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本来对劳伦斯的举动有些不适,但见了韩笑思的又觉得好笑。
李婷婷更是已经掩着嘴笑出声来。
劳伦斯让韩笑思这么一拉,吻手礼便被打断了。
他笑着和柯雨桐握了握手,说:Howdoing?刚才说了句有缘千里来相会遭到了韩笑思的取笑,他还没琢磨出来问题出在哪。
他自知汉语水平有限,和柯雨桐又算得上是素识,于是便采用了美国人见面打招呼时最常用的话,免得再闹笑话。
Not这简单的答语倒显出些许不同来。
韩笑思心想,柯雨桐和李婷婷自上小学起便接受双语教学,看来那学校英文教得还算是比较地道。
如果是英语考试,柯雨桐的这种回答十有八九是要在卷上划叉叉的,因为按照教育部的英语课本,正确答案应该是Fine.ou实际上在美国几乎没有人这么说,除非是不高兴的时候说反话。
由此可见华夏国的应试考试确有其非凡之处,标准化进程遥遥领先世界。
劳伦斯又和李婷婷打过招呼,然后对韩笑思说:韩,你刚才的那个行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吃醋’?韩笑思翻了个白眼,说:你确定你知道‘吃醋’的典故?劳伦斯耸了耸肩,同时摊开双手。
表示不知道。
韩笑思笑着说:所以说,不知道的东西不要乱讲,会闹笑话地。
劳伦斯对韩笑思暗中转移话题的行为很是不满,说:我不知道那个典故,可是我能理解那个词的意思。
另外,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吃醋的典故。
韩笑思说: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怕你没时间听。
劳伦斯说:不,我有时间。
广播里说浦海那边的大雾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韩笑思奇道:你也要去浦海?是的。
劳伦斯点了点头。
留意到了韩笑思话中的也字,眼睛一亮,看来我们的目地地是相同的!两人对过航班号,发现并不是同一次班机。
劳伦斯很是失望,抱怨说:早知道应该订你们那趟航班,路上可以聊聊天。
韩笑思笑着说:现在看来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如果今天大家都走不了。
我们可以试着改签到明天的同一班次。
劳伦斯一脸担忧地说:那可不行。
如果那样我就要立即想别的办法了。
韩笑思说:至少现在还没那么遭。
对。
劳伦斯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可以给我讲讲吃醋的典故。
韩笑思笑了笑,就跟他讲了起来。
劳伦斯正听得起劲,一个服务员到了他们这桌旁,问劳伦斯道:请问您是麦卡锡先生吗?是地。
劳伦斯看着那服务员,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果然,那服务员说:很抱歉,因受大雾影响。
您的航班被取消了。
啊!劳伦斯惊呼一声,随即发现自己这样很失礼,连忙对旁边的三人点了点头表示歉意。
李婷婷问道:请问我们的航班被取消了么?服务员说:目前还没有得到消息。
劳伦斯站起来对服务员说:我明天一早在浦海有一个会议。
那对我非常重要。
你可以帮我想想办法改签别的航班吗?服务员脸上显出些难色,说:现在还不能最终确定飞往浦海的航班。
我只能帮您问问。
劳伦斯连忙说:我和你一起去询问。
服务员点了点头。
劳伦斯对三人道了声抱歉,跟着那服务员走了。
过了一会,广播里开始播放劳伦斯那次航班被取消的消息。
李婷婷也没了张罗打牌的心思,这般不上不下地吊着。
心里有点烦闷,说:能不能走也没个准信,就这么等着真是急死人了!柯雨桐说:就当我们是出来喝茶的吧。
韩笑思把胳膊枕在脑后。
靠在沙发上说:最好是下午再来消息。
为什么?李婷婷好奇地问道。
韩笑思懒洋洋地说:这里的餐点味道还不错,顺便可以把午饭解决了。
那有什么好吃地,比起雨桐的手艺差远了。
李婷婷说着眼珠一转,又笑了起来,在柯雨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柯雨桐脸上微微一红,也笑了起来。
韩笑思轻轻咳嗽了一下,说:背后说人坏话可是很不厚道的。
你这人真是的,我是说你好话呢。
李婷婷板着脸说道。
你能说我什么好话?韩笑思撇了撇嘴。
李婷婷哼了一声,说:我说你这么害怕雨桐被人占便宜,还是很有心的。
柯雨桐不好意思地捏了李婷婷一下,说:又乱讲。
韩笑思心想,看来小姨子刚才地确没说自己坏话。
看着柯雨桐笑了笑,稍稍坐直了身子说:劳伦斯那家伙,的确有一些怪癣。
李婷婷笑道:他一见漂亮女孩就要去亲人家的手吗?韩笑思说:比那还要严重。
你们留意到他地姓氏了么?李婷婷说:不就是麦卡锡么,有什么特别的?她听到刚才那服务员称劳伦斯为麦卡锡先生,对这个答案很是确定。
韩笑思说:那你知道麦卡锡(McCarthy)中的Mc是什么意思么?好像是什么什么之子的意思。
李婷婷说着看了柯雨桐一眼。
这个问题她听老师讲过,时间太长了。
不是很确定。
柯雨桐点了点头,又对韩笑思说:你的,劳伦斯有苏格兰血统?是地。
Mc源自古苏格兰语,韩笑思心里妇,果然很合自己的思路,虽然他们家在美国已经好几代了,可是仍有很严重的苏格兰情节。
那又怎么样呢?李婷婷不解地问道。
韩笑思说:苏格兰人非常崇敬皇室和贵族。
但凡有贵族血统的,都以此为荣。
有个叫鲍威尔的家伙。
