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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九章 反目成仇(七)

2025-03-31 02:16:06

第二九九章雅芙同他一般模样。

一夜未眠,直到清晨之际方才朦胧的进入了梦乡。

不过只小憩这会儿功夫,她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是玄天乐渐远的背影,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距己远去。

无论她怎样呼喊,他仍旧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视野中。

她猛然惊醒,嘴里不禁叫着:玄公子!玄公子……不论这是否是梦境,她心中都揣测不安。

她还是按耐不住心情,趁着众人未醒之际,悄悄的来到了玄天乐的门前。

隔壁房的房门敞开着,走近一步,里面隐约一个身影在打扫着房间。

雅芙惊奇。

按照玄天乐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大早儿的拾掇房间,那身影也越看不像是他。

她快一步迈进房间。

店小二听见了动静,转头向她看来。

姑娘,早儿啊!雅芙微微颔。

她诧然的扫着房间的各个角落,他的痕迹再找不到半分。

雅芙问:小二哥。

住在这间房中的公子,去了哪里?店小二道:哦。

那位公子一早儿就离开了。

雅芙一惊。

又问: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吗?店小二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那位公子有留下一封信,叫我交给与他同行的朋友们。

唉,对了。

姑娘应该是他的朋友吧?店小二见她点头了,便从怀里掏出那封辞别信,交到了雅芙手中。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退下了。

姑娘您自便。

雅芙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里面到底写的什么。

她不想那梦境是真的,可拆开信纸,上面清晰的字迹使她内心一震。

上面书:诸位,我走了。

至于去向何方,我亦不知。

不过我真的要离开你们了。

我不想再因为我自己的缘故而伤害更多的人。

我想独自一人好好的静一静。

我真的好怀念我的家,怀念我的亲人。

代我转告雅芙姑娘。

我所亏欠她的,至今无以偿报,来日若能再遇,必将十倍奉还!雅芙读完已然泪流满面。

捏在手中的信纸早已颤抖起来,她呜呜哭道:玄公子。

我几时叫你偿还与我!为什么你偏偏就不懂得我的心呢?难道你我之间除了恩情以外就没有其他可言的了吗?轻泣了片刻,她陡然想到。

这信纸上的字迹未干,想必他才刚走不久,如果现在追上去或许还能寻到踪迹。

更何况依照玄天乐内向的性格,想要走出这桃河乡还需些时候。

她撇下信纸,撒腿跑出了客栈。

店小二与店老板望着她急冲冲的背影。

年少的店小二不解道:什么情况这是?店老板道:唉。

还不是为了情郎。

早上那位公子不辞而别,这会儿他的娘子又追了上去。

像这种事我每天都能见到十几例,早就惯了。

只不过那小娘子长得真是俊秀美丽,实是少见呐。

雅芙追出门外,左右两条宽敞大路,却不知当选哪条。

她左右瞧了瞧,暗忖:左边乃是来时之路。

依他的性格多半不会选择陌生的路独闯独行,若猜不错,他一定是朝来时的路返回了。

她心想着,拔步向左边奔去。

即便她及时追出去,但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身影,谈何容易。

晨曦落幕,日头升起,摆在上空,此时已是寅时,散散的行者与商贾也都纷纷来到了街上,各行行当。

她毫无依据的在这条路上奔了许久,最终仍然没能找到他的影子。

他问了一个又一个的路人,可他们哪里见过那个孤单落寞的身影。

行了一段路,腹中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这会儿又快到了至热之时,太阳即将升到顶空,饥热交迫,使她更加衰弱、乏力。

她心想:玄公子与自己情形似同。

他定然也会饥肠辘辘。

可他一人在外不善外交,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不行,我必须要找到他。

歇了歇脚,她又开始足,找寻起来。

路遇各种形形**的人,她不曾放过任何机会。

每逢路人都会问上一句: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位瘦瘦的,走路低着头的公子。

还有,他背后背着一柄宝剑。

您有没有见过?路人的回答如出一辙,早已料到。

每次她都抱着万分的希望去询问,末终却都以失望而归。

她却有些无奈和绝望。

实在疲乏的她只得就近坐在一块包子摊旁边。

身旁就是刚出炉、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她忍不住向那边看,肚子里不时的出咕噜噜的叫声。

她默默的咽了口吐沫,最后又硬着脖子低下了头。

她弱弱的抱着自己的身体,躲在那角落里,犹如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儿。

身旁包子摊的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汉。

他见摊子旁边蹲坐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里纳闷。

便问道:姑娘啊。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雅芙一惊。

刚刚不小心打了个盹,这会儿被包子铺老汉叫醒,心中乱跳不停。

这老汉姓许,人称许老汉。

他见她脸色暗淡,心中便已猜知几分。

他慈善的笑了笑,随即从蒸屉里包了两个肉包子,递到了雅芙面前:来。

孩子,快趁热吃了吧。

白面包子就摆在眼前,馋的她忍不住要留口水。

但她终究控制住了自己的理性,摇头拒绝道:老伯。

我匆忙出门,身上未带分文……唉。

提钱多俗气。

更何况你现在正值饥饿,咱也不能说因为你身无分文而看着你挨饿。

来,拿去吃吧!许老汉又向前递了些。

雅芙看了看,仍然摇了摇头。

她道:您这摆摊挣钱不容易。

我怎么能白吃您的东西呢。

嗟来之食,小女子受不得。

雅芙又推辞了回去。

这让许老汉对她不禁另眼相看。

心中暗暗赞叹几许。

许老汉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姑娘。

你这样讲可就见外了。

当今天下太平,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虽然生活得并不富裕,但多少也都过得去生活。

姑娘,你看我这摊子虽然有些不堪,但生意却好得很。

尤其是在早上这段时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姑娘,这两个包子也算是大爷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没想到许老汉不仅心地善良,为人也很耐心。

雅芙也不好再作推辞,只得接下。

那便谢谢您的恩赐了。

小女子自当感激不尽。

唉。

孩子,你这说的哪里话。

我们虽然陌不相识,但你却很像我的闺女。

雅芙边吃边出诧异的声音:哦?难道令女儿也与小女子一般吗?许老汉笑着摆了摆,布在他脸上的笑容着实有些僵硬。

他叹道:她若与姑娘有半点相似,那便是老朽的福分了。

我那闺女性格乖张,从不听信家里人的劝告。

年纪轻轻的就与人疯跑,现今也不知道下落。

唉。

也不知道她独自一人在外会不会受欺负。

天下之大,像我这样肯施舍的人又有几个呢。

就怕她到时候饿着了,谁给她些吃的呢。

雅芙嚼着嘴里的肉包子,听着许老汉的慨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油然想起了玄天乐。

正如许老汉所讲,天下之大,善人又有多少?有几人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施善于人,哪怕是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包子,他们也一样会斤斤计较。

她将剩下的一个包子包了起来,塞进了袖子里。

虽然这一个包子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但至少这份暖意会令他们充实饱满。

雅芙起身,整顿精神,足前对许老汉讲道:老伯。

您放心吧,我相信好人总会有的。

您女儿在外一定不会挨饿的。

我也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返回家中与您团圆的!客栈中的人尚不知生了这么大的事。

少灵睡了一宿,也是心思繁乱,稀里糊涂的凑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现筱晓和少宗二人都醒来了。

心中不禁欢喜。

这还多亏了南宫雅芙,若不是因她身怀南宫至宝,怕是这几个人的性命都难保了。

少灵急着跑去通知雅芙这个好消息,谁知飞燕却先一步跑来,脸上满是泪花的诉道: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少灵兄妹三人听了不禁一惊。

少灵道:这么可能!昨夜我还曾去她房中送饭给她!少灵自然不信。

赶到隔壁房中一瞧,果然,哪里有她的踪影。

再去玄天乐房中瞧过,他的房中亦是空空。

少灵心中一紧,扑腾一下坐在了木凳上,表情登时变得木然。

飞燕眼尖,现了桌上已被拆开的信纸,伸手拿了起来。

她不识得上面的字,便交给了少灵:喏。

这里有一封信。

少灵接来,从头至尾的阅了一番,心中顿然明朗。

果然!小乐这家伙真是个死脑筋!这么做也不想想后果会怎样!真是的!他一直紧着眉。

丢了小姐,飞燕本就着急,这会儿见此急得哭了出来。

呜呜……小姐丢了,这可怎么办!出门前阁主一再叮嘱我要照看好小姐,即便是我性命丧失也要保得小姐平安。

可如今我连小姐的影子都找不到,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小姐,又怎么对得起小姐!呜呜……少灵倒是头一次见她落泪。

记得这个丫鬟一向十分坚强。

与筱晓倒是有的一拼。

不过,见她伤心落泪的样子也着实动人,少灵也不禁跟着心慌起来。

想来南宫小姐必然是追寻玄天乐去了。

这若追的上便好,若追不上,岂不糟糕。

少灵暂先安抚飞燕道:飞燕姑娘。

你先不要着急。

这上面的字迹未干,想必你家小姐也刚追去不远。

我们即刻动身,随后追去,想必能捕到他们的影子。

第三零零章 反目成仇(八)第三零零章飞燕点头应诺。

两人说着就跑出了房间。

少宗尚不知生了上面事,莫名其妙的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不见南宫小姐?少灵哪里有功夫跟他讲话。

只交托他一句:照看好筱晓!罢了便飞也似的溜下楼去了。

少宗连他的影子都没抓到,嘴里只喊了声:哎!到了二楼,少灵问了那客栈的小二,小二指了指西边,道:那姑娘往西追去了。

不过那公子去了哪边小的就不清楚了。

出了客栈大门,左右两条选择。

少灵沉吟片时,对飞燕道:飞燕姑娘。

你往西追去,或许能赶上你家小姐的步伐。

我往东路去。

咱们兵分两路,加快步伐或许能追上他们。

切记,找到他们以后就回客栈等候,如果没找到也一定要返回客栈!飞燕颔一点,拔腿奔西路跑去了。

少灵短叹一声,向其相反的道路追去。

再说南宫雅芙。

肚子里那包子很快就被消化掉了。

这会儿它又开始不听话的咕噜噜的叫起来,故而引来旁人的目光。

众人皮里阳秋,但想法不一。

有的或许抱着怜悯的心,有的可就是不安好心了。

这不,迎面就碰见了个纨绔子弟。

这公子一身锦绣,身高七尺,相貌平平,却藏着言不出的狡黠。

他手里摆着个檀香扇,时不时的在胸前摆摆,模样似是扇凉,其实就是装个样子。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衣冠齐整,但神态凶煞的家丁。

但凡路人见了都避之远远,让其三分。

想必这公子爷在本地也有些名声。

他正游着街。

南宫雅芙当面过去了,那般俗的容貌必然引得注目。

这公子爷止住了脚步,眼珠随其而动,看得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不禁慨叹:好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这桃河乡内竟然还有此等绝美的女子,真乃罕见!身边的家丁粗声粗气的道:少爷!你若喜欢,小的就给你抓来!公子爷脸色一变,将他抓住:哎哎!我说你怎么那么粗俗!我几时叫你去动粗?家丁道:我看少爷喜欢,便想帮少爷掳来。

公子爷见他出自好意,便罢了。

这整个桃河乡的人谁不晓得我刘奇是个****?哼!这刘奇居然恬不知耻的在大街上自称****,路人纷纷窃笑,他却不以为然。

他道:要想泡女人,得有方法!爷我泡女无数,方法用尽,却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你们都学着点!别以后动不动就抢啊抓的!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好了,跟我去会会那个小娘子!说着仨人一起追随南宫雅芙的背影去了。

南宫雅芙饥饿难耐。

此时心中暗想:都怪自己不好。

若昨夜早些去他房中道歉,表明彼此之间并无什么,或许也就不会生今天这种事了。

如今一个人落魄在街上,如何是好。

本以为此行必能寻回玄公子,谁知行人不断,如海潮般茫茫。

哪里知道他会走到何方,躲到何处。

若他不想被我们找到,我们就算踏破铁鞋,也终归无果。

姑娘!你好呀?身旁传来一声问候,只感觉这其中充斥着戏谑。

雅芙蓦地惊醒,朝旁边看去,是张春光满面,笑容洋溢的弱冠公子。

他手里攥着檀香扇,两眼不注的盯着自己的脸庞。

她驻足,问道:请问公子是?刘奇随之停步,弯身拘礼,自述道:鄙人是这桃河乡刘府中的少爷。

姓刘,名奇。

雅芙微微动动嘴角,毫无妆抹的素容上,绽露出一丝微笑。

哦,刘公子。

刘奇接着问:敢问姑娘芳名为何?家住何方啊?啊……我……刘奇道:既然姑娘无意透露,那便罢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

唉,我看姑娘漂泊在路上,莫不是在找人?雅芙听了心中一喜。

她反问道:公子怎知我在找人?刘奇刚刚早就听闻她在寻人,自然心知。

他眼珠一转,问道:姑娘可是在找一位个子稍微有点高,模样瘦瘦的,走路沉着头,并背后带着把剑的公子?雅芙听了更加欢欣,心中的欢愉早已毫无遮掩的显露在脸上。

她问:公子怎知这些?我要寻的人正是如此!难道公子见过他么?若是这样,恳求公子告知!小女子必当感恩不尽!刘奇顿了顿。

他笑道:啊。

那个,我是见过他。

而且他正在鄙人府上。

雅芙心喜。

不过更加奇怪,她问:玄公子生性孤僻,从不与外人交谈。

他怎么会在公子府上呢?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刘奇赶忙解释道:啊,是这样的。

那位公子他与姑娘一样落魄,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接到府上了。

路人皆知,我刘奇是个行善如流的大善人,平时就爱施舍穷人。

见了那公子我怎能坐视不理。

唉,对了。

那位公子还曾叫我帮忙寻找一位姑娘,他话中描述的正与姑娘你相符。

想必他要寻之人正是姑娘了!是么?雅芙心中一阵沸腾,甚至欢喜得不得了。

这股劲头竟然冲昏了她的判断与理智。

那****所讲的一番话,错漏百出,她居然毫无察觉!雅芙兴奋道:那就劳烦公子带我去见他好吗?这时刘奇心中洋洋得意,笑道:好呀!姑娘请随我来吧!刘奇手段卑劣,却自以为荣。

