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紧随其后跑上了天台。
姜雅绘已经站在边缘上了,不让我们靠近。
妈!家智歇斯底里,你下来!平亦伸出手:雅绘,请过来。
他的声音掩饰不了他的忧心。
姜雅绘却置若惘然,她看了看天,看了看脚下,脱下了鞋子,赤脚着地。
我吓一跳,她要死?果然,她又向前一步,再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雅绘。
君平颤着声音,不要。
停下来。
她回过身来:家智,跟家宝说我其实很爱你们的。
家智几乎要跪下来:妈!我求你,你过来!不!她坚持,我是个病人,我是个累赘。
我要摆脱。
雅绘。
君平温柔地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一个累赘。
你是我的太太,夏太太。
她哭了,咽呜着。
平欲走近,她摆手,不要过来。
君平,我已经不要做你太太了。
我们有名无实。
不如让我离开。
你想让我一直歉疚吗?她又笑了,语气带着狠:是,我要你记得我,一直记得我。
因为你不爱我,我便渴望你一直记得我。
哪怕这份记得是缅怀。
平默默注视着她。
她回过身,张开双手,属于她的时间戛然而止。
家智面部表情抽搐:妈!她已经直线下降,距离我们甚远。
她死了。
夏姜雅绘女士在她的丈夫,儿子面前自杀了。
平说:我其实早该如了她的愿。
二十年前她就恳求过我让她离开。
我说家宝家智还小需要母亲。
没有母亲她们会孤僻。
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并不了解夏家,甚至不了解君平与他太太之间的事。
家智像个痴呆的人一样跪在原地久久不动。
家宝呢,贺正文带着她来,未见到她母亲尸已经晕厥过去。
平依旧沉着冷静处理所有事宜,派人来处理尸体,送儿女回家,让我也回去休息。
我担心他:你应付得过来吗?他道:这么些年都过来了,除了自己的后事还有什么不能应付?我给他一个拥抱:节哀。