身子迅速旋转着,让第三颗子弹擦过鼻尖擦过衣角而过,整个人的速度只不过顿了一顿,便又一次扑向了那道冲进来的人影。
这就是郭去去引以为傲的轻功,引以为傲的速度,引以为傲的反应能力。
然而距离越近,郭去去躲避子弹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短短的距离再次拉近之后,那道人影居然于不可能之中再次反手开了一枪。
而在房门之外,也紧随其后响起了一声枪响。
郭去去只能狼狈着退了回来。
我必须做点什么。
看着电光火石间令人心惊胆战的交火,我不甘寂寞地想到。
门外的枪声因为郭去去的退回而急促了起来,我也终于看清了那道冲进房间的人影:正是那个鸭舌帽车匪!而他此时正朝着楚妍冲了过去,手中的枪已经调转枪口,指向了楚妍!到底是子弹快还是人快?枪声响起,楚妍手中长剑终于第一次拔出,堪堪斩了出去。
金属剧烈撞击的鸣叫声中,那颗子弹被楚妍一剑弹了开来。
射入一旁的墙壁之中。
鸭舌帽车匪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很冷静地再次靠前一步,抬手开枪。
谢小东挪动着身子,朝着房门外移去。
噪杂的开枪声中,有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道中传来,我心中一沉:还有人!悦哥,东哥!道中,有人大声呼喊着冲了上来,听声音大概有四人左右。
如果这四个人也都有带枪的话。
我们三人今天怕是没命活了。
转过这个念头,我握了握拳,猛然发力朝正在往门外挪动的谢小东冲了过去!不能让他们汇合!第二百零一章 由头( )龙武十一年九月五日,星期一,天气:小雨。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红颜乡。
很奇怪。
妖妖笑看着惊讶莫名的我们,低声缓缓说道,这个就是我们盗门的门规。
最简单的门规。
偷的东西却都不简单。
偷的人也都不简单。
所以当年才会因此被人们尊为天下第一义派。
因为我们盗门偷的这些东西,在寻常人看来,绝对算得上是正义的了。
我说呢,一个全是偷儿的门派,怎么还能坐在正义的位子上,却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
我点了点头,终于觉得当初的盗门有这么个资格坐在义派的位子上了。
我们盗门创派之初的时候,盗帅祖师爷就曾经偷过那一朝的宰相通敌的书信,偷过戒刀门新任门主的印信,偷过一个叫做贾徵宜的贪污账目,偷过当年四大恶人的功力。
朱十娘缓缓诉说着当年的事情,神情向往而崇拜地说道,偷了通敌书信,那一朝才得以在危急关头转危为安;偷了印信,戒刀门老门主才得以含笑九泉,一直到现在戒刀门都对我们盗门保持友好;偷了贪污账目,那个沽名钓誉的老好人才会现行于朗朗乾坤之下;偷了四大恶人的功力,那四个废人后半生才没办法再行凶杀人。
这四件事情,才真正奠定了我们盗门天下第一义派的名号。
此后数十载,无人能够撼动。
听着朱十娘并不详细的诉说,我不由得心然神往,对于那个遥远年代的盗帅之人生出一份崇敬和敬畏来。
这样的人物,当真称得上那个帅字!红颜乡城墙之下,那个百剑阁的俊朗男子此时终于开口了。
他抱拳对着城墙之上的盗门弟子朗声说道:在下百剑阁肖剑,今日承蒙各位同仁之托,特意来此询问一些事情,讨求一些公道,还望红颜乡的诸位能够给我们一个答复。
李晓看着城墙之下的那个笔直站立如剑的男子,冷漠着开口问道:百剑阁肖剑?肖小剑是你什么人?肖剑愣了愣,开口答道:正是令尊。
哦,这样啊。
那你问。
李晓点了点头,莫名说道。
肖剑不明白自己问几个问题怎么还和自己父亲扯上关系了,他将手中长剑轻轻一顿插入身前泥土之内。
背负着双手,略微思考片刻之后抬头质问道:我想请问的第一件事,今年三月十五号,戒刀门丢失的一部《一血刀》刀谱现在何处?李晓皱眉,看向无雷长老,老头儿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却又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另一边的风指长老。
风指长老,戒刀门的《一血刀》可在你们那处?李晓寒着脸问道,全偷一派当真当得上全偷这两个字,只要是能偷之物,这些人只要来了兴趣,都会想办法偷上一偷,全然不在乎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风指长老被拆穿,也不觉得如何尴尬,磊落地派了派自己胸膛,回答道:《一血刀》的刀谱确实是我拿的。
那日我去戒刀门赏月,看到有人在月下练刀,起了兴趣,就借来看上一看,不过那天不是三月十五,而是三月初三。
肖剑闻言怒道:既然如此,就请长老归还那《一血刀》刀谱,同时请给戒刀门一个保证:从今以后绝不动戒刀门一草一木。
否则的话,两家过往情谊一刀两断!戒刀门因为多年之前的事情,一直和盗门保持着十分良好的关系,那本《一血刀》刀谱乃是戒刀门的镇派之宝,因着戒刀门以往的行事风格,偷了这刀谱的人若不是盗门之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雷霆而动,将那偷盗之人碎尸万段。
然而盗门毕竟对自己门派有恩,这才耐着性子差人过来讨要,而没有真的拔出戒刀。
风指长老自然知道戒刀门的实力,也着实不想两家就此交恶,忙摆着手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我过两天就送回去就是了。
这个你请放心,我风指讲信誉的很。
戒刀门门主我也好久没见了,到时候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风指这话说得极轻极淡,轻到我根本没怎么听清,淡到声音还没有传出多远,就已经消散于红颜乡的微风之中。
然而一箭之外的正派精英之中,那些腰缠戒刀的戒刀门弟子却似乎都听到了这轻淡的回答。
毫不犹豫地走出了人群,站到了另一处空地之外。
远远的,一个浑厚而刚直的声音逆着风,传了过来:戒刀门齐刀谢过风指长老。
我们戒刀门事情了了,就不掺和了。
风指长老呵呵一笑,依然用那轻淡的声音答道:好说好说。
远处,那些正派精英们诧异地看着脱离自己队伍的戒刀门,微微骚动起来。
没想到戒刀门退出的居然如此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看来盗门和戒刀门的关系着实不浅。
这戒刀门的人,还真是果断如刀呢。
妖妖微微一笑,叹息着对朱十娘道。
恩。
戒刀门光明磊落,正派领袖让给他们,我们盗门也不算看走眼。
朱十娘颔首,轻描淡写地说着某些惊人的过往秘辛。
肖剑完成了头一桩大事,脸上涌起一道红光,再次朗声开口道:这第二件事,乃是为了乞儿堂而来。
听说五月的时候,弃儿堂收到的一笔朝廷赈济的银两,细数之下却发现少了三十万两,不知道诸位是不是应该给些交代。
乞儿堂现如今还有三万多乞儿无食无衣,请红颜乡的诸位尽快给他们一个交代。
乞儿堂其实只是一群乞讨的小乞丐自发组成的一个遍布全国各地的组织,并不算得上什么门派,实力比起三流小排还不济。
然而这些小乞丐的情报系统着实了得,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这些乞儿总有最新最快最齐全的消息,是信息传播能力最强最快的一个组织。
平日里就靠倒卖一些情报维持生计。
论实力的话完全和这些江湖正派挨不上边,可要论人数的话,乞儿堂绝对是龙武第一大派。
这个我来说。
朱十娘听完大声应道。
不及我们开口询问,这个母山一样的女人已经挪动着肥大的身躯,滚上了红颜乡的城墙:那三十万两银子其实是被江东守备自己私吞掉了。
朝廷赈济乞儿堂的灾银我们盗门一直都在暗中关注,提防着有人被钱财迷瞎了眼睛,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灾银到达江东的时候一切都好,然而出了江东府,我们就发现有一部分银子被人换成了同重量的矿石,细查之下才发现问题出在了江东守备身上。
之事盗门的名声这些年不如以往,我们送往朝廷的信笺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事情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而你们乞儿堂的人又根本不怎么信我们,对我们提防的很。
那些盗门的密信每次送到你们手上,都被当做垃圾一样烧毁了。
我们想提醒都提醒不得。
你胡说!乞儿堂情报乃是天下第一,消息断然灵通无比。
怎么可能银子被人动了手脚我们都不知道?也就只有你们盗门这些小偷有这种本事不声不响偷走我们的银子!远处的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个人扯开嗓子大喊的声音。
朱十娘浓眉一挑,母山一般的身躯不动如山,她扭头注视着人群中的某处,一个满脸通红的小乞丐。
忽然咧嘴笑道:你是江东府的乞儿负责人。
需不需要我们盗门给你们提供一些证据出来呢?你们乞儿堂自己出了问题,找我们盗门做什么?此言一出,人群骚动!第二百零二章 最后的我?最后的日记(一)( )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七月七号,星期三,天气:硫酸雨。
该来的迟早要来,即便你日日夜夜祈祷上天不要让它到来,然而就像生命迟早都会走向终结而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一样,那些命中注定会到来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因为你多喊了几次上帝就会离你而去。
更何况,在我们钢铁行星之中,本就没有上帝这种造物主一般的存在。
我们,没有信仰。
平静望着眼前的这颗耀眼白球,望着白球之中的那个和我一抹一样的人,我尝试着做出最后的努力:为什么你非要试一试呢?力量的诱惑固然强大,可我总觉得人生之中应该还有比这些更加重要的东西存在。
更加重要的东西?席五闻言忽然冷冷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无比愤怒的事情,一直以悠闲姿态盘腿坐卧于白球之内的席五忽然面色狰狞地站了起来。
他隔着白球冷眼看着站在硫酸雨中的我,厉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当你无力保护那些对你来说更加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是怎样的绝望颓废失败?没有力量的你就算拥有再如何重要的东西又能怎么样?当别人轻轻松松将这些东西从你身边从你眼前夺走的时候,你又能怎样?没有力量,你无法守护这些对你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
没有力量,再重要的东西也会随时失去。
你会提心吊胆,会担惊受怕,而事实上到了最后你依然还是会失去。
你试过这种感觉吗?试过这种无力改变事情结果的感觉吗?你没有!所以你不知道力量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但是我有!我失去过,所以我知道力量才是保护那些最重要东西的唯一手段!所以我要力量,我要天下无敌的力量!看着有些癫狂的席五,我心中没来由有些可怜同情他。
只是这个人如今是要要我的命,我自然不能双手奉上。
对于钢铁生物来说,生存就是他们唯一的**。
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的死去。
挣扎是每一个生物天生具有的本能。
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不管你有多大的委屈,多大的理由要得到力量。
然而如果非要以我的性命来换取你的力量提升的话。
我想没人会允许。
紧了紧背包,我神色戒备地看着席五,说道,就算你要杀我,也要付出代价!我不在乎任何代价。
席五缓缓坐回白球之中,看着神情凝重的俊々kai,又看了看星蜩虫齐齐以及冰萧,开口道: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我早就做好了付出任何代价的准备。
我只要力量!为此,宁可错杀一千,我也不会放过一个。
沉默看着席五,我求助地看着俊々kai:他要杀我。
恩。
我感觉得到。
俊々kai沉声点了点头,站到我身前,轻声对对面的席五说道:原来是客。
然而既然客人起了歹心,那就来者不善了。
如果你真的要杀他,那便先过我这一关。
席五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钢铁巨人,皱了皱眉头:我只要他,和你无关。
两人的语言不通,然而似乎都能听明白彼此古怪语言中的意思,所以俊々kai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存在于月亮市的意义,就是保护月亮市的市民不受到任何危险。
然而那天硫酸海啸来临的时候,整个月亮市却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
对此我一直很愧疚,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了来自钢铁市的同胞。
我断然不能再将他们置于危险的境地。
我要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这是来自月亮市的友谊。
你要动他,就只有打倒我,然后,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席五笑了起来:你的尸体虽大,却也不是很难踩。
俊々kai活动着手臂:尸体大,自然意味着倒下去的力量也大。
席五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一侧头,白球便呼啸着转了一个圈,来到了俊々kai的背后。
喂,另一个我。
席五开口对躲在俊々kai背后此时却正面对着他的我说道,如果不想这些朋友都因你而死,就自己过来。
我答应你不碰他们。
我想这些人应该是你比较重视的东西,你没有力量。
无法保护他们。
那么为了他们不会因为你而死去,就不要挣扎了。
我心中微颤,却还是强自镇定着望着席五:就算我答应。
我的朋友也不会看着我死去。
所以答应不答应,结果都一样。
我相信就算我自己真的做出那种大无畏的牺牲,水银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去。
这是我的直觉,对于朋友的直觉。
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一样。
腰间的玻璃瓶轻轻晃动了起来,水银大声开口说道:齐齐,这个大家伙要动我们兄弟,你说怎么办。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星蜩虫齐齐闻言没有做声,却很突兀地张开嘴巴,对着白球的方向:吼――!吼――!吼――!三声震耳欲聋的空气屁轰出,一股扭曲的波动朝着白球冲去。
哈哈哈!不错,这才是朋友!这才是兄弟!大笑声中,席五所处的白球毫不惧怕地迎向了呼啸而来的空气屁,硬生生将那无比强大的空气波动冲撞的四分五裂开来。
我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金属管状物,递给一直沉默的冰萧手中嘱托道:待会儿看准机会,给他一枪。
如果我们都死了,你只管投降就是。
他不会对付你的。
冰萧看着手中的金属管状物,笑望着我:你们都死了。
我又怎么活得下去?那随你。
我笑笑,没有愤怒没有着急没有悲伤,生则同床。
我想起那段和她一起同居的日子,心中莫名温暖。
冰萧望着我:死则同穴。
我递给冰萧的金属管状物可以说是我们钢铁市唯一的武器,如果用丹灵们的词语来描述这个东西的话,可以叫做枪!而用我们钢铁星球的语言,这个金属管状物其实也叫枪。
不得不说,这是很奇妙的一个巧合。
然而此枪毕竟不是丹灵们的那种枪。
丹灵文化中那种装着金属子弹和火药的枪械对于我们这些钢铁生物来说其实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
试问又有哪个金属会惧怕于子弹呢?而枪作为用来结束生命的凶器,其实在不同的物种之间的运用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我交给冰萧的这把枪,所装的子弹当然不会是那些对于钢铁生物不痛不痒的金属子弹。
而是对于金属最具威胁的硫酸弹!这是一种用奇怪材质包裹着的压缩子弹,内力的弹药就是高强度的硫酸。
只要沾上一丁点在身上,就可以瞬间腐蚀掉那些钢铁生物的任何一个部位。
然而,我们这一次的敌人,却并不是自己的同族。
而是拥有所谓蛋白质**的类丹灵生物――人!效果也许不会很好。
不过肯定有用。
我皱眉看着白球中的席五,低声对冰萧说道,看准点开枪。
恩。
冰萧点点头,*&*的人员都学过枪械的操作,所以我不担心冰萧不会开枪或者打中自己人这种事情发生。
我担心的是我们这一帮人到底能在席五手下支撑多久。
活着?我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他杀了席四。
而席四,就已经拥有单挑我们所有人的实力了!望着白球中那柄安静的长剑,我深吸口气,弯腰托起两颗金属球,奋力扔了出去!人生在世,不过一搏而已。
临死了,让我也搏上一搏!第二百零三章 变幻……( )二零一一年九月六号,星期二,天气:晴。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房间内,楚妍正在和鸭舌帽车匪手中如穿花蝴蝶一般的手枪作斗争,鸭舌帽男似乎很清楚只有保持足够近的距离才能保证楚妍不能有余力去做其他事情。
所以他竟是一步一步地朝楚妍逼近,毫不在意楚妍手中的长剑是不是随时可能刺向自己。
郭去去也被门外的两人死命用枪压制着,急促的枪声让她也不能再前进分毫。
唯一没有受到控制与威胁的,也就只有一直以来毫无丝毫表现的我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最弱小的一个。
弱小到不需要他们担心。
包括我在内。
只是有的时候,再弱小的人,也都有可能会拥有不怎么弱小的决心。
下援助谢小东的人就要来了。
我们三个人就算再如何神勇,也绝对不是一群人拿着手枪齐射的对手。
必须想办法占据主动,占据优势!谢小东就是主动!就是优势!只要抢在对方之前控制他,我们就有绝对的话语权!冲向谢小东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和忙于应付楚妍的鸭舌帽男一样,一直躲在门外的那两个人也一直忙于应付如夜中流萤一样迅捷的郭去去。
双方其实都是骑虎难下的状态。
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先收手,因为一旦收手,对方就绝对有能力瞬间主导场面。
所以郭去去不得不一次次前冲,楚妍不得不一次次出剑。
而鸭舌帽男也不得不一次次前进开枪,将手中的手枪玩出令人诧异精妙绝伦的花样和速度。
那两个躲在门外的人也只能奋力眯着眼睛勉力寻找着郭去去的身影,奋力地瞄准然后开枪。
而身受重伤的谢小东,则在利用一分一秒的时间挪动身躯,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大家都很忙,除了我。
速度比以前百米冲刺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快,有种坐着摩托车飞驰的感觉。
我几乎是在所有人都无法反应的刹那时间里冲过了子弹飞舞的空间,冲到了正在挪动着身子的谢小东面前。
下,人声更近。
似乎已经到了门口。