他冲着身旁两个家奴哼了哼,趾高气昂的样子使那两个家奴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来称赞。

看着雅芙跟着这仨人高高兴兴的去了,路人不禁叹息一声,道:唉。

这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又要被糟蹋了!绕了几个街口,从人群中疏散了出去,最终几人来到了一座较为气派的府邸前。

府邸大门显得很是豪华,红木的大门,并有两个护卫站在门前,样子威凛。

其两旁竖着两尊石狮,头上一顶牌匾书着规整大字:刘府。

这一路来,雅芙只一心惦记着玄天乐,哪里有注意到路人们视她的眼色。

倒也是她糊涂,不然怎么会相信一个****的话,进入他的圈套呢。

到了门前,刘奇笑着说道:姑娘,这便是我们刘府。

雅芙随意看看,并不在心。

嗯。

规模宏大,只是照北冥府的稍微差了些。

刘奇单臂摊开,引她入内,道:姑娘,请!四人同行,门前的两个护卫叫了声:少爷!刘奇笑意满面的点点头,随之带着雅芙进了府内。

进入刘府,当下庭院中竖着一块石牌,上面绘着个奇怪的图腾。

雅芙也并未在意,尾随着刘奇直接进入了正府。

刘府中装饰的规格还算怡人。

石路两旁尽是芳草清香。

各式各样的花朵绽放出各自最美丽的姿态。

放眼望去,花花绿绿,实得人心。

迈进前庭大院,周遭界地宽广,大堂门口围着一座小鱼塘。

里面一口泉眼不休的向外喷放着清透得泉水。

塘中数只鱼儿舒畅的摇摆着身体,游荡在清澈见底的池水当中。

雅芙只瞥了一眼,并未在心。

引她进入正堂,那两个家奴便不再跟随了。

正堂内,一片宽宏,大红的地毯铺在中央,堂下挂着面牌匾,上书:传承英武一对中年夫妇正坐在堂中饮茶聊天。

这两人衣着华贵,仪态高尊,想必分别是这刘府上的老爷与夫人。

两人见刘奇回来了。

刘老爷颇为不满,嘴里尽是怒气:你这小子!又跑去哪里花天酒地了!真想不透,老子一生英武清明!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荒淫无度的逆子!我问你,你除了整天去青楼玩弄那些**以外,还会些什么?到处都是你的骂名,老子这一生的名声都让你给毁了!刘奇刚一回家便被老子给损了一顿,心情顿时不爽,更何况有外人在场,他的脸面何在。

不过一想到身后的小娘子,心里却又乐开了花。

雅芙懂礼,心中早已猜出两位的身边。

她微一裣衽,敬道:小女子南宫雅芙见过刘老爷,夫人。

刘氏夫妇听得,向她投去惊异的目光。

刘老爷上下粗看一番,眼神中充满了奇异与赞许。

他问:哎呀?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如此清丽俊秀。

奇儿,快,快给我说说这是谁家的千金?刘老爷一眼相中了她。

早知道刘老爷正为犬子相亲,可他这个儿子是个好色之徒。

前后不知换了多少任妻妾,若不是因为刘老爷是位老官僚,为人还算耿直,不然众人早去告翻他了。

不过问题倒也并非仅仅出在刘奇一人身上。

往来的这些妻子都不怎么合心,不是面相寒酸,就是刁蛮任性,像面前这位端庄娴静的姑娘自然会吸引刘氏夫妇的眼球。

刘奇吩咐了手下一声:你们俩先带这位姑娘去后堂的房间歇息。

我稍后便去。

家奴指引道路,道:姑娘请吧!雅芙心生骇怪,不晓得他们一家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自己本是来寻人,不知这刘奇干嘛要引她来见父母。

雅芙揣测着最终跟着家奴走了。

刚走出门,便听里面传来对话。

刘老爷略显气愤的道:你这小子!又跑到哪里淘弄来的女子?你晓不晓得你随便勾引人家姑娘,回头我得花多少银子赔偿人家!快说!那女子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刘奇恭敬道:爹!你就别生气了。

这位小娘子……哦,这位姑娘是我在路上碰见的。

我看她可怜就带她回府来了。

爹。

你看她怎么样?刘老爷道:我看那姑娘面色清秀,仪态端庄,想必定是个富家千金。

你不打探虚实就给人家拐进府来,到时候人家前来要人怎么办?!刘奇道:唉。

爹,我已问清状况。

这姑娘独身一人,漂泊在外,并无亲人。

我们收留她,不正彰显了爹爹你从善如流的名声了嘛。

刘老爷哼了一声,道:什么从善如流。

依我看,你是看上人家了吧!刘奇嘿嘿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爹的眼睛啊!第三零一章 反目成仇(九)第三零一章这时候刘夫人开口了:我看那姑娘就很不错。

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调皮任性的模样儿。

比起奇儿上几任妻子好的多嘞。

老爷,不如我们就把她许配给奇儿,若这姑娘老实听话,恪守妇道,我们便留她在府上。

反正她独身一人在世上,我们这样做不但收留了她,也算是给她一个名分,给她一个交代了。

日后成为我们刘府的少夫人,过着吃穿不愁的日子,她定然欢欣。

刘奇附和着道:是呀!是呀!我也很是看重这位姑娘的!刘老爷沉吟片刻,这才点头答应:那好吧。

这件事就由你全权办理。

反正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我跟**也只是做个参考。

这位姑娘的确不错,若能娶回府上,定能了却我与**的心愿。

只是你千万不要再负了人家,若这么好的姑娘你还不满意的话,恐怕这世上就没有你可选择的余地了。

对了,如果这门亲事定下来了,我不准你今后再去青楼花天酒地了!整天染得一身酒气,成什么样子!是是……孩儿一定谨遵父亲教诲。

雅芙无意听得这番谈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这哪里是要带她去找人,这分明是在逼她嫁给那个花花肠子。

倘若不是自己凑巧听到他们的这番话,自己至今还蒙在鼓中。

真没想到,世人狡诈,都怪自己太粗心,没有仔细斟酌他的意图,这才上了当。

她冷静了心神,又想到:看那刘府老爷还算正义,如果及时向他说明事情原委,想必他定能放归自己。

正当他准备回身要去说个明白时,刘奇从堂中走了出来。

见她在门旁,不禁惊道:咦?姑娘不是跟随我的手下回房歇息了吗?怎么,怎么会在这里?他来了正好,雅芙正想与他当面对质,问个清楚。

她一脸严肃,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欺骗你的父母?我是来寻找我的朋友!你凭什么随随便便的将我许配给你!我真没想到世上竟还会有像你这般狡诈阴险的人!哼!雅芙数落了他一番,调头便要走掉。

谁知他一步挡住,将她紧紧的锢在怀里。

雅芙猝然一惊,错愕间喊道: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刘奇捂紧了她的嘴巴,悄声斥责道:你喊什么!你若再喊,我叫你今生永远都出不去这个大门!雅芙哪里肯听他的。

不过无奈她体弱无力,更何况一天没吃东西,哪里还有力气挣扎。

最终只得被他拖着进了一间房中。

他将她狠狠的摔在床上,神态狰狞,与方才的面孔大相径庭。

他冷冰冰的道:告诉你。

我刘府的大门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进的!在这桃河乡内,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进!你别不知好歹!我看你一身可怜,这才收留了你,如果你肯与我结为夫妻,以后怎样都还好说。

倘若你拒绝与我,我就杀了你!反正你如此绝美,落到别人手上一样如此!雅芙本就身体虚弱,哪能由他这般粗鲁。

被摔在床上的她脑袋嗡嗡直响,此时疲累与饥饿交集,使她再无力气反抗了。

刘奇趁人之危,想要强加好色,将她非礼。

正将下手时,门外传来一声叫喊:少爷!外面有位公子求见!刘奇气火未消,愤愤的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个神色颇显慌促的家奴。

刘奇嗔怒道:什么事不能等我办完正经事再说啊!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家奴道:少爷。

门外有位年轻的公子,说是要找一位名叫雅芙的姑娘。

想必就是少爷适才带回来的那位姑娘。

刘奇一惊,问道:他长什么模样儿?家奴道:长得瘦瘦的,身后还背着把剑。

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所以没敢擅自做主。

这才来向少爷禀报。

刘奇顿然一震。

这才过去多久?人就找上府来了。

他刚气得火气冲天,这会儿又遇此事,他早已怒不可遏。

他不耐烦的说道:这点小事还需要请示我的意思吗?不管他是谁,叫他看清楚脚下这块地儿。

这里是刘府,不是他们家,找人居然找到这里来了!告诉他,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让他给我趁早滚蛋!桃河乡,某条街巷,落寞的巷子里坐着个单独的身影,他靠在墙壁上,仰着头望着高高的空天,心中迷茫无措。

就这样望着天空,彷似井底之蛙,仰头只能看见巴掌大的天。

所谓的天,无穷无尽,无边无际。

就仿佛他现在所处的情况。

江湖就好似是那辽阔无际的天,无论你怎样去走,都会有前面的路。

而真正的江湖,又怎会是眼前这片光景呢。

他轻叹了口气。

随手从怀里掏出那本书着神念两个字的古书。

翻开第一页,上面空空如也。

带着好奇心,他接连翻开二三页,随着纸页出沙沙的轻响,他一连翻了数页,直至末尾,可那上面仍旧毫无只字。

玄天乐心里既窝火又觉得可笑,心中苦笑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古书?还是历来的古书都是这般模样?唉。

神念。

我们家族的至上之宝,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你又何时能向我诉说我的家族历史?你又何时能告诉我未来的情景?思想间,头上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书到其时显真功,只因还未到时机。

唔……好像的烤鸡哦……玄天乐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头上一个似同乞丐又非乞丐的人正啃着一只肥硕的烤鸡。

玄天乐向那人扫了一眼,登时认出了他。

正是那时在街上卖古书和神器的邋遢摊主。

是我,没错。

他自言自语着,其实是在答复玄天乐的心声。

他坐在了玄天乐的身边,瞥了瞥他,随即将烤鸡递到了他面前,问:吃吗?玄天乐倒是想吃,可一见他那副埋汰样儿,胃口顿时消减多半。

玄天乐摇了摇头,眼光可以避开了烤鸡。

顿了顿,玄天乐又要向他问起。

他却抢先答道: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吗?他嘴里塞着东西,说起话来吐字不清,不过多少能识别字音。

他哼笑了一声,不在意的说道:我嘛,无处不在。

你也知道我是个散人,居无定所,到处漂泊。

可偏偏就总能遇见你,这就说明你我境遇相同。

有缘嘛,哈哈!说着,他打了个哈哈,接着又狼吞虎咽起来。

瞧那模样,好似几天没进食了。

玄天乐又要问些什么。

他又抢先答给了他:我都说了嘛。

时候未到。

所谓古神书嘛,必然有它的神妙之处。

倘若随便一个人,在随便的时间里就能读出它其中的奥妙,那还算什么古神书了!玄天乐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仔细瞧了瞧这人,只见他丝凌乱,衣着褴褛,不过相貌还算清秀。

只是不晓得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亦不知道他因何会落魄至此。

玄天乐突然问:你怎么能猜出我的心思?他满不在意,仍旧全神贯注的啃着鸡肉。

唔……这个嘛。

他想了想,随即答道:猜的!嘿嘿!玄天乐怎么会轻易的听信他的鬼话。

不过这个人的身份的确奇怪。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如果这本神念是纯正的古神书,那他究竟又会是何人?想来家族至宝都应该落在家族传人的手中,难不成他与轩辕族有着不可拆分的关系?落拓男子问道:怎么?离家出走了?还是跟朋友闹别扭了?来,跟我讲讲。

玄天乐看看他,轻轻叹息了一下。

反正独自一人憋着也是憋着,有个人诉说衷肠,也未免不可。

更何况这个人落拓潦倒,与他讲了或许他也不会在意。

由此,他便开始倾诉起来。

我现在真的很迷茫。

原来我不过只是一个童真幼稚的小少年,整日浸泡在欢乐与幸福当中。

我本以为天下只有我们一家三口。

我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我对当时的生活非常满足。

每天不愁吃喝,而且还有姐姐陪伴着我,使我不致颓丧。

落拓男子扑哧笑了一声:呵呵,然后呢?玄天乐道:可自从我从家里跑了出来,闯到了外面的世界当中,这才现世界原来是这么的大。

大到我会迷路,我会不知所措。

路上那些陌生人,那些陌生的面孔仿佛都在对着我嘲笑。

虽然这才只是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里我遇到其他家族的友人。

他们都是我们家族的手下,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手下看待。

昨夜,少灵公子的一番教育使我深感愧疚。

身边的这些朋友都待我不薄。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冷漠他们。

他们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可我却不敢面对他们,更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他们。

雅芙小姐,少宗公子,少灵公子,还有筱晓小姐。

他们都是因为我当初的糊涂而落得如今这般惨境。

我时时刻刻都会想到他们因为无家可归而痛哭涕零,我甚至都不敢面对他们任何一个人了。

我是一个罪人,一个一直犯着罪的人。

我的出现只能给他们带来厄运,却从没有一次快乐。

呵。

你没有真心感受,没有去尝试,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玄天乐盯着落拓男子的肮脏的脸,那上面写满了从容镇定,仿佛天塌地陷他都不曾放在心上。

