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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手艺人

2025-03-31 02:14:31

鸿听了衡阳之言,长叹一声道:公主还信不过卢鸿怕不光是在下,稍用些心的人也都心知肚明吧。

衡阳公主不动声色道:还请指教。

卢鸿微微一笑,沉吟片刻方道:虽然当今圣上皇子甚多,但有望为储的,却不过数人。

敢问公主,依你所见,为储首要条件,应是什么?衡阳公主冷然道:卢公子所言,应该是出身吧?卢鸿道:出身自然极为重要,但真正重要的,是皇子身后的代表势力。

其实世人之所以看重出身,不也是因为其可以代表一方势力么。

不待衡阳公主出言,卢鸿继续说道:因此若说出身,自然也有其道理。

如当今吴王李,其人其才,均是上上之选,只是因为其母亲的身份极为敏感,自然无法形成自己的势力,这储位当然也就难上加难了。

衡阳公主听了,也不由微微颔首。

卢鸿又道:又如晋王李治——他看了一眼衡阳公主,又继续说道:虽然晋王殿下,也是长孙皇后亲生之子,但之前由于年龄尚小,表现又略为文弱,自然无人看好,因此立储无望。

不想只因太子失德被废,太子身后的势力当年多有打压魏王李泰之举。

为了日后不至于为魏王所畔,因此转而支持晋王,所以晋王李治,才有了与魏王一争长短地资本。

只是魏王李泰。

毕竟经营多年,深得人心。

其手下新兴权贵本富实力,更得部分观望势力相投,近来又多有寒门士子推戴。

在朝在野,声望均一时无两。

与之相比,晋王李治难免有些不足了。

衡阳公主叹了口气说道:卢公子所言不错。

只是公子既然言道,立储之事,关键在于身后势力,而晋王又处于弱势,岂不是终无胜算?卢鸿笑着道:虽然立储首要在得势。

但关键却不在此。

公主可明白?衡阳公主道:此事自然。

立储一事,唯有当今圣上,方可一言可决。

只是如今之势,既处下风,如何能得圣上首肯?卢鸿道:公主或未想过,强势有强势的好处,弱势有弱势的好处。

并非身后站得人多,就能得到此位的。

衡阳公主一听,不由呆住。

片刻才啊了一声,似乎明白了过来。

急切说道:公子果然想得深远。

只是当如何行事?卢鸿道:过几日,各大世家便会联合上书——共推魏王为太子。

衡阳公主先是一惊,既而缓缓点头道:此计果然高明。

只是仅此不足以打动父皇吧?卢鸿呵呵笑道:此只是造势而已。

尚有些小动作,不足一提。

若真道扭转形势,还需三个人的力量。

哦?衡阳公主诧异道:公子所指,是哪三位。

第一位,卢鸿伸出一只手指道:便是尊舅父,长孙大人。

原来如此,衡阳公主的声音中隐隐似有几分讥诮:不知卢公子以为。

长孙大人,便有扭转乾坤之力么?卢鸿轻轻一笑道:若是卢鸿猜得不错,这几日便是长孙大人,一力阻止魏王立储之议,而全力推举晋王为储吧?只是当今圣上因长孙大人乃是至亲,反倒因此不太愿听从长孙大人之言,是否如此?即使是隔着轻纱,也能看到衡阳公主瞪大了眼睛,一时呆住的神情。

过了半天衡阳公主才惊声道:公子怎么知道——难道你真的?真的全猜到了?卢鸿心中暗笑。

果然衡阳公主背后之人,便是那长孙无忌。

看着衡阳惊讶的样子。

不由傲然一笑道:卢鸿早就说过。

公主只是不信。

只是长孙大人或未想过,他地母舅身份此次反倒成了障碍吧?当今圣上乃是雄强之主。

长孙大人既为首臣,又是至亲,这立储之事,若再听其言语,那还了得?衡阳再次呆住,良久才苦笑道:枉自我以为看惯了朝廷争斗之事,原来还不如公子这闲淡之人看得明白。

不错,只怕长孙大人争得越是急切,圣上便越是不肯听从其言。

只是事已至此,不知公子还有何妙法?卢鸿道:公主博览群书,当然知道魏武曹操立储之时,陈王曹植虽然才占八斗,却终难得其父青眼,所为何事?衡阳公主思绪一时未能跟上,略一思索,方才恍然。

