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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太极书院

2025-03-31 02:14:31

但是现在卢鸿还没有时间去一心一意地写书,就连砚台也没时间玩。

因为年后马上就要操办一件大事,就是卢家的书院要准备筹建了。

在唐初时,成熟的书院体制还没有出现过。

卢鸿要建的书院,是这世上第一个分专业的综合性学校。

按照卢鸿的提议,书院共设经学、算学、文学、兵学四大类课程,其下又细分为数种细科。

如经学不只是各类儒家经典,也包括了先秦诸子中的几位名家;文学除了文章诗词外,还将史学一并纳入;兵学一类,则是讲述《孙子兵法》、《司马法》等军事著作的。

唐初时扩张意识存在于各个阶层的头脑之中,就算是文人也多以投兵报国、建功立业为荣,因此这兵学估计也会受到广泛的欢迎。

而算学则是在卢鸿力倡下建立起来的,除了最基本的数学之外,还有简单的物理及化学知识。

只是这些知识统统被卢鸿冠之以格物的美称,并将之与儒家格物致知的大道理联系起来,成了探寻世界、明了本源的最基础知识。

目前学院最大的问题就是师资力量不足。

以前卢家族学中就只是卢宽一人,还是以蒙学为主。

一旦启蒙之后,学生平日多是自修,每月内定期由族内学者及长老等为众人讲经。

现下要改变这等松散的组织形式,师资力量是必须要充实的。

为此卢家除了本族几位经学有成的长老出任讲学外,还专门派人前往荣阳郑家,按照当时卢鸿与郑聿横的约定,请郑家派出几名经学学者,充作书院讲学。

当然顺便也带去了诚聘三老为书院客座教授的聘书,请三老方便时,前来范阳讲学。

同样的一批人马,也出发前往博陵,邀请崔三醉。

当然三老及崔三醉等就是骗了来。

也只能是当宝贝供着,给个客座的名字,偶尔出场做个讲座什么的。

总不能让几个老爷子给你当老师天天去上课。

但书院要的,也就是这个招牌,至于他们自己愿意怎么个讲法,全看他们心情而定了。

而书院中的学生,除了卢家子弟之外,每年还要固定招收一部分外来入学地学子。

这个提议得到了卢祖安等的大力支持。

唐时官府有意打破世家的垄断地位。

开科举招收平民子弟,以充实官员数量。

如果卢家的书院中,也招收外来学生。

吸纳平民中优秀子弟入学,则这部分招来的优秀人才通过科举入仕后,必然视卢家为其根底,壮大卢家的影响和力量。

中国古时,对师徒的关系是极为看重的。

父子之间,因看法不同或其他原因反目地不在少数。

但以学生的身份。

若是不敬师长甚至背叛的,肯定会受到世人唾弃。

因此,但凡是从卢家书院中走出来地学生,虽然不是卢族中人,但他身上事实上已经打上了卢家的烙印,终其一世都会紧紧地绑在卢家的船上。

也因为这一点,卢鸿特地淡化了书院的卢家背景。

除了广邀其他世家的经学名宿为讲学外,他还力拒以卢家的名字来命名书院。

在他看来,这种看似为卢家挣来名望地做法只是看到了眼前的利益。

却很容易给书院带来过重的世家背景,引起官方的另眼看待。

卢家要得到书院带来的利益,需要的是从实质上取得控制权,而不是一个好听的声望。

在名义上,应该努力地给书院带上一层学术的、公众的、超然地色彩。

最后书院以太极书院为名。

卢祖安本人兼任书院山长。

自此以后,每一任的卢家族长。

都会自然兼任学院山长。

并且紧紧地将学院控制在自己手中。

去荣阳请讲学的人马很快回来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是。

众讲学还要经过一段时间地准备才能赶来,但某位客座教授已经随着邀请的人马一同杀回来了。

这位急性子地客座教授当然就是三老中地老三郑诚。

郑诚在范阳迷恋上辩论之后,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在离开范阳回荣阳后,少了崔三醉这个陪练,郑诚感觉简直就象少了一半的一般,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头来。

为了改变这样地状况,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就找身边人的来随便辩一辩,也算是解解辩瘾,当是聊胜于无罢了。

