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寂静!国道上,偶尔有一辆汽车飞驰而过。
小镜将头埋进夜星怀里,抽泣不已,身体逐渐变冷。
夜星默默的抱着小镜,用自己身体温存着小镜。
小镜,肯定有一段不愉快的往事。
夜星心里想。
小镜!夜星低声呼唤了一声。
嗯!小镜应了一声,在夜星怀里动了一下。
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说出来么?夜星道。
小镜忽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看着夜星。
良久,小镜才幽幽说道:星哥,我想**我母亲。
那回去看她啊!夜星讶然道。
小镜摇了摇头,道:不回。
我怕那个男人。
男人?夜星更加愕然。
小镜点了点头,道:那是我继父。
啊?他怎么了?夜星问道。
他,他……小镜又低声哭了起来。
往事,让她不敢回想,让她不堪回首。
泪水,逐渐将夜星的衣襟弄湿。
外面,风好像大了起来,吹得脸庞发痛,夜星连忙关上车窗。
说吧,我在听着。
夜星柔声道。
小镜匍匐在夜星怀里,在他耳边道:十八岁那年,他想强奸我!什么?夜星身子一震,双手拳头紧握!小镜静静的看着夜星,纤手握住夜星的拳头,道:我跑了出来!再也没有回去过,星哥,想听故事么?夜星脸色一缓,点头道:好。
那天,我妈妈出外了……小镜开始慢慢的说她的往事。
原来,在小镜十二岁那年,亲生父亲车祸死亡,肇事者却逃跑了。
小镜母亲看着自己没有养活女儿的能力,只好改嫁了。
小镜的继父,是W市郊区一个卖猪肉的人,性格非常火爆。
每次,喝醉酒就打她们母女两人,根本没有将两母女当做人。
为了生活,小镜母亲只能忍受着那男人的虐待。
那男人,有时变态得很,常常在小镜面前逼小镜母亲做那种不堪入目的事。
那时,已懂人事的小镜常常羞得满脸通红,赶紧跑出家门。
而继父,则狂笑着虐待她的母亲。
这样的日子,小镜感觉恍如是在苦海中活着。
后来,小镜考上了大学,人也出落得更加标致。
每次回家,小镜都很害怕继父,继父总是上下打量着她,脸上挂着淫笑。
有时,甚至当着小镜母亲的面,去摸小镜的脸。
两母女均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
有一次,小镜从学校回家。
那晚,风雨交加,雷声轰轰,整个天好像塌了下来般。
小镜的母亲,刚好去了探访亲戚,家里,只剩下小镜和继父两人。
深夜,继父的魔手终于伸到小镜身上了。
小镜拼命挣扎,但那里是继父那种五大三粗的汉子的对手。
在小镜将要被继父污辱的时候,眼前贞节将无法保持时,小镜情急之下,忙乱拿起了台灯,狠狠的砸在继父的头上,砸得继父头破血流,顿时昏了过去。
那时,我很害怕!小镜颤抖着身子,想起那一晚,仍然感到十分害怕。
夜星连忙拥着她,道:别怕,别怕!我将他砸昏后,冒雨逃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时,为了生存,我干过不少活,帮人卖过东西,帮人带孩子,可是,那户主人又想对我……然后,我又逃了出来,一直流浪到那小县城。
有一位阿姨,看我可怜,让我帮她卖衣服。
本来,我以为遇到好人了,生活从此可以稳定下来。
可是,那晚,我听到阿姨和她丈夫商量,要将我卖给一个男人……小镜低声抽泣着。
这两年受的苦,让小镜满腹委屈,辛酸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夜星衣服上。
夜星沉吟着,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小镜瘦弱的肩膀。
然后,我看到龙安俱乐部招服务员,我就进去了。
在那里,我一直呆了一年,直到遇上了你。
小镜继续道。
夜星长叹一声,想不到,小镜的遭遇比自己还惨!一个如此单纯的女孩,在这人吃人的社会上,没有任何朋友,独自生存,那是多么艰难的事?夜星伸出双手将小镜紧紧拥抱着道:小镜,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欺负你了!小镜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纤手,却紧紧的抱住夜星,两人的心,在这车上,在这安静的夜晚,走得更近了!热情、爱意充满了整个车厢。
夜,更静。
两人的心,都在跳动着,彼此相互呼应!从这一刻起,夜星真真正正将小镜视作为自己的红颜知己。
这不仅仅是两人同病相怜,更重要的是,夜星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孩。
之前,那是出于一种作为男人的责任!虽然,当时夜星有点欺骗小镜,可是现在已又怜转爱了。
情到浓时情更深……轰隆隆!漆黑的夜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夏意正浓时,夏雨及时而至。
哗啦啦!刹那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水劈打在车窗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车子,在冒雨前进,溅起了无数水花。
窗外,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汽车,如一叶孤舟一样,在暴雨中东摇西摆,向着目的地使去。
车内,一对苦命情侣正紧紧依偎着,两颗滚烫的心,同时抵挡着世间的无情风雨——中午十一点多,车子终于到达N市汽车站。
夜星带着小镜下了车,跟着人流走出了车站。
N市,是是W市一样,都是国内的工业重镇。
小镜,我们先去吃点东西,饿了吧?夜星看着已上半空的艳阳道。
话音刚落,夜星的肚子已经在打鼓,发出了几声咕咕的声音。
小镜笑道:是你饿,可不是我。
夜星尴尬的拍了拍肚皮,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早已饿得他快爬下了。
嘿嘿。
夜星干笑几声。
走吧,星哥,别死撑着了。
小镜娇笑着,拖着夜星的手往附近一餐馆走去。
此时,已接近午餐时候,餐馆内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远远看去,无数个头在晃动着。
夜星和小镜两人进去餐馆后,刚好有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
两人也不介意,连忙叫上饭菜,狼吞虎咽的,迅速将饭菜一扫而光。
走,我们去找酒店,这里没有人认识我的。
夜星抹了抹嘴唇上的油腻道。
小镜点头道:也好,我身上脏死了,得好好洗个澡。
两人说完,随即离开餐馆,雇了一辆出租车,并跟司机说要去N市的最高级的酒店。
那是夜星听从马光建议,住的地方,一定要住最好的。
最好的,往往是最安全的!司机讶然的看着这对满身风尘的小情侣,笑了笑之后,便发动车子,带着夜星寻找酒店去了。
半晌,司机在一家装修豪华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对夜星两人道:先生,这里就是我们N市最贵最好的华海大酒店了。