然而优势,终究还是被我们占据了。
谢小东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冲过来的我,抬起右拳做出最后的反抗,我直接一拳挥去,谢小东的鼻梁顿时断裂,鼻血汹涌而出。
一边享受着这种掌握强大力量掌握他人性命的感觉,我一手捏着谢小东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都住手!枪声戛然而止,鸭舌帽男扭头看着我,帽檐之下的双眼冰冷而阴郁。
郭去去停止了流萤般的飞舞,楚妍的长剑也再次归鞘,门外噪杂的人声终于寂静。
几个人隔着房门阴冷如毒蛇一般注视着房间内的我们。
大叔,你我素不相识。
我们三人都是坐熟人的车来这边的。
所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大敌意。
大家应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才对。
提着谢小东,我皱眉对他说道,所以,大家就此停手。
好吗?谢小东脸色苍白,被我捏着脖子,呼吸困难:既然如此,那你将那颗珠子还给我。
我保证你们没事。
珠子?什么珠子?我侧头,看了郭去去一眼,笑着望着他。
我不记得我们有拿过你什么东西啊。
右手紧了紧,谢小东呼吸顿时一滞,他略带怨毒地看着我:那珠子是我们这次的目的。
你还给我,我愿意出高价。
我只是想安安心心过日子,当个普通人。
不想有人天天拿枪对着我,惦记着我死而已。
我摇了摇头,你和那颗珠子一样,都是我护身的东西。
我怎么能把自己的护身符交给你呢。
那你想怎么样?谢小东等着我厉声问道。
就如先前我说的那样,让你忘记这些东西。
我扭头看了周围的一众车匪一眼,还有他们也一样。
都要忘记。
哼,谢小东冷笑,痴人说梦。
虽然我现在在你手中,可若我狠下心,死的一定会是你们!问题是你敢不敢狠下心!我右手再次用力,掐着谢小东的脖子侧头而笑,对别人狠心不算什么。
对自己狠心才算狠。
你到底敢不敢拼着这一条性命不要,让我们一同陪葬呢?我猜你不敢。
脸色已近因为无法呼吸而变成紫红色的谢小东艰难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挣扎一闪而现。
我松手,扭头看着鸭舌帽男:想要你这位哥哥的命,就让那几个人乖乖过来。
出乎意料的,鸭舌帽男子冷眼看着我,断然摇头道:不可能。
他抬头看着谢小东,开口道:东哥,你难道忘了上头的交代?这珠子比你我都要重要。
值得你我拿命去换。
谢小东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扭头看着鸭舌帽男:你……石悦!你敢!?石悦?我心中惊讶,再次扭头看了鸭舌帽男一眼,然后想到了席二世界中那个也叫做石悦的人――万骨将军石悦!郭去去和楚妍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鸭舌帽男人,似乎和我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石悦藏在鸭舌帽下的双眼微微一眯,冷意更显:所以……你还是死的好。
话音刚落,石悦已经抬起了手中的枪,直指谢小东,竟然毫不犹豫地开枪。
石悦开枪的时候,郭去去和楚妍都动了。
而门外的那些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东哥!悦哥!门外传来几声不同的惊呼,一拨人忽然就此分作两拨,拔枪相对起来。
楚妍手中长剑再出,直劈石悦。
古朴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劈向石悦后背。
郭去去纵身朝我扑过来,拉着我躲进了房间里。
石悦早在开枪的时候就瞬间前扑,堪堪躲过了楚妍的一剑。
另一只手却忽然伸手入怀,扔出一个圆滚滚的事物。
瞬间,烟雾弥漫,呛人口鼻。
居然烟雾弹!我拉着谢小东仓皇躲过石悦一枪,心中恨极了这个男人。
这场面,混乱要死啊。
烟雾弥漫中,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枪声,几声不甘心的闷哼惨叫之后复又安静下来,然后响起石悦冰冷的声音:杀进去。
一个不留。
我操!这男人真他妈的果断!心狠手辣啊。
我忍不住咒骂起来,石悦居然利用烟雾弹将门外那些支持谢小东的人全都解决了。
攘外必先安内。
解决了内部矛盾,才好抵御外敌。
这人是个疯子。
楚妍冲进房间,发丝凌乱,评价道。
我悚然一惊,能然楚疯子如此评价,那个石悦,果然够疯狂。
第二百零四章 所谓正派\\请到 www.niubb.net *阅读最新章节/龙武十一年九月|书友上传/-第二百零五章 最后的日记(二)修真席五\\请到 www.niubb.net *阅读最新章节/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八月十三号,星期四,天气:硫酸雨。
力大无穷,是我在获得新力量之后的直观感受。
因为我可以很轻松的举起平时绝对举不动的巨大金属球――那些可能在日后孕育出新的钢铁生物的巨大金属球。
和丹灵不同,钢铁生物的体型一直都是固定不变的,没有所谓长大这一说,也因此,在每一次孕育新钢铁生物的时候,我们都会尽可能的选择足够大的金属球。
这样一来出生的钢铁生物就可以承受更多的工作压力。
两颗巨大的金属球被我扔向白球中的席五的时候,巨人一般的俊々kai也终于动了。
橙黄色的巨大机械臂狠狠地举起然后落下,有两个我那么大的拳头就那么毫无花巧地砸了下去。
气势沉重,看似缓慢,却又给人一种无从躲避的感觉。
白球中的席五皱眉抬头,眼中只有那如山一般的巨拳,对于已经飞到身前的两颗金属球,却是看都不看一眼。
金属球碰上白色光壁,如同柳絮碰上了巍峨的城墙。
软软无力地落到了地面,升不起一丝波澜。
他是如此的轻视于我。
被人看不起,特别是被自己看不起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没来由的,我心中开始恼火起来:同样都是我,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俊々kai的重拳落下的时候,包裹着席五的白色光壁如同松软的棉花一样随着巨拳深深陷了下去,然后在即将触碰到席五头顶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
碎月神剑的剑柄安静地抵着白球内壁,一如那定住深海的神针!咆哮声中,齐齐的空气屁再一次凝聚成圆球一般的冲击波,正面轰中了白球。
白球岿然不动,如山如岳。
嘴角牵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席五好整以暇地坐在白球里,看了海星一样的齐齐一眼:真是有趣的生物啊。
连放屁都这么有威力。
回应他的,是齐齐更加愤怒的放屁声。
俊々kai一拳没有取到应有的效果,机械般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惊讶,大吼一声之后,俊々kai变拳为掌,试图将这颗白球完整地握在手中。
巨大的手掌遮蔽了白球之上的天空,裹挟着无比凝重的力道狠狠捏了下去。
大个子,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白球内的席佐治皱眉,握着碎月神剑的手腕轻轻一翻,长剑已经由竖变横,尾两端抵住了白球的前后两壁。
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并指如剑,抬手刺向了头顶正中,俊々kai金属手掌的掌心处!钢铁生物没有痛觉神经,然而席五这一指刺出去,俊々kai却仿佛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巨大的手臂,嘴里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沉闷哼声。
不是仿佛触电,而是真的触电了!一道蓝色的闪电,忽然毫无征兆地从头顶昏沉的下着黄色雨滴的天空中劈下,劈中了那个风雨中的钢铁巨人!只是对于我们钢铁生物来说,这种天雷一般的东西所能造成的伤害其实少的可怜,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我们不是那些**蛋白制作的丹灵,而只是金属而已。
强横的电流在俊々kai身体里流窜如飞蛇一般环绕着,这个钢铁巨人在最初的惊愕之后便恢复过来,哈哈大笑着再次挥拳而出:天雷这种东西,我可不怕。
差点忘了你是个铁疙瘩。
席五拍了拍脑门,自嘲笑道,惯性思维真可怕。
我总是不自觉地把你们当成人类。
人类是无法驾驭闪电的!但是我可以!闷响声中,俊々kai全身的如流蛇一般的蓝色电流统统朝着右拳处汇聚,在拳头前端凝聚成一颗不停挣扎肆虐的蓝色电球!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蓝色的电球被巨拳带动,撞在了白球之上。
白球之内的小天地中,忽然间降下了无数道细小的电流,电流攀爬着纠缠于白球的光壁之上,如同随时打算择人而噬的毒蛇,在白球上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突破的缝隙,意图侵入其中,将白球内的那个男人电个焦黑,雷个稀烂。
席五轻轻的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在了白球之上。
一如忽然间拨开乌云让世间瞬间明亮的太阳,一如猛然张开大口吸取天河之水的长鲸,一如骤然崩裂出一个口子的满载大坝,那些在白球外肆虐纷乱的蓝色电流忽然间终于找到了可以钻入的缝隙,纷纷涌向席五手指触碰着的位置,然后冲破白球的屏障,再次缠绕于那只手指之上。
凝而不散,聚而不乱。
席五的那根手指因为电流的缠绕,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根蓝色的电手指,只是这些电流并没有往他身躯肆虐的趋势,而是如同归入鸟笼之中的小鸟,无奈却又安静地绕在那一节指节之上,不乱不动。
既然这东西对你我都没用,那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微微一笑,席五一手指天,屈指一弹。
蓝色的手指之上,一道电流轰鸣着朝着我们头顶的天空轰去,竟然真的以来时的方式回到了来处!雷电不行,那就只好换个法子了。
侧头想了想,席五再次伸出了手指,笑着说道那就用火吧。
金属可是最怕这个的了。
说着他再次伸出手指,点在了白球内壁之上。
一个微弱的火苗从手指端冒出,然后瞬间熄灭。
只在席五的手指间断和白球接触的地方留着一丝丝红光。
咦?怎么回事?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席五皱眉不解道。
玻璃瓶中,水银忽然嘎嘎笑了起来:白痴!没有空气你生什么火啊!钢铁星球上,火焰这种东西是从来不存在的。
那种对于钢铁生物来说无比致命的东西,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而事实上,钢铁星球上根本就没有空气,缺少氧气作为氧化反应的条件,普通意义上的火焰根本无法成行。
就在这个时候,愤怒的星蜩虫齐齐再次怒吼着喷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空气屁。
吼――!吼――!吼――!我脸色一变,将冰萧扑倒在地,同时对巨人一般的俊々kai大声吼道:躲开!要爆炸了!**,齐齐你个大笨蛋!水银脸色剧变,破口大骂道。
星蜩虫的屁,就是这个星球上少有的空气来源。
只是星蜩虫显然没有水银和我那样的化学知识,所以并不知道对于已经将将要熄灭的火焰来说,如此高纯度的氧气会是多么强大的催化剂。
愕然愣神的时候,齐齐的屁已经轰在了白球之上。
而白球内的席佐治,他的手指还依然冒着红光……-\\www.niubb.net |书友上传/-第二百零六章 跳楼\\请到 www.niubb.net *阅读最新章节/二零一一年九月七号,星期三,天气:晴。
石悦扔出来的烟雾弹还在挥着作用。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视野模糊的浓烟,带着些刺鼻的味道让人止不住地想要流泪。
因为烟雾还没有散去,所以石悦虽然下了一个不留的命令,躲在门外的那几名跟随石悦的人并没有急着冲进来,而是沉默地等待着烟雾散去。
奋力关上单间的房门,我扭头问谢小东道:门外一共几个人?因为石悦的突然背叛,谢小东陷入了某种难言的疯狂之中,他红着眼睛呆呆盯着眼前愣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回答道:一共七个,但现在应该只剩下四个了。
加上石悦自己,也许还有五个人。
不必说,死去的那三个人一定是谢小东自己的追随者。
楚妍静静听了片刻,点头确认了谢小东的推论:五个人。
一个重伤,没有多少战力。
其余的四个都没受什么伤,状态很好。
五个人,八条枪。
谢小东惨然一笑,看着我说道,没机会的。
这是必死的局面。
我了解悦子,他说一个不留就绝对一个不留。
我也不会留。
没有理会谢小东的绝望,我扭头看了看楚妍,又看了看郭去去,心里有些想法:八条枪,你们两个谁躲得过?楚妍冷着脸摇了摇头。
郭去去侧头想了想,很干脆地也摇了摇头:这距离太近,过三个我就吃力了。
五个以上就没办法躲了。
而且空间这么小,还有你们这些人要照顾,实际情况肯定更危险。
叹了口气,我有些不甘心地道:我还打算让你吸引火力,让楚妍姐她再接着用那天晚上的暗器手法废掉外面那群人呢。
楚妍姐?郭去去哼了一声,叫的可真亲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两个天生对不住,没什么默契,配合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楚妍难得地点了点头,同意郭去去的说法:没默契,没配合。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等死?我哭丧着脸,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
我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
楚疯子眯眼看着房间里的窗户,忽然开口说道:打不过。
只有逃。
我们跳窗。
跳窗?我愣了一愣之后顿时苦笑起来:大姐,这里是十三楼。
四十米高呢,你确定你跳下去不会被摔死?轻功毕竟不是真的飞,这么高的楼层,就算是强如楚妍和郭去去,想来也没有办法保证落地之后不受丝毫伤害吧。
更何况还要带上两个不会轻功的大男人。
结果绝对不乐观。
楚妍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郭去去。
带着你的话,你的楚妍姐肯定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但是我可以。
郭去去耸耸肩,四十米也不过十多丈而已,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度。
看了一眼漆黑无比的夜色,楚妍回头看着我,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魅惑味道:不跳,绝对死。
跳,肯定活。
你选吧。
耳听得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咬了咬牙:且疯狂一把看看吧。
跳!我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
毅然开口答道。
点点头,楚妍上前打碎车窗玻璃,提着谢小东衣领就要往下跳。
等等!脸色苍白的谢小东忽然开口,双手死死抓着窗台看着楚妍,问:你带他都不一定能安全降落。
我比他重许多,难道你反而能保证我不受到伤害?在我看来,你带轻一点的,让那个轻功好的带我这个重一点的,这样损失不是更小一些?看都不看谢小东一眼,楚妍直接说道:这么高的距离,我落地的时候反震力也很强,带上你,可以帮我分担一些压力。
至于你是死是活,全看造化。
谢小东本就苍白无比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躲在这里的话就只有被石悦他们活活打死的下场,随着楚妍跳楼反而还更有可能活下来。
所以只是过了不足三十秒的时间,谢小东就下定了决心,狠狠地重重地点了点头,闭眼不再去看那漆黑的夜色。
东哥,我很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和教导。
只是上头下了死命令,那颗珠子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交上去。
你如今丢了珠子,就算回到组织也肯定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所以请别怪兄弟我不顾这些年的情分。
门外传来石悦低沉的声音,然而谢小东本人却已经听不见了。
就在他点头答应的那一刻,楚妍已经入夜枭一般扑入深沉的夜色之中,手中提着小鸡一般的谢小东。
喂,该我们了。
郭去去碰了碰我,轻松笑道。
我,我有些紧张。
虽然早就做好了疯狂一把的心理准备,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要这么从十三层楼高的高空中跳下去,我还是有些止不住双腿软。
放心吧。
很快的。
郭去去嘻嘻一笑,拉着我站起身来,来到窗边探头朝下方看去,指着已经落在地面上的楚妍对我道:看,她们已经落地了。
夜色中,一身白色T恤的楚妍站在楼房底下,抬头看着我们。
她的身旁,是浑身蜷缩成一团痛苦不堪的谢小东。
他摔着了。
可能腿废了。
郭去去看了一眼谢小东,轻声说道,不过你放心。
我轻功比楚疯子好,你体重比那个人轻。
我们两个一定没事的。
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办法。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悄然来到了门前,再不离开的话,迎接自己的可就只剩下子弹了。
跳!紧紧抓住郭去去胳膊,我低声坚定说道。
你这样会影响我的。
郭去去苦着小脸,指着我紧张到紧紧捏着她胳膊的双手说道。
哦。
我醒悟过来,松开双手,闭上眼睛朝她探出自己的脖子。
你这是做什么?郭去去好笑地问道。
你不让我抓你。
那我只好让你抓着我了。
不然怎么带上我。
我无辜地看着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既不抓着她又不让她抓着我,同时还能一起跳下楼的。
翻了翻白眼,郭去去抓着我双手,指引着我将手环在她盈盈纤细的小蛮腰上,嗔怒道:你不会抱着我吗?多简单的事情。
啊……感觉心跳加,我有些尴尬地脸红了。
双手经过几次飞快的尝试,终于紧紧环住了郭去去的小腰。
嘭地一声,身后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郭去去已经轻喝着飞身跃了出来,带着我一起融入了眼前窗外的黑夜之中。
夜风呼啸,我闭着眼睛,闻着淡淡的香味,紧紧抱着身边女子的纤腰,感觉自己真的像是在飞。
飞在女儿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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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乡之下,天气晴朗依旧。