原来曹操众子之中,曹植才华最著,曹则难以匹敌。

但最终曹被立为储,除了多用心机外,还有一桩妙手。

便是每当曹操出征之时,曹植赋诗送行,华章词美,尽显其能;却是百般难舍,担忧万状,临行哽咽难言。

如此一曹植才华为喜,反觉其情薄。

而曹,则成功建立起老实忠厚、情真意切的形象,在其父亲心中拿了许多感情分。

卢鸿笑道:选储不是科举,才优未必便佳。

魏王虽然英武,总是难免骄纵;晋王或有文弱,胜在重情重意。

圣上亦是人父,于此自然有所权量。

衡阳公主听了说道:公子此议自然深得其意。

莫非前时道需得长孙大人之力,便是从亲情上来么?卢鸿击掌道:公主果然聪明绝伦,一点便透。

不错,若长孙大人一味纠缠于储君之位,只能适能其反。

而若多于圣上面前,提点二甥人性宽急,亲情远近,自然能打动圣上。

除此之外,公主亦应在周边多下些功夫,宫中上下,虽然贵贱悬殊,但有些位卑之人,其作用却不可轻估呢。

衡阳公主叹了口气道:卢公子,真想不明白,似你这般闲情雅致的人,说起这些人心诡计的事来,比我这自小宫中长大的人还清楚呢。

卢鸿苦笑道:公主就不要谦虚了,卢鸿再厉害,最后还不是被公主你逼出来效力了么。

衡阳公主摇头道:什么被我逼出来的。

我现在才有些明白,估计你肯出来筹划此事,不过是嫌诸事麻烦,才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摆平此节,以后好省心又专心地去当你的长乐公吧。

卢鸿一脸严肃地否认,心中却不由暗有些好笑。

这次衡阳公主猜得,倒是真有些靠边。

衡阳公主也不与卢鸿争论,想了想,又问道:适才公子说有三人,除了长孙大人,还有哪位?卢鸿道:这第二位,却是公主的兄长,那废太子李承乾。

衡阳公主不由再次呆住,显然卢鸿的这个答案,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

只是经过前边言语,她对卢鸿已然大有信心,相信卢鸿提到李承乾,非是无因,因此并未出声反对。

卢鸿见衡阳公主不出声,便自顾自地说道:世人都以为,李承乾太子之位被废,其人自然再无价值。

却不知,他在此事中,本就扮演了关键角色。

虽然他自己再无复位可能,但只要利用好了,却能极大的影响谁将被立为继任者。

衡阳公主心中不由掀起惊涛骇浪,眼前男子直是算无遗策。

一时之间她不由怀疑,与卢鸿合作一事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似他这般事事均在掌握,一旦到了日后,自己有什么实力与他相抗衡。

只要此人在,只怕终生都要压得自己一方没有还手之力。

卢鸿似乎猜到了衡阳公主地心思,不由笑道:公主莫以为此乃卢鸿一人之计。

世家之中,岂无人才。

卢鸿背后,也是多有人指点呵。

衡阳公主悚然惊醒。

卢鸿乃是代表世家与自己一方合作,若真有对其不利之处,只怕世家中人不要闹翻了天。

虽然现在世家力量不如前代,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

想想卢鸿身后卢、郑、崔三家的实力,衡阳公主再自负,也不敢造次。

再转念一想,卢鸿适才之言,明明是点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对自己心态把握如此清晰,实在令人不寒而粟,再没了与其抗争地念头。

良久之后,衡阳公主才转过神来,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只是李泰,也知道李承乾的重要,目前幽禁他的右领军府中,俱是其亲信手下,难以下手。

何况便是李承乾么——说着,衡阳公主哼了一声,声音中尽是不屑,继续说道:就那个外强中干,贪生怕死之徒,就算明知道是被李泰算计了,为了保住小命,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衡阳公主如此说,自然是和卢鸿一样想到,李承乾谋逆一事,其中多有玄奥之处。

李世民由于大怒之下,根本没有给李承乾见面分辩的机会,便将其下狱。

现在李泰把持日久,只怕从这里突破,已然难度极大了。

卢鸿嘿嘿笑道:有些事,倒也不用他亲自说的。

不知道公主这里,可有你大哥的手迹书信,还请尽数寻来,交于在下,或有用处。

你是说——衡阳公主眼睛一亮,自然明白了卢鸿之意。

之后才恍然大悟,口中吃吃艾艾道:原来你,你竟然——怪不得那扇子……哪里哪里,卢鸿兀自谦虚道:小小手艺,上不得台面,也就凑合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