他道:人与人之间需要的就是沟通和交流。

你给自己的心门关上了,不与任何人交往,又怎么会得知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三零二章 反目成仇(十)第三零二章可是我一旦敞开心扉的与他们交往,就必定会给他们带来厄运的……呵呵。

这就是人生。

纵使你不与她们交往,他们也一样会有厄运的。

人生当中本就充满了变数,重要的不是去避免和躲闪,而是要懂得珍惜。

或许你现在不会懂得我现在说的这些,不过当你真正懂得的时候也必然会失去他们。

这就是人生。

呵呵。

其实我不想说什么,只想告诉你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人活在世就要潇洒、放荡一些,即便有很多的愁苦压在心头,你也要尽量心宽。

做人就一定要学会坦然面对,或许你见不到明日的晨曦,但至少你还有今天。

落拓男子很认真的说完了这番话,接着又开始进食了。

他的这番话无疑会勾起埋藏在玄天乐心中那种始终不敢面对现实的心理。

正如他所讲的,人生本就是神秘莫测的。

我们所注重的不该是揣测未来,而是要面对今日所要行走的路程。

玄天乐蓦然茅塞顿开,但心中仍存顾忌,毕竟馨欣的话在他的心里一样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他又问:姐姐曾告诉我不要与任何女子交往,可是她们对我的恩情我岂能冷漠相待。

不仅缺失仁义,更愧疚我心呐。

落拓男子咧嘴一笑,道:这别人所赐的恩情,不一定非要具体的去回报。

有时她们也不会需要回报。

因为她们在恩惠你的同时压根也没想要你回报。

有些时候她们所祈求的只是一种形式。

形式?什么意思?落拓男子瞪了他一眼,颇显无奈。

哎呀。

就是叫你不要对她们那么冷漠就行了。

唉,对了。

我刚才有听闻,跟你一起的那位姑娘被人骗去了。

好像是在……刘府吧。

什么?!嗯。

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

名叫南宫雅芙的。

她被人抓去了。

落拓男子又复述了遍。

玄天乐明显吃了惊,脸色霎时间难看了许多。

落拓男子瞥了瞥他,不禁咧嘴笑了:怎么?刚才不还满不关心吗?这会儿听说她出事了怎么变得异样着急?呵呵。

我就说你心里对她不对吧。

玄天乐现在哪里有空听他来揶揄自己。

不说二话,他起身便奔巷口走去。

落拓男子一把拽住了他,叫道: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去?玄天乐急道:放开我!我要去救她出来!落拓男子只手拉着他,任凭他怎样走动都离开这个圈,而落拓男子仍旧泰然不动。

他皱了皱眉,颇显不满:哎?你瞧瞧你,就这副德行怎么去救她?更何况你连刘府在哪儿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

难道你就不想听听她是因为什么被人抓去了吗?玄天乐被他拉着小腿,无法奈何。

这会儿只得瞪着双几乎冒火的眼珠看着他。

落拓男子道:好好好!来来,你先坐下再说。

第一次劝阻他没听劝,第二次他又劝道:来嘛。

你先坐下,听我把话讲完。

她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怎么样。

听了这,他方才消停的坐在他身边。

落拓男子嘿嘿一笑,面前的丝被他吹得呼呼飘扬。

笑罢,他道:你不言不语的就偷摸离开了。

你觉得自己在别人的心中毫无地位,可是你却没想到大家都在为你担心着急的不得了。

像南宫小姐,见了你的离别信,立马就跑出客栈去追你了。

玄天乐听了,出不信的眼光。

此时落拓男子已经将那肥鸡啃得干干净净,他扔了骨架,回头从怀里的大衣兜里掏出根细尖的木棍,用它来剔牙。

他道:唉。

你别不信啊。

你刚走一会儿,她就出去追你去了。

只是她没追到你而已。

玄天乐质疑道:雅芙小姐对我不闻不问,她怎知道我何时离开的?又怎么可能会尾随我追出来?再说了,她昨夜前半夜几乎未眠,这我是知道。

如果后半夜入睡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起那么早?莫非她昨晚也一夜未睡?落拓男子笑吟吟的点了点头,接着道:你小子就是个自私鬼。

就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却不为他人考虑。

正因为昨**对南宫小姐的冷漠,才致使她心存杂念,根本无法再去考虑任何事。

你以为你为了此事苦恼了一夜,殊不知南宫小姐与你一样,一夜未眠。

今日一早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去了你的房间。

她本是想与你说明自己的心意的,谁知道却赶上了你留下的离别信。

等她读了信再追出去时,你早已没了踪影。

玄天乐木讷着眼神,宛若听呆了般。

许久才缓缓沉下了头,嘴里喃喃道:雅芙小姐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落拓男子司空见惯般的叹了声,随后道:唉。

或许你这小子天生就愚笨吧。

不过,南宫小姐被人诱拐去了当真确凿。

人现在就在东南边的那个刘府大宅。

你要是想去救她呢,我想你还是快点去,不然就来不及……落拓男子侧脸一看,那玄天乐早就跑没影了。

他望着风迹未定,通往巷口的方向,轻叹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人家府上人多……你就这样去了,小心挨打……玄天乐一股风般的跑了出来。

他心急的被冲昏了头脑,亦不知道了东南西北,只奔着一个方向不断的跑。

旁人见了,不禁惊诧,都想他是个窃贼,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人现,这才跑得如此神。

玄天乐心无杂念,心里只想着南宫雅芙。

不是因为对她动情,而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朋友。

可能生活在他旁边的人都会觉得南宫雅芙对他的情意已经十分露骨,乃至于少灵都为此而心灰意冷。

不过没有一个人能看破玄天乐的心。

或许如他所想的,他年纪还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像如今,他懂得别人在爱自己,却不晓得怎么去爱别人。

说来也奇,他认准这一个方向拼命奔去,结果却真的到了刘府。

街旁的人潮愈加稀少,渐渐步入清静地带,这正是刘府管辖的范围之内。

一口气到了刘府脚下,他停在了门前那两尊石狮子面前。

拄着石狮子喘了口气,他便跑向里面。

门口的两个护卫当然不肯他进去,便拦住了他,态度不逊的问道:哎哎哎。

哪来的冒失的家伙?头上这明晃晃的刘府两个字没看着?这里是你想进就进的吗?护卫甲指了指头上的刘府牌匾,气势汹汹道。

玄天乐被俩人推开,脸色充满了紧张。

他闷闷的说道:我,我是来找雅芙小姐的!你们,你们让开!说着他又冲了上去,结果又被护卫俩人给拦住了。

护卫甲颇怒道:唉!你这家伙,我看你是来找打来了!兄弟,打他!俩人正将大打出手时,管家闻讯赶了来,并及时阻止了他二人。

管家指责护卫二人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俩的!虽然这里是刘府的地界儿,但现在是太平天国!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老爷最不喜欢这样的了,如果今日的事被老爷看见了,保准重重的责罚你们!护卫二人受了指责心里自然不满,便气囊囊的抱屈道:大管家!不是我们无礼,而是这家伙太无理取闹!说是来府上找什么小姐!咱们刘府岂是他人乱闯之地!我们当然不能让他进去,这才……刘府管家听了以后,方才放下了责怪二人的念头。

接下来,他调头细细的端详了一番玄天乐。

尤其是见了他真身打扮和身后背着的剑,他心中暗暗断定他是个武林人士。

想来当今世上最难惹的就是武林中人,一旦惹恼了他们,恐怕这一家子人都要遭殃了。

管家看他不像是一般人物,表态只得放的谦逊一些,免得惹到他们。

管家松动了脸上的皱纹,露出一脸谦恭的笑容:这位侠士,不知前来刘府有何贵干?在下是这刘府的管家,刚刚听闻门人说你来这里找一位小姐?不知是何人?玄天乐本是一副气汹汹的样子,可那副凶狠的模样写在他的脸上却显得异常文雅、平淡。

他道:我是来找雅芙小姐的!你们让开,我要去里面找她!管家听了既觉得奇怪又觉得可笑。

大白天的竟然来刘府找人,真是荒唐!管家嘴角偷笑,说道:呵呵。

这位侠士。

我看你是弄错了。

这里是刘府,不是青楼。

要找什么小姐啊姑娘的你应该去青楼看看。

来我们刘府作甚!话说到尾,他的脾气有点触怒了。

身边那俩护卫听了管家的话也不禁笑出了声,这嘲讽已经毫无遮掩的表露出来了。

可玄天乐却听不出中间的含义。

他依然道:明明就是你们府上的人拐走了她!怎么还敢撒谎说没有!管家见他动怒了,生怕他会动用武功,到时候弄出僵局对谁都无利。

听说是府上的人拐走的,管家心里一紧。

方才少爷回来的时候带进来一位袅娜的女子,如此说来,这男子莫不是来寻她的?管家想得多,生怕此事生了误会,便转了转脑筋,道:不如这样。

侠士你现在门外稍后,我入府内一问究竟,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位女子!说着,管家小跑着进了府内。

玄天乐望着他的背影,眉头上兀自皱着一丝焦急与气恼。

第三零三章 末章未过多时,管家返了回来。

不过这次他的态度比之刚才却是大相径庭。

他直接摆手道:这里没什么雅芙小姐!我们公子说了,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到了我们刘家地盘上说什么都不好使!趁早给我滚蛋,不然就叫你知道知道我们刘府的厉害!管家怒了,玄天乐也当即急了。

不顾一切的往里面冲去,边冲边喊道:你们让开!雅芙小姐明明就在你们府上,你们不要拦着我!雅芙小姐,你快出来呀!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不想他这喊声却被幽禁在厢房中的雅芙闻见。

雅芙顿然欢喜,起身趴在门前不住的拍打着房门,嘴里同时喊道:玄公子!玄公子!是我!你快来救我呀!玄公子!可是没想到,她的喊声等来的不是玄公子,而是刘公子。

刘奇猛地推开房门,强劲的力气使她倒在了地上。

他指着倒在地上的雅芙,脸色凶煞的说道:你千万不要犯傻!否则我一定叫你后悔终生!说罢,锁了门,带着一行家奴奔大门去。

这玄天乐急起来力量颇显惊人,门口那俩护卫也只能拼命的拦住他,根本抽不出力气去收拾他。

门外正持着僵局,刘奇带着手下然赶到。

管家见他来了,指了指玄天乐,说道:少爷,就是这个人来闹事!刘奇扫了扫他的着装与模样,见他憨头憨脑的,着实的没什么本事,心里也并不是那么在意他的身份了。

他冲着手下挥一挥手,喊了声:给我打!这些个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

只要少爷下命令了,就是一顿往死里的揍。

玄天乐他丝毫武功都不懂,被人三拳两脚就撂趴下。

打他的家奴不下七个,个个拳脚结实,力气蛮重。

这些人都是刘奇平日里训练的打手,毕竟他是靠收取百姓的保护费用而赚取愉快。

这伙人也不懂得什么武术功夫,只懂得用力的砸,用力的踢,而且都不看重方位,甚至连头颅都不放过。

不住的打,玄天乐也在不住的**。

站在身旁看乐子的刘奇和管家正咧嘴笑着,却听半空传来一声铿锵女音:放了我家小姐!不然我闹翻你这狗窝!众人闻音举目瞧去,谁知只见得一个人影掠过,接下来就是一记重脚,围在圈子内的七个家奴都被这女子一脚踢得四仰八叉。

女子轻松一跃,落在了玄天乐面前。

落地间她敲着小下巴,满脸不屑,并还哼了一声,惹得那刘奇既喜爱又愤恼。

玄天乐像条虫子似得蠕动了下身体,撇脸一瞧,嘴里惊道:飞燕姑娘?……此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是飞燕。

她顺着客栈西路,一路打听消息,这才得知小姐是被当地的霸王龙给诱拐去了。

她急迅赶到刘府,正见刘府家奴在暴打玄天乐,她便出手小小的教训了一下恶奴。

飞燕蹲下身来,慢慢扶起玄天乐:玄公子。

你怎么样了?以前她一直都误会着玄天乐,以为他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居然没想到他也会为了救小姐而舍身向前。

只是他毫无功夫,在这么多恶奴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玄天乐在地上爬了好一阵子才爬起来。

看他的样子果真较以往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了,嘴里满是艳血。

飞燕侧脸瞪着众人,怒道:你们这帮杂种!居然下手这么狠毒!本就是你们做错在先,而后又出手伤人,这算是什么道理?刘奇轻蔑的哼了一声,居高自傲的道:什么道理?哼!告诉你,在我刘府的地盘儿上!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讲!想问道理是吧?老子就是道理!飞燕冲着他冷冷一笑,随即道:呵。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在你这儿,什么才是道理!七个家奴一并冲了上前,七对拳头迎面打来。

飞燕冷笑对待,只待他们逼近,抓准时机,只一招扫堂腿将众人掀翻。

一手拄地,再次掀起一拨扫堂脚,各踢中众人的面门。

众家奴被这一击打得摔出去好远,久久没能站起来。

飞燕嘴角微浮冷意,目光逼向方才还在得意忘形的刘奇。

此时他已被此景惊呆了,瞳孔中那一个拳头堪堪逼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鼻骨一痛,一股热流立时涌了出来。

刘奇知道自己挨了打,并且手下也打不过这女子,只得扔了檀香扇,调头往府里跑。

飞燕的拳头紧追其后,谁知,正在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一只手掌,当面击在了飞燕力量十足的拳头上。

