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还好李治见机快,马上用手堵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来。
只是眼睛瞪得足有铜铃大小,右手茫然地指向卢鸿,又指向衡阳公主,意思是——你们——居然——虽然大敌当前,形势危急,衡阳公主依然满面红晕,连连向李治比划,意思绝非如此。
只是在不开口的情况下,如何解释卢鸿藏在自己的闺房中,好象也确实很难说清。
卢鸿一脸苦笑,指了指外面。
三人赶紧查看一下,还好的是守卫的兵士都在院中把守,倒无人向内窥探。
李治这才把手放下,眼睛放射出不敢相信的光芒,用极小的声音道:庶子,原来你居然和姐姐——才说一半,就被衡阳公主一下子敲在头上。
衡阳公主脸色通红,气急败坏地低声喝道:雉奴,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卢鸿第一次看到衡阳公主的真面目,只见她此时面飞红霞,双目流漾着几分异样神彩,更显得美艳非常。
卢鸿心中不由赞叹,这位衡阳公主,确实无愧是皇家第一美女,无论相貌气质,确是可称绝色。
只是有一点颇为奇怪,卢鸿隐隐之间,总觉得衡阳公主的相貌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便如同曾在哪里见过的一般。
看卢鸿瞪眼看着自己,衡阳公主更是不忿,偏偏又无法指责卢鸿坏她清誉,只能狠狠地瞪了卢鸿一眼,压低声音道:瞪着眼干什么呢?还不快想想办法?那李恪眼见得是借了雉奴的名义调兵兴乱去了,等到兵乱一起,咱们一起都得玩完了!卢鸿点点头。
认真地说道:太子殿下,衡阳公主,当今之计,依为臣之见么——怎么办?李治着急地问。
咱们还是应该先行离开。
卢鸿肯定地说。
切!李治与衡阳公主同时翻了一个白眼。
若不是外边情况紧急,二人都有把卢鸿按在地上打一顿的冲动。
离开,废话,要能离开早走了,用你出这主意!卢公子,现在外边重兵把守,那李恪谋定后动。
怎么会容我们离开的。
衡阳公主目光黯淡。
我不是说从外边走。
我是说这有道暗门。
卢鸿紧着解释道。
李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啊,对呵,庶子能从暗门进来,咱们自然也能从暗门离开了。
衡阳公主摇头道:公子说什么呢。
我这暗门里面只是一暗间,才能容人。
就算我们全挤进去,一会他们来找人不见了,也定会想到有暗门存在,一搜之下。
还有何幸?李治一听,一下子泄了气道:原来这暗门出不去。
卢鸿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说地,是另一扇暗门。
当卢鸿在墙上找到那处暗门并将其打开后,衡阳公主与李治的表情十分精彩。
李治这家伙当时就满脸了然的神情,还貌似不满的看了衡阳公主一眼,意思是:看看,还说没事。
眼前这是什么?衡阳公主却真是吓着了。
什么时候自己这处密室中有了这么一条暗道,而且——卢鸿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是会算不成?卢公子,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黑黝黝的洞口,衡阳公主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个……地道么,不是很常见的嘛。
谁家没有几条。
别村的地道……都连成片了。
卢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反正这时候,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吧。
正当二人准备进入暗道之时,卢鸿却止住了二人,示意一齐动手,将室内桌案、书架等都移到门口顶住。
然后又抱了几堆书过来。
堆在门口。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衡阳公主大惊。
放火!卢鸿说着打着了火折子。
啊——衡阳公主与李治同时明白过来。
这把火一烧起来,外边的士兵一时半会也难以扑灭。
为三人逃走争取更多地时间。
就算是李恪见了,最多也就认为李治与衡阳公主自寻了死路,以此相抗而已。
为后面带来更多地方便。
更妙的是,一旦火起,这处地势颇高,老远就能看到,至少也能起到报警的效果,惊动他人。
衡阳公主与李治也连忙帮忙,又寻了一些麻布书籍,将门口堵得满满的。
卢鸿正待点火,衡阳公主又止住他,取过一根长竿,将壁上卢鸿的那件墨竹挑了下来,卷起收在身边,这才示意卢鸿点火。
待三人都进入暗道,又从里面将暗门关好。
卢鸿在前引路,借着手中火折的光亮,相互搀挽着向前行来。
衡阳公主与李治都是初次见到这秘道,心中都极其惊讶。
尤其是衡阳公主,一想到居然有这样一条秘道,通到自己的闺房中来自己居然浑然不知,真是后怕不已。
