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思冲了一个钟头才从卫生间出来。
听到卧室传来含糊不清地呓语,以为柯雨桐又有了状况,过去看了看,见她的确是在说梦话。
走近细听之下,发现她在叫妈妈。
就着客厅透来的灯光,能看到柯雨桐在梦中神色极为不安,脸颊上挂着两道泪痕,眼球转动很快,手指不住抽动。
韩笑思知道她这并不是犯了毒瘾,做梦时的睡眠在医学上称为异相睡眠,柯雨桐此时的反应是异相睡眠的正常现象。
心想,她的情况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
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柯雨桐很快就平稳下来,渐渐进入了熟睡。
也不知道是韩笑思的作用,还是她的梦恰好结束了。
韩笑思笑了笑,想抽回手,却发现被握得很紧。
他怕惊醒了柯雨桐,不敢使力,心想你总不能一晚上都握着吧?索性在旁边躺了下来。
看着身边的柯雨桐,心中极为平静,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熟睡中感到手上不住抽动,便惊醒了。
睁眼看到柯雨桐有些慌乱的眼神,连忙坐了起来。
心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居然会睡着了?居然还没做噩梦?窗外天光大亮,这一觉睡了多久?更糟糕的是昨晚洗了澡后,外面套了条运动短裤就过来,上身可还光着呢,柯雨桐会怎么想?对……对不起,吵……吵醒……柯雨桐颤抖的声音提醒着韩笑思,她正处在煎熬中。
韩笑思抛开一脑子的疑问,说:别说话。
发觉手仍被柯雨桐握着,不由微微加了点力。
这并不是想捏疼她,只是潜意识中想传递给她一个坚强的信念。
柯雨桐含糊不清地哼了几声,紧紧抓着韩笑思的手。
她这一次发作的症状比前几回都要严重,韩笑思也为她捏了把汗。
这种强行停毒的自然戒断法,俗称冷火鸡法。
名称的由来,便是戒毒者犯毒瘾时那一身的鸡皮疙瘩。
相对来说这是最痛苦的一种方法,但效果却不错,尤其对柯雨桐来说,能好好磨练一下她的心志。
冷……冷……柯雨桐牙齿格格格地打颤,身子凑倒了韩笑思跟前。
韩笑思心中长叹一声,将她抱了起来。
柯雨桐放开了他的手,却把他的腰死死抱住。
韩笑思感到怀中的娇躯不住颤抖,忽冷忽热,温言道:坚强点,会好的。
柯雨桐努力点了点头。
就这样过了许久,韩笑思感到后背和腰非常不舒服,这只怪他坐姿极为别扭。
再忍一会,干脆把柯雨桐松动的手臂拉开,躺到了床上。
柯雨桐仍伏在他身上,身子一抽一抽的,呼吸却开始平稳了。
韩笑思闭上眼睛,摒除脑中的杂念,一只手在柯雨桐背后轻抚着,慢慢地,她的身子不再抽动。
说道:恭喜你,过了最困难的一关,后面就不难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柯雨桐轻声说道,我梦到了妈妈。
我拼命地叫她,她却总是躲着我。
后来我哭了,妈妈就过来握着我的手,说:别哭,要坚强。
你现在已经很坚强了。
韩笑思笑了笑,你妈一定会满意的。
在她后背拍了拍,好了就起来吧,我饿了。
柯雨桐爬起来坐到了一边。
韩笑思穿上拖鞋,刚走到卧室门口,听到柯雨桐说:昨晚握着我的手的,是你吧?韩笑思身子不禁一僵,心想她这明知故问的,是要问罪么?只听柯雨桐又说:你做了什么梦?我?韩笑思畅快地笑了笑,没做梦。
走到客厅看了下挂钟,居然已经下午两点了。
抛开刚才那一个多小时,这一觉也睡得时间不短,是这半年来最长的一次,怪不得感觉精神很好。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到卫生间去洗漱,看到胸口柯雨桐留下的鼻涕、眼泪外加口水的混合物,又想:难道是因为她?不会吧!虽然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恶心,但总是不太好处理。
到卫生间门口喊了一声:我先洗个澡。
电视旁边有外卖单子,你看着叫吧。
关上门冲洗起来。
刚打上沐浴液,听到手机响了,差点就想裸奔出去接电话,猛然省起这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家。
却听到铃声渐近,随即门被敲了两下。
电话。
谁的?显示是钉子。
韩笑思把门开了条缝,给我。
一支玉手把手机送了进来。
韩笑思接起说:钉子哥,什么事?小四啊,老候的钱拿来了,你那份已经打到卡上。
我给你凑了个整,11万,你查收一下。
韩笑思笑着说:还查什么啊,多谢你啦。
谢什么谢。
老候那家伙太能拖,居然今天下午才给我钱。
韩笑思知道丁子文那伙人平常收的都是现金,支票接触比较少,便解释道:支票到账得需要些时候。
取那么多现金,他也得跟银行预约。
今天下午拿出来钱,不算慢了。
丁子文恍然道:哦,他也这么说来着,还真是这么回事啊?敢情他没蒙我。
又说:你什么时候有空了过来坐坐,我有个新业务,正想跟你聊聊。
什么业务啊?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个意向。
等你有空了咱们见面聊。
那成。
韩笑思挂了电话,柯雨桐的玉手又伸了进来,打完了就给我吧。
韩笑思心说这秘书还挺敬业,把手机放到了她手上。
冲澡的时候心想:钉子能做什么业务?除了打架,他们那伙人好像再没什么特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