这手掌用力不多,却终将飞燕的重拳击落,咔吧一声清脆,飞燕顿感手腕疼痛,犹如断了般,随后中,一记重拳反而砸在了她怀里,使她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飞燕吐了口血,捂着疼痛难忍的身腹,在地上来回滚了两下,最终仍旧没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玄天乐顿然震惊。

爬到她跟前,从未出现过的惊恐布在他的脸上。

他连声叫道:飞燕姑娘!飞燕姑娘!飞燕倒在地上,微闭双目,嘴里只出轻轻的呻吟,但她受的伤远远要出她的痛叫。

出手伤了飞燕的人从刘奇身后走了出来。

竟是个老态龙钟的男子,他正是刘奇的父亲刘老爷。

众相邻只知道刘奇是个地痞无赖,却没人知晓刘奇的父亲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实刘奇的父亲名叫刘忠奎,年轻时在朝廷中乃是一员猛将,手下曾经拥有过二十万多的兵马。

他这一生驰骋沙场,就连他胯下的宝马都不知踩死了多少贼兵逆党。

到了晚年,他这才归天卸甲,来到桃河乡这块安土度享晚年。

如此说来,在他这样身经百战的大将军面前,飞燕就略显的不足为道了。

刘忠奎两指指着飞燕二人,怒气横飞道:尔等何人?竟敢来我刘府门前造次!说!尔等来此作甚?打我家奴不说,还打伤了我的儿子,今日尔等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休想活着走出这片地儿!一边是刘家老爷震怒的面孔,一边是飞燕不住的呻吟声,玄天乐一时没了主见。

正在这时,雅芙从府里仓惶的跑了出来。

刘奇见了不禁一惊。

走时他明明将房门紧锁,天知道这丫头是怎么逃出来了!刘奇岂能放她归去。

他将雅芙一把掠夺了去,双臂犹如一副大铁钳,死死的将她锁在怀里,使她动弹不得。

雅芙见了玄天乐心里激潮澎湃,夹杂着泪水的兴奋的喊道:玄公子!玄公子!你快来救我呀!此时她也到了场,不由的令刘老爷越加气恼。

刘老爷顺着气头上直接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这力气甚至将锢着她的刘奇都被打倒在地。

雅芙趴在地上,嘴里吐了口艳血。

刘老爷怒冲冠的冲她道:你这女子,好生不知好歹!我刘某本有意收留你做儿媳,你竟早与外人勾结!此时若传出去叫我刘某的脸面何处放置!玄天乐见雅芙挨了打,心里猝然一震。

在他心里,雅芙就彷似一朵娇艳的花儿。

她只能供观赏。

她手无缚鸡之力,完全就是个弱女子,在外人面前,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负她。

玄天乐怒气渐增,他终于大怒着喊出了口:住手!不准你打她!刘老爷这边尚未数落完,却被玄天乐的怒火打断,心中好生不满。

刘老爷气势高傲,眼皮一绷,对他说道:年轻人,不要气火太旺!趁着年轻气盛还是多做些对自己有益的事!如此龌龊腌臜的事还是少干的好!我刘某虽已无权无势,但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骑在我刘某脖颈上作祟!否则的话,我定然对他不客气!或许玄天乐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亦或许他根本没听。

他这会儿只瞪着双冒着怒火的眼珠,对他严肃道:放了她!我叫你们放了她!听见了吗?暗暗地,他已经捏紧了双拳,只等待那恼怒至极之际,遂大泄出来。

刘奇仗着父亲的势头,走上前去,翘着下巴,桀骜不恭道:我说你小子真是想挨打怎么着?如果你再跟我这胡搅蛮缠,我敢保准,你的下场会比她更惨!刘奇指着躺在地上仍未起来的飞燕说道。

玄天乐早已忍到极限,正好刘奇送上眼前,他出手就是一记重拳。

二话没说,刘奇就被打退了回去,倒在他父亲怀里了。

刘忠奎一边扶着儿子,一边叫着:儿啊!你怎么样了!这一记重拳正巧打在他颈上的血脉上了。

刘奇瞪眼连吐了几口血,遂没气了。

众人见打死了人,都被惊住了。

雅芙趁机逃回了玄天乐身边。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之前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释放。

玄天乐怒气未消。

他不晓得怎么去安慰女孩子,只好说了句:别怕!有我在,不会再让他们动你的!雅芙在他怀里不住的点头,接着又轻声哭泣起来。

刘忠奎见儿子被他一拳毙命,心里既恼又哀。

眼里的火气还未消下去,泪水便涌了上来。

他将儿子轻轻放下,站起身后,老目厉厉的看着玄天乐,那神色似有一股玉石俱焚的样子。

静了半晌,他大吼道:小厮!还吾儿命!说罢,举拳击来。

第三零四章 末章(二)玄天乐一手推开雅芙,一手向背后掏剑。

刘忠奎那度着实得快,玄天乐还未等拔出宝剑就负了重击。

玄天乐喉咙里涌出一股热血,正被击退时,刘忠奎度奇快的又挥拳起了二三攻击。

毕竟是沙场老将,对付像玄天乐这样丝毫不懂武术的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玄天乐连续受击,却毫无还手的余地,这叫雅芙看着担心不已。

想那玄天乐身无绝技,与刘忠奎这样功夫纯熟的人对搏,岂不是找死!玄天乐在半空上就喷了几口鲜血,落地时又被刘忠奎一脚砸在了背上,摔下来时已经有些惨不忍睹了。

雅芙看不过眼,正想奔玄天乐而去,却被飞燕抓住了。

飞燕残喘道:小姐!你不能去,那儿很危险!你去的话,那老家伙定然也会连你也一同打死的!雅芙哭着眼泪道: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玄公子就这样被人打死呀!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飞燕道: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生死有命,如果玄公子真的挺不过去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平时机智多谋的南宫雅芙在这紧要关头也不由的乱了阵脚。

她连声说道:怎么办呀!怎么办呀!第四十五章三两拳下去,刘忠奎怎能解气。

何况死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必定要他以性命相抵!刘忠奎俩鼻孔都开始冒起火气,气呼呼的去抓玄天乐。

他只手便将玄天乐提入半空,谁知玄天乐不知何时学的机灵了。

他趁空摸到了背后的宝剑,在他再次出拳攻击自己之前,他先制人,一剑横掠了去。

刘忠奎一凛,松开了他,连忙向后闪去。

只见无踪宝剑略闪微光,仿若一层剑气,横空划过。

这无踪剑本就是神剑,只因玄天乐运用的不得当,故而才没挥出它的极致,否则这一掠必定将那刘老儿砍成两截。

李忠奎退得及时,无踪剑那微微一层剑气只划破了他胸前的锦衫,隐隐的可以看见些皮骨。

刘老儿见此更加愤怒,大吼了一声,又朝他冲过来了。

玄天乐接连甩去数剑,不过都被他躲过去了,反倒是他自己,手持利器却反被人伤,直恨得玄天乐咬牙切齿。

站在一边观战的雅芙二人见了此幕,不禁暗喜。

飞燕此时好似忘记了痛楚,两只眼珠直勾勾的盯着玄天乐二人。

看着,她出诧异的音声:咦?这玄公子几时脑瓜变得机灵了?居然懂得用剑了哦?我还以为他是死脑筋呢!这会儿雅芙脸上的泪水也凝止了,笑脸微微浮现:有句古话是:急中生智!飞燕的脸色也并不如刚才那般愁苦了,她道:如此下去。

玄公子有望得胜呐。

雅芙看着他的身影,眼中仍含一丝忐忑:但愿吧!玄天乐凭着怒火与那刘老儿对战了数十余回合。

虽然玄天乐没能得势,但那刘老儿从此也再没下过重手。

实因那无踪剑太厉害了。

刘老儿每每本能的躲闪过它的刺击,但终究都会被剑气划破衣衫。

几回合下来,刘老儿那套衣服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不少个小口了。

正在两人酣战时,家奴突然喊了声:老爷!接兵器!话音甫歇,一把青铜大刀凌空飞来。

刘老儿退回一步,侧身一翻,当空接住了大刀,随即两手用力狠狠的向地面上的玄天乐劈了下去。

玄天乐趋避躲开,那大刀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甚至将地面劈出了一条缝隙。

刘老儿有了武器,这让雅芙二人心里很是担心。

尤其是刚才那一刀落下,给地面砸裂的场景更使两人为玄天乐捏了把汗。

雅芙边观战边讲道:这宝刀完全由铜铁打造。

刀身与刀柄浑然天成,实乃上好材质。

我在南宫阁中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位侠客用过此刀,其威力实在难以想象!这刘老儿与这宝刀打了三四十年的交道,早与之谙熟,用在手上十分麻利顺手。

刚一回合,玄天乐便吃了个亏,背上被他一刀砍伤。

玄天乐暂先退出了战斗圈。

刘老儿接着招式,挥了挥宝刀,那数十斤重的家伙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出猎猎响声,甚是令人心颤。

借此功夫,雅芙飞奔了过去。

躲到玄天乐身后,悄悄的将南宫明珠贴在了他留些的后背上。

只见从闪闪的明珠内出一道光,射进了他的伤口内。

玄天乐疼的一叫。

雅芙在他背后暗暗说道:玄公子!我替你治疗,你放心与他对决!刘老儿似乎看出些文章,不禁大怒:喂!你们这些小儿到底懂不懂得规矩?哪里有边战边疗伤的!雅芙收起南宫明珠,望着他振振有词的说道:这并不是比武比赛!哪里有什么规矩!你偏私利己,几时曾按规矩行事?又何以来谴责我们!刘老儿气得怒火冲天,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他大喝一声,托着宝刀,汹汹而来。

雅芙!闪开!玄天乐猛地推开了雅芙,随后举起无踪剑前去抵挡。

雅芙退了些许,心中暗喜。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雅芙,第一次显得更加亲昵。

她不禁沉浸安逸,一想到此,脸上便覆上一层绯红。

砰,利器相触出了一声重响,雅芙的思绪由此被打醒。

再看战场,玄天乐正被刘老儿的宝刀重重压着,眼看着他就快支撑不住了,雅芙内心再次一紧。

刀锋架在头上,在那明晃晃的边缘,他仿佛看见了鲜红的液体才不断的下流。

侧眼瞥去,身旁那两个女子还在为自己捏汗,暗中加油。

想到雅芙为了寻找自己而受人欺辱,想到飞燕为了帮助自己而身负重伤。

一切事情起因都源于自己,如果自己倒下了,那么她们必定不会好过,到时候就算是死了,又怎能瞑目!玄天乐咬着牙,心中坚定着一股劲。

体内潜藏的力量瞬间爆,其力之大甚将刘老儿连人带刀一同弹起半空。

一招一剑封喉,虽刺得不准,但却附着剑气刺穿了那刘老儿的右肩膀。

玄天乐猛一抽剑,刘老儿从空上掉了下来。

剑气刺断了他的筋脉,那刘老儿的右臂想必只有一块肉连着了。

玄天乐挥着剑还想去刺他,却被雅芙拦住了。

雅芙神色颇显慌张的说道:玄公子!不要再杀他了!他已经丧失了亲子,如果你再将他了结了,他的夫人定会悲伤欲绝的!玄天乐切齿说道:可是他们侮辱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这个仇!雅芙感动的流出泛出泪花,她道:玄公子!只要有你这一句话,芙儿怎样都不要紧!两人对视,蓦然间,仿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感觉已经出了他们现在彼此之间的关系。

小姐!玄公子!我们还是快走吧!官兵来了!飞燕勉强的站了起来,来到了两人身边焦急说道。

雅芙二人被她的话语惊醒,遥望不远处,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一队人马向这边赶过来了。

雅芙道:这官兵必是来增援这刘老爷的!玄公子,我们快走!不然被他们抓到的话,就更加有口难言了!三人说着,迅的逃离了现场。

三人刚逃出去不久,那队官兵便赶到了。

官兵头领见了眼前的状况,心里知道了些许,他问道:刘将军!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那几个兔崽子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他们拿命来偿还!这刘老儿毕竟是个名曾经出生入死的大将军,断胳膊断腿的事他几乎不屑,像他们这样的人出征作战早已将性命交给了国家。

甚至随时都准备着为国殉命。

官兵头头见他满肩血红,而且胳膊上还在不停的滴血,见了此景都不禁令人惊骇,若换做是他,真不晓得自己该会怎样。

头领拦住了他,恭和道:刘将军!不劳您动身,让小人前去将他们捉回给将军出气!将军您还是好生歇养!说着下令对手下的官兵吩咐道:你,回去再调集些兵马去各个关卡拦截!剩下的人随我一同去将他们拿下!说着,一队人马小跑着追了上去。

刘老儿望着适才众人逃逸的方向,左手早已握紧了拳头。

他悲怒交加的吼道:兔崽子!我一定要抓回你们,将你们碎尸万段!以报我丧子之痛!玄天乐一行人虽先跑了一步,但飞燕负有重伤,故而逃跑起来便显得费劲起来。

没多久,那伙官兵便追了上来。

身后吵吵嚷嚷的成了一片,官兵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大喊着:站住!别跑!都给我站住!三人顺着小巷跑入了街市。

这会儿正值市场热闹之际,突然多了两拨人,不仅搅乱了市面的秩序,来来回回的追跑更打翻了不少小贩摊子。

一些摊主见状赶紧收拾了些卖物,撒腿让路。

两人架着飞燕跑起路来实在费力,飞燕见了,当即说道:小姐!玄公子!你们放下赶快逃走吧!你们这样带着我,终究谁也逃不掉的!小姐,玄公子,你们放下我吧。

弃了我一个人,你们还能省下力气去跑路!否则咱们仨人谁也逃不掉的!雅芙气喘吁吁的说道:这怎么可以!你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如果让那些禽兽把你抓了去,他们定然不会就此放过你的!那刘老爷如果知道我们逃了,他也必定会拿你撒气,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妹妹你受苦受难!第三零五章 末章(三)飞燕眼中氤氲着一层泪水,她道:小姐!只要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飞燕这条贱命从小就是阁主捡回来的!阁主非但不嫌弃我这条贱命还把我当做像亲女儿一般对待。

