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钮钴禄氏还是住在自己先朝做贵妃时候的长春仙馆里,只是铺宫等各项陈设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掐丝珐琅的仙鹤香炉中泛起阵阵香雾,眼瞧着太监宫女来回穿梭预备传膳未免想起当初在孝敬皇后身边伺候用膳的情形。
那一天可曾想到自己也有这以天下养的尊荣。
启禀太后,娴妃乌拉那拉氏来给您请安。
已经到了宫外。
首领太监弓着腰进来磕了个头。
这会儿来,赶着来侍膳了。
皇太后笑起来:叫她进来,挺着个大肚子从宫里进来怪累人的。
嗻。
首领太监赶紧下去传旨,须臾之后就看见他引着一干人从外面进来。
奴才给皇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娴雅带着人到了皇太后跟前盈盈下拜,虽然是有孕在身依旧照规矩行了全礼:奴才少事膝下,太后恕罪。
罢了罢了,这么大肚子你跪着不累我看着都累了。
皇太后笑着叫她起身:坐下说话吧,怎么这时候才来。
我盘算着早该来了,宫里多热啊。
你也受得住。
回皇太后的话,原是早些日子来的。
只是害喜害得利害,只是在宫里走走都是难受得利害,哪里还敢一路颠簸从宫里出来。
奴才伺候皇太后都不行,反倒害得太后惦记,真真是奴才的不是了。
这时候来,别是来赶着侍膳的吧?皇太后打量着她,倒是比先时长好些了。
尤其是脸上的颜色越发好了,看来在宫里没有烦心的事儿还真是能够养人。
太后料事如神,奴才这些时候没能伺候皇太后。
想尽尽自己的心,没别的能孝敬您的。
只是侍膳已经失礼至极。
娴雅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皇太后笑得眼睛像月牙一样:我就说数你这张嘴最能说话,今儿这顿饭要是不多吃一些都是假的。
皇太后能进得香,就是奴才的孝心到了。
娴雅起身看着太监们将肴馔放到膳桌上,打开明黄绣金龙的包袱,顿时各色饭菜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宫中。
眼瞧着皇太后每顿的一百二十样菜色全都齐备,这才回身到了皇太后身前:皇太后,午膳齐全可以用膳了。
钮钴禄氏伸手搭在娴雅手上,慢慢到了膳桌前:嗯,今儿倒是有几样新鲜物件。
怪道昨儿皇帝跟我说这几日的贡菜都到了园子里,正好你来了能吃个新鲜劲儿。
要是送回宫里去,只怕路上一耽搁就不够味儿了。
在宫里皇太后和皇上也是隔三差五都叫人送新鲜菜色去,多亏您记挂着。
娴雅时时看着皇太后的眼睛瞄向那个膳盘,便顺手将膳盘挪到皇太后面前。
只要是钮钴禄氏一点头,接着便用手里的牙箸夹起一筷子放到皇太后膳盘中。
本来就该有你的份例。
钮钴禄氏抿了一口御田胭脂米粥:说起这个份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永璜是皇帝身边的大阿哥,份例自然是跟皇后生的永琏一样。
永琏是自己个身子不好,瘦弱也是预料之中的。
怎么壮实的大阿哥也是那样子,先时我还当做是自己吃得少。
那儿在我这儿用饭,我瞧他吃得也是不赖这瘦弱就是叫人想不明白了。
后来问起来才知道,是为着高氏跟他说,他的份例居然及不上高氏的。
不能跟高氏一个桌子吃饭,这是哪一家的规矩。
娴雅闻言顺势退到一旁,低头不语。
皇太后吃了一筷子娴雅夹过来的肴肉,依旧是忿忿不已:我还真没见识过有这样子的事,难道皇帝的儿子还及不上一个包衣奴才。
这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被人笑掉大牙。
本来为了这事儿我都是要贬了她的妃位,要不是看在皇帝素日宠她的份上能饶了她去。
娴雅不声不响给她挪着膳盘,只是不失偷觑皇太后盛怒地颜色不敢答言。
这事啊要是换在先帝的时候,只怕别说是妃位就是她的性命也未必保得住。
那日老五进来给我请安,听说他兼着宗人府的差事我就顺嘴问问他一般人家出了这种事该怎么处。
皇太后端起粥喝了一口,直待咽尽:老五问我是谁这么大胆子,这在咱们旗人家是要休出门的。
我碍着皇帝面上没好说是她,只是随口问问这才作罢。
皇太后疼爱顾惜皇上和五爷,满朝上下谁不说是。
家和万事兴,您说是不是?娴雅笑着又给钮钴禄氏面前挪了一盘冬菇面筋。
正是你这话,先帝爷比不得康熙爷有二十四个皇子。
只有皇帝跟老五这两个儿子成人,小阿哥小呢外加又跟着他亲娘,我管不到那儿去。
不盼着他们好难不成还想着别的。
钮钴禄氏茹素,娴雅挪来的这一样香菇面筋很是对了她的口味:将来见了先帝,总不能落埋怨。
