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如薇轻轻一笑,夕阳围绕在她的笑容旁,充满着暖意。
也许,对他的感觉就是这么一点一滴渗透进心底的。
哎,请我吃饭。
这不是请求的口吻,这是他勿庸置疑的命令。
哎,现在的我可请不起山珍海味哦。
没关系,偶尔体验一下不同的口味也不错。
黄少凌望了她一眼,然后嘴角的弧度,扩散开来……没有婚姻的束缚,他们的相处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嘛。
吃过饭,他们慢步在莹亮幽深的月光下。
两人之间一下子变得安静,单如薇实在不知道要找些什么话题,于是很多余的问:对了,你没开车吗?这一问就问出事情来了。
黄少凌的脸上立刻布满三根黑线,低沉的说:驾照被扣了。
对哦,她怎么给忘了?单如薇尴尬万分,忙说:是哦,以后开车小心点。
一句错句句错,拜托,他开车这么多年都没问题。
要不是上次为了她,他怎么会闯红灯?怎么会袭警?该死的她居然还和别人甜甜蜜蜜的,想想就来气:是啊,小心一朝英名尽丧。
什么?她不是很理解。
什么?当然是情场高手的自己让老婆跟别人跑了。
他在心里暗想,没有要回答她。
单如薇有些纳闷,他是在生气吗?干嘛就不理她了?他们拦了一辆出租,按照顺路的原因,让司机先到黄家在驶去韩家。
可天有不测风云,到黄家的时候,车子却抛锚。
虽然司机没有要他们的车费,但现在这个时间段,要叫一辆车是很困难的事情。
徒劳了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想放弃了:凌你进去吧,我自己走回家就可以了。
可你家离这里很远。
单如薇苦涩的笑笑,说道:我不住自己家啦,我现在住在韩娜那里,离这挺近的。
为什么?呵呵……说不清楚啦……哦,走吧,我让司机送你。
黄少凌自然的搭上了她的肩。
这丝毫不保留的亲密,让她有种错觉,还是她老婆的错觉……单如薇又闻到他身上的香气,他的温度仿佛隔着衣衫都可以灼烫她。
这样的动作,任谁都看不出他们已经是离了婚了。
黄少凌的举动并不是刻意,只是很随性的,一直到走了三两步,他才觉得有点不太合理。
但手臂却仍然隔她的肩膀上,这种暧昧的感觉,似乎挺让他沉醉的。
两人就这么走进黄家。
少爷少爷,有人来找……戎嫂奔出来,看到这一幕,惊骇不已。
少奶奶不是跟少爷离婚了吗?怎么……黄少凌放下胳膊,清了清嗓子问道:老张呢?老张去接老爷下班了。
戎嫂还是直直的瞧着单如薇。
黄少凌点了点头,重新把目光对准她,破天荒的放柔语调:如薇你等等,进去坐会吧。
嗯,好。
她婉约答应。
戎嫂一看,啧啧感叹。
没想到少爷和少奶奶离婚后,感情更是好了!来——黄少凌牵起她的手就往客厅里走去,单如薇怔了怔,甜美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水晶吊灯的璀璨光芒把客厅照得通明,屋内的摆设及其精致典雅,客厅的奶白色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姐,背对着单如薇与黄少凌。
黄少凌也没仔细看,依然拉着她的手。
沙发上的小姐听到了脚步声,面带笑颜的站了起来,然而一转身,笑容便僵滞在嘴边。
童沫……两人齐声。
童沫朝他们紧握的手看了看,眼中有着隐隐的慌乱。
单如薇抽回小手,显得不自然极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黄少凌质问道。
交给你这个。
童沫垂下头拿出包里的信,心中压抑着一股难受的感觉:里面有我十年前离开你的原因。
单如薇怔住。
十年……他们认识了如此之久……甚至比自己和天俊哥……黄少凌也愣了一下,很短的时间后,他回身看单如薇,淡漠的表情,却有说不出的空荡。
我还是先走了。
她犹如逃兵,不知想逃避什么。
黄少凌本能性的握住了单如薇的手,随后僵在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人僵持在耀眼的灯光下。
一直到张芝芯和黄忆华从外头归来,气氛才稍是缓和。
张芝芯先看到了单如薇,正高兴之时又瞧见了童沫。
以至于美丽的笑容立刻变成了疑惑的表情。
她是……童沫?如果她记得没错,当初就是她离开了黄少。
让他沦为风流子弟,让他一度迷失自己,甚至让他差点醉死在街头。
她现在回来,那么黄少他……张芝芯焦虑地想着,又看到三人僵在客厅里,忙扯开笑脸,迎了过去。
黄少啊,你怎么就先回来了呢?查理说是有重要的资料要汇报给你,现在还在公司等你呢,快去吧。
张芝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黄少凌怔了怔,方才领会张芝芯的用意,忙点了点头,走出了这个尴尬之地。
凌——童沫温柔的呼唤,带着无法计算的心酸。
黄少凌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还有那封白色的信。
里面是她离开他的原因?又要来用谎言骗他吗?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他冷冷地说:离开的原因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十年来,你从来都没出现过。
单如薇的心顿时一沉,看着童沫眼框里满是泪水,血液像是凝固成坚硬的物体。
离开的原因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来,他从来没出现过。
仿佛这句话也是在暗示着她什么?天俊哥消失八年,她无时无刻都在期待他的回归。
可是这空虚的八年,难熬的八年却在她的内心印下深深的伤害。
她告诉自己,伤结成了疤便不疼了,却不料平淡的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重新把它揭开。
黄少凌离开后,张芝芯亲切的招呼她俩就坐。
单如薇几次想走,却都没有走成。
张芝芯总是能把一切顾的很好。
她留她们吃饭,夹同样的菜给她们。
时不时冒出几句问候,看似不经意却又隐藏了深蕴的意思。
童沫小姐什么时候回国的?说着摇了一勺芙蓉鸡汤给她。
童沫忙道谢,笑着回答:刚回国不久。
哦,这样啊,听说童沫小姐这次回来主要是开音乐会的?不是……她否定:那是次要的,我是想回来找凌。
张芝芯没想到她会一针见血,一时没想到话应对,只是笑笑。
一旁的单如薇一直低头吃饭,细嚼慢咽着,却不见饭有动过。
伯母,你能把这个交给凌吗?童沫突然说道,递上始终握在手里的信。
张芝芯想了一会,说:很重要的东西吧,我怕给弄丢了,你自己交给他吧。
她垂下眼眸,神情落寞。
灯光摇曳下迷惑的光芒,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五彩缤纷,却提不起任何一个人的胃口。
饭后,张芝芯送她们出去。
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只是很细心的勾着单如薇,而把童沫冷落在旁。
显然,这个前儿媳妇更讨她的欢心。
三人告别后,单如薇缓缓的走在路上,没有想要拦车的意思。
就是想这么一直走,有些问题始终不能解开,绕在心头的感觉就像千万根麻绳绑成了一个结,你越急着打开,反而越紧。
如薇——身后传来童沫的声音。
她气喘吁吁的追上单如薇,然后拿出信递在了她面前:请你,帮我交给凌。
我吗?我相信你。
她愣愣地接过信,抬眼看向童沫。
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一抹剔透尤其亮眼。
那耳朵上的钻石变成了璀璨的透明。
与凌以前送给自己的那条项链一个特质。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