散月派的四月真人胡须花白,因为提起自己儿子之死的事情而眼眶红,他怒瞪着城墙之上的无雷长老,厉声说道:你们盗门的人平时也都是坑蒙拐骗偷样样精通,怎地居然还有资格管别人偷东西的了?现如今我那儿子被你们打死,你们若不交出那个杀人凶手来,我散月派必与你们势不两立!我们盗门没资格管你们,那你们这些人又有何资格在这个时候插手我们盗门的事情?无雷长老哼了一声,长身上前一步,指着一众正派人士斥责道,在场诸位都是来自白道十三派的,然而除了戒刀门百剑阁以及乞儿堂以外,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敢真的拍着胸脯说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从来没有做过一丁点对不起正义道德对不起天下人的事情?你们敢不敢?不待那边的反驳声响起,无雷长老就已经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大声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平日里一向标榜自己多么的正义多么的为天下苍生着想,背地里呢,哼!说起坑蒙拐骗偷,我盗门这些做惯了小偷小摸勾当的真正偷儿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你们!他手指一指,指着远处的散月派四月真人厉声道,四月真人!你那儿子去青州城偷东西,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家里那些字画古玩,玉器金器,有多少不是你们去别处偷来的?要不要我让朱十娘长老取出些证据来给诸位同道看看?四月真人脸色剧变:盗门不但血口喷人,这会儿还想混淆视听,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今日是来为我死去的儿子讨个公道,你且给我们一个交代再说,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论!好一个以后再论!一直没说话的李晓冷冷一声打断四月真人的话,既然你要以后再论,那我们就以后再论。
今日之后,我盗门就会时刻盯着你们散月派,但有明理行仁义道德,暗里却又行偷窃之事的,我们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至于无雷长老杀你儿子的事情,蓝色香风一起,李晓指着自己身旁的无雷长老,咧嘴冷笑道,他人现在就在这里。
你们有本事,就来找他算账啊。
杀得了杀不了,就看你们散月派的本事了。
如此嚣张如此**裸的护短,当真有些疯狂令人目瞪口呆,远处的散月派众人顿时群情激奋,叫嚷着要手刃无雷长老,为小四月师弟报仇云云。
却偏偏只有叫嚷之声,真正敢冲出来的却没有几个。
肖剑尴尬地站在城墙之下,不知是不是该接着提出其他门派的那些质问,似乎就连他自己,此时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然而身后传来的那些江湖同道的催促咒骂声,让肖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这第四件事情,是苦禅寺指责盗门偷了他们白**的事情……第五件则是代表无上书阁质问风指长老的,不知是不是可以归还那几本剑谱残本……第|书友上传/-第二百零八章最后的日记(三)如烟花般碎裂\\请到 www.niubb.net *阅读最新章节/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九月十号,星期五,天气:硫酸雨。
丹灵文化中有一种叫做烟花的东西,可以燃烧升空绽放出异常亮丽炫目的烟火出来。
在《丹灵进化全史》中,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作者在其中曾大量描述过烟花的美丽。
然而作为一个钢铁生物,别说烟花了,即便是普通的火花我也不曾看到过。
不过我想几天,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当星蜩虫齐齐的高压缩空气屁终于在时间的推动下和白球中席五的手指接触的时候,那一抹小小的红色火苗终于如同突然间释放出牢笼的远古凶兽一样瞬间疯涨起来。
轰!地一声,火红色的火焰猛然绽放于席五身前,因为骤然爆而产生的强大冲击力以席五的手指为中心猛然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冲击力带起地上的金属碎屑,空中的硫酸雨滴,以及钢铁星球空气中本身蕴含的额各种金属粒子四散开来。
那些金属粒子籍着这骤然而出的火光,出或红或绿的光芒,虽未曾升空,却也在我们眼前真真切切地绚丽耀眼了一把。
然而头一波剧烈的爆炸才刚刚开始,后一波空气屁便以接踵而至。
即便席五此时已经因为这场剧烈的爆炸而仓皇收回了手指,然而已经燃烧起来的野火又岂会因为你骤然收回了火把而就此熄灭?于是,在钢铁星球月亮市附近的钢铁孵化场中,在漫天的硫酸雨滴之中,在我们三个钢铁生物和一个星蜩虫的见证之下,这个星球上的第一场烟花不怎么悄然地绽放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朵朵巨大的火焰夹杂着金属粒子猛然爆裂。
强烈的冲击力将我和冰萧震出老远,齐齐的身躯更是直接被震飞回了身后的硫酸海洋之中。
就连身材伟岸全力防御的钢铁巨人俊々kai都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而一直未曾因为我们的任何攻击而有丝毫动容的白球,也被如此强大的冲击力震出一段不小的距离。
白球内的席五坐姿再也无法保持稳定,狼狈地趴在了白球壁上。
真想不到……席五奋力稳定住白球,差异地看了一眼齐齐落水的方向,两眼放光地赞叹道,在这个星球上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生物存在。
居然可以让我的修缘之火挥这么大的威力。
哈哈,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啊!他忽然扭头,看着狼狈不堪的我,问道:这种生物还有吗?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平静的硫酸海面,我有些担心齐齐的安危:它是这个星球上唯一仅存的星蜩虫了。
你不能杀了它。
浪花涌起,一身硫酸的齐齐从硫酸海洋中钻了出来,头顶的小白花有些萎靡地歪着,神情有些不振。
这么有趣的东西,我当然不会杀了。
席五看着远处兀自昏沉的齐齐,嘴角带着笑容,说道。
席佐治……一个虚弱的声音忽然从我身下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我悚然一惊,如坠冰窟,触电般地从地上弹起来,望着身下那一滩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四分五裂的液体:水银……你……在我的身下,曾经陪伴了我无数个岁月的挚友,那个体型因为温度而曾经不断缩小的挚友,那个居住于钢铁市了无人烟的下水道之中的挚友,那个只会在硫酸雨的天气和无天气中出来看看风景的挚友……因为我腰间玻璃瓶的破碎,而随之碎裂了。
水银分裂成无数颗细小的水银液体球,散落在我眼前的地面之上,在硫酸雨滴无声的冲刷之下,一点一点地消散着,升华着……一如那绽放于空中的烟花。
刚才的那场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将我腰间盛着水银的玻璃瓶震碎了,而爆炸所产生的温度,更是直接让本来还有二十|书友上传/-第二百零九章 说走就走\\请到 www.niubb.net *阅读最新章节/二零一一年九月八号,星期四,天气:晴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夜风拂面,如同飞鸟一般飞翔的那种失重而自由的感觉。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我便诧然现自己双脚已经悄然踩在了地面之上。
好快。
感叹一句,我触电般松开放在郭去去腰间的手,讪讪抬头看着夜空中那间透出光亮的窗户。
隐隐有人探出头来,朝下方望了过来。
快走!谢小东虚弱地催促着,隐隐有些焦急,去火车站,我们连夜离开这里!大叔,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我诧异地回望着他,不明白他的紧张从何而来,躲开他们不就行了,还要逃出这个城市你才放心?他们什么来头,有那么大本事吗。
他们连这里的报社警局都能渗透影响,你说他们有多大力量。
谢小东瞪了我一眼,兀自说道,你爱走不走。
反正我是要走的。
只可惜……谢小东的还未来得及踏出去一步,颈项间就忽然多了一把未出鞘的剑,楚妍冷眸凝望着他,声音让这夏夜都有些微寒起来:你以为你现在什么身份?想走就能走的吗?感受着脖颈肌肤上传来的寒冷感觉,谢小东涩然一笑:抱歉,我忘了我现在还是俘虏。
一切都听你们安排。
楚妍皱眉,回头看着我,无声询问着我的意见。
郭去去急急看了眼头顶,催促着道:快点走吧。
那些人可能下来了。
虽然我根本不信谢小东刚才说的话,然而想到楼上那五个人和枪,想到那个带着鸭舌帽的车匪石悦,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
不甘心地看了那间窗户一眼,我一咬牙:走!但我们不坐火车,坐汽车!这么晚了,哪里来的汽车让你坐!谢小东皱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妍和郭去去,忽然明白过来,顿时冷笑说道:怪不得你放着火车不坐去坐黑车,原来有人是黑户。
放心吧,趁现在石悦还没有通知地方,我还有些本事带你们出去。
他说着转身便朝小区外走去,脚步虚浮,神情萎顿,却偏偏没有一点作为俘虏的感觉。
全然不顾身后楚妍杀人一般的目光和随时可能出鞘的长剑。
这大叔还真有魄力,当俘虏都这么强势。
感叹一句,我示意楚妍和郭去去跟上谢小东。
我们三人之中,我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前几天才真正踏入这个社会,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楚妍和郭去去虽然年纪比我大,奈何来这个世界连十天都不到。
更谈不上什么社会经验。
所以没怎么思考权衡,我就决定听从解小东的建议,这位大叔明显是我们四人中最洞悉这个社会的人了,而且楼上的石悦明显是要杀他的,他没有理由在逃命这一点上还要耍什么手段。
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听他的建议。
我们四人刚出了小区,就幸运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不敢多做停留,一上车我就催促着司机往火车站赶。
真倒霉,不但电脑弄丢了,现在就连我的行李也都落在房间里了。
沮丧地坐在车上,我苦笑着摸摸口袋,现钱包等重要的东西还都在身上,心中稍稍有些安慰,至少事情还没有坏到最坏。
也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而已,没了就没了吧。
郭去去嘻嘻笑着,毫不在意地说道。
白了她一眼,我恼怒道:衣服不是钱吗。
那些都是我没怎么穿过的衣服,就这么扔给那个鸭舌男石悦,多可惜。
几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好计较的。
坐在副驾驶座的谢小东忽然咳嗽着回头,双目灼灼瞪着郭去去,你们拿到的那个东西,比起你的破衣服要值钱多了!想起之前被郭去去得去的那颗耀眼珠子,我心中好奇不已:就是为了这颗珠子,谢小东才策划了那起劫车事件。
也是因为这颗珠子,鸭舌帽石悦不惜和自己的大哥谢小东反目成仇。
这么看来,这颗完全不是珍珠的珠子的价值真的有些分量了。
只是看了一眼前方的出租车司机,我警惕地闭上了嘴巴。
谢小东依然死死盯着郭去去,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藏珠子的位置,犹豫了很久之后,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你……能不能把珠子还我。
我保证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这算是交易吗?郭去去好笑地看着谢小东,那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吧。
现在的你都自身难保了。
试问又怎么找我们的麻烦,别忘了你可是个俘虏哦。
如此没有诚意的交易,我怎么会答应呢。
谢小东咬了咬牙,眼中闪出一抹火光:只要你把珠子给我,什么条件随便你说!钱,或者别的都可以。
钱?郭去去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扭头看着楚妍笑了起来,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楚妍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想起郭去去的身份,也会心笑了。
谢小东皱眉,似乎在思考着还有什么可以打动郭去去的条件,然而不待他再次开口,郭去去已经伸手阻止道:大叔,别想了。
以我的眼光来看,这颗珠子的价值绝对不是你能够支付的起的。
即便你能一下子给我很多很多钱或者别的东西,然而既然这颗珠子可以让你付出那么多,那么它的价值自然还在那些东西之上。
所以你不要想着能从我这里换回这颗珠子。
你唯一的方法――除了抢,别无他法!因为偷的话,你是绝对偷不走的。
看着郭去去一脸自信神采飞扬的样子,想到之前短短一瞬间交手就被偷掉最宝贵东西的时刻,谢小东终于绝望叹息一声,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匆匆赶到火车站,谢小东看了一眼有些清净的车站,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警局还没有封锁这里。
我们运气不错。
就近买了四张前往hZ的车票,我们四人来到了进站口。
遥遥看了一眼车站的工作人员,我忐忑地问谢小东道:你真的能够让她们两个混进去?她们可没身份证的。
混进去?怎么混?谢小东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的想法。
我不由得也愣了:那你准备怎么让我们跟你进去?当然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理所当然的这么回答着,谢小东还真就这么朝着进站口走去。
-\\www.niubb.net |书友上传/-第二百一十章 冲突了……( )龙武十一年,九月八日,星期四,天气:小雨。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WWw.YZUU点com江湖衙门一剪门,是一个让江湖人又爱又恨的存在。
因为这个组织背后站着无人可以抗衡的朝廷,所以自然无人敢得罪。
而且一剪门一般情况下并不会插手江湖的事情。
但是却又掌握着江湖中的所有事情。
每每出了什么大事情,只要去一剪门问上一问,基本上都能得到比较详细的答案。
然而这个江湖衙门虽然表面上不问江湖事情,可是明眼人都明白这是朝廷摆在江湖中的一只眼睛,谁知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会被朝廷盯上。
所以在所有江湖人的心目中,对于这个特殊的江湖组织,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抵触和惧怕。
看见一剪门的人都只有躲着走的份儿,生怕触了霉头。
然而一剪门的消息,却无可否认是江湖之中最全最详细最可信的。
这一点就连乞儿堂都比不上。
所以,但凡遇到什么冤案悬案,这些江湖中人最后还是不得不去一剪门问个子丑寅某来。
而百剑阁这些年来也一直托付一剪门帮忙寻找那本因为剑爵谢小东而大放异彩的《剑?流光掠影》剑谱。
只是向来以消息灵通齐全著称的百剑阁,却一直没有给予答复。
江湖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将会成为一剪门档案中的一件疑难悬案,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之后,一剪门居然真的给出了答案。
百剑阁得到的答案就是――盗门红颜乡!而这似乎也才是百剑阁答应加入什么正道十三派讨伐盗门行动的原因。
此时此刻,百剑阁肖剑一脸肃然地说出这番话,语气中的笃定意味十分明显。
似乎只要盗门一开口拒绝,这个新晋的白道大派就要动用任何可以动用的力量来强行突破一样。
然而盗门众人脸上疑惑不解的表情却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消息来源的真实性。
李晓不知道,无雷长老不知道,风指长老也不知道,朱十娘更是不知道。
既然这几个此时盗门最高代表都不知道,那么那些手下的弟子自然也都不知道了。
所以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有些沉默有些变幻。
而我,妖妖,张桠楠三人,却已经将目光放在了荷盼荷大夫的身上。
这个来自吉亲王府的女大夫的具体身份,我们三人早就猜测过无数次,得出的结论是:能够惹得一剪门如此大动干戈的,自然不是一个女大夫这么简单。
(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只是,荷大夫一脸茫然惶恐无辜地样子告诉我:对于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
我……我从没听吉亲王殿下提起过这个事情啊。
荷盼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已经将她包围的三人,瘦削的身子如同风中摇摆的弱柳,令人怜惜。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应该知道的样子?妖妖侧着头,看着一脸恍然的荷盼,皱眉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
我点点头,疑惑不解地看着荷盼,小荷大夫,你的身份肯定不简单,现在就招了吧。
说,你是谁。
张桠楠干脆利落地扬了扬手中长剑,问道。
我……我就是一个大夫嘛。
荷盼低着头,嘟着小嘴,弱弱地说道。
本打算继续质问的时候,一直以来都站在我们最后的那名一剪门探子陈凯忽然小心翼翼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我知道。
咦?妖妖奇道,你一个小小探子居然知道这种事情。
说来听听?轻轻咽了口唾沫,那名探子低着头,小心地说道:这似乎是一剪门今日才得到的消息。
具体来源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剑爵当年曾经在落雨城待过一段时间,然后才去了江南南京城夜闯军营。
所以有人判断位于落雨城的盗门最有可能拥有剑爵谢小东的那本剑谱。
那个时候的谢小东名气不响,那些江湖独行大盗自然不知道剑谱的威力。
但是盗门的人都是识货的人物,说不准当时就有人看出了那本剑谱的价值,趁机偷走了也说不定。
张桠楠眼睛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剑?流光掠影》真的在盗门之中?妖妖顿时警惕地看了张桠楠一眼:你想干什么。