这些年来,小姐与阁主对我的恩惠,飞燕终生难忘。

不管怎样,飞燕这一生跟着小姐,即便是死了,也足矣了。

雅芙边跑路边流泪水:妹妹!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你答应过娘亲要陪伴着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更不会抛弃你的!飞燕道:小姐!我这一生的使命就是保护小姐你的安全。

除非飞燕死了,否则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姐!如今,飞燕的状况拖累了小姐,飞燕怎能安心!如果小姐再被那伙家伙捉了去,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阁主!小姐,恕飞燕今后不能再保护你了!与其拖累大家,不如让我一人去面对!雅芙过于动情,心情明显起伏跌宕。

本就力气薄弱的她这会儿根本没办法支撑着飞燕的一侧了。

飞燕抓准了时机,使足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两人推开。

她自然的摔在了地上。

后面官兵的追喊声愈加明亮,飞燕大声喊道:小姐!你们快走呀!小姐!就算是飞燕求你了,你们快逃命吧!不要管我!无论怎样飞燕都会不辱使命的!雅芙被她推倒在地,加上悲痛的心情,更加起不来了。

她潸然哭道:妹妹!不!我不能抛下你!妹妹……正在这会儿,一个身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

只听那声音说道:姑娘!快跟我来!听着声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雅芙抬头望去,竟是之前施舍她包子的那个许老汉。

雅芙讶道:老伯?!许老汉一边点头一边扶起了她:孩子!快跟我来!我带你们暂时躲起来!雅芙自然喜出望外,不过她仍旧不能丢下飞燕不顾。

她哀求道:老伯。

可我不能丢下我妹妹不管的!许老汉瞧见了在她身后那张与她年纪不差丝毫的女子,他赶了过去,使足了力气将飞燕从地上背了起来。

后面追兵渐近,时间耽误不得,许老汉带头引着众人向前跑去。

跑了不远,或是那些追兵追得累了。

这会儿已经看不到他们穷追不舍的影子了。

许老汉将三人带到附近的居民区。

到了一户门口前,他放下了飞燕,接着从怀里掏出钥匙,将破陋木门上的锁头打开。

房门敞开,许老汉道:孩子们!快!快进来!雅芙与玄天乐二人扶着飞燕,三人踏进了这座农家小房内。

这房子虽然不大,但却是五脏俱全。

进门便是门厅,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屋。

许老汉推开了右边的门,道:来!孩子们,进来吧!三人相扶着走了进去。

这屋子不是很大,一个人住倒是宽绰的很。

雅芙二人暂先将飞燕安置在了炕上,两人也好歇口气。

许老汉从门厅里舀了一个葫芦瓢的水,匆匆端来。

来,孩子。

跑这么远的路,一定口渴了吧。

先喝口水吧!许老汉将葫芦瓢递了过去。

玄天乐与雅芙同时伸手去接,这就难住许老汉了。

玄天乐心思一转,不料两人异口同声的道:雅芙小姐(玄公子),你先喝吧!玄天乐从许老汉手里接下葫芦瓢,最终还是将它递给了雅芙。

他脸色略显讪红,或是因为羞涩,亦或是因为跑得热了。

他道:雅芙小姐。

还是你先喝吧。

雅芙见此,不好推辞,便接了下来,连口饮了些许。

不过她留了个心为他留了一半。

饮毕,她又将葫芦瓢递给了玄天乐。

她一边用袖口轻拭嘴边,道:玄公子,给你。

玄天乐不顾太多,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往喉咙里灌。

也不怪他如此,实在是这天气炎热,加上又不住的跑了这么远的路。

许老汉盯着两个心思诡秘的年轻人,嘴上早已乐的合拢不上了。

他笑呵呵的说道:姑娘。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你的相公吧?玄天乐不晓得相公是什么意思,当然满不在乎。

不过这对于雅芙这种衿守的女子来说,这个称呼的含义十分深重。

雅芙惊了一下,但没反驳。

许老汉依然笑着:姑娘看起来气质不凡,貌美若花。

而这位公子又是一身戆直。

两位相配,确乃天作之合。

雅芙听了,腮颊顿时红了半片。

她侧眼瞥了瞥玄天乐,此时他正胡乱的用袖子抹着嘴巴。

好像对此毫不在意。

这使得雅芙心中颇显失望。

小,小姐……给我口水喝呀!……一阵嘶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出,不禁使她一颤。

雅芙这才想起飞燕来。

她忙向许老汉又要了瓢水,许老汉诺诺的又去舀了一瓢,送了来。

看着飞燕大口大口的往下灌水,许老汉心中不禁惊奇。

他问:不知这位姑娘是?正巧飞燕饮完了水,接言道:她是我们家小姐,我是她的丫鬟!许老汉一听是小姐,面色稍微一变,样子显得有些惊讶。

不过那份喜色仍旧未失。

他道:原来姑娘是大家闺秀!怪不得气质非凡,原是如此。

全怪老朽眼拙呐!雅芙忙道:老伯。

您这说的哪里话。

小女子原本是生长在大家庭中,不过现今却也沦落至此。

若妹妹不提此事,我便不在与人透露家世了。

倒是老伯三番五次的帮助雅芙,实令雅芙感激涕零。

这会儿又连累了老伯,小女子心中实在愧疚。

许老汉道:其实姑娘不必客气。

之前我也与姑娘说过,老朽原来也有个闺女,只是跟人家跑了,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她虽不能与姑娘相比,但我从姑娘的身上着实的看见了她的影子。

呵呵,所以……雅芙道:既然如此。

老伯对我有恩,如果老伯不嫌弃,便认我做干女儿如何?许老汉一听,喜色洋溢。

他道:那感情好了!只是姑娘这身份……老伯迟疑起来。

雅芙神情略微失落的问:怎么?难道老伯嫌弃?许老汉忙道:哪里!哪里!姑娘如此优秀,能认作老朽的女儿,实是老朽三生有幸!就此雅芙拜这许老汉为干爹,正好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亲生父亲。

她跪地边叩边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女儿南宫雅芙一拜!许老汉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

炕上的飞燕见了此幕,心中多是无奈。

不管谁让她是雅芙的丫鬟加妹妹呢。

飞燕勉强的撑起身子,姿势跪拜的叩道:飞燕,见过父亲大人……今后愿与小姐一同孝敬父亲大人。

许老汉满心欣喜,不住的点头,不住的流泪。

雅芙从袖里掏出手绢,边替他揩去泪水边亲昵道:爹!等到以后天下太平了,芙儿一定回来孝敬您老!只要您等着我们!玄天乐呆呆的站在一旁,好像现在生的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过身边这俩女子都拜他做父亲了,他倒有点迷茫了。

怔了片刻,他也跪了下来,有样学样的拜那许老汉做爹。

他刚弓腰,却被许老汉拦住了。

雅芙二人见他憨憨的模样,嘴角早已笑不成样儿了。

许老汉给他扶起,神态略显严谨的讲道:你现在还不能拜我做爹哦。

等到来日,你与我女儿成了亲,你便是我的姑爷,到时候自然顺理成章了。

雅芙听了,顿时羞红了脸颊。

而玄天乐却不知所以然的自言自语着:姑爷?许老汉突想刚才雅芙讲的话,转瞬问道:闺女。

你刚刚讲天下太平……是何意思?话说到此,众人的脸色突变深沉。

雅芙看看众人,讲道:既然爹爹问起,芙儿便不再隐瞒了。

只是芙儿恳请爹爹一定要为此保密,否则事之后必将引起**!许老汉认真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的揣测着这件事的内容。

雅芙道:其实我们都非一般常人。

或许您不知道江湖中的流派。

在曾经,有五大家族叱咤在江湖之上。

他们分别是轩辕、慕容、北冥、南宫和长孙五大家族。

我与妹妹即是南宫家族的后裔,而这位玄公子其实就是轩辕家族的后人。

天下原本应该是歌舞升平的,但因慕容家族的长使修炼魔功而走火入魔,变成了邪恶至极的魔帝。

十几年前,几大家族的勇士奋血浴战用生命和鲜血才将魔帝封印起来,但如今魔帝逃窜出来,试图侵占整个人间。

魔帝一出现,彻底的打乱了我们几大家族的生活,我们几人也是**踏上这条与魔帝对抗的道路。

我们必须在魔帝完全成形,法力恢复之前将他消灭!否则,失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许老汉或许听不懂她在讲些什么,但从她的神情中多少了解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许老汉眼色平和,听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后他仿佛完全没有被吓住。

他用手掌轻轻的拍了拍两侧的雅芙和玄天乐。

语重心长的道:呵呵。

孩子们。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魔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其实世间过于清平反而会更加枯燥。

想那前几年,兵马动荡,金戈铁骑踏碎了多少幸福的家庭。

唉。

人心本就是极度贪婪的。

为了天下,为了美人,多少帝王死在了这上边。

孩子们,其实灾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的阴冷。

飞燕道:您不晓得那魔头有多邪恶!据说当年为了练就魔功,杀死了不下万余人数!其杀人的手法不仅惨绝人寰,更令人前所未闻!许老汉眯着眼睛笑了笑。

他用枯老而又坚实的手掌抚了抚飞燕的小脑瓜,随即镇定的笑道:不管他的内心有多邪恶,他终究是由人变化而来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或许他也不想出手杀人,有时也是迫不得已罢了。

第三零六章 末章(四)飞燕反驳道:迫不得已?难道修炼魔功也是迫不得已吗?又没有人逼他去练!许老汉道:这世间本就分有阴阳。

自然也分好坏。

纷纷人海,怎能说尽数好人而无一坏人呢?对此也是一样。

世间有善事做尽的正义之神,也必定会出现祸乱苍穹的魔神。

重要的不是去追究他的罪愆,而是要还给天下一个公道才是!听了此番,众人都默然无语了。

许老汉又讲道:战争带来的无非就是残酷的现实,结果遭殃的只有百姓自己。

闺女,你们既然非同常人,就一定要把握住自己身上的能力,充分的运用,用以打败黑暗势力。

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杀他。

如若他能真心悔改,对人对己都将是一件善事。

许老汉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随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香包交到了雅芙手心里。

雅芙诧异道:这是?……许老汉道:闺女。

你们以后闯荡天涯时若遇见了我那个疯野的女儿,现在也就是你们的妹妹,一定要将这个香包交到她手里。

唉。

这是她娘在她小时候给她缝制的。

如今她娘也死了许多年了。

走时也未曾留给我们父女俩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唯有这个香包……哦,她的名字叫许若紫。

他**们若能相遇,你就将这香包交给她,叫她回来吧。

毕竟在外面疯野不是好事,更何况她一个姑娘家……唉!雅芙看了看手心上的香包。

它虽然显得那么粗淡,可那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制作者的心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雅芙凝重着表情,深重的点点头:爹爹您放心。

芙儿若能遇见妹妹,一定亲手交给她。

我会劝她回来与爹爹团聚的!许老汉连连点头:哎!哎!正在这一家子人倾诉衷肠,泄情感时,门外传来几声粗犷的敲门声。

众人心里猛然一惊。

门外传来不逊的喊声:快开门!快点开门!再不开门的话我们可就冲进去了!是那伙官兵追上来了!雅芙三人心惊如焚,一时间手慌脚乱,没了定向。

许老汉心里也万分紧张。

这刚刚收下的女儿,怎么能让官兵夺去!许老汉眼珠一转,蓦然想到屋子后面的窗户。

门外的喊声愈加凶烈,许老汉急忙说道:孩子们。

我去察看情况。

如果情势不对,你们就赶快从这扇窗户逃走!雅芙百般不肯,她心中放心不下这个干爹。

可是爹爹你……许老汉急道:嗨呀!你们就不要管我了!当前之下逃命要紧!更何况你们身负重托,倘若栽在这几个够官兵手中,岂不可惜!你们只要记得干爹的话,一定要为天下苍生、正义讨回公道便是了!说罢,许老汉走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锁了上。

门外敲门催的更紧了。

那本就不结实的木门板已经开始晃动起来,俨然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许老汉抖着双手将房门锁了上,随即边去开门边回应着:来了!来了!开了房门,一伙官兵随着一个头领模样的冲进屋来。

那头领眉头皱得紧紧。

他向门厅周遭环视了一圈,口气不满的问:干什么了?磨磨蹭蹭的?这么久才开门?不知道我们在办案抓人吗?不等许老汉回答,官兵头领从鞘里拉出砍刀,架在了许老汉肩头上:说!那伙小兔崽子在哪儿?嗯?门内的雅芙和玄天乐透过门缝观察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见那银闪闪的刀身架在老汉身上,雅芙心里一紧。

玄天乐见她稍有异动,紧忙将她拉扯住了。

玄天乐贴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疯了吗!这样被他们现了,不但救不了他,更加害了他!雅芙泪水盈盈,被玄天乐捂住的嘴巴里出细细的叫声:爹爹……锋利的刀刃就在颈下,许老汉的性命就悬在这上边。

是死是活现在全凭他一句实话了。

许老汉虽然已被吓得汗水直流,不过他仍旧毅然的答道:大人呀,什,什么逃犯呀!小人这里怎么可能会藏逃犯呢!您,您一定是搞错了吧!官兵头领一把扯起了他的衣襟,将他拽到眼下。

