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想回自己的家,爸爸早已因为一次工地上的事故,瘫痪在床,妈妈从早到晚的在地里拼了命的流血流汗,只想多收出那么一丁点粮食,来维持家里裹腹的基本条件。
一次为了剩在饭碗里的一个米子儿,妈妈就整整连打再骂的教育了他好半天。
可是,正在长身体的他,饭量日渐突飞猛进。
看着妈妈欺骗的眼神,一边将她自己碗里只吃了几口的饭,倒在自己的碗里,一边还安慰自己:这些都给你,妈妈饱了,你正在长身体,应该多吃一点,你也快初中毕业了。
赶紧长长个儿,等毕业以后,再到城里找份工作,来贴补家用。
说到这里,妈妈总是转过头去,偷偷的抹着眼泪,抽泣着,再次说道:别怪妈妈狠心,妈妈也知道你功课好,有志气,妈妈也想让你上大学,可是,你看看咱这家里的情况每每说到这里时,妈妈就会泣不成声的哭起来而爸爸此时也只能干流着眼泪,一动也不能动的望着自己,有气无力绝望的说着: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们或许会好过些这时的妈妈就会猛扑到爸爸的身上,一边哭一边劝着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不许你再这样说,不许你再有这样的想,我能养活这个家,我一定能他眼睁睁的看着才四十出头的妈妈,花白的头发已经快要布满整个顶,穿着早已陈旧的衣服,一副形削骨立的样子他的泪早已默默的流了下来,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帮助这个家站起来一次,清晨。
妈妈早早下地,还没有回来。
肖华看了看妈妈走时早已给自己准备在火台上的饭,他抚摸一下饥肠噜噜的肚子,毅然决然的没吃早饭就向学校走去。
本就日渐消瘦的他决定,每天给自己家里省出那么一点点,也算是为整个困难的家做出的一小点贡献第一节课,下课了,肖华还在课堂教室里温习着课本。
一个同班叫武生的同学,带着几个同学嬉笑着跑了进来,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他道:哼哼!肖华校门口一趟,有人找你呀。
说完,他们就哈哈的坏笑起来,相互的传递着贼一样的眼神。
谁找我?肖华莫名的抬起头问了一句。
一个要饭的。
叫武生的同学,轻轻的摇头晃脑的说,一脸的鄙视和挑衅。
一边去,我还学习呢,不要打扰我。
肖华不耐烦的说完,低头又开始学习起来。
他知道武生这几个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调皮蛋,成天吊儿郎当的欺负同学和戏辱女生,对他们的话,你只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否则,很有可能导致自己最后哭笑不得。
喂!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孙子武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
肖华不相信的站起来,向外走去,他要看看究竟他们在玩什么花样?武生几个嬉皮笑脸的跟了出来。
当他快走到校门口时,妈妈正一脸焦急的在那里等着他,看着妈妈一头花白的头发,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满身的黄土沫子,用满是老茧皱纹干裂的手,掂着一个掉了色的旧铁饭盒,心里一阵愧疚感充斥着他向妈妈跑去。
妈妈。
你你怎么来了?看你!妈妈一见到他,心里就放心了不少,忙把铁饭盒一边向他递过去,一边埋怨道:是不是,起床迟了,连饭也顾不上吃,不知道自个带上呀?还得让我跑这么远给你送过来?亏说我今天去地里早,回来的也早,要不,准饿你一顿咋了?眼睛咋红了?妈说不得你了,是不是?妈!肖华眼里含着泪,哽咽着叫了一声,低着头道:前几天下雨,路上又积了那么多水,你是怎么走过来的呀?嗨!妈妈笑了笑,傻孩子,原来你担心妈妈这个呀,没事!妈妈是庄稼人,踩着砖头就过来了呗!看你把鞋子都灌满了?肖华低头哽咽着,看着妈妈露出大脚指的鞋,湿湿的往外渗着水,把妈妈早已就褶皱丛生的脚泡得发白、发润也在肖华低头之间,眼泪滑出了眼眶,他慌忙擦了一下眼泪。
