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大捷的战报分别向洛阳帝都和还在前线的朱隽发去。
父亲的意图很明显,给朱隽一点压力,好让他也早日立功。
父亲不是一个疾贤妒能的人,有的时候甚至为他人铺路的事情也乐意做。
不过别人未必领他的情。
面对着成堆的战利品,皇甫嵩一如既往的打算把它们统统分给将士们,不过这次我阻止了他。
我儿,要让将士效命,就应当如此。
皇甫嵩对我的行为有些不满意。
父亲,你可曾想过您在这里消灭了黄巾,而黄巾劫掠甚多。
朝中的人一定以为你得了金山银山。
哪个不眼红?如果您说您都分给将士们没有一点私藏,谁相信。
皇甫嵩不语。
仲德啊,我转身对程昱道:你去安排一下,把可以变卖成现钱的东西都卖了,然后把全部缴获的六成分给将士们,其余的留着有用。
程昱道:少主,董卓那里是不是~~~。
我醒悟道:你不说还差点忘了。
他那一份自然不能少。
皇甫嵩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喜悦也有忧虑。
似乎觉得我更深晦官场。
董卓笑呵呵的手拿礼单,看着丰厚的礼物。
对李儒道:皇甫小子比皇甫老子会做人多了。
说罢拿起一个玉如意把玩着。
李儒则一脸严肃,我听说皇甫嵩以前每有缴获,都是全部分给将士们,一点都不私留,也几乎不给其他人送礼。
而且家教也很严格,按理说不会允许儿子做这样的事。
董卓道:那又如何?李儒捻了捻胡子,当年高祖未入关中之时,贪财好色。
而入了关中就秋毫无犯,范增就看出高祖有远志。
董卓依然在微笑,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丝杀机,哼,我欲成大事,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
说罢将手中的如意在案几重重一敲,砸的粉碎。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扔进一旁取暖的火炉里,暂时不和他动手。
皇甫军大营我站在管亥身边,管亥对着木函里张角的首级沉默良久,拜了三拜。
然后转身又对我三拜道:管亥愿为主公赴汤蹈火。
我扶起他,我杀了你们的首领,还杀了无数你的教友,你还愿意归顺我?管亥淡然道:成者王侯败者寇。
如果是我打了胜仗,未必不会这么对付你们。
管亥又对关羽张飞行礼道:二位将军,之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管亥在这里请二位原谅。
张飞一把托住他下拜的双手,管亥竟拜不下去。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要是在这样婆妈,我马上一矛刺死你。
关羽也在张飞身后笑。
四人一起大笑。
阳城朱隽大营朱隽手里拿着皇甫嵩送来战报,心里不是滋味。
啪,他猛的将战报重重的拍在案几上。
用类似吼叫的口气:连夜攻城,一刻也不许停,懈怠者斩。
麾下的武将们抬起满是疲惫神色的脑袋,心里抱怨却又不敢说。
于是领命而下,只留下曹操在侧。
大帅,皇甫嵩打胜了?曹操凑上前,瞟着案几上的战报。
哼!朱隽一扬手,战报飘到曹操面前。
曹操拿起一看,脸色微变。
大帅,末将督战去了。
朱隽没有说话,曹操行礼而下。
阳城成了修罗炼狱。
城上城下积尸如山,后来的官军士兵是踩着自己战友的尸体爬上阳城城头的。
举着张字大旗的黄巾被一群官军拥到,刀剑齐下,大旗在一片血色下缓缓倒下。
随即冲上来黄巾有将官军乱到砍死。
攻城战进行了两天一夜了,官军除了在城墙边留下厚厚的尸体堆以外没别的收获。
而朱隽的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起来,两个俾将被斩首了。
曹操带领一百名刀斧手举大旗站在后面,退过此旗者斩。
城头上矢石如雨下,一个偏将向后退了一步,后脚刚好跨在大旗之后。
曹操举起宝剑,喝道:过旗者死!将偏将斩首。
军士们无不拼死向前,须臾,曹操就向前五步,过旗者死!,在这种近似惨无人道的督战之下,黄巾终于崩溃了。