也是个美国佬,为了彰显他的贵族血统,专门向苏格兰爱丁堡司章委员会申请了一枚贵族徽章。
柯雨桐这下明白了。
她开始还以为劳伦斯那个吻手礼,只是因为和韩笑思很熟,朋友之间的一种玩笑。
因为现在除非很正式的场合,没人会用吻手礼。
弄了半天是劳伦斯地贵族情节在作樂。
心中隐隐觉得。
韩笑思说这些是在嘲讽什么,并非是针对劳伦斯。
李婷婷可没像柯雨桐那样想那么多,只是当一件趣事来听。
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三人说了会话,劳伦斯又回来了。
他没有发现两个女孩看着他时眼中有些异样的笑意,坐下来说:我有两个好消息。
李婷婷说:你改签到机票了?柯雨桐说:你要和我们乘同一次班机?李婷婷说:啊,这么说我们的航班不会被取消了?你们的智慧和你们的美丽一样出众。
劳伦斯赞叹道,照机场的说法,我们大概下午一点左右可以到浦海。
韩笑思听着劳伦斯贫瘠地恭维。
忍住笑说: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劳伦斯解决了问题,人也变得轻松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地一个疏忽。
说:啊,真是失礼。
还没有请教两位女士的芳名。
转头对韩笑思说:韩,你是不是应该为我介绍一下?韩笑思心想这家伙还能知道芳名这个词,汉语倒是有不小的进步。
说: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那位是我的小姨子。
劳伦斯点点头说:哦,原来二位女士是姐妹。
可我还是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韩笑思见他能领会小姨子的意思。
真是有点佩服了。
对于一个只学习了一年汉语的人,还真是不太容易。
说道:劳伦斯,你知道吗?在我们国家。
贸然问女士地名字,尤其是未婚女士的名字,是非常不得当和不礼貌的。
难道你有什么不良企图吗?劳伦斯怔了一下,笑着说:这个你骗不了我,那是华夏古代地规矩。
再说我的年纪足以做她们的叔叔。
虽然知道不太礼貌,李婷婷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年纪很大了么?劳伦斯伸出五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李婷婷和柯雨桐都愣住了,他有五十了?只见劳伦斯沉吟了一下,说:我已经立了五年。
再过五年不惑。
柯雨桐和李婷婷使劲忍住没有笑,心中也有些诧异。
她们总觉得劳伦斯看上去顶多三十岁,用他的话讲,顶多是刚立起来。
韩笑思翘起大拇指说:劳伦斯,你已经能算是华夏通了!劳伦斯得意地说:谢谢你的夸奖。
这次去浦海,我还专门学了几句浦海话。
哦?说来听听。
韩笑思饶有兴致地问道。
李婷婷不知劳伦斯地底细,她见过不少老外,普通话不怎么会说,浦海话却讲得极好,倒也很想看看劳伦斯学到了什么水平。
劳伦斯讲了几个词,无非是谢谢、你好之类,虽然简单,倒也听得出来是浦海话。
三人听着都点了点头。
突然又从劳伦斯嘴里蹦出个词,把三人听得顿时呆住了。
韩笑思拍了拍劳伦斯,说:等等,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劳伦斯还当这个词发音不标准,仔细回想了一下,认真说道:册那!李婷婷钻到柯雨桐怀里格格格笑个不停。
柯雨桐忍了一会,也低下头抱着李婷婷笑了起来。
果然是字正腔圆。
你的浦海话当以这句为最。
韩笑思赞叹一声,又问: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劳伦斯见了李婷婷和柯雨桐笑地模样,知道自己又摆乌龙了,有些尴尬的说:是朋友见面打招呼的?很好,很强大。
韩笑思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很黄,很暴力。
教老外粗口捉弄人的勾当,他当得也不少了,劳伦斯还不算是很倒霉的。
因为教他的人并没告诉他,这句话是逢人便说的。
虽然再没有打牌,但听着韩笑思和劳伦斯聊天,柯雨桐和李婷婷也就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到了十一点多,几人终于上了飞机。
劳伦斯把座位调到了韩笑思旁边,两人聊了一路。
吃过午饭后,两个女孩觉得有些倦意,便放下椅背睡起了午觉。
劳伦斯这回是到浦海大学开一个会,有专车来接。
柯雨桐家在浦海的房子,恰好就在浦海大学旁边。
于是到浦海出了机场后,三人借了一回外国友人的光,搭了趟顺风车。
柯雨桐家的这处房子,和吴志阳家的一样,是复式结构房。
韩笑思一听,就觉得接下来的劳动量会很大。
三人一边商量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一边朝楼上走,然而到了门外,却听到里面有动静。
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韩笑思不由问道。
里面传出的是打麻将的声音,小偷恐怕没这种闲情雅致。
柯雨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拿出钥匙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