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
叶知秋也起了玩心,一手接过杂志,一手挽住他的胳膊:如果附带还有一份消夜的话,我接受。
店主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了,一边找零,一边喃喃地不知说着什么。
两人走出便利店,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你怎么来了,至恒?我再不来,恐怕你不接受别人的求婚,也会接受一份这边的工作,离我越来越远了。
许至恒扬起眉毛,口气戏谑地说,可是目光却是认真的。
叶知秋只能笑着摇头。
去把房间退了。
上哪儿?你一直欠我一个假期,不要问了,跟我走就是。
叶知秋依言退了房间,拎着行李随许至恒上了外面停的一辆越野车。
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十分沉默。
她和许至恒并坐在后排,只知道车出了市区,周围渐渐黑暗,许至恒握着她的手,并不解释去哪里。
她突然放弃了自己对于目的和计划一定要清楚知道的执著,她安心地靠在他肩上,连日失眠带来的困意让她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知秋被许至恒轻轻叫醒,迷糊下车,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排建在松林间的木屋,小小的平台上摆着沙滩椅和遮阳伞。
许至恒找到其中一间, 拿钥匙开门,随手开了灯,里面是寻常酒店标间模样,铺了雪白床单的大床。
空调、独立卫生间一应俱全,只是没有电视机。
我们到哪里了,至恒?许至恒笑而不答:不要问,把东西放下,还是跟我走。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肩,嘱咐她闭上眼睛,带她出去。
几年来她头次这么孩子气地投入一个似乎带点神秘色彩的游戏,闭着眼睛走路,迈出脚步不免迟疑,可是他的手那么坚定,她的心由忐忑到平静。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只觉迎面的风清爽而带着点咸腥气息,前方有轰隆隆的水声,脚下变得松软。
许至恒在她耳边轻声说: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已经是深夜了,叶知秋眨着眼睛,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月光下的银白色的沙滩,上面扎着一顶顶帐篷,不远处,三三两两的游客打着手电筒游荡着.不时弯下腰去,似乎在捡拾贝壳什么的,远处渔船闪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再望向远方.只见蓝黑色的天空挂着半轮明月和几粒零落而高远的星星,暗沉没有边际的大海,海水起伏不定,海天相连在一片无尽的夜色之中,视线中隐约有山的剪影。
层层海浪拍打着沙滩,那声音仿佛有着奇异的节奏,让她紊乱的心境完全平复下来。
叶知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回头看着他,满眼都是喜悦:这是哪里?西冲,据说是深圳最美的海滩。
本来打算走得远一点的,可是时间不够,也只能将就这里了。
两人坐到沙滩上,她靠在他怀里,伸手抓起一把沙子,此处的沙细洁白,她握紧手,看着沙从指缝慢慢滑出。
海风迎面吹来,将沙子吹到两人的衣服上。
许至恒起初还闪避,后来看她一下一下抓得满把又松开,玩得乐此不疲,索性坐着不动,任由沙子落得满身都是。
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在医院,外伤并不要紧,只是脑震荡后遗症引发的头痛还需要观察,医生的建议是要避免劳累和情绪波动刺激,所以公司眼下还得我代管着。
那……他和你大嫂现在怎么样了?没进展.我大哥一向自负,这次居然弄得这么狼狈。
许至恒摇摇头,他们的问题,别人帮不上忙,必须他们自己解决。
叶知秋不做声,仍然抓着沙子玩。
许至恒突然问:秋秋,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叶知秋的手一下停在半空,有点心虚地回头,只见月光下许至恒侧头看着她,神情平静,并不似要清算她一走了之的旧账模样。
她回身环抱住他的腰,仰头对着他,悄声问:那,你怎么样了?先是着急,然后是吃醋,生气.再然后是……难过。
对不起。
她只能将脸抵到他胸前,闷声说道。
怎么要你道歉?知道我为什么难过吗?那天你跟我说,没有原因,只是任性了。
我突然发现,你在我面前几乎没有任性过。
年龄大了,大概任性的功能就退化了。
她只能自嘲地笑。
是吗?我不这么看。
你一直把自己的事情通通处理得好好的,几乎没对我说过工作上的不开心。
我猜肯定是有不开心的.不然不会那么突然就辞职了。
事实上所有的不开心你都自己消化了,我不能不想,我这个男朋友究竟给了你什么呢,就值得你这么通情达理对我。
连偶尔任性一次,都要跟我讲对不起。
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了,至恒。
叶知秋并不抬头,声音轻微到几乎湮没在海浪声中,想到你,我就觉得开心。
你给了我恋爱的感觉,让我知道我也可以继续心动,可以放纵自己享受生活,可以仍然对未来有期待。
如果我不是太爱操心,太爱患得患失的话,这已经很够了。
许至恒紧紧抱住她.只觉得这寥寥数语仿佛如同面前海水一样激荡着自己,良久他才说:你看你又在说服自己了,这当然不够。
我们都只会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袒露软弱,我对你坦白,秋秋,我怕你并不像我需要你那样需要我。
请给我时间,我愿意给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