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思打发了那小子,转身走回那个房间的门口,倚在门框上说:情况我已经问到了一半。
你们有没有想起另一半呢?李婷婷抢先说道:我们想起来了,房子是被常姨给租出去的!她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只是让不知道常姨是何许人的韩笑思乍一听脑袋上有些雾水。
柯雨桐说:常姨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
我在浦海这边上学时,她经常照顾我。
韩笑思点了点头,虽然还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大致上算是弄明白了。
那些细节眼下也不着急探讨,说道:雨桐,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你的闺房看看?对!柯雨桐立即点了点头,拉起李婷婷就朝她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门口,看着上面的门锁说:这锁是新装的。
韩笑思点了点头,朝柯雨桐挤了一下眼,说:这种锁是便宜货,好对付。
有没有硬一点的卡片什么的?柯雨桐会意,说:我看看。
婷婷,你也找一下。
两个女孩取下身后的背包,在里面翻了起来。
韩笑思侧过身,挡住了李婷婷的视角。
这门上的锁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货,可也不是什么地摊货。
对于柯雨桐,他自然没什么可隐藏的,但却不想让李婷婷知道太多。
他亮出腕上的手表,在旋钮上按了几下,表盖就翻了起来。
从表盘下拉出一根金属丝,对弯了一下送进那锁眼,稍稍一动,便把门锁打开了。
取出那根金属丝,仍是原来的形状。
心里暗赞,雷叔给的这块表真是好东西。
刚收好表,就听到李婷婷说:这个行不行?回过头来,见她手里拿着一张卡片。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贵宾卡,接过来说:我试试。
朝门缝里一插,装模作样地拧了几下门把手,说:行了。
把卡片还给了李婷婷,然后对柯雨桐做了个请的手势。
柯雨桐推门而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脸上变得冰冷起来。
身子轻轻发抖,显然是气得不轻。
韩笑思打量屋内的情况,见柯雨桐的这间闺房差不多有四十平米,作为卧室有点太大了。
不过屋内却一点不显得空。
毫无规则地放着许多书柜、桌椅、沙发之类的东西,显得非常凌乱。
那些东西大概原本是别的房间里地,搬到这里是为了腾出地方以便于那些房间的出租。
李婷婷说:这是搞什么嘛,乱七八糟的!韩笑思知道李婷婷是为柯雨桐抱不平,但这位小姨子的话却无疑是在柯雨桐原本已经很糟糕的心情上又点了一把火。
他自然能理解柯雨桐的恼怒。
女孩的闺房可是很隐私地地方。
便是父母乱动屋内的东西,恐怕都会引起她们的强烈不满。
如果说柯雨桐看到一帮不相干的人在自己家里打麻将时有七分怒火地话。
此时无疑已经有了十二分。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柯雨桐生气。
还不错。
韩笑思说着上前拉起柯雨桐的手。
柯雨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叫不错?李婷婷不满地嘟囔道,都乱成这样了,你还说不错?至少这里很干净。
看来经常有人打扫,我们不用太辛苦去当清洁工了。
韩笑思用空着的手指了指屋里摆放地乱七八糟的陈设。
虽然这些东西的排布位置很抽象。
需要极高地艺术鉴赏力才能见到其美,不过应该是没有人乱动的。
柯雨桐看了看韩笑思。
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那么糟糕了。
又扫视了一下房间,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询问地说:我地钢琴呢?韩笑思说:钢琴那么大的东西,应该好找的。
三人把背包扔在屋内然后去寻找,很快就在露台上发现钢琴的踪迹。
只是一见之下,柯雨桐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说:怎么会这样嘛,我……我……原来她地那架钢琴已经被拆散了,琴腿、脚踏就那么随便扔在一旁,虽然琴身被罩了起来,但上面摞了不少杂物。
