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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2025-03-25 12:02:24

秦昊以前告诉过她,无论任何时刻他都会选择站在她这一方。

甜言蜜语不足为信,但是当他真正如此选择时,陈婉的感动不能用言语描述。

她说回去马上找机会和舅舅谈,秦昊抚摸她下唇的手指停住,呼吸沉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低声问:这回真下决心了?陈婉郑重其事地点头。

他眼中光芒转亮,盛满喜悦。

她止不住会心的笑。

可春节假期刚过,当纪检委专案小组登门时,她知道将会再次食言。

小婉,你跟我进来。

舅舅脸色阴沉地把专案组两名工作人员送出门后对陈婉说。

陈婉看一眼慌得手脚无措的舅妈,抿紧嘴跟舅舅进了房间。

刚才你说的是真话假话?陈婉低头盯着脚尖,再抬头时脸色坚毅,信是真的,爸爸的和我寄出去的,都是真的。

骗他们不是我写的是因为不想给你们惹麻烦。

你这孩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巩自强震惊地站起来吼。

这么大的事不和大人讲?没想到他们会找上门来。

陈婉又重新低下头,使劲抠着指甲,老老实实坦白说:我寄的匿名信,我想着应该不会有事的,就算猜到是我,也没有证据证明。

后来信寄出去很久没动静,我还问人探过口风,我以为又和爸爸以前那样没人管,几乎死心。

想不到拖几个月他们才找上门来。

巩自强缓缓坐下去,你爸爸的信呢?还是把原件也寄出去了?我没那么笨!寄的是复印件。

原件我这就去拿。

再回来时舅妈也进房间,把信交给舅舅,陈婉在床沿坐下。

巩自强视线越往下,神色越平静,看到结尾已如死水般。

把信递给陈婉舅妈,他哆嗦着抽支烟出来,却几次打不着火。

陈婉连忙接过火机,帮舅舅点燃。

什么时候找到这封信的?去年十——陈婉深吸口气,将大致经过复述遍。

舅舅闷头抽烟,颤抖的手指渐趋稳定。

但是看完信的舅妈眼里包着泪,张口想说话,泪水已经止不住。

这叫什么事什么人啊?这不活活逼死人吗?陈婉见舅妈流泪,再克制不住眼中的酸意。

只见小肩膀抽动却不闻声,巩自强看着更加心如刀绞,你哭什么?你长辈呢。

小婉,你也别哭。

哭解决不办法,我要想想事怎么处理才行。

说着又重新燃支烟,陷进复杂的心绪里。

许久后巩自强抬头,这事我相信有偿还公道的一天,不过不能急。

小婉,信你妥善保管好。

今天来的人既然是专案组,那就是已经立案。

他们旁敲侧击的想要原件,有可能秉公办案,也有可能是别的。

我们要慎重,这信一交出去就什么证据也没了。

所以要给也一定要给信得过的人。

陈婉不停头。

还有,件事不能随便和人说。

不到有转机的那就不能逞强,你舅舅活几十年,凭着一股血性,连你也护不周全就太对不住你妈妈爸爸。

舅……你这孩子,巩自强叹气,你还没把我们当家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担着。

我怕给家里惹麻烦……你和你妈一样的驴脾气。

这样的事能不和大人商量?惹了麻烦怎么了?再大的麻烦也有舅舅给扛着。

以后再不能这样了,听到没有?陈婉头。

回了自己房间,按出秦昊的号码,思量许久又一个个消掉。

想了想,拨通方存正的电话,能够毫无保留地付托信任的朋友似乎也只有他。

方存正去年年底将一摊子做碟子的设备厂房全部盘给了别人,电话接通时正在帝宫对酒水帐,还没开学?快,还有两天。

上回见面拜托方存正帮他打探消息,毕竟他人面广,三教九流的认识的人多。

上次的事……你等等,我进办公室说。

听见重重的关门声,陈婉才重新开口:今天有人来找……她将大概复述遍后,方存正才说:你舅得有道理。

那封信不能随便交出去,那是唯一的本钱,能不能帮你爸翻案就靠它。

这事是不是真能查到底,还要看上面的态度。

上头有动静,我们多多少少能听到风声,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再不济,到最后没办法可想的时候,大不拿着信往高处走。

