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鸽子迷玩鸽子是北京人的一大嗜好,也是一种精神享受。
老北京养鸽人众多,在老舍的《骆驼祥子》和曹禺《北京人》中都有对鸽子的描写。
老北京时,养鸽子是年轻人的一种消闲。
鸽子属于鸠类,有野鸽、家鸽之分。
野鸽也叫楼鸽,家鸽则是野鸽的变种。
鸽子根据形态、羽毛的不同有众多种类。
鸽子不但续航能力持久,而且记忆力特强,即使翻山越岭飞翔千里也不会迷路。
清军入关前后曾训练鸽子传书递柬,入主中原后,八旗子弟就养鸽子玩了。
养鸽子也叫盘鸽子。
二十四只鸽子叫一拨,要盘最少得两拨。
鸽子窝一定要搭在前庭的跨院或马圈里,鸽子笼不论十层八层、三排五列,一律坐北朝南,取其向阳通风,窝内干燥。
老北京阴历逢七、逢八日的护国寺庙会和逢九、逢十日的隆福寺庙会是鸽子市。
到时候会有成笼的鸽子出现,不仅数量多,而且品种也多,珍贵的有青毛、凫背、铜背、乌头、铁翅、玉环、麻背、银楞、麒麟斑、七星、短嘴、铁牛、青毛鹤、秀蟾眼、灰七星、白鹭鸶、云盘、蓝盘、鹦嘴、白鹦嘴、点子、紫乌、白乌牛、紫玉翅、紫点子等。
据一位鸽把式说:在咸丰同治年间,鸽子市在崇外花儿市大街,蜀锦吴绫,宫梅媟艳,跟一些提笼驾鸟、歪戴帽、挽袖头的朋友,在一块儿挤挤蹭蹭,日子长了,自然免不了是是非非。
普通点的鸽子有点子、玉翅、喜鹊、紫酱、雪花、银尾子、风头白、两头乌、四块玉、花跟头、花脖子、道士帽、倒插儿等名堂。
据说:当年涛贝勒的公子金盘卿在鸽子市买了银楞、铁翅、紫点子各一对,半卖半让还花了六百块大洋。
民国十二三年时,六百块银元可以买20多亩田地。
盘鸽子得每天早晚两次,使鸽子飞上天围着屋子绕,越飞越高名为打盘。
放鸽子之前先分拨,然后再放上去打盘,每拨要选几只雄鸽,在尾部绑上壶卢(又叫哨子)。
壶卢有大小之分,哨子有三联、五联、十三星、十一眼、双凫连环、众星捧月之别。
冬末春初,北京人习惯到景山公园的万春亭赏景观鸽。
此外,老北京人玩鸽子还有一个特别的讲究,就是讲究佩在鸽子身上的鸽哨,鸽哨主要分为筒、联、星和葫芦等几类,每种鸽哨都能发出不同种的音色。
讲究一些的玩家会为每一盘鸽子佩上不同的鸽哨,这些鸽哨搭配组合在一起就可以随着鸽群的盘旋起落发出悠扬起伏的哨音。
在老北京,盘鸽子只数最多的是永康胡同的张恩煜。
他曾把一所跨院改成鸽舍,有三个把式伺候他养的一千多只鸽子,每天坚持放鸽子两次。
其次,马厂钟杨家也是老北京盘鸽子名家,清廷的钟表都由他家供应修缮,他家的盘鸽子能手叫杨厚厂,保持有六拨鸽子,鸽子放起后忽分忽合,自成战阵,非常美观。
名伶余叔岩也有盘鸽子的嗜好,总想跟钟杨家讨教训练鸽子的方法。
杨厚厂不肯跟叔岩探讨,背后跟人谈论说:清晨鸽子眼神足,才容易接受训练,余叔岩日上三竿还没起床,是没法训练的;同时余叔岩自视甚高,又沿袭谭叫天的恶习,说个腔,做个身段,他们不是推三阻四,就是藏头露尾,揣起来半手,咱们也让他尝尝是什么滋味!梅兰芳在芦草园住时也养了一拨鸽子,后来搬到缀玉轩住时仍旧养鸽子。
一天,他给李世芳说《刺虎》洞房走剉步身段:吃这行饭,眼神一定要灵活,可惜咱们都患有近视,虽然不是太深,可是散而不拢。
对于面部表情就打了折扣,每天清晨放放鸽子,眼神跟天空的鸽子上下翱翔,能练得眼神收拢,就不大看得出近视了。
可见他不是把养鸽子当成一种游玩,而是当成一种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