就算真在,那也是我们盗门的东西。
看一看不行吗?张桠楠恼怒地瞪着妖妖,看完就还你。
喂喂喂,一本剑谱你们争个什么劲儿啊。
这不还没确定在不在呢,急什么急!我打断妖妖和张桠楠的争论,实在不明白不过一本剑谱这两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着急。
平日里的她们不是挺淡定的吗。
再说了,看现在的情形,这剑谱就算在,恐怕也要被百剑阁讨回去了的。
妖妖闻言咯咯一笑,莫名自得地说道:盗门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说被人从家里搜出去带走的呢。
这剑谱如果不在也就罢了,真在的话,我相信没人能从盗门带出去。
就算百剑阁全体出动,也不行!不知道妖妖信心来自何处,我只好摇了摇头,扭头看向那边的李晓,想知道这个被称作李小疯子的女人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既然连一剪门都说剑谱在我们盗门了。
空穴来风,这事情还真有点儿可信。
不过我们堂堂盗门被你们这帮正派不分青红皂白闯了进来,本就已经失了颜面。
若还要一味忍让许你们进去胡乱搜索,就不是有损颜面的问题了。
所以,我不答应。
肖剑脸色一变:百剑阁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让我们去红颜乡内亲自找寻!不行。
李晓蓝衣微动,冷脸道。
肖兄弟,跟这些偷儿有什么好说的。
大家伙儿一起上,冲进红颜乡,到时候想怎么找就怎么找。
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人群中,不知哪个好事者朗声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已经有些焦躁的人群顿时吵嚷起来。
这些人来盗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
眼看着那些理由都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些人也有些不顾脸面起来。
起哄者有之,别有用心者有之,大家各怀鬼胎,心思不一而足。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最后的日记(四)( )最后的日记(四)请将一切冻洁!钢铁纪第两千零一十一纪元,九年十月七号,星期六,天气:硫酸雨手里捧着的水银渐渐安静,声音逐渐消失,那细小而熟悉的微笑渐渐凝固于银白色的身体之上。
原来生命之于钢铁生物,有的时候也是如此的脆弱而短促。
齐齐压抑不住的古怪声音逐渐强烈,那棵小白花微微颤栗着,微伏着不肯离开我的手掌,不肯远离手心中那一捧珍珠一般的银色液态金属。
水银,死了呢。
默然无语看着手心中不足二十六克重的水银,我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掌,看着其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已经湿润的土地上滚动,沿着那些金属球的边缘缓缓流淌,然后令人难以察觉地升华。
你们人类是如何面对朋友的死亡的?我低声开口,问身后的那颗白球中的人。
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痛哭流涕吧。
席五深吸了口气,语调有些起伏起来,虽然我没有这么做过。
但别人都是这么做的。
这就是所谓悲伤吧。
我擦了擦无法涌出眼泪的眼角,缓缓站了起来。
回过身来看着那颗白球中的席佐治:我们钢铁生物本不应该拥有这些情绪。
然而我算是这个星球中的异类,很奇怪的拥有一些你们人类的情绪。
所以我才有了朋友,有了水银,有了齐齐,有了冰萧,甚至有了席一席二和席四。
轻轻抬手接着从天而降的硫酸雨,我默然感叹道: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拥有情绪,能够作为人类是一件很好的很幸运的事情,即便能够遇见所谓的痛苦与悲伤,也许也是一种难得的尝试,经历这种东西,应该是越精彩越丰富就越好的吧。
因为我们钢铁生物的生活,从来都是一成不变的……可是现在,我却有些后悔自己会拥有这样的情绪了。
因为,悲伤这种东西,真正来临的时候,是真的可以痛死人的……人类有很多摆脱痛苦的办法的。
白球之中,席五神色莫名地看着我,忽然笑了笑,比如……报仇!报仇!?对,报仇。
指着周围那已经找寻不到的银白色液态金属,席五微笑着对我说道,按照我们人类中的某种逻辑判断,你那位朋友的死可以说是拜我所赐,所以我就是你的仇人。
而杀死我,理论上可以缓解你对于死去友人的不安及痛苦。
更何况我此行是来杀你的。
你即便是为了自保,也必须不得不杀死我。
他顿了顿,再次微笑:不论是报仇还是自保,不论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还是让自己活命,你都逃不掉。
报仇可以让我心安?轻轻抚着胸腔内不曾存在此时却真的感觉到不安的心脏,我凝视着眼前一模一样的我,终于下了决心——刚才被你杀死的我的朋友,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吧?他叫什么?席五侧头,好奇问道,说真的,你们应该不属于同一种族吧,真羡慕你们这样宽容的种族观呢。
他叫水银,是液态的金属生物。
这个星球上也只有他一个液态金属生物。
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摇头,轻声说道。
水银啊……席五有些落寞地重复着,好遥远的名字啊。
什么?摇了摇头,他复又扭头指着齐齐,问道:那么这个五角星一样的大怪物呢?又是什么生物,也有名字吗?他叫齐齐。
是一只星蜩虫,以金属和硫酸为食。
也是这个星球上唯一一只星蜩虫。
他是水银最亲密的朋友和亲人。
轻轻拍着那朵颤抖于风雨中的小白花,我低声诉说道。
是她最亲密的人啊……看着齐齐,白球内的席五眼神忽然温柔起来,果然很可爱啊。
不理会席五突然而来的温柔,我伸手抓起身旁的一颗金属球体,一拳捣进球体之内,将半条手臂都藏入金属球之内:我告诉你水银的名字,就是想让你知道被你害死的我的朋友的名字。
如果我有幸杀了你,你也好记得是因谁而死。
而如果我没能杀死你……也请你记住我的名字,即便你早就知道,我还是想郑重的说出来——我叫席佐治!钢铁行星上的钢铁生物席佐治!一边往前走着,我不断地将沿途能够勾到的金属球体抓起然后砸向席五,虽然这样的攻击对于白球内的那个我也许仅仅只是微弱到不屑理会的如同瘙痒一般的攻击,然而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大努力。
我尽力了。
蜉蚍撼树,虽然自不量力。
然而每一次撼树,都是蜉蚍最全力的出手。
也许问心无愧,才是这个成语想要阐述的意思吧。
挥舞着变成巨锤的手臂冲向席五的时候,我就如同全力撼树的那只蜉蚍……不求真的对他造成伤害,只求自己可以问心无愧!身后忽然传来几声尖细刺耳的破空声,一团团橙黄色的高浓度压缩硫酸以比我更快的速度冲向白球,那是我给冰萧的硫酸枪!浑厚的呼喊声中,那个英雄一般的钢铁巨人也挥舞着写着奇怪字迹的手臂冲向了白球!诧异地看了一眼拿着硫酸枪的冰萧和那个巨大的阴影一眼,席五叹息着拔出了那把碎月神:我真的,只是想要力量而已。
蓝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眼前的一切,那把曾经在席四手中并无多少出彩之色的碎月神剑,此时此刻,却骤然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一种让人眼花的感觉浮现眼前,从来不曾感觉到寒冷的身体,在这一刹那竟然难以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
似乎,就连我们的动作,都因为过低的温度而冻结了!只是,为什么连冲出去的硫酸子弹和被我扔出的金属球都变得缓慢了呢?不对!冻结的不是温度!是时间!!!缓慢的时间似乎连思维都因此放慢了,当我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把蓝色光芒的神剑已经刺破白球,刺破金属球,刺破硫酸,刺破空间来到了我面前……既然要冻结,那就请……将一切都冻结吧。
席一席二,你们,当心吧………………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力量( )二零一一年九月九号,星期五,天气:晴。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火车碌碌而行,安静的夜晚,我蜷缩于床铺之上,静静的捧着位面日记本,借着昏黄的车灯,看着上面新进出现的内容。
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逐次出现,逐渐清晰,然后逐渐凝固,成为完整的一篇日记。
心中莫名有些难过,我擦了擦眼角,合上日记本,翻身入睡。
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位面日记本上关于其他位面的我的日记更新的情形,以往的时候只是知道它会更新,却从来没有抓到日记更新的那一瞬间的情形,今天,终于让我抓到了。
很神奇的如同曾经流行过的显影墨水一样,又如同电影中那些神奇的魔法:空白的纸张之上出现一个个黑色墨水一般的字迹,讲述着你所不知道的过往与故事……只是我想不到,第一次看到位面日记本更新时的内容,讲述的却是一个让人无法在惊讶中带上喜悦的故事……席三,那个来自钢铁行星的钢铁生物,那个拥有着录音机本体而可以很轻易翻译各种语言的席佐治,那个和我同名甚至也许同外貌的同样拥有位面日记本的另一个我,死了……死在我的手中……虽然不曾真正接触过他,不曾真的见过他,不曾说过话,不曾共过事,彼此之间的联系甚至只是一个很荒谬的日记本来联系,真要说起来的话,我们大概只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笔友。
然而笔友也是朋友,即便未曾谋面,未曾真正相处,未曾了解,可朋友,就是朋友。
朋友死了,作为朋友的我,是该难过的啊。
车轮碾压车轨的声音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节奏,微微摇晃的车厢彷如催人入睡的摇篮,我躺在车厢内的床铺上,竟是无法配合着入睡。
杀死席三的……是那个突然而来的席五,是又一个我。
而他为的,却是某个可能不存在的猜测……杀掉不同位面的自己,可以获得力量的猜测。
多荒谬的理由啊。
握着拳头,怀抱着日记本,我闭目冷笑。
感觉到身体正在逐渐发热,手臂逐渐有力,头脑逐渐清醒,思维逐渐灵活,我知道:那个猜测,现在已经如约证实了。
有力量正在悄无声息地涌入我的体内,一如前些日子的第一次变强一样……那个时候,大概也是席四死掉的时候。
某种膨胀般的自信让我想要大声呼喊,想要证明自己此刻拥有无以伦比的力量。
但我只是颤抖着,蜷缩着,努力冷笑着。
力量,果然让人沉迷啊。
上铺的人忽然翻了个身,一个脑袋遮住了头顶的昏黄灯光,我听到郭去去压抑着的低声呼叫:喂,席佐治。
什么?我皱眉,抬头看着因为光线原因而被黑暗遮盖住的郭去去的脸,发觉自己居然能够清晰看到她的脸。
我们到底要在这个大虫子上面待到什么时候啊。
都三四天了诶。
郭去去苦着脸,哀求似地看着我,我好讨厌在这上面过夜。
不知道。
斜眼看了对面上铺上熟睡的人一眼,我摇了摇头,看看那位大叔什么时候觉得安全了,就什么时候下去。
真搞不懂他是俘虏还是我们是俘虏。
嘟了嘟嘴,郭去去收回脑袋重新睡去。
留下有些愣神的我看着灯光下的车厢。
自从那天夜里突然遇见谢小东,并最终和石悦发生冲突之后,我们四个人就连夜坐上了离开JM的火车,躲避随时可能到来的追捕。
只是这一上了火车,居然就此舍不得下去了……算上今天,我们已经在火车上待了足足四天多了。
就是这几天的功夫,我们差不多已经随着这辆火车在始发站与终点站之间往来了三次。
然而谢小东依然不肯下车,躲在任何可能躲避的角落里,等着开车,等着离开……而他如此做的原因,就是为了躲避那些可能徘徊于每一个火车站的自己人。
初入社会的我,不了解情况的楚妍和郭去去,跟着一个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谢小东,即便对方只是俘虏,我们却依然不得不借助他的那些经验来面对这个世界。
既然连谢小东都惧怕对方到不敢轻易下火车的地步,我们这些小人物似乎也没有什么本事和胆量去挑衅对方。
只是如此无聊地坐在同一辆火车上这么多天,不论是谁都会无比烦躁的。
此时此刻,因为获得新力量而头脑清醒的我,看着那个带着轻微鼾声入睡的中年大叔,觉得自己似乎被骗了——谢小东,他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逃避那些自己人吗?你刚才在看什么?楚妍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
啊……日记本而已。
用来记录每天生活点滴的。
我看着对面的这个女子,回答道。
可你是在看,没有动笔写。
楚妍静静望着我,顿了顿后再次开口道,而且,你似乎……变强了。
突然变强了,就在刚才,我能感觉到。
涩然一笑,我抚摸着怀里的日记本:因为我的一个友人去世了。
这是什么因果逻辑?楚妍皱眉,纤细的柳眉在眉心形成一个好看的褶皱。
没什么……因为所以,不答可以。
我笑笑,好奇的看着她,你真的感觉到我变强了?那现在有多强啊?楚妍摇头:没我强。
……切~也没她强……也没他强。
楚妍顿了顿,指着郭去去和头顶的谢小东说道。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谢小东:没有郭去去强我能够理解,可我现在难道还不如那个大叔强吗?我现在很自信自己可以狠揍那个家伙一顿。
摇了摇头,楚妍神色莫名的看着头顶的床铺:打你固然打得过他。
可我说的强不是指的打架。
而是……他能杀你,你却无法杀他!这个人……他的双手,应该染过很多血。
楚妍皱眉,肃声说道,我还是建议快点毁了他的记忆,总是这么让他掌握主动……很不好!总感觉我们才是他的俘虏。
枕着手臂,我笑看着上铺的谢小东,下定了决心,那就明天下车。
主动权也该交给我们了。
恩。
第二百一十三章 帅卫( )龙武十一年,九月九日,星期五,天气:小雨。
盗门红颜乡内,因为某些别有用心人的鼓动,前来讨寻公道的正道十三派除了主动退出的戒刀门和乞儿堂以外,终于开始露出自己藏在白衣之下的獠牙,恶狠狠扑向红颜乡的盗门中人。
其实自从来到红颜乡之后,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以大盗小偷著称的门派在自己的门派驻地之内居然会有如此高的一堵城墙存在。
这在保护了红颜乡不受某些侵害的同时,似乎也间接暴露了盗门中人对于自身实力的不自信与心虚。
只是我想不通曾经的天下第一义派为什么会有如此软弱的一面,毕竟第一这个位子你们已经坐过很久了,没有实力的话,自然不可能当得了第一。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盗门的实力,在偷盗上固然是天下第一,然而在某些方面,却似乎弱的可以。
我说的某个方面,指的是江湖人赖以生存的武力。
正道十三派此次派来的全是派中的精英弟子,自然是能打能杀,红颜乡的这堵在我眼中难以攀爬异常高大的城墙对于这些正派精英弟子来说几乎形若无物。
这些人纵身一跃几乎就可以跳到城墙一半以上的高度,然后再在城墙之上一踏步,借力之下再次翻身上跃就可以轻易攀上城墙。
然后便是刀剑出鞘,潇洒无比地踏上城墙,杀入面前诧异的盗门弟子之中。
而与这些身手灵活手段高超的精英弟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有着主场作战优势,占据着城墙地利的盗门一众弟子。
这些在偷盗上有着无比高超手法的大盗小偷们,在打斗这一方面实在是笨拙生疏的很。
他们拔刀的速度固然快速无比,轻身躲避的功夫也绝对算得上是一流,可是挥刀的角度毫无亮点,挥刀的力度更是如同弱柳扶风,无力的很。
所以虽然城墙之上的盗门弟子众多,却还是无力阻止那些因为恼羞成怒而愤然攻上城墙的正派精英弟子们。
除了其中寥寥几个有些实力的弟子以外,其余的盗门弟子都只是拿着武器,咋咋呼呼地虚张声势着,却不敢真个和那些正派弟子较量。
偶尔的刀剑相交,也都是一面倒的溃败。
这些盗门的弟子,在打斗这一方面,软弱的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
这……就是盗门吗?这就是你们门中弟子的实力?我指着眼前一面倒的局面,难以置信地问妖妖。
这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而且,妖妖以及风指五雷两位长老的实力,也是很强大的啊。
怎么这些盗门的弟子,实力会差的让我都忍不住想去一挑五呢?正道十三派的目的十分明确,盗门三派之中,得罪他们的几乎全都是全偷派和义盗派的人,所以这些人攻击的目标也都集中在了分布于城墙左右两边的盗门两派,反而是人数最多的位于城墙正中以李晓为首的无贼派少有敌人。
所以此时此刻,我们这一边的城墙上已经涌上来不少的正派弟子,而那些秀才一般的盗门弟子,只能拼命的后退再后退,蜷缩在一角靠着人多无力抵抗着。
处在人群最后的我们,也被这些人挤到了身后狭窄的山路中。
朱十娘脸色因为我略带惊讶的质问而变得通红愤怒不已:你们让开!真是一帮废物!说着,这座母山已经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大步走了出去。
一名穿着奇怪道袍的正派弟子看着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伟岸女人,眼前一亮挥剑砍了过来。
朱十娘细眼一瞪,肥大的手臂以令人诧异的速度带起一股雌风,后发先至,一掌拍在那名正派弟子的脸颊之上。
惨叫声中,那名穿道袍的正派弟子倒飞了出去,连带着压倒了几个躲避不及的同仁。
朱十娘一招退敌,更是气势不减,左右踏出几步,蒲扇手掌挥舞之下,将两旁的正派精英尽数打退。
一时之间,义盗派众人气势大振,跟着朱十娘朝前冲去。
竟将已经丢失了大半的城墙夺了回来。
一脚踩在一名散月派弟子的背上,朱十娘细目圆瞪着退到城墙下的正派精英弟子,厉声喝道:老娘是盗门朱十娘,你们这些小辈,没本事就乖乖回家抱师傅大腿去,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叫些有分量的人过来与我打过!输了我就不叫朱十娘!妖妖微笑看着大振雌风的朱十娘,这才得了空儿向我们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盗门都是些什么人。
本来就不擅长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平日里学的除了偷盗的本事,练习最多的也就只有轻身逃命的功夫。
实力差些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样……难道能保住你们天下第一的位子吗?荷盼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只是一个义派的名头而不是真的天下第一。
可那也应该有人惦记着的。
盗门有一支特意训练的精锐弟子,他们不学偷盗,而是为了维持整个盗门的安危而存在的——叫做帅卫!皱眉看着远处全偷派的众人,妖妖轻声解释道,帅卫才是盗门最强大的所在。
