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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差点走眼

2025-03-31 02:14:31

再次见到上官庭芝,秀美的脸上似乎有着几分激动与不安,而身上穿的旧衣小帽,似乎也在说明他能够来到这里,其中颇有些曲折。

上官庭芝见了卢鸿,立时扑上来悲声叫道:卢公子!求你快救救家父,救救姐姐吧!卢鸿一惊,连忙托住上官庭芝,让他先坐下,然后才慢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上官庭芝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由来讲给卢鸿。

原来事情的源头,还是李承乾谋反一案。

上官仪现任秘书郎之职,因其文词雅致,颇得太宗欢心。

本来李泰也欲结交上官仪,引为己力。

无奈上官仪此人,一幅文人风骨,自视才高,不大通晓世务,竟然对李泰的招揽视若不见。

一直以来,只因李承乾是太子之位,经常对李泰的一些越位之处直言抨击,很是令李泰不满。

只是因为顾忌上官仪的声望,一直未方便对付他。

这次李承乾已经被废,李泰也不由有些得意,清查之时,未免便有些假公济私之处。

结果上官仪等一直不是很亲近李泰,又没有雄厚背景的官员,便被一一扣上私通太子嫌疑的帽子,被捕入狱。

虽然因为局势混乱,一时还未定罪。

但若这般发展下去,李泰再被扶正为太子,那时候上官仪这些人的命运便不问可知了。

上官仪平素不大走动交往,也没有人为了他出力帮忙。

上官月带着上官庭芝,虽然四处求告,却处处碰壁。

最后还是衡阳公主帮着说了些话,暂时保证了上官仪在狱中不至于吃什么苦头。

但李泰与衡阳公主本有不睦,此事李泰插了手,衡阳公主也无法可想。

上官月走投无路,此时陆清羽却着人上门,原来此时陆清羽投靠李泰,因为文采出众,颇受器重。

那陆清羽言道,只要上官月愿嫁与他为妻。

他便可从中周旋,为魏王说项,放过上官仪一条生路。

陆清羽此人,虽然才华出众,却心胸狭窄,天性凉薄。

上官月从前与其也颇熟识,后来看穿了其为人,便再无往来。

只是如今明知如此,要救上官仪,也顾不得许多了。

为免后患。

上官月便遗了上官庭芝北上范阳,来投卢鸿,以免事有不协,再将上官家唯一的血脉陷于其中。

上官庭芝边哭边说,说有半个时辰才将前因后果讲清楚。

最后又从怀中拿出一个贴身的油布小包,一层层打开,其中乃是一把竹扇。

上官庭芝双手将扇子递于卢鸿道:这是姐姐临行前画的,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只说此生再无他念。

卢公子,求求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姐姐吧!卢鸿接过扇子,轻轻展开。

其上乃是几笔墨竹,笔致清柔,淡然出尘。

绣竿之侧题了几行小字:秋风起木末。

仰首望飞鸿。

下边题着上官月的名字,以及两枚姓名章。

上官月的墨竹本是陆鸿所授,此时一见,自然知道是其亲笔,看着眼前的竹扇,脑海中不由想起在长安时与上官月相处时的种种情景。

相对时谈笑终日,悟道时不避嫌疑一心体贴,看到自己受伤时伤心欲绝,待得离开时黯然神伤。

诸般情形。

忽然一一现于眼前。

再看扇上仰首望飞鸿之语,不由心下大痛。

过了良久。

卢鸿心情才渐渐平稳下来。

问上官庭芝道:你来时,你姐姐交待了什么没有?上官庭芝道:姐姐说道。

长安目前局势混乱,公子切勿轻赴长安,还是抽身事外,静观其变的好。

卢鸿沉吟片刻道:庭芝,你先住下。

此事关系甚大,我也不便自行做主,总须要请示家父之后,才可做主张。

上官庭芝大急道:卢公子,此事如何担搁得。

姐姐虽然与那陆公子虚于委蛇,但此时形势,稍有差池,便再无挽回之机。

若公子害怕,我便自己回去,相救父亲与姐姐!卢鸿决然道:庭芝放心,此事我决不束手旁观便是。

只是就算我们马上动身,总也须禀明家中,准备车马才可。

你先让洗砚带你去客房中,洗漱休息。

你一路劳困,总也要用些饭,歇歇脚。

待我准备一下,便即动身。

上官庭芝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只是呆了片刻,终是未能说出口,只得随着洗砚先行下去安排了。

安置完了上官庭芝,卢鸿心急如焚,连忙到书房来向卢祖安禀明此事。

只是不巧卢祖安外出访友未归,等到天色将晚,仍然不见踪影,卢鸿也只得先回自己房里来。

进了屋,不由一惊,只见笼箱都备下了,郑柔正在一边收拾。

卢鸿不知何故,莫非老婆知道自己要去长安,气得收拾东西要回娘家不成?不由问道:柔妹,你这是做什么?郑柔脸上全是担心之色,过来拉住卢鸿道:鸿哥,那上官公子来及其家中之事,妾身已经知道了。

