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曲书记,显得顺口多了。
父亲摆摆手,示意让他去了。
待他走出几步,又将他叫回:刚才,我看见有些泥棚还没有草苫,你找点人进城到纸厂去,领些草秸回来编了,我给你写个条儿。
另外救灾款也下来了,叫会计到公社领了,要让社员准备过冬,房子也尽量盖,秋呢,能补多少补多少……谁种归谁,就说我定的。
张德水只是默默地点头。
还有,水蓉病好些了,我想让她复学,年龄……是大点,换个环境吧。
呣。
张德水还是默默点头,见了父亲无话,转身走了。
父亲若有所失地望着他的背影,孤零零地伫在坟前许久。
妈妈走上前,取出一瓶酒来,递给父亲。
父亲跪下,颤着手将酒慢慢洒向新坟。
酒无声无息地沁进黄土,只见点点湿润,飘起淡淡酒香。
妈妈的眼眶里也盈满了眼泪。
已是中午,我们只是迫切觉得肚饿,嚷叫回去。
回去后不久,偶尔好像听见妈妈抱怨爸爸,他为了给张爷、张奶送葬,受到地委通报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