韩笑思也是大出意外,因为他没想到柯雨桐的这架钢琴居然是三角钢琴,而且还是斯坦威这种高档地大家伙。
这东西搬来搬去,那是非拆不可地。
所幸露台是装了透明顶的,就像韩笑思地宠物幼儿园那样可以自动开闭。
因此这露台勉强能算是室内,钢琴并没有受到风吹雨淋。
李婷婷这一回没有火上浇油,劝道:雨桐你别着急,我们再把它装回来好了。
韩笑思说:对。
拆装钢琴非专业人员不可,想必它没怎么受到摧残。
柯雨桐抹了一下夺眶而出的泪水,回身倚在了韩笑思胸前,说:那是我六岁的时候爸爸给我买的。
韩笑思轻轻抱住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把它弄得和原先一样。
知道这架钢琴在柯雨桐心中意义不同,怕她再多看几眼,又勾得伤心,便拉着她回到了那间闺房。
李婷婷见人家两个亲亲密密的,好似忘了自己的存在,不由轻轻哼了一声。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没道理,因为她也不愿意见到柯雨桐伤心难过,韩笑思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跟着两人进到柯雨桐的房间,随手关上了门,说:我们下面怎么办?韩笑思说:当然是解决那位常姨带来的麻烦。
废话!李婷婷很不爽地说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对面倚在一起的两人,问题是怎么解决?韩笑思嘴角轻轻一扬,说:那些学生好打发。
至于那位常姨,说着看了看柯雨桐,你说呢?柯雨桐神色一凛,说:我给她打电话。
拿出手机,拨了两个号码,居然都是空号。
有些气愤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说:我到阁楼去看看。
李婷婷说:对,她以前就是住在阁楼里的。
浦海这面的房子,顶层大都有阁楼,虽然比通常的房间矮,当个卧室用是不成问题的。
韩笑思忍不住对李婷婷说:看来你对这里也很了解嘛。
李婷婷叉着腰,挺了挺小胸脯,说:你忘了我是你什么人?韩笑思心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能是我什么人?说道:小姨子嘛。
李婷婷得意地点了点头,对啦,这里也是我半个家,我能不熟悉么?拉起柯雨桐的手就往外走。
韩笑思跟着她们走到通往阁楼的楼梯口,看着她们上去又下来。
柯雨桐说:是住在这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韩笑思说:我下去问问那小子。
他刚进门时和一个人说话,便知道房东就在这附近,否则那家伙也不会说什么房东给你钥匙之类的话了。
下去一问才知道,那位常姨还兼职给住在这里的人烧饭,因此一般四、五点钟便会回来。
只不过今天那帮人搞联谊宿舍活动,要在外面吃,所以就有些说不准了。
韩笑思回到柯雨桐的房间时,两个女孩正在数落常姨的不是。
听了他问到的情况,脸上越发有些愤愤之意,又继续数落起来。
这种数落能让她们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是一件很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因此韩笑思也没插话,就在一旁听着。
只听两个女孩由眼前的事说开去,一直追溯到了十多年前,从那个时候起,一点点地往后说,丝毫没有留意这样的谈话会泄露不少隐私,便宜了韩笑思这个明目张胆地偷听者。
那位常姨说是柯雨桐家的远亲,其实相当勉强,八杆子大概能够着个边。
柯雨桐被她父亲送到浦海这边读书之后不久,那位常姨就过来了,主要负责照顾柯雨桐的起居饮食。
韩笑思听了一会,总结了一下常姨的罪行,基本上是些贪小便宜、打小报告之类,还没有什么滔天罪行。
只不过那种从童年建立起来的印象往往极为深刻,有些恶感是永远无法消除的。
他不由想起了跟在沈泽晟旁边的李庆。
两个女孩说了一会,又回到眼前的事。
李婷婷说:韩笑思,你说学生好打发,你有什么主意?这有什么?告诉他们房子不租了就行了呗。
哪有那么简单?李婷婷瞪大了眼睛,你没听他们说吗,房租都预付了好几个韩笑思听了这话,对李婷婷倒有些另眼相看。
她居然还很看重合约,或许是受她父亲的影响?轻轻一笑,说:至少我知道,浦海大学是严令禁止学生在外租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