卢鸿一听不由一皱眉。

自己身边的事,如何还没半天,郑柔便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用说是洗砚这小子告密了。

还未开口,郑柔已经拉着他道:鸿哥便不要怪洗砚了,他也是担心于你。

我知道既然出了这等事,你心中定然已经有决定了。

那上官姑娘昔时为了鸿哥不惜受着世人白眼,一心相护。

如今有难来求,你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便是。

卢鸿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片刻才道:上官姑娘只是将她弟弟托付与我,还道长安局势动荡,要我切莫前往。

只是我想……郑柔轻轻止住卢鸿道:鸿哥不必向我解释了。

虽然上官姑娘不会明说相求,但既然让其弟来投,相求之意何须多说。

你是男人,这些大事上,主意既然拿定了,便做就是了。

卢鸿点点头,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只得道:你放心,我只是尽力相救罢了,决不会有相负柔妹之举。

郑柔轻轻摇了摇头道:小妹自然只愿与夫君共守一生,只是以夫君身分。

三妻六妾,本也平常。

只是事关体大,还望想着家族地位,勿一时冲动,折了身份就好。

那上官姑娘虽然家世不显,但为人才华是尽有地。

妾身上次观其寄来兰花图轴,心中一时未想开,言语或有孟浪,夫君不要见怪就是了。

卢鸿只是苦笑,郑柔虽然事上处置得当。

但刚才的话柔中带刚,自己如何听不出来。

只是听郑柔提起兰花图,忽然心中一动,抓住郑柔道:那兰花图在哪里?快拿来我看!郑柔见卢鸿声音大异,不知为了什么,连忙让红袖去取那兰花图。

红袖还有些不乐意,嘟着嘴将那图轴由箱底拿了出来。

卢鸿将图轴打开,细细看过款识与印章。

又将袖中新收到的扇子打开,细细审视了一遍。

良久才吐出一口长气,沉思不语。

郑柔轻轻说道:这便是上官姑娘托其弟带来的扇子么?夫君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卢鸿点点头,将扇子递给郑柔道:柔妹说得不错。

以我看来,这扇子怕有些问题,不是上官姑娘交给庭芝的!郑柔接过扇子。

看到其上仰首望飞鸿的句子,心思一转,自然明了其意,不由脸色一沉。

又再三看过,才道:夫君此言何意?莫非这扇子不是上官姑娘画的么?只是以妾身看来,这画与那兰花一脉相承,书法更是毫无二致,必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卢鸿点点头。

又摇摇头道:这扇子自然是上官姑娘画的,书法也是其手笔。

只是那款却不是原题。

是后来被人挖补上去的!郑柔一听大为惊讶道:挖补而成?妾身却是看不出来。

夫君如何知道地?卢鸿脸上一红。

事实上若不是刚才忽然想到印章用得不对,只怕卢鸿这老手也要打眼了。

原来上官月所用名章。

不只一套。

除了卢鸿为其所制一套外,褚遂良也为上官月刻过两方。

但在衡阳公主府上二人书画盘恒,上官月在与卢鸿画画时,从来都是用卢鸿所制这一套。

只有对外往来书信时,才会用褚遂良刻地。

上官月此举,自然大有深意,卢鸿心中也明白,是你为我所刻印章,我只用给你看的意思。

因此他特地看了兰花图上的印章,依然是自己所制。

但今天手上绣扇上的题字印章,却是褚遂良刻的。

按说上官月承卢鸿所授书画,对于用印极为讲究,何况涉及二人私情,断无用错之理。

本来其上用前人集句题竹,多少有些文不对题,卢鸿初时还以为是上官月为明心意而特地所写,如今看来,分明是有人刻意所为。

卢鸿心念一转,猜测此事,十有八九是衡阳公主所为。

这扇子估计是上官月画了送给衡阳公主的,却被她名人将原款挖去,又从上官月平日书迹中选中那两句诗,连同题名,补在其上。

除了衡阳公主之外,其他人估计也无法轻易得到上官月的画扇和书迹。

但是她一来不明上官月两套印章的分别,而来卢鸿所制一套印章上官月对外从来不用,因此才出现了这漏洞,被自己察觉。

只是此中来由,总也不便向郑柔解释,只好强自说道:书画装裱,门道甚多。

有那高手,便是书画破成一团,也能修复完整,何况挖款这样地小道。

只是这扇子与画不同,其上本多折迹,因此更难发现罢了。

但不管是什么样地做伪,总是难逃你夫君这双慧眼。

说罢还故做自信地呵呵笑了两声,只是那笑声未免发干,底气不足。

郑柔一听,心中不免怀疑。

只是她于书画之道所知尚浅,也提不出什么证据来,只能姑妄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