这种时候,他们应该出手了……帅卫在哪?扭头四顾,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相对强大的盗门弟子突然出现。
帅卫一直由盗门门主直接控制。
只是大师叔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现如今,帅卫听命的,应该是此时的代理门主——李晓。
妖妖望着人群中的那一抹亮蓝,寒声说道,她还在等什么?在继朱十娘出手之后,城墙另一边的全偷派众人也展开了反击,曾经踢过我两脚的风指长老依然微笑,青衫之下出腿如风,将那些正派精英弟子踢下城墙。
两边形势再次稳定下来。
然而看着城墙下蠢蠢欲动的人们,朱十娘浓眉紧紧皱着。
然后她扭过头,对着一身蓝衣的李晓厉声喊道:李代门主,帅卫何在?为何这个时候还不出现?蓝衣微动,那名艳丽女子轻轻转身,冷眼望着母山般的朱十娘:帅卫什么时候出手,难道还需要朱长老你来吩咐?盗门风雨飘摇,你藏着帅卫何用?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场面而存在的。
朱十娘不卑不亢,冷声质问。
所有的盗门弟子都将目光集中在李晓身上,沉默凝望着这个代理门主,无声压抑的气氛昭示着所有人的期盼与要求。
帅卫何在?朱十娘再次厉声喝道。
默然看着这方,李晓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该出现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出现。
她的手指上,轻轻夹着一枚别致的小香包。
留香令!人群中,有人惊呼起来。
妖妖脸色骤然而变。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师姐妹( )二零一一年九月十号,星期六,天气:晴。
梅花一对2!谢小东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道,手中扔出两张黑色梅花2。
对7!我看了对面的郭去去一眼,忐忑难安。
对10!楚妍面无表情,仍如两张满脸黑花的梅花10。
该我了?郭去去兴奋地看了看左右,然后一脸希冀地望着我,我该怎么打?大她啊!我咬牙切齿地吼道,我们是对家,要合伙打他们两个的!二十分呢,当然要吃!哦,对王!郭去去乖乖点头,扔出两张顶天立地的大王。
我:……你没梅花?梅花8一张。
那是主……主里面没对了吗?比对王小的啊!你不是要大她吗?对王最大,她们肯定大不了的。
小姐!我们这是升级!是升级啊!你是最后一个了,随便一对主就可以了,你干嘛把对王放出来!我操,你会不会玩啊!不会……车厢之内,我跳脚不已地看着坐在床铺上的郭去去,头皮发麻四肢颤抖脸色苍白心跳加速,真恨不得扔下手中的牌好好把这个一脸可爱的美丽女孩狠狠蹂躏一番。
明明挺聪明一个人,却怎么在打牌这一方面这么没天赋呢?看看楚妍,人家早就学会了!因为距离下一站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所以一直沉闷坐在火车包厢里的我们四人开始玩起了火车上的例行娱乐活动——打牌。
牌是新牌,人也是新人。
楚妍和郭去去这两个来自另一位面的江湖女子,完全没有见过这种娱乐工具,对此表现出来的高昂性质让作为俘虏的谢小东诧异了好一阵子。
仿佛看史前怪物一样看着这两个或双眼发光或皱眉凝眸的女人。
按理来说,郭去去和楚妍这两个颇有武学天分的人,学起这种简单的游戏牌种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郭去去的表现,却让我真的相信人各有异,某些事情,果然是讲究天分的。
这个手速奇快,眨眼间就可不声不响无声无息摸遍你全身的盗门最大的小偷,全偷义派的派主级人物,头脑不可谓不聪慧,反应不可谓不灵活,智商不可谓不恐怖。
只是在打牌这一方面……天赋可以说为负。
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郭去去居然还无法分清花色与主的关系,还不知道大小王是不能当做一对的,还不知道只要随便一对主就可以把对方的小花对吃得死死,哪怕他是对A。
而相对比较悲剧的是……我这个半吊子牌手,居然要和这么一个分明白痴的牌手当对家!说是半吊子,自然是因为我们四人中有个真正的牌中高手,而比起这个高手来,我这种水平自然只能算是半吊子。
谢小东叼着烟,微笑看着跳脚怒骂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我,摆了摆手道:好啦好啦,不知者不怪。
她才刚学打牌,要求不要太高了。
可是……你看看楚妍,再看看她!同样都是人,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气呼呼地指着一脸平静的楚妍,心中着实想不通。
有的人天上就不适合玩这种考智商的游戏。
所以你强求也是没用。
楚妍冷着脸,尖锐讽刺着郭去去。
楚疯子!你胡说什么呢?姑娘我聪慧无比,什么叫智商不行?我学不好,那也是因为那个当师傅的教的不好!郭去去嘟着嘴,不高兴道。
我教的不好?我怒极反笑,少爷我差不多就要手把手教你了,你居然还说我教的不好?你这种填鸭式的教法,对我不适合。
我靠,你居然连填鸭式这种学术名词都学会了?我真怀疑你……正想发表自己对于郭去去适应能力的看法,一旁的楚妍忽然抬腿踢了踢我,我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谢小东,顿时讪讪闭嘴不言。
呵呵,再说下去,你们就要扯到教育问题上面了。
谢小东伸了个懒腰,穿鞋下床,踩熄烟蒂,长声说道,你们继续扯,我去撒泡尿。
说着便走出车厢,消失在走廊之上。
皱眉看着谢小东的背影消失于门口,我扭头望向楚妍:等他回来就动手。
如此放心地让谢小东一个人离开我们三人视野,其信心自然是来源于楚疯子。
早在上火车的时候,楚妍就曾在谢小东的身体内注入了一股可以称之为内功的东西。
方圆五百米之内,不管谢小东怎么躲藏,楚妍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循着自己的残余内功找到他。
而我们三人都不相信谢小东有本事能在楚妍反应过来之前离开我们五百米远。
所以自然不担心他单独外出。
恩。
楚妍点点头,看了看郭去去,说道:要让他失忆,你就得帮我护法。
那是自然。
不过你不怕我再从你身上偷点什么吗?郭去去颔首嘻嘻笑着,平常你提防的紧,我偷不到。
可你运功的时候,我可是完全有时间把你上下摸个几十遍的了。
她这番话说的分外轻佻暧昧,虽然两人都是女人,我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某个方面,顿时有些浮想联翩起来。
那你也帮我护法。
她要是有什么动作,你帮我挡着。
楚妍忽然指着我,说道。
啊?我?我诧异望着楚妍,有些受宠若惊,那个……护法的话,会不会很难啊?看着就行。
没什么难度。
车厢外的走廊里,忽然隐约传来乘务员的声音:盒饭,素菜,鸡腿……衣袖忽然动了动,我扭头看去。
发现郭去去正可怜兮兮地抓着我的衣袖,大眼睛仿佛注水一般晶莹汪汪的:我饿了~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我恼怒道:我看你是好奇。
饿了自己去啃面包。
包里有很多呢。
我就要吃盒饭~郭去去依依不挠地抓着我衣袖,此时此刻的情形像极了小女孩撒娇。
盒饭很贵的——特别是火车上。
我心疼地道,你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嘛。
我相信乘务员不会察觉的。
哼~我什么都偷,就是不会去偷吃的!郭去去恼羞成怒,气呼呼地松开手,然后理所当然地扭头对另一边的楚妍道,师姐!我要吃盒饭!楚妍浑身一震,愣住了。
然后下一刻,楚疯子手中的长剑已经含欣出鞘,剑尖颤抖着一如楚妍此时剧烈起伏的心绪。
长剑剑尖直指我的咽喉。
楚疯子冰冷中依然颤抖的声音划破安静的包厢,想起在我耳边:盒饭!两份!买不来就不用活了!望着眼前的长剑,我不由苦笑着点头。
归根结底,果然还是师姐妹啊……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闹剧吗……( )龙武十一年,九月十日,星期六,天气:小雨。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夹在蓝衣李晓手指间的那个小香包,有一个很别致很美妙的名字,叫做:留香令。
香包很小,大约只有两个拇指左右的大小。
大红色的香包之上,绣着反复的金丝细线,花纹古朴而特别,似花,又似字。
隔着这许多丈的距离,我却仿佛已经闻到了那个香包散发出来的香味。
迷迭香的味道。
初入江湖的我,并不知道这个留香令是什么东西。
然而只看妖妖脸上骇然凝重的神色,我也能猜得出这个小香包在盗门之中应该拥有的分量有多重。
哗啦啦一阵整齐划一的匍匐跪拜声忽然响起,红颜乡城墙之上的盗门弟子包括风指长老无雷长老甚至朱十娘妖妖在内的所有人,毫不犹豫地随着周围瞬间而起的声音单膝着地,低头朝着李晓的方向跪拜下去!参见门主!虽说不上山呼海啸,却也气势磅礴,令人振奋。
一眨眼的功夫,红颜乡城墙之上便跪倒一大片人,除了一身蓝衣手夹留香令的李晓和我们这几个不相干的外人之外,盗门三派的所有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和心中的想法,朝着那一个一身蓝衣的女子或那个小小的香包行礼跪拜下去。
盗门的门主令牌,就是这个香包一样的留香令!起来。
环视了周围跪拜的众人一眼,李晓的目光终于越过所有人,望向了处在城墙角落中的我们。
然而只不过两眨眼的功夫,李晓便收回了目光,清清冷冷地看着即便是单膝跪地也比常人伟岸的朱十娘:朱长老,帅卫何时出现何时出手,我自有安排。
你作为门中长老,似乎没有资格过问门主的决定。
是,十娘明白。
瓮声瓮气地答应一声,朱十娘再次转身,看着城墙之下的正派精英默然不语。
然而那一双细眸之中的深深火焰,却让任何触碰到她目光的人心神发慌。
师尊失踪之前,就曾将此令交由我保管,她说若哪一天她出事不在了,便由我代管盗门。
行门主之责,继门主之位。
然而有些人阳奉阴违,仗着自己资历深,地位高,便不把我这个代门主放在眼里。
不得已下李晓只好请出留香令,请祖师为我正名!好让某些人记住,即便只是代理门主,也不是你们这些老人可以倚老卖老的!我倒想看看留香令下,还有何人敢肆意妄为!朱十娘母山一般的身躯微微动了动,没有回头,而是对着城墙之下的正派精英们冷冷低声道:今日我朱十娘就站在这里,你们若想进我红颜乡找那些让你们羞耻的一干罪证和贪赃之物,尽可试着打退我。
李晓忽然扭头望着站在我身前的妖妖,嘴角微扬轻笑道:妖妖师妹,今日盗门群敌环伺,你的这些朋友怕是没什么功夫招待了,如果不想待会儿刀剑无眼伤到他们,我劝你还是先让他们躲一躲的好。
妖妖微微一笑:师姐费心了。
妖妖跟随师尊多年,所说学艺不精。
但是想来只是保护几位友人安危的话,还是有些自信的。
如此,便由你了。
李晓深深看了一眼张桠楠,目光在她手中停留了一瞬便迅速移开。
张桠楠霍然抬头,静静望着已经回过头去的李晓,忽然问一旁的妖妖道:我想和她一战,该怎么办?和她么?妖妖远远望着远处的李晓,唇角微扬,拔剑就是了。
现在可以?张桠楠皱眉,下面那些人她会不管吗?我说了她叫李疯子,挑衅这种事情她最忍受不得。
别说现在盗门还没怎么样,就算真到了那个时候,只要有人挑衅,李晓是一定会应战的。
妖妖看了一眼城墙之下的正派中人,不在意说道。
而且就这些人,想要打进红颜乡,怕也是痴人说梦。
那些人可都是精英啊。
荷盼吐着舌头,望了一眼人群中的肖剑说道。
精英弟子而已。
妖妖不屑答道,既然是弟子,自然只能有弟子该有的水平了。
再怎么精英,难道能精英过那些掌门长老?我心中一动,悄悄挪到最后边,肩膀碰了碰一剪门的那名探子陈凯:兄弟,底下那些人你都认识吗?认识几个。
陈凯偷眼看了看,不过很大一部分都不认识。
只认识几个?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一剪门混的啊?还是搞情报的,怎么才认识几个人啊?太不称职了也。
陈凯翻了翻白眼:大哥,你觉得那些普通人有资格进入一剪门的视野中?不是是个人都可以让我们费心去记录观察的。
跑龙套的自然是登不得大场面的。
这些精英弟子固然算是各门各派的精英,可真正能够影响他们门派甚至这个江湖的,还真没几个。
所以这些精英弟子其实都不怎么重要了?我点了点头,心中明悟。
除了那个肖剑和乞儿堂戒刀门这些有着正经原因的门派,其他那十个门派,派来的人里边有什么大人物吗?全都是些精英弟子,二代三代弟子之类的,连个堂主啊,长老啊……这种级别的人都没来一个。
能有多重要?陈凯伸手指点着城墙下的那些跃跃欲试的人们,仿佛指着鸡场中的母鸡一般。
可那个散月派……我指着人群中有些仙风道骨的四月真人,刚刚开口就被陈凯一挥手打断了:你没发现散月派就来了只有二十个人吗?四月真人在散月派就属于那种彻底活该被鄙视打压的垃圾人物,行不正坐不端,门下弟子也就十几二十个。
早就被散月派宣布无权代表散月派了。
可以说是变相逐出师门,这样的人来上十个百个我都不屑看。
所以……也就是说……这次这什么正道十三派的讨伐行动,归根到底,其实,只是一场闹剧了?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旁的妖妖肩头微动,回头飞快看了我一眼,便扭过头去。
也算不上。
毕竟能够让正道十三派派出这些人一起来这里,光这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策划这件事情的人有多么强大的能量了。
可这不是很矛盾吗?既然这些弟子中没有几个算的上大人物,可就凭这些小人物,难道能够攻得进红颜乡?那些正派不是寻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到盗门总坛所在之地吗。
现在这么一群没有大人物带领的精英弟子,却可以轻易来到红颜乡。
无论怎么想,我都有些想不通这些。
想起先前那些精英弟子虽说不上精妙却也绝对厉害的身手,我有些丧气:如果这样的人都还只停留在精英弟子的范畴的话,那要怎么样的实力,才能算是真正的高手呢。
他们算是二流高手。
张桠楠忽然开口,看着城墙下的那些精英弟子说道,有几个勉强算一流的水平。
其余的,都只有二流水平了。
精英弟子也才二流水平,拿这些正派弟子也太废柴了。
没出师能有二流水平已经很好了。
那些真正的高手,哪个不是在江湖上磨炼了许久才成为高手的。
只是一味窝在师门学那些招式功法而不去实践的话,永远都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
我心中一动,好奇地看着张桠楠问道:那师傅你算几流水平。
超一流。
妖妖呢?超一流。
我呢?不入流。
第二百一十六章 谋动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二零一一年九月十一号,星期日,天气:晴。
说实话,我一直很讨厌在火车上进餐吃饭,不管是泡面还是盒饭乃至零食。
在这样噪杂的混杂着各种味道和各色人士的地方,无论如何干净如何美味的食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所以通常情况下,我都不会在火车上吃饭。
即便是这一次长达四天的火车之旅,我也依然倔强地选择不吃饭。
实在饿极了的时候,也只是啃着面包,就着清水饮料下肚。
一直没有吃过一次正经一点的饭菜。
所以盒饭我只买了三份:楚妍郭去去一人一份,剩下的一份,留给不知去向的谢小东。
一共三十块,谢谢。
乘务员眉开眼笑地将盒饭递给我,同时附带着一瓶清水,这是我们附赠的矿泉水,欢迎下次惠顾。
心中肺腑着火车上物价的昂贵,我接过盒饭和水,回到了包厢之内:诺,你要的盒饭。
郭去去欢呼一声,从我手中接过盒饭,居然很亲热地先递给了楚妍:师姐,给~楚妍依然有些惊慌,受宠若惊地接过盒饭,冰冷的脸庞之上似乎有所松动,却嗫嚅着没有说话。
这两个初见之时要你死我活,这些天来处处作对冷眼相向的师姐妹,似乎就应为刚才郭去去的一句师姐而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疯子居然会因为郭去去想要吃盒饭而把剑吓唬我,而一直都有些蛮横的郭去去,居然开始谦让起来了。
女人果然就和意外一样啊,永远没有规律,不可捉摸……摇了摇头,我拧开矿泉水瓶盖,轻轻喝了一口。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一向是我的人生信条。
白送的矿泉水,不喝白不喝。
那位大叔去了这么久,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郭去去咬着筷子,盯着眼前剩下的那一盒盒饭,可怜兮兮地看着楚妍,他再不来,饭就凉了。
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妍眉头挑了挑,扭头看着我。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你做主。
真怀疑你是不是猪八戒投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吃了。
恼火地抓了抓头发,我有些犯难地起身看了看走廊外,发现谢小东依然没有出现的迹象。
又想到对方不过一个俘虏,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因他而起,心中顿时狠了下来,摆摆手道:吃吧吃吧。
不管他了。
饿上一顿又不会死人。
早知道我就多买一份了。
谢谢师姐。
甜甜地对楚妍笑了笑,郭去去便迫不及待地端起本是留给谢小东的盒饭扒拉起来。
谁是猪八戒?楚妍忽然好奇地问我。
哦,一个很能吃的家伙。
包厢的门轻轻响了响,谢小东哼着小调走了进来。
哟,都吃了啊。
怎么没给我留一份呢。
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谢小东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饭盒调侃道。
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笑。
我觉得有些怪异,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大叔看起来很开心啊。
起身关上包厢的门,我靠在门上,轻声开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谢小东。
开心?算不上。
只是下定了决心而已。
谢小东耸耸肩,似笑非笑看着我。
哦?什么决心?下车的决心。
谢小东顿了顿,接着开口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犹豫我应该怎样选择。
是下车投身到石悦无所不在的追杀,还是安于这火车之上,躲在这方小天地里求个安稳。
他没有说我们,而说的是我。
那你现在为什么下定决心了?我看了楚妍一眼,楚妍微微颔首。
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谢小东笑着说道。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果然察觉到了!没有丝毫犹豫地,我纵身朝谢小东扑了过去。
这个男人给我的不安实在是太强烈了。
强烈到此时此刻即便有楚妍和郭去去在场,我依然不能肯定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可以真的制服他。
虽然他根本不是楚妍以及郭去去的对手,甚至都不是今时的我的对手,可那种让人坐立不安的感觉依然让我忍不住抢先动手。