夜星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栋豪华大厦,这大厦,如一支利剑般直插上云霄,起码有五十多层高。
嗯,就是这里了。
夜星心想。
两人拿着行李走进酒店,要了一个房间后,连忙洗澡,准备好好休息。
夜星他们的房间在二十四楼,两人一直睡到傍晚七点多才起来准备到酒店的西餐厅吃东西。
西餐厅,位于十二楼,占地面积大约有四百多平方,分为两层。
因现在是就餐时间,餐厅内早已座无虚席,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是一些有钱人。
当夜星两人走进去时,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特别是小镜,此时身上穿着一套绿色的裙子,更显美丽,如是夏天的一薄荷,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凉意。
夜星倒无什么特色,和往常一样,一身休闲的衣服,不甚起眼。
这衣服,还是和陈开鉴两人在W市时买的。
先生,你好,请问有订位了么?一穿着旗袍的俏女子走到两人身边道。
夜星摇了摇头,道:没有。
哦?女子有点愕然,不过随之很快就道: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是需要订位的。
不是吧?夜星看着女子,感到十分不解,吃饭都要订位?女子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若是先生没有订位,那只能前往餐厅二楼去了,那里收费比这里贵一倍。
夜星笑了笑,道:那好,我们就上二楼吧。
先生,请!女子微微一笑。
夜星拉着小镜的手,不理会餐厅内各人的目光,径直上去二楼,找了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星哥,我们没必要这么浪费嘛。
小镜看着夜星道。
夜星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反正现在我们可是有钱了。
有钱也没必要这么浪费吧?小镜不满道。
夜星摇了摇头,对服务小姐道:你好,能不能给我拿点红酒来?服务小姐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星哥,你要喝酒啊?小镜盯着夜星道。
夜星笑道:很久没喝酒了,就让我这个暴发户奢侈一回吧。
小镜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好,我就陪你喝一点。
夜星笑了,伸手拥抱着小镜。
二楼,相对于一楼来说,比较安静,很多客人都在低声窃窃私语着。
夜星他们也一样,边喝酒边低声交谈了。
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的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看着他们,眼里闪烁不定,嘴角上带着一丝微笑。
这时,二楼门口进来了一个也穿着黑衣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了看周围后,然后来到中年人身边。
大哥,今晚出货。
年轻男子低声道。
嗯。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
小兵,你觉得这两人怎么样?中年男子指着远处正亲密交谈的夜星两人道。
年轻男子小兵看了看,道:不错,年轻力壮,身体应该比较好。
不过,那女的挺漂亮的。
大哥对她有兴趣?嗯。
中年人微微一笑。
那好,抓了他们好了,男子嘛,老规矩。
女子就送给大哥好了。
年轻男子微笑道。
嗯,查一下他们住那个房间,然后……中年人伸手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年轻男子心领意会,道:这好办,反正那边的需求量大,我们都快供应不过来了。
今晚有多少货需要办的?中年男子忽然道。
年轻男子伸出了手指,在桌子上划动了几下。
哦,阴帮的人难道全部上瘾了?需要这么多么?中年人一愕,显然那数量出乎他意料之外。
年轻男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没办法,据说阴帮他们最近收了不少门人,需求量比以前多了几倍。
哦,那你去吧。
中年男子说完,眼睛继续盯着小镜。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晚上十点多,夜星和小镜两人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边看着电视,边讨论着下一站要去那里。
小镜,我得去寻找那宫殿。
夜星道。
小镜早已知晓夜星的事了,是故一点也不惊奇,道:可是怎么找?北方那么大!夜星无奈的道:没办法,到时再说吧,只好慢慢找了。
小镜正想张嘴说话,忽然夜星脸色一变,从床上跳了起来,脸容肃穆,耳朵竖了起来,好像凝神听着一些什么。
星哥,怎么了?小镜惊讶的看着夜星。
夜星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
室内,寂静无比。
小镜也学着夜星,想听听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不久就放弃了,她什么都听不到,只得看着夜星。
半晌,夜星才坐了下来,道:小镜,有没有听到有人在惨叫着?小镜摇了摇头,道:没有。
夜星一愕,不是吧?明明他刚才听到楼上隐隐传来了几声让人恐惧的凄厉惨叫声。
真的?夜星道。
小镜再次摇了摇头。
奇怪了。
夜星自言自语道,然后想下床去。
星哥,别去,不要管那么多事了,睡觉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呢。
小镜连忙拉着夜星道。
小镜可是害怕夜星多管闲事,反正和自己无关。
而夜星现在是被人通缉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小镜绝对伤心不已。
夜星看着小镜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仔细聆听一会后,那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心中虽感奇怪,可不好拂逆小镜的话,于是道:那好,或者刚才是我幻觉吧。
说完,拥着小镜睡在床上。
半晌,两人已经沉沉睡去了。
房间内,灯光闪闪。
电视机,仍然在开着!夜,越来越静。
外面,风声颇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大厦内,四十多楼的地方,绿光一闪一闪的,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氛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