他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珠,里面满是愤懑与杀气。

有人亲眼看见你带着他们跑了!告诉你,我是秉公办事!如果你隐瞒不说的话,小心我手上的宝刀无眼!说着他又将锋芒毕露的刀刃往他的颈上靠近了些。

他怒吼一声,斥道:快说!你到底把他们藏哪儿了?嗯?许老汉心里惶恐。

他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老命,他担心的是那几个孩子能否逃出去。

许老汉一脸随和的笑道:大人。

就算,就算你杀了小人,小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呀!小人只不过是个平平凡凡的人,平时只靠卖包子为生。

像我这种鼠民怎么可能会窝藏犯人呢!大人,我真的没有窝藏逃犯啊!官兵头领岂是那么好骗的。

他看看这年岁已老的老汉,反正杀了他对自己又没什么好处,不如来一招引蛇出洞。

官兵头领渐渐松下了许老汉,接着说道:好!你既然这么恳实的说了,我便信你一回!倘若你敢撒谎!我必定要了你这贱命!说着,调头带着十几个官兵离开了。

许老汉眼看着众官兵扬长离去,他这才安放了悬着的心。

关了门闩,许老汉赶紧打开了右侧房门,此时三人正不知所措的聚在一块。

许老汉进屋慌张说道:孩子们,你们快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官兵查不到你们的所在必定还会重返!到时候搜到你们就麻烦了!走!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许老汉催促着众人离开,心中却仍然难以割舍。

不过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儿女情长都该搁置搁置了。

许老汉打开了通往后院的窗户,一点点送着众人从此下去。

众人侯在窗下,雅芙情难割舍的说道:爹爹……不然您就与我们一同逃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些官兵如果知道您放走了我们,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您的!许老汉神色匆促的说道:孩子!我不能离开这里!有我在这里,他们想要找到还需要些功夫。

我若与你们一起逃走了,到时候不就更加暴露了你们的踪迹了吗!更何况我年岁大了,腿脚不利落,跟着你们逃亡只会给你添赘!你们还是赶快走……话未讲完,许老汉的表情猝然僵住了。

再看他身下已然露出一个银色的刀头。

鲜血流淌在那刀尖上,正滴答答的往下落着。

三人见状大惊失色,雅芙失声大叫:爹爹!……许老汉瞪直了眼珠,手臂还在不停的扬着,喉咙里的声音苍老不堪:快走……快走……身后的官兵头领狠狠的拔出了砍刀,他破口骂道:你这贼老儿!装给我一副可怜相!原来你果真藏着他们!转向目光,他凶恶狡黠的望着众人,嘴边微微上扬:哼!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跑出我的手掌心!来人呀,随我去抓住他们!官兵头儿正将踏出窗外,却被许老汉死死的拽着腿不放。

许老汉此时嘶声力竭的大声喊道:快跑呀!你们快点跑!跑!雅芙摇着脑袋,大声哭道:不!爹爹!不要!……官兵头儿恨得切齿咬牙,随手用砍刀连续刺了他数下,可是他那双手仍然没将他松开。

许老汉已是满身鲜血,嘴里还在不注的向外涌着,可他还在拼命阻拦着官兵的追杀。

雅芙失声痛哭,乃至于飞燕与玄天乐都不觉的泪下潸然。

许老汉在人生末端的弥留之际,他或许听不见外面的噪杂声,但他却咧开了嘴角,绽露出了慈祥和满的微笑。

在世人眼中看来,他是惨死在恶仆的刀下了,可是在他心里,却是无比的满足。

无论他在阳世还是阴间,他都不会再孤寡一人了。

许老汉款款松开了手臂。

他闭上了双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雅芙哭得歇斯里地,根本毫无力气逃命了。

看这样子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官兵踏出了窗外,个个气势凶煞的仿若魔鬼般向他们扑来。

玄天乐大叫:雅芙小姐!你不要哭了!再哭的话我们大家就都要命归黄泉了!雅芙撑着一股薄力,勉强的站了起来。

刚歇息了一会,飞燕的伤势似乎也好转了些。

玄天乐一咬牙关,对两人道:雅芙小姐!你们先走!我来对付后面的官兵!雅芙回头用泪眼看了看他,此时此刻才感受到了他身上男人的气息。

只是她害怕,害怕他会和许老汉一样,在须臾之间离开了她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雅芙迟迟未动,其实是心里不舍。

临离开前,雅芙对他柔情的说了声:玄公子……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们等你!玄天乐短应一声,接着开始面对众人,独身应战了。

在这个你死我活的时代中,玄天乐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唯有强者,方能立足。

他暗忖:如果当初自己少贪玩一些,用这些时间去跟姐姐和叔父学些防身的功夫。

那么恐怕今日的惨剧就不会生了。

而自己一行人也更不可能落得这般狼籍。

或许,这就是叔父为什么同意我独自一人离开家中,闯荡江湖了。

第三零七章 末章(五)雅芙带着飞燕一路逃奔,直到过了傍晚,方才落脚歇气。

遥看身后,莫说官兵的影子,甚至连个鬼影都没有。

雅芙早已疲惫不堪,想她一个弱小女子奔跑了这么远的路,怎能受得了如此乏累。

俩人坐在一棵参天大树下,不断的喘息着。

飞燕一脸深愧的说道:小姐。

都是我不好。

飞燕不但没能保护好小姐,反而让小姐跟着飞燕一起受苦。

看到此幕,飞燕真的于心不忍。

小姐,你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雅芙冲着她勉强的露出一抹笑容:妹妹。

你说什么呢。

你不要总把自己的身份挂在嘴边。

我与娘亲从未将你当做外人看待。

娘亲虽然交待让你保护我,可也曾说过叫我们姐妹俩相互扶持,相互依靠。

南宫阁毁于一夕,如今在这世上我只有妹妹你一个亲人了。

我若抛弃了你,我今后岂不是要孤单死嘛!飞燕深深感动,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雅芙:小姐……雅芙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之前一直在跑路,就将你身上还有伤的事儿给忘记了。

来,妹妹。

我帮你治好身上的伤!雅芙从腰间取下南宫明珠,欲将为飞燕治愈内伤。

月色暗淡,飞燕却清晰的看见了小姐憔悴的脸颊。

飞燕立时止住了她,认真说道:小姐!我看你脸色这么苍悴,你不能再运用明珠了!飞燕不想小姐你为了我而陷入危险!雅芙道:怎么会。

飞燕,你难道忘记了,我有明珠护身。

我为你治伤虽然会耗费些元气,但这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的。

你不用担心。

飞燕毅然阻止:不行!飞燕虽然伤的不轻,但却还可以苟延残喘。

只怕小姐此番之后会昏迷不醒!不行,飞燕是不会接受小姐的治疗的!飞燕两手紧紧的锢着雅芙,使得雅芙左右不能。

雅芙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她急了。

她颇显虚弱的说道:妹妹,你如果一直这样,我们日后还怎么逃命?更何况凭借玄公子一人之力根本抵挡不了那些爪牙的!玄公子?!……雅芙猛醒,这才想起玄天乐一直没有跟上来。

飞燕也随着吃了一惊:对呀!玄公子人呢?他怎么没有跟上来?雅芙心里一颤。

回想之前的遭遇,干爹的惨死的情景,结合现在的状况,不由的令她倒吸了口冷气。

飞燕脸色僵冷的说道:玄公子该不会是被那帮够官兵给杀死了吧?……雅芙登时反驳:不会的!飞燕,你不要瞎说!玄公子不会出事的!一定是因为我们跑得太快了,玄公子一时半会儿的追不上我们。

我们等等便好!等等便好!或许他真的遭遇了不测,只是她心中不肯认定罢了。

飞燕看着她惊慌失色的面容,脸上写着的依然是愧疚。

忽一瞥,她现了隐藏在不远处的树林当中的一座小土房。

茂密的树林掩映着它的影子,隐隐约约的能在树枝摆动的时候看见几缕光亮。

飞燕顿然大喜:哎哎哎!小姐,小姐!你快看!那里房子!那儿有人住!雅芙闻着声音,随着她的指向望去。

果然,在不远处的树林中,那扇窗内透露着略微昏黄的光亮。

雅芙心中骇怪,忖道:在这样一处深林中,怎么还会有人居住?难道是世外隐逸的高人?还是早已等候多时,埋伏在此的官兵?想到这,她谨慎的向四外的树林里探了探。

夜风轻轻的吹袭着树枝,丛林中只有树叶相互摩擦所出的沙沙,沙沙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飞燕与雅芙一般,不仅困顿不堪,更饥渴交迫。

此时她们多想吃上一顿美味,然后好好的休养几天。

只可惜形势迫人,谁让她们在这一带闹出了人命。

现在是想太平都难!飞燕开始幻想起香喷喷的美食来了,她道:小姐!不如我们上前问问,有可能这里真的有人住呢。

我们去讨口水喝,讨些吃的总该可以的吧!雅芙心里又何曾不想呢。

空荡的胃腹开始起抗议,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见此,雅芙也不好扫了飞燕的兴,更何况她心里所想的与她如出一辙。

两人相依相持,一步步奔亮光处走去。

郁郁的树林深处,一双眼睛闪着尖锐的光芒。

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两人的动向,直到她二人走到那间小土房的门口,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这是间不大不小的房子。

整体看起来倒像个站驿。

窗子里除了火烛时而扑朔以外,便再无其他动静。

飞燕刚想敲门,雅芙将她拦住。

她耳闻四方,一边细细洞察着四周的异状,一边对飞燕说道:妹妹。

你难道不感觉这里很奇怪吗?飞燕见她眼神诡秘,更加茫然道:有什么奇怪的?雅芙道:这屋中无人,但却燃着蜡烛,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有人在暗中早已安排好了的吗?飞燕诧然:小姐,你怎么知道屋里没人?屋中之人若是睡着了呢?雅芙将信将疑的摇了摇头,随即轻轻的用手扣了扣门,结果一阵风却将房门吹开了。

两人手牵着手一点点挪动着脚步,迈了进去。

房内收拾的十分干净,雅芙当即在心中断定:如果这不是潜藏着什么阴谋的话,那么这间房的主人必然是个细心的女子!这里并不宽敞。

一张床位,一台桌子,桌上还摆着一盏蜡烛,就是如此简单。

飞燕惊道:小姐!你是怎么算到这房子里会没人的?雅芙轻浮笑意着摇摇头。

桌上搁着一张信封,上面没写署名与收信之人。

雅芙拿在手中,来回检查着,看是否有什么诡异。

飞燕趴在雅芙肩膀上,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呀?雅芙不知的转转头。

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取出了信纸,展开后一行纤细的字体:桌下的柜中有食物,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下面的署名是个紫色的蝴蝶。

看样子不像是亲手绘的,反而倒像是一只实体。

飞燕听了讶喜着赶忙爬到了桌下。

打开柜子,诱人的香味已经扑鼻而来了。

飞燕大喜道:呀!小姐!这儿果然有饭菜呀!看来那上面写的并不是假的哦!飞燕将饭菜一件件的端到了桌面上,罢了长喘一口大气。

雅芙看着这些令人垂涎的美食,不禁也咽了口吐沫。

不过她还是遏止了欲望。

飞燕早已馋的口水直流,哪里还管的上小姐,趁她一不留神,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咽。

雅芙见了,愕然道:飞燕!不要!不要吃这些东西!我们都还没有验证这些东西是否有毒,又怎么能随便乱食!雅芙不说倒好,话语甫歇,飞燕顿时停了下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冷硬起来。

紧接着,她捂着肚子开始叫疼起来:小姐……我……不等说完,她便昏倒了过去。

雅芙大惊失色,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跪了下来,将飞燕抱在腿上。

她大声呼唤着:妹妹!妹妹!你醒醒呀!你千万不要吓我呀!她当真慌了,这会儿身边毫无一个亲人,玄天乐又不在身旁,倘若飞燕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叫她一个女儿家的如何是好!片刻的功夫,泪水充满了眼眸。

她婆娑的叫着她:妹妹!你不要吓我呀!你快醒醒呀!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你,使你误食了毒物!都是我不好呀!雅芙这边哭得不行,飞燕蓦地睁开了双眼,情不自禁的咯咯笑了起来。

雅芙先是一惊,而后大哭起来: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不知道你刚才那一出着实的吓坏了我吗!雅芙痛哭着谴责她道。

在这荒郊野外之地,你怎么能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呀!你若真出了什么事,可叫我怎么办呐!呜呜……飞燕本想调侃一下她,调整一下紧张的气氛,不料还真吓着雅芙了。

飞燕赶忙上前安慰道:小姐!对不起哦。

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当真了……小姐,都是飞燕不好。

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雅芙一下子抱紧了她,头藏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飞燕使着轻小的力气拍搭着她抽泣不停的后背,声音暖和的哄她道:小姐不哭啦!小姐不哭了哦!自小以来,雅芙虽比飞燕年长,但飞燕每次却都充当着大姐姐的形象。

每每雅芙遇到了挫折,心中郁闷,或是受了训导而痛哭流涕时,一向都是飞燕在她身边安抚着她脆弱的心灵。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即便雅芙一口一口的叫着她妹妹,可她的内心从不比飞燕坚强。

或是因为飞燕从小习武所导致的性格坚强,亦或是雅芙她天性柔弱,必将终生如此吧。

饱食一顿后,飞燕撑得不禁连连打嗝。

酒足饭饱后,飞燕的精神与体力明显恢复了许多。

不比之前那般苍悴。

她一瞥,现了身边碾碾细咽的雅芙。

她那暗淡的脸色使人心情低落,飞燕打着嗝问她:小姐。

你怎么了?我们这些天到处奔波,伙食再不比以前在南宫阁时的好了。

不过这顿饭菜至少要比咱们前些天时的好得多。

小姐,你看你才出来几天,便已瘦了一大圈。

这是阁主没见到,若见到了的话一定又要责怪飞燕了!雅芙心里想着另一件事,听她说话,她将目光转向她来。

唉。

妹妹,不论是这段时间还是从前,你对我的好我从未忘记。

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你已经是南宫阁的一份子,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