我想帮爸我爸翻案不太可能,毕竟他也有错。

我只是希望能让其他更坏的、逼死我爸爸的人也受到惩罚。

……哭了?没有,就是鼻子塞。

他沉默着,过了会小心试探:这事怎么不问问他?他想知道内情比我们容易。

我不敢。

陈婉抽抽鼻子,我怕影响太大,他们家……方存正大概不知如何安慰,陈婉能想象到他坐在办公桌前抓脑袋的样子。

没打算和他说,只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把他家也牵扯进来的话,麻烦就大了。

我明白,我们不找他,有我帮你呢。

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第时间和你说。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春节前我忙着盘厂子给人,还真有事忘记了。

贺疯子被抓了,年前严打的时候抓到的,那家伙跑到南方去混两年。

早段时间带批货回来,进济东地面就被逮着了。

这事,会不会和你爸的事情有关?不可能。

我爸怎么会和黑道有关?陈婉想不通其中关键。

你想啊,贺疯子一贯和江磊那帮人走得近,鞍前马后的……我明白了。

陈婉一点即透,是不是从他那里审到什么,和江磊他爸有牵扯?话音颤抖,颗心咚咚直跳。

你先别急,这事不能急。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看准了再走下一步。

似乎连方存正也听见她如雷的心跳,慌忙劝阻说。

贺疯子要是真的判下来了,进了里边我不玩死他?我知道。

谢谢你,老二。

别客套了,听不惯你的客气话。

我们做不成……反正,任何时候还是朋友不是?朋友。

陈婉我默默头。

开学后,宿舍楼里明显比以往清静不少。

找到实习单位的几乎都离开了宿舍,有门路没门路的也都是混最后半年。

何心眉泡在宿舍里上网睡觉,陈婉与她作伴。

你家耗子呢?何心眉最爱陈婉舅舅做的卤菜,见陈婉递来犹豫半秒钟还是接过去。

陈婉把其他东西丢床上,躺下来叹气,和我怄气呢。

送了我回来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舅舅近段时日强打精神,一夕间老几岁,家里愁云惨雾的,没一声笑。

叫她怎么和舅舅提结婚的事?偏偏又不能向秦昊表露半蛛丝马迹,只能拖延着过几天。

他以为是她再次胆怯犹豫推搪,刚才神情黯然,像是连发作也无力了。

陈婉想想他刚才欲言又止垂头丧气的表情,心里酸痛。

你俩……何心眉含着五香牛肉摇头,我现在连劝也懒劝了。

好的时候蜜里调油的,不好起来跟仇人似的。

这种恋爱太伤神,真像宁小雅说的,不伤筋动骨不荡气回肠就不叫爱情?那你来场柔情似水的来给我们见识见识?免了。

我自己过得挺好。

她舒服地叹息,现在就等我妈的消息,我还想多读两年,我家西太后不乐意。

说书读多嫁不出去。

那好,我就听她的,等西太后给我找到工作,我就混吃等死地享清福。

陈婉莞尔,坐起来收拾床上的东西。

你呢?你家那个怎么说?他不是保险公司就是银行,总之是轻省工作就行。

我没多问。

没有也没什么,我自己找就是了。

或者真的开个馆子,想开馆子想疯了。

老二手上有点余钱想开酒楼,问我愿不愿意帮忙。

你别说,我还真有动心。

哇咔咔,那就精彩。

何心眉很有煽风火看热闹的激动,黑道大哥与贵胄公子火拼,欲知鹿死随手,且看……行了你。

我只是心痒痒的,又不会真答应。

陈婉白她一眼,小雅不知道怎么样了,上回她找到实习单位,赵国治反而没有。

说完还在低头收拾,门砰地被撞开。

宁小雅惨白着脸走进来,脚步虚浮,陈婉一看急忙上前扶住。

宁小雅已经强撑不住,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陈婉身上。

何心眉,来帮忙。

何心眉一脚把凳子踢开,扶宁小雅躺下去。

宁小雅看清是何心眉,哇地一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