他觉得是随便辩辩,身边的人一下子全都叫苦不迭。

那些晚辈哪敢和这位老祖宗辩论?何况郑诚本来经义精熟,这回又同崔三醉经过了一段对练,在辩论氛围里经过实战、镀了真金,那辩术早就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现在学成回国这么一试,海归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

说出这话来听得众人如坠五云雾里,分不清东西南北。

你要他吃饭,他也要与你讲一讲肉割得正与不正的辩证关系;你要他喝水,他也要与你辩一辩水处下流几近道的原理。

总之搞得人饭也不能正常吃了,水也没法好好喝了,生活中到处充满了原理和天机。

在郑诚留学取经得来的辩论理论的参与指导下,把本来平平稳稳的荣阳郑家折腾得鸡飞狗跳,另众人齐齐佩服范阳卢家的经义水平,真想不出来那是何等的厉害。

连郑诚老爷子这么样的经学泰斗,去留学了一圈,回来都不会好好说话、正经办事了。

但是这国际先进经验虽然说来好听,辩来厉害,但日子总不能这般来过。

郑家也是传承多代的世家,治家理业,自有经验,要真听凭郑诚老爷子说得天花乱坠这般辩论下去,还要以之指导实践,那还不乱了。

就是郑知郑行,也是不胜其烦。

正好见了范阳卢家发来的请贴聘书等,这一下子众人大喜,连忙将这先行北上的重任,交给了郑诚。

若是府上决议他事,总要开几次会,搞几次公决公议,推来拖去,纠缠好些时候才成。

唯独此次,长老议事会可谓雷厉风行,按照郑知郑行二老打破常规、特事特办,简化步骤、提高效率的指示,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讨,一致同意由郑诚马上北上先行报道,并且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第二十六集 辩论的最高境界卢鸿看着对面兴致勃勃的郑诚老爷子,一张脸苦得能挤出胆汁来。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自己没事搞什么辩论?搞辩论就罢了,为什么要这郑诚老爷子参与呢?让这郑诚老爷子参与就又罢了,为什么要请他为客座教授呢?这不,教授来了,活路没了。

郑诚教授一下车,就东张西望地观察了半天,没发现敌情……鸿儿乖孙,三醉那个老家伙呢?哦,三爷爷莫要着急,孙儿已经着人下了聘书前去博陵,估计崔老爷子用不了几天就会到了。

……老匹夫!居然敢放我的鸽子!算了,那家伙没来,你是他的法定接班人,有事弟子服其劳。

上次我和那家伙说到了有一有二的道理,还没分出胜负,你就来陪我辩一场吧……不算不算,再来再来……你这是使诈,咱们再来……不行了吧?咱们再来一场……再来……再……乖孙你跑什么?装着听不到就行了么?逃避岂是办法?须知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是谓有二;在前亦我,在后亦我,是谓有一……卢鸿真的无奈了,除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他实在是想不出克敌制胜的法宝,哪见这么没品的辩手,输了就再来,胜了也不结束,根本就是死缠烂打嘛。

可惜他跑了没多久,就被卢祖安亲自押着回到了书院。

不回来不行啊,卢鸿跑了郑诚就找书院的几位讲学演练了一下。

结果先期到书院的五位讲学,两个神智混乱两个当场昏倒,还有一个机灵的见事不妙,当机立断,跳窗而逃。

遗憾的是这位机灵讲学虽然精通诸子百家,却忘了天时不如地利的颠扑不破至理,没发现自己跳的方向是临河一面。

此时天已回暖,河上冰层甚薄。

直接就砸了个人形冰窟窿。

要不是众人闻声赶来,抢救及时。

肯定就会酿成顶锅盖的悲剧了。

权衡利弊,卢大族长也只好大义灭亲,牺牲卢鸿了。

看着卢祖安含着眼泪将卢鸿送入郑诚的小屋,众人无不面露钦佩、同情、感激、后怕等等多种复杂的表情。

屋内地卢鸿看着面带淫笑的郑诚,目光悲愤而坚定。

当崔三醉走下马车时,卢家众人热烈欢迎地场面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看着卢祖安满含热泪拉着自己的手。