那,小姐你心中一定是在想玄公子吧?雅芙微微颔,多愁善感的样子魅力十足。

她轻启皓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玄公子他还没有追上了。

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情。

飞燕盯着她一脸忧郁的样子,握住了她的双手,说道:好啦。

小姐。

你不要想那么多了。

我相信玄公子他一定会突破重围追上我们的。

你也一定要对他有信心哦。

雅芙没有回答她。

她从怀里掏出那个用着手绢包着的肉包子,心里思索着之前许老汉所讲的一番话。

嚓嚓……嚓嚓……第三零八章 末章(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颇有规律的脚步声。

雅芙耳朵一竖,细细听察着外面的声音,那样子甚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雅芙两眼望着门口,对飞燕轻声道:你听!外面,好像有脚步声!是玄公子!飞燕尚未反应过来,雅芙便已迫不及待的奔出门去了。

飞燕紧紧追去:小姐!等等我!清幽月下,一个单薄的身影蹒跚着向走向树林深处的这间小土房。

他弓着背,一手捂着腹,一手把持着路旁的树木。

雅芙奔出房外,远远的便看见了他的影儿,随即快步而去。

飞燕随之追出了门,但因天色暗黑,远处之物根本察觉不清。

她只看着小姐摇摆着身子冲进了黑暗之中。

她心中一凛,大叫了声:小姐!雅芙既心急又欢欣。

即便黑夜昏暗,但她仿佛看见了站在夜幕中那张熟悉的脸庞正在冲她笑着。

几步快奔,她跑到了那人面前,不出所料,此人正是玄天乐。

他能活着回来,便是皆大欢喜了!雅芙刚凑上前,玄公子的叫声还未出口,玄天乐陡然跌倒在了她的面前。

雅芙吃了一惊,赶忙俯下身。

正过他的脸,冲着月光,他那脸色与月色几乎无异。

雅芙惊慌道:玄公子!玄公子你怎么样了?玄天乐朝她慌乱的表情轻轻一笑,勉强说道:我没事。

罢了,一头晕倒在她的怀中。

雅芙二人费尽力气才将玄天乐抬到了床上。

看着玄天乐愈加苍白的脸色,雅芙急忙取下南宫明珠。

飞燕似乎看出些什么,当即锁住了她的手腕。

飞燕瞪着双眼道:小姐!你不能再运功了!这样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雅芙焦急道:妹妹!你放手呀!我必须要救醒玄公子!绝不能让他有生命危险的!飞燕将她细细的手腕扣得紧固,更何况雅芙本就身无大力,更加挣脱不开了。

飞燕道:我知道小姐一心想要帮助玄公子,可是你也要多注重一下自己的身体呀!南宫明珠配在你身上时间不久,你根本无法完全掌握它的能力。

更何况你现在正值身体薄弱的时候,若为玄公子治疗,你必将元气大损!小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糟蹋自己!更不允许!说话间,雅芙已是满眶泪水了。

她眼泪汪汪的说道:妹妹!你不懂得玄公子对我,以及对我们大家的重要性。

如果他死了,那么一切希望都将破灭了。

凭靠我们这些人的力量根本就不是魔帝的对手!更何况玄公子对我们姐妹有恩,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忍受伤痛的折磨。

为了玄公子,我愿意牺牲一切,哪怕是我自己的性命,我也无怨无悔!她这自内心的一番话着实令飞燕震惊。

抓着她的那双手当即滑了下来。

雅芙趁此时机,调头用南宫明珠与他融合,并利用南宫后人独有的灵心术挥明珠内的力量,使它散入玄天乐的体内,帮他打通经脉,治愈内外伤患。

眼看着一拨又一拨的金光融入他的体内,雅芙的额上流下一滴又一滴的汗珠。

她口里默道:玄公子。

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醒过来,我会拼尽全力的替你愈合身上所有的伤痕。

你也要努力!飞燕坐在她身旁。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不顾性命、耗费精力去救另一个人,她没有再去阻止。

因为她知道就算去阻止也一定不会有结果,毕竟小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与她在一起玩耍,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了。

她的心早已交给了另外一个人,而她的心中也再容不下任何人。

不知第多少拨内力打入他的体内,玄天乐终于有了反应。

他身子一仰,嘴里吐出一口黑血,之后便趴在了雅芙的身上。

过了许久,他才从雅芙急促的呼唤声中再次睁开了双眼。

他双目微睁,目光扫着周围的情况。

这里没有了喧嚣和吵闹,没有了那些恶人们狰狞的面孔,这里十分的清静,除了时而能听见外面轻轻飘过的风声。

玄天乐转着眼珠,环视了一圈,心中暗忖:这里是哪儿?怎么一切看着都那样的熟悉?一张疲惫而又不失纯美的脸容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她微微咧开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是那个清丽的女子,她正弯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疲倦的看着自己。

她那一袭长长的黑头正披在肩头,甚至搭落在他的脸上。

她轻轻一动,那轻柔的丝宛若风儿般在脸上拂过,十分舒滑。

她张开淡淡的嘴唇,两齿间出清婉动听的声音:玄公子。

你终于醒了。

玄天乐轻吟一下,接着细声问道:我,我这是在哪里?这里,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雅芙笑的更加甜美了。

不过清美的容面依稀可见那未干的泪痕。

她道:玄公子。

你不要害怕。

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但我们所处之地很安全。

暂时没有人知道。

她温和的声音使玄天乐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他点了点头,便不再吱声了。

雅芙将刚刚吃剩下的饭菜端了过来。

虽然两人都已进食,雅芙当时留了心,早已将这些饭菜分成两份。

其时她也没吃多少,一则没有心情,二则惦记着他,故而只吃了少许,留了大半给他。

雅芙笑道:玄公子。

你一早从客栈出来,恐怕一天都未进食。

正巧这里有些吃的,足够我们大家享用了。

飞燕见此,忙道:小姐!你……你根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你,你怎么还让给……雅芙神色黯淡的白了她一眼,嘴里轻声责道:飞燕!我们好歹也吃了些东西。

玄公子一天未进水米,之前又与那些官兵恶斗,倘若再不补充些食物的话,他身体一定会吃不消的!她的话和眼神都令飞燕哑口无言,她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都吞了回去。

雅芙将饭菜端到了他的面前,说道:玄公子。

这些,我只动了少量,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那便尽快吃了吧。

玄天乐几乎是半个粗人,虽然懂些笔墨,但有太多的人间常理都不清楚。

他哪里知道男女之间不能共用碗筷这档子事儿,可谁让雅芙她就特别在意这些事呢。

玄天乐每次无知的举动都会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中,即便她不说,但她也永不会忘。

玄天乐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没多久便将剩余的饭菜填进空空的腹中。

雅芙见他这副憨憨可爱的样子,脸上早已乐开了花,心里的那些乏累与不快也都在瞬间消失殆尽。

好景不长。

这饭碗刚刚撂下,屋外传来了隆隆马蹄声。

听起来至少有十人以上,而且这坐骑绝非寻常。

若不是军队所用就必是上好战马。

三人一听,彼此心中一紧,怕是那些追兵到了。

飞燕心生怒气。

她站起身愠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没想到这些人竟这般难缠!刚刚脱险,这会儿又逼了上来!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他们!雅芙拦下了她。

看她踉跄的模样儿,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

再说外面的人马至少十人,她一人出去岂不是寻死!雅芙道:妹妹!你不要冲动!我们现在都还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贸然行事只会令我们惨败!飞燕还念在适才那气头上,正看雅芙二人不顺眼。

她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珠,口气略显不恭的对雅芙说道:你难道就把我看得那么低?我知道,你心中早已有了另外一个人。

我现在对于你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

那么正好,不论我是生是死都再与你无干了。

就当我去找死,行吗?雅芙没想到她的态度会突然间转变的如此之快!她顿时被气得脸色通红,气血上升导致她眼前猛然一黑,妹妹!你……话还未说完,她因为精力消耗过多而倒了下去。

飞燕转头瞧去。

毕竟是相处十余年的姐妹,气话也只是一时气头上所说,到了关键时刻,她心中还是担心着雅芙。

唉!小姐!飞燕急忙返了回来,扶住了她。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烛光扑朔在她清秀的脸上,那一抹惨白渐渐浮上面来。

雅芙无力的睁着双眼,细睫仿佛是只受伤的蝴蝶,徐徐飘着。

妹妹。

你刚才,怎么能那样讲话呢。

你心中不快,与我赌气,是我的不对。

你怎样讲我都无所谓,可是你不能贬低自己的生命,贬低自己的价值。

我们从小一直玩到大,你我之间情同手足。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忽视你。

因为我知道,纵使我做什么,怎样去做,妹妹你一定都会支持我,站在我这边的!可是,可是你却……说着说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冲刷着那两条隐隐约约的泪痕。

飞燕她自知愧对与小姐,同样泪下潸然。

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像刚才那样说你!我只是一时气恼,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小姐,你不要哭了,飞燕知道错了,飞燕知道自己做得不对,都是飞燕不好,小姐……你不要哭了……两人最后抱在了一起,一起痛哭起来。

似乎这些天以来各自心中的愁苦与忧郁都在这一刻得以泄出来。

玄天乐此时已经坐起来了。

他看着眼前这幕情景,心中也不禁酸涩。

他想起了平日里温和可亲,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姐姐。

如今,又能去何方寻得那份温暖呢?门外那马声嘶鸣,打破了树林中的寂静与寥落。

数人从马上跳落下来,出齐刷刷的落地声。

门外的官兵叫嚣的喊道:里面的人赶快出来!随我们回去便了,不然我等可要冲杀进去了!刀剑无眼,到时可不讲情面!屋内的三人惶惶不安。

静了片刻,玄天乐站起身来,脸色凝重的说道:你们呆在这里,我出去对付他们!第三零九章 末章(七)凭靠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抗衡外面那些爪牙。

天知道玄天乐现在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出门前,雅芙叫了他一声。

回眸之际,雅芙虚弱的动了动嘴唇,轻声道:玄公子。

你,一定要小心!玄天乐最后看了她一眼,意义深重的点了点头。

他踏出了房门外,随手轻轻的将关了上。

站在面前的是些身披麟甲的将士。

他们背上挂着一把弓,腰上挎着一把剑,每个人站直了身都要比玄天乐高出一头之多。

众兵士身边都有一匹战马,高大雄健,带头的那匹身上绑着铮铮铁甲。

见如此,想必这伙人身份非同一般,不可小觑。

为的将领喊话道:小子!刘将军差我等众人拿你回去!将军说了,你若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复命,便让你死的舒坦些!一旦你有反抗的倾向,我等立即可以将你就地处死!唉!跟你一起的那些人在哪儿?是在这屋子里吗?将领抬手指了指灯光幽暗的小土房。

玄天乐沉闷了半晌,一言未。

月光射在他的眼眸上,折射而来的是一股清寒之光。

将领颇为战栗,不过他对于眼前这面黄肌瘦的玄天乐并未感到威胁与恐惧。

他见他迟迟未动,便差令手下道:你去给他捆绑起来!你们几个去前面那间房里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将军说的那两个女子!手下响亮的答了一声是,接着各自从事。

玄天乐的双手开始不禁颤栗起来,眼见着那士兵堪堪而来,他悄悄的摸向背后的无踪剑。

那一队官兵约摸着七八个人另外朝着房子的方向奔去,玄天乐斜眼瞥去,看那队官兵走将门前,玄天乐顺手拔剑而出,当下劈向朝自己走来的官兵。

那官兵反应的非常迅疾,右手把在腰上别着的剑柄上,一股劲力拔出了宝剑抵在了身前。

无踪剑出鞘,随之剑影一掠,打在了官兵手中那宝剑之上。

玄天乐没用太多的力气,不过无踪剑内本来就附有神力,这一剑下去,挡住的宝剑顿然被劈成了两截。

官兵被弹力阻退几步,站稳之后当即大惊失色。

远处那将领看得清楚,心中讶异:这究竟是何宝物?居然有如此凡之力!再说奔小房子去的那几个,刚打开门,里面猝然冲出一拨气力,七八个人在须臾之间都被打退。

一股风儿拂面吹来,树叶被吹得唰唰作响,马儿仿若受惊,长声嘶鸣。

众人聚拢在了一起,十分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玄天乐刚一举头,便见一道紫光飞落在自己身旁,紫光一闪,变成了一位娉婷的女子。

此女子披着一身从上到下尽是黑色的袍子,微暗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只能隐约的看见她纤细的影子。

玄天乐只瞧了一眼,瞬间认出了她:欣姐姐!馨欣朝他轻轻一笑,清色的月光下,她唇上的那一抹微红格外显眼。

她冲着眼前十余个官兵,启齿说道:各位官爷。

奴家知道官爷们的使命,但是他是奴家的弟弟。

呵呵,如此……还请官爷们看在奴家的面上,放他一马吧!众官兵惊诧于她刚才现身的那一霎那,想必此人来历不凡。

不过听着女子的声音柔和动听,想必应该是位风姿绰约的美女。

官兵将领前走一步,两眼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扫了扫:你是谁?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即便是你的弟弟又能如何?不过,如果倘若你跟我们走的话,我倒是可以跟兄弟们考虑考虑。