好容易渐渐走到出口,上了台阶,卢鸿先上去。
这次新修整时,卢鸿特地将一张罗汉床,置于出口之上,将那床板,做成了活动的。
因此只需顶开床板,便可出来。
卢鸿出来后,又将衡阳公主与李治拉了上来。
二人出来,不免四下打量。
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这是哪里?李治发问道。
……是为臣地卧室。
卢鸿硬着头皮说。
……李治挤眉弄眼的表情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卢鸿!你你,你居然……你说,你是不是……都看见了……衡阳公主当场呈现了狂暴状态,脸红得都快烧着了一般,眼光好象能杀人。
哪里,公主你……误会了……说实话,卢鸿自己觉得这话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自己卧室里居然有条通向衡阳公主卧室的秘道。
而且衡阳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要想不误会,好象也不太容易。
唉,公主,太子,此事咱们容后再议。
眼下万分危急,还是赶快下山,平定吴王阴谋才是。
卢鸿眼看形势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还好衡阳公主毕竟是识大体的人,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虽然依然羞怒不已。
狠狠地瞪了卢鸿几眼。
便也安静下来,开始商量下一步该当如何行动。
洗砚,你快点去叫大壮准备车马,再找身你自己平常的衣服来。
再有——把春兰给我叫来。
卢鸿唤过洗砚来吩咐道。
少爷,您叫奴婢到这里来,有什么吩咐?隔了老久,春兰才扭扭捏捏地来到了门口。
卢鸿早就急得冒了火,见春兰还在磨磨蹭蹭地。
一把就把她拉进屋里,关了门喝道:别问了,给我脱!啊?脱什么啊?春兰吓了一大跳。
脱衣服!不行啊,少爷,虽然奴婢……啊,少爷你不能就动手啊,人家也是第一次,不要这么粗鲁啊……卢鸿实在是急得不行。
也来不及让春兰去找衣服了,直接把她的外裳扒了下来,递到里间让衡阳公主换上。
李治衣服早已经换好了,三人急匆匆地便出了门。
临出门前卢鸿又对双目紧闭仰面躺在榻上地春兰道:春兰!你去告诉你那几个姐妹,关紧了门。
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说罢转身离去,只留穿着内裳的春兰在榻上楞楞地摸不着头脑。
卢鸿带着李治与衡阳公主出了门,边行边叫洗砚,嘱咐他两句。
洗砚点点头去了。
卢鸿三人这才上了马车。
放下帘后,大壮赶了车。
未直接走那石桥,却由原来的山路绕着下山而去。
下边衡阳公主府中那处小院已经是浓烟滚滚,一众士兵都提了桶,跑着救火。
只是府中并无水源,要提水还要跑到溪边方可,一时之间,哪能救得下去。
待卢鸿等马车悄悄离开时,那房屋已经烧得穿了顶,火光熊熊,无人能近得跟前。
这条旧路委实有些难行,三人在马车中略有些拥挤。
卢鸿左手李治还好,右边的衡阳公主与他身体相贴,车行间免不了挨挨擦擦,闻得她身上香气袭人,实在有些尴尬。
尤其衡阳公主时不时还要瞪上卢鸿几眼,自己又是红霞满面,搞得卢鸿心中直发虚。
感觉车里气氛有些异样,卢鸿咳嗽一声,对外边赶车的大壮说道:大壮,咱们绕开南边,从东门进城。
大壮闷声闷气地答应了一声。
李治在一旁有些奇怪地问道:庶子,为什么咱们非要舍近求远,绕到东门去?卢鸿缓缓道:吴王此次行动,关键便是要设法将你单独调出城来,才能下手。
他给你信,只怕心中也不能肯定你是否会中套,何时出城。
因此,必然会加派人手,观察你地动向。
此外,还要防着你出来后,手下有人会追着你出来,以免坏事。
因此,以我想来,最简单地就是设法控制南城门,一则通风报信,二则有紧急情况时便于处理。
那城门卫兵,怕有些不妥当。
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晚点入城不算什么,只要太子你平安无恙,待见到了房大人,就什么都不怕了。
李治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也纳闷,虽然我出来得急了些,侍卫们这么久也不见跟来。
只怕他们半路上就给人劫住了吧。
卢鸿点头道:按吴王这般做法,想来身边的人也有限。
这城卫本是监卫之职,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盘控制住。
就算是安插人手,其中也不过有数名亲信而已,能够控制一两个城门,就是极限了。
咱们从东而入,就是防止城门口有他们的人,免得再生变数。
那……万一东门也有他们地人呢?李治看着长安城不断逼近,心中反倒没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