就在我扑出去的同时,坐在床边的郭去去和楚妍也都同时动了——噗通噗通两声轻响从谢小东身后传来,我目瞪口呆,望着突然瘫软在地上的楚妍和郭去去,脑子有些短路。
短路之后,就是一阵强烈到难以抗拒的困倦感觉和无力感觉。
扑出去的力道也因为这突然而来的疲倦感觉变得异常无力。
谢小东依然微笑着,抬起右腿,狠狠踢在我胸口上。
好整以暇地站起身,谢小东微笑着看了看楚妍和郭去去,然后扭过头看着无力起身的我:既然你们不能和我同舟共济,更想毁了我的记忆。
那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你们毁了。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我思绪混乱,完全无法思考,口齿不清地迟钝地开口。
刚才那一整车的盒饭,我都买下了。
就连那些矿泉水,也是我特意嘱咐乘务员带上的。
谢小东缓缓蹲下来,笑看着我,这几天你一直都没有吃过火车上的食物。
所以我担心你不会吃那些盒饭,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些赠品。
现在看来,你果然还是喜欢白来的东西。
可你怎么知道我们会买盒饭?我看着谢小东,有些痛恨自己的那个小缺点。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就算你不吃饭,那两个女人却肯定是要吃的。
谢小东指着身后的楚妍和郭去去,而且我发现那个郭去去小姑娘,似乎胃口大得很,好奇心也着实强了些。
所以我想我可以赌上一赌……不赌我是绝对没有活的可能。
赌的话,至少还有四成的机会活命。
叹了口气,谢小东转过身朝郭去去走去: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局。
我置诸死地和你们三个呆在这辆火车上,其实本就是在绝望之中存着一丝无望的希冀的。
希冀着也许我能够再次从你们手中夺回那颗石头,然后带着石头重新回去。
到时候就算不能获得应有的功劳奖励,但也绝对可以将功抵过,重新站在石悦面前,然后……让他付出代价!现在看来,绝望之中重新觅见希望,果然是最让人得意的事情。
而我,又一次做到了!谢小东蹲下身,伸手朝着郭去去口袋摸去: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杀你们了。
大家同路一场,又打了这么几天牌,也算得上朋友了。
今日一别,希望他日有缘不再见。
你当你的毕业大学生,我做我的逍遥车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安眠药的分量我下的不算重,以你们的体质,大概睡上半天就能醒了,那个时候我只怕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不过我还真有些奇怪。
你应该是你们三个中最弱的一个,怎么反而是抵抗力最强的。
看来你没喝多少水啊。
没有在郭去去口袋里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谢小东皱了皱眉,干脆脱掉她的鞋子,从鞋子开始一点一点朝上细细检查。
窗外传来火车的轰鸣声,前进中的火车缓缓进站了。
不用费心了,她要藏的东西,你永远都找不到。
抚着门把,我无力站起身,轻声对蹲在地上的谢小东说道。
因为席三的死,我获得了新力量。
连带着自己的体质也变强了许多。
那瓶矿泉水我先前一口气喝光了。
其中的安眠药理应让我立刻昏睡过去,却因为体质变强的原因,而迟迟无法发挥效应。
所以三个人中,我是最清醒的一个。
正在翻看鞋垫伸手摸着鞋尖内里的谢小东动作一顿,缓缓扭头看着我:居然还醒着?我敢保证再过两个小时,她们两个也会醒过来。
这一站你如果错过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靠着房门,我强撑着身子说道,要命还是石头,你自己快些选吧。
谢小东忽然疯狂一笑,起身朝我扑了过来:杀了你们三个,我还能再坐一路!有的是时间找我要的东西!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第二百一十七章 高手的划分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龙武十一年,九月十一日,星期日,天气:小雨。
不入流。
张桠楠干脆简单的回答让我沮丧不已,难不成我这一个多月来所受的那些苦,所流的那些血和汗,所经历的那些残酷异常的训练,到头来只换来一句简单直接的不入流?我想不论是谁,在听到这样直接的评价之后都会打从心底涌起一股无力与失望的感觉来。
你用不着沮丧,毕竟你才刚刚踏入江湖,正是接触武学一个月不到。
本来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那些江湖高手的程度。
否则的话这个江湖上的高手岂不是要多到泛滥了?妖妖回头看着我,轻声安慰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是有些急于求成了。
不过踏入江湖一个月而已,难道还真指望自己能够一跃成为令人侧目的一流高手甚或是超一流高手?如此想着,我便释然了。
只是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天在落雨城外张桠楠和无雷长老过招的场景,以及风指长老那看似绵软无力却让人无法躲避的两脚。
于是开口再次问道:那……无雷长老和风指长老他们属于哪一流的高手?他们似乎比你们两个还要厉害一些。
也是超一流。
张桠楠双手抱肩,冷冷望着远处的李晓,声音平淡如无波古井:超一流高手也是有强弱高低之分的。
只不过差距不怎么明显。
也许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时间,我们之间就会是不同的结果。
荷盼也被我们的谈话勾起了兴趣,忍不住凑了过来问张桠楠道:那五大传奇算是什么等级的高手啊?石悦,李秀剑,钱一串,白渡江,君出尘他们谁又更厉害一些呢?超一流之上就是宗师级,那些各大派的掌门住持基本上都是宗师级的人物。
而在宗师级之上,就是所谓的传奇级——这其中就包括我们都知道的江湖五大传奇。
至于五大传奇谁更厉害一些,因为他们未曾真个比较过,所以我也不知道。
张桠楠摇头解释着这些超级高手的实力分布和划分方式。
平静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隐隐的神往之色。
听出张桠楠话中的另一分一丝,我不由得有些吃惊:难道你所说的传奇级并不仅仅只有那五个人?这个江湖上还有别的传奇级人物存在吗?我以前就说过,那些声明不响的江湖人未必都是下九流的菜鸟低手。
而那些有大名气的江湖人也未必真的能够以一敌百。
名气这种东西和实力并不如何挂钩。
所谓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
高手自古在民间。
所以传奇级的人物当然不仅仅只有那五个被人所知的传奇而已。
还有一些没什么名气的江湖人也都拥有传奇级的实力。
张桠楠郑重地看着我,以少有的严肃口吻告诫道,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
更不要用一个人的名气来判断一个人的强弱。
那样只会让你更加吃亏更加被动。
静静听着张桠楠关于江湖高手的划分与分析,我忽然好奇起来:我的这位杀手师傅都已经是难得一见的超一流高手了。
那么我的那名未谋面的师祖会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呢?能教出张桠楠这样优秀的弟子的,绝对不应该是个庸才吧。
那么,师傅,师祖到底是个什么等级的人物呢?你都已经是超一流了。
他老人家没道理比你还要低吧。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同时在心中猜测自己的那位师祖会不会是某个名门大派的掌门人之类的大人物。
如果真的是的话……我席佐治岂不是一跃成为某大派掌门的关门徒孙了?你师祖她自然不会比我低。
提到自己师傅,张桠楠稍有的微笑起来,眼中泛着崇敬神往的光芒,淡淡地傲然答道,她就是我说的传奇级高手。
传奇级!?我大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桠楠。
我还以为……最多最多就是宗师级高手而已,没想到师祖他居然是传奇级?难道会是五大传奇之一吗?喃喃自语着,我目光灼灼盯着张桠楠,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半点的线索来。
等你见了她,你自然就知道了。
神秘一笑,张桠楠便不再开口透漏半点消息,而是将目光投注到了不远处如母山一般站立于城墙之上的朱十娘身上。
因为朱十娘和风指长老几位长老的突然出手,那些本来已经登上城墙的正派精英弟子们都被迫舍弃了好不容易占据到的城墙一角,退回了城墙之下的空地之上。
一边焦虑不安地望着城墙之上母山一般的女人,一边低声议论着该如何重新攻入红颜乡。
然而城墙之上的那个如山一般的女人却真的如同一座山一般拦在众人面前,让这些一向自视甚高的正派精英弟子们头痛不已。
朱姨她也是宗师级的高手。
那些一流二流的精英弟子,绝对不她的对手!妖妖的神色并不像她语言中表现的那样轻松,她有些紧张地望着城墙中部的盗门无贼一派,密切注视着那个蓝衣女子的举动,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也许在妖妖眼中,盗门此时最大的威胁,依然还是来自内部,来自那其余两个派系之中……我说,城墙上的朱十娘忽然挠了挠耳朵,轻蔑般地俯视着城墙下的人们,你们这些什么正道十三派的人,怎么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你们不是说要杀入我红颜乡,夺回你们丢失的那些把柄和赃物吗。
怎么事到临头了,反而犹犹豫豫畏手畏脚起来了?要真是觉得自己实力不如我们,那就干脆一点,早些回去练功去吧。
赖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出去也不怕丢了你们白道的面子?这句话就仿佛是骤然滴入滚烫油锅中的一滴清水,迅速激起了城墙下正派人士的熊熊怒火。
有人高举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呼喊道:诸位,我们一起上。
贼人武功再高也敌不过我们人多势众。
早些攻破这红颜乡,就能早日寻回大家丢失的东西。
师门荣辱,尽在此一役!我们一起上!人群中顿时有人挥舞着手臂以及兵器响应起来,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声势震天。
随着一声默契的压抑不住的大吼声,汇聚于城墙之下的各派精英弟子们重整旗鼓,再次飞身冲上了红颜乡的城墙!红颜乡保卫战,终于正式打响了!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第二百一十八章 垂力挣扎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二零一一年九月十二日,星期一,天气:晴。
我想我果然还是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以为靠那些从电影小说中学来的微末伎俩就可以吓走谢小东。
只是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
谢小东骤然而来的疯狂吓了我一跳。
似乎只是在这一转念的瞬间,他就毅然决定放弃先前的计划,而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扑向唯一清醒的我!杀了我们三个,他有足够的时间翻遍整个车厢,找到那颗石头然后安然无恙的离开!头脑因为安眠药的作用而异常的昏沉,仿佛顶着重逾千斤的大石头一样难以转向难以思考。
但我还是勉力躲开谢小东的一扑,右手无力的挥拳打向谢小东后脑。
胸口骤然一痛,谢小东一脚踢在我的胸口,巨大的冲撞力将我狠狠撞向车厢壁。
然而后背传来的沉闷痛楚却没能让我更加清醒,反而感觉愈发的无力起来。
安眠药的药力开始扩散起作用了!再这样下去,不用谢小东动手,我就要自己先昏睡过去了!又是一个反应不及,谢小东一拳打在我左脸颊,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床在他的拳头下无力的呻吟摇晃着。
用脚踩着我的胸膛,谢小东伸手取过楚妍放在床边的长剑,拔出来用剑尖轻轻刺着我的脸颊,狰狞一笑:我用枪杀过人,用刀和匕首杀过人,却还从来没用过这么古老的冷兵器。
嘿嘿,有没有感觉我像个侠客?你像个强盗!咽了口带着血沫的血水,我恨恨道。
无所谓,反正你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
谢小东狰狞一笑,缓缓举起了长剑。
窗外传来火车启动的轰鸣声,我望着谢小东,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再不走的话,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谢谢关心。
我现在不需要走了。
长剑挥下,谢小东如是说。
我闭上眼睛,迟钝的大脑不忍浪费这最后的点滴时光去想象剑刃及体的疼痛感觉,只希望刚才的这番打斗能够惊动乘警,快些赶过来。
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长剑破空,却在头顶戛然而止,叮的一声斩在了头顶的墙壁之上。
我忍不住睁开眼来,发现谢小东身后多了一个人影。
谢小东捂着手腕,额头冒汗,震惊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楚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趁我还没恢复足够力气之前,给我滚!楚妍冷冷开口,对谢小东道。
真想不到,我会遇见你们这种怪人。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郭去去,谢小东缓缓后退,依然难掩心中的震惊,今日一别,希望我们不再相见!说罢转身来开车厢门,匆匆奔向出口。
火车缓缓开动,我望着艰难站立的楚妍,苦笑道:怎么不顺势废了他?直到此时,楚妍才松开紧抓着床铺把手的手,瘫坐在床上:我能起来已经很走运了,哪里还有力气动他。
能吓走他你就该烧高香了。
真想不到原来这边也有迷药这种东西,真是大意了。
你武功那么高强,先前吃饭的时候难道还辨别不出饭里有没有毒?还有你怎么不运功逼毒啊。
把药逼出来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啊。
我不解地看着她,提议道。
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白了我一眼,楚妍轻轻拍了拍郭去去脸颊,谁跟你说功夫高就能运功逼毒了?跑江湖的不是学医的医师,哪有本事识毒辩毒解毒逼毒!至少在我们芦洲,没这个说法。
顶多抵抗力强一点,昏睡过去的时间短一点罢了。
在楚妍的不懈拍打下,郭去去揉着眼角迷迷糊糊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往自己胸前摸去,神情稍安拍着胸口虚弱道:还好还好。
东西还没丢。
诧异看了一眼郭去去不怎么伟大的胸怀,我终于明白她将那颗珠子藏在哪里了,不由得有些羡慕那颗银珠子的待遇起来。
三言两语解释了先前的事情,郭去去闻言火冒三丈:真想不到那位大叔居然这么卑鄙。
连安眠药这种东西都用得出来。
还想趁机占我便宜!哼,等我药效过了,一定不会放过他!翻了翻白眼,我嘲讽道:等你药效过了,这火车都走出十万八千里了。
你怎么找他?再坐火车回来呗。
郭去去哼了一声,不依不挠地道,我们再坐火车回到他下车的那个站,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算了吧。
你会走人家不会走啊。
这次能保住小命都算祖上积德了。
既然他什么都没从我们这里得到,又何必还要耿耿于怀。
我们的目的又不是为了报仇,早点帮你们找到回去的路才是正事。
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我无力摆了摆手,拒绝道。
自从遇见这两个女人,虽然这日子确实不枯燥不无聊了,却也着实让我担惊受怕的很。
今次更是差点连小命都丢掉了,少爷我虽然向往刺激的生活,但这么个刺激法,我真心觉得还是不要来的好。
人生短短几个秋,我不能不珍惜。
间接经历了席三席四的死亡,我愈发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死去。
二十岁的年纪,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如果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要便宜了那个席五?既然谢小东走了。
那我们也找个时间下车吧。
打定主意,我弱弱地说道,早点下车,早点去找位面接口,早点送你们回去。
我也能早点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谢小东走了,安眠药的药力也渐渐强了,我再也难以抵挡那无尽的疲倦,打着哈欠缓缓爬了起来,扑倒在床上。
那就先等我们醒来再说吧。
郭去去打了个哈欠,闭眼轻声说道,好困啊。
跟着我们提心吊胆?要是没有我们两个,你怕是早就死了。
楚妍狠狠瞪了我一眼,很少见地发怒起来,我看我们走了之后,谁帮你挡谢小东石悦那些人!能不能再遇见他们都还是两说呢。
我一届宅男,哪有那种离奇运气。
迷迷糊糊中,我轻声说道,声音随着摇晃的车厢愈飘愈远……阅。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第二百一十九章 红颜乡保卫战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龙武十一年,九月十二日,星期一,天气:小雨红颜乡上层的碧水天空依旧荡漾着淡淡的青光,远处太阳石耀眼的光芒依旧明亮,然而望着眼前密密麻麻几乎遮蔽天日的如同乌鸦一般的人群,就算是躲在人群最后最里边的我,也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起来。
人群中有盗门弟子压抑不住的恐惧惊呼声,有人脸色苍白地战栗着,脚步不可抑制地悄然后退着。
唯有那站在众人最前端的三名盗门长老怡然不惧,冷眼望着眼前的黑云。
望着那一马当先冲向自己的五个人。
散月派的四月长老作为此次讨伐大军中唯一一位长老级人物,可以说是武功最强的一个人,所以不管是为了维持自己宗师级高手的身份,还是为了维持自己长老特有的尊严,他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对敌。
而为了为子报仇,他找上了城墙中部的无雷长老。
宽大的袖袍卷起一阵清风,一对有些枯瘦的手掌划着明月一样的轨迹飘飘然拍向无雷长老。
肖剑和另外一名百剑阁的精英弟子则是硬着头皮冲向了风指长老。
而对付朱十娘的,则是两名十分强壮彪悍的壮汉……只是在母山一般的朱十娘面前,那两个肌肉坟起,魁梧雄壮的壮汉依然显得有些孱弱秀气。
盗门三大长老被几大高手合力缠住,那些二流水平的精英弟子们没了威胁,终于又恢复了先前的嚣张姿态,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重新在城墙之上夺下了一片立足的据点,并且迅速扩大战果,不断地挤压逼迫着盗门众人后退着。