将领转头随着众人一齐出吟吟笑声。

玄天乐忙道:欣姐姐!这不可以!你绝不能跟他们走!他们蛮不讲理,明明是他们拐骗了雅芙小姐,不但如此他们还伤害她!我是情非得已才出手的!欣姐姐,我并不想杀人!可是我不能眼看着他们欺负我的朋友!将领颇显得不耐烦了,怒道:小子!别在那边说风凉话!你害死了刘公子,纵然你逃到了天涯海角,刘将军都不会放过你的!哼,量你们也不敢反抗!来呀,给我连同这女子一齐捉了!且慢!馨欣脱口喊道。

将领举掌令众人停了下来。

馨欣冷冷笑道:我成你们一声官爷,你们千万别不识好歹。

我不管你们是哪里的人,谁的手下,但在这里,我的地盘上,你们想要抓人,还要问问我同不同意!将领扑哧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本事来?馨欣冷笑着:呵呵,那好呀!只是,你们千万不要后悔……玄天乐心中猜测着下一步会生什么。

对于馨欣的身世他根本毫然不知,不过她敢这样毫无惧色的与众人讲话,想必定然有绝技在身。

将领鄙夷的一笑,从挎在腰间的宝剑中拔出利剑。

乌漆抹黑的夜色,他那柄剑身闪着银亮的光,照耀的四周寒气弥漫。

将领道:来呀!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不过事先说好,刀剑无眼,即便你是个女子,我也不会留情的!馨欣道: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呵呵,定论不要下的太早!想要你的命,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既然你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隐晦透白的影子从馨欣体内飞出,只在一瞬,咔吧一声响彻四周,馨欣嘴里含笑,此时的她显得异常阴森:呵,有什么话留到阴间跟阎王去讲吧!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将领起剑的姿势还未定下,随着扑通一声,他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其余官兵见状边吃惊边去察看情况,结果现那将领被硬生生的拧断了脖子。

那七窍流血的模样着实悚人!众人极为骇异,刚那一瞬,无人看见她使了什么招数,甚至看她连动都未动,可官兵将领委实丧命了!这场对决,结果已然分晓,如果众人再纠缠下去,下场必将与那官军将领一般模样。

众人怯怯的退了数步,各自骑上了战马,调头欲将逃去。

馨欣怎肯,只见树叶抖动,那透明的影子再次从馨欣体内跃出。

又是在眨眼瞬间,十余人兵士同时落马,众人在倒地之前便已没了气儿,谁也不晓得在这一瞬间究竟生了什么。

十余具尸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战马疯狂的跃向远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这一招也着实的令玄天乐错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认的这个姐姐居然功夫如此高强。

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置人于死地!同时他也在为世间存有这样的杀手而怯惧,想来天下果真是藏龙卧虎!意想不到的人,意想不到的武学,江湖果然神秘莫测!馨欣用了这番功夫之后突然有一阵头脑晕眩,玄天乐格外注意到了她额上的那只蝴蝶印记在微微泛光。

良久之后,她才恢复过来。

玄天乐扶着她一边胳膊,略有担心:欣姐姐。

你怎么了?刚才没事吧?馨欣嘴角笑着摇了摇头,她道:就凭这几个人间喽啰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天乐,刚才没有伤到你吧?玄天乐道:幸亏姐姐来得及时。

否则的话,后果就很难说了。

唉,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馨欣微微颔着头,冲他妩媚的一笑:这里就是我的住处啊。

难道你忘记了?说到这,玄天乐顿然猛醒,怪不得刚才那屋子里的一景一物都异常的熟悉。

两人正说笑着,屋内传出细微的动静,馨欣的眉头一紧。

她道:你的朋友要出来了。

我得走了。

玄天乐怪道:姐姐!为什么?屋中的都是我的朋友,你见见她们!她们人很好的!馨欣笑道:姐姐还有事情要办。

更何况你姐姐我不爱与陌生人交谈。

知道是你的朋友就好了。

你赶快回去吧,不然会让她们等急了的。

不容置喙,馨欣留下一抹笑容,转瞬消失了。

玄天乐惊了一跳,无主的向周遭来回看着,心中不禁为其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惊叹!房门轻开,雅芙与飞燕二人相持走出。

不远处一声玄公子叫醒了他。

两人走近,雅芙问道:玄公子,那些恶人……呀!她瞧见了躺在前面地上的十余具尸体,心里既惊讶又欢喜。

她道:玄公子,你好厉害!只是这些人也不过是被人差使而已,你杀了他们既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唉。

她郁郁的叹了一声。

玄天乐正想要跟她讲这些人不是他杀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馨欣适才也讲了,不想与陌生人交往,自己还是不要泄露她的行踪的好。

况且她自来就是这种来去匆匆的神秘客,玄天乐也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头。

玄天乐道:雅芙小姐,飞燕姑娘。

你们俩的身子还未恢复好,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说到休息睡觉,雅芙跟飞燕两人犯了愁。

这屋子本来就小,而且床位不大,总不能说让他们三个人挤在一起睡吧。

飞燕那尴尬的眼神已经十分明显的透露出内心所想的了。

雅芙彼此看看,问道:玄公子,那你呢?玄天乐道:哦。

刚刚雅芙小姐的神功抵消了我体内的伤患,至今我还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窜呢。

所以我现在精神比较饱足。

倒是小姐二人昨夜未眠,还是去歇息的好。

我就在门外坐着歇会儿,也算是给二位姑娘看门打更了。

玄天乐头一次与人不拘泥的讲话,这让雅芙二人听了心里舒畅了许多。

仿佛他们之间的那层隔膜更加薄了些。

雅芙也不好推辞,实在因为她体力不支,更何况玄天乐也说了。

嗯。

那好吧!只是……深夜风凉,如果公子累了或者冷了的话便进屋歇息。

我们姐妹二人不碍事的。

玄天乐听了露出僵硬的笑容。

两人彼此示意,之后各奔东西了。

第三一零章 末章(八)雅芙姐妹二人进了屋,褪去外衣躺在了床上。

虽然床位不大,但两人的身躯苗条,挤一挤也足够了。

为了玄天乐半夜回到房中能有亮光,她特意留了那盏蜡烛。

两人侧身躺着,飞燕道:小姐。

这样不妥吧。

万一他半夜闯进屋来,对小姐图谋不轨的话,那岂不糟糕!雅芙嫣然一笑,道:傻妹妹!咱们跟玄公子相处这么久,你难道还没钻透他的心思吗?他如果想占咱们的便宜早在庙堂那夜就可以了。

何必等到今日。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毕竟这是关乎小姐名誉与贞洁的事情,飞燕不敢疏忽!好了。

妹妹,你放心好了。

相信我,玄公子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那……小姐,我们日后的打算如何?是回去与北冥公子复合还是怎样?雅芙眼珠转了一圈,想了片刻说道:看玄公子的样子,他好像没有回去的意思。

更何况依我来看,玄公子性子内向,心思重,而且很爱面子。

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

不妨我与他聊聊,或许可以开导开导他。

嗯,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做呢。

玄天乐就坐在门口,他独身靠在门上,微微仰着头,望着天,心里思索着另一个天地。

天上的月清寒明亮,犹如美人的美眸,泛着柔和的光。

夜幕下,云淡风轻。

风儿时而滑过脸颊,带给他一丝清爽。

周围的树林一片静谧,除了偶尔大树摇摆晃动一下自己的枝干。

远处那些尸体他动也没动。

毕竟他胆子小,这些横七竖八的死尸看着都令他心惊胆跳。

但愿他们的阴魂可以早日归天。

这一天所经过的事在他脑海中过滤着。

尤其是那些挨打、受挫的情景,一遍一遍深深刻印在他心上。

原本平静的心变得不再平静。

他静思着,心中想着,为什么家里的生活会与外面的世界差异甚大。

为什么外面经常会有打打杀杀的场面出现?为什么人想要吃一口饭都那么费力?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为什么都那么不友善?难道这个世上除了拥有高强的武力才能稳定在江湖中吗?为什么大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欺负你?实在太多为什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因何这么多,这么杂,乃至于想的头都快炸开了。

可他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并不懂得太多的世事道理,但他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倾轧,甚至欺压、**。

他心里徘徊着自己坚定的念头:我虽然胆小怕事,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朋友!他长舒了一口气。

实在是郁气满腹,叹也叹不完,即便是慨叹,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他的心灵是纯洁善良的,可这个肮脏的世界根本容不下善良的人,如果你不比别人更凶,更狠,那么你只会沦落为他人的奴才!他暗中摸索着怎样才能改变这种状况。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无念和尚曾经说过的话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讲西山清水阁有一名剑师,他让自己去拜他为师,学习剑术,从而能更加有力的运用这把无踪剑。

玄天乐缓缓从背上拔出无踪剑,手指轻轻摩挲着寒冰冰的剑面。

夜空中的微光洒在它身上,它的周身仿佛被披上了一层薄光,暗暗地,朦胧的一层光。

他上下仔细欣赏了一番,只是他不懂剑,欣赏也不过是说得好听些罢了。

不知为什么,手里握着这柄剑仿佛心中就不再如以前那样怯懦了。

只是他每每看到它,心中都会想起魔帝从宝剑中逃走时的情景,他那得意洋洋的狂笑肆意的在他心间徊荡,久久不散。

叔父的话犹在心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谁让自己当初犯下大错,以致于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他看着无踪剑,剑面仿若一面镜子,月光一照,他那意志薄弱、不坚定的眼神正在那上面。

看着,身后突然多出一双眼睛来,玄天乐猝然一惊,转头望去,却是雅芙。

雅芙看着他心惊胆战的样子不禁绽露出开心的笑容。

她细声道:玄公子。

不好意思哦,刚才吓到你了。

玄天乐摆了摆头,随之又端正了身子。

雅芙坐在了他的身旁,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玄天乐又是轻摇着头,微微笑着说:也没什么了。

唉,雅芙小姐怎么起身了?怎么不睡了?雅芙道:睡不着呀。

只是担心着你,一心想要跟你聊聊。

玄天乐将无踪剑放入鞘中。

他沁着头,满脸愧疚:雅芙小姐。

白日里害的你跟飞燕姑娘为了找我受了不少侮辱,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都是我不好,想法太极端,总跟你们不符。

有的时候我也觉自己的做法另类,但却总也改不了。

雅芙温柔地笑着:玄公子。

你不必与我道歉。

我们既然都是好朋友,又何必在乎这些呢?更何况你我现在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可谓天涯沦落人。

相聚在一起就更要团结起来,互相帮助,互相照顾呀。

玄公子,你不要想得太多。

其实人世中的繁琐之事很多很多,如果像你这样一件一件仔仔细细的去思考去研究的话,那会活得很累的。

我觉得你的这个性格很好。

一个人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一个人天生独特的个性,又为什么要模仿别人呢?玄天乐款款转过目光,看着她柔美的笑容,心中回味着这番话。

雅芙小姐,说的确有道理。

可是……雅芙道:玄公子。

人生本就很短,生在人生中的事并不是我们都可以操控的。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去体验生活呢?与其带着忧愁和烦恼,带着这些包袱前行,我们为什么不能开朗一些呢。

娘亲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讲,说人生在世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只要将自己分内之事做好、做完,那么你这一生就是完整精彩的。

我知道公子一直对魔帝的事念兹在兹,事情也的确是这样的。

我们如果不能在限制的时间内打败魔帝,铲除他,那么他定然会为世人带来灾难。

一旦这场浩劫诞生,我们所有人都将无法幸免。

玄公子,想必你也知道,铲除魔帝的任务需要由你来完成。

我知道这对你的压力很大,但你必须要接受,而且还要克服内心的恐惧。

其实对于天下所有的苍生来讲,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无足轻重。

干爹讲得不错,我们所要做的不仅仅是释放苍生,更要还给正道,还给人们一个公义。

我说的这些,希望公子能听进去并放在心上。

她这般和善的讲,如果玄天乐再听不进去的话,那可当真浑蛋了!玄天乐看了看他,轻轻颔。

她两边的嘴角微微上翘,不禁笑了:那公子有没有什么打算?玄天乐略想片刻,说道:我从来都没有什么打算的。

不过,那次无念大师曾与推荐我去一个名叫西山的清水阁寻找一位叫太宗的剑师。

他还说我的无踪剑挥的不够力度,更匮乏剑术招式。

所以叫我去拜他为师,学习剑术。

嗯。

无念大师这个人心肠慈善,虽然平时讲话有些粗陋,但却是正道人士。

而且他武功高强。

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无踪剑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异常,我总感觉他与我们之间有着不可拆分的关系。

我接二连三的扶助我们,我想不会是碰巧。

不过也罢,既然无念大师指引你去拜师,就自有他的道理。

我想他不会坑害我们的。

嗯。

我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西山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该如何抵达那里。

呵呵。

公子放心,有我跟北冥少爷在,我们会帮你一起去寻找那位太宗剑师的!北冥少爷?玄天乐颇显诧异。

是呀!就是北冥少宗,少宗公子。

或许你不知道,少宗公子才识渊博,见地深广。

他虽然是个不懂武术之人,但却有着聪颖的智慧和机智的头脑。

我想有他帮助我们,我们一定会省许些力气的。

玄公子,不如我们明日返回客栈怎么样?北冥公子他们都还在客栈中担心我们。

更何况他们也是我们的一部分力量,缺失不可。

玄天乐沉吟良久。

既然是雅芙提议,他怎好意思拒绝。

他只得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声。

雅芙解颐欢笑,本是暗淡的容颜上显露些许光芒。

那即是如此,我就先回去歇息了。

等到天亮,我们共同出。

他头一次听取她的意见,并且没有悖逆,这着实的令她惊喜。

哦,对了。

玄公子……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那么见外的称呼我小姐。

我现在这般潦倒,也配不上小姐的称呼。

其实,你叫我雅芙或者芙儿就好。

说着,她推开房门进了去。

玄天乐侧眼瞥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心里不知又在思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