娴雅面带微笑地听着,并不插话。
只是眼瞧皇太后心仪那道菜又不能说出来,便将那道菜挪到皇太后面前。
皇太后几乎是笑着用完这顿饭:你也别回去吃了,要是不嫌我吃过的就在这儿吃吧。
娴雅笑着福了一福:奴才谢皇太后恩典,算是借老太后的寿吧。
一边站着的杏儿赶紧拿过娴雅的碗箸,放到娴雅手边。
娴雅没敢坐,站着一面陪着皇太后说话一面用完这顿饭。
皇太后眼瞧她吃完,复又顺势打量着她隆起的腹部:问过太医不曾,这次是个什么?没敢问,怕。
娴雅抿嘴一笑:总是皇太后的孙儿孙女。
皇太后笑起来:这话虽说矫情却也不假,皇帝膝下阿哥格格都有。
你也看见了,到底是不尽人意。
不管你生的什么都好,只要是壮壮实实的。
别跟个药罐子似的叫人不省心,别说你心疼。
就是我看了也不舒坦。
奴才时时处处小心着,不敢丝毫懈怠。
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怕怠慢了他。
娴雅指着肚子:皇太后知道的,上次就是特别能吃。
这次又是这样子,简直是闲不住一会儿。
过会儿就饿了,非要吃饱了才睡得着。
这是好事,你养好了身子才能让肚子里的这个养好了。
你看二阿哥,每日病病歪歪的。
皇后急得跟什么似地,皇帝心里也是不舒服。
早间看到皇后眼圈都是黑的,想来又是昨晚上没歇好看顾着永琏。
她身子弱,养的孩子又是这样子。
哎,不叫人省心。
皇太后宽心,有您和皇上福荫庇佑,二阿哥一定是勿用沾药,不日康复的。
娴雅坐在皇太后手边的椅子上:奴才从自己宫里带了些新做的蜜饯点心来,他们用心巴结差使做得还算干净可口。
请您尝尝,这是今年新下的果子做的。
这个好,正想吃这个。
钮钴禄氏看她打开蜜饯盒子,顺手拈起一块蜜樱桃尝了一口:只怕这樱桃还是宫里结的,酸甜正好。
娴雅起身笑道:到底是皇太后,一吃就知道。
奴才那天吃过一个,愣是没觉出这是宫里园子里结的,还问他们哪儿来的这么正的味儿。
我吃这个吃了好多年,才算是品出来。
皇太后复又拈起一粒海棠果:等你住久了就和我一样了。
是。
娴雅看看一边滴答作响的西洋宝石钟,估摸着皇太后该歇晌了:奴才扰了皇太后半日神,可是该打?瞧瞧,我都说话说忘了时辰。
该歇晌了,你也回去歇着。
园子里虽说凉快,到底是六月天。
你从宫里过来只怕也是累了,好好回去歇着。
明儿再来,要么是太阳还没出来时候过来,要么是等着太阳落山再来。
那时候凉快,可别跟今儿一样这时候过来。
倘或受了暑,可是怎么好。
记下了?钮钴禄氏微笑着看她。
皇太后体谅奴才,奴才不知怎么报答皇太后天高地厚之恩。
娴雅几乎又要行礼,皇太后一把拦住她:要是再行礼的话,我就不许你到我这儿来了。
哪有这么多礼数讲,好生养好自己是正经。
这比日日给我磕头请安要好得多。
是,奴才记下了。
娴雅笑着一福:奴才告退。
嗯,带着丫头们先走吧。
钮钴禄氏点头:回去路上小心,要是有什么你那儿没有的就要人来和我说。
是,奴才记下了。
娴雅点头后,带着宫女们退出了皇太后寝宫。
娴雅扶着如霜的肩慢慢走着,心里却在不住忖度皇太后方才说过的话。
如果依着皇太后的心思,怕是永璜在皇太后面前或者说是皇帝面前说的话没有牵涉到自己。
那么午后见了皇帝自然是问心无愧的样子,即便是皇帝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那个心思的话只要自己小心应付就好。
只是皇帝若是当着面袒护高芸嫣,而高芸嫣在皇帝面前叫下撞天屈,以自己的本事未必能够让皇帝相信自己如同相信高芸嫣一样。
这就是自己必须要提防的事情,毕竟高芸嫣在皇帝面前有着皇后都没有的特例。
这恰恰是自己跟富察氏都不具备的。
只是皇帝看不到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高芸嫣是怎样一副嘴脸。
不过也不再奢求如此,自己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
很多人都告诉自己,在宫里要想抬头做人就要有儿子而且是能够平安长大的儿子。
大家看得高兴,别忘了用一点小小的鼓励奖励湘灵哦!说好了今天双更的【】【】第二卷 初为娴妃 第十九章 杏花春馆的午后如霜拿着件轻薄的寝衣进了内寝殿,蹑手蹑脚地只怕惊醒了午睡中的娴雅。
撩开一侧绣帏,却看见双目炯炯的娴雅盯着帐顶发愣。
主子,您没睡着啊?如霜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热么?娴雅摇头:什么时辰了?主子歇下还没有半个时辰,一直没有睡着?如霜看她毫无睡意:主子要不起来吃点什么?你不说还罢了,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饿了。