没了朱十娘等人以一敌百,盗门众人再次很泄气地回到了先前的节节败退的局面。
不时有人或闷哼或惨叫着负伤退下,被同伴掩护着退到人群之后。
盗门三分,实力大不如前,所以人数上虽然比前来讨伐的正派众人多了很多,却反而无法团结一心,只能各自为战。
而城墙之上的空间着实有限的很,这让这些只擅长辗转腾挪靠着身法速度躲避攻击的飞贼小偷们无法发挥自己的优势,反而被束缚在城墙之上,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对抗敌人。
我皱眉看着眼前可以说一面倒的节节败退的景象,实在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不换个开阔一点的地方打呢。
都挤在这一堵城墙上,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偏偏还要用最不擅长的方式和敌人交手。
这建议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当真愚蠢的很啊!我们几人一直都躲在义盗派的最后放,前方的战斗自然没有办法波及到这里,所以我还能好整以暇地一边欣赏着难得一见的江湖群殴一边发表自己的言论。
而妖妖更是看都不看似乎已经愈演愈烈的战局,皱着秀气的眉毛穿过人群望着远处城墙中部的那一拨人——以李晓为首的无贼派!相比于城墙左右两边,位于城墙最中间的盗门无贼一派,受到的攻击却反而是最少的一方。
除了那几个被迫缠住无雷长老的四月真人等人以外,几乎很少会有不长眼的人会略上城墙攻击那些无贼派的盗门弟子。
而虽然之前李晓代表无贼一派表达了己方维护盗门不受外敌侵害的宣言。
但除了寥寥几人肯真的拔出武器去一旁支援同门兄弟之外,大多数人都和李晓一样,只是谨慎地保持着莫名的缄默,静静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左右两旁的战斗。
朱十娘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一般拍退两名围攻她的肌肉男。
扭头看到了远处无贼一派的动向,眼中怒火一闪而过,回头望着妖妖,张嘴语言。
妖妖轻轻摇头,朱十娘嗫嚅一阵,大吼一声,转身将怒火发泄在了那两名一脸惨相的肌肉男身上。
妖妖师妹,不知道二师叔此次可有前来?如同看不到那些节节败退的盗门弟子一般,李晓忽然扭头,问妖妖道,师尊和三师叔不知去向。
眼下盗门正需要二师叔回来主持大局。
却不知她老人家如今可还健在?师傅自然活的好好的。
妖妖冷冷一笑,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特意让我先来,看看盗门是不是真的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哦?那你看先下的盗门如何呢。
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李晓莫名一笑,指着周围的盗门弟子问道。
确实不可救药。
妖妖点了点头答道。
那是不是应该请二师叔回来主持公道了呢?李晓笑着再次问道。
那倒不用。
摇了摇头,妖妖指着那些正派精英弟子说道,这些小麻烦我想师姐你可以解决。
只要帅卫出马。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不让帅卫出马了?如我所见,帅卫的确没有出现。
妖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不是我不让帅卫出手。
而是因为眼下帅卫正忙着一件大事。
实在是腾不出手来处理这些事情。
摇了摇头,李晓轻声说道。
朱十娘两手捏着两名肌肉男的脖子,闻听此言回头怒道:什么事情比盗门失陷还要严重?李晓冷冷一笑,看也不看朱十娘一眼,只是轻轻启开那淡粉色的嘴唇,吐出两个突兀的字眼:内鬼!不待妖妖开口,李晓便开口解释起来:盗门总坛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整个江湖最为头疼的秘密。
除了我们盗门人士之外,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红颜乡的具体位置。
然而这一次正道十三派如此多的人突然汇聚落雨城,更是毫不迟疑地指出了我们盗门的位置所在。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我们盗门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妖妖冷着脸:盗门早就满是问题了。
我说的当然不是三分门派的问题。
我指的是——我们盗门除了内鬼!李晓冷冷扬眉,盯着妖妖,这些人此次前来讨伐我盗门,所凭借的理由有些十分可笑,然而更有一些却是我们盗门内部的秘密。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透漏,我还真不相信这些猪脑子一般的正派中人能够查到我们盗门头上!你指的是什么事情?妖妖皱眉看着李晓,问道。
《剑·流光掠影》。
轻轻抚摸着手中长剑,李晓冷冷开口。
闻听此言,妖妖一惊:剑谱真的在盗门?张桠楠神情一动,抱肩的双手缓缓放下,目光紧紧盯着李晓。
身后,一剪门的探子陈凯抑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荷盼,都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唯独有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神情剧变的几人,诧异于那本剑谱所带来的效果。
不过一本剑谱而已吧。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我轻声嘀咕道。
阅。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第二百二十章 偷的最高境界——偷心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二零一一年九月十三日,星期二,天气:晴。
安眠药的效力果然厉害,一觉醒来,我看着窗外的天色,呆愣了许久之后才醒悟居然已经过了足足一天了。
而我们乘坐的这辆火车也已经到了终点。
似乎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我们和已经下车的谢小东,竟真的已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推推楚妍,叫醒郭去去,我伸着懒腰,看着站台上醒目的两个大字叹了口气: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来到了这里。
远处的站台之上,杭州两个大字异常醒目。
这个城市,与我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这是我一直渴望到达的城市啊。
天下之美在江南,江南之美在杭州,杭州之美在西湖。
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城市,我忍不住轻声呼喊道,杭州,想不到我席佐治居然这么快就和你见面了。
楚妍推了推我,诧异于我的兴奋:很少看到你这么高兴的时候。
能来到自己理想中的城市,当然高兴。
我展颜一笑,心中没来由有些感谢谢小东的那瓶矿泉水。
不过你刚才那句话,在我们庐州也有同样的版本。
楚妍微微一笑,竟是少了些许冰冷,多了些江南特有的温润之感。
什么版本?你们那边可是没有杭州的啊。
我好奇问。
天下之雨在江南,江南之雨在落雨,落雨之雨……在妾心。
楚妍轻声说着,声调有些特别的起伏,有些像是吟唱诗歌,带着别样的韵味。
竟是让人心底忍不住微微一颤。
想起那个终年四季雨天多于晴天的城市,我莫名向往起来。
正觉得温馨浪漫的时候,郭去去轻蔑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这个童颜非**的女人斜睨了楚妍一眼:那你别忘了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哦?还有别的版本吗?说来听听。
我愈发感兴趣了,出口催促问道。
楚妍闻言脸色一变,瞪了郭去去一眼。
天下之贼在江南,江南之贼在落雨,落雨之贼在红颜!郭去去恶意一笑,说出了另外一个版本的说辞。
愣了一瞬,我变反应过来,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哈哈,这说辞也真的贴切啊。
那是自然。
红颜乡里的贼,绝对是这天下之最。
偷东偷西不说,偷人偷物不说,最可怕的,还在于能偷心!郭去去竖着手指,摇头晃脑地说道。
偷心?我看了楚妍一眼,发现她脸色有些阴沉,知道我们两个又踏入楚疯子的禁忌了,却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追问道:贼还能偷心吗?怎么偷?嘿嘿,偷心你不会听不懂吧?郭去去挑眉,对我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口道羽泉的《天下无贼》听过没?我如同看外星人一眼看着她,惊呼起来:你居然知道羽泉!?天哪,你到底是不是庐州人!这女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如此快得习惯适应这个新世界的?居然……居然连追星这种事情都已经学会了!我是哪里人你自己最清楚。
郭去去明显有些小得意,仰头看天鼻孔对着我,那首歌的歌词你总记得吧。
我说的偷心就是那个偷心——爱啦。
难道说……盗门还有一门功法是专门教人偷心的吗?我震惊莫名,看了看郭去去又看了看楚妍,可以……让别人偷偷爱上你的功法?后脑勺一痛,楚妍冷着脸朝前走去:你想多了。
这世上哪有那种功夫。
这世上没有,你们那个世上说不定有诶。
抱着脑袋,我忍不住嘀咕道。
偷心是盗门祖师爷说过的贼之最高境界。
其实倒也不仅仅只是爱情这一个方面。
它包括很多方面。
总结起来其实就是让人不知不觉之中心向着你,处处想着你,不知不觉想要为你好的意思。
这就是所谓的偷心。
而这个最高境界当然是没有可以修炼的途径和方法的。
而是不知不觉中答道的。
甚至我们那位祖师老爷说偷心其实是天生的。
没有天分的人永远也学不来。
所以你想要从我们两个这里得到功法的想法可以烧掉了。
而那些用这个功法去残害女孩子的想法……你也可以扔掉了。
郭去去嘻嘻笑着,伸手点着我的左胸口,蛔虫一样拆穿道。
我一脸尴尬:我可没你那么龌龊。
你们到底还走不走?我不认识路!远处的楚妍回过头,寒着脸喊道。
走吧,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郭去去推了推我,笑着跟了上去。
说不定你们那位盗帅祖师爷有留下这方面的秘籍,只是你们找不到罢了。
我心有不甘,追上郭去去小心地激了激她。
绝对不可能。
就连盗帅祖师爷自己都没能掌握偷心之法,只是勉强摸到了那个门槛而已。
郭去去摇头坚定说道,只可惜这世上就是有些人和你一样死钻牛角尖。
整日想着那些不劳而获一步登天的好事情,到最后搞得自己神经兮兮不人不鬼的。
偏偏还不思悔改,一意孤行,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
听她说的严重,我不由得吓了一跳: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我不过偷偷想一想而已。
没理由会走火入魔吧。
你当然没那个本事。
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郭去去摇了摇头,我说的另有其人。
看了看前方的楚妍,我偷偷指了指她。
郭去去嘻嘻一笑,摇了摇头:楚疯子最恨的就是贼了。
怎么可能会是她。
那是谁?我心中不安,追问道。
自然是我那个老女人一样的二师姐喽。
郭去去神色厌恶地说道,她就是因为坚信于偷心秘籍的存在而翻遍了整个红颜乡,寻不到之后更是突发奇想地想要自己去摸索创造。
搞到后来变得不人不鬼,妙龄之年却因为走火入魔日夜思考忧虑的原因变得像个老女人一样难看。
我吓了一跳:那么严重?那最后她研究出来了没有?郭去去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恐惧:没有。
只搞出了个假偷心的邪功出来。
假偷心的邪功?点了点头,郭去去轻声道:是通过某种奇怪的方式让别人心智封闭,而她自己却可以潜入受术者体内,控制他人言行动作。
我打了个寒颤:这不是鬼上身吗!这是人上身!郭去去看了一眼远处的楚妍,咧嘴邪笑起来,而且,楚疯子当年就是这个功法的第一受害人。
所以……她才万分痛恶贼?我心中明悟,觉得自己找到了楚妍讨厌贼的根本原因。
恩。
所以她恨极了我那位二师姐。
发誓一定要让那个老女人死无葬身之地!~阅。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第二百二十一章 揭破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龙武十一年,九月十三日,星期二,天气:小雨。
听了我的小声嘀咕,就连一直很平静的杀手师傅张桠楠都很恼火地看着我,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知不知道那本剑谱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吗?对于这些追求武道极致渴望无敌于天下的江湖人来说,那本剑谱简直就是他们实现这个奢望的天梯!有了这本剑谱,就算达不到传奇高手的境界。
也绝对拥有叫板宗师级高手的实力。
别说是底下那些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了,就连你师傅我都心动了!这么一本剑谱只引来这么些虾兵蟹将,我都还有些奇怪呢。
你居然还觉得不值得?成为传奇级高手的天梯?我一阵迷糊,被这个高不可攀的刺眼晃瞎了眼睛,却依然有些不解,那本剑谱真的有那个本事让人成为传奇级吗?荷盼拍了拍我肩膀,有些无奈地提醒道:你忘了关于万骨将军石悦的那个故事了吗?石悦最初大放光彩为江湖所知的时候,就是因为和谢小东打了一架的原因。
而那个时候的谢小东,可是独闯军营的人物啊……你再想想石悦现在的地位,就应该知道谢小东是什么级别的高手了吧。
我恍然大悟:能和石悦一战,更曾独闯军营……剑爵谢小东就算没有传奇级的实力,也绝对差不了太多。
这样一个超级高手遗留下来的剑谱,还真有点让人疯狂的价值呢。
说不定,只要靠着这本《剑·流光掠影》,我也能够成为匹敌传奇级的超级高手呢。
只是这么一个念头转过,我忽然间就有些心动眼热起来,眼巴巴地望着远处的李晓,紧紧盯着李晓冷抿着的薄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眼和音节。
剑谱在不在盗门我不会说。
但是这个消息被天下人所知,一定是我们盗门内部出了问题。
而且这个消息一直被封锁在很小的一个范围之内,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本就不多。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个背叛了我们盗门的人,是盗门仅有的几个长老之中的一位。
李晓冷冷开口,目光越过无数人肩头,望着妖妖。
所以你派了帅卫去捉那个叛徒?妖妖脸罩寒霜,径自说道,而且那个叛徒眼下不再盗门之内。
所以帅卫才迟迟不归。
妖妖师妹还是那般聪慧过人。
李晓点头,冷笑着赞许。
而盗门四位长老之中,唯一一位在外的长老,也就只有身在南丁城,几个月前突然被贬为堂主的关四海关大叔了。
妖妖双手紧握成拳,整个身子微微地颤抖着,你让帅卫去抓关大叔了,是不是?盗门规矩,对于叛徒,帅卫可以就地处决。
而不是捉拿归案。
李晓摇摇头,说出一个令人发指的答案。
远处,朱十娘双手用力捏断了那两名肌肉男的脖子,双目通红回头凝望着李晓,嘶声吼道:老关背叛盗门?你们这些人全都叛变了他都不会叛变!你不声不响就让帅卫杀了老关!当真是不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了?我们这些长老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啊!你怎么忍心?李晓神色不变,声调依然平静冷漠:为了盗门安危。
我没有选择!妖妖冷冷一笑,右臂轻抬,手中已握着那柄锋利异常的匕首:看来这个计划应该是我那位大师叔一手策划的了。
盗门规定:要判长老级以上的人的罪名的话,需要召集门中弟子召开正罪大会。
所以几个月前关四海就被大师叔寻了个理由免了长老职位,下方南丁城做一个堂主。
然后再在适当的时刻派帅卫出击,以背叛盗门的罪名就地处决。
师姐,你不用否认,这一切,其实都是大师叔安排的吧。
李晓微笑不语,静静看着妖妖。
妖妖握着匕首,遥指李晓:之所以要除掉关四海,怕也是因为他一直都是我们义盗派的坚定支持者。
甚至一直支持师尊回来重掌盗门。
而其余两派一直都只有一位长老在苦苦支撑,所以为了平衡势力,关大叔就必须死。
是不是?李晓依旧微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所以不管那个所谓的内鬼到底是不是关大叔,只怕他都会死。
因为早在几个月之前,他就已经被大师叔设计成了必死之人。
而那个放出消息的内鬼,只怕也是大师叔自己安排的。
这些正道十三派的人说不得就是她老人家刻意引来的。
因为只有盗门内乱才有可能引出师傅:师傅她老人家一直关心盗门的境况,如果盗门陷入危机,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回来。
而如果师傅真的出现,等着她的恐怕就不是热烈的欢迎,而是冰冷的长剑了。
轻轻推开人群,妖妖举步朝李晓走去,手中的匕首轻轻地抛起又落下,大师叔为了引师傅出现,居然不惜暴露盗门多年的秘密,还真是辛苦了呢。
只是现如今她的计划已被我识破。
师傅绝对不会出现了。
师姐是不是也该请出帅卫,平定这场骚乱呢。
李晓笑着摇头:我说了,这点小事情还用不着帅卫出手。
我相信我们盗门有能力解决这个小麻烦。
如果你不快点解决这个小麻烦的话,我敢保证,很快它就回变成大麻烦。
李晓回头看着朱十娘,轻轻点了点头。
朱十娘一咬牙,庞大的身躯令人诧异地快速移动,将城头的几名正派精英弟子扔下城墙,胖手高高举起,厉声喝道:众人听令!义盗派众弟子轰然应诺,兵器出鞘,对准了远处城墙中部的无贼派众人,曾经的同门。
李晓挑眉:你们这是要造反了?只是讨个公道罢了。
妖妖轻轻回答,毫不在意造反这两个字眼所带来的庞大压力:既然你们不打算给我们这一派活路,那么我们只好自己给自己找活路。
反正留香令在谁手上谁就是盗门门主。
成王败寇之后,自然一切都由王说了算。
哼,就凭你们?无雷长老一掌逼退四月真人,再也不看面如金纸的四月真人一眼,须发直立转过身来瞪着义盗派众人:有什么本事和我们争?帅卫未回。
大家都是一个超一流一个宗师级,我们当然有资格争。
妖妖微笑开口,神色自若而自信。
李晓微微挑眉: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差不多。
好空的自信。
冷哼一声,蓝衣舞动间,李晓长剑已然在手,遥指着迈步而来的妖妖。
~阅。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第二百二十二章 肯德基店里的摊牌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二零一一年九月十四日,星期三,天气:晴。
