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辗转八年。
联姻?单如薇柳眉倒竖,一脸不满。
对,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一个归宿了,况且与你成婚的男人是商界大亨黄忆华的儿子,不会委屈你的。
年迈的单归鸿慢条斯理的说着,却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口吻。
自从八年前天俊哥的突然消失,也仿佛把她的心一并带去,别说结婚,就连恋爱,她也未曾谈过。
她关起心窗,只为了等待那最后一丝希望。
不,我绝不结婚。
单归鸿剑眉一瞥,犹如一道闪电劈向她。
婚姻大事,岂能由你做主?什么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这根本是你的借口,你只不过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幸福。
此话一出,便听到一声轰然巨响,单归鸿猛地一拍桌子。
女儿的性格日益强硬,这跟她母亲那温柔似水的脾气完全不服,难道真如世人所说,女儿像父吗?你的幸福?何为幸福?难道整日思念那忘恩负义的臭小子,痴痴守候一辈子,孤老临死,这才叫幸福吗?他没有忘恩负义。
单如薇坚定的道,双眼似有火焰燃起。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便开始深入的调查事情源尾。
才得知父亲当年为了明哲自保,把挪用公款的罪责全部归于方天俊的父亲身上,害得他罪责加重,以死刑判决。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天俊哥会突然如此的仇恨她。
当知道真相后,她再也没有勇气去打探方天俊的下落。
是我们的错,他是应该恨我们的。
她说得虽很小声,但一字一句都被单归鸿捕捉的一清二楚。
恨?这些年来我为了帮他还融耀欠下的款项,花了多少人力精力,并且派了人手暗中的帮助他,直到两年前,他自己堕落混入黑道,才会生死未补。
难道,我做的还不够仁至义尽吗?这些是父亲第一次与她说起,混入黑道,生死未补?她的脸色一片惨白,眼框红了大半。
仁至义尽?那是因为你愧疚!她一语道破,凝在眼中的泪,一下子滴落。
天俊哥的危信无疑重重打击了她的内心。
单归鸿一听,往后退了一步。
从没有人如此说他,从来没有。
他捂住胸口,退到椅子边坐了下来,过了良久才道。
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这婚是结定了。
怔在原地的单如薇面色难堪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从小,父亲的话就犹如圣旨,坚定不容质疑。
她握紧成拳的小手微微颤抖,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做才能拒绝这个突如其来的婚姻!夜色已深。
窗外透来阵阵寒风,让本就心凉如水的单如薇越发的凄寒。
她卧在床榻上,太多的事让她根本无法安睡,天俊哥的下落不明生死未补,自已所要面对的强迫婚姻,压得她几乎难以喘息。
她呆呆的握着手中的玉,那玉剔透明亮却已有残缺,就算再如何修补也无法恢复先前的完好无损。
这本是天俊哥和她一起去庙中求得的玉,象征着平安幸福。
当初方天俊走的时候,她就是想把这份平安送给他,让他幸福。
可是他狠心的拒绝了,并把它摔成了两半。
似乎在暗示着:此情已断,无可幸福!恍神之际,门被轻轻开启。
女人步伐轻浮,手端着一碗白粥,略带笑颜的朝单如薇走来。
如薇,我的好如薇。
白若影放下手中的碗,担忧的凑到了女儿的身边。
单如薇瞧见自己的母亲,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妈,妈我不要结婚!自小的大,只要在父亲那受了委屈,母亲总是成为她的依靠,默默的支持帮助她。
就像沉溺在汪洋大海里人忽然找到了一块甲板。
她轻拍女儿的背,心疼道。
如薇乖,这事以后可以再商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天未进食了。
单如薇抿紧嘴唇,她的嘴唇因为缺少水份已经变得干涸龟裂。
我不要,如果要我出卖自己的幸福,我宁愿饿死!说着,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白若影的衣领上。
白若影抚着女儿的头,眼中噙着泪花。
如薇,你不要这个样子,妈妈会很心疼的,要是天俊哥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闻听他的名字,她一下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抬起头,恳求着她。
妈,你知道天俊哥在哪里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见他。
妈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天俊这孩子两年前就与你爸失去联系了,所以他在哪,在干什么,我们真的一无所知。
单如薇的眉头又凝起无限的哀愁,看来,她永远也无法再见她的天俊哥了。
所以,我永远都见不着他了,所以,我应该随波逐流,和别人结婚吗?看着女儿死寂的眼角,她的心也犹如被万针扎似的疼痛。
她太了解思念一个人的痛苦,太明白相爱却不能相守的遗憾。
妈会和你爸商量的,一定让你爸取消这次婚约。
单如薇的眼眸蓦的一亮,感激的望着母亲,虽知道要改变父亲的指令真的很难,但至少有那么一丝希望,她最会的就是依赖这最后一丝希望,这些年来,不都是这样的吗?妈妈,这次你一定帮我,除了这件事,我可以什么都听你们的。
好好好,那现在妈要你喝了这碗粥。
白若影哄着女儿,把搁在一旁的白粥端来。
我喝,我喝。
单如薇接过粥,满满的一勺子一勺子送进嘴里,吃力的吞着,泪水不停的往外溢。
慢点喝,慢点喝。
白若影看着女儿如此委屈的样子,心都碎了。
妈只能尽力而为,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若实在……如薇知道,谢谢妈。
她插话完,又低头开始喝粥。
若实在不行,唯一的方法,就是离家!她在心里默想。
月亮如水,她含着泪,闭上疲惫的双眼,沉沉睡去。
虽然,那颗心仍旧在不安地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