娴雅披着外衣起来:好热,比宫里还要燥些。
口渴的利害。
主子先喝点酸梅汤,这就去给您拿点新鲜点心来。
如霜端来一盏用凉水镇着的酸梅汤:主子有心事?等会儿只怕皇上过来,我这样子怎么见人?娴雅有些心烦:你看,都成什么样子了。
自从娴雅有孕以来还没见过她这么心烦意乱的样子。
如霜有点惴惴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弄得她心神不定,从皇太后的长春仙馆回来都一直是在笑吟吟地。
怎么在床上一阵翻腾就变得这样子烦躁易怒起来,别是什么事儿又惊扰到她了。
主子,瞧您说的。
你这时候可是比那时候皇后有喜或是别的妃嫔可是好看多了。
如霜给她披上一件淡绿色的氅衣:您瞧瞧,这可是别人没有颜色。
谁穿上也没有您穿的好看。
娴雅脑后梳着的燕尾很是精神,如霜蹲下身给她穿上平底绣花鞋。
脚面有点肿,穿进去的时候如霜都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涩:主子,脚疼么?还好,只是觉得浑身没力气。
娴雅靠在床架上:高贵妃来了不曾?主子,您真信贵主儿会来?只怕也是面子上的话,奴婢小时候常听奴婢的额娘说起一句话。
如霜想说又怕出言不逊,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怎么,这话就这么不好听?娴雅脸色比方才好了不少:定然是刁钻古怪的话。
如霜答应了一声,先自笑起来。
望着娴雅半晌:奴婢的额娘说,那叫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娴雅闻言顿时不可遏制地笑起来:这话有意思,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这可比常说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象形多了。
如霜也是捂着嘴笑起来:奴婢方才想起这话就想说,只是觉着大不敬才没敢说出来。
倒也是像她。
娴雅扶着如霜的手起身:皇太后和我说皇后身边的二阿哥身子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如霜迟疑了一下:主子可知道太医都不怎么开方子了,皇后主子每日在慈航普渡那儿的佛堂诵经念佛,宁可用自己的阳寿换取二阿哥多活一纪。
别说是二阿哥瘦得没了样子,就是皇后都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娴雅慢慢倒了窗下的紫檀交椅上坐下:什么病,这么厉害。
太医不肯开方子,难道皇上就没下旨叫外省官员推荐名医进京?奴婢听人说,确实有人推荐过名医。
而且不止是一个,连皇后的弟弟傅恒傅六爷也荐了两个。
一点用都没有。
如霜压低了声音:高贵妃的哥哥高恒也荐了一个进来,开了两剂药才开始吃就是不好。
娴雅心猛地跳了一下,永琏真的活不长了。
高恒是什么人,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就算是自己在深宫都偶有耳闻,皇上怎么会相信他能给永琏荐来的大夫有用。
高恒除了倚仗妹妹是皇帝的宠妃,靠着这条柔软有力的裙带几乎要盖过皇帝嫡亲内弟傅恒的风头。
再加上老父高斌在河督任上多年,靠着敛财有道积下的家私怕是一辈子都用不完。
这样子权势喧天,难怪有人将他比作当初的年羹尧。
主子,桂花莲子汤。
杏儿端着一盏汤放到娴雅手边:您腻味冰糖,奴婢只用糖腌的桂花做引子。
还好是当年的莲子,香糯得紧。
听说是福海里面结的。
娴雅接过来喝了一口:是不错,香甜可口又不腻味。
等会儿没事的时候,你们三个人和嬷嬷一起到后面吃。
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许多。
方才如霜说什么,主子笑得那么好?杏儿铺陈好被褥,正好如霜叠了一摞衣裳进来。
是她说了一句俚语,虽然粗俗却是像得紧。
娴雅几乎将一盏莲子汤吃完,这东西很开胃好像心头的烦闷也随之减了不少。
如霜这些话最多,上次还说了句什么把我和雨芯笑得肚子都痛了。
杏儿抿嘴笑道:主子要是多听她说上几回,只怕会笑坏的。
那可不成,皇太后常说我是油嘴滑舌。
这要是听了你们的,以后还被人说成是贫嘴贱舌了去。
娴雅将空碗推到一旁:杏花春馆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来得迟了看不到那成片的杏花来着。