低头看着席二最新更新的日记,我皱了皱眉,忽然想起昨天下火车时候和郭去去的一番交谈,忍不住抬头对坐在我旁边的楚妍道:你留给你那个师妹的礼物,似乎已经发挥效果了。
楚妍豁然回头,挑眉冷眼凝望着我:你怎么知道?然后她的目光便落在了我来不及收回的位面日记本上:是这个本子的缘故吧?给我看看!不行。
我摇头,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你不能随便看。
楚妍冷冷一笑,闷声不响地伸出双手,竟是要夺我手中的日记本。
楚疯子要从我手中抢东西,结果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然而不知为何,这一次楚妍居然没有动用她那令人绝望的实力,而是如同一个普通女子一般以很普通的方式力道和速度去抢我怀中的笔记本。
对付一个没有什么力量或者刻意不使用力量的女人,少爷我还是很有些自信的。
所以餐桌之上,我和楚妍就开始为了一个日记本而拉扯争夺着。
此时此刻,我们两人正坐在西湖旁的肯德基快餐店里吃着临时的午餐。
时值正午,快餐店里的人很多。
我们两个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正等着去前台买鸡腿汉堡的郭去去回来。
而我们两人争夺的情形,透过透明玻璃窗的模糊反射,怎么看怎么像闹矛盾的小情侣。
正午噪杂的快餐店内,我和楚妍的举动并不如何显眼。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楚妍的关系,周围总有许多有意无意的目光不时扫来。
或惊艳,或诧异,或疑惑,或嫉妒……某些情况下,男人,是必须输给女人的。
就比如现在。
比如眼下。
在如此多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我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却最终还是在某种叫做面子的东西的驱使之下,讪讪地松开了双手。
反正在我的计划之中,位面日记本是迟早要被楚妍和郭去去所知晓的。
我可没本事在这两个女怪物的面前还能一边保持位面日记本的神秘一边按时写自己的日记。
既然如此,便让她们知道又如何?楚妍抢过日记本,难得地展颜对我一笑,便低头翻看起来。
我忽然想起某个不认识字的女孩,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认识字的吧?你再说废话吗?楚妍抬头,瞪了我一眼。
我只是记起来你那位师侄可是不认识字的。
所以我还以为你也……嘿嘿。
尴尬地挠挠头,我对远处端着餐盘朝我们走来的郭去去挥了挥手。
你们两个在玩什么呢,这么高兴。
郭去去放下餐盘,坐在对面好奇道。
这两天以来,这个女人再一次展现出了她令人自卑的超强适应能力。
明明只是一个突然从别的世界跑过来的穿越者,郭去去却反而比我这个本土的地球人更加熟悉和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方式和节奏。
跟着她一路出了火车站,找旅馆投宿,外出租房……坐公交,坐地铁,吃饭……郭去去熟门熟路的就仿佛是一个闯荡社会多年的老油条一般。
反而是我这个刚毕业的本土大学生,在很多时候都很茫然无措。
说到适应力,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有让我嫉妒到发狂的资格。
听到郭去去的问话,楚妍面色严肃地抬起头,将手中摊开的日记本摆放在桌子上:为了这个。
咦?这不是他一直呆在身边的日记本吗?怎么?你已经等不及想要提前了解小情人的内心世界了?郭去去惊讶地看了楚妍一眼,忍不住出口调笑。
你看看这上面的东西吧。
楚妍回瞪了郭去去一眼,端起面前的可乐轻轻啜了一口,然后不满意地皱眉,将满杯的可乐推到了我面前,难喝。
我想喝茶。
于是我屁颠屁颠地跑去买绿茶了。
等我再次回到座位的时候,郭去去嬉笑的脸色也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和楚妍一样的冰冷严肃神情。
两个女人看着我,沉默无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我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知自己将会迎来两女怎样的质问。
现在看来,你之所以能够了解我们庐州那个世界的情况。
完全是依靠这本位面日记本了?不知过了多久,又似乎没过多久,楚妍首先打破了沉默,开口了。
恩。
我点点头,老实承认了。
而在庐州那边,其实也有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甚至可能同相貌的叫做席佐治的人。
也有这么一个日记本。
你们两个通过这个东西互相交流,而很凑巧的,那个席佐治眼下正和我那位聪明如狐的师侄一起参与到了我们盗门的内乱之中。
所以你才能时刻注意盗门的情形。
楚妍啜了口绿茶,继续说道。
我点点头:没错。
我对于庐州的了解全都来自那个席佐治的日记。
他很凑巧的参与到了你们盗门的内斗之中,所以我才能对盗门的情况做到了如指掌。
嘿,这世上……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啊。
一旁的郭去去嘿嘿笑了笑,轻声叹道。
楚妍靠在椅子上,眉头轻皱着,思考良久之后扭头对我道:你的那个朋友,似乎不仅仅只是凑巧才到的盗门——那应该是那个老女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计划?什么计划?我吃了一惊,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摇了摇头,楚妍道:我不知道。
那个女人的想法从来都让人不可捉摸。
我现在又不在盗门,无法掌握更多有效的信息,更没有办法猜测她的计划是什么。
你猜不到。
我倒是能猜到一些。
出乎意料的,郭去去忽然面色古怪地开口。
我和楚妍都是一惊:是什么?郭去去没有回答,反而好整以暇地翻弄着位面日记本,忽然对我笑着说道:还记得昨天我告诉你的事情吗?关于偷心的事情。
我浑身一震,再难掩饰心中的惊惧:怎么可能!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第二百二十三章 拉开的帷幕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龙武十一年九月十四日,星期三,天气:小雨。
似乎就在突然之间,那些本来很有威胁的正派精英弟子们在盗门众人眼中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除了全偷派还在苦苦抵抗着源源不绝的正派弟子以外。
义盗派和无贼派的人都已经彻底无视了这帮未来的江湖高手和门派砥柱们。
被人如此刻意的忽视,自然让这些被誉为天才的精英弟子们愤怒。
正当他们打算用更愤怒的攻击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准备让那些无视他们的人付出代价的时候。
红颜乡高高的城墙之上,忽然多出了五十多名神情冰冷的陌生神秘来客。
清一色的白衣紧身武士服,袖口滚着金丝边,黑靴黑腰带,背后一个醒目的帅字。
张桠楠神色一动,低声惊呼道:这就是帅卫?果然不愧为盗门的最强力量。
居然都是一流高手!我望着这些帅卫身上有些熟悉的服饰,想起自己曾经穿过的盗帅服似乎也是这个样子的。
五十名帅卫相互之间间隔三米,正好从城墙的左端排到右端,将整节城墙全都笼罩在他们的气势之下。
那些本来打算再次跃上城墙的精英弟子们不得不将目标放在了这五十名帅卫的身上。
要想上城墙,这五十人就必须先解决掉。
只是这些特意为了抵抗外敌而存在的帅卫明显比只会偷鸡摸狗的盗门弟子强了许多。
正如张桠楠所说,全都拥有一流高手实力的帅卫应付起那些二流的精英弟子来要轻松许多。
而且他们占据城墙之上,那些正派弟子却身处空中,脚下没有地面可供借力和换气,后劲不足之下更是难以发挥实力。
所以就连那些达到一流高手境界的精英弟子都无法在帅卫手下撑过几个回合就只能颓然落地,换气蓄力之后再次跃上半空进行尝试。
唯一一位宗师级高手四月真人,却早已被无雷长老所伤,面色苍白地在一旁打坐休息。
;本来是打着讨伐盗门旗号的正派人士们,此时此刻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盗门内斗发生,却无力插手,趁机落井下石一番。
因着这五十名帅卫的出现,本来有些狼狈的全偷一派也终于缓过气来,在将最后几名正派精英弟子打下城墙之后也终于不再担心会有人上来找自己算账了。
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城墙之上的内斗之上。
风指长老咂咂嘴,看着身后一帮伤痕累累的弟子,挥了挥手:好了。
受伤的就赶紧去疗伤,没受伤的或者不严重的,就回去搬凳子吧。
搬凳子?长老,搬凳子干什么?有人不解问道。
风指长老吹了吹胡子,眼睛一瞪指着远处喝道:干什么?看戏啊!轰然大笑中,还真有人下了城墙,跑到远处的建筑群中寻凳子去了。
以妖妖和朱十娘为首的义盗派众人终于来到了城墙中部的无贼派面前,双方气势汹汹,兵刃相向,目光冰冷带着恨意瞪视着对面的曾经的同门,人人跃跃欲试。
妖妖在李晓面前十米外停了下来,面带冷笑看着对面的蓝衣女子:既然帅卫已经回来了,是不是也该让那些看热闹的外人离得远远的,就算赶不出去,也不应该让他们继续看我们的笑话不是?李晓冷眼看了城下的一干外人,轻轻点了点头:帅卫听令,将这些看戏的外人给我赶出红颜乡!她身后的无雷长老闻言走到城墙边缘,朗声对着城下的众人喊道:还请诸位回去之后好生告诉自家师长,下一次在来我盗门闹事的时候,记得带些有用的人物。
别老是叫一些不中用的小辈来这里丢人现眼。
接着他摇摇拱手对着远处一直没有参加战斗的戒刀门和乞儿堂众人大声说道:戒刀门和乞儿堂的兄弟们也请回吧。
刀谱我带风指长老答应你们一定送回去。
至于乞儿堂的内贼,我想你们也不希望我们外人插手。
城墙之下,心有不甘的各派精英弟子们,骂骂咧咧着正想再次冲上城墙,给这个自大的老头子一个教训的时候。
那立于城墙之上的五十名帅卫已经纵身跳了下来。
二话不说就朝众人扑来。
而与此同时,从城墙两侧的山林之中,也呼啸着窜出许多人影,扑向惊慌失措的人群。
清一色的帅卫服,正是盗门帅卫!五百多名拥有一流高手实力的帅卫如猛虎出闸,如虎入羊群,扑入惊慌失措的人群之中,实力的差距在这一刻被轻易的无限放大。
占据着人数优势的各派精英弟子完全不是帅卫的对手,再加上各自为战无法统一调动齐心协力,更是一溃千里。
也不知是谁谁带的头,那些号称精英的各派弟子们呼啦一声全都往后退去,被帅卫们驱赶着朝着来时的路退去。
只不过瞬息间的功夫,就从城墙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远处,戒刀门众人遥遥对着城墙这方的盗门众人拱了拱手,便缓缓离开了。
至于乞儿堂,早在无雷长老说完那段话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好了。
那些看戏的外人已经走了。
师妹你是不是也该请你的这几位朋友回避一下,总不能让他们看我们的笑话吧。
李晓看了远处的我们四人一眼,笑着对妖妖说道。
他们既然不是为了讨伐盗门而来,遍也不是我盗门的敌人。
况且今日之事,总需要些人来当作见证。
否则将来再提起我们盗门的时候,恐怕没几个人相信我们盗门又回归正途呢。
轻轻一笑,妖妖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哼,随你。
李晓竟是不再深究。
挑起下巴看着妖妖:且看最后谁胜谁负!随着一声轻咤,妖妖手中的匕首已经化作一道白光,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的线条,骤然刺向对面的李晓。
十米的距离,似乎就被这一抹白光切割成了短短的两步距离。
长袖善舞,李晓手中的剑终于出鞘了。
张桠楠眼睛一亮,忍不住再次赞叹道:好剑!长剑架住鬼魅般出现在脸颊旁的匕首,李晓和妖妖四目对视,目光中隐隐爆出一团急促耀眼的火光。
盗门无贼派和义盗派的最终较量,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已阅。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长眼的程咬金真*意&书^盟 www.zhen1.com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二零一一年九月十五日,星期四,天气:晴。
感觉到快餐店里注意我们的人越来越多,我心下有些不安。
匆匆拉起楚妍和郭去去就往店外走:我们回去仔细说!等等啊!我的汉堡还没吃呢。
郭去去赖着不走,指着桌上的汉堡道。
打包回去吃!我当真有些怒了,这女人明明瘦的连胸部都丰满不起来了,怎么还这么大胃口。
光吃不长也不是个事儿啊。
好不容易将汉堡打包,三人正打算出门的时候。
有几个不合时宜的人影忽然挡在了我们面前。
我愣了一愣,看着挡住自己的三个人。
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却又带着几分强悍的气息。
三个人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我一样,目光在楚妍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然后带着一丝紧张和庆幸,微微弯腰欣喜道:小姐,我们终于找到您了!请您跟我们回去!嘎?我和郭去去大吃一惊,扭头看着楚妍,良久之后才迟疑问道:你……怎么回事?楚妍也是一脸的惊讶,然而只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她就将这份惊讶化作了淡淡的冷漠:你们是谁?有事吗?我们是楚氏科研下辖的安保人员。
自小姐失踪之日起一直在寻找小姐的下落。
时至今日已经有三个月之久了。
本来大家都已经放弃希望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小姐你!请小姐务必跟我们回去,老板和夫人都着急的很。
看着一脸恭敬低头恳求楚妍的三名所谓楚氏科研的安保人员,我顿时头大起来:对方……似乎认错人了。
你们认错人了。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小姐。
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楚氏科研。
楚妍摇摇头,伸手就去推那三个楚氏的安保人员。
这是小姐的照片,我相信我们都没有认错人。
一名安保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递到楚妍面前,轻声说道。
郭去去眼疾手快,伸手夺过照片,一看之下顿时惊咦起来:真的好像啊!我探头看着照片,忍不住惊呼道:简直一模一样。
照片中的女子一身复古的汉服,正坐在一只小船之上,身后的背景是杭州西湖。
而女子的容貌……居然和楚妍一模一样。
楚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因为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她!?难道……是李晓效应?郭去去忽然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心中一动,不由得点了点头:所谓李晓效应,指的就是在我们这个位面和席二所在的庐州位面同时出现长相相同且同名同姓的人。
而之所以叫做李晓效应,则是因为第一起事件是发生在我的好友李晓身上的(当然,是除过我之外),她和楚妍在庐州的那个徒弟李晓同名同姓且同样貌。
于是我们便用她的名字来给这个效应命名。
而眼下,似乎也只有李晓效应能够解释眼前的情形——这三名楚氏科研的安保人员所要寻找的应该也是一个叫做楚妍的女子,但要找的应该是这个位面的楚妍,而不是从庐州位面突然穿越而来的楚妍。
只是……不知缘由的他们,并不知道此楚妍非彼楚妍而已。
悄悄的,我凑到楚妍白玉般的耳朵旁,轻声说道:李晓效应。
楚妍微微点头,推开拦在我们面前的三名楚氏安保人员: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我和她很像,但我不是她。
匆匆走出快餐店,我心焦于关于席二所参与计划的事情,匆匆拉着两人朝我们租住的房子走去:这两个女人当真是艺高人大胆。
竟是毫不在乎和我这个大男人一起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现在想来,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同居生活,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呢。
然而天公不作美。
就在我们三人走到我们租住的楼房之下的小巷中时,那三名一路尾随的楚氏安保人员忽然越过我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位美女。
既然你说自己不是照片上的人。
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和我们一同去楚氏科研做一个鉴定。
我想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当然,为此我们会付给你一笔不菲的报酬。
个头最高的那名楚氏安保人员礼貌的微笑开口,居然真的抛弃了楚妍小姐的身份,而是顺坡下驴,转而用金钱邀请起来。
楚妍皱眉。
我也皱眉。
郭去去更是皱眉。
我不是你们也好找的人。
也不会跟你们去做什么鉴定。
请让开。
楚妍如是道。
楚疯子不愿意干的事情,想来这世上还真没人能强迫她去干。
即便拉上万能的金钱也不行。
少爷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回家!三位帅哥能不能让让!席二也许危在旦夕,而我还不清楚那个所谓的计划是不是真的和偷心有关,更是急着回去好好和郭去去讨论一番,这什么劳什子的鉴定和报酬,放在平时我可能会心动,眼下却是一点也没兴趣。
有钱了不起了?姑娘我从来就不缺钱,还会在乎你们的那点破钱?郭去去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恼怒于对方居然在自己这个神偷面前提钱这个字。
是在嘲笑老娘偷盗的技术吗?三名楚氏的安保人员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我们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而且还隐含怒气。
这世上不是没有有钱不赚的人,但是有钱不赚还对金主怒目相视的,却还真的很少。
很不巧,我今天有幸成为这样的人。
略微犹豫了一瞬,那名最高的楚氏安保看了看身旁的同伴一眼,三人轻轻点头,不约而同地将手莫想了腰间:既然小姐你不配合,我们只好用些不好的手段了。
实在对不起,就算小姐你事后真的要追究的话,我们甘愿受罚!本以为三人会从腰间掏出让我最害怕的手枪,却没想到三人逃出来的却只是很小巧的三根警棍一样的棍子。
嘿嘿一笑,我揉了揉手腕:只要不是热兵器,我们三个……还真不怕你们。
既然有人想找揍,我可不建议帮他们一把。
~已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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