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面对财富的诱惑,为数不少的人利欲熏心、急功近利。
他们一夜暴富,大多数却始终未能逃过整顿,财富如梦,一朝烟消云散。
同样有数量相当的人选择脚踏实地、步步为营。
他们每一步都是行程弥艰,可步履坚稳。
与走私的商贩相比,他们的风向更健康、更积极,活得更长久。
而且,温州人的神话不仅仅是在温州沸腾的土地上缔造。
那些走出温州,在异乡开出经济奇葩的商人,更是温州民营经济中难以割舍的精彩落笔。
夏天,代课教师杨介生以苍南一个乡镇标牌厂业务员的身份,带着300元钱,踏上了只是在电影和照片上领略过风采的上海滩。
既然漂泊已经开始,那么寻求彼岸就已经注定。
在地下室旅馆昏暗的灯光下,杨介生制订了一个上海生存计划: 每天房租140元,生活费150元,车费020元,大约能在上海生存两个半月。
杨介生这样回忆他的上海滩第一夜: 我是在闸北区一个地下室旅馆里度过的,这一个夏夜也许是我一生中睡得最不好的一宵。
从来没有一个城市像上海一样给我这么强烈的刺激: 不仅是因为林立的高楼和繁华的街市给我以巨大的想象力,这座城市特有的文化魅力和上海人特有的素质,更给我一种震撼。
这一夜,我就暗暗下了决心: 上海是一个广阔天地,在这里可以大有作为。
杨介生认为要得到上海人的认同,必须接近上海文化。
在上海的每天早晨,听了电台的上海新闻后,他会挤到街头的阅报栏,仔细读一遍《解放日报》、《文汇报》。
随后,挤上拥挤的公交车,从最北的闸北到城南的龙华,从沪东工业区到沪西文化区,根据企业名录,一家家登门拜访。
一般的温州购销员,进门都是发一圈香烟,然后乞求般地讨要项目订单。
杨介生到一个单位,先不谈业务,只聊上海当天新闻,再说天南地北趣事。
国有企业人浮于事,看完报纸无所事事的职工遇到杨介生这样能侃的人,自然非常欢迎。
聊到尽兴,杨介生不仅能接到订单,更重要的是还能交上上海朋友。
一天奔波,回到地下室,杨介生会执笔伏案,把当天的经历和感触记下来,并拟出第二天行程,再找一个地方看上海电视新闻。
一个半月以后,他不仅为标牌厂觅到了足够开工一年的订单,最大的收获是交上了几十位上海朋友。
这些素来把上海以外的人都称为乡下人的上海朋友,居然分别邀请杨介生到家里做客。
而每次接到邀请,他都会用上海话彬彬有礼地回答:谢谢侬。
一个堆满了大石块的玻璃瓶,看起来似乎已没有空间,实际上大石块之间的空隙之间,还可以容纳小石子;最后,在石子的缝隙里,还能继续填满细沙。
当很多白手起家的人抱怨创业荒凉、四处贫瘠、资源寸草不生时,不妨看看杨介生这位草根民营企业家的心酸积累。
当上海对杨介生不再陌生的时候,他决心创业,在四川北路的白厦宾馆,租住了整整三年。
走出温州的还有年仅20岁的郑月球。
他离开家乡乐清,辗转来到地广人稀的拉萨。
20多天的旅途,换了无数趟汽车,郑月球踏上了青藏高原,却出现了高原反应。
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后,他挣扎着起来上街寻活。
当时的拉萨,都是土房,非常落后。
不过,幸亏穷,才有创业的机会。
郑月球凭借手艺谋生。
他做木匠,吃住在藏民家里,一做就是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