杀红眼的官军们连丢了兵器跪在地上投降的黄巾也一一杀死。
最后许多人一直砍杀到累的倒在尸体堆里才住手。
朱隽看着木函里张宝的首级,不由笑了,似乎那木函里装的是他升官以后的大印。
事实上也就是这么回事。
张角,张梁,张宝死了以后,黄巾的主力也随之被消灭,只留下黑山张燕和远在汉中的张修两部,其余的都只是零星的活动了。
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就这样宣告结束。
少主,前面便是巨鹿了,田丰就住在那里。
程昱指着前面的的城市道。
此人多谋而寡言,性格上不大会讨好人,还常常得罪人。
说道这里程昱笑笑。
多谋寡言?那不正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嘛?哈哈我笑者抽了一鞭,马飞奔而去。
程昱等四人也赶紧追上。
巨鹿本是冀州的一座大城和重镇,战国时候属于赵国,后来秦末,著名的巨鹿大战以及破釜沉舟更是家喻户晓。
不过经历了黄巾之乱以后,这里确实萧条了很多。
二弟,你去打听一下田丰住那里。
我对关羽道。
少主,我看还是别问的好。
管亥道。
因为我知道他住那里。
关羽有点不大高兴,说不定他搬家了!,于是拉住一个老头道:老丈,请问田丰~~~~。
起初老头还蛮和善的,一听他问田丰,就用力的想甩脱关羽的手,但是关羽的力气是他能甩的脱的?于是老头大喊:黄巾贼又来啦~~~~~!大家快跑啊~~~!黄巾来啦!黄巾?快跑啊!~~~顷刻之间,街上的人跑了个精光,店铺和民家都上了门板。
大街上就只剩下试图挣脱黄巾魔爪的老头以及一头雾水的我们。
这老头还挺仗义的,自己跑不掉,还记得叫乡亲们跑。
上次张角率军经过这里的时候就想邀田丰入伙,在这里打听过他的住处,所以刚才我才说不要问的。
管亥挠着头道。
关羽涨红了脸,抓着老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反正他的脸本来就红。
老丈,别害怕,我们是朝廷的人,不是黄巾。
我示意关羽放手,老头看我样子蛮和气,就倚老卖老起来,:既然是朝廷的人就该是读过圣贤书的人,须知道敬老。
我苦笑不得,心道:还好你碰到的是我,要是真碰上黄巾你就该去敬你的父老了。
我下马,行礼道:在下皇甫蹇,请问老丈可知道田丰居住何处?老头受之泰然,只是在我报出名字的时候,他眼睛闪过一丝惊奇。
后生,你就是皇甫蹇?,不过,正是我家少主。
在下程昱程仲德见国老人家。
程昱特地在少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程昱在兖冀一带也颇有名望,他这一说无形中也抬高了我的身价。
老者笑道:程昱都成了你手下了,田丰的才能不比程昱多,你还找他干吗?。
人才哪有嫌多的道理,再说田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材,埋没在这里很是可惜,如今天下纷乱,正是能人贤士出山为天下百姓谋福的时候。
我有点警惕了。
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
哼,老头冷笑道:小老儿见识过的人比你看过的还多,现在朝纲败坏,人人都以利己为先,哪还有人真心为百姓。
又是一搞辩论的。
我暗道,老先生可曾亲见黄帝和蚩尤?,老头一塄,未曾见过。
,那老先生相信黄帝和蚩尤真有其人?我进一步进逼。
相信。
老头回答我笑道:老先生未曾亲见过黄帝蚩尤,却相信他们的存在;却只因为没亲见过真心为民之人,就断定天下没有真心为民的人。
何故厚此薄彼?老头哈哈大笑:皇甫子莜不仅善于兵戈之争,更擅口舌之辩,领教了,领教了。
我行礼道:晚生出言无礼,还请老先生见谅。
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南阳许子将。
老头捋着胡子。
许劭?我一阵惊喜,他和桥瑁都是东汉末清议界的权威人物。
当时要当官主要是通过官府的推荐,也就是举孝廉,如果能得到当时清议界权威的肯定,那你就是身价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