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臭和尚,小蚊子是我的人!你不准和我抢!你的人?!你该不会又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欺骗了这位小施主吧?!。
你管我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小蚊子只会是我的徒弟!你以为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习你那套霸道的功夫么?他自然必须修行我的内功心法为佳啊。
我呸!你想他练得像你这样清心寡欲吗?我告诉你,休想诱拐我家小蚊子出家!你就不能理智一点么?起码我比你聪明一点!。
看着齐爷爷和无尘大师争吵的不亦乐乎,我小心翼翼地举手插上一句话:那个。
其实,我并不想拜你们做师父。
为什么?他们又默契地同时问道,齐爷爷更是忿忿然地瞪着我,好像我不拜他们为师是一件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我明白他们也许是武功高深莫测的隐士高手,但是,我很害怕。
若是今天我有了师徒这一层牵绊,那么,万一以后的某一天,他们又像娘和汐涵一样决绝的离开我身边,那我应该怎么办?我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又能否承受再一次的煎熬呢?我没有自信,真的一点自信都没有。
无尘大师蓦然说道:小施主,快凝神静心,切莫多想!我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他的身形开始摇晃扭曲,我眼前好像多出了好几个微皱眉头的无尘大师。
揉揉眼睛,我再看去,却竟然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仍然在无尘大师的厢房中。
齐爷爷见我睁开眼,没等我开口,就一脸凝重地对我说:小蚊子,从今以后,你就待在沁安寺,按照无尘说的修习内功调理身子,我也会定期上山传授你一些招式。
可是,我如果一直待在山上,那谁来帮你买菜呢?还有斑斑呀,它可比你聪明多了!斑斑什么时候学会买菜啦?我还没提出这个问题,齐爷爷就一锤定音了:就这么说定了,老和尚,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家小蚊子。
他要是少一根头发,我都会跟你算账的!莫非我一定要拜他们为师么?仿佛看出了我的疑问,无尘大师对我说:小施主,我们不会勉强你做我们的徒弟,但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有必要调整内息,以便恢复生理机能。
齐爷爷补充强调道:没错!你给我好好养身子,不准那么快死,你还欠我一个十年呢!于是乎,我便留在了沁安寺无尘大师的身边,跟随他修炼内息。
其实我觉得内功就像是瑜珈一样,练习的都是呼吸吐纳,只不过无尘大师教导的呼吸方式更为复杂一些,和人体的经络息息相关。
我每天的功课就是呼吸,呼吸,再呼吸。
我想,深呼吸真的对身体大有裨益,短短数日,我的身心都好像被过滤了一遍,污秽一扫而空,神志也一天比一天清明。
等我想起来自己命不久矣的这件事情时,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或许我真的还能继续活下去吧,毕竟我还应该偿还齐爷爷一个十年呀。
秋天来了,断羽山被漫山遍野的红枫所覆盖,为这如画的金秋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天,齐爷爷上山后见我气色不错,于是决定带我下山走走,串串门子。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心念一动,顺道拐进了那个幽谷,来到了文武冢前。
血液的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褪却了鲜红,文武冢那三个字只剩下淡淡的暗红色。
采了一把野花,放在墓碑前,我顺手清理着上面的杂草。
小蚊子,你在干什么?一旁的齐爷爷好奇地问。
上坟。
谁的坟?我的坟。
齐爷爷咋舌不已,你来上你自己的坟?!诶,貌似我说的话产生了歧义。
应该怎么说才好呢?文武冢里面埋的并不是我的尸体,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不是我的坟。
但是,文武冢里面埋的东西却都是我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又算的上是我的坟。
那么,这个到底是不是我的坟呢?我正深思着这个问题,齐爷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早知道就不让你跟着那个臭和尚混了,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身体好了,人却不正常了。
我蓦地想到了什么,抓住齐爷爷的手急切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有点被我吓到了,呆呆地机械地回答道:十月十五。
十月十五。
今天居然是十月十五。
是汐涵和六皇子殿下成亲的日子。
他们的婚礼应该是天陵国的一大盛事了吧。
迎亲的队伍一定很长,宫女在前头不停地往天空中撒落五彩缤纷的花瓣,六皇子殿下骑着高头大马,十六人的大红花轿会抬着汐涵缓缓进入皇宫。
过道两旁都会张灯结彩,百姓们都会人头攒动地簇拥在两边,夹道欢迎,恭贺祝福这对新人。
是啊,我也应该祝福他们才是。
可是,好难啊,真的好难。
颓然坐倒在地,我轻轻抚摸着那个简易的树枝墓碑。
对不起,汐涵,我说过会不爱你的,可是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我压制不住内心深处疯狂涌动的酸涩,好嫉妒,好嫉妒,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骨子扭曲变形的声音。
心底仿佛破了一个黑洞,上面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漩涡,把我深深拽了下去,一层层地深陷,几乎碰到了地狱。
我不仅没有不爱,反而剥离了爱的温情,呈现出其残酷野蛮的另一面。
或许我真的应该在地狱里受尽酷刑,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吧。
齐爷爷好像在我耳边大声叫喊着什么,但我此时已经充耳不闻了,我的世界变得扑朔迷离,迷糊不清。
某种莫可名状的沉闷从胸口一直攀爬至咽喉,我一张嘴,周围的一切就成了铺天盖地的红色。
红色,到底是喜庆的颜色,亦或是哀伤的颜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