从前看书的时候记得一句诗,那种风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奴婢们不识字,不过主子每次都会说的很浅显易懂。
杏儿想想:奴婢那时候跟着孝敬皇后的时候,是主子把奴婢要到身边的。
还给奴婢改了名字。
谁叫你说自己是六月生的。
娴雅起身踱步:杏子熟在六月里。
不过那花还是三月最好,日边红杏倚云栽呢你还知道日边红杏倚云栽?门外传来弘历不加掩饰的笑声:看来是曹霑的那本《石头记》把你带坏了,好像这句诗是书里形容贾探春的。
一面说笑,已经大步进来:嚯,这才多久不见肚子都这么大了。
皇上吉祥。
娴雅带着几个宫女给皇帝请安: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额娘都是见不得你行礼,朕这儿就越发不用了。
皇帝在娴雅方才坐的紫檀交椅上坐下:这么好胃口,吃的什么好东西?桂花莲子汤,给皇上端一盏来消消暑。
娴雅亲手拿过一块滚烫的帕子给皇上拭汗:皇上这是打哪儿来,瞧身上这件衣裳都有些汗意了。
朕到皇后那儿看了看永琏,顺道就到你这边来坐坐。
弘历看她虽然肚腹渐大,只是身量并不蠢笨,说话依旧是言语可人:宫里面都宁静?贵妃总是说你在那儿怕是受了暑,这会儿来了就好。
早间奴才遇见贵主儿,还说要到这儿来坐坐。
特特叫人煮了桂花莲子汤,怎么都没见贵主儿过来。
娴雅接过杏儿端来的莲子汤放到皇帝手边:万岁爷试试,可算能够解暑的?嗯。
弘历想起那天高芸嫣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样子,皇太后跟自己用膳的时候说起那件事又是怒不可遏地形容。
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永璜在宫里住了两天,回来就说起这件事。
高芸嫣有意无意间说起这件事,仿佛是因为永璜在娴雅宫里吃了一顿饭就变了个人一样。
回来说话行事就跟从前在她身边不一样,难道是娴雅跟他说了什么?奴才到园子里来的时候,纯嫔让奴才给皇上带来两双新做的锦袜。
说是好些日子没做过,有些手生。
万岁爷别嫌弃。
娴雅叫人拿过一个小小的包裹:奴才可是没有纯嫔这么好的手艺,要不也该孝敬孝敬皇太后和皇上了。
她那次做了一次,朕夸了几次就被她记住了。
弘历放到一边:你从前不是也做过不少,那次朕还看见弘昼家的大格格掖在襟上的帕子看着像是你的手艺。
那还是上次大格格住在承乾宫,她的手帕子掉了就拿着奴才的用了。
娴雅抿嘴一笑:五爷府里那么多针线嬷嬷,奴才的手艺哪敢拿出去见人。
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儿呢。
弘历笑笑:朕看老五家大格格跟你挺投缘的,也跟皇额娘说起这件事。
封个和硕公主还是不错的,这可是朕嫡亲的侄女儿。
皇上喜欢大格格也是应该的,奴才记得从前先帝的时候。
不也是认了怡王爷家的二格格为和硕公主的,那可是先帝爷的嫡亲侄女儿。
娴雅依稀记得旧年间跟和惠公主言笑无忌的事情,转眼间过去了好多年,只怕和惠公主已经是棺木早拱了。
朕倒是忘了,你从前是在额娘身边长大的。
弘历笑得有些言不由衷,那时候好像自己不如和惠公主吃香更不及八阿哥福慧得宠,只是为着圣祖爷对自己的眷顾才是让皇父对自己另眼相看。
皇上,难不成这莲子汤真这么好喝?娴雅瞧他怔怔的,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
想来是跟自己和高芸嫣有关,说不定是在想着永璜那件事。
弘历的手摸上娴雅隆起的腹部:朕看啊,你肚子里这一个说不定是个阿哥。
永璜大了,永琏又是病病歪歪的,你也该给朕添个一男半女了。
要是你这不是怀孕的话,朕原本是打算让你把弘昼的大格格养在身边的。
皇上说的奴才都不知道该怎么处了。
在自己能够当家做主以前,是不会跟皇帝说出婉儿的真实身份的。
婉儿在和亲王府住着绝对是一件好事,至少安安和弘昼对婉儿视若己出。
比在这布满陷阱的深宫要好得多。
就在你这儿传膳。
皇帝淡淡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预备。
娴雅没想到皇帝会要在自己这儿吃饭,很少有皇帝留在有孕的妃嫔身边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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