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发问,刘毅一把把刘渊拉了过来,面向玄静老道道:渊儿,跪下!十年前若不是这位道长,我全家早就死于敌人刀剑之下,葬身废墟瓦砾之间了。
刘渊疑惑道:师叔?玄静老道变化回模样,呵呵微笑,左手虚扶,刘渊便觉得双腿有如云彩轻柔托住,再也跪不下去了,只得站起身来。
玄静老道转身抬头道:其实我和你爷爷是旧相识了,想不到多年后我还是遇到了当时的逃避的问题。
刘毅见救命的恩人再次光临,也顾不上询问刘渊南徐之行如何,又怎么和玄静老道一起回来的,就朝刘渊吩咐了一声:既然他们也是受人指使,渊儿你就放了罢!又侧身右手一引向玄静道:恩人,还请寒舍里坐坐,让我等奉上香茶,好好招待,聊表寸心。
玄静老道呵呵一笑也不多说,径直进了刘家大院。
刘渊狠狠地警告了虬髯大汉一番,便放了那群流氓走了。
刘家大院的天井里,玄静老道,刘家家主刘毅坐在石凳上,手捧着石桌上的茶杯交谈着,刘毅则侍立一旁。
刘家其他家眷见过玄静老道,听老道说喜欢清静后,又回到后院各行其事去了。
刘毅问道:当年父亲一去世,就有人上门闹事,有几个平时低眉顺眼的哈巴狗竟然也过来生事,差点把沉浸在悲痛里的刘家打垮了。
幸好有恩人相助啊!力挽狂澜,保住了我刘家的传承。
不过,似乎那是我和恩人的第一次见面吧?为何恩人要出手相助呢?贫道和你是第一次相遇,和你父亲却不是第一次,而是最后一次啦!十数年前,我法术有成,却境界不足,在化神期止步不前。
只能在外行走,在红尘里历练心境,寻找不出世的高手相互切磋印证,以期有所突破。
犹豫不想给师门带来麻烦,我就变化了容貌,还改了姓名。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个疯狂的时候啊!除了一些大人物,隐士,几乎把天下各路高手都会过了。
玄静老道回忆道。
看似平淡的言语间,不禁让人想起这面相淡薄,温厚的老道士竟然也曾有恃勇斗狠的一天,也曾有谈笑间败尽天下高手,笑傲天下的雄姿。
玄静略一沉默继续道:我只当天下除了些许隐修高手,就没有人是我对手了,就遗憾地回山了。
却在途中尝到到了我唯一的败绩。
我落败啦!就是败给了你父亲,也就是刘渊的爷爷。
也就是那一战,我有了大突破,立刻回山门闭关修炼。
出关后,我功力大进,想再找刘兄较量较量,却发现他已经躺在棺材里,是个死人了。
而且那群宵小竟然大开了杀界,我想堂堂一代高手死后怎可为一群豺狗所扰?又念及和刘兄的友谊,我便出手救了你们玄静老道说得轻松,其实当时情形危急万分。
刘家老家主刚刚殁去,未及下殓。
就有许多世家富商,和数名散修来刘家,意图趁其虚弱,效仿赵魏韩三家分晋一起杀光刘家的人,分了刘家多年积蓄的财产。
他们势不可挡地从刘家大门一路杀到了刘家灵堂。
前前后后,各种仆人,厨师厨娘,家丁园丁,护院门客约莫千人,死在了刘家老宅的门口,回廊,天井……死尸遍地,血流成河。
有些未死透的,伤得不致命的还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呻吟。
刘家人一贯高高在上,如今见曾今谦卑的奴才竟然向养不熟的狼崽回头噬主了。
又怎么忍得住怒气,刘毅的大哥刘泓和三弟刘继立刻率领十几个家丁护院站了出来,想要将那几个人都教训教训,让他们后悔狗胆包了天可是散修再不正统,也是修真啊!岂是几个仅仅是会些拳脚的家丁护院能摆平的?当下剑光霍霍,飞剑刺杀,刘泓,刘继和几个家丁护院都倒在了血泊里。
刘家人从未见过如此手段,惊得以为天上仙人下界了,要灭刘家。
是啊!对于连武功都不会的刘家人来说,那些会御剑,会施术的修真可不就是仙人么?那几个散修得势不饶人,还欲对刘家人动手,飞剑在空中盘桓几圈,猛地向刘毅刺去。
就在飞剑剑刃即将割下刘毅脑袋,而刘毅也只能无能为力地闭目等死时,飞剑掉落到了地上,伴着飞剑掉落的还有几个散修的脑袋。
那几个世家子弟和富商后退惊呼,慌忙间四下察看是什么人下的手。
又摸摸自己的头颅脖子是否还在,有没有刀剑架在上面。
死的那几个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啊?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若不是进刘家时,他们大发神威,一路通行无阻,显示出高明手段来,他们现在就要怀疑那几个自称是什么老仙的,是江湖骗子了。
一声冷哼传来!天上缓缓降下一个山羊胡子,颧骨很高,目露凶相的中年道士。
那几个世家子弟怎么也没想到,家里长辈说的像煮熟的鸭子的好事竟然还真飞了,飞了就还罢了,现在还来了个比他们还狠的祖宗。
看来是难逃一死了,念及此处,纷纷下跪求饶,痛斥自己利欲熏心,妄图趁火打劫。
他们也不敢说是家族命令,怕连累家族,只死口说是自己的意思。
希望自己一死,就能替家族挡掉一场祸事。
哪知那道士竟然警告了他们说凡事别赶尽杀绝,留人一线之后,只是令他们每人自断一臂,就放他们走了。
自忖必死的刘毅等人见是那道士救了他们想要上前道谢。
那道士却只是大袖一挥,人却不见了。
只从云间传来一句话:放心!那些世家,富商,权贵我会一一警告他们要乖的。
虽然那道士要刘家人安心生活,但刘家人还是心里惴惴不安。
原本该刘泓继承的家业就由刘毅继承,还要亲自为父亲,大哥,三弟送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刘毅为了在这乱世活下去,只能低调行事。
草草地将死者在父亲的葬礼中都葬了,又把老宅封了,奴仆都发放了些钱财散掉了,把田地,产业都卖了。
只以家中的余财在曲阿城里买了个小庭院住了下来。
这一过,就是十年。
当天刘渊重病,下不得床,未曾见过发生的一切。
刘毅为避免刘渊在以后的生活中留下阴影,就隐瞒了修真者刺杀的事情,只说有世家富商前来闹事,抢走了许多财产,叔叔伯伯也被迫离开了曲阿。
照恩人说来……刘毅还未说完,就被玄静老道制止。
不用总说恩人恩人的,我当时完全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救你们的,不图回报,你们若总想着报恩,却也误了我的本意了。
若多做坚持纠缠,反而会影响了我的修行。
还是称贫道道长罢!啊?是!道长!刘毅显然没想到玄静老道会有这个要求,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恭敬地应下了。
若是如道长说来,那我父亲他……是个会武功高手?所以在世时,刘家能在曲阿称雄,过世了,刘家也就垮了?玄静笑道:痴儿啊!他哪里是什么武术高手?他是修真的高手,凡俗间的武术哪里能和他的法术相比?说着老道又觉奇怪,不过甚是奇怪,以刘兄的修为应该不至于那么早就过世啊?怎么会英年早逝呢?难道是有人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