行了,妈妈轻轻的推他一下,笑着说傻孩子,妈妈知道你心疼妈,快回别让人看见,大孩子了,还哭鼻子?肖华忙蹲下,将饭盒放在地上妈妈,你把鞋脱了,我给你把鞋里的水拧一拧,那样会没等他说完,妈妈急忙扶起他,又将饭盒拿起来递给他道不用了,待会回去不还得路过那个水洼吗?瞎折腾什么?就在这时,铃声响了。
肖华身后的几个同学,嘻哈着向后跑去。
快去上课吧!妈走了!平静的说完,妈妈一步一个水印的慢慢向回走去,地上留下一串湿湿的脚印肖华望着妈妈有些佝偻的背影,眼泪不停的滑落下来这就是妈妈;这就是我的妈妈;这就是我那被别人称作要饭的妈妈武生他们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称妈妈为要饭的教室里,老师的影子还未出现,学生就像炸了营似的,乱哄哄的吵嚷成一片。
武生坐在中间一排,转过身去,和后排的几个同学,有说有笑的,不停的调侃着什么,不时的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这时。
肖华提着饭盒,一脸冷漠的慢慢走了进来,走到自己的课桌前,将饭盒轻轻的放在桌边,可是他并没有坐下,而是顺手将凳子抄了起来喧闹的课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正在调侃性头上的武生,突然发现后排的同学顷刻间就闭上了嘴,用惊惧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身后,他下意识的想到了老师,忙转过身来。
然后,他的眼睛就充满了恐惧。
肖华,你就在他惊惧的说出这三个字,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时,冰冷坚硬的凳子,就伴随着女生的惊惧叫声,已砸在了自己的头上,他瞬间就倒在了课桌下,疼痛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呻吟着刚要爬起来,那冰冷的凳子就又使劲的砸在了他的身上,一下、两下、三下他只有本能的抱着头,卷曲着身子,杀猪般的嚎叫、呻吟肖华,握着冰冷的凳子,站在倒下的武生面前。
他的表情也像手里的凳子一样的冰冷第三十集 肖华(4)自从那次,他将武生这小子打成慢性脑震荡以后,他也就被校方勒令退学了妈妈历来第一次含着眼泪打了他;第一次含着眼泪,将辛辛苦苦积攒的粮食卖出一大半,来赔偿武生家提出的条件。
家里的生活条件立刻就捉襟见肘了,而妈妈的脊背就更加佝偻了妈!是我对不起这个家,我到城里打工,养活你们!妈!你放心,混不出来个什么,我绝不回家。
这是他出门前,最后安慰妈妈时说出的一句信誓旦旦的话。
可是,如今他不敢想,家里现在的父母是如何的在煎熬度日。
一阵潮湿的冷风,顺着纸箱的细缝钻进来,一个情不自禁的冷颤,将他的思绪打断。
管道外瞬间传来沙沙雨点掉落的声音虽然,雨并不大,可寒冷和饥饿,将他折磨得萎缩成一团后半夜,雨一样的下着,不同的是寒冷更甚。
他将自己萎缩的阵阵的颤抖,就像一个受到威胁的小刺猬。
雨点声虽然很大,可是,雨点打在一把撑开的雨伞上,声音一定不会比它小。
所以他猛地爬了起来,雨点打在雨伞上的声音越来越进,伴随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挡在管道口的纸箱整个被打开了,一束手电筒的强光,迫使他惊惧的挡上双眼。
嘿!小伙子,有个买卖你做不做?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问道。
什么条件?虽然还未看清对方的样子,他已经决定要做了。
此种境况的他,只要能挣钱的买卖,做什么都比在这儿饿死、冻死强。
一千元,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干什么?他没有犹豫。
有胆!小伙子,只要你干成了,马上点钱!中年人的口气,有些诱惑。
干什么他往旁边推了一筒,有些着急。
打折人一条腿,你干不干?中年人又将手电的强光对着他。
打人在哪?他犹豫一下,马上决定。
就在前面路口,不远,跟我来!中年人,打着伞向前走去,灯光射向前面,雨点在强光下,显得特别密。
