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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桥唱曲

2025-03-31 02:14:31

卢鸿听这花四姑言语真是滴水不漏,一边说进来找人,倒似自己求她,还要承个情;一边还说另有规矩,肯定还是刁难自己,不由大是头痛。

只是既到了此步,也无他法可想,只得见招拆招罢了。

于是便说:姐姐所说规矩,不知是所指何事?花四姑又腻声笑着说:看来弟弟倒真是个新人呢,这里边的道道儿啊,倒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来,就由姐姐领你到里边,顺便给你说说这里边的讲究儿。

又对郑诚道:郑先生里边请。

郑诚见了这架式,忙不迭地摆手道:老夫就不进去了,些须小事,便让儿孙辈服其劳吧。

说完竟然扔下卢鸿,转身便要出去。

卢鸿见这郑诚居然扔下自己当了逃兵,不由暗骂没义气。

只是这爷爷辈的,貌似也没有和孙子讲义气的,只好眼睁睁看其离去。

花四姑见了,笑着说:唉,奴家好容易见了郑老先生当面,不想却要弃奴而去,真真让人伤心呀。

罢了,强扭的瓜不甜,只愿以后先生惦记着奴家,常来看看。

小青,替我送先生一下,小心搀着,别让老先生跌着了。

这花四姑身后两个小丫头,一个全身着青,一个全身着红。

着青的小丫头脆生生应了声是,便紧着几步,扶住了郑诚的手臂道:老先生慢行,可不要不小心摔着了呵。

一边说着,一边吃吃低笑,搀着郑诚向外行去。

郑诚被小丫头笑得浑身不自在,又不好推开她,只好僵硬地向外走去,头也不敢再回。

花四姑等见了,无不莞尔。

花四姑一边笑,一边过来拉了卢鸿的手说:来,姐姐领你进去。

卢鸿手被花四姑拉住,只觉触手温软细腻,滑如柔脂,心下不由一跳。

再看那花四姑眼睛媚视自己,轻声娇笑,胸前一片波涛晃动不休,更是心下痒痒的。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要他挣开手去,那是绝然舍不得的,只得随着花四姑去了。

花四姑引了卢鸿,转进院落中来,竟然是一湾清池,颇为清幽。

池上曲曲折折一架回桥,连接着院落内十几处绣阁。

回桥入口处却是一个小亭,亭内挂满红灯,有些灯下便挂了小小木牌,有些却是空空,显为人摘去。

花四姑便说:小兄弟却看这众芳亭内悬挂的,便是翠绣坊中十四芳的名牌。

若有那客人来了,便择自己喜爱的姑娘,摘下名牌,由人引入姑娘房中,共享神仙之乐。

若是时辰未到,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打扰呼叫的。

小兄弟试想,那客人与姑娘温存缠绵,是何等的快事;若此时有人中途打扰,又是何等杀风景。

要真有了这等事,姐姐这院子,也就不用再开了。

不若便由姐姐作主,给小兄弟选个才情美貌、知解人意的姑娘,小兄弟入房少歇,顺便候着你那爷爷如何?卢鸿听这花四姑所言,倒也颇有道理,一时为难起来。

却见那花四姑似笑非似地瞅着自己,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知道她必是等自己去求她。

人在房檐下,不得不低头,卢鸿也只好软语相求道:好姐姐,就不要为难兄弟了,替弟弟想想办法吧。

花四姑听了扑哧一笑说:倒是真会扮可怜呢。

唉,好姐姐都叫了,我若不想办法,岂不是要受埋怨。

若要那绣阁开门,也不是没有办法,却是要看弟弟你的本事了。

说罢,便细细解释给卢鸿听。

原来这翠绣坊中,往来除了富商豪强,也多有文人雅客,因此姑娘们,也均是工诗习文。

大唐开国以来,文风大盛,青楼之中,更是以吟词唱曲为胜事。

若有才子所作新词,往往在这回桥中间小台之上,由善唱的姑娘试唱,若是精彩,绣阁中客人及姑娘,均会探窗观看,若有相得的,偶也开门相迎,便是所谓回桥唱曲。

卢鸿听完这才明白,说来说去,还是得自己卖苦力,写个新词出来。

当下也不再多言,咬咬牙,跺跺脚,恋恋不舍地把手从花四姑手中缩回来,拱手说:如此小弟便勉力一试。

还请姐姐赐下笔墨来。

花四姑看他把手收回去,嗔道:小没良心儿的!真是过河拆桥,有了法子,这就跑了不理姐姐了么?唉,男人都是一样,大小总一般。

只是姐姐可嘱咐你这小坏蛋,写出那词来,总须香艳风流才好。

你要在这里唱起大风歌来,吓着了姑娘们,看姐姐不收拾你。

卢鸿唯唯喏喏,这时旁边已经有丫环递过笔墨来,卢鸿便取了一张小笺,于其上一挥而就,交到花四姑手中说:姐姐看可还使得么?花四姑看他毫不迟疑,援笔立就,自然赞许。

再看了一眼笺上书法,又是连连点头。

待把新词读了一遍,叹息两声,却又笑了说:写的却是真好。

只是想不到你这小家伙,这么大点的人儿,看起来老实八交的,怎么写这些个风流词语,倒是香艳得紧。

也罢,小红,你便去那台上唱来。

身后那遍体着红的丫头听了,应了一声是,便拿了词笺,看了两遍。

看完之后,忍不住又看了卢鸿几眼。

这小红年纪比卢鸿大不几岁,很是秀气。

花四姑笑骂道:看上了不是!小丫头也动了春心了。

唉,怕是这小曲唱完啊,我们这的姑娘倒有一半,心得被这小色狼勾走了。

卢鸿听自己由小兄弟一路升级为小坏蛋小色狼,也只得苦笑。

小红被花四姑说得脸微微发红,对卢鸿深福一福,便行身立于小台之上。

数个少女拿了牙板竹箫等物,轻敲牙板,琴箫相和。

箫声数转,小红便轻启朱唇,柔声唱道:春病与春愁,何事年年有?半为枕前人,半为花间酒。

醉金樽,携玉手,共作鸳鸯侣。

倒载卧云屏,雪面腰如柳。

这小红年纪不大,声音却极为柔润,在清清的琴箫伴和下,回荡在曲水桥间。

曲词中本写的是缠绵香艳之情,被她柔声唱来,更增撩人之意。

歌声才落,对面一间绣阁的窗户啪的打了开来。

卢鸿心中方自一喜,抬头看时,却见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胖子探出身来。

但见这厮黑黝黝的脸庞,钢针也似络腮胡须,头上发髻乱糟糟的,身上横披了一件外裳,胸口黑扎扎的全是乱毛,大声喝彩道:唱得好!真够味儿!小丫头多大了,明儿个大爷就给你梳头!又看着卢鸿说:兀那小白脸,这词儿就是你写的么?啧啧,要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整点啥事就是有道道儿,逛个窑子还弄些个花啊酒的曲儿来唱唱,就是比咱们这老粗儿花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