激动得不住颤抖的时候,崔三醉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借了他很多钱。

卢祖安与众人簇拥着崔三醉来到郑诚的小屋前,由两个胆大的。

开了门请崔三醉进去,又大着胆子冲进去把卢鸿救了出来。

众人在门口看卢鸿目光呆滞,咬牙切齿,连忙掐人中、拍后背,舞弄了半天。

还好卢鸿毕竟天赋异于常人,又占了年青地好处,很快就恢复回来。

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而关注起屋内的战况来。

只是刚才注意力都放在卢鸿身上,只隐隐听到屋内双方说了几句话,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正待上去隔了门去听听。

房门忽然呀地打了开来,崔三醉昂首而出,将酒坛举起轻啜一口,神态甚是悠闲。

众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卢祖安结结巴巴地问道:敢问伯父,适才,适才你都,说了什么?崔三醉将口中美酒咂么再三,微微晃着头,似乎还沉浸在酒的美味之中。

很不经意地说:老夫问那老家伙,天下美酒不只老夫手中一坛。

怎说有一?手中美酒只老夫一人独品。

怎说有二?然后呢?然后那老家伙说,天下美酒尽多。

而只取一坛饮,是为有一;他抢过去喝了一大口,说手中美酒老夫饮得他也饮得,是为有二。

……然后呢?崔三醉将身子侧过,把挡住地屋内情景现于众人眼前。

然后众人就看到郑诚老爷子醉倒当地,鼾睡正浓,睡梦中睡出了甜美的微笑。

崔三醉的到来,终于把卢鸿解放了出来,书院的建设也终于步上了正轨。

三月初一这天,太极书院正式开学了。

除了当地郡守及各级官员到场相贺外,孔颖达为卢家奏请的学达性天赐额以及祝贺书院开张的贺信也给书院落成增添了一份喜意。

各大世家等也均有贺信贺礼。

郑家、崔家除了给予的切实的支持外,还分别有几名优秀的青年学士,作为首批外来生,入院就学。

如郑家、崔家这样的世家中,不乏明智之士。

卢家办书院地目的,虽然不能猜得尽透,但也能看出这是发扬本族学风、张大家族声望的重大举措。

这几名入学的外来生,除了想让他们借书院的东风磨砺学业的目的以外,也不免有投石问路之意。

卢鸿对此心知肚明,但觉得并不是坏事。

如果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学院提前兴旺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书院为着卢家打算的一些功利行为,关键就在于一个先机。

何况他地一些主意,只怕其他世家就是想学,也未必能办得到。

书院最初学生也不过几十人,因为都是精选出来的俊才,因此一段试讲后,很快师生都进入了状态。

这些学生一个共同地特点就是受上次经会地影响,对于辩论兴趣颇浓,书院中每旬都举行一次辩论会,诸生皆踊跃参加,而崔三醉、郑诚等也经常亲临指点。

这种辩论活动引起了范阳乃至周边学者的极大兴趣,每逢经辩之日,都有不少地学者士子,专程赶来观摹。

书院另一项吸引人的活动便是体赛。

另卢鸿惭愧的是,唐时尚武风气极浓,而他自己却可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尤其范阳地处北地,民风彪悍,青年士子也多受影响,卢家子弟不乏击剑、射箭的能手。

这一点,郑家子弟便多有不及。

只是年青人争强好胜,哪肯落后。

先是自发比试,后来卢鸿发现了这一点,便顺手推舟,在书院中设立了体学一科。

要求全体学生在习经同时,强健体魄,习弓练剑,更提出上马能击贼,下马可立说的口号,一时骑马击剑也成了青年学子中最为流行的活动。

为了推动体学,书院又在经辩间歇时,举行体赛,分为剑术、射术、马术等多个项目。

因为这些项目竞赛性强,观赏性高,居然成了范阳城内最受欢迎的活动。

一到体赛之日,几乎倾城出动,观看比赛。

比赛中更是为了自己支持的选手大声加油喝彩,极为热闹。

只是如此一来,书院的院落内却是拥挤不堪。

最后只得将体赛由院内搬到了院外,在涿水一侧开出一块大大的方正空场,以为比赛场地。

一到比赛日,这场地边上早早就立满观众,比赶集还热闹。

范阳人均亲切称呼此地为水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