他在后面淋着雨,颤巍巍的跟着,强光刺眼太久,中年人的背影都看得很模糊,只看清一束晃动的灯光和光里密密麻麻的雨来到一个附近的楼下,中年人将灯熄灭,一切重回黑暗。
中年人走到楼门背后,拿出一个什么东西,走过来塞给他,小声道:待会,有个人过来,你藏在楼门后,他进门时,我会向这里打一下灯,你看清他的腿,使劲的来两下,就行,这钱就是你的了。
肖华没有出声,手里拿着一根手腕一样粗的方木棍,心里仆仆的跳着,突然感觉有些热。
打了就走,没事。
这里黑,他看不见你的。
中年男子重申道。
什么时时候给钱?肖华不放心。
放心小伙子,打完,出来就给,快点躲在这儿,人快来了。
催促完,将肖华推到门后,向外急急的走去。
肖华一身湿衣的哆嗦着,站在门后,不是怕冷、也不是胆小,只是想着会不会拿到钱?拿到钱明天吃什么?他舔着嘴唇,总之,好吃的东西,他全想到了。
至于,中年人出何故意,为何要打,打的是谁,他是全然不顾的。
片刻后,雨点打伞和脚步声慢慢的向这里靠近,他听得出来,不是刚才中年人的声音。
他双手握紧木棍,高高的举起来,超强的抑制住自己的紧张一束灯光短暂的明灭之间,他已看清了伞下人的双腿。
双膀用力一挥,木棍带着风抡了下去,一声男音的惨呼,夹杂着清脆的喀嚓声,不知是木棍折断的声音,还是腿骨折断的声音,总之,当这一切声音响起时,肖华已一把丢掉手里只剩半截的木棍,推开惨呼抱腿的男子,冲出了楼门,跑出很远,才慌忙的找寻先前那中年男子。
此时,身后整栋楼的灯光,在男子的惨呼下,相继的亮了起来。
可是,肖华在雨中又跑出很远,还是没能见到半个人影。
被人欺骗是他不能容忍的,尤其是这样的欺骗。
他暗暗咬牙决心,只要再见到他,就绝不会让他的腿还能像今天一样站着。
在外躲了一段时间的他,返回自己的‘住所’时,雨已经停了,天也有些放亮。
他是悄悄的‘侦查’着回来的,没有大盖帽的影子,他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惊惧、慌张刚去,寒冷、饥饿又回,不过,他瞬间就将这些抛之脑后了。
钱、一叠钱、一叠钱就放在自己的‘床上’,湿漉漉的纸箱裂开半边,露出‘床上’的一叠钱!无疑,这样的买卖虽可怕,可来钱却也很容易!一再被找工作否定的他,揣着这种想,一直艰艰难难的走到了现在小子,想好了吗?卷子看着一言不发的他,心里发急。
这女孩儿和你什么关系?肖华冷冷的问了一句。
是白斩刀的人。
白斩刀什么人?啊!是白斩刀一个侄女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在我手上?哥们!卷子眉头一皱道上的人谁不知道?有几个人还在干你这一行?那是要掉脑袋的,你明不明白?白斩刀早想把你拢过来了。
也就是没有机会罢了。
他抬举我。
什么抬举不抬举的,你要真没那两下子,死到路上都不可能有人理你。
我不能忘义。
良鸟择木而息,你有没有听过?肖华没有吱声。
你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蠢驴一个我不想被道上的人指着鼻子骂!肖华打断有些生气的卷子。
呵呵!卷子笑了笑后接着道那,你也快了!什么意思?肖华顿时脸敷寒霜。
他宁可被打,也不愿被骂。
因为,在道上做人,义字便是你全部的资本。
一个失去‘义’字的人,在道上是永远没有地位的,也是被同道中人所唾弃的。
若你见到白老大,你还能高谈阔论‘义’字对你的束缚,那我就把头割下来,让你当球踢。
看着一脸认真的卷子,不像是在骗他。
肖华又冷冷的问了一句:卷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只要你见到白斩刀你就会明白了。
看肖华又是冷漠的态度,他狠狠的问了一句:怎么,不敢?肖华沉默着,看着卷子一脸的认真。
稍刻后,肖华目无表情的喊了一声虎子!话音刚落,就见刚才点烟那个有些鲁莽的小子,愣了一下,忙向前凑了一步道华华哥肖华没有回头,眼睛带着冷冷的笑意,依然盯着卷子道:你和大雷几个看好厂房里的丫头,我跟他去一趟就回来。
华哥,你没事!肖华打断他们的话。
有胆!卷子伸出大拇指。
然后指着左方的远处道有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